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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谱
【听雪谱(在落雪的尽头等你)】(227-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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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9-06
第二二七章.第一步是感知力
应雅德维嘉的要求,陆云樵抖擞精神,打了一套拳。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寻╜回?╒地★址╗ шщш.Ltxsdz.cōm拳法刚劲有力,还特意催上第三重易筋经,掌心隐隐闪着红光,掌缘带起一层微弱火焰,打起来虎虎生风,热流席卷,颇有几分样子。
“好!”
白夜飞大力鼓掌,为搭档捧场,雅德维嘉却不置可否,“他打完了,到你了。”
“我就不用打拳了。”白夜飞耸耸肩道:“之前都在玩音乐,秘笈虽然拿了不少,但都还没机会练,打也打不出来。”
雅德维嘉拍掌,“那就成。先把你们两个本来的功夫练好,再想别的吧。”
白夜飞皱了皱眉,好不容易有高手来教武功,以为可以白嫖神功,省下一大笔金叶,结果教练比自己还赖皮,没打算教新本事,连教材都还要蹭自己的,这不是亏大了?
这哪里是教练,根本是托儿所里督促小孩子写家庭作业的啊……白夜飞心中牢骚,斜眼看向金发小女孩,却越看越觉得眼熟,忽然一下拍地,大喊道:“我想起来了,原来之前见过你啊!”
直到此刻,白夜飞才想起,那天曾看到洁芝和一个金发小女孩,在乐坊后门说话,两人说着说着还流起了眼泪。
这一幕明明记忆犹新,而雅德维嘉虽然换了一身裙子,但依旧是当日的打扮风格,甚至连拿着的树枝都一样,自己却半天没看出来,着实丢脸。
若是以往,以自己的专业能力,肯定一眼就会认出,但大概小女孩不在自己的狩猎范围内,属于无用讯息,脑子直接就将选项过滤掉了……
雅德维嘉皱眉,“你那是什么记性?还以为你早就能想起来,居然这么久才问?”
白夜飞耸肩,“想起来也没什么好处,想这干啥?但话说回来,你为啥会来我们乐坊啊?”
雅德维嘉道:“那天是去你们乐坊踩点的,本来想先了解一下你们两个的底细,再考虑接不接工作。在门口遇到一个长得顺眼点的小姑娘,就顺便问了个路,结果你跑出来,我就只好先走了。”
“问路?”白夜飞忍不住质疑,“问个路为什么要流泪啊?她哭就算了,你为什么会哭?”
“被蠢哭了呗!”雅德维嘉双手插腰,一副这你都不懂的样子,“我说东,那姑娘就说西,几句之后,我除了流眼泪,还能说什么?然后她还把自己急哭了,我也是醉了。”
白夜飞挑了挑眉,心里隐约感觉这话不尽不实,正寻思要怎么问出真相,小女孩的目光扫了过来,细细的娥眉微动,淡淡道:“吃完了我们就开始吧,早点开练,刚好今晚睡觉用得上。”
转移话题的手段虽然老套,但是配合实力和性格,白夜飞识趣闭嘴,知道不是继续试探的时候,只能将疑问埋在心中。
“就去那边吧!”雅德维嘉目光梭巡,看了一圈周围,指向一处树木茂密,野草长得老高的地方,“我来给你们上第一课。”
“那边?”白夜飞跟着看过去,乍一看没看出问题,却陡然生出一种很不妙的感觉,想要推辞,却被雅德维嘉的目光止住,讪讪闭嘴,跟了上去。
一路往树林深处走,白夜飞心中忐忑,陆云樵眼中也隐隐透出忧虑,担心等下是否会被要求出示修练的秘笈,或者说出具体的内容。
两人购买的易筋经第三层,都是照规矩立下心魔大誓,未经授权而泄露,会有大麻烦,偏偏这个教练看来不太通情达理的样子……
“都坐啊,愣着干啥。”
到了地方,雅德维嘉盘腿坐在树下,招招手让两人坐下,“来,说说你们修练的心得,不用太具体,主要讲讲你们遇上的困惑。”
“哦!”
“好的!”
白夜飞与陆云樵如释重负,也都盘腿坐下,轮番说起最近的修练困惑。
“我之前得了一篇口诀,可以提前激发火系元素,最近晋入四元,又得了易筋经第三重,两者似有重合之处,我想联合使用,但行功时却又有些许冲突。主要在气行巨阙和膻中两穴时,先后有差,教练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我练的是弱水易柔九转功,刚刚第二转,经常难以入静,教练有没有什么诀窍啊?”
“易筋经第三重,以凝结赤色为标志,但是我行功之时,总是力有未逮,可是哪里有缺?”
“对了,易筋经第三重我也打算兼修,教练你见多识广,有没有这两门功夫合修的捷径可以指点啊?”
两人轮流讲述和提问,雅德维嘉只是静静听着,不置可否,对问题一言不发,根本不答。
最开始,白夜飞以为对方只是在思考,但连着几个问题之后,见她仍然沉默,忍不住道:“教练,你不能只顾着气势装逼,什么都不答啊!”
雅德维嘉面上高深莫测的微笑一下敛去,悻然道:“那也要我答得出,才能答啊!”
“啊?”
白夜飞与陆云樵全都傻眼,齐声问道:“你怎么会答不出的?你不是大高手吗?”
雅德维嘉摸着发梢,严正道:“我是天才,不是全才,内功什么的是我弱项,你们练的这些,我更是看都不看的,哪里答得出来?”
白夜飞无言凝噎,缓了缓才顺过气来,“你答不出又要我们问,这是什么骚操作?”
雅德维嘉吐了吐舌头,摊手道:“我这辈子从没教过人,第一次上手,只顾着装逼,装着装着就忘了自己没料了。”
白陆两人的眼神一下就直了,雅德维嘉摆摆手,一派洒脱,“反正,你们无论练得什么内功,顶多都只有打基础的作用,等你们到了地元,这些全都不顶用……不明白?将来你们就会明白了。”
话中含意,似乎看好两人能够晋入地元,陆云樵的神情一下就舒缓了不少,白夜飞瞥了自家搭档一眼,伤感于他这么好满足,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忽然觉得骼膊上发痒,一巴掌拍去,打死一只蚊子。
举起手掌,看着掌心的残尸和血液,白夜飞皱眉道:“这树林里蚊子也太多了吧。”
陆云樵淡然道:“不只是多,还很毒,咬了超级痒的。”
“之前在外头的时候还不觉得。”白夜飞拍拍手,“我们为啥一定要跑这么里头啊?”
“就是方便你们锻炼的。”雅德维嘉拍拍胸脯,“你既然练得是九转功,只要入了门,就能凝出水膜,覆盖周身,提升全身的灵敏度,照理说,这些蚊子应该咬不到你啊。”
“这样吗?”白夜飞一呆,隐隐体会到其中用意,不再出声,闭上双眼,尝试入定,同时默运九转功。
真气在经脉之间游走,心神也渐渐放空,无形真水生出,又随着冥想流转全身,白夜飞看起来毫无变化,实际上无形水膜张开,包覆身躯每一处,从头到脚,顿时感觉皮肤变得滑腻起来,同时也更加敏感。
原本微弱模糊,被忽略过去的触感,一下都变得清晰,每次蚊虫沾落,甚至将落未落时,翅膀鼓起的微风都约略可感。
……原来,还能这样……
明明闭着眼,白夜飞却觉得对周围的一切更能掌握,那些细微的变化都如入指掌,又察觉有蚊虫落在左肩,左掌直接拍去,不用睁眼,掌心的触感就确定得手,心中一喜。
只是,林中蚊虫众多,三人坐定之后,都被吸引而来,才刚打死一只,别处又有蚊虫靠近。
前后左右上下,似乎都有蚊虫飞来,围着落往身上各个部位,恍惚间,像是有千百敌人同时袭来,白夜飞全心捕捉,双掌轮动,一连打死六七只,可剩下的依旧前仆后继,分毫不畏惧他的拍打。
转眼间,身上又被叮了两下,还有更多的蚊虫袭来,白夜飞再也受不住,意识一时混乱,体内无形真水的流转停滞,体表水膜随即消失。
“太难了!”
白夜飞睁开眼,双掌狂舞,驱赶蚊虫,嚷嚷道:“这又不是全天恒定技,对敌的时候可以用,拿来防蚊也太扯了吧?”
雅德维嘉冷笑,斜瞥过来一眼,白夜飞本能闭嘴,同时会意过来。
陆云樵点点头,“把短暂使用的技能,练成全天恒定的本能,这才是迈往高手之路。”
“是这个理没错。”白夜飞皱眉,“但修练不是应该循序渐进吗?我现在才练到二转,就只能这样啊!拿超过境界太多的效果来要求,这是拔苗助长吧?”
雅德维嘉哂道:“敌人砍你的时候,会不会管你有几转?你惹大麻烦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才几转?如果要循序渐进,你为啥不先找个龟坑躲起来,等自己练到天下无敌了,再出来惹事?”
白夜飞一下沉默,想想自己身上背的事情,无论是天龙勋贵的敌视,还是宫中大人物的嫉恨,这些都不好办,更别说接下来还要承担仇家满天下的因果……
邪影说不定是天底下最危险的家伙,而我……估计会成为生命最危险的那个……这画面,真是不能想啊……白夜飞无言以对,拍了拍面颊,压下情绪,抬头问道:“那现在到底怎么练?你啥都不教,啥问题都不回答,我们难道各自睡觉,梦里练功?”
第二二八章.睡觉是一切的基本
雅德维嘉拍手赞道:“对,你总算对了一次,我就是带你们来睡觉的。”
白夜飞干笑两声,算是捧场,雅德维嘉指了指长草地面,“别傻笑了,给我躺下。”
“啊?真睡啊?”
“不然呢?你以为老娘很空在消遣你不成?”
“这……”白夜飞本以为对方说笑,这下才确认不是,脱口问道:“这么早就要睡?”
“早睡早起,养足精神,这才能好好修练!”雅德维嘉笑得有些险恶,“我当教练,最注重的就是睡眠充足,你们每天起码要给我睡足五个时辰。”
白夜飞仰头看天,此时天色方暗,晚霞犹在,勉强算是入夜,打来到这个世界,自己还真没试过那么早睡,浪费时间。
一天被要求睡足十小时,这怎么听就怎么爽,但一个教练不指导练武,只要求学员睡足觉,这不管怎么听,就是纯偷懒而已了。
“还好你是教练,不是保姆。”白夜飞牢骚道:“你如果去当保姆,一定会给小孩子灌酒或是喂安眠药,让他们睡足十二时辰。”
雅德维嘉插腰道:“你懂什么?睡觉才是最难的。”
白夜飞哂道:“是啊,都难到需要请人私教了。”
陆云樵倒是颇为淡定,道:“你们先睡,我再去打几套拳,热热身。完事就来。”
雅德维嘉猛一转头,摆手道:“不行,就得睡,现在!”
白云飞也懒得反抗了,摊手道:“要睡就睡吧,你是教练你最大。但真要睡也别在这里啊,好歹找家客店,找张床来,或者……好歹挑个没蚊子的地方吧。”
雅德维嘉摇头,“不行,就得在这里。”
“这……”白夜飞心头一跳,感觉事情有点诡异。
半个时辰之后,彻底入夜,黑暗笼罩大地,皎洁的明月升上半空,洁白的月光轻柔洒落,为大地覆上一层微薄的银霜。
轻风吹过,树影斑驳,枝叶摇摆,簌簌之声在林中回荡,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却不住被啪啪啪的声音打破。
一株大树下,长草萋萋,白夜飞横卧其中,双掌犹在驱赶拍打蚊虫,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手都拍到麻木了,四面八方飞来的蚊子仍是无穷无尽。
草丛里,躺在一边的陆云樵翻了翻身,低声道:“你还睡不着啊?”
白夜飞苦笑,“这地方根本就是地狱,蚊子又多又毒,打完一只来一批,这要怎么睡?”
陆云樵挥了挥手,驱散脸上的蚊子,“你刚刚领悟的东西呢?”
“别提了。”白夜飞无语望天,“我怀疑那货根本是故意引我上岔道的,光敏感能查有个屁用?净顾着打蚊子了,我躺下以后就没停过,哪里能睡啊?别说我没法一直维持状态,就算能,也是当一晚上灭虫工具,跟安睡没半点关系。”
“不然你就学我吧。”陆云樵也忍不住苦笑,“直接束手待毙,我全身上下都被叮满包,已经痒得想自杀了”
“这样不成!”白夜飞直接翻身起来,怒道:“活人总不能让蚊子叮死,那货摆明就想坑死我们,她自己怎么不躺这睡?什么都不教,就让我们来喂蚊子,这个坑我们不跳!”
陆云樵也跟着站起来,果断道:“正常情况下,我绝对支持教练的严苛,但这回实在是太痒了,我决定支持你。”
白夜飞回头,在月光下看清陆云樵头脸上密密麻麻的包,整张脸都肿了
一圈的样子,大惊失色,“搭档,你怎么给叮成这样了?”
陆云樵叹了口气,“我又没有你那么灵敏的感知,这里蚊子那么多,根本打不完,只能硬挨了。”
“我以前听说,有些地方闹蚊灾,叮到猪、狗都崩溃,撞墙自杀,我本来还觉得夸张,今天我可真信了!”白夜飞疑惑道:“你的护体真气没用吗?”
“难道你的有用?”陆云樵反问,点了点白夜飞身上的包,解释道:“除非特别练过硬功,否则六元之前,护身真气不够凝实,做不到刀剑不破的。”
白夜飞道:“蚊子和刀剑又不是一个等级的。”
“所以才更棘手啊。”陆云樵摇头,“事情跟你想得不一样,蚊子太细小也太多,据我所知,六元高手能凭真气抵挡刀剑,但也没听说可以挡蚊子的。”
“这样吗?”白夜飞颇有些不可思议,随即又恼怒起来,“那家伙绝对是故意耍我们的啊!不行,得去找她要个说法!”
一马当先,白夜飞离开草丛,要去找雅德维嘉,陆云樵有些迟疑,还是跟了上去。
白夜飞打定主意,要是找到人,一定要求个解决方案,哪怕找不到人,也别傻傻在这里挨叮,先离开去找最近的村镇,过上一晚再说。
该翘的课,必须得要翘!
片刻之后,两人在长草堆中最密的地方,看到了雅德维嘉。
这里树木繁茂,连绵的树冠宛如帐幕,遮蔽天光,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地上长草虬结,宛如厚实的垫子,踩在上头,绵软安静,没有一点声音,女孩背靠着树干,蜷着小小的身子,双手垫在头下做枕,金灿灿的长发披在身上如被,静静睡着。
一缕月光从枝叶的间隙投下,恰好落在少女脸上,映照出静谧宁和的一幕。
白夜飞心中惊讶,想不到这家伙居然不是耍人,为了教学和学徒同甘苦,自己也睡在这种地方,而且真睡得安祥,心下很是佩服,捂着嘴低呼一声,“想不到……她真的睡在这里啊。”
“但……蚊子这么多,她怎么睡得着?”带着疑惑,白夜飞正准备过去查看,却被陆云樵伸手来住,白夜飞侧头,“怎么?”
陆云樵指了指沉睡的少女的方向,低声问道:“你有没有听见嗤嗤声?”
“有吗?”白夜飞停下脚步,侧耳静听,运起九转功静心凝神,增加敏感度,立刻听到了陆云樵所言的嗤嗤之声,却还不止这些。
与两人方才的遭遇一样,雅德维嘉那边不时有嗡嗡声响起,正是蚊虫骚动,但每次嗡声刚响,就有奇怪的嗤嗤声响起,接着嗡嗡声就戛然而止。
……啥情况?
白夜飞暗自称奇,与陆云樵对视,见他摇摇头,示意不知情,便比了个手势,两人一起悄悄往雅德维嘉那边靠近。
林中黑暗,两人又不敢靠得太近,隔了距离,完全看不起雅德维嘉周遭到底是什么情况,正想着要不要把教练喊起来,又担心她有起床气,进退两难。
“有了!”白夜飞灵机一动,从怀中取出手机,想要打开手电功能照明。
手指点下按键,灯光没亮,白夜飞脑中却映出意外的画面,视角陡然拉近,雅德维嘉的半身就占满了画面。
仿佛寄身在一只蚊子上,白夜飞发现自己正振翅飞向雅德维嘉,要饱吸一顿,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却在画面变成一片白皙,即将及体的前一瞬,一股不算快却无可躲避的气流,平静涌了过来。
脑中一瞬间本能想要躲避,却为时已晚,气流瞬息锋锐如剑,将靠近的蚊子斩去双翅,再断成数截。
蚊子被粉碎,白夜飞低呼一声,骤然醒来,喃喃道:“好厉害!”
“怎么了?”陆云樵转头看来,好奇道:“怎么突然这么说?你看出什么了?”
白夜飞叹道:“刚刚感应到了一些东西。她不只是通晓剑理而已,还有一些我不能明白的手段。”
“什么手段?”陆云樵讶异,看着白夜飞掌中的手机,“你是怎么感应到的?九转功?还是通识符?通识符有这种功能?”
“应该是九转功吧。”白夜飞也不确定,示意先不管这个,摸着下巴道:“至于她的手段,要怎么形容呢……”
组织言语,白夜飞想要描述,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故事,颇有类似之处,“这么说吧,我看过一个故事,说是上古之时有一位神射手叫做季昌,参悟箭道有所得,最后他的住处布满了无形箭劲,终其一生,飞鸟不能落,蝇虫不能加。”
“真的假的?”陆云樵惊奇道:“这种境界,根本已经是活着的神了,至少我知道的地元强者都做不到这种事。”
白夜飞遥指了指雅德维嘉,“我们这位教练也差不多。虽然还没有到那个层次,没法让蚊虫落都不敢落,但所有近她身的蚊子,都会被她的剑气斩掉。而且好像还是无意识发动,百发百中,全不落空,所以她才能安心睡觉,不像我们只能白白被咬。”
“有这么厉害?那她肯定是地元里的佼佼者啊!”陆云樵惊叹,“我们怎么办?真要把她喊起来问办法吗?”
“问个大头鬼!”白夜飞道摇头,“这玩意哪里是能现学现练的?将来或许有可能,现在肯定没戏啦!这货根本是不顾实际情况,乱布置教学任务,你真跑去问办法就傻了!我们还是偷偷去找个客栈,烧蚊香睡觉吧。发;布页LtXsfB点¢○㎡”
说完,白夜飞拉着陆云樵要走,眼前忽然一花,还来不及细看,耳边陡然传来雅德维嘉的冷笑:“偷窥淑女睡觉,这么容易就想走吗?”
第二二九章.悟性!
……不好!这家伙什么时候醒的?
白夜飞、陆云樵都给吓得不轻,知道不妙,却什么也没法做,背后涌来一股沛然之力,两人话也来不及说,直接腾空而起,在半空连翻了几个筋斗,重重摔在地上。
地面长草虬结,缓冲极佳,否则光这一下,两人就要摔得够呛,但明明身上好像没受太大力,不觉疼痛,两人却都发现自己手脚不能动弹,先是惊惶,随即明白是中了招。
两人并排躺着,看雅德维嘉出现在面前,双手负在背后,淡然道:“别只顾着逃啊!大家都是人,有为者亦若是,老娘做得到的事,你们也可以。”
教练,你这是以己度人,妾身真的做不到啊……白夜飞转着眼珠,心中大喊,还没出声,已被雅德维嘉抢先,“你们一定行的,因为我十岁那年就做到了,你们没理由不行。”
你今年有十岁吗?你的岁数和脑子,其中肯定有一个出了问题……白夜飞完全放弃了沟通,只能用目光瞅过去,充满无奈。
“你们一个九转功已经二转。”雅德维嘉指了指白夜飞,又指了指陆云樵,“另一个刚刚练上易筋经第三重,虽然勉强了点,但都算到最低标准了,正好合适。”
白夜飞与陆云樵心下俱惊,都感觉事情要糟,雅德维嘉直接蹲下身,伸出两根食指,分别在两人头顶上弹了一下。
两人陡觉头顶好像破了一个口子,全身的真气循环一下被打破,疯狂从那里涌出。
白夜飞面色大变,惊骇之余,雅德维嘉又是一弹,他眼中的景象为之一变,原本至暗的天地,一瞬间亮了起来,一片淡色的雾气,正从身上喷薄,迅速向周围散去。
喷薄的雾气,色呈五彩,又再次组合,千变万化,如极光,如虹霞,恍惚之间,好似能在其中看到万象乾坤,奇幻而瑰丽。
这景象,居然出于自己身上,纵然白云飞前半辈子看惯了华丽特效、各种奇幻场面,一时间也目眩神迷,沉醉其中。
瞪大眼睛,白夜飞想记下这奇妙的画面,但没多久就一阵头晕目眩,浑身无力,这才惊觉不妙,连忙看向旁边的少女,用眼神询问她究竟干了什么?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好看吗?”雅德维嘉冷笑道:“这是你们的精气、力量正在外泄,如果不加控制,就和大量失血没两样,很快就会昏迷。”
……什么!
……修练一上来就玩这么大?
白夜飞与陆云樵大惊失色,没想到这莫名其妙的训练,甫上手就开地狱难度,要赌命来练的?
两人想要退出,但雅德维嘉摆明了不给机会,也不会帮手,只能自己想办法先保命。
力量与精气不断逸散,手脚无力,两人动弹不得,只有意识还在运转,先后从雅德维嘉的话中捕捉到唯一生路:……必须在昏倒之前,控制住力量逸散!
白、陆两人闭上眼,尝试入定凝神,放松身体,稳住力量与精气的逸散。
陆云樵根基扎实,轻车熟路,近乎瞬息入定,稍微尝试两下,没费什么力气,就抓住了诀窍,周身喷薄而出的雾气迅速变淡,情况开始好转。ωωω.lTxsfb.C⊙㎡_
“小子,有两手啊,倒是小觑你了。”
雅德维嘉点了点头,啧啧称奇,“普通散修练功,都是乱练一通,很少有人能把基础夯得这么实在的。这么快就把握住气感,自行控制,就算那些从小修练上乘内功的名门子弟,也不过如此啊。”
陆云樵双目紧闭,呼吸渐渐悠长,全心神投入,对这些赞扬毫无所察。
雅德维嘉转头看向白夜飞,见他面色煞白,额头上汗水涔涔,全身衣服都迅速打湿,形象狼狈,周身依旧雾气涌动,色彩斑斓,低声叹道:“这一个相比之下就差多了,我还真是接了个麻烦差事啊。”
白夜飞面容扭曲,拼了命想要控制,却完全不得要领,只觉得自己仿佛溺水之人,虽然大力想要抓住救命浮木,却什么都抓不住,捞来捞去一场空,心神受挫之下,一身精气流逝更快。
“……帮你一把太麻烦,还是帮你一脚吧!”
雅德维嘉摇了摇头,猛地一脚,踩在白夜飞胸口。
“啊!”
白夜飞痛呼一声,犹如给人当胸劈了一剑,痛得都快要呕血出来,正想指控少女这哪是教学,分明是谋杀,却惊觉力量的流失有所减缓。
刹那之间,灵光闪现,白夜飞就好像终于抓到了一块浮木,有了依靠和凭借,集中精神,忽略痛楚,全心揣摩现在的感觉,尝试以这样的方式来运转劲力。
散失的力量随之凝实,不再如雾气一般扩散,而是如线如丝,离体之后又缠住身躯,依然保持联系,这样一操作,逸散的速度一下大幅缩减,头晕目眩之感也随之减弱不少。
“咦?”雅德维嘉娥眉一挑,讶然道:“基础不行,但悟性挺高啊。”
之前毫无基础,一被点拨,还不是直接讲述,只是体验,就立刻能把握诀窍,这样领悟速度,雅德维嘉还是第一次看到。两个便宜学员,居然都有过人之处,委实不易。
白夜飞与陆云樵先后入门,全身控制力量,周身弥散的雾气渐渐薄弱,也各有感触。
将大量内元外放,是劈空掌、真空气剑之类远距离攻击手段的基础,也是高一级的真气运用法门,通常要四元以上才会开始接触。
白、陆两人本来离踏足这领域还有一段距离,但在雅德维嘉催迫和提点之下,提前进入。随着逸散的力量渐渐受控,感知也也跟着一起透出体外,好像多了一只朦胧的眼睛。
明明闭着眼睛,正在内视己身,却也能隐隐感知周遭,虽然什么都看不清,如同雾里看花,却有大量讯息涌过来,在头一轮懵逼之后,大脑里渐渐能够解析出来,
身外一切,隐约就是土地的气息、草木的气息,是周遭环境的呈现,而在这一切之后,还有更加细微的东西。
看似夯实的土下,有无数缝隙,其中一个个微弱的气息活动,似是虫蚁,而林间更有无数蚊蝇飞舞,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其身上的杀气传来。
……这……原来是这样?
一波波杀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明知道只是来自蚊蝇,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但乍一接触,白夜飞还是浑身颤栗。
之前从没想过,进入这种状态之后,会从区区虫虫上感受到杀气,却货真价实,也直到此时,白夜飞才晓得雅德维嘉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来训练。
“让你们力量外放,提前体验五元之后的法门,不是为了让你们躺在这边,被叮一整晚的。”
雅德维嘉见两人都进入状态,已经不用全神操控,点了点头,双手环胸,扬眉道;“都做到这一步了,都给我像样一点,别束手待毙。”说完,她点拨两人诀窍,告知进一步使用外放真气的法门,然后示意两人开始。
陆云樵基础较好,当先尝试,依然催动真气,原本色彩斑斓,变幻不定,随着受控渐渐透明的雾气化为赤色,闪耀红光,是真气转为火系,带上火气,笼罩他周身一米
。
所有侵入范围的蚊蝇,刹时化作扑火飞蛾,先是双翅燃起,接着全身浴火,转瞬被杀得干净。
夜色之中,陆云樵体外笼罩一层层微弱的红芒,其中一小点一小点的火光,接连绽放,仿佛流萤,每一下闪耀,就是一个生命消逝,好看又诡异。
搭档先上手,白夜飞也不甘示弱,很快以雅德维嘉的法门,运起九转功,周身蓝光隐约闪烁,似有水光泠泠。
所有近身飞来的蚊蝇,一进入水属真气的笼罩范围,就好像陷入了胶水,再也逃离不了,也无能入侵,双翅拚命扇动,却只是缓缓挪动,不得脱出,渐渐翅膀长足都无力垂落,如同标本,定在半空。
林中蚊蝇无数,一波波涌来,却都被困住,白夜飞身外半米的空中,渐渐积满了黑点,他先是欢喜,却很快意识到不对。
自己的真气能挡能防,看似滴水不漏,却不能伤、不能杀,比起陆云樵的火系力亮立竿见影,自己的水系并无显著杀伤威力。
别人身边流萤点点,烟花灿烂,自己这边就是困了一大堆虫子,看起来都恶心,实在相形见绌。
……这样不行……
白夜飞不愿被比下去,想要使个法门,把这些蚊蝇清理,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做,只能胡思乱想。
……水系难道就是不行……我可是穿越者,不能拘限于此啊!
……唔,有了,冰!
白夜飞想到,冰乃水之变化,或许水系真气也能化为冰,只要能凝结成冰,冻杀蚊虫当易如反掌。
只是,理想虽好,现实却很骨感,九转功中并没有这类记载,自己自然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才能凝水为冰。
……这次只能被搭档比下去了……
白夜飞脑中刚闪过念头,就生出感应,侧脸看向陆云樵,却见正出彩的搭档竟面如土色,满脸大汗涔涔,比方才无法控制真气还要夸张,一时间觉得奇怪。
……这又是怎么了?他好好的忽然抽了?走火入魔?
第二三十章.美好的早晨
白夜飞正自纳闷,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袭来,他连忙收敛心神,看向雅德维嘉,想问这是什么奇怪状况,却见少女一脸遗憾。
“你们做得不错。”
雅德维嘉道:“但真气大量外放,是五元以上才能真正驾驭的技巧,以你们的程度,强行来干,又不懂得收回真气,很快就会力量耗尽。火行暴烈,会先撑不住,水行有培元之效,又讲究绵长不绝,怎么都能撑得久一点……大概多十五秒吧,到这里也差不多了。”
……啥?
白夜飞大惊,脑中眩晕却加倍袭来,还没及反应,就见旁边闪耀的火光熄灭,陆云樵口吐白沫,双目阖上,竟然已直挺挺晕了过去。
“哎呀!”雅德维嘉一拍脑门,“我好像忘记教你们怎么收回真气了,不过,男子汉这辈子只知道莽就够了,回收之类的事,真男人从不考虑。”
少女容貌似仙,动作可爱,却说着超级不负责任的话语,瞬间白夜飞宛如看见了披着人皮的恶鬼,肚里只有大骂,想要收回力量,却无从做起,真气还在不断外放,将飞来的蚊蝇困得死死,脑中的晕眩感也越来越强,意识已经快要维持不住。
眼皮垂下,视野不断减小,天地似要归于混沌,耳边又响起悦耳的少女音。
“放心吧!我没那么恶毒,你们也都做得不错,这样的气力耗竭,不会伤身,只是像运动过度,会比较累而已。不用强撑,晕过去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安心睡吧。”
话声娇美,白夜飞听在耳里,却险些气炸了肺!
……在这种地方好好睡一觉?这里有可能会睡好吗……睡一觉就没事,你压根就不打算让我们醒来了对吧?
牢骚满腹,晕眩感却不断袭来,白夜飞虽然知道不好,却全无办法,无能抗拒,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一切归于寂静,彻底晕了过去。
旭日升起,晨光照入林间,斑驳的光影垂落,清脆的鸟鸣声接连不断响起,汇成一曲,宣告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厚厚的草堆里,两道人影晃动显出,白夜飞与陆云樵先后醒来。
“累死我了……”
“好睏,痒死了。”
白夜飞坐起身,伸着懒腰,没有睡足苏醒的精神气,反而满脸疲惫,连声抱怨,对面的陆云樵也是差不多的状态,唉声叹气。
两人相互对看,都是满身红点,疙疙瘩瘩,又肿又怪,显然都是一般经历,一个绝不美好的夜晚。
白夜飞摸着脸上的红点,道:“睡得好吗?”
陆云樵苦笑摇头,“我根本就分不清楚睡和昏的差别了。”
两人昨夜昏死过后,仗着年轻力强,体质不错,不到一个时辰,就差不多同时醒了过来,本以为噩梦结束,可以换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哪知雅德维嘉根本未有离开,就守在一旁。
于是,一切重演,两人再次被逼着真气外放,抵抗外部蚊虫,依旧没有收回真气的教程,只是没完没了的消耗,没撑多久,又一次力竭晕倒。
这样的循环,一晚上总共反覆四次,最终到了天明。
此刻阳光灿烂,万物生长,林中一片欣欣向荣,两人却格格不入。
哪怕武者体魄强健,即便整晚不睡,只需要适当调息,也能精神抖擞,但经历了那样的一夜,两人睏倦欲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顶着一样的黑眼圈,明明才刚苏醒,头却本能往下坠,好像随时可能失去意识。
比这更糟糕的是,他们浑身上下,无处不痒,一轮轮虫蝇叮咬的包,叠在一起,痒到了极点,得用极大定力,才能克制住不去抓。
白夜飞勉力睁眼,看了看周围,不见雅德维嘉,唉声问道:“教练人呢?她一晚上不肯走,怎么白天不见了?”
陆云樵叹道:“不知道,应该没那么好心去帮我们买早点吧?”
白夜飞直摇头,被提到早点,顿时觉得腹中饥饿,更感疲惫,脱口道:“地元强者的修练法门也太猛了,这样下去,根本撑不住,真会死人的。”
“确实有些猛了,不过……”陆云樵先是赞同,想了想又道:“但她说她十岁那年就做到了,那时候她不可能是地元……”
白夜飞瞥向他,没好气道:“你是不是想讲,她当初做得到,你没理由做不到?”
陆云樵大力点头,“我们练武自强,比不上地元强者,难道还赢不过一个十岁小鬼?”
“去你的。”白夜飞劈头盖脑骂道:“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万一人家只是吹牛呢?这也要比拚?说不……啊!”
话没说完,一声脆响,白夜飞头一低,痛呼一声,被人一巴掌打在脑后,知晓是教练回来,说坏话被抓了现形。
雅德维嘉拎着纸包现身,金发在身后飘扬,姿容似仙,面上却一派不满,没好气道:“老娘可没空对你们吹牛,你们会没事对蚂蚁吹牛逼的吗?”
白夜飞讪讪无言,少女玉手一扬,将手里东西抛出去,“给你们带早点,快点吃完,继续开练。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陪你们浪费,赶紧给我毕业,谁进度慢了,就是跟我为敌!”
陆云樵接过纸包,白夜飞也凑了过去,两人一晚上剧烈消耗,不止精神疲乏,肉身也消耗甚巨,早已饥肠辘辘,顾不上后头修练会有多辛苦,都要先开吃再说,就连抗议的心思都没有。
……横竖这位教练打不过,也不听人讲话,就别当她面浪费时间了。
白夜飞肚子咕咕直叫,看着陆云樵捧着的纸包,两眼发直,这个纸包装得满满,份量不轻,肯定能饱食一顿。
陆云樵一拆开纸包,两人的眼睛瞬间瞪大,一片黯淡,希望远去,讶然喊道:“怎么连肉也没有?”
雅德维嘉带来的早餐,看起来一大包,但除了七八只桃子,就只有两只瓷瓶,压根不是期待的大餐。
白夜飞拍拍干瘪的肚子,看向雅德维嘉,后者耸肩道:“一早上吃肉太油腻,吃桃子多好。”
“……我们又不是猴子,吃什么桃子,就算不给肉,好歹来点管饱的啊。”
白夜飞唉声叹气,又拿过瓷瓶打开,浓郁的芳香涌出,见里头居然是酒,啧啧道:“这是啥?一大清早不能吃肉,却可以喝酒?教练你的食谱不健康啊。”
“健康的东西还能叫食谱吗?发财的捷径,从来都写在刑法里!”
雅德维嘉挑了挑眉,忽地一笑,眼神诡异,“喝酒好啊,酒是武者之友,可以净化浊气,可以消毒伤口,但最重要的是可以麻木神经,减轻痛楚。”
“你昨天明明说酒对修练内功不利,跟着……”
白夜飞说到一半,见少女开始握拳,连忙住口,又与陆云樵对视一眼,隐隐都感觉不妙。
……说好的不让喝,现在却拿酒来,又说什么减轻痛楚,接下来的训练究竟要做什么?
两人再顾不上其他,既然骼膊拧不过大腿,就只能逆来顺受,各自取过一瓶酒,顾不上腹中空空,直接先大口喝酒,将一整瓶喝了个干净,才将桃子分食。
三两下吃了个干净,随手将桃核扔到一边,白夜飞酒意微醺,面颊微红,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又看了看雅德维嘉,“所以接下来训练啥,不会又要我们睡觉吧?”
“大白天睡什么觉?”雅德维嘉皱眉,“昨夜都给你们睡足一晚了,白天别想偷懒啊!”
“我还是觉得……”陆云樵忍不住插话道:“昏跟睡应该是不一样的。”
“你们俩个烦不烦!”雅德维嘉双手叉腰,“真男人从不想一堆有的没的,就是干!你们两个对打吧!”
“啊?”
白夜飞与陆云樵俱是一惊,没料到会这般转折,对看一眼,又看向雅德维嘉,不能确定这又是什么套路,怎么好好的就要对打了?
“哈哈。”雅德维嘉笑靥如花,似乎两人的反应很好笑,“看来,你们两个平常都是闷着头修练,没有切磋合练啊。”
白夜飞耸耸肩,想起之前从巧合登元入门,走上修练之途开始,短短时间内遇上一大堆事情,又要玩音乐,搞表演,又要打邪教,救女人,简直忙翻天。
每天光是坐下来入定,都找不到时间,修为蹭蹭涨,全是靠从女人身上偷力量兼嗑药,根本是一路灌上来的,哪有机会和男人对练?
“别磨蹭!”雅德维嘉催促道:“你俩再不打,我就要打了啊!”
“啊,别打!”
两人连忙各退两步,相互对峙,雅德维嘉又道:“记住,是让你们对打,不是让你们切磋,别给我讲什么点到为止,都给我全力以赴,抱定争胜的心去战啊。\www.ltx_sdz.xyz”
白夜飞与陆云樵刚摆开架势,还有少许疑虑,听她这么说更难免担心。
“呃……”
“这样没问题吗?”
先前两人倒也不是全无对练,只是偶尔几次抽空练习,都仅是拆招,从没有认真想要战胜对方,更不会全力出手,现在切换心态,登时感受到来自对方身上的压力,更感觉本身的状态奇差。
此消彼长,白夜飞、陆云樵一时不敢轻易动手,既担心露出破绽,又担心会不会拼的两败俱伤,后果严峻……
第二三一章.对兄弟的尊重
雅德维嘉见两人不动,双掌合在嘴前,在白夜飞身后嚷嚷鼓动:“千万别留手,你如果真当他是兄弟,你留的每一分力,都是对他的侮辱,只有狠狠把他干翻,才是对兄弟的尊重。”
“喂!”白夜飞忍不住大叫:“每一句都是你自己说的,别替我发言,我压根就没这意思!”
这边一分神,陆云樵敏锐把握机会,足下一踏,身体前冲,右拳重重轰出,宛如闪电般打向胸口。
“嘿!”白夜飞双掌一翻,电光火石之间在身前交叠,轻松卸劲,稳稳拦住陆云樵重拳,喊道:“好老陆,居然学会偷袭了。”
陆云樵拳上加力,与白夜飞双掌僵持,莞尔一笑:“这可不算偷袭。”说话间,他无声无息扫腿,大笑道:“这才是偷袭!”
笑声方起,戛然而止,陆云樵踢到一半,恰与白夜飞踢来的扫腿对撞,两人各退半步分离,一齐傻眼,忍着腿痛脱口道:“你也来这招?”
雅德维嘉看到这幕,哑然失笑,拍拍额头叹道:“你们真是两兄弟,连偷袭都是同一招。”
陆云樵心念一动,再次前扑,同时提运易筋经,想要鼓起火劲抢攻,以力压人,硬破白夜飞的防御,但真力一运,丹田仿佛被千针乱刺,一阵抽痛,提不上劲,连带前冲的动作都缓了下来。
先是一惊,陆云樵随即醒悟,昨晚整夜外放真气,耗力过度,真气已经耗竭,现在自然催不上力来。
白夜飞趁机握拳挥出,两拳相交,陆云樵赫然被打得退了小半步,白夜飞也同样生出丹田刺痛之感,龇牙咧嘴,自知是昨晚真气损耗过量,想说这么一来,等同两个普通人肉搏,只能拚招数,难道这就是修练的目标?
一念闪过,白夜飞赫然发现,体内有一道浅浅的真气,随耗随生,虽然量很小,却也有一定作用。
……难道这是……水系的优势?
白夜飞惊喜交加,顿时精神大振,大喝一声:“吃我一拳!”右拳作势欲打,却足下一蹬,扬身而起,一记飞腿踢出。
一连串拳拳到肉的碰撞声停止,树林渐渐安静,一场战斗结束,依旧又红又肿的两个人喘着粗气,坐在草地里对看,周围鸟语花香,自然祥和。
“呼……”
“哧……”
陆云樵擦着嘴角的血,龇牙咧嘴,神情痛楚,却又带着些许兴奋,非但没有因为新添的伤处懊恼抗拒,反而跃跃欲试,道:“你的九转功真是厉害,不愧是道门绝学,一发动就水膜罩身,又溜又滑,我打中的每一击不是滑开,就是被削弱,十成力道只发挥出三成,打中了都不痛快。”
“靠!”
白夜飞本来正检查伤处,听了指着自己的脸,勃然大怒,“你把我打成这样,还好意思说打得不痛快?是不是要把我打得支离破碎才算兄弟?没看出来你居然有这种心思?”
鼻青脸肿之下,白夜飞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连本来蚊蝇叮咬的包,都看太不出来,还流着鼻血,黑眼圈又多了两圈,眼皮肿胀,好像癞蛤蟆和黑白熊的结合体,模样甚是凄惨。
陆云樵连忙道歉:“刚刚被你打得太惨,一下兴发,收不住手,但你也没少打我啊。”
摸摸自己肿了半边的面颊,陆云樵往友人这边挪动,想要贴近看他的伤情,自己体质特殊,更重的伤也经历过,没什么稀奇,倒是搭档一个玩音乐的,练武没多久,要是下手重了弄出事,就罪过大了。
“别,你别过来!”白夜飞举起手,严正拒绝靠近,“我宁愿再挨你几拳,也不要你这样。两个大男人,别搞什么让人有恶心联想的动作。”
“你想多了吧。”
陆云樵失笑,环顾四周,发现雅德维嘉又不见了,露出无奈之色:“教练怎么又跑了?也不怕我们出事。”
“她怕什么?”白夜飞没好气道:“就算出事也是我们两个出事,又不是她出事。”
陆云樵想想也是,看了白夜飞两眼,觉得他应该没大碍,问道:“那……教练不在,我们后头要怎么办?”
“有啥怎么办?”白夜飞揉着身上淤青,缓解疼痛,“不用她讲,我也知道后续安排是什么,昨晚我们昏了醒,她就逼我继续真气外放个没完,现在如果她回来,肯定是逼我们继续对打到入夜。”
“打到入夜?”陆云樵一惊,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白夜飞抬头用看傻瓜的眼神瞥他,“还会有什么好事不成?肯定是继续外放真气啊。”
“什么?”陆云樵这才反应过来,倒抽一口凉气,惊道:“晚上外放真气搞到筋疲力尽,白天又要打到力尽筋疲,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循环往复?这怎么承受得住?”
“呵!”白夜飞冷笑道:“她就是要让我们承受不住。”
“这是为啥?”陆云樵一呆,没法理解,喃喃问道:“你该不会是暗示我,她是变态吧?”
“她是变态,这点还用得着旁人说吗?”
白夜飞道:“但我估摸着在这件事上头,她有明确目的,倒不是要刻意折磨我们取乐,而是要让我们长时间处于极限状态。”
“极限状态?”陆云樵隐有所悟,却隔了一层窗户纸,还是没理解透彻。
“有道是保健功从磨砺粗……那个矮货,明摆着没什么时间,张口闭口都是时间珍贵,一看就是不想在我们身上费时间,偏偏又接了工作要交差……”
白夜飞摊手解释,“要在有限的时间里,把我们训练出来,又不考虑我们的健康,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我们一直逼在极限状态,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没人性练法,逼出我们的潜力。”
“难怪了,我就说,昨晚那样透支力量后,刚刚对练的时候,怎么好像有些体悟?觉得如果再这么练下去,就能有些新东西出来了。╒寻╜回 шщш.Ltxsdz.cōm?╒地★址╗”
陆云樵若有所思,摸着下巴道:“本以为这样练,纯粹是为难人,想不到居然有这好处。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种法门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啊?”
白夜飞道:“但问题是,这么极限的修练,实在太反人类了,按照我看的故事,会用这种办法修练的,都是死士之流,要不然就是主角。我就怕在感悟出什么东西之前,身体就先撑不住了。我们的教练又靠不住……”
……按说,自己身为穿越者,背后又有真神当靠山,怎么也该是主角模版,区区魔鬼训练算什么?只可惜,这段时间的经历显示,自己拿的很可能不是爽文模版,万一玩脱了,自己背后的真神很可能不给支持,反而一脚直接踹人下地狱……或是比地狱还糟糕的那个天堂。
白夜飞正想着,却发现陆云樵非但没跟着自己一起担心,反而露出雀跃的表情,满眼兴奋,明显已迫不及待开始下一轮对练,忍不住扶额道:“有时候我真分不清,你和她到底哪个比较变态!”
陆云樵笑道:“机会难得嘛,地元强者亲自监督的催迫训练,一定能收获颇多,人生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要是平时自己这么练,我也不敢,但是有教练在,怎么也不会出大问题吧?那不过就是苦一苦,熬一熬罢了。”
白夜飞摆手,“什么事都不是越极端越好,我就怕经历一番寒彻骨,坟头三柱有余香。毕竟我们这个教练,可……”
说到一半,白夜飞连忙住嘴,将到嘴边的那些吞了回去。
雅德维嘉不声不响出现在一旁,满头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有如真金铸成,闪得人眼花缭乱,她拿出来两颗桃子,两瓶酒,放在两人面前,似乎是午餐。
白夜飞忍不住抱怨,“怎么又是桃子?连点肉都没有,你要逼人处在极限状态,好歹也给点肉食啊!教练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雅德维嘉不言不语,素手一晃,以让人看不清的速度拔起三根长草,在两人疑惑目光中一抖。
长草飙射而出,宛如利箭一般,贯入白夜飞这边的桃子,原本柔软的草身显出不可思议的硬度,竖直立起,就好像三只线香。
雅德维嘉对着白夜飞一拜,“你有香就够了,还吃肉干什么?”
白夜飞知道她把两人对话听了个清楚,却不显尴尬,反而一笑,拿起桃子,反手将草拔掉,擦了擦皮,直接啃了起来。
桃肉入口即化,汁水爆出,香气与甜味在唇齿之间扩散,让人口齿生津。
三两口啃光,白夜飞笑着问雅德维嘉:“教练,你今年芳龄多少啊?”
雅德维嘉眯起眼,神情不显,“你想干啥?”
白夜飞耸肩,“想知道你和我究竟谁的年纪大一点啰,我不信你真的只是一个小鬼。”
雅德维嘉笑道:“怎么?如果我年纪大过你,你被打得当狗爬的时候,会比较不丢脸吗?”
“哈哈哈。”白夜飞大笑起来,“有道是山水有相逢,我今天是打不过教练你,可改天神功大成,肯定在你之上,到时候我就让教练你知道,什么是莫欺少年穷!”
陆云樵在旁边啃着桃,闻言看看自家搭档,又看看雅德维嘉,神情古怪,喃喃道:“但我怎么看,莫欺少年穷这话都应该是她对你说!”
气氛一下被破坏,白夜飞瞪了陆云樵一眼。雅德维嘉双手环胸,开怀笑道:“有趣,我会期待有那么一天的。但以你的资质,我想这辈子是看不到了。”
“那教练你可以多看看。”
白夜飞将吃完的桃子往旁边一扔,又拿起酒喝完,站起身来,招呼陆云樵道:“搭档,搞快点,别磨蹭了,赶紧再来对练。敢在睡觉之前,至少再打两场啊。”
“好!”陆云樵本就急不可耐,涌起斗志,也扔去手中桃核,拿着酒站起,仰头一饮而尽,抛开酒瓶,豪气十足,摆开架势,“放马过来!”
第二三二章.魔门遗技
日落月升,夜尽天明,白日黑天的循环中,一晃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一处悬崖,虽然不算高,却陡峭如插天利刃,直上直下,让人望之生畏,等闲不敢轻涉,崖边空空荡荡,植被稀少,多时嶙峋乱世,唯有一株柳树,自石中而起,茁壮成长,枝叶招展,柳条披垂,为苍凉孤寂添上几分生机。
柳树梢上,雅德维嘉一人独坐,远看天穹,晴空万里,白云皑皑。
山石中缺少营养,柳树不大,末端的柳枝,不过小指粗细,本就被垂落的叶穗带的摇摇欲坠,就连停鸟都勉强,偏偏少女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坐得异常稳当,金发在身后如瀑披垂,双手交叠放在裙上,纱裙垂落,掩住下身,背影绰约。
山风吹风,柳梢轻晃,少女的身姿也随之摇摆,宛如林中的仙子。
日光下,繁复的裙摆微微透光,少女小腿纤细嫩白,接叠的轮廓在白纱裙中若隐若现,秀美绝伦,随着柳枝摇晃,与柳树、山崖构成一幅仙意盎然,独立出世的画卷。
然而,本该静谧宜人的气氛,却被山间接连不断的声音打断,悬崖下似乎有什么大型动物在奔跑跳跃,动静极大,每一下落地,就是一声巨响,扰人清净,还越来越近,往崖顶上来。
雅德维嘉忽然垂头,目光古怪,就见一道怪异的身影出现在崖边,明明乍看之下身材臃肿,却动作利落,迅猛一跃,临空一翻,就稳稳落在崖上。
来的人是陆云樵,他身后用条条藤蔓,缚了一块百斤大石,乍一看头重脚轻,上大下小,像是什么山野精怪,行进之间却毫不受影响,缚巨石若无物,履峭壁如平地,委实厉害。
陆云樵上身赤露,肌肉线条明显,健壮的身躯满是汗珠,皮肉之上还有许多伤痕,有些甚至还在渗血,他却似乎不见疲劳、不觉疼痛,看起来还格外精神,似乎只是做了场热身运动,正兴致勃勃要大干一场,与半个月前相比,简直神采飞扬,仿佛换了个人。
“教练!”
陆云樵四处张望,看见树梢的雅德维嘉,仰头一笑,扬声道:“照你的交待,对练完成之后,背着这东西攀上来了,下一步还要做什么?”
雅德维嘉垂头,神色平淡,冷冷一笑,摇手道:“这么微不足道的事情,就不用报告了。你搭档还落在后头,就先不急下一步。你自己休息一下等他吧。”
“好。”陆云樵喜孜孜应答,自顾自跑到一边打起拳来,当作休息,竟忘记卸下背负的重石,偏偏一招一式还打得虎虎生风,格外起劲。
雅德维嘉静看了一眼,又瞥向起码几十米高的悬崖,看着陡峭光溜,只有凸起岩石可以借力的崖壁,目光里的诧异再也藏不住,心中暗叫。
……开什么玩笑?人类真做得到这种事情?下回老娘自己不作弊来试试看。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陆云樵拳都打了好几套,依旧未见疲态,反而状态更好,每一次出拳,风声飒飒,拳上隐隐红光闪动,热力涌动,足可催筋断骨,贯木破石。
山崖之下,渐渐又有零散的声响传来。
剥落的石子跌落崖底,摩擦声越来越近,白夜飞缓缓爬了上来,先是脸露出来,然后是背着重石的身躯,双手按着崖面一点点前伸,用双臂撑住前挪,身躯缓缓蠕动,一点点爬了上来。
好不容易将整个身子弄上来,白夜飞立刻卸下重石,整个人瘫在地上,四仰八叉,大口喘气,比陆云樵方才举重若轻的样子,不知狼狈了多少倍,整个人相比半个月前削瘦了一圈,仿佛严重脱水。
满头大汗,头发虬结如鸡窝,发梢被汗水沾成一缕缕,粘在额上,挡住视线也无力气去抹开,同样赤露的上身,到处都是瘀伤,这一块青那一块紫,简直没一处好肉,加上不计其数的摩擦血痕,和沾满的沙土,看起来有些吓人。
“给我水,我要水……不,给我酒,酒啊……渴死我了……”
躺了一下,略微缓过劲,白夜飞口干舌燥,又嚷嚷起来。
树上雅德维嘉娥眉蹙起,一跃而起,轻盈得犹如飞鸟,落在身边,轻踢一脚,撇嘴道:“真是没用,看看你那搭档,你这还像样吗?人比人差距这
么大,你不羞愧吗?”
“少,少来……我是个正常人好不好,整晚又没睡,真气放得一干二净,还被咬到天亮……”
白夜飞喘息道:“好不容易到了白天,还得对练,在底下被怪物胖揍得不成人形,又要背着那么重的石头,想办法上来……我上得来已经是非常伟大了!不信你下次买酒时去问问,有谁不说我是超人?”
“呵!”雅德维嘉冷笑。
另一边的陆云樵,总算想起把重石放下,赶忙拿来了一瓶酒,递给白夜飞。
白夜飞看到酒,有如扑食的野兽,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一下坐起,一把抢过,拧开瓶塞,仰头送入嘴里,咕噜咕噜大口喝下。
一口气喝掉大半瓶,总算缓过来,又将剩下的那些倒在身上,冲刷伤口的砂土。
酒液在身上流淌,冲刷出下头的皮肉的擦伤,大多都还在渗血,被酒水一冲,刺痛难当,疼的白夜飞龇牙咧嘴,面目扭曲。
“小声点,杀猪啊?”雅德维嘉没好气地拍了下白夜飞额头。
陆云樵转头看来,兴致勃勃,“教练,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下一段修练,要做什么?”
雅德维嘉哂道:“你压根就没休息吧?一点都不累的?状态真那么好?”
“嗯。”陆云樵大力点头,满脸喜色,“我感觉精力不断涌出来,状态非常好,不干点什么浪费了,赶紧的吧。”
雅德维嘉扫了陆云樵一眼,知道他真是如此,不由回想起这半个月来的训练,他们两人都被自己逼在极限状态下催迫,尝试开发出潜能。
这种训练法门,自己是从圣莲教那边抄过来的,据说源头是魔门古法,用以训练死士,操作时搭配一些蛊术、咒法与特殊功决,效果非常好。
以透支生命为代价,能在极短时间内把人潜能催发,提升个两三元都是普通,遇到那种潜力够的,甚至能够直上地元,堪称量产炮灰的最佳手段。
昔年魔门势大,靠这手段,麾下动不动就有两位数的地元炮灰,每次跟人血拼,就直接上地元高手自爆一击,堪称作弊,后来圣莲教开疆拓土,也没少从这技术里捞到好处。
自己无意伤两人性命,甚至不想太伤他们的健康,手上也没有靠谱的配套技术,当下不过死马当活马医,好向人交差,所以仅仅是极限催迫,以此练体,不搭配那些禁忌手段。
按照预期,这样做除了能帮两个小子夯实基础,强化对功法的掌握,提前接触五元手段,估计……还能让他们晋级,运气若好,能升个一元。
半个月下来,白夜飞的情况一如预计,九转功顺利推上四转,恢复力和身手都大幅提升。
普通武者催迫潜能,都是在超越极限之后,有一个小爆发,然后就会回落趋稳,如果不透支生命,辅以秘术,提升的程度不会太大。
白夜飞的情况就是如此,只是他确实资质优异,练的九转功又是道门秘传,长于培元,有多余的本钱可以压榨,所以在最初的爆发之后,每天都还有缓慢的小幅进步,半个月来增长未见衰减。
自己未曾因此夸奖过他,但其实……这表现已是千人一见的优秀资质,在大门大派里也能算一流。
虽然他至今还是三元顶峰修为,没能跨越那一道槛,再上一元,但放出去也能和四元武者周旋半天,若再搭配一些好装备,甚至可以横击五元。发布\页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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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成绩,在半个月时间做到,已经够交差,自己嘴上尽管嫌弃,却也没什么不满,还对他颇为肯定。
相对之下,本来只是捎带训练上的陆云樵,就完全是一个意外,自己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陆云樵在第一次超越极限的爆发后,非但没有回落,每一天都在高速增长,幅度都一天强过一天,体力与进步都好像没有极限,每一天都是显而易见的提升,白夜飞一开始还能在对练中与他有往有来,但不过三四天后,就被远远甩开,差距越拉越大,现在的对练……根本就是一面倒的挨打。
这完全不是正常的情况,自己一辈子就没有见过这种人,甚至可以说,这不是什么万中无一,亿中无一的天赋,而是根本不该有这样的人,简直就不是人!
就算当年魔门制造炮灰,完全不顾性命,也没听说弄出这么离谱的案例,自己都在纳闷,是不是无意间打开了什么禁忌事故的大门,放了某种怪兽出来?
这些话,雅德维嘉自然不会当面说出来,只是故作淡然,“加油吧,争取在特训完成前上五元,也不枉老娘一番辛苦。说出去也不会丢我的人。”
第二三三章.不是人
“呃,教练……”
闻言,陆云樵伸手摸了摸头顶,赧然笑道:“其实……三天前,我就成功突破,现在已经是五元了。我希望靠着教练的帮助,看能不能上……六元……”
说话的时候,陆云樵眼中满是期待,但说到“六元”二字,他也有些心虚,毕竟只剩半个月功夫,就想从五元晋入六元,简直像是梦呓之语!换做之前的自己,肯定要自扇两记耳光,自我告诫别好高骛远,哪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雅德维嘉忍不住脱口道:“已经是五元?你他妈的真是人类吗?”
已登五元的陆云樵,迫不及待进行下一轮修练,白夜飞却已躺回地上,喘气歇息。
听见两人的对话,白夜飞目光闪烁,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陆云樵情况特殊,教练不知道,自己却一清二楚,搭档提升得这么迅猛,不光是因为极限状态催迫潜力,恐怕还在超越极限后,与他那个狂化状态建立了某种联系,能从中不断提取力量,填补消耗,提升自我。
他是怪物,我又不是,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白夜飞自忖如果还要跟着一起练,迟早要被折腾到没命,但要说放弃,又觉得不甘心。
……老陆这家伙有啥了不起,不就是靠主角命格开挂?我堂堂一个穿越者,背后有组织又有神,就不信找不到个外挂来开!
白夜飞苦思冥想,想要寻找方法,弥补劣势,正全心思索,耳边响起陆云樵的笑声,“搭档,你感觉好点了吗?好了咱们就再练练。”
一睁眼,果然就看见陆云樵期待的目光,白夜飞惨呼一声:“还练?”直两眼一翻,直接晕死在地。
“啊?搭档,你没事吧?”陆云樵大惊失色,连忙抢救,抓着白夜飞肩膀狂摇。
雅德维嘉双手环胸,冷眼旁观,斜看白夜飞时,她原本不耐烦的冷淡表情,悠地露出一抹几难察觉的微笑,心思百转,暗自感叹。
……还以为是个绣花枕头不经用,全靠花言巧语哄骗,没曾想倒是个真带种的。
……那么不合理的训练,姓陆的天赋异禀不是人,一路过关斩将,你小子是肉体凡胎,一路跌跌撞撞,但最后也都跟了上来,他做到的事情,你一样也没有少……小丫头倒是没看错人啊……
日落月升,又是一日辛苦之后,雅德维嘉照例不见踪影,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留下白夜飞与陆云樵两个人留在林间“睡觉”。
天幕漆黑,星辰位列,明月当空。
皎洁的月光洒落,林荫下光阴斑驳,静谧而沉静。
两人躺在树下,睡在厚实绵密的长草堆里,周围依旧蚊蝇飞舞,不计其数,却毫不担心,同时将真气外放,既抵御蚊虫骚扰,借此锻炼己身。
半个月的苦修,两人都早已非是昔日,陆云樵更已是货真价实的五元境界,稳稳控制一身真气。
五元,对普通人来说,是终其一生难以触及的高峰,放在江湖上,也足堪为扬名立万的开始,陆云樵这次江湖历练,也不过希望能够解决怪病,练上五元,就足以锦衣归乡,却不曾想这样容易就达到。
娴熟运起易筋经第三重,外放火系真气,陆云樵整个人就像是暗夜里的一团火光,不仅耀眼夺目,还稳稳控制住真气外放的量,不再像最开始时一放难收,就好像烟花一般,虽然灿烂,却转瞬耗竭,不得长久。
如今,陆云樵真气便如燃起的篝火,所有靠近的蚊虫一沾既焚,在周围化作点点星火,源源不绝。
白夜飞在旁边看得羡慕不已,自己虽然来的时候就是三元之顶,与搭档只差一线,却因为根基不稳,全靠速成,靠雅德维嘉的特训才得以补全,真气真正进入了由木生火的变化。
本来,这时候若是修习火系功法配合,便能相得益彰,以木助火,更添火力,威能倍增,偏偏因为九转功的影响,自己真气更偏向水元,在火系真气方面的修练事倍而功半,迟迟不能圆满,否则早可以学陆云樵外放火系真气,把这些讨厌的蚊虫烧个干净。
幸好天道守衡,世事有失必有所得。自己以水元入门,修练九转功亦有增益,功法先境界一步进入四转,对水系真气的驾驭远超之前,十五天里也可谓天翻地覆。
如今真气一离体,便化丝化线,有如实质,缠身绕体,经过半个月的练习,现在已能凝成很薄的一层水膜,周覆全身,不留一丝死角,无论什么蚊虫落下,不是给滑开,就是被黏住,同样无有叮咬之忧,比之陆云樵的赫赫声势,又是另一种神妙。
看起来不够华丽炫彩,杀伤力也有所不足,但水元胜在省力持久,如果不是陆云樵天赋异禀,现在高出自己整整两元,还附带体力外挂,现在自己绝对敢说,要比他那一身招摇火光要撑得更久。
相较易筋经第三重,弱水易柔九转功在力量的细微控制之上,出色不知多少倍,哪怕只是三元境界,离通常真气外放的五元差了两重,也更能控制外放真气的量,更能做到各种精密变化,好像四两拨千斤,用少得多的真气,做到近似的效果。
这些天练习下来,随着对功诀体悟加深,自己甚至有种感觉,再这么练上一个月,说不定……能提前练出五转境界独有的冰清镜心,届时,洞敌若照镜,能细微体察到对手一举一动,乃至真气运作的微妙之处,在实战中妙用无穷。
两人一起躺在长草间,一人周遭火光闪耀,一人浑身水膜包覆,任由蚊虫肆虐,也不得沾身。彼此外放真气的极限,都已经能撑到小半个时辰,之后也只需小半时辰,就能恢复过来。
耐力持久大进的同时,对真气的掌控甚至近乎成了本能,可以自行运转,还能开口说话,不怕分心散气,两人虽未因此谢过教练,但心里都是知道好处的。
陆云樵练了一会,主动开口,把这也当成了修练,“搭档,你在想什么?”
白夜飞望着天,动也懒得动,有气无力,“还能想什么,肚子好饿啊!”
陆云樵一奇,“你不是才吃了桃子?还连我的份也吃了,怎么还喊饿?”
“屁啦!”白夜飞没好气道:“那是桃子,又不是仙桃,那么小小两个塞牙缝都不够,吃了哪能管饱?魔鬼训练不给吃饱,也不知矮冬瓜到底在搞什么!”
陆云樵摸着肚子道:“我也挺饿的,但教练说这样能维持纯净状态,没有浊气,对修练有帮助,我几天吃得少了,进度也没有拉下,而且我看她这些天也都是和我们吃一样,都没喊饿,感觉还挺有道理的。你要不要也忍一忍?”
“忍个鬼,看我看你是被她忽悠傻了。”
白夜飞呸了一句,摇头道:“那个矮冬瓜能有多大肚子?她吃两颗桃子就饱,以为别人都行,我们又不是三寸丁,怎么能和她一样?更何况她常常跑不见,谁知道是不是跑去偷吃了?”
“也有道理。”陆云樵摸摸脑袋,“那你打算怎么办?”
白夜飞冷笑道:“我管她去死,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吃吃不好,睡睡不好,天天还要挨打,明天我要偷跑。”
“啊?”
陆云樵颇感诧异,险些连真气外放都停下,身外红光时明时暗,道:“你要放弃修练?这不好吧?那么难得的机会,你的九转功不是也四转了?再多练两天,应该也能晋入四元吧?这时候放弃,岂不是前功尽弃?”
“别说得好像我跑了就再也升不了级一样啊!而且重点不是这个啊!修练的时间多得是,命只有一条!再这么吃不饱,我就要营养不良了,那才会影响前途好嘛。”
白夜飞叹骂道:“你个修练狂,练起来就什么都不管。之前她拉着你一起练的时候你想逃,现在整个练上瘾,就完全不想离开,你难道想在这里练一辈子吗?你的小花呢?你还记得你的小菜花吗?”
“啊!”耀动的火光骤然黯淡,陆云樵一惊,如梦初醒,翻身坐起,重拍面门,“我把这忘了!还有,不是小菜花,只是小花!”
陆云樵神色懊恼,“是该去确认一下小花状况的,实在太不应该了……那我们明天
偷跑……”
说到一半,又露出恋恋不舍的神色,声音低了几分,“然后你去找吃的,我去确认小花的安全,要是都没事了,再回来?”
“能跑早就跑了,矮冬瓜盯着我们呢。跑远了肯定没戏,她若不想放人,我俩跑到天边,也是被追回来的命。”
白夜飞翻了翻白眼,“我是打算趁她不在意,偷跑去打猎,弄些肉食回来吃个饱,顺便弄清楚环境,改天找机会跑去附近集市好好吃一顿……”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再回来……修练!”
听见能好好吃一顿,陆云樵的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点头道:“一言为定,我也跟着你干。<b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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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四章.野店大包.独领风骚
拂晓时分,太阳躲在大地的尽头蜷缩不出,熹微晨光点亮天与地的交界,天色将明未明。
森林之中,树荫遮蔽,一片昏暗,犹在夜中,白夜飞与陆云樵齐齐醒来,分毫不差,都觉得好像有什么问题,却一时想不起,迷糊起身,对看一眼,才反应过来。
平日这个时候,雅德维嘉都会出现,将两人弄醒,还带来桃子与酒,充作早餐,然后就是新一天苦练的开始。
往常半个月,日日如此,从未缺席,才让两人在整夜不断外放真气,消耗体力后,还能形成标准的生物钟,在这时候醒来。
本来已当成了规律,今日教练却离奇没有现身,这让人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陆云樵眉头蹙起,“有古怪。教练又想搞什么?”
白夜飞目光一转,不忧反喜,“不怕,刚好去找人,这下被逮了都有借口。她不在我们担心啰。总不会我们好心去找她还要被扁?”
陆云樵摸了摸脑勺,“就你鬼点子最多。”
两人一起出发,在森林里走了一段,发现雅德维嘉似乎真的不在,白夜飞兴奋起来,摩拳擦掌,喃喃道:“烤鸟怎么样?不行,肉太少?机会太少,得吃点瓷实的。”说完转头询问:“搭档你有啥建议,打猎你熟吗?”
“呃,我只抓过兔子。”陆云樵心不在焉,随口问道:“教练今天为什么没来?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白夜飞没好气道:“她那么大本事,你我死光,都轮不到她出事,说不定她正想着要怎么整死我们呢!”
陆云樵莞尔失笑,“你也把她想得太苛了,其实,她从没让我们陷入危险,每次真正做有风险的训练,她都在旁边盯着看,能随时出手救援的。要是没有她,这些天很多训练我还真不敢做。”
“放手让一个三元的弱鸡,和五元的高手对练,这才不叫没有风险!”
白夜飞冷瞥一眼,啐道:“靠,你不要那么一脸得意,五元有什么了不起!我早晚开挂超过你!”
陆云樵强忍着笑点头:“是是是,哪敢和主角抢锋头啊!”
白夜飞正有些不耐,忽然听到一阵犬吠,两人循声而去,顺着山路,拐过山脚,看见一栋小楼。小楼前竖着一根旗杆,旗帜迎风招展,上头写着一个“茶”字,赫然是一间茶铺。
荒山野地,不意竟然有这么一间野店!
这栋坐落山间的两层小楼,是一幢木楼,占地三十余平方,周围树荫茂密,茶铺大门敞开,里头摆了八九张圆木桌,供行人休憩喝茶,此刻空空如也,并没有生意。
木楼的一头摆着柜台,用作收银,后台挂着价目表,柜台左侧是木梯所在,通往似是用作生活区的二楼,右侧则是烹茶以及做菜的厨房。
店口一侧摆着灶台,上头架着蒸笼,摞成三摞,水汽蒸腾,炊烟缕缕,旁边摆着一笼打开的蒸笼,里头还剩下两个拳头大小的雪白包子。
蒸笼旁边,摆着一张小几,一个八九岁女童,扎着冲天辫,水灵灵的甚是可爱,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用清脆的童音念着三字经,时不时分神照看蒸笼,身后木墙也贴着一张价目表,写清楚包子的种类和价钱。
蒸笼上方水汽蒸腾,带着包子的香气四散,白夜飞嗅了嗅,仿佛闻出了面皮的松软香甜,更嗅到馅里饱满的汁水,不由食指大动,拉着陆云樵一起进了茶铺,随便选了一张桌坐下。
“老板,来一壶茶,八个肉包。”
“好勒。”
温婉的女声响起,店主是一名中年妇人,约莫三十岁出头,风韵犹存,穿着粗麻旧衣,沾满油汁面粉,也难掩秀色,特别是那生育之后,愈发饱满的峰峦,将衣襟撑得鼓鼓,再加上纤细的腰肢、圆润的后臀,抢尽旁人眼球。
老板娘走动之时,胸口起伏,纤腰扭动,白夜飞无言瞥看,心旷神怡,连放在嘴边的包子都忘了吃。
“喂!”陆云樵倒了一杯茶水递来,不好直说,只是道:“你不是说饿了吗,快吃啊。”
“哈哈,抱歉,太久没吃肉,饥渴过头了,有点失态……”
白夜飞毫不尴尬,大剌剌地笑着,陆云樵目瞪口呆,连忙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说包子啊!”
“瞧你说的,我说的也是包子啊!你想哪去了?”白夜飞接过茶杯,拿着包子,一口咬下,肉汁在嘴里炸开,油脂的香浓在舌尖上绽放,意料之外的美味,他将注意力转回来几分。
老板娘回到茶铺一角,又开始继续和面,身子前倾,胸口随着动作不断抖动,再次将白夜飞的目光吸了回去。
陆云樵低声道:“收敛一点,你这样太无礼了!你之前在乐坊里都没这么看的。”
“那时人人都知道我是谁,现在又没人晓得,我怕啥啊?”白夜飞摇头道:“美丽是需要欣赏的,看到美的事物,就要好好看,这才是礼仪。你现在就该跟我一起看,才是对人家的尊重。”
陆云樵连连摇头,甚至将头转开避嫌,白夜飞见状笑道:“我光明正大看,纯粹欣赏,没有邪念,有什么问题?你这样口中说无礼,却不敢面对,心有邪念,这才是入魔呢。”
“呃?”陆云樵闻言一震,觉得似乎很有道理,扭头又看了看白夜飞,见他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终于长叹一声,道:“但这话从你那样说出来,就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了。”
白夜飞笑了笑,“吃吧!省得矮冬瓜追来,有包子都没得吃。”
转回头,白夜飞自顾自地吃着,陆云樵也拿过包子,大口吃起来,惊喜于这意外的山村美味。
茶铺的包子味道上佳,份量也足,却耐不住两人食量大,又半个月没吃好,没两下就各自干掉四个,又让老板娘再添了一笼。
“客官,慢慢吃。”老板娘送来包子,笑吟吟地替两人续上茶水,又回去揉面,这时,铺子后头走出一名少女来。
少女面容清秀,黛眉大眼,一头青丝简单挽起,柔顺披垂,长至腰间,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更加小巧,年纪约莫十六七岁,正是青春年少,白皙的肌肤透出粉色,惹人垂怜。
若只是如此,也不过算是小家碧玉而已,但少女虽然年纪尚轻,身材却不逊其母,穿着一身素色收腰长裙,将高耸的双峰、纤细的腰肢,展现得淋漓尽致,与她尚有几分稚嫩的面孔,形成异样的反差,反而更具诱惑。
少女身上斜挂着口袋,四角凸起,装著书本,却是要去上学,出门前对着老板娘喊了一声。
“娘。”
“要去学堂了啊!”老板娘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活,而门口的小女孩听见动静,也跑了进来,扑向少女,细声细气喊道:“姐姐!”
少女微微俯身,抱住妹妹,摸着她的脑袋,笑道:“乖,玉莲好好帮着娘亲干活。”
女童玉莲继续朝姐姐撒娇,老板娘叮咛道:“好了好了,别缠着姐姐。雪莲你路上小心,去学堂还有十几里路,切莫去迟了,惹夫子不高兴啊。”
少女雪莲放开妹妹,点头道:“嗯,祭拜爹爹灵位后,我就出发了,不会迟到的。”
老板娘点点头,从旁边取出几块烙饼,装好递给女儿,充作干粮。
这一家三母女的温馨日常,陆云樵看在眼里,心中一暖,感受到一股平凡人生活的宁静,这感受……相当好。
白夜飞轻轻拍了陆云樵一下,又瞥了一眼少女,开始挤眉弄眼,陆云樵看不懂意思,但考虑到自家搭档的狼性,他很可耻地将之解读为:你可以改泡这个妞啊!
陆云樵大力摇头,示意自己心中有对象,不是个随便的人。白夜飞眼珠高速乱转,做出复杂的示意,陆云樵静静看了几秒后,坚定地摇头,表示自己压根就看不懂。
白夜飞摇了摇头,靠了过来,低声道:“有什么不行的?人家还未必看得上你咧。”
陆云樵的脸一下通红,半是尴尬、半是恼怒,狠狠拍了白夜飞一下,转过头去,低声道:“这种事,我才不做!”
“这种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的。”白夜飞轻笑,反拍了陆云樵一下,再用大拇指比了比自己,示意一切瞧我的。
陆云樵扫了白夜飞两眼,有些不信,后者眉飞色舞,拿起一个包子,不动声色把盘子往旁边碰了碰。
等雪莲接过烙饼,安抚好妹妹,出门从桌边经过的时候,白夜飞一口将手里的包子吞下,又要去拿,却佯作不小心,将盘子边缘一个肉包擦了一下。
雪白的包子滚落地上,停在少女的面前,她停下脚步,俯身去捡,恰好正对着白夜飞,弯腰之时,胸口的浑圆一览无遗,虽然里头还有裹胸,却也露出一大片白腻……
景色太过动人,白夜飞行若无事,陆云樵却面红心跳,连忙转过头去,暗骂自己定力太差,太容易把持不住!
第二三五章.真男人不作选择
雪莲捡起包子,用玉手拍擦干净,抬头对上白夜飞的不良目光,她不羞不赧,神情冷漠,没有发作,颇有礼貌地递了回去,“客人,请别浪费食物。01bz*.c*c”
白夜飞微微一笑,正色道:“不浪费,这一点都没浪费!”
说完,白夜飞伸手去接包子,雪莲把包子一抛,便立即缩身躲开,之后更不多言,转头就走。
直到少女婀娜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白夜飞才收回目光,正起神色,朝陆云樵道:“刚才都是示范,我是为了让你了解该怎么和女性相处,才牺牲自己形象,特意为你表演。”
“这才不是正常的和女性相处!你就是鬼扯。”陆云樵摆手,吐槽道:“你刚刚也演得太像了,简直就是戏文里的登徒子、大反派。”
美好的一餐,时间匆匆流逝,两人敞开了吃,把刚出笼的包子一扫而空,到了买单的时候,立刻陷入尴尬,吃得最欢的陆云樵,掏怀里半天也找不到钱,老板娘见状,温柔地微笑,表示先欠着下次给也可以,只把陆云樵脸胀得通红。
“没钱就别充硬汉了。”
白夜飞从怀里掏出一枚金龙币,拍在桌上,金光闪闪,差点把陆云樵闪瞎眼,脱口道:“你、你怎么还会有钱的?”
打训练一开始,两人的全身钱财就被雅德维嘉搜括走,身上分文没有,这才导致陆云樵拿不出钱来。但理应同样身无分文的两人,白夜飞抛得出金币耍阔,这点就非常诡异了。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我是真男人,从不作选择,所以两者我都要。”
白夜飞笑了笑,“学着点吧!只要有心,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被女人掏光口袋!”
陆云樵没好气道:“那天来搜身的是你吧!我口袋是被你掏光的,还轮不到女人咧!”
白夜飞一怔,想起那天主动出卖兄弟口袋求生的糗事,干笑两声,“这不是为了求生吗?我如果不表现得顺从,偷天换日,哪能转移敌人注意力,在鞋底藏钱,苟且偷生呢?”
陆云樵猛翻了一下白眼,还未说话,旁边的老板娘为难道:“客官出手阔绰,可小店……找不开这样的大钱啊。”
白夜飞大手一挥,“不算事,权记在帐上,我们后头来吃,你多给我们上些包子就是。”
老板娘有些迟疑,但在白夜飞坚持下,她还是收下了这枚金币,权充预付的餐费。
茶足饭饱,白夜飞和陆云樵满意离开,预备回去找人兼修练,途中继续重提旧事,白夜飞道:“你别只顾修练和打拳,应该泡个妞,调剂生活的。”
“喂!”陆云樵抗议道:“别说得好像我是自闭患者一样,我只是热爱武道,不是不跟人交际,况且,我又不是没有女朋友……我是说女性朋友。”
白夜飞不屑道:“笔友这种东西才不叫女朋友,甚至连女性朋友也算不上。谁知道给你写信的究竟是是男是女,是人是鬼?信纸上温柔婉约动人心,信纸外……可能是一个农村的抠脚大汉,边舔墨汁还边裤裆瘙痒,最好你读信的时
候没有深深吸一口,还觉得好香。”
一番毒舌好似利刃直捅心窝,陆云樵脸色大变,连连摇头:“不、不会吧?不会的。”
白夜飞怪笑,“谁知道呢?”
陆云樵猛摇两下,将杂念甩开,“反正,我是没法像你这样,到哪都泡妞,一个接一个没完的,你就没想过洁芝和翡翠吗?”
“你说的都是什么傻话?”白夜飞斥道:“我肯定天天都在想啊,每天晚上都会梦到翡翠;洁芝的话……她身材好,每半天会想个一次的。”
“呃?为啥我听你这么说,反而觉得你更渣了?凭啥你想洁芝就多过翡翠啊?”陆云樵摇了摇头,“你都有她们了,为啥还要沾花惹草?”
白夜飞一副理直气壮,反问道:“笑话!这世界是一夫一妻制吗?”
陆云樵摇头道:“当然不是,有钱人个个都三妻四妾的。”
白夜飞笑道:“我算是换了个脑袋啦,既然三妻四妾合法合理,我又没想要始乱终弃,那有什么理由我要活得像个和尚?”
陆云樵一时语塞,打量来几眼,摸着后脑道:“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好像野兽被放出了笼子,整天看到肉都想要咬一口,甚至随时都要吃人了。”
“这不是很正常?被关起来半个月,每天都只有酒和桃子,酒基本上还是当止痛药和消毒剂用的,我都快饿疯了,现在出来就是要吃肉了!”
白夜飞摊手,“但你放心,我就算要吃肉,肯定不会吃你,你就尽管蹲下捡肥皂吧!”
说得理直气壮,白夜飞见陆云樵耸耸肩不语,明显不敢苟同,心中刹时闪过许多不能言的思绪。
因果顶替正一点一点发生,无论是在凤婕身上还是雅德维嘉这边都是证明,自己想要留下来,就必须接受这一点,无法抗拒,却不知当这一切彻底完成后,又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完全变成了邪影,那我……还剩下多少的自己?
这个问题,近段时间一直在脑中徘徊,白日不时闪过,就连梦中也萦绕不散,自己渐渐生出一个念头。
……我……想要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哪怕自私,我也想把曾经存在过的证据,尽可能……留在某个人的记忆里……
这样的念头占据脑海,白夜飞步伐慢了几分,目光却渐渐坚定。
陆云樵注意到白夜飞的脸色,正要开口相询,忽然神色一僵,白夜飞与他同时生出感应,两人都感到一股气息,从远处袭来,瞬息笼罩整座森林。
这股气息过于强大,在感应到的瞬间,两人都一阵恍惚,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飞奔的巨兽碾过了,仅是意念交感,就全身麻木,
……这是?
白夜飞在思绪被打乱的一瞬,感到强烈的危险感,仿佛行在路间,抬眼看到天敌的注视,神智想要逃跑,肢体却直接僵硬麻木,所幸运作中的普化宝戒,微弱殛体电流维持住清醒,用这丝灵识催动九转功。
心脏狂跳,砰砰砰的声响,似乎在耳边响起,有如催命的倒计时,白夜飞心情焦急,却在九转功运行下,情绪出奇冷静,精神内视己身,掌控真气进入肢体,进行微调。
时间太短,来不及凝运大量真气,白夜飞仔细入微,在达成最低限度的一瞬,凝结出水膜,周覆全身,身体恢复掌控,登时察觉那股笼罩全场,如同疾风怒涛一般横扫的恐怖气息,正飞速强大,更朝这个方向狂飙过来,见陆云樵依然僵在原地,登时暗叫不好。
“危险!”
白夜飞拚尽全力,整个人向前一扑,将陆云樵扑倒在地。
两人才刚趴倒在地上,一道冲击锐劲横扫而过,就好像被一柄利刃擦着头皮砍过,寒毛倒竖,冷汗涔涔,连忙将身子压得更低,不敢抬头,只听周围卡嚓卡嚓声响不绝,然后是一声声轰然巨响,树木倾倒,土石飞溅。
片刻之后,动静转小,两人小心翼翼探头张望,却见周围的树木横七竖八倒了一片,哪怕是一人横抱粗的巨木,也在刚才那下应摧而折,场面骇人。
陆云樵惊魂甫定,颤声道:“搭档,好险……如果没有你的话……”
“你就凉凉啦。”白夜飞扫视周遭,“这是什么玩意儿?拔山倒树的,有高手暗算我们?”
陆云樵摇头,“不是,这不是高手的攻击,是他们攻击对撞的余波,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白夜飞会意,“那就是有高手在对战?这声势……是地元层级的?”
地元强者可不会随随便便出现,又是在这种荒无人烟的荒郊野岭,两人第一时间都想到雅德维嘉。
雅德维嘉今早之所以没有按时出现,应该是被同级的高手缠住,又想起她第一次离开回来时就说到跟人做过一场,两人再无疑惑,就抬头张望,想看看教练的情况。
方才一轮冲击波横扫,林中沙土杨起,草叶飞射,两人一时间什么也看不清起,正自担心揣测,两道黑影从天而降,高速飙落。
与黑影一道的,是满天落叶与杂草,他们周身有无形的强烈飓风环绕,卷得草叶疯狂飞舞,撞在一起的刹那,劲风陡然消失,杂草与落叶失去凭依,纷落成雨,倾泻洒落,遮天蔽日,让人看不清上方交战的双方。
而在这之中,又有剑气与杀意在疯狂对碰交锋,将触及的一切斩得七零八落,破碎成无数屑粉。
猛烈的剑气与杀意,如同无上咒法,哪怕还相隔距离,没有实际碰触,个中威煞也将白夜飞与陆云樵两人牢牢定住,动弹不得。
这是气与气的直接冲击,白夜飞还想依样对抗,却再也难为,就算竭尽全力运功,也如同蚍蜉撼树,全然无法对抗。
直至叶雨落尽,视野一清,才看见两道黑影真容,其中一人金发披垂,白裙似仙,正是雅德维嘉。
第二三六章.兰若寺里杀出的一对
雅德维嘉落在地上,金发飞扬,衣袂飘飘,一手垂落,一手持“剑”直指,英姿勃发,意态从容,俨如仙子。
女孩手中之“剑”不再是树枝,而是一根更长、更细也更柔韧的竹枝,尖端极为锋锐,遥遥指着对面,比什么宝兵利刃都要有威胁。
只要看一眼竹枝尖端,白夜飞就阵阵晕眩,心惊肉跳。
在雅德维嘉对面十余米,一个全身黑衣,脸上有疤的精悍汉子,手执长剑与其对峙,剑不动,其上虹光流转如秋水,灿烂夺目。
剑已如此,人自不凡,陆云樵抬头望去,想看清黑衣男子的真容,但只是一眼,就觉得其身上仿佛有千针放射,眼睛刺痛,再不敢多看,除了隐约看到其面上有疤,什么也没记住,甚至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轮大日。
一眼过后,一个名字从脑中冒出,陆云樵更是骇然,想起那位名列江湖七大名剑之一,货真价实的地元强者,剑道宗师的大名。
他是……日出神剑曹怀真?
这位剑道强人,年已四十三。早年拜在太乙真宗,在门内屡次考核中表现出色,年纪轻轻,就承蒙传授镇宗绝学九阳神功,是那一届最出色的弟子。
太乙真宗乃是天下第一大派,这般出身,这般成绩,曹怀真本该顺理成章.成为江湖上最显赫的一批人物,但他的命途却颇为曲折,就在一切顺利展开,人生得意的光芒万丈中,他在宗门大竞上,遭遇后来太乙七子之首的白扬眉。
那是一场……羞辱性的惨败!
曹怀真使尽浑身解数,仍被稳稳压制,数次强悍反扑,可圈可点,却都被轻易粉碎,最终跪地呕血,糗态毕露。
当众惨败,曹怀真心有不甘,却无从开解,从此性格愈发偏激,最终在犯戒后叛离师门,独自闯荡江湖,迅速成名,凭着一身强横实力,自创旭日神剑,狠辣炽烈,连败多位成名高手,行事介乎正邪之间,更成为当世七大名剑之一。
……若是此人……
陆云樵想到这里,急忙转头看向雅德维嘉。这位便宜教练,竟然能与这等强者斗剑,实力可能比自己估计得更高。能得到她的特训,前途当真不可限量!意识到这点,陆云樵心下振奋,连掌心都发热起来。
两边对峙,持剑互指,虽然相隔十数米,但无形气机对撞,剑意纵横,哪怕没有直接冲突,仅是遥遥虚对,但夹在中间的白陆两人,却浑身皮肉刺痛,如同置身沙场,周围仿佛都是刀兵相碰,只要一下妄动,被卷入其中,便会身首分离,被吓得都不敢动。
时间分秒过去,雅德维嘉与曹怀真一言不发,以剑相指,虽然威煞逼人,却没有真正爆发,场面一时胶着,白夜飞与陆云樵被夹在当中,一身冷汗涔涔而下,正不知何时解脱,却忽然有细细的嘀嗒声,传入耳里。
紧绷的情绪,如同得到了一个发泄口,两人按捺不住,齐齐侧目看去,赫见曹怀真身上如同旭日之光的刺目感,减弱了许多,更看清他手臂上有一道小伤口,血正不断往下滴落。
……原来是教练赢了!
陆云樵又惊又喜,对雅德维嘉的评价更上一层,却又担心传闻中的日出神剑可不是好脾气,自己两人现在位置这么尴尬,他若是负气发怒,拿无辜人出气,这又该怎么办?
白夜飞瞥瞥左边,看看右边,心思却在另一个频道:……怎么这场面好熟?
曹怀真脸色铁青,加上面上的疤痕,更显骇人,他不看自己伤口,冷冷出声,“看来你运气不错。”
“呵呵。”雅德维嘉轻笑道:“曹兄你的耐心才是不错。你我比试七年,你输足了七年,这样你还死缠着我不放,你的耐心比你的剑更让我佩服!”
曹怀真目光更冷,沉声道:“想不到,你在许家集半个月,把剑磨得更锋利了。”
雅德维嘉摇了摇头,“是你浪费了太多时间,为了天下第一剑的虚名,锋芒太露,用招神形不定,燥火太大,剑势劲而无力。”
这一番话直直戳心,饶是曹怀真久历江湖,也禁受不住,额上一下青筋浮凸,目光冷若寒霜,握剑的手都微微颤抖,剑上虹光流转,格外刺眼,白陆两人都不敢再看,急忙收回视线。
雅德维嘉却犹不满足,反手将竹枝插在腰间,双手负在身后,点头道:“对了,你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出剑快而不准!”
“你欺人太甚!”
曹怀真勃然大怒,眼中好像要喷出火来,面目狰狞,长剑一扬,光芒愈胜,整个人真如一轮大日坠入人间,散发这钜量的光与热,厉声道:“使出你的地字部绝学,我要败下真正的你!”
原来……教练连真正的实力都没使出,就击败了日出神剑……陆云樵心中一惊,觉得根本看不懂雅德维嘉的实力,
感受着一边汹涌的剑气,又看另一边的悠然自得,白夜飞脑里想的是另一件事:你们两个莫非是兰若寺里杀出来的?
曹怀真那边怒火熊熊,杀意涌动,似乎随时都会出手,一出剑就将是雷霆万钧之势。雅德维嘉恍若不觉,淡淡道:“你运气不错,我现在是这副模样!要是换成几年前,早把你捅成马蜂窝了……你也是知名人物,血都见了,还不走?”
“哼!”曹怀真一声冷哼,收敛气势,还剑归鞘,也不多言,提着剑转身就要走。
“慢着!”
雅德维嘉喊停,“几个月不见,你把老规矩忘了?这样就想走,没看出来你还学会玩老赖了啊。”
曹怀真闻言停下脚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上,气氛一下变得即为凝重,雅德维嘉依旧微笑,陆云樵与白夜飞却隐约感觉大事不妙。
……难、难道是要自残?
陆云樵想起听过的传说,有些高手比武不是单纯切磋,往往会有些约束条件,偏激一些的甚至会赌上手脚,以示认真,说什么求道心、胜负心需以此为凭。
虽然自己觉得这行为过于偏激,甚至很傻逼,但当下场面,却多半是如此,自己不止亲眼看到当世名剑败北,还要目睹他自残,也不知能否说是幸运?
白夜飞初时也与搭档有相同想法,但转念一想,这人与雅德维嘉打了七年,也不知都打过多少次了,如果每次打输,老规矩都要自残肢体,那早就碎尸起码百段,哪里还是现在这副完整模样?肯定有哪里不对!
曹怀真看着掌中之剑,古朴的剑身,虽不如刚才剑身虹光流转那样引人注目,但纹路天生,仔细看去,其中竟似蕴藏造化深奥,也是一件珍物。
此剑与他相性极佳,当初费了不少功夫,花了不少代价才入手,实战中能平添数成威能,实在难得,念及要舍弃,面上不觉流露出不舍。
雅德维嘉撇了撇嘴,“行啦,这次就不赌兵器了,我也不要你那把。”
听见这话,曹怀真
猛地抬头,眼中怒意更盛,“姓曹的岂是言而无信,输不起的人?你休想羞辱我!”
眼看曹怀真要将剑抛出,雅德维嘉翻了白眼,摆手道:“除了你自己,谁还能羞辱你?麻烦你抽出点时间,修修你那脑子,别天天想着奇怪的东西。我不要你的剑,倒是你那什么日太阳剑法,确实有些门道,你留下三招来,这次……就算揭过了。”
曹怀真虎躯巨震,眼神闪过不可思议,脱口道:“你……要我的剑法?”
声中震颤,激动之情,陆云樵也感同身受。
……功法外传是大事,但和一名剑手的惯用兵器相比,孰轻孰重还很难说,确实不好选择。
陆云樵心中思忖,旁边的白夜飞却颇感奇怪,无言看向曹怀真,目光上下打量,满满的不解。
……剑客兄声音里气到发抖,我可以理解,被这矮冬瓜这么羞辱要挟,佛也忍不住啊……但,为啥他声音里头还有兴奋?难道他相貌英伟,其实是个抖m?
两人一个猜想一个八卦,忽然被一道目光扫来,同时僵住。
曹怀真头一次将视线从雅德维嘉身上移开,看了白陆两人一眼,像是猜到了什么,目光闪烁,既不屑又有迟疑,最终沉默不语,开始考虑。
“怎么?我难道还要贪图手下败将的武功不成?”
雅德维嘉负手冷笑,“是你剑法里确实有些出色的地方,你使得不对,我拿来改良之后,转传这两小子,让你见见正确的使法该是怎样,难道你不想看?还是……你想拜我为师?那你现在跪下,行个拜师礼,我直接教你也可以啊!”
“呸!”
曹怀真如何受得了这番激,再不犹豫,直接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封面蓝白,以篆字写了什么,龙飞凤舞,白夜飞看不明白,只能猜是剑谱。
思索了两秒,曹怀真单手一抖,书页飞速翻动,其中三页自行脱离,没看清就被他夹在两指间,向下一掷,本该轻飘缓坠的书页直落地上,他再不多言,纵身而起,整个人如同一柄利剑飞射,转眼消失。
第二三七章.天武圣功十四部
……这是旭日神剑?
陆云樵心头狂喜,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机会接触地元绝学,连忙上前一步,蹲下就要捡。
白夜飞原本也在笑,一想不对,笑容僵在脸上,急喊道:“小心!”
“啊!”
回应来的是一声惨叫,陆云樵碰到纸的瞬间,好像抓了块烧红的烙铁,直接跳了起来,顾不上珍贵的秘笈,疯狂甩手,掌上隐隐有红芒闪烁,五指上白气蒸腾,已经有水泡凸起,被烫得不轻,边跳边喊:“你想警告要早点说啊!”
白夜飞摊手,“这不是才反应过来嘛!你抱怨我没道理啊。”
雅德维嘉微笑看来,“你怎么知道秘笈有问题的?”
“同类识同类啰。”白夜飞耸耸肩道:“我一看那家伙,就知他心胸狭窄,被人占了便宜,焉肯吃亏?这么不情不愿留了东西,肯定要坑人一把的。”
雅德维嘉点了点头,又往曹怀真消失的方向看了眼,撇嘴道:“堂堂地元,居然这么孩子气,真是丢高手的面子!”
这话十足有理,白夜飞听得双目圆瞪,腹诽满满:你哪有资格说人家孩子?
雅德维嘉身形甫动,就来到陆云樵身后,一手贴在他背心,简单说了几句,“意守心魄,气行五脉……交感通化,蕴意其中……”
陆云樵依言而为,运转真气,掌心如同生出一个无形漩涡,吸力牵引之下,闪烁的红芒渐渐黯淡,指尖腾起的白气不见,方才从秘笈纸页上侵入的热气,飞速被丝丝抽开,化入体内,被自身真气包容,虽然还留下几个水泡,但痛感已经大幅削减。
雅德维嘉微微一笑,“你小子是因祸得福,虽然只是些微之力,但怎么说也是地元强者的力量,层次不同。你才五元,先感悟参详,分几日化纳入体,也是一笔好处。后头仗之修练他的剑,上手更速,将来可以拿这气死他……嘿,喜欢搞小动作,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卧槽,还能这样的搞的?被人坑了也能拿好处……白夜飞在一旁呆若木鸡,怎么也想不到还有这般转折,觉得自家搭档真是主角待遇,自己这个穿越者完全被比下去了。
……这难道就是穿著者不敌位面之子?
脑中思绪飘飞,白夜飞生出一个念头,自家搭档能这么干,自己或许也可以,吃药有药毒,吸收能量却没有,纯靠修练,自己的提升速度不够快,合修现在又没条件,要是有一个稳定的能量源头,自己日日吸收,修为不就能飞速提升?
白夜飞暗自思忖,另一边陆云樵将侵入的火劲吸收完,又一次起拿起剑谱,扫了两眼,觉得其中奥妙精深,无愧是当世七大名剑的武学。
乍看难懂,陆云樵仍满心激动,意识到这是地元强人的绝学,是原本自己压根不敢妄想的东西,双手捧着剑谱,转身就要朝雅德维嘉叩头感谢。
雅德维嘉侧身闪过,伸手虚抬,陆云樵刚弯下的膝盖自行直起,她不屑哂道:“不过是几招破烂把式,为这行大礼,我可受不起。这家伙的旭日神剑,一味暴烈偏激,失了纯阳正道,根本是三流剑术,不过……在火元的理解上,还算一家之言,你们俩恰好都到了这一步,用来探路正好。”
陆云樵拜不下去,只好点头致谢,然后目光落在剑谱上,再也挪不开。
白夜飞反应过来,讶然道:“教练,原来你是记得他剑法名字的吗?”
雅德维嘉偏头看来,美目圆瞪,“武者应该尊重自己的战斗,也连带要尊重敌人的武学,尤其敌人自创出来的一招一式,都是智慧结晶,是文明的星火,更值得珍视。老娘执剑二……咳,老娘执剑以来,清楚记得所有敌人的每招每式,一招也不曾忘记!”
二、二十年吗?你果然不止十几岁……白夜飞敏锐捕捉到信息,只觉得某个猜测被证实,却不会傻到当面说出,当下反问道:“那你干什么说干太阳剑?你如果尊重他的智慧结晶,他也不会气成那样。”
雅德维嘉猛地跺脚,气急道:“老娘尊重的是武学,不是他这个人啊!”
两人拌嘴,陆云樵压根没有听见半句,捧着剑谱,将三张纸翻来覆去看个没完,已经在揣摩。
“意若朝阳,倾洒天地,这要如何做到?真气行径三脉,贯穿首尾,最后汇聚一处,如何能够?这个变化,却是为何?”
在陆云樵眼里,三式剑招实在高妙,越看越觉玄奥莫测,实在有太多太多的无法理解,无论是招式本身、行气之法,还是所言的意境和种种其他,光凭自己,恐怕练上三年五载,也未必能入门,惊叹道:“传闻旭日神剑脱胎自太乙九阳功,全都是……”
“是最烂的东西啦!”
雅德维嘉抬手敲了敲陆云樵脑门,将他从入神状态唤醒,不屑道:“姓曹的得授九阳功,却未得真解,一早就走上歧途,不然也不会败给白扬眉,最后含恨出走。这东西的威能,连原版九阳神剑的一成也没有,别在这惊叹得跟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丢老娘我的人!”
陆云樵想说我本来就是乡下人,但看着这女煞星,只能摸摸后脑傻笑。
白夜飞听得一阵混乱,试图厘清问题,插嘴问道:“所以……九阳神剑才是真正牛逼的剑法?”
“对啊!”说到这个,陆云樵立刻兴奋起来,大力点头,如数家珍,“九阳神剑出自九阳功,乃是太乙真宗的镇派绝学,只要按步就班修练,待得九阳俱全,自能踏入天元。当年龙池一战,白大先生强压本朝太祖,奠定了……”
话出口,陆云樵自知失言,连忙收口,整个人显得极为懊恼,本能看看左右,见只有教练和白夜飞在旁,才安心下来。
短短半截话,已让白夜飞瞠目不已,心中错愕,不解这又是哪段历史?
之前自己只听说,太乙真宗的白大先生是天下第一高手,中土明面上唯一天元,却没怎么听说过他的战绩,没想竟然和本朝开国太祖战过,听起来至少也是平手,甚至还打赢,这也实在太牛了!
白夜飞对太乙真宗与白大先生的份量,有了新的认识,更明白为何刘教御会有那么大影响力。
隐隐约约,白夜飞感觉当年龙池一战恐怕是个历史关键,所以才成了某种忌讳,搭档自然是知道些什么,顺嘴说出来,却又不敢说完,回头绝对要找机会,私下向他问清楚。
“呵,其实都没啥了不起,易筋不益茎,九阳不久扬,不过是唬你们这种毛头小子的!”
雅德维嘉扫了两人一眼,冷笑道:“若不能从功法中参透火元奥妙,还本归元,掌握火部神通,九阳神功也未必是天元的保证。若不然,这么多年,太乙真宗怎么还是只得一个白大先生?”
“呃……”
陆云樵低呼一声,嘴巴大张,被雅德维嘉的话惊得直接愣住。
放眼大地,太乙真宗是公推的天下第一宗,白大先生是天下第一人,九阳神功自是无可争论的第一功法,人人向往。太乙真宗的弟子,只要能得传九阳神功,无不苦练不辍,期望最终九阳归一,成就天元,笑傲大地……这不光是所有太乙真宗弟子,甚至可以说是所有武者共通的梦。
陆云樵也曾有这样的梦,明知不现实,仍深深向往之,却不想当中还另有秘辛。
白夜飞心中一动,立刻推波助澜,奉承道:“嘿,搭档你说的不过是江湖八卦,教练说的才是江湖秘闻。”
陆云樵赧然,连忙点头,“我是真没听说过这些,火部是什么?”
白夜飞早等着这句,看向雅德维嘉,一脸崇敬,“教练?”
“哈哈哈!”雅德维嘉被奉承得心满意足,捋了捋额前秀发,美目中喜色藏不住,洋洋自得道:“让你们两个小子知道这些,确实有些嫌早了,但老娘装个逼容易吗?”
见白夜飞与陆云樵都大力点头,投来期待目光,雅德维嘉双手叉腰,抬头挺胸,扬声说话。
“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了!万武归宗,天风地火儒道皇,水瘟雷兽魔佛心,里面太乙真宗起码掌握了五部,甚至还有三部的残篇在手,天下第一大派实至名归,如果不是这班假牛鼻子无能,岁数全都活在了牲口身上,早把天龙王朝给掀翻了。”
金发小女孩指点江山,好像说了什么天大秘闻,陆云樵却如坠五里雾中,完全没懂,喃喃道:“这都是些啥跟啥啊?”
白夜飞一番铺垫,引得雅德维嘉开口,本想讨些江湖隐秘长长见识,看看能不能从中得些好处,没想到听完还是五里雾中,正自琢磨能不能再套点有用讯息,却忽然想起曹怀真急怒说出的挑衅。
……他说:拿出你的地字部绝学出来,我要败下真正的你……
……地字部,火部?天风地火?
白夜飞登时醒悟,曹怀真与教练层次相同,这十四个字……或者说十四部绝学,恐怕才是真正的无上功法,更明白过来一件事,心下一凛。
……教练懂地字部的神功?
第二三八章.剑心何在?
十四字玄妙,雅德维嘉没有解释,只是从陆云樵手上取过秘笈,开始教两人练剑。
“练剑岂能没剑,你们俩自己去找根顺手的木枝来,我教你们这三招。”
“好。”陆云樵满心期待,连忙去找,白夜飞却摸着下巴,颇为不愿,“拿木枝练剑好奇怪啊,我们又不是教练你,拿什么都能和人干仗,能不能至少拿把铁器?”
“你这事逼!随你吧,你有本事在附近找到铁器,老娘没意见。”
雅德维嘉笑着眯起眼,却见白夜飞从怀中取出一把水果刀,登时白眼一翻,没好气道:“你的审美真是独特。”
白要飞笑而不语,这还真不是自己的审美有问题,要怪只能怪那大奶怨妇!
等陆云樵找了木枝,兴冲冲回来,雅德维嘉扫了扫秘笈,“日出东方,烈日当空,三日横天……唔,这三招,姓曹的倒是没有留一手,虽然只是些三流招式,但正适合你们上手。”
吐槽之后,雅德维嘉开始讲解,“日出东方,取旭日初升,霞染天穹之意境,讲究……手在抬高三寸,斜指……重心压低,双脚蓄力……”
随口讲了三式剑招的意境追求,雅德维嘉让两人开始摆架式,逐一修正错处,务求分毫不差。
如此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两人才将三大剑式,总共十二个姿势练熟。
陆云樵沉醉其中,只恨练得不够,白夜飞却颇感困惑。
一个招式,竟要七八个动作才能完全,特别是反覆思量检视,当中有些动作根本多
余,不但没有作用,还容易被敌人趁机打断,简直又蠢又土,不知上乘剑法搞这些做什么?
白夜飞直观感觉,这种招式难怪被教练吐槽垃圾,却又觉得地元强人的招式,怎么也比自己练的那些厉害,于理不该如此,而且雅德维嘉和陆云樵都练得颇为认真,只能将这话藏在心中,不好提出。
……要是其中有什么玄妙,不是显得我很蠢?
“你们练了这么久,都不用吃饭了!”
雅德维嘉一贯毒舌,眼中却藏着赞许,确认两人掌握好后,继续开始讲解剑招中蕴含的八十四个变化,她深入浅说,不止讲剑招,还讲述了许多剑理,直接为白陆两人打开了一片新天地的门扉。
……不愧是上乘剑法……
讲解之后,便是实操,白夜飞收起轻视之心,认真演练每一个变化,觉得这剑招委实深奥繁复,学上一式,不啻于写一篇论文,起承转折,论据填充,格式排版,处处都是细节。
姓曹的看起来粗鲁无文,但能自行创出这套剑法,其实也堪称学霸级的人物……白夜飞心中遐想,手上不停,又是大半时辰过去,总算将变化大致掌握。
雅德维嘉见两人都上手,又开始解释剑诀,也就是行气之法。
这些高妙招式,不光是单纯的动作,不只是凭速度力量与变化取胜,而需配合真气远转,结合一体,方才能引动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你们凭空练习,怕是领悟不能,先看我使一次。”雅德维嘉说完,反手抽出腰间竹枝,直接演示起来。
有了剑诀配合,原本白夜飞眼中那些多余、累赘的动作,忽然变得迅捷无论,只见雅德维嘉椎足旋身,高速转动之中,竹尖红光闪耀,在空中拖出长长火线,耀眼夺目。
三道烈焰,以三角位飞射而出,贯空逝去,地面上被烧出三道长长焦痕,空中烈焰散去,地上长草却烧起火来,拖出二十余米外。
白夜飞近距离感察,确认雅德维嘉出力不过人元,甚至可能只在三元,与自己相当,咋舌不已,这才懂了上乘剑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雅德维嘉收剑,随手一挥,灭去火焰,又看着秘笈摇头,喃喃低语,“狗屁不通!你对火元的理解……也太肤浅了,就这还偏要自创,真不如照抄九阳神剑,怪不得输了七年都没长进……”
话说完,雅德维嘉抬起头,斥喝道:“你俩听好了,这里的气行任督,给我改……哼,火劲未盛,走什么任督?先过冲带,可增威三成,还有这里……”
指着秘笈,雅德维嘉一一点拨两人更动,又让他们牢牢记住,将原版忘掉,免得练不出效果,反伤自身。
白夜飞心驰神往,记下改版的剑诀,在心中揣摩几回,觉得大概掌握后,便跃跃欲试,招呼还在思忖的陆云樵,“搭档,别想了,想不如做,对练才是最好的上手,我们来比一比。”
“这恐有不妥……”
陆云樵惊诧,欲言又止,白夜飞正自奇怪,就见雅德维嘉微笑道:“好!老娘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有上进心的年轻人,想干就干啊,还等什么?”
……糟了!
白夜飞暗叫不妙,每次雅德维嘉这样笑,就是有坑要推人下去,再加上搭档的反应,自己这回肯定是无意踩到什么大雷了!
只是,雅德维嘉的坑要是不踩,后头肯定还有排头吃,白夜飞骑虎难下,只能收起水果刀,从旁边找来一支木条。
以木代剑,足下发力,带动腰身,最后传导至手臂,配合剑诀,白夜飞使一式旭日东升,直刺向陆云樵。
剑势极快,直取目标,本来略显威力不足,但随着真气运转,汇往木枝,尖端之上陡然放光,去势又添三成,强悍威能暗藏其中。
……拿这木枝使,不会先把自己的剑烧了吧?
白夜飞忧心木枝会否起火,行至半途,忽然真气一窒,原本一往无前,高速直冲的剑势,像是遇到了一个极度陡峭的高坡,怎么都推不过去。
剑诀运转受阻,剑式顿止,真气一竭,立刻逆冲,白夜飞眼前发黑,觉得热流滚滚而回,回冲自身,整个脑袋和胸腔都要炸了。
“着!”
忽然一击戳中后脑,听雅德维嘉轻叱一声,白夜飞体内暴动的真气,多了一个倾泻口,迅速从后脑窍穴散去。
手中木枝跌落,白夜飞犹如泄气的皮球,颓然跌坐,神情萎靡,宛如重病过一场,清楚刚刚若非教练出手,替自己泄去火劲,现在已经重伤躺平。
“搭档,你没事吧?”
陆云樵上前关切,见白夜飞满眼疑惑,解释道:“这套是地元绝学,照理是地元强者才能使用。人元的话,六七元虽然可以修练,可真要实战使用,都必须冒着风险,强行发动,还失败率极高……你如今才三元,想用实在太勉强了。”
白夜飞这才知道自己踩了什么坑,喘息道:“那我们练它干啥?为什么不等到上了地元才练?”
“提前修练,揣摩地元招式,有助感悟高妙法门,体会元素之力,有助于修练。”
陆云樵道:“更重要的是,若使得出来,这就是越阶绝招,除非敌人也有同级数的招式,否则往往能在实战中一锤定音,横扫同级数的战斗。所以……越阶绝招,通常是大势力天才子弟的标配,是他们力压旁人的底气,我们有幸学习,还多亏了教练。”
白夜飞尚在反噬之中,耳内嗡嗡作响,好像有无数声音在同时说话,吵得头痛欲裂,转头看向雅德维嘉,喘着粗气道:“你摆明又坑我……”
雅德维嘉捂嘴笑道:“没什么比亲自体验一次更能让你记住的,这样你学起来才快啊。”
“你……”
白夜飞想回骂,但雅德维嘉的这句话,却仿佛一个钥匙,打开了某些未知东西,在他耳中反覆回荡。
到嘴边的话,直接忘掉,白夜飞感觉脑中声音渐渐扭曲,与此同时,一些用剑的心得、对剑的理解,一些千锤百炼后的使剑感悟,本属无法诉诸言语的经验,唯有亲身经历后才能把握,却突然在脑中出现,轰然炸开。
白夜飞脑中胀得厉害,就好像被人硬塞了什么大东西进来,随时都要爆掉,精神近乎狂乱,但普化宝戒持续释放的微弱电流,这时顺势增强,辅助配戴者维持清醒,不坠入精神异状。
全神贯注,白夜飞抗衡这些精神讯息,外表却浑浑噩噩,鼻血止不住地涌出,陆云樵不明究理,担心道:“教练,搭档他没事吧?”
雅德维嘉摆手,“不过内息冲击,一时不顺罢了,没有什么大碍,你把他放到树下阴凉处休息一会即可。”
“好。”陆云樵依言照做完,雅德维嘉又道:“小子,该你了。别想着逃,我说了,亲身做一遍,才是最好的法门。”
陆云樵不再拒绝,也摆出与白夜飞相同的架势,朝着雅德维嘉使一式旭日东升,木枝上光芒大放,一片赤红,剑式疾挥,比白夜飞方才的声势强了许多,直至剑招将近使完,才忽然停顿住。
距离雅德维嘉仅余数寸,木枝无力坠地,陆云樵真气窒碍,双膝跪地,喘息连连,却无需旁人帮忙化力,内伤远没有白夜飞严重。
雅德维嘉笑道:“化纳原主真气,就是有这好处。很多大门派都有这种系统性的传功技巧。越阶绝招为啥总是大派弟子练成?就是因为他们能开的挂更多,你若是能完全吸收姓曹的力量,练成这招就没问题了。”
“原来如此,好!”陆云樵精神振奋,直接站起身来,又缓了片刻,又拾起树枝,再度进行练习。
一次又一次失败,但每次反噬的后果都在减轻,每一次都离使完剑招更近一分。
陆云樵练习不辍,树下白夜飞眼中朦胧,看见他使剑的身影,耳边犹回荡着雅德维嘉的那句话,眼前的景象却慢慢改变。
陆云樵的身影模糊隐去,换做了一个同样模糊的老人身影,大笑道:“再没有比亲自体验更长记性的修练,九阳神剑第一式,你这不就学上了吗?”
第二三九章.神金蚂蝗
眼前的场景,白夜飞感到熟悉,这种莫名其妙的视角切换,莫名其妙涌入的他人记忆和体悟,之前也有过一次。
低下头,白夜飞想看看自己是否又变成了那个在水上修行的黑衣孩童,却空空如也,看不到自己的身体。
……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自己的样子无法确定,而对面那位……也不是前次那个脸上有刺青的黑袍男子,虽然面目模糊,看不清有没有暗青色花线,但凭那身形轮廓和声音,就能确认这肯定是位老者。
身着白袍,宛如迎风松柏,不像之前那位给人诡秘莫测之感,俨然就是有道之士,让人心生崇敬。
……这又是哪位?
白夜飞心中疑惑,却无人回答这个问题。老人大笑问完,本就模糊的身形陡然虚幻,一闪即逝,随即大量剑术感悟流入白夜飞脑内,宛如怒涛惊流席卷,将一切念头都冲散。
脑中又是一阵刺痛,手上普化宝戒始终运作,轻微的电流持续释放,白夜飞身体抽搐,脑域更加活跃,迅速吸收化纳这些知识。
外来的感悟与知识,迅速化为自身理解,就好像自己亲身练过了十几年。转眼之间,这些感悟融入血肉,足抵十年的熟练苦练,所欠者只是肉身强度,还有力量累积。
随着知识和感悟被消化,白夜飞身体抽搐渐渐停止,神智缓缓复苏,睁眼一看,却不见陆云樵和雅德维嘉,也不知两人去了哪里。
不急着起身找人,白夜飞回想刚刚经历的一切。
凭空得到感悟,自然是奇遇。才刚刚羡慕完陆云樵,自己就有好处,这本该开心,但凭白得到他人的记忆,这种事让白夜飞深深忌讳,更觉混乱。
……怎么又融入到别人记忆去了?是不是……上次那个黑衣少年?如果是,怎么换了一个师父?两个家伙一个邪意凛然,一个道骨仙风,怎么看也不像能同教一个徒弟的?
还是……因为顶替因果,刚刚看到的,其实是邪影的记忆?那……上次的少年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刚刚的老头看起来挺正气,怎么会教出一个杀手来?
错综复杂的线索,仿佛乱麻,白夜飞觉得其中冲突误谬,似乎隐藏着什么线索,却完全理不清线头,想了好一会儿,猛地有了主意。
莫名其妙的记忆无关紧要,新得的那些感悟才是关键,与其思来想去没个头,不如先上手试试。
白夜飞抬手运气,之前修练始终进展缓慢的火系真气,突然变得流畅许多,但却明显不是三哥教的炎炎功,也不是易筋经第三重的赤色气劲,是另一种炎劲,高渺玄奥,更胜两者。
真气流转,十指间红芒闪耀,若有火焰欲出,白夜飞忽地想起老者的话语,心中一惊。
……难道这就是九阳神剑?
太乙真宗的镇派绝学,自己莫名就学得,说出去简直是天大的机缘,但欢喜之余随来的,却是更多的问题。
……那个老头究竟是谁,他怎么会的?若我看到的,是邪影的记忆……他又怎么会有机会修练九阳神剑?
诸般问题,白夜飞想得头晕,干脆猛地一摇头,全都压下。
横竖自己债多不怕愁,与其在这里分析没头没尾的东西,不如想办法抓紧时间提升实力,事到临头,什么也比不上真功夫。
自己凭空得了领悟,但还欠缺实质力量,唯有两者结合,才能化作真正的实力。
这方面老陆可以开挂,我为啥不行……白夜飞取出飞蛾,抚摸刀刃上的纹路,心想这好歹是把神兵,堪比天元,自己守着宝山,得想办法利用起来。
……要是能抽取其中的力量,应该不会输给高手传功灌顶,只是该怎么做?
这方面自己已想了几天,虽一筹莫展,但或许有两个家伙知道……
白夜飞抬头,见左右无人,喃喃道:“开挂的方式成千上百,有一种就叫现场打电话求助。”
直接拿出手机,打开叩叩,先后向“果粉”与“散播和平散播爱”发送:我有一柄神兵,要如何从中汲取力量,很急!
本来其实想写“急,在线等”,但想想这两个都是大忙人,一个忙着励精图治,和满朝文武斗智斗勇;一个更是忙着调解星际冲突,自己要是在线等,说不定饿死了也没回复。
发完叩叩,白夜飞直接收起手机,起身要去找陆云樵,却听口袋里叩叩两声脆响,忙将刚放进去的手机重新拿出,才刚打开,就跳出果粉的回复。
“你有一个棺材,要如何从里头汲取最多的阴气?废话!你怎么不去死?”
白夜飞直接一愣,想说也不必发那么大火?正要回话,手机却叩叩叩叩响个不停,那边也不知道是怎么在打字,信息如骤雨般疯狂打来。
“窃取神兵的力量,不啻找一名天元强人使劲吸功,就算对方不反抗,散溢出来的力量,也绝不是人元武者能承受,纵然一丝一毫,都足以瞬间把你化作飞灰!”
“不说你哪来的神兵,就算真有,想要汲取力量,也是痴人说梦,这种白痴问题,吞下去噎死自己,别用来烦人!”
连番怒斥,看得白夜飞暗自心惊,晓得自己异想天开了,幸好没有莽撞行事,不然说不定会成为第一个被自己神兵弄死的倒霉蛋。
还没想好要怎么回话,手机又是连响,果粉的信息继续传来,骂个没完。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搞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身为密探,一点职业精神都没有!”
“上任半个月毫无建树,没能打入敌对组织,半点消息没有传回来,连薪水和补贴都没去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想造反不干了?”
……哈哈。
白夜飞看得暗自好笑,抬头看天,明月高悬,澄澈万里,确认夜色已深。
……皇上,这么晚了还没睡,你也不容易啊!
仁光帝的烦恼,白夜飞可无能帮助,就算要加入兴华会,也得先等雅德维嘉放人,干脆放到一边,要去找人,结果怀中再次叩叩作响,无奈重新取出,心中暗笑。
……又要被老板训了……
打开一看,这回却是散播和平散播爱回了消息:打开百役谱第九页第四行。
白夜飞纳闷,依然取出电话薄打开,发现该页本来朦胧看不清的反白字体,已经变得清晰可见,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到达了使用标准,难怪没有印象,当真是空守宝山不自知。
‘神金蚂蝗:异种蛊虫,体长稍扁,流金为色,背面有七星黑点,嗜吸宝兵元力,成熟个体极限发挥,可吸神兵之元。滴血于其上,所吸能量可化为精华液转注,窃功圣物,风险自负。使用最低标准,人元五元。每次召唤费用:五百金叶!’
看完说明,白夜飞精神振奋,既然上头写了极限发挥,可吸神兵之元,虚又指示这条路,那召唤出来的应该就是成熟体,对神兵有效,而转换出来的精华液,注入体内吸收,等于过滤一层,不用担心被神兵运转时溢散的过强能量所害,正合自己需要,简直完全解决问题。
……不过,最低使用标准是五元,那我不是还得等?本来就是修练满才想开挂,结果还得先修练才能用挂,这实在不给力啊!
想到自己还差了两元,不知要修多久,白夜飞立刻打字询问:我现在只有三元顶,能直接用这个精华液吗?要是不能,有什么便宜法门没啊?
散播和平散播爱回复:问题不大,顶多要另外找点东西平衡调和,如果哪边过盛,就找相反的元素来平衡,你和飞蛾恰好是行此法的绝配!
飞蛾乃是火系神兵,白夜飞想到自己主修的就是弱水易柔九转功,吸收了过度火气,自然只能用水系来平衡,恰好平衡,果然是绝配,简直天助我也。
收起手机,白夜飞开始研究消耗,召唤神金蚂蟥足足需要五百金叶,而自己每天能从飞蛾得到一百,等于是要存够五天才能召唤一次,就是不知一次得到的精华液够用多久?要是五天以上才能消耗,那就是很好的正循环,自己从此修练不用愁。
有了具体法门,白夜飞不想多等,趁着周围没人,直接就要尝试。一手拿着飞蛾,一手拿着百役谱,心中默念委讬,机械音在耳边响起,确认之后,召唤发动。
半空红黑法阵闪动,一抹金光闪耀,然后渐渐凝为实质,显出神金蚂蟥,形体与寻常蚂蟥相类,一截蠕动的扁形长虫,比巴掌略长,不过两指粗细,厚约半指,形似密密麻麻的细环连接而成,不见手足,难分头尾,通体流金之色,背后果然生有七个黑色斑点,如同七星。
神金蚂蟥在半空一扭,直接落在飞蛾刀刃之上,覆盖水果刀大半。
白夜飞正要念咒解放神兵,供给吸收,刀刃上奇光流转,先是金芒闪耀,然后化作五色,最终一抹赤色凸显,环绕神金蚂蟥与飞蛾。
飞蛾颤动,其中隐隐有能量向外倾泻,神金蚂蟥吸摄刀上力量,原本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水果刀,刀身上花纹放光,刃体似乎透明,其中有烈焰汹涌,一部分传入蚂蟥体内,一部分化作光焰绕着刀身涌动。
灿烂的光焰跃动,本该有热力横扫,焚灭四方,却被神金蚂蟥吸取,只见绚烂,不见威能。
……成了!
看着眼前强光,白夜飞又惊又喜。
第二四十章.山水有相逢
不断吸收飞蛾的力量,神金蚂蟥闪耀的赤芒愈发闪耀,亮度暴涨,一下耀眼到像要炸开,将飞蛾涌动的光焰都压下。
知晓临界点已到,白夜飞将手指在刀刃上轻划后举起,小心翼翼流了一滴血,掉落蚂蝗上。
血液落在神金蚂蟥身上,迅速被吸收殆尽,灿烂的光芒黯淡下去,随着汲取停止,飞蛾刀内流转的能量也慢慢停息。
几下呼吸后,赤芒与光焰尽数隐去,小小的水果刀上,神金蚂蟥流金黯淡,色如黄铜,身体缓缓蠕动,稍细的尾端上渐渐凝出一滴血。
对于饮用蚂蟥体液之事,白夜飞着实有些心理压力,毕竟这不是什么干净卫生的形象,蚂蝗更从来都不是萌物,但看这滴血上流光灿然,仿佛一滴液态黄金,凝在蚂蟥尾端,聚而不散,形成一团,金光闪闪,在黑夜之中尤其耀眼,着实让人感到迷醉。
连忙伸手抓过神金蚂蟥,高举过头,白夜飞嘴巴大张,一抖手,指甲盖大的金色液球落入口中。
金液入口,好像有生命一般,直接顺着喉咙向下流动,没等白夜飞尝出是什么滋味,已经进入体中,化散开来,接着便感到一股力量在体内爆开,仿佛炽热的火焰,冲击奇经八脉。
白夜飞早有准备,直接盘膝坐下,闭目运功,弱水真气,九转为功,内显于经脉穴位之中,形成层层水膜,作为缓冲,承受体内扩散的炽热火力,再逐步包裹,将这磅礴暴冲的力量融合化消,归为己用。
整整一刻钟,白夜飞全身大汗淋漓,待行功结束,他睁开双眼,拂开一缕缕垂下的刘海,长舒一口气。
一轮行功,白夜飞将金液中的力量消化小半,剩下那些也以弱水真气镇在丹田气脉中,等待后续化纳。
虽只消化小半,白夜飞浑身是劲,感觉像是之前被仁光帝灌功那次,似乎还有过之,若非有神金蚂蟥和弱水真气两重过滤,自己肯定抵挡不住,已经爆体身亡了。
好不容易有所得,白夜飞当然要验货,直接照之前得到的感悟,运转火焰真气,会聚手上,感觉手掌不断发热,就像随时都会燃烧起来,比之前效果强了起码一倍。
白夜飞兴奋不已,站起身又找了根树枝,摆开架势,尝试施展旭日东升。
树枝急刺,通体光芒绽放,直接就燃烧起来,熊熊火焰随着树枝前刺,化作一股焰流飙射,顺利完成了这一式,甚至比陆云樵以五元之身做的效果更好。
“哈哈哈哈!”
白夜飞纵声发笑,声音在空旷林中回荡,“以为就你是主角?就你会开挂?老子怎么说也是替神办事,要开挂,我能开到天一样大!咳咳……”
狂笑之后,就是连声咳嗽,激荡的心情抒发之后,白夜飞只觉口干舌燥,自知是水分消耗太多,想要喝水解渴,却发现手上没酒也没水,教练和搭档更不知跑去哪里,什么也没留下,只好挠挠头,动身去找水。
夜色深深,皎洁的月光洒落,为林间蒙上一层银纱,轻风吹拂,枝叶摇曳,簌簌声中,树影憧憧。
白日两位地元强人交手余波的冲击,地上处处都是断枝落叶,不时还有整株折断倒下的巨木。因为环境的大变,让生物圈也受到影响,一路过走过,少了许多虫鸣鸟叫,显然格外安静。
一路走过,白夜飞踩着倾颓的巨木,遥想曹怀真与雅德维嘉比斗时,双方举手天地动的雄姿,不由手痒,随手挥动水果刀,比划剑招,刃体隐隐有流光飞火闪耀。
……连续苦练了大半个月,也不知道实效究竟如何?
陆云樵之前进步比自己快了不少,总压着自己打,自己到底进步了多少都看不出,也不知回头再遇到那些杀手,会是什么效果?
……要是能有个普通点的对象,战上一场就好了!
白夜飞心中忽然生出战意,但随即又被本能否定。
……和人打如果没好处,那就是傻逼的白打,我可不做白功,还不如找条野兽打打……也不对,我又不是武松,打了野兽也没赚头,还是白打!
白夜飞本来还对捕猎颇为向往,但早上吃包子吃了个饱,又没了兴趣,自己身上没带调料,单纯烤肉有什么吃头,还不如偷跑去吃包子,不止嘴巴过瘾,眼睛也过瘾。
心绪飘飞,不知离谱到哪里去了,白夜飞拍了怕自己面颊,失笑自嘲:“靠,我真是饥渴太久了,居然幻想起这种鸟事,荒山野岭,哪来的人家?”
……不对,这边还真有人家……
想起了早上的野店,还有各具风韵的三母女,白夜飞又拍拍面颊,让自己清醒,有空想这想那,不如赶紧找水,回头结束了特训,再找个地方好好发泄。
忽然,一阵冷风传来,打断了思绪,不止带走了许多燥热,风中还隐隐传来凄厉的惨叫。
“救命啊!”
白夜飞闻声一呆,晃了晃脑袋,又听见一声惨叫,确认自己没有饥渴到幻听,却更觉惊奇。
……半夜三更,这女人怎么叫得这么惨的?
夹杂惨嚎的风声,一阵阵传来,白夜飞毛骨悚然,觉得这女人叫得实在太过凄惨,好像正在被火烧一样。
抬眼望去,却不见火光,阵阵寒风吹来,让人阵阵打颤,要不是身有武功,白夜飞搞不好就狼狈逃跑了,哪里敢想什么英雄救美?
白夜飞手握飞蛾,运真气驱散寒意,迈开双腿,快步寻声追去,跑出上百步,穿过一片密林和横倒的树干残枝,场景豁然开朗。
前方树木稀疏,一片平坦间水光荡漾,映出天上明月,乃是一方池塘。
月光下,一道纤细的身影,正绕着水池踉跄逃窜,是那名呼救的女子,后头跟着几道低伏奔跃的黑影,形似犬狗,眼中绿光幽幽,正是山林间的野狼。
女子身子纤细,体态轻盈,挽起的长发散乱,在身后飞舞,一看就是青春少女。
月下依稀可见,少女一身青衣素裳,勾了出高耸的双峰与细嫩的腰肢,胸前饱满如苹果,正随着奔跑上下摇晃,双手拉着长裙,露出白细的小腿,正拚命迈动,试图摆脱身后的野兽。
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凭身形穿着,就能确定这是个小家碧玉的美人,池塘远角边倒着一只木桶,少女好像是来这里打水,遇上了野狼,拚命绕着池塘逃跑,却未能逃脱。
少女的呼救声里,渐渐参杂了喘息,显然她体力不止,又穿着不便,被野狼越追越近。
情况不妙,白夜飞朝那边赶去,离得近了,隐约觉得侧脸有些眼熟,就听哗啦声响。
蓦地,少女好像踩到了什么,足下一扭,惊呼声中,整个身体栽入池塘,后头的野狼纷纷吼啸,喜见猎物入瓮。
水花飞溅,白夜飞两步枪上,挡在野狼之前,扬声喝道:“畜生,少爷在此,安敢作乱?”
野狼共有三只,被横里杀出的男人吓了一跳,纷纷止步,发出威胁的低吼,用幽绿的目光盯来。
两边对峙,黑夜之中,白夜飞看着碧幽狼目,感受气息,有了那种受到威胁的颤栗,这是普通人源自血脉对捕食者的恐惧。
白夜飞真气自发运转,消除颤栗,任由三狼遥遥相瞪,冷冷面对威吼声,一手举起水果刀,一手抬起指上宝戒,看着三狼将自己分散包围,背对池塘,听着身后的挣扎拍水声,半步不退。
目光如炬,白夜飞盯着三狼动作,知晓对面就要行动,本能要发动普化宝戒御敌,心念一动,默念一句:人来我自来。
水果刀上赤芒陡然放光,一道虚幻的锁链于光芒中具现又崩解,奇光闪耀,小小的刀身好像直接化作了光,失去形体,更有烈焰从中飞腾而出,光焰流转不定,点点星火洒落,绚烂之中,一抹火线凝现,化作一柄弧形长刀。
三头野狼同时跃起扑击,看到火焰绽放,俱是大惊,但身在半空,已退无可退,只能狂吼前扑。
白夜飞手握住刀柄,身挺前倾,以刀代剑,一片刀光火
芒荡漾,施展旭日东升。
长刀之上,绽放强光,中途化作火焰,宛如延伸出去的刀身,一刀斩过,三匹野狼同时断做两截。
六具残躯落地,凄厉的狼嚎声中,拦腰而断的破口上,流出的液体不像鲜血,而是热油,燃起熊熊之火,转瞬之间,将血肉焚烧殆尽,化作点点火蛾散去。
“嘶……”
白夜飞一招杀敌,威风至极,事了却倒吸一口凉气,真气耗损极大,额上冷汗直冒,浑身空虚无力,险些站立不稳,看着周围飞舞的火蛾,心绪起伏。
……为了杀三只狼,搞成这样实在很亏啊……
感觉自己过于冲动,出手前没有细想,但心里忍不住兴奋,试招成功,自己将这式越阶杀招真正练成,领先搭档一把,哪怕冲动一次,这也值了。
后方水声传来,带着少女轻呼,白夜飞这才想起自己是来英雄救美的,转过头想要安慰帮手,却在月光与火芒之下,看清露出半边身子的少女,赫然有着一张熟悉的面容,就是之前在野店里的青春少女,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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