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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说(先婚)(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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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是说(先婚)】(11-20)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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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前夜


    她终于有机会喝到烂醉。发布页Ltxsdz…℃〇M『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在他们要去苏黎世的前一天。


    琴酒瓶在鄢琦指尖摇晃,琥珀色的液体溅在茶几上。地下酒吧的霓虹灯管年久失修,把每个人的脸照得支离破碎。


    她再一次踩上地下酒吧满是污渍的沙发,赤着脚对三两好友宣布,半个月后自己就要结婚了。


    宝琳是她从小在温哥华就认识的好友。她总是留着一头英气的短发,帮她一次又一次打掩护,逃脱家里的管制,出来做自己想做的事。


    “琦琦,”宝琳面色有些纠结,“是你选的吗?”


    “选?”鄢琦有些口齿不清地笑了起来,手里还握着酒瓶,“选什么?选择嫁给一个我认识还不到两个月的男人吗?”


    “逃啊,像宝琳的妈妈一样。”


    另一位亚裔在她身旁说话,对宝琳使了个眼色。


    “我妈咪当年系游过河先走得出嚟?。”宝琳用粤语低吼,把人从沙发上拉了下来,“你而家(现在)连行直线都行唔到啦!”


    “更何况……”


    她的话还没说完,包厢的门就被人推开。


    门被推开的瞬间,鄢琦正把柠檬片塞进嘴里咀嚼,酸涩和血腥味在口腔炸开,让她终于看清逆光中的人影。


    关铭健的下颌线条绷得极紧,骨节分明的手悬在半空,却被鄢琦一个侧身避开。他的呼吸明显沉重了几分,眸色骤然转冷:“琦琦,该回家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中,鄢琦泛红的眼尾在昏暗灯光下格外醒目。她甩手砸碎酒瓶,玻璃碎片飞溅到关铭健锃亮的皮鞋边。男人卷起的衬衫袖口下,小臂青筋暴起,一把将人箍进怀里:“吃了氟西汀还敢喝酒?”


    “你是真不怕猝死?”


    “只有阿昀知道这个地方......”她含混不清地呢喃,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臂,“现在连她都变成你的人了?”


    关铭健闭了闭眼,再开口时语气已经软了下来:“我们回家。”


    “!”宝琳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之间。她染成紫红色的短发在射灯下格外醒目:“你至少该问问她的意愿。”


    男人缓缓转头,冰冷的


    视线如刀锋般刮过宝琳的脸:“宝琳,对么?”


    他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每个音节都裹着寒意,“请柬已经送到你母亲手里了。”男人看着对方瞬间收缩的瞳孔,慢条斯理地补充道:“就是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胆量回大陆赴宴。”


    “毕竟你知道的,大陆抓偷渡抓得……”


    “..…”鄢琦胸口剧烈起伏着,踉跄地挡在宝琳面前,“我跟你回去,别为难她。”


    男人看着她维护好友的模样,指节捏得发白。片刻后,他忽然扯出一抹笑,眼底却结着冰:“宝琳,苏黎世的机票已经订好了。”


    他低头为鄢琦拢好散乱的衣领,“贺礼就不必带了,毕竟——你是琦琦的朋友。”


    “回家吧,”鄢琦颤抖的手指攥住他的衣袖,整个人软倒在他怀里,“,我想回去了。”


    关铭健收回视线,大手轻抚她瘦削瑟缩的脊背,干脆地将人拦腰抱起,大步走出了昏暗嘈杂的酒吧。


    “去找邹医生。”


    她迷迷糊糊间听着他在安静的车厢里说话,许尧似乎回了句什么,可她毫无力气支起身体,意识也混混沌沌。


    “阿昀说她只是出门买东西的功夫,她就不见了,”许尧合上公文包,替关铭健检查好明日要用的证件,从后视镜里对上他阴沉的视线。


    鄢琦靠在他肩头,娟秀的眉毛微蹙着,像是在诉说她的不适。


    车身微微颠簸,关铭健立即抬手示意:“开慢点。”他指尖轻抚过她苍白的脸颊,“以后让阿昀寸步不离地跟着。日常采买...再雇个管家。”


    “再多人跟着都会百密一疏,。”


    许尧轻轻笑了一声,“你记得我爸是怎么对他发妻的吗?”


    “装定位器?”关铭健眼神扫过她光洁的脖颈和凸起的锁骨,手指无意识缠绕着她的发丝,“暂时还没到那一步,她还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间。”


    车窗映出他晦暗不明的神色。许久,他才像说服自己般喃喃道:“希望永远不需要走到那一步。”


    ---


    她又在天色如墨的凌晨醒来。


    睁眼时,已是在他的公寓里,身上盖着一床沾染着他雪松气息的凉被。


    离烂醉只是过去了三个半小时,头痛到有些耳鸣的程度,让她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躯体化,还是宿醉反应。


    指尖夹着血氧仪,和她苍白的脸色相比,上头跳动的数据勉强算得上正常。


    她微微起身,却发现男人躺在她身侧,呼吸均匀绵长。他没有钻进被子里,而是安静地侧卧着,不远不近地陪伴她。


    鄢琦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崭新的睡衣,眼睛有些红。


    是不是未来的每一天,她都要过这样的生活?噩梦里全是牢笼,她奋力奔跑,可好不容易跑到尽头,睁开眼,却发现是另一场更无法逃离的囚禁。


    关铭健忽然动了动,像是察觉了她的苏醒,却没有睁眼,只是下意识伸手,将她拉进臂弯里。那力道不重,却像一道钝重的枷锁,扣在她肩上,隔着布料都能闻见他身上的清冷雪松味,带着点属于男人的潮湿与沉郁。


    “怎么醒了?”他的声音低哑,像从同一场梦里挣脱出来。


    她趴在他怀里,对他忽然的亲密有些不适应,可抗拒情绪只是一个开场,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又在叫嚣,让她快逃。


    “推开他!”vy尖锐的声音仿佛要刺穿她的耳膜。


    她猛地推开男人的怀抱,却在他阴郁的眼里读出了些和自己一样的偏执。


    “我想自己待一会,”鄢琦匆忙扯下监测仪,赤着脚下了床,急步向卧室门逃,却被男人立刻抓住了手臂,摁在墙边。


    “不行,我找了医生过来,至少今晚你的状况要一直保持监测。”


    “你放手。”


    鄢琦忍不住落泪,声音拔高好几分,“我说我想一个人待着。”


    男人没有理会她的抗议,而是一步步将她拉到床边,执拗地坐在她身边,“监测到六点,我就走。”


    鄢琦悲凄地笑了起来,她当着男人的面,一颗颗解开胸口的纽扣。


    “……琦琦。”


    关铭健扭开头,抓着她的手制止她接下去的动作,却不敢再强迫一分去刺激她的情绪,“别这样。”


    “哪样?”


    她用力挣开男人的手,直接从头脱掉棉质睡衣,逼他直视赤裸的自己。


    “,你不是想要这个吗?”


    “现在就可以。”


    “鄢琦!”


    关铭健闭上眼起身,一脚踢在卧室的沙发上,“我要的不是这个。”


    女人跟在他身后,主动从后抱住他的身体,葱白似的手指绞在他胸前,轻轻地开口:“可我只会给你这个。”


    “……”


    强烈的不甘几欲冲破胸口,将他蚕食。关铭健扯开她抚摸自己身体的手,握紧她纤细的手腕,声音低哑,却只能一


    遍遍重复:“琦琦,我要的不是……”


    他转过身,捡起外套披在她肩上,没有窥视她洁白的身体一眼。关铭健用力抱住她的身体,眼眶发酸,“琦琦,不要这样对自己。”


    “你们拿我当商品,我马上就要被卖给你,你说,我该怎么对自己?”


    鄢琦的眼泪止不住地滚落,呼吸越来越急促,纤细的手指死死揪住胸口的衣料。世界在眼前扭曲旋转,耳边只剩下血液奔涌的轰鸣。


    “吸气。”


    关铭健将她小心地放回床上,宽厚的手掌捧住她冷汗涔涔的脸。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像暴风雨中的锚。


    “呼气。”


    她涣散的瞳孔终于找到焦点,本能地跟随这个声音。一下,又一下。


    “吸——”


    鄢琦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终于找回呼吸的节奏。她蜷缩在柔软的鹅绒被里,颤抖的手指慢慢松开。


    “鄢琦。”


    他唤她的名字,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修长的手指一颗颗系好她散开的衣扣,最后在她苍白的唇上落下一个克制的吻。


    “你像律师提的那些要求,我都接受。”


    “你说生不生孩子,什么时候生,生几个,和谁姓都要听你的,我接受。”


    “你说你永远要有一间自己的房间,谁都无权闯入,我接受。”


    “你说每年要有一个月你可以去任何地方独自旅行,我接受。”


    “我只有两个要求,任何时候告诉我你在哪,任何时候不做伤害自己身体的事。”


    “我知道你有很多不愿,我不奢求你很快爱上我。”


    “我要的不是你这幅躯体,我想要我们能组成一个充满爱的家庭。如果你无法付出你的爱,那就我来。”


    他细心地擦掉她的眼泪,“琦琦,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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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预备


    她大概是哭累了,又加上宿醉,头垂在自己胸前睡了一整天。


    他就那样陪她躺着,从公寓的大床上,到私人飞机的小床上,又到酒店的双人床上。等到了苏黎世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鄢董事长在问,鄢以衡什么时候能返港?”


    许尧站在走廊暗处,见关铭健轻掩房门,立即上前低声说道。


    “婚前协议还没谈妥。”关铭健指节抵着太阳穴揉了揉,声


    音放低,“让厨房准备几样清淡的菜式,她最近胃口不好。<q> ltxsbǎ@GMAIL.com?com</q>”


    许尧皱眉:“对赌协议已经签了,婚前协议除了财产公证,还能有什么变数?”


    “孩子。”关铭健点燃一支烟,烟雾模糊了他凌厉的轮廓,“鄢鼎要两个姓鄢的继承人。”


    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他声音沉了下去:“生不生孩子,生几个,我会完全尊重琦琦的想法,如果他不同意,拖延婚期,那鄢以衡的事就没那么容易结束。”


    许尧挑眉,颇为不认可,“,你这是在为她承担更大的风险。鄢以衡在大陆一天,你的压力就大一分。”


    烟蒂被狠狠摁灭在水晶缸里,发出细微的“嗤”声。关铭健转身望向紧闭的房门,眼底翻涌着许尧读不懂的情绪。


    许尧定定地望着他,沉默片刻后开口:“为了她担风险不说,就连对赌里你都要求,鄢琦来做新的持股人。,实际经营都是你在做,最后却让她占好处。”


    “,你动心了,还不止一点。”


    “许尧。”


    关铭健打断了他想继续说下去的冲动,低头揉了揉太阳穴,“我和她会是夫妻,谁来持股并没有区别。”


    许尧钻紧了手里的对赌协议,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


    昨天,鄢鼎刚把签好的文件传真过来。可等他逐页核对时,才发现关铭健悄悄改了最后一条条款。


    他们一同筹划万银和华信的合并已经四年。华信已是全国最大的证券交易商,拥有遍布全国的交易网络。而万银虽然在资产结构上更稳健,但始终缺乏进入全国资本市场的通道。这场合并,是彼此破局的机会。


    合并意味着重生。但谁控制重生后的“华银”,才是这场游戏的胜负手。


    鄢氏基金成为他们最理想的棋子。


    棋子,许尧冷笑了声。只怕执棋人早已心神大乱,色令智昏。这份他审阅过不下五十次的条款,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灼得他指尖发烫:


    【条款3.2】鄢氏基金需注入相当于其10%流动资金的现金,作为换取华银证券10%股权的对价


    【条款5.7】若华银证券在协议签署后24个月内实现净利润翻倍,则该10%股权将登记于鄢琦(鄢鼎之女)名下


    【违约条款】若未达成上述盈利目标,关铭健个人需按鄢氏基金当年加权平均收益率返还本息,且鄢氏基金仍可保留该10%股权。


    这里的白纸黑字,哪里是在保障商


    业利益,分明是给那位鄢小姐织就的金丝软甲。


    “也罢,”许尧将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长叹了口气,“,但愿最后你不会落到人财两空的境地。地址發郵箱LīxSBǎ@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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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喉咙火烧般的疼痛让鄢琦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宿醉的钝痛从太阳穴蔓延至全身。朦胧中,有人正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敷在她肿胀的眼皮上,牛角梳齿缓缓划过发丝的触感如此熟悉。


    雪松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她下意识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水...”


    吸管适时地抵在唇边,她机械地吞咽着,直到喝掉大半杯才偏过头去。身后传来牛角梳放在托盘上的轻响,那人的手指刚要触到她的太阳穴,她就条件反射般躲开了。


    “公司不忙么?”她的声音像砂纸般粗糙。


    “陪我的宝贝女儿,天大的事也得放一边呀。”


    这含笑的嗓音让鄢琦猛地睁开眼。周芙伶正俯身看着她,指尖还捏着那条热气氤氲的毛巾。鄢琦怔了怔,突然撑起身子扑进母亲怀里:“...妈咪,对不起,我以为是...”


    “以为是?”周芙伶轻拍着女儿单薄的背脊,语气里带着促狭,“眼睛这么肿,他欺负你了?”话虽这么问,语调却分明透着对他的维护。


    “...没有。”鄢琦把脸埋在母亲肩头闷声说。


    周芙伶扶着女儿的肩膀仔细端详:“那妈咪可得好好问问了,”她指尖点了点鄢琦泛青的眼圈,“为什么吃了药还喝那么多酒?怎么能这么糟蹋健康呢?”


    “他跟你告状了?”鄢琦揪着被角流苏的手指一顿。


    “哪有?我看你状态不对,就去问了阿昀,她告诉我的。”


    周芙伶拿过梳子,继续为女儿梳理长发,梳齿突然卡在一个结上,她放轻动作:“琦琦,你不想嫁是不是?”


    “我不想有用吗?”


    鄢琦眼眶又泛起酸涩,“他和爹地已经定好了一切,我能跑到哪里去呢?”


    “妈咪知道,”周芙伶放下梳子,将女儿冰凉的手包在掌心,“你一直向往那种纯粹的爱情。但在这个圈子里,婚姻和爱情是两回事。”她轻轻拂去女儿眼角的泪光,“妈咪不能永远护着你,只能教你如何在名利场中站稳脚跟。”


    “接受了你所有的条件。包括在对赌协议里写明——若他赢了,鄢家出资的那部分持股人是你。”


    “我?持股?”鄢琦皱了皱眉,“没有人跟我说过。”


    周芙伶


    低下头,盯着鄢琦空空如也的手腕,轻叹道:“琦琦,这一次,能不能再相信一次妈咪的眼光?”


    秒针一点点划过,她沉默了半晌。


    “……好。”


    她终究是松了口,摸着母亲虎口那道被鄢鼎用烟灰缸砸出的疤,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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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怎么样?”


    设计师正俯身为她系背后的绑带,话音未落,厚重的橡木门突然被推开。关铭健手持电话大步走来,英文对话还在继续:“不,先不出手,还没到抄底的时候。”


    他的目光却早已锁定在她身上,指尖自然而然地抚上婚纱的雪纺面料,眉头微蹙:“换种材质吧。”电话被干脆地挂断,“你不是很讨厌雪纺的触感?”


    “但款式还不错。”鄢琦侧身望向镜中,手指轻抚腰间精致的鸢尾刺绣。阳光透过落地窗,在那银线绣纹上留下暖色的光芒。


    关铭健取过配套的头纱,动作轻柔地为她别在发髻上。素颜的她裹在朦胧白纱里,雾气氤氲的眸子透过薄纱与他四目相对。


    他呼吸一滞,低头隔着轻纱吻上她的唇,掌心稳稳托住她的后腰:“腰围又大了……”


    男人长长叹了口气,“琦琦,你太瘦了。”


    鄢琦垂下眼帘,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设计师识趣地拉上更衣室的遮光帘,空间骤然变得私密,只剩下头顶水晶吊灯投下的点点光环。


    “试了这么久,累不累?”他低声问。


    “还好。”她声音闷闷的,小脸却皱了皱。


    关铭健低笑出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撒谎。”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腰侧明显的凹陷,“待会儿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法餐,嗯?主厨特意准备了红茶舒芙蕾。”


    “晚上苏黎世联邦理工有学生音乐会,我带你去玩玩。”


    “哦。”


    她小声地应了句,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问出口:“你妈妈说还有宴席菜单、场地布置、仪式流程、司仪主持、嘉宾乐队,好多好多都发给我看。”


    “可是我不想看了,已经看了四天了,能让她和我妈咪一起定吗?”


    “她约我明早七点见,七点诶,。”


    男人听着她鲜少有的抱怨,大手伸向她背后,替她解开复杂的绑带,只觉得她可爱:“好啊,我跟她说,你只选自己喜欢的礼服和造型就好。”


    “好了,休息时间到了,琦琦,换自己喜欢的衣服,我们去吃饭。”


    ---


    傍晚的电车慢悠悠地晃过利马特河,夕阳把车厢里的木质长椅染成蜜糖色。鄢琦拎着衬衫下摆的荷叶边落座,亚麻布料已经被暑气蒸得微微发潮。


    安保跟在他们身后,关铭健递给她几张乐谱,“看看?”


    “怎么给我这个?”她有些不解地翻看着简短的五线谱,《500 》的曲谱上满是铅笔修改的痕迹,某些段落甚至标注了不同的演奏版本。电车经过中央图书馆的巴洛克穹顶,那些字母就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跳动。


    “之前认识个朋友,来做了音乐节的排练导演,他告诉我这首歌缺了个吉他手,我问他能不能让你试试,他同意了。”


    鄢琦捏着乐谱的手顿了顿,诧异地看向他:“你怎么没有提前跟我说?我都没有参加排练。”


    “这个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关铭健伸手将她耳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琦琦,他们很随意的,学生凑在一起玩而已。”


    “你也只是去和他们一起玩玩,不用有压力。”


    “吉他我让他给你准备好了,40寸的桶型,羊肠弦,应该合你手感。”


    暮色渐沉,pyrr的台阶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学生。关铭健的手稳稳托在鄢琦腰后,领她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


    导演是个蓄着胡子的高个子,牛仔裤上还沾着颜料。他咧嘴一笑,用带着浓重德语口音的英语说:“正好缺个女声,你要不要也唱一段?”


    关铭健轻轻别了一根椴树花在她耳后,看着她眼里难得又跳动起来的星光,鼓励着她,“去吧。”


    他坐在第一排的长椅上,看着舞台灯光在她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这几天,他们仿佛回到了纽约的时光——他依旧早出晚归处理工作,但总会准时出现在她房门前,带着新鲜出炉的p面包和当天的《新苏黎世报》。


    他们常常在班霍夫大街的餐厅吃午餐,鄢琦始终安静得像只瓷偶,直到侍者端上不同的甜点,她才会轻声说句“谢谢”。


    晚风送来椴树的甜香。关铭健望着台上调试琴弦的鄢琦,想起昨天在古董唱片店,她蹲在爵士乐专区前犹豫不决的侧脸。他花了一小时陪她听完那张 v的旧唱片,尽管他根本分不清冷爵士和硬波普的区别。


    舞台灯光突然大亮。鄢琦的手指拨动琴弦时,关铭健才发现她的手腕早已没了那个镯子。


    导演不知何时坐到了他旁边:“你女朋


    友弹得真不错。”


    “是妻子。”关铭健纠正道,目光始终没离开台上的人。暮色渐浓的苏黎世夜空下,他第一次听清了她低声吟唱的歌词:


    ——yu n hr h h   hunr …


    音符飘散在夏夜的风里。他知道她依然把真正想说的话锁在日记中,但他愿意容许,有一部分的鄢琦是自由的。至少,她大部分都是他的。


    ----


    这本依旧在商战hh。


    琦琦是很纯粹的人,但这个世界就是会逼疯纯粹的人。这个平行时空里,她能教会坏男人什么是纯粹的爱和终极理想主义,坏男人也会教她如何自保,而不只是养一只金丝雀。


    我写的h感觉都大差不差。男主只有真的认真去读她的灵魂,懂她的爱与理想,支持并鼓励她去做自己,他的能力只能用来兜底,而不是盖住她的天,这些坏男人才能称得上伴侣。发布页Ltxsdz…℃〇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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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礼成


    周芙伶的指尖在吉他琴箱的常春藤纹样上停留,那抹黑金勾勒的藤蔓在午后阳光里泛着哑光。


    “送的?”


    “嗯。”鄢琦搁下素描笔,脖颈向后仰出优美的弧度。她突然倾身抱住母亲,亚麻裙摆扫过设计图纸:“妈咪,h市的婚房里,我想给你留间朝南的房间。”


    周芙伶的手停在半空。桌上堆满了她和林卓宁挑好的珠宝首饰,每一分钻石都被她仔细打灯检查过。


    “琦琦,”她最终抚上女儿的发顶,“若给我留房,公婆那边也该备着。”指甲不经意划过图纸上h教授签名的高端建材清单,“关家不是小门小户,至少表面上,你们要一碗水端平。”


    鄢琦的睫毛颤了颤,手指蜷缩起来小声辩驳:“他说过不必与他父母同住,又没说不许我接妈咪来。”


    周芙伶轻叹一声,拿起他们婚房的设计图,“怎么留了三间单独房间给你?”


    “一楼这间是我读书工作的地方,另外一间是三楼的小阁楼,我的乐房。”


    她看着女儿轻点图纸的右上方,沉默片刻后望着女儿的眼睛,“那二楼走廊尽头这间呢?”


    “……是我自己的房间。”


    “……”周芙伶抿了抿唇,指腹抚过花瓶里红色天竺葵娇嫩的花瓣,斟酌着


    语气问,“你打算之后都和分房睡?”


    她没回答。落地窗外,夕阳将苏黎世湖染成金红色。鄢琦垂眸凝视着无名指上的粉钻,五克拉的主石在暮光中流转着蜜桃色的光晕,像一滴凝固的香槟。


    前天那场简洁的订婚宴仿佛像梦一样。他们和至亲好友一起吃了顿简单的饭,男人替她挡了些酒,回程的路上一直拧着眉,脚步都虚浮。


    菜都是她喜欢的,餐厅的氛围也是她中意的,他的确在履行承诺,事事以她为先。


    许尧替她搀扶着男人一路走到房间门,她抿了抿唇,转身就要离去,可却被他紧紧攥住手腕,一把拉进了他的房间。


    许尧适时关上了房门,把空间留给他们。


    关铭健滚烫的吻落在她的唇齿间,她有些手足无措,却也根本无力推开。


    他之前给自己的亲吻,从来都只是浅尝辄止,可今天却带着汹涌的醉意,热度铺天盖地地涌向她。


    鄢琦在他怀里颤抖起来,舌尖被他轻柔地吮吸,酒气源源不断过渡到她的鼻腔,让她也开始头晕。


    他似乎不打算停下,舌尖扫过她小小的口腔,有力的手臂禁锢在她腰后,将她整个人抱起来与自己平视。


    上颚的敏感点被他扫过,鄢琦没能忍住这种刺激,小小地嘤咛了一声,却落在男人耳朵里,变成了他更剧烈的情潮。


    她终于抓到一个机会,头微微侧开,急急地叫了他一句:“——”


    男人喘着气,勉强移开唇,用力吞咽着隐忍下更强烈的冲动。他抬头看着她微肿的唇,重重叹了口气:“对不起。”


    “没事……”她的腿都在打颤,不自然地侧过红透的脸,手臂挣扎着想要下来,“你早点休息。”


    关铭健放她落了地,她却一个没站稳,再次摔进男人的怀抱。他迟钝地笑了笑,抱起她的身体就往浴室走。


    “……”她有些莫名慌乱,不是没做好心理准备,更何况,性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可是她还是下意识地畏惧,害怕他深入自己的身体,然后侵入她的大脑,夺取她脑中最后一片自由感知器。


    她被放在花洒下,男人高昂的下身在昏黄的光线照射下,变得格外明显。她屏住呼吸,指节用力攥住上衣下摆,喉头发紧。


    “怕?”


    关铭健打开热水器开关,推开玻璃门就凑了上来,他还没醉到人事不省的程度。男人揉了揉她泛红的唇周,再次低头吻向她的眉心。


    从眉心到下唇,从啜吻到吮吸,她表盘上的秒针还没来得及转一圈,齿关又被他撬开,他火热的身体也贴了上来。


    勃起后的阴茎隔着衣料,依旧硬到发烫,抵着她平坦的小腹,张牙舞爪地宣告自己的存在。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


    他打开花洒,填补室内太过沉静的空隙,“别怕,琦琦。”


    他松开她的唇,扶着她虚软的身体,大手抵在她身后的玻璃门上,忽然笑了笑,“这些事情,可能要你来教教我。”


    “怎么才能让你不怕?”


    鄢琦抿了抿唇,又听着他继续说,“怎么才能让你舒服?”


    她在性上不是保守的人,可听着他直白地将话题放在自己身上,还是羞愤地跺了跺脚,“不许说。”


    男人笑了笑,在她面前一颗颗解开衬衫纽扣,露出强壮的胸膛。他拉着她的手,摸在他线条分明的小腹上,然后一路向下,摸向那根膨胀的欲望。


    “……”


    她羞赧地侧过头,“要帮你吗?”


    “好,”他毫不避讳地当着自己的面,解开所有束缚,把那根骇人的阴茎直接裸露在她面前。


    鄢琦用力闭了闭眼,鼓起勇气握住他肿胀的那根,小手顺着上下滑动了几下。男人的喘息骤然变得急促,可他碰向自己的手顿了顿,强压着冲动问:“可以吗?”


    鄢琦的唇角抖了抖,“……可以。”


    他小心地拥她入怀,手掌附在柔软的胸乳上,隔着衬衣和胸衣,用力揉捏起来。蕾丝内衣被他揉到左右位移,摩擦着娇嫩的乳尖,让她有些忍不住夹紧了腿,手上速度快了几分。


    他的吻又一次落了下来,温柔地舔舐她的牙齿和舌尖,手上变换着角度揉起那对软肉。从他的视角看,刚好能看到领口露出的沟壑。


    他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脊背,摩挲着挺翘圆润的臀肉。


    她害怕自己沦陷,手上的力度和速度都加了几分,却没想到男人没能坚持太久,就喷射了出来。


    两个人都有些愣住了,她好似想到什么,抬起那双含泪的水眸,“,你不会是第一次吧。”


    “……”


    男人沉默表示承认,可胯间的欲望依旧是半硬状态,他看着鄢琦被自己吻到狼狈的脸,血液又开始向下奔走。


    “好了,琦琦,”他草草冲了冲自己,围上浴袍,替她调高了些水温,“在这里洗个澡吧。”


    才放松下的神经又被拎起,可男人也只是静静等她洗完,一整晚都安静


    地躺在她身边,陪她入睡。


    可从那天起,他就开始留宿在她的房间。整整两天夜里,她能感觉到男人越来越靠近的距离,和他身上愈发滚烫的温度。


    她叹了口气,她没办法改变他会慢慢渗入自己生活的事实,更没办法对抗他越来越紧的拥抱。


    ---


    时间真就到了婚礼那天。


    关铭健知道她不喜,强硬地要求取消由鄢鼎牵着她入场,慢步走向她的仪式。


    整场婚礼在林卓宁和周芙伶的策划下,精致到餐桌上的手帕。


    酒店顶楼的玻璃花房里,从法国飞来的米其林三星主厨正在炙烤鹅肝。关铭健的掌心贴在她后腰,体温透过婚纱传来。针织银线绣出的天竺葵花丛从腰侧延展到脚边,鱼尾裙摆上的近万颗水钻,是工匠赶了一周才做出的成果。


    是她喜欢的礼服和珠宝,是她喜欢的音乐和红酒,可她还是有些打不起精神。


    当他在她耳边低声道歉时,勃艮第红酒的醇香混着他袖口的雪松气息,才让她清醒过来:“对不起,没能给你像样的求婚。”


    她摇了摇头。她根本不在意那些,甚至也不在意自己的婚礼,可回过神来,那枚铂金对戒就已经隔着蕾丝手套,戴上了她的指间。


    关铭健忽然收紧搂在她腰间的手,唇角勾起锋利的弧度。鄢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鄢以衡颧骨上的淤青在水晶吊灯下泛着紫红,像颗腐烂的李子。


    年轻男人不情不愿地走上前,看着她精致的妆发,草草说出了句:“vy,新婚快乐。”


    “怎么没叫姐姐?”


    关铭健半开玩笑似地问,“在大陆,我们几乎不会直称长姐的名字。”


    “……”鄢以衡的喉结剧烈滚动着,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修剪整齐的指甲陷进掌心肌肤。几秒沉默后,他只能恭敬地开口,“姐夫,姐姐,新婚快乐。”


    鄢琦望着他狼一般的目光,背后渗出冷汗。他递来蓝丝绒礼盒时,拇指故意擦过她腕内侧淡青色的血管。


    “见面礼。”关铭健突然插进两人之间,将鄢琦挡在身后,红包锋利的边缘划过鄢以衡掌心,“大陆习俗,长者赐,不可辞。”


    红包厚度异常,敞开的口子露出的分明是迭瑞银的本票。鄢以衡捏着红包的指节发白,突然轻笑出声:“姐夫果然……周到。”


    管弦乐队适时奏起乐曲,关铭健揽着妻子转身,低声在她耳畔道:“他碰到你了?”温热掌心覆上她方才被触碰的


    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碾碎那圈淡青痕迹。


    他从侍从手里接过那把银质甜点刀,塞进鄢琦手里,指尖熨平她手臂上竖起的鸡皮疙瘩,“切蛋糕吧,琦琦。”


    双方父母站在两边凝视着他们,关铭健感觉到她的僵硬和余悸,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别怕,琦琦。”


    “你爹地也没什么可怕的,”他从后紧紧拥着她的身体,“学会去直视他们。”


    他陪她一起落下第一刀,树莓果酱顺着切面流了下来,上面糖霜雕刻的天竺葵在阳光下渐渐融化。关铭健摸着她逐渐平复的脉搏,“抬头。”


    鄢琦呼吸微滞,在他讲话的间隙里,抬起精巧的下巴,目光扫过笑意吟吟的母亲,扫过林卓宁精致优雅的妆,扫过关岭依旧冷峻的眉眼,最后是她父亲。


    鄢鼎也在笑,可他虚伪的面容里藏满了算计,他看向自己,就好像在打量自己费尽心机打造的作品。而她作为作品,的确卖了个好价钱。


    所以他面前对自己露出了满意。


    树莓酱粘在手上,就像是父亲粘稠的血液,而她才是那个执刀人。她忽然有了一瞬间的伤人冲动,把刀片插进那些坏人胸膛里,然后……


    “他们活该,不是吗?”vy冷笑起来,她久违的声音又出现在耳畔。


    “别说了。”她低声反驳,喘息也急促起来。她担心自己无精打采,这一整天直到现在都没有服过药。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对,可镁光灯就在前方,各类报纸都争相想要拍出精彩的头条。


    关铭健勾起唇,礼貌地对大家说:“我们只切第一刀,剩下的大家自己切,算是大家一起分这份幸福。”


    他轻轻引导鄢琦转身,将她的脸按在自己肩头,指尖抚过她颤抖的睫毛,“吸气。”


    她努力回过神来,艰难地再次跟随他的指令呼吸。<tt>www.LtXsfB?¢○㎡ .com</tt>


    “你连呼吸都听他的,是不是以后就离不开他了?”那个穿着破洞牛仔裤、在后台偷喝威士忌的vy,对她比了个中指。


    “别说了。”她苍白地反驳,胸腔起伏地愈发剧烈。


    “琦琦说想去补妆,”关铭健脸色微沉,替她找着借口,“大家先吃,我陪她去。”


    “他们感情真好,”林卓宁的好友捧着蛋糕感叹,谄媚地对着她笑了笑。可林卓宁却只是淡淡地笑笑,望着儿子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心口发慌。她早觉得鄢琦似乎有些秘密,而儿子也一直替她保守着。


    他转身带她进了一个拐角,


    躲开所有人的视线,手掌放在她的脖颈后,“琦琦,醒醒。”


    鄢琦眼神有些涣散,她看着漂浮的vy向她扑来,而她仓皇着抱头,却没挡得住她再次涌进自己的身体。


    头痛得像要裂开,可她却只能抱着男人的身体,像抓着河流里的那根浮木。


    “vy,别折磨她了。”关铭健用力抱着她的肩,沉声道。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潘多拉魔盒,女人猛地抓过他的手臂,欲在他的虎口上重重地咬了下去,却被他拦下。


    关铭健直接解开西装袖口,将小臂递到她唇边,温柔地抚摸她的耳垂,“待会还有录像,咬在看不见的地——”


    “嘶——”


    她咬得太重,重到他的整只右手都快没了知觉,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间。


    她没多大的力气,情绪又再次解离回落,可当她移开脸时,他的手臂上依旧出现了一排带血的牙印。


    “好些了吗?”他没责怪自己,拿出胸口的手帕替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扶着她起身。


    眼泪又在眼眶中打转,她神智恢复清明,却抵挡不住愧疚和恐惧的袭来。


    “对不起。”


    她小声地说,嗓音哽咽着。


    “别哭,今天是婚礼。”他叹了口气,将人抱进怀里,“我知道你不开心,但是琦琦,我还是不会放手。”


    “,”她的眼泪打湿了他黑色的正装,“你刚刚叫我什么?”


    “……”


    “你早就知道我身体里住了另一个人,是不是?”


    男人闭上了眼,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微风拂过她的珍珠耳坠。


    “我知道只有鄢琦妥协要嫁给我,vy还没答应,那我现在问,还来得及吗?”


    “你替我问问vy,她愿意嫁给我吗?”


    回应他的是良久的沉默,和渐渐落幕的乐曲。鄢琦低头看着他们相抵的鞋尖,哑声道:“她睡着了。”


    “没关系,琦琦,”他牵着她一步步往场地走,“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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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良夜


    宝琳侧身不小心触到她腕间的白翡翠镯,冰凉的触感在她指尖游走,像是犯人手上的金属手铐。她悄悄在r pry快要结束的时候,凑近她小声地问:“琦琦,你开心吗?”


    她远远看了一眼男


    人的方向,他正被朋友围在中间,无奈地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水晶吊灯似乎太亮了,晃得她眼睛发疼。侍从举着镀银烛台穿梭其间,蜡泪滴落在波斯地毯上,留下琥珀色的印记。


    “……”


    她垂下头,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方才魏仲民调侃关铭健的袖扣系得一丝不苟时,她险些打翻香槟杯。


    只有她知道,那截挺括的衬衫袖口下藏着什么——只要他稍一抬手,掩盖牙印的伤口贴就会暴露在众人视线里。


    宝琳见她不愿说话,指尖摩挲着杯沿,佯装乐观地说:“感觉他也没那么糟。抛去给鄢家的股权和产权,他给你的不只是钱,还有你真正喜欢的东西。”


    “所以那才更糟。”


    她轻轻地咬住下唇,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她想说,她不知道男人对她的了解到了什么程度,她在他面前,是否完全是透明的?


    她想说,每一次她都像上钩的鱼,被他抓紧在股掌间,动弹不得。


    她想说,他好像能接受自己的每一面,可就是这种无条件的拥抱,让她感到恐惧不安,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为自己定制的金丝笼。


    侍应生给她递了一杯马丁尼,橄榄静静地躺卧在琥珀色的液体里。鄢琦的指尖刚触及杯壁冷凝的水珠,就在抬头瞬间撞进关铭健的视线。


    他眼底的清醒与醉态泾渭分明,长辈也好朋友也好,大家都簇拥在他身边,一边对他说着祝福的话,一边话里有话,试探他国资最近的动向。


    鄢琦看着丈夫游刃有余地挡开试探,西装裤包裹的长腿穿过水晶灯折射的光栅。当他影子完全笼罩她时,雪松的气息再次袭来。


    “累了吗?”他替她别好耳旁的碎发,接过她手里的酒杯,从侍从端来的托盘里挑了杯无酒精莫吉托,“喝这个吧。”


    她木讷地点了点头,像只乖巧的提线娃娃,关岭打量她的视线被男人宽厚的肩挡住,鄢琦才勉强能活动起酸痛的脚踝。


    “你爸爸说,明早要给他们敬茶,让你少喝一些。”


    关铭健眉头微动,单臂抱起她的身体,侧头吩咐阿昀那双平底鞋来,才慢悠悠地回:“他说要七点半?不必理会,你睡到自然醒就好。”


    “……这样不太好,”派对上所有人都向他们投来暧昧的目光,鄢琦有些不自然地挣扎起来,“习俗还是要遵守的吧。”


    “上个月在纽约,是谁在一觉睡到日影西斜?”他指尖缠绕着她一缕散发,发丝泛着檀木


    梳护理后的柔光,“连你替宝琳照顾的猫都饿得直挠门。”


    她脸有些红,小小地瞪了他一眼,“我也没有常常睡到下午……”


    愉悦的笑声在他胸腔震动,关铭健亲了亲她的唇角,像是在回味婚礼上交换戒指那一刻,他们之间那个纯洁庄重的吻。发布页LtXsfB点¢○㎡ }


    “琦琦,不用去管他们说的话,”关铭健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拇指抚过她耳后的伤疤,“你不想做的、不想听的,告诉我就好,我会让他们闭上嘴。”


    他的话里带了些狠劲,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肩。她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她想起父亲的话:“那个私生子踩着多少尸骨上位,你数得清吗?”


    此刻温柔注视着她的眼睛,是否也曾这样注视着那些被吞并的对手?


    魏仲民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对男人的话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恭喜。”他无声的唇语切开嘈杂声浪,送到她的耳边。


    “好了,可不能让新郎官太醉,”魏仲民走出来拍了拍手,装出一副醉意熏扰的模样,故意撞翻冰雕,飞溅的碎冰中夹杂着宾客的笑语。


    “春宵一刻值千金,新婚夫妻该回去休息,过二人世界了。”


    “今天多谢大家,”他依旧稳稳地托着她的身体,目光一刻不离她饱满的唇,他微眯着眼,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个来回,“明早有早餐会,直接去酒店顶楼就可以。”


    “我和琦琦,先走了。”


    鄢琦抿了抿唇,穿着平底鞋的脚踝再次泛起酸痛,连同胸口的情绪一起翻涌。


    他抱着自己一步步走向酒店顶楼的套房,只是刚进电梯,就被男人放了下来,抵在冰凉的玻璃墙上用力亲吻。


    男人吻得很急,在她柔软的下唇上又吸又咬。大手箍在她的背后,礼服露出的光裸脊背被他重重揉过。


    “你……”她根本没有空隙说话,只能被他压在怀里,瑟缩在狭小的空间里,鼻腔全是他的气息。


    叮——


    电梯到的很快,他有些不舍地松开她,指腹擦过唇周花乱的口红,低低地笑起来。


    男人的唇上粘上了鲜艳的颜色,几根额发散落下来,垂在他深邃的眼前。鄢琦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被他吻得喘息连连。


    过去她是喜欢这种长相的,五官轮廓清晰分明,显得人格外孤傲。


    可现在她却分外想逃。


    关铭健将她直接打横抱起,大步走向房间大门,反手就解了锁。


    房间的灯光似乎也被特地调过,玫


    瑰色的光抚过满地空运来的的天竺葵花朵,连床品都换成了她喜欢的意大利手工牌子,象牙色里泛着珍珠的光泽。


    加宽的大床中央洒满了香槟玫瑰的淡黄色花瓣,加湿器静静吐着溢满玫瑰精油的湿气。


    他轻轻将自己放在床上,可下一秒却毫不犹豫地欺身而上,手掌托着她的后脖颈,用力压向他。又重又深的吻再次落了下来,她被困在床榻和他的胸膛之间,已是避无可避。


    “……怎么在发抖?”


    他松开鄢琦的唇,手掌暧昧地在她脊背上摩挲,指节勾着礼服的暗扣磨蹭,却迟迟没有解开,仿佛在这样试探着她的心理防线。


    “我……”


    喉咙一阵发紧,她抬头看着天花板上单向玻璃外的星河,拒绝的话却说不出口。


    “琦琦,我们结婚了。”


    男人扭过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扶着她坐起身,在她耳边私语:“我已经催过外事办了,后天我带你回h市,我们把手续办好,嗯?”


    她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护照再次被他收走,以办身份证明的名义。她像是地上的花瓶里鲜艳的花朵,被人摘下,精心养在室内,内里的生命却已经开始慢慢凋零。


    她听那些人叫她“关太太”。


    于是她对丈夫说,婚后她不改姓。


    男人答应的很爽快,替她在请柬上写下她的姓氏,吩咐所有的服务生喊她“鄢小姐”。


    可是没人在意,那些宾客依旧叫着她:“关太太”。


    “琦琦,”他有些不满自己的分心,捏了捏她的后颈,轻柔地吻她精巧地下巴。


    “今晚,只看着我,可以吗?”


    男人当着她的面,一颗颗解下胸前的纽扣,白色定制衬衣被他随意丢在床尾。他裸着上身,再次将人压倒在床铺间。


    她就像只惊慌到毛发竖起的小兔,整个人紧绷着,下意识攀住他的肩膀。


    他滚烫的吻再次落在她的唇间,灼烧着她的理智,大手贴着她的曲线,暧昧地揉搓。暗扣终是被他解开,仿佛她最后的心理防线被他攻破。


    灵魂再此开始游离,身体逐渐攀高的体温昭示着她神智的沦陷。夜风吹开窗棂,在她裸露的雪肤上留下微凉的温度。


    他的吻渐渐向下,落在她纤细的脖颈间,留下一片红色的暧昧印记。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寻╜回?欲望在她的乖巧顺从下被放大了好几倍,他呼吸粗重地凝视着她迷离的眼,舌尖抵着锁骨处凸起的皮肤吸咬。


    她的身体


    对他有感觉。


    可是她的心却早已不在这里。


    医生跟他私下说过,想要获得解离症患者的爱很难。他们活在很多个平行世界,相互跳跃,有时会忘记已经发生的事情,变成另一个自己。


    “琦琦,我不是只想要这具身体在我身边。”


    他举起她沾染了花瓣枝叶的手指,舌尖裹住细嫩的指尖吮吸着。他将唇印在她的手腕内侧,感受着她的脉搏在自己唇下跳动着。


    她挣扎着想要回神,却无济于事,情欲与理智成反比增长,他在自己身上点的火越多,她越无法清醒。


    “你要知道,”邹医生的话仿佛还在关铭健耳边,“最后的结果可能是,只要她清醒着,就会抗拒你,即便肉体已经离不开你。”


    “她的自由意识将永远游离在这段婚姻之外。”


    “换而言之,你其实很难留住她。”


    留住她。


    男人的齿间在她的腕子上轻轻摩擦着,他低头含住鄢琦胸前挺立的蓓蕾,听着她没忍住的呻吟,眼神晦如深海。


    他做事从来都是不择手段,在爱里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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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春宵(上)


    她觉得自己应该清醒过来,可意识浮浮沉沉,感官享受强行将她压进暗无天日的深海,连听觉都好像被剥夺,只剩身体成为精神的叛徒,在他的触碰下不停战栗。


    “琦琦。”


    男人下唇上粘着亮晶晶的涎液,舌尖翻滚间吐出了那颗被他吸含到发胀的红莓。他撑起身体,小心翼翼地替她脱下紧身的银色礼服,拇指摩挲着她红润的唇,低声笑了笑。


    她对他的呼唤有些后知后觉,只能睁着迷蒙的眼,茫然地看着他。


    身体就像被丢进了一个蒸笼,她连呼吸都在发热。可男人却不依不饶,一手玩弄她的唇间,一手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刮擦揉按,他又问:“我是谁?”


    “…………”


    头很晕,她勉强说出这句话,可身上的丈夫却在她唇齿张开发声时,将手指探进她的口腔,点在她发麻的舌尖搅动。


    “只是这样吗?”


    关铭健勾唇笑了笑,在她脖子最脆弱的位置用力吮吻,宽厚的手掌托起她的臀。他手用了些力气,软绵绵的臀肉在他掌心被捏到变形。


    她忍不住想在他身下弓起腰逃离,可脖子却被男人啃咬,让她根


    本动弹不得。呻吟也被卡进喉咙里,鄢琦眯起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窗外的满天星河。


    “琦琦,”他抬起头,在她的下巴上小心地吸咬,“该叫我什么?”


    “……”


    他的手又宽又厚,手指也白皙修长。男人掌心捏着她的臀瓣,拇指却小心地伸向她的腿间,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她潮热的情欲。


    只是微微用力,指尖就陷入紧闭的阴唇,她也在这样的刺激下,呜咽出声。


    “不说话?”他看着她依旧盯着夜空里闪烁的星星,手指上移,顺着那道紧窄的沟壑,准确找到了阴道上方的凸起,施力逼迫她回神。


    “嗯……别……”


    身体空的有些久,轻微的刺激都足够让她丢盔弃甲地想要投降。鄢琦的眼里含满水雾,求饶似地回望着他,在他再次动手揉捏阴蒂的时候,咬唇轻声地说了出来。


    “老公。”


    “……”男人没忍住,手上的力道大了许多,揉蹭到她忍不住哭了出来。快感就像电流一般游经五脏六腑,鄢琦眨了眨眼,泪水从眼角缓缓滑落。


    “不哭。”关铭健叹了口气,可心口却软得厉害,他低头问了问鄢琦的唇,替她脱下了那条早被浸湿的布料。


    “琦琦,很舒服,对不对?”男人轻柔地吻着她的鼻尖,手掌托着她挺翘的胸乳,紧紧盯着她情迷的表情,记录着最让她难耐的力道和方式。


    他用力掰开女人想要紧闭的双腿,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也陷进她腿心的缝隙,将她紧闭的阴唇温柔地分开了些。


    他见过不少女人的裸体,在那些他反感至极的权色交易派对上。魏仲民总是站在一边调侃他,没见他对任何人有过反应,好像生来就缺了男欢女爱这根筋一般冷淡。


    他不以为意,只是看着那些女人,被迫也好主动也好,跪伏在和自己同阶层的男人脚边。他觉得不适,总是坐在人群最边缘的位置,冷漠地移开眼。


    可鄢琦,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仿佛是亚当找到了自己那根肋骨,他深信自己灵魂里的某些缝隙,生来就该留给她标记。


    连带着情欲,也铺天盖地袭卷来。


    他压低身子,凑近看着那道淌着晶莹汁液的穴口,第一次仔仔细细地观察起来。


    “别看…………”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含住了凸起的阴蒂,仓皇着想要坐起身逃开。


    他那张向来禁欲冷静的脸,此刻埋在自己腿间,伸出粗砺的舌头


    ,色气地舔舐着自己的下身,舌尖搅动水液的声音格外清晰,让人又羞又恼。


    黑硬的发丝扎得人大腿根皮肤发麻,可是过电的快感却迅速覆盖掉所有其他感官,她眉头轻蹙,一边受着欲望的撩拨越陷越深,一边却疯狂渴望清醒。


    太焦灼了,她的两个自我在拉扯,可她的身体却越喘越急。


    舌尖探进穴道的那一刻,鄢琦呜咽着瑟缩起来,小腹却被男人牢牢按住,那点微弱的痉挛在他手下被清楚地感知着,催促着男人越舔越卖力。


    “不要……”她无助地落泪,她能接受他在自己身体里疯狂进出,却有些难以直面他这么卑微地照顾她的感受。


    就好像她真的是他的手心至宝。


    她是吗?


    “不是!这一切,只是因为你姓鄢罢了。”vy竖着眉在她耳边重重地咬字,冷漠地看着她在欲海沉浮。


    关铭健毫不避讳地吞下她汹涌而出的水液,拇指一刻不停地揉按发胀的阴蒂,舌尖在她阴道底端的敏感区反复刮擦。


    高潮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却是心理上巨大的负担。她摇了摇头,难耐地皱起眉,无神地盯着他落泪。


    他抬起了身子,下巴濡湿一片,将哽咽落泪的妻子拥进怀里。


    “琦琦,不哭。”


    关铭健疼惜地吻了吻她哭红的眼,大手顺着她的脊背抚摸,将人完全扣进怀里,捏着她的下巴轻柔地吻着她的唇瓣。


    黏腻猩甜的液体在他们的唇舌间交换,男人在舌头交缠间,含糊不清地问:“琦琦,要不要我?”


    他嘴上绅士地问,手上的动作却截然相反,他不容抗拒地将她抱坐在怀里,双腿大开着与他相贴,腿根滑腻的液体还在淋漓而下,打湿了那条黑色西裤。


    鄢琦咬了咬唇,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下巴也被他强势托住,只能硬着头皮直面他的渴望。


    哪怕是痛感都好,可偏偏是无边快感,这样的肌肤相贴无时不刻在提醒她,她的肉体在沦陷。


    口腔被他的唇舌塞得满满的,她呜咽着不愿回答,可男人手下动作迅速,两根手指精准触碰到那处凹陷的穴口,试探性地浅浅抽插起来。


    双腿被分得大开,她浑然不知何时他们已赤裸相对。那根尺寸惊人的阴茎,牢牢顶在她的小腹上,在她泛粉的皮肤上戳出了一道痕迹。


    那片皮肤像被灼烧到了一般发红,舌尖被他纠缠出小嘴,分明是被动地伸出,却像是要主动送给他吸咬一般,鄢琦无力地哼了


    几声,含不住的涎液从嘴角一点点滑落。


    中指只是没入一个指节,她就忍不住扭腰,穴道疯狂地吸绞,她难耐的呻吟听起来像是抗拒,却又像是隐隐地期待更多。


    “琦琦,”男人看她不说话,低声笑了笑,手腕一个用力深顶,就将中指尽根没入。关铭健看着她下意识瞪大的瞳孔,长叹一声,轻柔地吻着她的眉心,手指却用力抠挖着穴道里小小的凸起,指节微微弯曲着替她扩张起来。


    “要不要我?”


    他依旧执着地问,眼神执拗地盯在她脸上。他在征求性同意,也在渴望从她的反应里,读出哪怕一点对他的信任和依赖。


    鄢琦无力地攀附着他的肩,下身的手指忽然被加到两根,他骨节分明的手在她的腿间,愈发熟练地抠挖着每一处敏感的肌肤。


    关铭健忽然笑了笑,扶着她瘦削的脊背,含起了她的耳垂。


    她依偎在自己怀里求生存,自己躲藏在她的颈窝里找她纯粹的爱意,他们像两株藤蔓一样生长在一起。许尧说的对,他动心了,不止一点。


    但她横竖都是他的宝贝,是他丢掉的肋骨,只要她在这里,事情就不会变糟。


    指节顶在那个软嫩的凸起上反复揉按,他温柔地看她无助地弓起腰想逃,手上强硬地用拇指揉搓泛红的阴蒂,他像伊甸园里的蛇一样,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琦琦,不要忍,舒服就说出来。”


    “嗯啊……”


    鄢琦迷蒙地看着他,嘴角溢出愈发浓腻的呻吟,她在男人深深的凝视里,一边心口发慌,一边控制不住地痉挛起来,汁液几乎是喷涌而下,将他的手浇得透湿。


    身下的花瓣粘成了一团,她急促地喘息,埋在他怀里轻声啜泣。她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令人恐惧的压迫感就抵了上来。


    “呜呜——”


    下体泛着酸麻,可巨大的龟头却挤压在抽搐不断的穴口外,逼得她眼泪直掉。男人放平她的身体,抓起她的手,轻松地钳制在头顶,低头继续问:“琦琦,要不要?”


    ——“你不需要!”


    ——“你的身体是要的。”


    vy怒气冲冲地窜到满脸镇静的另一个自己面前,她尖锐的声音让鄢琦耳膜震痛。


    男人仿佛知道了什么,低头轻轻叼起那颗发烫的乳尖,用力吸起白皙滑嫩的乳肉,他依旧低低地出声诱惑她:“如果身体想要,就点头。”


    鄢琦微微阖眼,唇角颤抖着感受身体里猛烈潮汐的碰撞。龟头早已微微


    陷入那片湿热之地,穴口早就渴望地拥了上去,她的身体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理智断线的那一刻,她对上男人幽深的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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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春宵(下)


    他轻轻地揉了揉她发抖的腰窝,另一手却探到她的后腰,制止住她下意识想逃的冲动,腰腹微微用力,阴茎顶着巨大的阻力勉强塞进了一个头。


    “嗯……”


    鄢琦的泪又落了下来,无助地扬起脆弱的脖子,长长地哽咽了一声。


    手撑到她身边,抓紧了凌乱不堪的床单,男人闷哼了一声,低头亲吻她的下巴:“琦琦,放松。”


    他握着她纤细的腰,感受着内壁软肉激烈热情地吮吸着柱身,只觉下腹胀痛得更加厉害,可他始终强压着冲动,小心翼翼地生怕让她疼一分。


    “忍一忍,”他感受到她的不适应,温柔地在她唇上用力亲了亲,身下却不容抗拒地越陷越深,一寸寸打开那条窄小的穴道。


    龟头的棱角刮蹭在她穴肉里每一个凸起的小点上,带来一阵剧烈的快感,鄢琦微张着红唇,小口小口地急促喘息起来。


    “难受吗?”他被箍得有些难耐,微微抽离开后又稳稳回到阴道深处,阴茎顶端那个莫名上翘的弧度刮蹭得她身子直抖,连话都说不出口。


    她有些羞赧地移开脸,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这幅渐渐沉迷的表情,在他的询问里轻轻摇了摇头。


    男人低沉地笑,替她拢好凌乱的头发,将她的右腿挂在臂弯里,忽然用力撞了撞阴道深处的那片敏感区,听着她黏腻地哼出声,他眯着眼大概记住了那个位置,腰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力道也没了克制。


    “你——”


    鄢琦浑身发软,手颤抖着抵上他的胸膛,却无意触碰到他胸前凸起的小点,男人在她脸侧猛地喘了几声,身下抽送的幅度愈发重了起来。


    “轻点……”


    眼前又开始发白,快感又像要开闸的洪水,她忽然想求饶,想让他停下,可男人愈发强势地侵入,喉咙也像被他握紧了一般发不出声音,只能在他每一次重重顶在花心上时忍不住惊呼出声。


    “琦琦。”


    他的手指探进她的齿间,下身愈发熟练地抽插,每次浅浅地抽离,然后挺送进她阴道的尽头,撞在那片隐秘之处,“舒服要说出来。”


    手指似乎和阴茎在同一个


    频率玩弄她,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这点,羞愤地瞪了他一眼,喉咙却再也含不住情欲,在他越来越重的顶弄下,弱弱地喊了出口。


    “唔……轻点……”


    他轻轻地笑,将她的腿抬得更高了些,紧紧贴着她的上身插送起来,手掌用力抚弄她挺翘起的乳尖,指甲微微陷入乳尖张开的细孔里。


    好像一切都在失控。


    雪松裹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是专属于他的气息。他吻遍自己身体的每个角落,然后一次又一次送她登上高潮的顶峰,她在他的触碰和诱惑下,敏感到了极致。


    “不……不要……”


    身体里那个从未被造访的秘密被他轻易触碰到,男人用力凿在那片软肉上,却不经意凿出了一个细孔。


    她的反应很激烈,可关铭健知道她喜欢,她又逐渐开始痉挛的小腹就是证据。


    “不要什么?”他吻了吻她汗湿的鼻尖,身下却又深又重地给了她好几下。她越吸越紧,指尖深深陷进他肩头的皮肤,又要流泪。


    关铭健轻叹,“琦琦,不哭。”可身下的动作却骤然停了下来,他低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想要吗?”


    被吊在高潮前几秒,她忍不住瞪大眼睛,身体空虚地让人直皱眉。阴茎已经退到她的穴口,他忍到下腹青筋凸起,可他偏执地想听她回答自己的问题。


    她再次用力闭了闭眼,对他轻轻地点头,可这次却没法满足他的心理。他弯腰含住她战栗的乳尖,拇指抚上那颗探出头的阴蒂,沙哑着问:“那你告诉我,该叫我什么?”


    快感又被刺激,可他却好似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阈值在哪,在身体里的浪潮又要吞噬她的时候移开了手。


    难耐的身体让她摇着头哭了出来,她终于向他妥协,就像这段婚姻的开篇一样,没有一点办法地顺从下来。


    “……老公。”


    他捏着自己腰身的力气骤然变大,男人喘着气问:“再说一遍?”


    “老公。”


    他盯着鄢琦哭红的眼,用力吻上了她的唇,将她所有的呻吟都一口吞下,再次重重插进她的身体。


    阴茎上凸起的青筋在她穴肉的褶皱上不停刮蹭,龟头反反复复顶弄着花心,汁液从两个人交合的缝隙里不停地溢出,在床单上留下一片湿润的水印。


    “再说。”


    他轻轻咬了一口她被吻到红肿的唇,腰腹动得越来越快,连花心那个紧紧闭合的小孔都开始失守,轻轻地吮吸起龟头上的小孔,爽意就


    像一场风暴一样聚集在他脑后。


    “啊……轻……”濡湿的睫毛不停地抖着,她被他顶在床头,四肢都被钳制地毫无缝隙可逃,快意在小腹堆积,指数倍增长,她颤抖着开口:“老公。”


    “琦琦……”他仿佛喟叹一般叫她的乳名,按捺不住内心那个掠夺欲极强的自我,手掌压在她的头顶,不允许她的眼神偏离分毫,身下动得一刻不停。


    两个人在大床上疯狂地起伏,直到他顶在宫颈外的一片凸起的皮肤上时,女人在这样的刺激下挺腰,高昂地叫了出声。


    他及时退开,却依旧被她喷出的潮液打湿了小腹。他盯着高潮时忍不住蜷缩成一团的妻子,低下身将她搂紧,轻柔地抚摸她的脊背。


    男人低头吻了吻她耳后的伤疤,将人抱进卫生间的浴缸里,一边放起温度适宜的水,一边压着她的手腕,把她抵在浴缸旁的单向玻璃窗上,轻车熟路地再次贯满她的身体。


    “不要了……”


    她的声音微弱又沙哑,红着眼在玻璃窗的倒影上对上他如狼一般的目光,肩膀瑟缩着却逃不开承受新的一轮情潮。


    温热的清水在脚边堆起,可她却被男人顶到双脚快要离地的程度,肉体交合处黏腻的水声甚至盖过了清水流动的声音。


    他依旧在自己耳边重重地呼吸,大手扶着她的小腹,阴茎又重又深地操弄起她的身体。臀肉在他手里变化着形状,自己身体上下所有的反应都被他熟知。


    她从没想到和他的性爱会是以自己完全无法抵抗的局面进行。


    就像他们的关系。


    鄢琦无助地闭起眼,被他撞得喘息连连,她又开始带上哭腔呜咽呻吟,穴肉的每个褶皱被他磨平。每次男人抽出时,穴口的软肉都被带得外翻,好像要把她藏起的灵魂拖出来一般强势。


    “又要高潮?”


    他揉按着自己颤抖的小腹,轻声取笑敏感到极致的自己,大拇指探到她的身体前侧,一路滑进她的腿根,在她的眼前亵玩起那颗肿起的阴蒂。


    她咬着牙想去阻止,双手抱着他的小臂,企图将他的手移开。可男人却直接抓住她柔软无力的小手,一把拉进她的腿间,抓起她的食指和中指,引导她自己逗弄那副要融化在他身下的身体。


    “不……”她触电般想要收手,可却被关铭健有力的大手拽住,逃无可逃。


    “不要这样……”她羞愤地想哭,眼睛却依旧望着玻璃窗上倒映出的自己。


    那根硬烫到有些发紫的阴茎还在


    她的腿心进进出出,水液从腿根不停地流下,而她此刻的动作却像是当着他的面自慰一般。


    明明是他强迫的,可看上去确实她迫不及待一般,两指勾进阴唇里,夹起发烫的蜜豆反复揉搓。


    “那要哪样?”


    他又一次在她高潮前夕停了下来,勾唇问:“你要什么?琦琦,告诉我。”


    她忍不住勾起脚尖,呜呜哭了出来。他离开了自己的身体,空虚的感觉强烈到她并起膝盖,趴在玻璃上夹腿。


    “,别这样……”


    她下意识抓住男人的手臂,败给了理智,忍不住向他求饶。


    “你要什么?告诉我。”


    鄢琦对他这幅等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子彻底投降,她用力闭了闭眼,声音都带上弱气:“要你。”


    “我是谁?”


    他奖励似的扶起粗长的肉棒,帮她抵在空虚的穴口上,浅浅地戳刺起来。


    “……”


    他在她的臀上轻轻抽了一下,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意,“琦琦,是这个吗?”


    “……老公。”


    “好乖,”他重重地叹了一声,手掌轻抚她脆弱的脖颈,下身却重重地塞满她的穴道,又急又重地凿在软烂的花心上,操得人再次抽搐不断。


    “琦琦,”他抬起女人的脸,强迫她盯着玻璃里倒映的自己,“我是你丈夫。”


    “我会永远是。”


    他急躁地压住她的小腹,将她按向自己,疯狂抽送起来。龟头每一次都顶在她娇软的宫颈外,然后撤离到穴口处,每一个来回都蓄满了让她无法自拔的力道。


    “呃啊……”


    他没再退开,强迫自己夹着那根滚烫的欲望高潮。宫腔里爆发出的水液被他堵在身体里,小腹都鼓起一个微弱的弧度。


    被温热的水液包裹着,穴肉还在疯狂吮吸亲吻着自己的阴茎,他咬牙努力对抗着这样巨大刺激。


    给她的新婚夜不会这样结束的。


    他稍稍撤开一些,又猛地撞了回去,听她哽咽着喘息,大手覆上了两团战栗不停的胸乳。她没能蜷缩起来,安全感匮乏的当下,她只能下意识靠紧他的胸膛,缩进唯一的热源里。


    “好涨——”


    她哭着摇头,想要阻止他再一次开始的新一轮抽送,却对情欲无能为力。身体好像彻底成了他的囚徒,他太敏锐,一来一回间早就摸清了自己身体的极限。


    她被哄着喊了一整晚的“老


    公”,生理眼泪也没停过,在她不知道第多少次高潮时,在男人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有人在替她卸妆,替她轻柔地擦洗身体。可身体倦怠到了极致,连脚趾都泛着丈夫带来的酥麻。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身体里那个冷静的自己来到她身边,席地坐了下来,抱着日记本静静地记录着:“苏黎世时间9月10号,和他第一次有了身体联系。”


    “我们要开始重新思考,性和爱的关系是什么?如果有一天沉迷这种性,会不会意味着也会对这个人感兴趣?”


    “不会!”vy随地坐了下来,鄙夷地看了眼躺在丈夫臂弯里的自己,“性是性,因性而爱是很愚蠢的事情。”


    “vy,你冷静点,”那个冷静的自己推了推琥珀框眼镜,“我没有说她要因性而爱,我是在思考,性到底是什么?”


    鄢琦的眉心拧得越来越紧,那些聒噪的声音像细针般往太阳穴里钻。


    “vy,你们该让她睡个好觉了。”


    丈夫的声音贴着耳廓漫进来,她才感觉到自己分裂的灵魂渐渐归位——那个永远游刃有余的自己合上日记本,起身时甚至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裙摆,和另一个暴怒的vy一起消失在她身旁。


    他的唇压上来时,眉间那道褶皱被热度熨得舒展。他紧紧从后拥住鄢琦的身体,轻轻地对她说:“琦琦,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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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马背


    报纸上的林登霍夫山已染上初秋的锈色,一片枫叶书签贴纸粘在报纸角落,像封未拆的血色战书。关岭的指节在拐杖雕龙纹处泛出青白,冰冷的目光刺得林卓宁往沙发边缘缩了缩。


    “爸,您喝茶。”


    关铭健将仿汝窑天青釉茶杯推过茶几,雨前龙井在杯底舒展成孔雀尾的形状。


    本该是中式仪式,却在这座金碧辉煌的欧式宫廷风酒店里进行,清冽的茶香混着套房浓郁的豆蔻熏香,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九月初的阳光穿过琉璃钟摆件——分针刚好走到30,该敬茶的时刻,茶几对面却空着本该跪坐新妇的缎面蒲团。


    这两个蒲团是关岭叮嘱过,从h市的老宅千里迢迢带来,原本此刻两个晚辈应当毕恭毕敬地请他喝茶,说些吉祥话,听他的教导。


    可此刻连他这个好儿子都只是闲散地立在窗边,米色亚麻布料裹着修长身躯,阳光为他镀上一层漫不


    经心的金边。年轻人单手插兜的姿态,丝毫没有跪他的意思。


    终究是忍无可忍,关岭的手杖突然在地毯上碾出深痕:“鄢琦呢?”


    “她身体不好,因为婚礼的事多有劳累,该多休息一会。”年轻男人笑着将茶杯又推进半寸,釉面倒映出父亲抽搐的嘴角,“尝尝吧,我岳父送来的明前龙井……据说能缓解滑膜炎。”


    拐杖头突然砸在茶几上,震得茶宠金蟾嘴里含的玉珠叮当作响。关铭健却俯身拾起被震落的枫叶书签,指尖轻轻划过叶脉:“振海的禁闭也关了十多天了,我想他也向组织认错了,等回h市我就接他出来。”


    他看见父亲瞳孔骤缩,嘲讽地无声笑着。那个犯下错误被关在军队的婚生子,可是关岭用半生权势喂出来的心头肉。不过可惜,论计谋与狠辣,关振海根本上不得他的谈判桌。


    关铭健看着父亲青筋暴起的手接过茶杯,釉色天青的杯壁映出老人颤抖的指节。


    “另外,爸,老宅的东西未必都好,就说那个雕花木窗,能经得起几个台风天的摧残?修缮这件事,还是该有点新意。”


    “这些过时又封建的东西,”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地上的蒲团,“我们也得跟着时代变变,总是做守旧派,有什么意思呢?”


    他的话刻意在“守旧”两个字上加重了些,话锋紧接着一转,“所以我打算让琦琦来负责老宅修缮的事。”


    “不行!”


    关岭将茶杯摔在桌上,茶水从杯里震荡着溅了出来,拐杖砸向大理石茶几,“这种东西岂能儿戏?”


    “没有儿戏,”关铭健不认可地摇头,“最终方案和预算都会送到我这里,您既然退居二线了,该好好休息才是。”


    “振海回来后,您之前给铺的路想必是走不下去了。我打算送他去邻省的n市历练两年,愿他在华东军区做出点成绩。”


    “您教我的,手足之间要相互帮衬。”


    关铭健的声音很轻,像在复述一段久远的训诫,可字字都带着刀刃般的冷意。


    关岭浑浊的眼珠里映着长子挺拔的身影,他忽然转向林卓宁,声音沙哑得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卓宁,你可真给我养了个好儿子。”


    林卓宁的肩膀颤了颤,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


    “我不是好丈夫,也不是好父亲,那你呢?”他看向窗边背着光的长子,“你千方百计往上爬,我能理解。可如今你想方设法娶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我看你是嫌日子太好过了。”


    “关铭健,”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手杖尖端直指长子的胸口,一字一顿:“我不会祝福你,更不会祝福你的鄢小姐。”


    阳光从落地窗斜切进来,尘埃在光柱里无声翻涌。关铭健盯着那些细小的颗粒,忽然笑了。


    “爸爸。”他轻声说,眼神空茫茫的,像是透过那些尘埃,看见了更远的东西,“你从来就没祝福过我。”


    “可那又怎么样?”他缓缓抬眸,眼底终于浮现出某种近乎野兽般的锐光,“生存空间要靠抢,世界只认强者——这不都是你教我的吗?”


    他抬手,轻轻拨开胸前的手杖,像拂开一片微不足道的落叶。


    “我用您教我的方式一路常胜,您该欣慰才对。”


    “时间差不多了,我让许尧送您和妈去机场,回h市后,早些休息。”


    关铭健抬手看了眼腕表,铂金表盘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同样的冷光映在那本《疯癫与文明》的法语原版烫金标题上,皮质封面在他掌心合拢时发出闷响。一周前巴黎索邦大学的旧书商寄来包裹时,附信说这是1965年初出版后,最后一本存世的全品相。


    也是她一直在寻找的收藏品。


    ---


    “疯癫是社会权利的产物,‘精神失常’是旧秩序对异己者的暴力标签。”


    她咬了咬钢笔的笔头,轻轻在日记本上写下这句话。帮教授写文献综述,也不过只是开了个头,这段时间太忙,忙到她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


    鄢琦穿着宽松的丝质睡袍,倚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知更鸟正啄食最后几颗山茱萸果实,振翅声与落叶声混成初秋的白噪音。


    胸口袒露出了一大片暧昧的痕迹,浑身都泛着放纵后的酸麻,可感官突破极致后,大脑的确归于绝对平静。


    那片真空区里的两个自己消失了,只剩一片亟待重建的学术废墟。她又给钢笔注满了墨,拿起床头柜上的金边信纸,一行一行地写下新的思路。


    床边还有几个纸团,上周仔细思考过的大纲再次被她一一否决,几本笔记随意散落在蚕丝被上,一切看上去都很混乱,可清晰的想法却顺着她的笔尖一点点流淌出来。


    黑胶唱针突然落在唱片纹路上,贝多芬第七交响曲的弦乐像月光般漫进房间。她不必抬头就知道是谁,那件熟悉的风衣落在肩头,带着熟悉的雪松气息,还有那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可他只是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连翻文件的声音都克制得刚刚好。


    指尖轻轻顿了顿,她有些不知该用什么姿态去面对这个成为了自己丈夫的男人。于是她沉默了片刻,却依旧没有抬头。


    钢笔突然写不出墨了。鄢琦用力甩了甩,一滴墨溅在信纸上,恰巧盖住她涂改多次的“pn”(规训)一词。这个意外让她终于抬头,目光掠过丈夫低垂的睫毛,她终究是抿了抿唇,主动打破了沉默。


    “一睁眼就八点多了……”她嗓音还带着晨起的微哑,指尖无意识地卷着睡袍的丝带,“怎么不叫我?”


    男人放下手里的文件,圆珠笔笔尖从预测模型的某个数字上移开,他挑了挑眉:“叁点多才睡,你该多休息。”


    “……”


    鄢琦耳尖倏地红了,低头假装整理膝头的稿纸,唇瓣无意识地抿了抿。


    早知道不和他说话了。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绯红的耳廓上,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他合上文件,走到床边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


    “琦琦。”他低声唤她,吻落在她唇上,温热的气息里带着淡淡的咖啡苦香,“早安。”


    “……早安。”


    男人低头看着她有些闪躲的眼神,指腹摩挲着她微微发烫的脸颊,低头再次吻了吻她的唇角,“放心,爸爸那边没说什么,他已经走了。我们明天回h市,给他敬茶也是一样的。”


    “嗯?”她疑惑地眨眼,“为什么他提前走了?”


    “因为我们在欧洲还有些事,”他目光扫过她写满的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文献摘录和批注,“写完了吗?还需不需要时间?”


    “差不多了,”她下意识将纸张拢好,指尖在边缘折出一道整齐的痕,却立刻被男人手里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书脊在晨光中泛着哑光的深蓝,鄢琦的指尖悬在书页上方,像是怕惊扰什么。她翻开厚重的封面,纸张散发出陈旧油墨与皮革混合的气息,


    “谢谢。”她记起曾给他看过那个书单,终究还是开口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抚过书页边缘的毛边。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送你这本?明明你的收藏书单很长。”


    鄢琦呼吸一滞,指尖用力摩挲着扉页上福柯的亲笔签名。


    他的亚麻衬衣袖口挽到臂弯,那个被洁白纱布掩盖的牙印却仿佛在跳动一般,夺走了她的目光,让她心口发慌。


    “精神病院用铁链锁住病人,称其为治疗。”他翻到书中插图页,18世纪的镣铐素描旁,书籍的上一


    位主人曾用红笔画过惊叹号的段落赫然在目。


    ——所谓治愈,往往是谋杀死一部分自我。


    关铭健平静地合上书,将她的双手包进掌心,将她单薄的肩揽进怀里:“琦琦,我不会逼你去矫正人格,那和杀死一部分的你没有区别。如果你享受做以前那个vy,那就做下去。”


    “所以在我这里,不用害怕。”


    “可我会让你蒙羞,”她的左手正无意识掐着右手虎口,“他们会说,你娶了个疯女人。”


    关铭健忽然笑了起来,抓过那只用力不断的小手,阻止她继续用疼痛保持清醒的动作,“这个圈子里的疯子还少吗?只是他们拥有权力,这个世界就会沿着他们的方向,为他们辩护。”


    “这就是你想要爬上去的原因吗?”


    她低头抿着唇,一手抓过他的领口,第一次直面看他幽深的眼,直截了当地问他。


    大手顺着她的脊背轻拍了几下,他静静看着妻子美丽的脸,勾起唇角没有回答。这个充满攻击性的姿势让他瞳孔微微扩大,可他却感到欣喜。


    这才是她,她有棱有角,有生动的个性和任性的脾气。


    他喉结在她指尖下滚动,男人托着她的臀,一手将她从被窝里捞起,“这个答案,我们会慢慢一起去探索。在此之前,我们先去趟马场。”


    ---


    他特意命人在马鞍上铺了层软垫,左手松松挽着缰绳,右手朝她伸来。


    鄢琦脸上红晕未消,略带嗔意地瞪了他一眼。


    马术本是她的强项,纵马驰骋这片草场根本不在话下,偏偏此刻腿心还残留着隐隐酸胀,连小腹都泛着微妙的酥麻。方才他替她系头盔搭扣时,薄唇几乎蹭着她耳垂问:“还疼不疼?”


    哪里还有初见时温润端方的模样。


    关铭健不容拒绝地托住她的手肘,半抱半扶地将她送上马背。胸膛紧贴着她后背时,低笑随着呼吸灌进她衣领:“委屈你和我共乘一匹了。”


    “.....哦。“


    她泄愤似的揪了揪软垫上的羊毛穗子,抬眼却看见不远处立着匹通体雪白的阿拉伯马。马背上的欧洲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朝他们颔首致意。


    “坐好。”关铭健突然夹紧马腹,风掠过耳畔的瞬间,她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给你介绍个人。”


    白马上的男人伸出手:“,新婚快乐。”


    “这是h。”关铭健回握时,指尖在她腰侧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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