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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谱(在落雪的尽头等你)】(214-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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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09-05


    第二一四章.血炼凤凰


    ……果然……


    看着眼前烧得旺盛的火人,凤婕知道,这就是认主失败,神兵反噬的下场。发布页LtXsfB点¢○㎡>https://m?ltxsfb?com</


    白夜飞不过区区三元,蝼蚁般的修为,如何能挡飞蛾真火?哪怕只是流溢出的少许火焰,也足以将他焚灭,此时真火入体,若没有旁人出手相助,内焚之下,十死无生,他绝无幸免之机。


    放任小贼被真火烧死,是最合当前利益的做法。


    自己精心准备,就是为了无声无息的回收飞蛾,无论是行踪还是飞蛾的下落都不能泄漏。白夜飞既已认出自己,就一定得死,而能够不用自己出手,坐看他强取神兵失败被焚杀,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双方只剩最后一线距离,凤婕抬起的玉掌本待放下,要等一切尘埃落定,待白夜飞自焚后再取刀,脑中却骤然想起凤栖馆前的那一幕。


    那个久跪不起,替少年祈求一次机会的少女,她长跪的坚持,还有她看到少年时的担心和喜悦,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仿佛都在眼前,挥之不去……如果这个少年死了,她一定会很很伤心吧?


    不该有的想法,骤然浮现,凤婕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无论这个男人有多无礼,有多可恶,他终究牺牲了一己的功名,拯救了郢都的百姓,这样的人,整个天洲都不多,死了确实可惜……


    心念如电,一息之间,转过无数,凤婕玉足踏地一刹,眼神复杂,暗叹一声,自己终究还是心不够硬,燃烧烈焰的右掌一转,改了主意,决心要救人,从拍向白夜飞的手臂,改为直取其后心,不再夺刀,也不再坐看,要助其散去身上的火焰,保住性命。


    下一瞬,原本被火焰吞噬,眼看要被焚灭的白夜飞,骤然行动,身子一转,横刀斩来。


    横刀一斩,飞焰如幻,既强且猛,远远超出白夜飞本身的极限,直追地元强者斩出的一刀,刀刃未至,烈焰与杀气已先奔涌而来。


    凤婕大惊失色,仓促间手掌一翻,火焰汇聚,爆发成一团烈焰,与长刀隔空一触,轰然炸开,冲击波横扫四方,凤婕倒飞而出,被逼退十数米,白皙的掌心上隐隐翻出一抹红,险些就伤在这一刀之下。


    美目中尽是惊诧,凤婕面纱飞扬,露出樱唇轻启,无声惊呼,还来不及思索,白夜飞长刀扬起,隔空追击斩来。


    连着三刀,一刀比一刀更具威势,最后的第三刀,烈焰围绕刀身飞速旋转,隐隐呈现出一具威严而高耸的身影,宛如火焰造就的神鬼,蔑视苍生。


    飞蛾重斩而下,烈焰汹涌,无数火星飞溅飙出,化作点点火蛾,绕着长刀飞舞不停,陡然振翅扑冲,直取凤婕,其数之多,铺天盖地,似星河坠地,如巨浪汹涌,俨然成招。


    凤婕大为惊骇,意识到这一刀绝不可能出自白夜飞,只会是飞蛾中内藏的力量,这个事实……可比白夜飞凭本身力量斩出这一刀,更要可怕得多。


    再厉害的武者,也不可能在短短一秒之内让神兵认主,并且还与神兵有这样的默契!再好的资质,再高的修为,都不可能做到,除非……他就是神兵真主,或者说……原主!


    ……是你吗?


    凤婕的眼神转为认真,再无保留,白皙如玉的肌肤上,陡然透出火光,透过衣物,化作薄薄的光焰,笼罩全身,长发无风自动,身后披风簌簌而抖,双瞳中隐隐闪耀火焰,整个人的气质骤然拔高,如同凤舞九天,右掌一抬,如葱的五指颤动,划出玄妙的诡异,猛一抖手。


    五道焰光自五指燃起,在掌心旋动,熊熊烈焰奔涌而出,顺着旋动的焰光,盘旋而起。


    一道火焰旋风狂卷而出,往上烧向壁顶,宽过数丈,还在不断扩张,大有席卷一切的姿态,其中似有一只火凤振翅而飞。


    凤凰七绝,火凤擒龙!


    所过之处,万象焚灭,将宛如星海浪潮的火蛾吞噬殆尽,更要将白夜飞也一起吞噬。


    面对席卷而来的火焰旋风,白夜飞分毫不惧,周身烈焰涌动,起手一刀,一道光线凭空而现,自刀尖延伸而出。旋动的旋风与之一触,骤然崩灭,化作无数火花,渐渐熄灭。


    一刀斩破旋风,火焰凝成的巨影也渐渐消散,露出白夜飞的面容与身形,他将长刀倒扛在肩上,非但丝毫没有被焚身火焰伤到,还一派潇洒自在,微笑看向凤婕,大有高手风范,明明是同样的面目,却仿佛换了一个人。


    见到这一幕,凤婕的眼神陡然冰冷,声音骤厉:“邪影,果然是你!”


    ……靠……


    听着凤婕的声音,白夜飞脸上的笑容不减,心里却慌出了花,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


    ……虚那个瘟神这回没说谎,顶替因果是真的!


    而且,这因果似乎也顶替得太容易了!自己不过刚摸到刀,就承接了因果,被刀和凤婕认成了邪影,才能瞬间掌控神兵,借此击退凤婕,得以活命。


    但……大奶泼妇怎么好像一副认识邪影的样子?


    白夜飞心里奇怪,邪影作为四不祥,号称天洲第一杀手,不是应该没人知道真实身份吗?怎么却和凤婕好像是熟人?难道这位天洲有数的军火贩子兼商业巨头,曾经买凶杀人?


    ……以大奶泼妇的身份,肯定出得起请邪影的钱,但是连身份都知道,未免古怪?


    双方停手,山洞中的火焰大多熄灭,黑暗再次笼罩,唯有飞蛾上还有火光闪耀,而一身笼罩焰光的凤婕,显得更加惹眼。


    一身气机依旧高涨,女郎秀发飞扬,身上红黑相间的劲装,将纤秾合度的身姿勾勒得淋漓紧致,高耸的浑圆,几欲爆裂而出,让人挪不开眼,高高扬起的玉颈,如同凤凰一般骄傲,冰冷的眼神中,似乎还藏着不一样的东西。


    白夜飞故作淡定,微笑着欣赏着这如画的美景,试图争取时间。眼前情报太少,一时难以判定凤婕和邪影的关系,但这泼妇对自己摆明没好意,又实力强横,不知还有多少底牌,哪怕自己得到飞蛾认主,也难以对付,一不小心,可能被她直接夺刀灭口,安全起见,必须强撑场面。


    ……幸好,这一行我是专业的。


    白夜飞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凤婕瞥来几眼,收起力量,皱眉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白夜飞耸耸肩,“以你的智慧,需要问这么显而易见的东西?”


    “哼!”凤婕冷笑一声,柳眉蹙起,“真是好笑,你对我的智慧几时有这么高评价了?”


    语气不善,白夜飞心中一惊,觉得对面口气奇怪,两人不像是简单认识,赫然有些敌友难分的味道。


    白夜飞心中思忖,面上不显,也不回答,只是用微笑的目光与凤婕对视。


    “装神弄鬼!”


    凤婕粉拳握起,冷冷道:“你这次又想干什么?躲进三线女团当杂工,转头又成了护国英雄,把一堆人耍得团团转,还拿我当白痴一样耍,你……”


    砰!


    凤婕话声未完,上方岩壁碎裂,碎石洒落一地,裂痕蛛网弥散,更隐约透入天光,却是有人正打破地面,尝试进入。


    变数陡生,凤婕面色一变,眼神凌厉,身形骤动,朝白夜飞这边飙来。


    白夜飞拿不准对方打算,更不确定真正的邪影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只能强行应变,横刀在前,摆出戒备的姿态,面上却依旧保持微笑,以调侃的语气道:“大家理智一点,别乱来啊!”


    凤婕充耳不闻,迈动长腿,三两下来到白夜飞面前,素手一扬,在他反应过来前,夹手握住了长刀中段。


    对方架势不像要夺刀,白夜飞正自困惑,不敢妄动,就见凤婕手掌抵着刀刃,轻轻一堆,白皙如玉的手掌登时血流如注,两种颜色形成巨大的反差,让人感同身受,甚是怜惜。


    ……疯了吗?


    白夜飞大吃一惊,正不知该如何应对,却见自凤婕掌心涌出的热血,仿佛自有生命,沿着刀身流淌,不断分出支流,又不断断开,分毫不受重力影响,在刀身上旋动变化,最终形成一个又一个符文。


    凤氏绝艺,凤凰血炼术!


    这是炼金术中的绝诣,拥有不可思议的效能。在神兵之上蚀刻符文,寻常术者耗费旬月,也未必能成一个,而凤婕以血化符,不过数息之间,无数血色符文已经遍布飞蛾刀身,仿佛与刀融为一体,组合一副玄之又玄的图形。


    符文之上,血芒绽放,道道红光大亮,将整把长刀吞没,一道血链自其中凭空而成,层层缠绕飞蛾,宛如锁住巨龙。


    一血一印,一印一封!


    凤婕朱唇轻启,娇喝声中,血链无声振动,频率之高,带起重重残影,被其环绕锁缚的长刀随之而动,形态骤然生变。


    ……啥……啥情况?


    白夜飞瞠目愕立,眼睁睁看着手里的长刀不断缩水,迅速缩减了尺码,最终只剩手掌长短,形态更生出改变,最终的形象平凡无奇,成了一柄小小的水果刀,那些缠绕的血链,融入刀身,化作一抹赤色绣痕……看来格外掉价。


    第二一五章.三炽名锋


    ……搞什么?


    ……我好好一把威风的神刀,被你弄成水果刀,这拿出去怎么混社会?


    ……连打劫路边摊都不够威力啊!


    他目瞪口呆,嘴里憋了一堆话想喷,但碍于身份,又见凤婕软嫩的小手上血流如注,伤口仍在,柳眉紧蹙,朱唇抿紧,胸口不断起伏,颤颤巍巍,似乎伤得不轻,一时说不出口。


    若是寻常伤口,凤婕不会如此失态,但凤凰血炼术,耗费元气不菲,更要承受数倍的痛楚,纵然她也难以承受,一时没有注意到白夜飞神色异常,见施术成功,轻点螓首,“好了,飞蛾的样子太显眼,这是上次答应过你的,飞蛾的日常携带形态,方便你使用。”


    ……靠,原来是这样?


    白夜飞本来要开骂,心里一个激灵,连忙把话收住,暗自庆幸自己忍了一下,不然直接就暴露身份。


    ……不过这刀,听起来像是凤婕给邪影的,所以才会提供售后?


    ……两个人关系果然不简单!


    “难为你还记得。”白夜飞将小刀随手抛起又接住,似是把玩,笑着道:“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凤婕的神情顿冷,眼中波光敛去,泛起冰寒,锐利的目光宛如剑锋,射向白夜飞,“你欠我的东西,我这辈子都会记得!”


    ……靠!


    白夜飞心中更惊,这种对话,他最是熟悉不过。


    女人这么跟男人讲话,通常是和人有一腿……


    ……邪影和凤婕究竟是情侣还是姘头?


    他琢磨不定,一时不敢开口,两人无论是哪种关系,都极为紧密,自己知之不详,这个节点再说下去,刚承接的因果可未必瞒得住。


    白夜飞立刻换上标准的营业微笑表情,尽量让女人来琢磨自己的想法,希望对面的脑补可以替自己完善人设,场面瞬间沉默,只有滴滴鲜血坠地的嘀嗒声。


    凤婕目光渐渐复杂,似乎想到了什么。


    白夜飞背后则开始发凉,生怕这样撑不下去,洞穴上方又是一声脆响,碎石跌落,破口更大,更隐约传来陆云樵的叫喊:“搭档,你还好吗?”


    听见人声,凤婕眉头一挑,顾不上其他,急切交代道:“飞蛾形态的切换,你在心中默念人来我自来,就能解除封印,切换形态!”


    话音方落,白夜飞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身影一闪,倩影无踪,凤婕似乎重新隐身离去。


    人已经不见,芳香犹存,一个声音隐约在白夜飞耳边幽幽响起:“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东西,这事没完!”


    这话白夜飞听到多了,不禁头痛,痴男怨女,情恨纠葛,最是难解,以往遇上这种,自己都是有多远躲多远,改头换面在所不惜,现在却要怎么躲?


    而躲不了,就得偿债,偏偏自己连答应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不小心,就要暴露身份,惹上这么一个难缠的敌人。


    ……这因果,真不好接!


    “搭档?”


    他正自沉吟,洞窟之上,几道人影垂下,陆云樵领着几个民工,举着火把,用吊绳将身体缓缓落下,半途看见一道人影,出声呼喊。


    “这里。”


    白夜飞招手示意,陆云樵见他无恙,大喜过望,直接解开绳子抢先跃下,足踏飞云步,轻巧落地,急急赶来,到了近处,看清白夜飞独自一人,手里拿着一把小水果刀,呆呆站着,似乎在思考什么麻烦的事情,眉头蹙起,神情严肃,不由奇怪,“你在干嘛?”


    白夜飞转着飞蛾,随口反问:“你觉得我在干嘛?”


    陆云樵左右看看,不见其他人,又打量他一番,看不出异状,疑惑更深,摇头道:“看起来好像在拿刀防身,但为啥拿这幺小的一支?火龙镖都比这个好用吧!你现在好歹三元,拿这玩意还不如上拳头。”


    “火龙镖……”提起这个,白夜飞直接抢过陆云樵手里的火把,按记忆中位置往先前凤婕的所在一照。


    地上一坨半融的铁块,余温未去,还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光芒,旁边的铁水已经凝形,摊了一滩。


    “你觉得浮萍居还能把这东西回炉重新练成镖吗?可以的话我就挖起来带回去。”


    “啥?”陆云樵直接傻眼,惊声道:“这是火龙镖?怎么才一转眼就变成了这样?你拿它做了什么?”


    白夜飞反问道:“我说自己胯下痒,拿它搔了两下,东西就变成这样,你信吗?”


    陆云樵反应过来,“你遇到敌人了?能把火龙镖弄成这样,至少五元……你怎么没事?敌人去哪了?”


    白夜飞耸肩,“已经跑了,一团黑影,不知道想干啥……”


    “……”陆云樵立刻戒备,又一次环顾左右,没有发现半点踪迹,想想这么些时间,敌人要是还在,自己搭档估计也撑不住,横竖人已经走了,现在没什么好纠结,又看了眼地上的铁块,不禁咋舌:“这可是二元法器,你入手不到半天就毁了?你知道这是多少钱飞了吗?你真是能惹事啊……幸好你自己没事……”


    “不要紧。”白夜飞笑道:“反正已经有更好的了。”


    “是什么?”陆云樵皱眉,“意思这么点时间你还有奇遇?”


    ……还是搭档你完全想不到的奇遇……


    ……不过也说不好,究竟是好是坏……


    白夜飞心中感叹,微笑不语,只是看向手里的小刀。


    “这?”陆云樵惊疑一声,往飞蛾瞧了两眼,眨了眨眼,满眼奇怪,再确认又多看了一眼,抬起头,看向白夜飞的眼神已经变了,“你我之间,肯定有一个人发了神经。”


    片刻之后,马车驶上返程的道路,白夜飞与陆云樵端坐其中,而找来的民工们也自行散去。


    他们逃散之后,眼看异象渐渐止歇,念及白夜飞的恩德,又提起勇气,集合回来帮忙,遇上一个人开挖的陆云樵,不顾风险,联手将地面打穿,下去救人。


    如今一切成功,自然各自回家。


    马车上,陆云樵默默玩起了通识符,一方面是网瘾发作,一方面却是对同伴的信任,既然白夜飞不愿细说发生了什么,他便不问。


    而跟虚见了一面,白夜飞自然知道自己手上这只神界版手机是宝库,多专研肯定大有好处,但整颗心却放在了手中的水果刀上。


    如今因果已经承接,逃之不得,当然要好好研究。


    手指轻轻抚过小巧的刀身,感到其中隐隐有温度逸出,明明是金属,却仿佛血肉一般,给自己温暖的感觉。


    ……这就是当今……当初天洲第一杀手的兵器……


    ……邪影拿着这柄凶兵,不知道屠杀了多杀高手?


    ……现在是我的了!


    白夜飞为之振奋,自己心心念念的上好兵器入手,以后有得爽的。而且现在兵器形态改变,也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安全更有保障。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凤婕之前的态度和行为,特别是瞬息之间,以血为印,改变飞蛾形态的法门,不光是与邪影勾连甚深,对这刀也极为熟悉。


    ……难道这刀是她亲手打造给邪影,是这对狗男女的定情之物?


    想到这里,白夜飞眉头蹙起,心中泛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忍不住问道:“搭档,你有没有听过一把刀叫飞蛾?”


    “啥,飞蛾?”陆云樵低头玩通识符,一开始没在意,随口答道:“这种名字,听着就不强啊。”


    “真没听过?”白夜飞追问:“应该是火元的兵器,威能不凡。”


    “火……飞蛾!?”陆云樵听到这里,陡然抬头,面色大变,讶然道:“难道说的是三炽名锋?”


    白夜飞也心中惊诧,感觉飞蛾可能比自己以为得更有名,“什么是三炽名锋?”


    陆云樵道:“凤引朋凤大先生一生铸兵无数,其中三把他最为满意,许以最高杰作的三把神兵,被称为三炽名锋,也被公认天洲炎系神兵的顶峰,一千年内,无出其右。”


    “等下?”白夜飞想到什么,讶然道:“神兵?真的那种?”


    “当然是真的神兵。”


    陆云樵将爱不释手的通识符放下,身子挺直,微微仰首,目光悠然神往。


    “神兵,神灵之兵,等同天元,若其能发挥全部威能,移山倒海,摧城破军,足可奠定一方顶尖大势力根基。>郵件LīxsBǎ@gmail.com?.com发>当今天元神人稀少,神兵也不过十余柄,是各大宗派和家族的镇派镇族之宝。”


    “所以……飞蛾也是这种武器?那要是我拿到,不是从此笑傲江湖,天下之大,都能横着走?”白夜飞按捺心中激动,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道。


    “你若拿到,怕是看不见明天的太阳。”陆云樵摇头,“神兵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修为不够,别说发挥威能,碰一下可能就灰飞烟灭,就算你真的气运无双,得到神兵认可,以人元的修为,也难以发挥威能,肯定会引来无数觊觎。”


    白夜飞喃喃道:“所以……至少要有地元?”


    陆云樵点头,“起码地元,甚至要地元绝顶,才能掌控神兵,催发神威,更籍此开创基业,而不是为他人作嫁。”


    “唔……”白夜飞闻言僵住,陆云樵没察觉他的异常,感叹道:“铸造一柄神兵,是无数名工大匠毕生志愿,但至高梦想从来就不是这么容易成功,别说他们整辈子也没有谁能造出,就是天洲一整个时代,常常都未能有一柄新的神兵现世。


    第二一六章.两眼泪汪汪


    白夜飞道:“凤大先生造出了一把神兵,所以很牛?”


    “何止?”陆云樵失笑道:“凤大先生之所以能成为宗师,是因为他在铸造神兵上特别有手段,打造出的神兵可不只一把,一生作品的极限更不止于神兵。三炽名锋固然厉害,但听说还不及他的另一件作品:混沌火弩。此物一出,能敌千军万马,据说还能量产,这才奠定了凤氏商行超然于诸大派的地位。”


    白夜飞喃喃道:“想不到啊……大奶泼妇居然有个这么牛逼的老爸。”


    陆云樵忍不住翻白眼,“你叫就叫,干嘛还用器官当标志?这样会被说是歧视女性,影响可不好。”


    白夜飞挑眉,“那为啥我说大奶你就讲歧视,说牛逼你就没意见?你是不是歧视大奶?”


    “……我没法和你交流。”陆云樵摇头又拿起通识符,低头把玩起来。


    白夜飞取出虚的手机,打开叩叩,输入虚的号码,很快就查到了用户。


    “散播……你个瘟神又散播啥?”搜索界面只显示了昵称前两位,白夜飞点下添加,又点开详细资料,看清虚的昵称居然是“散播和平散播爱,m78星云服务中”,顿时嘴角抽搐,喃喃道:“开什么玩笑?你散播爱的工具,是枪炮和拳头吧?”


    陆云樵好奇抬头,见他拿出手机,想起来问道:“对了,你叩叩多少,我俩先加一下。”


    “对喔,差点忘记这个。”白夜飞点头,将自己的号码报了。


    两人互加,白夜飞看到陆云樵取的网名叫“农民老爹”,再次感到三观崩溃,猛地抬头,“你这是什么土到渣的网名?农民老爹是什么?你搞土味邪教的吗?”


    “不是啊。”陆云樵摇头,“这是我家米店的名字,有了通识符,我就趁机打打广告,说不定将来能拉点生意。能用通识符的非富即贵,只要能成一笔,对我家生意也大有好处。”


    白夜飞眼睛都凸起来,看着陆云樵,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么重要的地方,你居然拿来打广告?混江湖就是要杀气重,别人才会怕你,弄个这么土到渣的网名,怎么能让人当你是号人物?还不如用之前说的狼形杀人魔。”


    陆云樵一脸平静,“是不是号人物,凭的是实力,又不是外号,名字起的再厉害,出去打不赢,也没人会尊重的。”


    “也有道理。”白夜飞点头,正色道:“但要是你在外头惹了麻烦,那怎么办?你不怕仇家根据你的名字,去找你家米店要客服?”


    “啊!”陆云樵惊呼一声,惊觉不好,直接低头改网名,“我改了。╒寻╜回?╒地★址╗ шщш.Ltxsdz.cōm你的昵称又是啥?”


    白夜飞得意洋洋,“当然比你的屌,别人一看就知,谁才是厉害的那个。”


    “是吗……”陆云樵打开白夜飞的资料,看着“天下皆杀”这四个字,登时无语,“你起这么个名字,是要去当杀手吗?”


    “横竖混江湖,不是被人杀,就是杀人,有钱收总好过没钱还干活,我宁愿当杀手,也不要成为杀人犯。”


    白夜飞道:“至于网名,只要不是直接写上朝廷密探,其他的都无所谓啦,越威越好。”


    “行吧……”陆云樵继续低头操作,白夜飞则斜倚着背垫,看向窗外。


    外头天色已黯,夕阳落到地平线上一抹,余晖浅浅,只能照耀周遭,在天与地的交界处,染上一层浅浅的红晕。


    红晕往上,愈发黯淡,蓝色凸显出来,又一点点地变深,及至中天,已近漆黑。这里一轮弯月高悬,将清辉挥洒人间,路面上树影斑驳,车轮滚滚而过。


    白夜飞目光悠悠,看似欣赏这日月同辉之景,实则静想着这次的所得。


    有了飞蛾,之前金叶的补充有了保障,自己能用的手段再次变多,加上这柄神兵本身的威能,哪怕只能发挥少许,也足以作为最强的底牌,逆转绝境。


    而从虚口中知道如何停留在这个世界,不用担心任务完成之后的离开,一颗心也不用再悬在半空,未来有了方向,后头只要操作得当,就可以和洁芝、翡翠长相厮守,对自己这种人来说,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


    可惜,眼前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自己解决,有重重困难要去克服,别说厮守,只要一着不慎,不止自己要死,还可能连累她俩。


    光是持有飞蛾带来的后患,承接邪影因果这件事,就非同小可。


    目前只是被凤婕误认,虽然埋下了隐忧,但还算捞到了好处,可邪影堂堂天下第一杀手,亲朋估计没几个,仇敌却是满天下。


    按照虚的说法,后头将自己当成邪影的人会越来越多,直到自己完全被这个世界认作是邪影,这就是背上了一口口黑锅,一个不小心,就要血债血偿了。


    ……这简直是最差劲的因果承接对象了……


    白夜飞不禁摇头,颇为感叹,怎么是这么个家伙穿越,为何北静王就不穿越而去?自己直接顶替了北静王,人生就爽死了!甚至比顶替仁光帝还要轻松。


    想起仁光帝,白夜飞目光一凝,更多细节从脑袋里涌出。


    仁光帝是高人,这个认知是打认识不久就有了,但之前只以为他是个爱好微服出访的皇帝,现在细细一想,却觉得他的身份不是那么简单。


    果粉这个网名,还有之前降龙十八掌的一些异常,光只有一个是巧合,多个叠在一起,就可以作为佐证,对方似乎也掌握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像是……自己的老乡,一名顶替因果的穿越者。


    白夜飞喃喃道:“怪不得,当初一听到菊花台,人就跳了出来,还抱得那么用力,明明说我唱得不好,却喜欢歌……原来如此……”


    忍不住拿起手机,点开果粉的头像,白夜飞想发消息过去试探,但字没打完,又一个个删掉,摇了摇头,就此作罢。


    对方既然没有主动提起,自己也不用强行捅破窗户纸去聊这事,有些东西,彼此心照不宣,会比没事穷嚷嚷更好。


    目前,这些都仅是自己的猜想,未必就是真的,即使这些都是真相,那也没有什么意义,难道自己和他揭开这件事后,要来个大拥抱,热情地喊一声老乡,两眼泪汪汪吗?这对当前的局面有什么帮助?


    ……他无疑对我有善意,关键的时候,或许可以靠他,可他若跟我一样是穿越者,身上背的锅说不定比我还大,不能把希望全压在他那,还是得靠自己!


    白夜飞握了握拳头,自己继承的,只是邪影的因果,不是他的遗产。当前除了一把不能完全发挥实力的神兵,半点没传承到他的实力,等到顶替得越来越深,不用多久,估计就要大祸临头。


    自己必须在那之前强大起来!暂时离去也是必要,否则就会连累乐坊的其他人,而这样看来,仁光帝的安


    排倒真是帮了自己大忙,可以顺理成章.离开。


    为了提升实力,自己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浪费时间在其他事物上头,得尽快将手上的功法真正炼成。


    ……这么说……离开乐坊之后,我该做的不是到处旅行,同时出风头……


    白夜飞搓搓手,仁光帝打入兴华会的安排,看来得先放到一边。


    ……还是先找个地方,躲上几个月,把所有功夫都练上去,这样才比较有底气。


    马车一路前行,顺利回到乐坊时,已经夜深,但白夜飞前脚才沾地,就有等候的仆从上来迎接,尊敬而热切,半点不因为他遭到流放即将离开而冷遇。


    白夜飞笑着跟仆从们打过招呼,表示自己等下要修练,不用服侍,将人遣散,正要进门,一名仆役没有退去,上前一步,低声道:“副团长,翡翠姑娘那边已经准备好宴席,要请你过去。”


    “哈。”白夜飞笑道:“好,没问题的,我立刻过去,怎么也不能让女孩子等我啊。”


    白夜飞要跟着离去,陆云樵忍不住劝道:“你又要练腰啊……你该多花点时间练功的,这么多秘笈,你哪有时间消化啊?”


    “唉,我也无奈,这不是时间紧张嘛。”白夜飞挥挥手,“就快走人了,时间有限,只能趁现在多相处。秘笈你就帮忙先练,后头我照着你的心得练易筋经,省时省事。”


    陆云樵摇头道,“你真是做什么都要占便宜。”


    白夜飞笑道:“搭档你这是没上过学吃了亏,本来同学之间,就是该这么相互帮助,你借我课本用,我借你作业抄,不用大惊小怪。”


    陆云樵无语,只能摆手放人去了,自己回了房间,开始研究秘笈。


    白夜飞跟着仆役行去,走到半路,越来越觉得地方不对,出声问道:“且慢!这不是去翡翠那边的路吧?”


    仆役回身,恭敬而小心解释道:“翡翠小姐说,要给副团长您一个惊喜,所以跟团长借了别处地方,这才让小的来领路。”


    白夜飞点点头,没在多问,心中却疑窦暗生,这事不像是翡翠的作风,但转念一想,自己都已经回到乐坊,难不成还会遇上暗算?


    ……无论如何,先看看再说。


    第二一七章.惊喜与意外


    仆役提着灯笼,在庄园里绕了许久,才领着白夜飞来到一间偏僻的独立小屋前,四下寂静无人。


    这个地方,白夜飞刚入团时来过一回,依稀记得是摆放杂物的,翡翠就算要给自己惊喜,也绝不可能约在这里。


    意识到这点,白夜飞顿时面露狐疑,暗自打量周遭,看不见可以埋伏的地方,停步在门口,将飞蛾取出在手,冷冷道:“翡翠她真在里头?你别唬我,里头要是有问题,我对你不客气!”


    仆役面上闪过一抹慌张,身子微微佝偻,却依旧坚持道:“小的怎么敢骗副团长,翡翠小姐真的在里头。”


    白夜飞冷笑看去,眼神犀利如剑,仆役身子颤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他却忽然嗅到一阵隐约的香气,登时心中有数,扭头用目光斥退仆役,跟着二话不说,直接推门进去。


    才反手将门关上,还没来得及观察环境,一抹香风扑鼻,同时一只温暖而细嫩的手臂缠上来,环住白夜飞的左臂。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娇声响起,甜腻而魅人,白夜飞却只是将飞蛾一转,似是玩耍,偏头笑道:“算你运气,如果不是我进来之前就闻到了气味,直接用刀给你来上一下,你就真会好意外了。”


    “讨厌!”房中一片漆黑,只有一间小窗透入的些许星光,近乎伸手不见五指,白夜飞只能隐隐看到一道人影,难辨面目,女子娇喝一声,似是恼怒,松开手,转身往里去了。


    白夜飞看着她模糊的背影,挑了挑眉,不知道这丫头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


    漆黑的杂物间,似乎也没做过清理,依旧能看出叠堆着一堆又一堆的杂物,遮蔽视线,显然疏于打扫,散发着些许霉味还有其他的气息,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


    白夜飞正想着,房间骤然一亮,一盏油灯点起,昏黄的光芒,将房间照得半亮不亮,一道倩影无声凸显出来。


    性感的女子,用嵌满宝石的银白发冠束住青丝,光洁如玉的藕臂,交叉在面前,遮住面目,似在营造神秘。


    她上身只用珠光闪闪的胸罩,束住浑圆的双峰,将玉颈、香肩和平坦的小腹尽数露出,在灯火之中,白得近乎发光。


    白纱围成的长裙,束住盈盈纤腰,拖曳委地,一边侧开,露出细长笔挺的粉腿,小巧的秀足踩着高跟鞋,轻纱曼妙,在灯火之下,另一条亦粉腿若隐若现,性感而诱惑。


    “我美吗?”见白夜飞没有反应,女子双臂缓缓张开,露出真容,赫然便是珊瑚。


    特意盛装打扮,珊瑚施了脂粉,原本青春可爱的面目,平添几分性感妖娆,配上这么一身装束,勾人心魄,白夜飞笑着鼓掌,点头道:“珊瑚小姐自然是美的。”


    “坏没良心的。”珊瑚嗔怪一声,笑道:“之前我备了酒菜,整好地方,约了几次你都不来,逼不得已,只能把你诓到这种地方来,可别怪我准备不周。”


    珊瑚侧过身,将露出的长腿往外伸,身子低伏,双臂向后伸展,柔似无骨的身子扭出一个s型,双峰倒悬,在重力作用下颤颤巍巍,高耸的翘臀在轻纱里若隐若现,纵是白夜飞见多识广,也不禁怦然心动。


    “我漂亮吗?”珊瑚偏着头,自傲开口,“翡翠她看着好,其实身上没半点肉,她平常又冷又硬,看什么都嫌脏,哪里有我懂得伺候男人?”


    听到对翡翠的批评,白夜飞目光骤冷,瞥了珊瑚一眼,淡淡道了一声“无聊”,转头就要离开。


    “讨厌。”珊瑚娇嗔着追上来,直接挽住白夜飞的手,将整个身体都贴了上来,浑圆肉团紧紧压住少年的手臂,有意无意地摩挲。


    软肉的弹性传来,白夜飞冷淡斜瞥一眼,似是抗拒,却陡然想起了凤婕,想起稍早洞窟里那一下碰撞的触感,心头一片火热,随即便冷静下来,暗骂自己:就是要乱想,也该是想洁芝,去想那个泼妇干啥?


    动作一慢,白夜飞被珊瑚硬生生拽住,鼓腮嘟嘴,气呼呼道:“就不信你一点也不心动。”


    白夜飞停下脚步,正色道:“我这人其实很保守的,珊瑚姑娘请自重啊。”


    珊瑚更恼,盯着少年双眼道:“少来了!你这人几时保守过?上次吗?”


    扯到上次的提前投资,白夜飞心中一软,端起笑脸,“你的好处,我绝不会忘记,将来要是有机会,肯定拉你一把!这个承诺,该是你要的了吧?”


    珊瑚笑了,双眼眯成小湾,比起大拇指道:“上道!”


    “但是我现在只是个被流放的音乐家。”白夜飞耸耸肩,“无权无势,也没了前途,给不了你任何东西,所以……你就放我回去,大家各自睡觉吧。我今天忙了一天,很累的。”


    “你……”


    珊瑚动作一僵,目光闪烁,从少年的表情和反应里判断,似乎是出于真心,令她着实诧异,“我真的……对你一点魅力也没有?你就那么喜欢瘦竹竿型的?那你上次……难道只是为了拉票?”


    白夜飞笑了笑,没有回答,直接甩手要走,珊瑚却又将他拉住,“等等,你还没看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呢,先看了再说啊。”


    “……怎么你安排的惊喜,不是你自己吗?”


    白夜飞想起上次琥珀说要给自己惊喜,结果是和邪教徒乒乒乓乓打了半天,还连累洁芝被绑,要不是宋清廉相助,又有三哥救场,差点把三个人命都赔掉,这种惊喜,还是别来了……


    自己其实很讨厌所谓的惊喜,这种事……经常都只有惊,没有喜。以前某个女客户也说要给自己惊喜,结果扮成女警跳出来,想玩制服诱惑,还好当时自己手里只有可乐,如果拿的是香槟或者波尔多,她脑袋直接就碎了。


    “你过来先看看啦。”珊瑚见白夜飞不动,强行拉着他往里,还顺手抄起油灯照明。


    白夜飞无奈,跟着珊瑚一路往里走,绕过几处杂物堆,来到房间一角。


    这里积了一堆废弃物,霉味极重,若不是旁边香风阵阵,白夜飞简直想直接调头,等到火光一转,才看见旁边放着椅子,上头隐约有一道人影,靠着上头一动不动,身上还绑了绳索。


    珊瑚松开手,用目光指向椅上的人,示意这就是惊喜。


    ……这丫头绑了谁?


    白夜飞颇为吃惊,感叹果然又没喜,悄然走到近处,发现椅子上赫然是个女人,却是珊瑚的亲姐妹,玛瑙。


    玛瑙手脚被绑在椅上,头低垂着,一动不动,似乎昏迷过去。


    相较珊瑚的精心打扮,玛瑙却是素颜,只穿着短裤背心的睡衣,别有一番风情。


    无论是露出的藕臂粉腿,还是白背心下露出的大团雪腻,都能宣示少女青春的好身材,配上被捆绑的姿势,格外激发人原始而本能的兽性。


    只是,这一切都比不上她这样出现在此地,让白夜飞惊诧,他立即回头,讶然问道:“你把自己姐妹怎么了?”


    珊瑚一副我什么都懂的神色,答道:“我都知道啦,上次你不就是被她袭击,后头才对我另眼相看吗?现在我把她弄来,给你报仇,你出了气,以后我们就两清了。”


    白夜飞从没想过还有这样的清帐法,讶异道,“请问一下,你们两姐妹关系很不好吗?”


    珊瑚高跟踩地,满脸愤怨,怒气冲冲道:“这贱人总是扯我后腿,每次我拼了命往上爬,她就在背后抽冷子,坏我机缘!她要不是总干这种事,把精力都放在修练上,说不定早就开门登元了,哪是现在这高不成低不就的状态?”


    “嘿嘿。”白夜飞笑着打量珊瑚,觉得对她的认识更多几分,摇头道:“你要是用心修练,别整天总想着抱别人大腿往上爬,说不定也早就开门登元,不用看人脸色,也不用担心被她在背后抽冷子了。”


    “那怎么行?”


    珊瑚酥胸一挺,一本正经道:“抱人大腿,是这个世界的常态,什么英雄豪杰,帝王将相,就没看过有谁上位不曾抱过大腿的,我一个弱女子,靠自己哪能成?别说我,你不靠北静王的大腿,能有今天?光一个琥珀就靠你受的了。成功路上,没有大腿,那就只有失败。”


    白夜飞摇头劝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现在的下场,还不够给你当警惕?抱大腿,一切寄希望别人,爬得快,摔得也快,终究还是得靠自己。”


    “那是因为你没抱牢,你不出头去得罪皇上,不就前途无量了?”珊瑚哂道:“我这辈子的理想就是找一只金大腿,抱住就不放了,你就是离我最近那只,我就指望你了,可千万要努力的成为那条腿啊!”


    白夜飞翻起白眼,“但愿你将来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最新发布地址www.&ltxsdz.xyz我答应你,有机会就尽量拉拔你,快把你姐妹放了吧!”


    “哇!”珊瑚看向玛瑙,惊道:“你还真这么放了她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她迷倒的呢。”


    第二一八章.这样的姊妹情深


    听到珊瑚对自家姊妹是这态度,白夜飞忍不住道:“我早就讲了,我可是正人君子啊,你当我是什么人呢?”


    珊瑚莞尔一笑,忽然靠过来,贴在白夜飞耳边轻声道:“不然,我和她一起伺候你?这样刺激吧?”


    呢喃娇声,如同恶魔的低语,白夜飞只觉一团火在心里烧了起来,不禁低头打量珊瑚一眼,怦然心动。


    “混账东西!”


    还没等白夜飞出声,旁边的玛瑙猛地抬头,似乎忽然醒来,盯着眼前男人,张口就骂:“你沽名钓誉,不是好人!”


    白夜飞错愕难当,苦笑道:“我什么事都没做,绑你来的又不是我,面对诱惑我也断然拒绝了,放哪个作品里,我行为都够伟光正,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贱人,你给我闭嘴!”珊瑚像是炸了毛一样,两手插腰,对玛瑙怒目相视,恶狠狠骂道:“给我识相点,别不识抬举,总坏我的事情!”


    玛瑙这些怒吼充耳不闻,眼中只有白夜飞,恨骂不停,“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账,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说的话哪里能信?做了还不敢认,你就是世上最肮脏的东西。”


    不光是骂,被捆缚的玛瑙猛力挣扎,目光凶狠,只要能挣脱束缚,就立刻要不管不顾,冲上来了结眼前的混账东西。


    看见这个架势,白夜飞反而冷静下来。人与人之间,如果已经确定不用沟通,也放弃了理解,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玛瑙的双腕被捆在椅子背


    后,双腿各自绑在一根椅子腿上,此时拼命挣脱,将椅子弄得框框直响,也让绕身的绳索移位,多出几分禁忌的味道。


    背心吊带从肩头垂落,大开的领口遮不住,峰峦因为紧缚而格外高耸,大片的白腻中,沟壑深深,纤腰盈盈,挺翘的臀部被压得变形,深深陷入的绳索,原本纤秾合度的大腿因此倍显丰腴。


    凹凸有致的身形,此刻格外能激发人的兽性,白夜飞视若无睹,一派冷静,双手一摊,“喂,大家都是混演艺圈的……这圈子里确实没啥干净的人,你说我人面兽心,确实不能算有错。但我只是兽心,还没来得及兽行吧?啥也没做,却要被你这样骂,这很不公道啊!”


    “你住口!”玛瑙怒火起扑来,却未能成功,破口骂道:“你现在没做,将来迟早要做,只有瞎了眼的女人才会被你给骗到!你这伪君子,混账,死东西!”


    “住嘴!”玛瑙骂得兴起,白夜飞淡定静听,珊瑚却坐不住了,厉声喝止,同时侧眼看向白夜飞,神色不安,着实担心他恼羞成怒,作出什么不可控的事,说不定还会牵连自己。


    只是,白夜飞反应淡然,从头到尾,只是挑了挑眉,看不出情绪反应,更别说动怒。


    “你……”珊瑚颇为讶异,打量着白夜飞,“没想到你有那么好的气量,这都不在意。”


    玛瑙短暂闭嘴,这时又骂了起来,“卑鄙小人,最会假装,你还以为他和你一样蠢吗?连这你也看不穿,真是气死我了……”


    白夜飞压根当这话是耳边风,笑着朝珊瑚摆手,“这没什么,我老家有不少同样的人,明明没人对她们做过什么,成天被害妄想,像只刺猬一样,浑身都是刺,整天刺人或背刺人,其他什么也不干。”


    珊瑚讶然问道:“你老家在哪里?”


    白夜飞不答,笑道:“差点忘记……燕儿她还好吗?”


    珊瑚一惊,想起来了这件事,就连玛瑙的骂声也弱了几分。


    琥珀宴请白夜飞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众说纷纭,大多人并不清楚邪教徒的事,只知道燕儿被打成重伤,险些当场就残废,脸也破了相。


    事后,琥珀虽然平安,更顾念主仆之情,请了大夫来医治,却不知能否治得好,至今燕儿仍卧床难起。


    按说乐坊发生这种事,至少要给个交代,但白夜飞打伤燕儿之后,立刻就在庆典上大红特红,身份再非昔日可比,就算后头又遭贬黜,也没谁敢来问责。


    团长不发话,整个乐坊自没有谁敢提上半句,甚至不敢再探究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全都装作不晓得这事,仿佛燕儿这人从来不存在一样。


    若有谁敢多问上一句,只会被周围的人斥责不识时务,珊瑚都快要将这一节给忘掉。


    白夜飞忽然提起燕儿,珊瑚感觉到一股不祥,一股寒意从足底直上天灵,光洁如玉的裸背,隐隐泛起鸡皮疙瘩,呼吸骤然急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啊,不用那么紧张拉……”


    笑了笑,白夜飞摆摆手,“这些人都是疯的,喜欢刺人,却从来刺不死人,就像只会叫的疯狗,我才不会傻到被这些家伙干扰。”


    一句说完,白夜飞也不管两姐妹的反应,直接掉头就走,珊瑚本能追了两步,却很快停下,看着他直走向门的背影,直接傻眼,没想到自己这番谋划,连自己都当礼物送上,却是马屁拍在马腿上,委实弄巧成拙,扼腕不已。


    ……这回知道了,不知有没有机会再来一次。


    伸手碰门,白夜飞这一路的神情,任谁看了都会以为他将推门而出,只是,在碰到门的那一瞬,白夜飞轻推了推,确认门已阖上,顺手再拉上门栓锁死,跟着便毫不犹豫地回头。


    “你这是……”


    珊瑚目瞪口呆,看着白夜飞面无表情,从门边快步折返,一路顺手把衣服褪掉,解带脱裤,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等他回到那张座椅前,整个下半身已经完全赤裸。


    玛瑙的一双美瞳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根在各种意义上的肮脏凶物,在她眼前如旗杆般直直扬起,活像一把杀人之刀,象征着对她的羞辱与凌迟,而后,还没等她痛骂出声来,这一声就化成了痛楚的呜咽。


    “呜!”


    扯裂了热裤,白夜飞一下挺送,肉茎对着琥珀的干涩花谷强势进入,原本干涩的肉壁是一道阻碍,但弱水真气流转,肉茎仿佛被一层水膜包裹,自带润滑,竟是尽根而没。『发布邮箱 Ltxs??A @ GmaiL.co??』


    看见少年丑恶的凶器,就这么突入体内,玛瑙的眼中闪烁怒火、悲愤,还有一些强烈的情感,但最终像是被大槌击中的脆玻璃,在她的尖啸声中轰然垮塌。


    “呜哇啊啊啊啊啊~~~~~”


    肉茎现在暖热的屄里,白夜飞静静地闭上眼睛,聆听着耳边的尖声,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就在不久之前,自己在黄金大剧院里,一手缔造了连场音乐飨宴,但那些乐器所奏出的丝竹之音,当中没有任何一种,能够媲美此刻的凄美女声,如此悦耳,荡涤着灵魂,他几乎就要扬起手臂,指挥这曲妙乐,让当中的悲与怒化成音符,直上云霄。


    ……不得不承认,带着报复、侵略感的占有,是比单纯的肉交,更要让人兴奋的,又或者……自己就真有着变态的内在吧!


    蹲跪在束缚大椅前,白夜飞将玛瑙那两条修长的粉腿大大分开,悠然地耸动腰部,肉茎不紧不慢,抽w`ww.w╜kzw.ME_插着少女美妙的花谷。


    白夜飞对现在的姿势十分满意。


    手脚的捆缚未解,玛瑙被调整成仰卧椅上,他则显得高高在上,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目光审视,轻易将美人半裸的身躯,嵌着泪水的悲怒脸色,尽收眼底。


    玛瑙的屁股,顶着白夜飞的小腹,两条玉腿呈w字型打开,紧紧地贴靠在他的胸腹,只要一低头,便能看见她乌黑耻毛所掩映着的那道玫瑰色裂缝,正被肮脏的肉茎肆无忌惮挤压、进出,一道鲜红的血痕,正从两人接合处缓缓流出。


    这幕光景着实让白夜飞诧异,侧头望向愣在一旁的珊瑚,指了指下方的鲜血,“喂,怎么你姊妹还有这东西的吗?有又不早说,要早知道,我就拿支扫把来捅破了!”


    似乎作梦都想不到会从白夜飞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珊瑚浑浑噩噩,直至目光扫到那抹鲜红,这才如梦初醒,紧张道:“我……我也不知,我还以为她早就……奇怪了,她怎么会……不,说不定她真的还是,毕竟她……”


    看珊瑚几番反转,却始终弄不清亲姊妹的状况,脸上神情几度变幻,唯一不见的就是愧色,白夜飞着实想要叹气,“没得说,你们两姊妹的感情真是好!”


    在男人身下惨遭挞伐的少女,一头原本齐肩的黑发,已散乱不堪,额头上汗湿的浏海杂乱无章.,柳眉始终紧锁着,泪涔涔的美目紧紧地闭起,洁白贝齿将朱红的嘴唇咬得发紫。


    “啊……”


    玛瑙眼中满是泪水,感受自己已逝去的贞洁,在挣动中痛哼了一声,跟着便紧咬起牙关,拒绝向男人低头,捍卫起自己的尊严。


    “觉得受不了的话,还是喊出来吧……”


    白夜飞微微一笑,故意往深处猛地一撞,在玛瑙粉躯颤抖之际,将目光移至了她的胸部。少女的乳房不算很大,但足够坚挺,圆滚的基座、尖翘的乳峰,就如同两座圆锥状的雪笋,圆润挺拔的玉峰,即使是因为平躺着,也保持着向上耸立的姿态,再加上那两粒嫣红的乳头,白夜飞着实赞叹不已。


    “人有志气,才连奶子也尖尖翘翘吗?”


    白夜飞双手往前一探,将那对丰润的尖乳从背心扯出,两团美肉被抓捏在手中,“但说得那么多,还不是被人把奶子抓在手里玩?哦,我忘了,你一向是喜欢嘴上功夫,也只会打嘴炮的,这是你强项,我不该有其他期望的。”


    玩着玛瑙的雪乳,撞击她浑圆的玉臀,白夜飞享受她无能反抗的怒火与呻吟,感觉心情渐渐变化。


    脑中念头通畅,白夜飞抽送的动作越来越快,最后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回荡在杂物间里,压下了玛瑙痛楚的闷哼与呻吟,隐约之间,心有魔意,却是自在畅快。


    不得不承认,除了正常的男女欢好,这样带有凌辱性质的交媾,确实也让自己极其愉悦,毕竟自己不是被虐狂,给人骂了、污蔑了、气了,也是想报复回去的。


    曾经自己把重活一次当成救赎,想走出不一样的路,想在可能所剩无多的生命里,活出不同的路,但这趟与虚会晤,承接因果,真正得到生命,能够留在这个世界后,想法也开始不同。


    哪怕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并不代表就要活得压抑委屈,说到底,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并不是每个生命都值得当成人来尊重,而循规蹈矩从来就不是自己的人生,无论重生几次,都不可能活成陆云樵那样的性子,既然如此,何不放开自己?


    这明明就是个男尊女卑,一夫多妻的世界,女人自己都不以为怪,自己不想着入境随俗,还执意把前半生的价值观带来,好像这样就很品格高尚,情深款款,细想之下,不过是标新立异的自以为是,愚不可及,是该……放开一下自己了。


    “你……你们……”


    事态急遽转变,珊瑚在旁看得两眼发直,这时才如梦初醒,不想被当成局外人,连忙两步抢了上来,绕到椅子后方,两手笼罩上玛瑙摇晃的圆乳。


    “你们别只顾着自己玩啊!”


    迎着白夜飞侵略性的目光,珊瑚夷然不惧,十指攀上亲姊妹的双乳尖,揉捏着嫣红的乳蕾,玛瑙娇躯一阵不甘地抽搐,无奈双手被绑在椅上,根本无法抽出来,“这个惊喜怎么样?我连她的处子之身都送了给你,够诚意吧?你怎么谢我?”


    白夜飞从没见过拿自己亲姊妹的处女给人当礼物,还能得意洋洋,丝毫没有悔疚意思的人,不过,珊瑚这人虽然功利了点,却不是无耻之人,女团这些年里数次陷于低潮时,她从未答应别人的挖角,也不曾出走,道义表现还是在水准以上的。


    一切或许只能解释为同胞姐妹间的旧怨嫌隙,白夜飞对此并不讨厌,也不想介入,只是看着眼前两张结构相同,却又全然不似的美丽面孔,一个媚眼勾人,一个泪眼朦胧,悲愤难填,截然两异的差距,笑语和啜泣同奏,着实是一场魔幻飨宴。


    “确实是惊喜,但被我干破处女的,好像是她啊!”白夜飞上下左右来回晃腰,肉茎在玛瑙体内如搅拌似的扭动,惹得她一身美肉阵阵颤抖,“怎么说我也该是谢她,为啥要谢你呢?”


    “没有我,你哪干得到她?新人入洞房,媒人扔过墙,副团长这样做太不仗义了吧?”


    珊瑚俯身抓揉琥珀的圆奶,乳肉在指缝间溢出变形,与此同时,随着身体前倾的角度,她自己两团雪白乳肉,也前后晃荡,呼之欲出,完全络在白夜飞的眼里,构成刺激的画面。


    “……再说了,谁让你不先干我呢?我一定能把你伺候得更好。”


    “哇!看你说的,今天如果不干你一次,给你个表现机会,你大概不会放我出门口了。”


    白夜飞笑道:“但你真确定这家伙是个处吗?你们是姊妹,你成天脱衣服,这家伙怎么会是处?刚刚的血,该不会是用颜料涂上去的吧?”


    “哪可能……”


    不服侮辱,珊瑚待要辩白,目光与少年一下交接,看出他眼底那抹好整以暇,仿佛猫戏老鼠的冰冷。


    鼠类的恐惧与惊惶,对猫来说,也是饱餐一顿的重要调味料,能让到嘴的肉味更美,更具饱足感。珊瑚晓得这个道理,过去也不是没遇过这类人,只是怎么都没想到,眼前的少年会是他们同类。


    “就、就是说啊!”


    明白了关窍,珊瑚自不会扫少年的兴,连忙道:“这家伙平常可不是什么安分的货,别看她爱装模作样,早都不知被多少东西玩烂了,怎么会是处女?一定是用血包假充的!别客气,你快操烂她!”


    白夜飞笑道:“哇,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但这家伙如果不安分,我操烂她,会不会得病的啊?”


    “……天……天开眼……”


    躺在椅子上,雪臀不住承受少年凶猛的撞击,玛瑙晃着双腿,死死咬着牙,听着姊妹与强暴者的污言秽语,心中无比屈辱。


    用尽力气抬起了头,玛瑙想要替自己的清白抗辩,却看见白夜飞猛地一把,抓住了珊瑚的头发,将她的头拉近,直接吻上了红唇,而珊瑚像得到了莫大礼遇,满心欢喜,大口吻了上去。


    一双背德男女,践踏美好与善良,在彼此的欲望下结合,忘情地拥吻着,漆黑到发亮的心灵,像是一


    雄一雌的恶魔,而玛瑙被压在底下,两眼无神地目睹这一切,晦暗的夜色像是永远不会迎来光明……


    夜半三更,浅浅月光从大开的窗扉照入翡翠闺房,一切隐约朦胧。


    洁芝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睡相极差,雪白双臂从薄被里伸出,大张着好像要霸住整张床,原本枕在脸下的枕头,不知什么时候跑去一边,她就直接侧脸压在床褥上,樱唇微张,口水顺着嘴角在素白的床单上润开。


    翡翠斜靠着床边的木椅上,嘴角微扬,看着洁芝的样子微笑。


    时辰已晚,女郎感到倦意袭来,摇头驱赶,琼鼻忽然皱起,察觉了什么,起身走到一旁,拨开一尊鎏金三狮戏珠小香炉的顶盖,里头点着的熏香果然已经烧完。


    也不点灯,翡翠就接着透入的月光,取来一小口熏香点燃,盖好顶盖,不再守着床边,去到房间另一边的琴案前坐下。


    青葱似的十指虚按琴弦,拨动不停,弹动无音之曲,练习指法,籍此来保持清醒,又不吵醒洁芝。


    静静弹着,翡翠双目微闭,脑中思考技艺,房门蓦地悄然打开,她停指睁眼,看到白夜飞一脸疲惫地回来。


    翡翠笑着起身,先送上一个拥抱,让他笑着亲在自己额头,才松开手,替男人将满是焦痕的外衣脱下,也不多问,从桌上取过茶壶,倒满一杯热茶水递上,微笑看自己的情郎饮茶解渴,像个贤淑的小妇人。


    在外折腾了一天,白夜飞早就口干舌燥,随手将温热的茶水一口饮尽,笑着朝翡翠点点头,才看向床上依旧睡得香甜的洁芝,笑道:“睡得真香。”


    翡翠坐倒白夜飞身旁,“等你等到睡着了,还喊说你一回来就喊醒她呢!怎么会弄到这么晚的?”


    “事情多,意外也多,没办法。”白夜飞耸肩,“挖矿遇到泼妇,回到家门口都被拳师截着讨打,这年头出门在外,到处都是阻碍,真是没法过了。”


    翡翠嘴角轻扬,不再说话,身子一倾,直接靠在他肩头上,白夜飞也笑了笑,伸手环住纤腰,两人静静享受这一刻。


    窗外云卷云舒,房内时明时暗,翡翠抱着白夜飞,下巴撑着他肩膀,额头顶着他的脸,深深吸着他的气息,在他耳边呢喃:“时间能够再长一点就好了,和你在一起,每天都过得不够啊。”


    “没问题了。”白夜飞将翡翠紧紧搂住,仰头看向窗外的夜空,目光悠远而坚定,“今天我把最关键的问题解决了。虽然接下来要短暂离开,可等我回来,就能一直陪着你们了。”


    翡翠眨了眨眼,不明白这个意思,闻着身边少年的气息,觉得他贴在身上的手掌有力而温暖,自己全然被幸福包裹,浸润在其中,忍不住沉溺其中,喃喃道:“男子汉,讲了就一定要做到啊。”


    “当然。”白夜飞笑着点头,回头与翡翠对视,后者便如醉了一样,面颊飞红。


    白夜飞笑着伸手轻抚,忽然想起了什么,取过桌上的纸笔,写下一串数字递去,“对了,这个给你,后头有机会,就去弄一块通识符来,上头是我的叩叩号,要是到时我还没回来,你用这个可以找到我。”


    “我听过这个。”翡翠担忧道:“但这不会给你增加什么危险或不便吗?”


    白夜飞笑着摇头,“啥问题也没有,横竖这是黑科技,连电话费也没有。”


    翡翠放下心来,嘤咛点头,满脸喜悦,正要把纸条收起来,白夜飞抢先站起,手上发力,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啊!”


    翡翠低呼一声,看着白夜飞不怀好意的眼神,却反而笑了起来,吐气如兰,轻轻问道:“你在想什么?”


    白夜飞笑道:“我发现了一个道理,女人在男人心里的分量,果然和有肉没肉不是正相关的。”


    翡翠看了自己胸口一眼,满面通红,低声道:“知道我不是丰满那一类的,但你如果喜欢,还有……”


    白夜飞直接打断道:“小孩子才做选择,像我们这样的老司机,当然是全部都要!”


    暗夜之中,这一句声音颇大,原本熟睡的洁芝翻了个身,犹在半梦半醒间,上身仰起,薄被滑落,香肩藕臂下,翠绿色的贴身肚兜被撑得鼓鼓,露出大片雪腻,波涛汹涌。<var>m?ltxsfb.com.com</var>


    洁芝睁开眼,里头有如蒙着一层雾气,朦朦胧胧,樱唇轻启,娇嗔道:“你们吵什么啊?”


    回答这声娇喊的,是一阵扑面疾风,洁芝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便即一黑,却是翡翠被抛了过来。


    洁芝本能伸手,一下接抱住翡翠。两名大小美人一起滚在床上,才刚刚停下,白夜飞也扑跳过来,将她们两个覆盖住,如同伞盖……


    第二一九章.何日君再来


    短暂的相处时光转瞬即逝,一眨眼,仁光帝交代的三日已经到了尾声。


    夜半三更,乌云蔽空,不见星月,乐坊中一片漆黑,不见灯火,未有人声。


    胡同外打更人的锣声与呐喊渐渐远去,白夜飞独自行走,贴着墙根,穿过幢幢树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乐坊后门。


    原本该值守此地的保安已经不在,早就等在这里的陆云樵守着半掩的门,朝这边招了招手。


    白夜飞靠了过去,笑着与友人会合,陆云樵无奈与之拍了下手,问道:“怎么走得这么急?不等天亮了再走,要半夜这么摸黑?”


    “半夜才好。”白夜飞摇头道:“天亮了走,容易被人猜到,变数太多。不说别的,我听洁芝讲,还有些老百姓打算组织乡亲,天亮列队在城门口给我送行,真是麻烦死了。”


    陆云樵看来一眼,正色道:“你该对他们多点尊重,别忘记就是这些人把你捧到今天的位置。”


    白夜飞两手一摊,“我很重视他们啊!要是真让他们来送我,聚起那么一大票给别人看,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收场?我可没法替他们请第二次命。”


    天龙八旗对民心所向的忌惮,陆云樵心里有数,点了点头,叹道:“确实如此,那你……不和她们再告个别吗?”


    “不了,好不容易才把她们弄睡过去的……”


    白夜飞眼神坚决,摇头道:“我这又不是临时出差,早就知道要走了,该交代的东西早都说完,也没什么好多讲的了。与其临走时候在那里哭哭抱抱,不如早去早回,在外头把事情干好,回头带个好礼物,衣锦荣归。”


    “对对!”陆云樵大力点头道:“我当初离家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出来,就一定要混出头才回去。”


    白夜飞扫了陆云樵一眼,哂道:“以礼物的分量为标准,搭档你应该很长时间都回不了家了。”


    陆云樵扬了扬眉,没有回答,只是直了直身体,对自己的理想充满信心和坚持。


    白夜飞转过头,往翡翠小屋的方向看去,颇有些不舍。


    ……呼,好像还是头一回,有这种感觉……


    跑路这种事情,自己前半生是经历得够多了,几乎每一件工作完成都要跑路,但大多时候,令自己惋惜留恋的并不是人,而是那些没能捞到最后一粒子的钱,心痛那些无谓浪费的开销,只有这一次,自己舍不得的……是离开。


    明明理智在告诉自己,当前离开是为了后头回来,是为了更好的将来,但心依旧想要留下。


    恍惚间,回想起刚来到这里时的心情。就在不远处的胡同门口,自己才刚落地,还没搞清情况,就险些被健马冲撞,多亏被洁芝救下。


    然后,自己被当成登徒子,被乐坊的保安们打破了头,也因此与洁芝相识,还成为了朋友。


    那天的一切,历历在目,白夜飞眼神迷离,又想起了另一幕


    仓库火场之中,自己奋勇救出了翡翠,虽然无耻无德,却成了两人结缘的开始,才有了后来的种种。


    那时的自己,本以为很快就能结束任务,往生极乐,对这里的一切,都有强烈疏离之感,却没想到只短短几个月,自己心态居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既然有了目标,就拼尽一切就将之实现,过去的我可以,更别说现在的我!


    白夜飞暗自捏紧拳头,前头无论什么艰难险阻,都不能阻挡自己再回来。心态把定,白夜飞收回目光,“走吧。”


    陆云樵点头,无声将门推开一条缝,两人就要离开,后头忽然有脚步声急促跑来。


    “她们果然舍不得你。”陆云樵停下手,笑了笑。


    白夜飞有些诧异,回头看到的,不是心心念念的两个美人,而是琥珀!


    提着一盏小灯笼,琥珀穿着淡黄色长裙,急急跑来,见到白夜飞回头,还招了招手,顾不上出声,加快脚步,到白陆两人面前,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太……太好了,赶上了。”


    琥珀一手扶胸,喘着气说话,青葱般五指隐隐陷入撑得鼓鼓囊囊的前襟,急促呼吸,缓了缓才抬起头,看向白夜飞。


    似乎因为来的匆忙,琥珀脸上未施脂粉,也未戴珠宝,却异常清丽好看。


    白皙的皮肤无需装饰,近乎看不见毛孔,盛满秋水的妩媚双眼,此刻尽是欣喜,一头大波浪般的青丝垂落,在夜风中摇曳,配上朴素的长裙,虽然依旧勾勒出丰腴的身形,却不露片缕,整个人不复之前的性感形象,有种尽洗铅华的纯朴味道。


    “你……怎么会来?”白夜飞颇感诧异。


    琥珀道:“我知自己没那个分量,但还是想来谢谢你。本来想等一早的,但刚刚听到你正要走,就急急赶过来,幸好没有错过。”


    白夜飞笑了笑,“我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谢啊。”


    琥珀正色道:“不,没有你,我现在可能已经走错路,后头更不晓得会走到哪里去了。”


    白夜飞摇手,“那也未必,搞不好……你本来要走的那条路,才是对的,我现在搞得自己糗掉,已经没能力带你去什么荣华富贵了。”


    “富贵险中求,道理是没错,却不是冒了险就一定有富贵的。执着于此,拼得太险,富贵还没到手,人就已经没了,那不过是一场空。”琥珀摇头道:“现在这样,其实已是最好的,你已经给了我们很大的庇佑乃至富贵了。”


    “唔。你能这样想就好了。”白夜飞点点头,“乐坊里所有人,你最有手腕和能力,就连团长都不如你,只要别操之过急,应该能红很久吧!光靠你,也足够支撑乐坊了。”


    “我……”琥珀一脸歉然,眼中隐隐蒙上一层雾气,将灯笼放下,双手合十,对着白夜飞,“我还没有正式和你道歉,现在……”


    “这种事不重要啦。”白夜飞摇摇手,直接从怀中取出几张早就准备好的纸,递了过去,“我本想把这个给翡翠的,但想了想,还是给你比较合适。你今晚若是不来,这几张东西我就扔水沟,可你来了,这就是缘分,拿去吧。”


    琥珀本想推托,听到缘分两字,转了想法,慎重接过,提起灯笼,借着昏黄的火光查看,发现几张纸全是曲谱。


    仓促之间,来不及细看,一眼扫过,纸上草草写着几个全然陌生的曲牌名:甜蜜蜜、小城故事、何日君再来…………


    “这些……这些都给我?”琥珀猜到白夜飞可能会给自己曲子,却没想到会给这么多,以白小先生如今的名气,只要一曲,就能生生造出一个当红艺人,一下给了这么多首,足够让自己名动天下,分量之重,简直无以为谢。


    大喜过望,琥珀攥住曲谱,双膝一弯,就要叩头拜谢,却被白夜飞抓住双臂,扶了起来。


    “我这人最讨厌来虚的了。”白夜飞松开手,迎着琥珀疑惑的目光,耸肩道:“我又没死,拜什么拜?”


    “那……大恩不言谢。”琥珀腻声应和,美目中波光流转,先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白夜飞,嘴角扬起,脸上满是笑意,上前一步,低声道:“要不然,你晚一天走……”


    话才出口,琥珀骤然想起白夜飞是奉旨流放,不可能再多逗留,立刻改口道:“还是我送你上路,陪你个两天……”


    说话的时候,琥珀挺胸翘臀,整个人平添几分性感,双眼媚意勾人,任谁看了都要脸红心动。


    白夜飞皱眉打断:“你这人怎么这样?什么东西都想用这种方法来谢,难道我看起来……像那么好色的人吗?”


    琥珀哑口无言,眼中充满疑惑,偷偷打量白夜飞,一脸的尴尬无语。


    ……全乐坊谁不知道你好色?贪欢荒唐到王爷的召请都推了,连珊瑚那丫头都和你有一手,怎么会看不上我?


    琥珀不知怎么回答,白夜飞笑着俯身,靠近贴耳道:“不过,你还真没看错我,我就喜欢这种谢法。”


    “那你……”琥珀抬头,满脸期待,白夜


    飞却无奈摇了摇头,“但今天赶着上路,后头还有麻烦,你跟不上的,就没法了。这个谢礼请帮我留着,下次回来,等我亲自收。最新地址Www.^ltxsba.me(”


    白夜飞侧身挡住动作,悄然在琥珀的翘臀上捏一把,后者吃痛,险些惊呼出声,连忙捂嘴,眼中却乐出了花,低声道:“说好了,我等你!”


    “各自珍重啦!”


    白夜飞松开手,摇手告别,转身与久等的搭档一起出门。


    陆云樵叹道:“说真的,你这人什么都好……不,其实真没那么好,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为什么那么好色?”


    白夜飞哈哈笑道:“那是你自己没有妞,要是你有女人投怀送抱,最好你会说不要。”


    陆云樵沉默片刻,悻然道:“我更讨厌你好色得这么理所当然。”


    两人出门走了几步,白夜飞回头看了最后一眼,恰好天上云层散开,星月照耀,视野陡然开阔。


    除了紧守在后门口,正看着自己离开的琥珀之外,在围栏后头,正点头送别。


    第二二十章.替天行道.兴华好汉


    斜月渐落,黎明前的黑暗,笼罩大地。


    一辆马车驶出郢都,在官道上渐行渐远,后方耸立的城墙渐渐模糊,融入夜色之中。


    车轮滚滚声中,陆云樵感叹道:“你真奢侈,连旅行都不带走路的。”


    “我可不是有钱没处花的骚包。”白夜飞摆手,“这是小心为上,我现在这么惹眼,不知多少人想看我死于非命,要是真蠢到在万民送行下出城,搞不好还没出城门就给人杀掉。都趁夜出走了,坐马车才不怕被人提前等在城门口。”


    陆云樵笑道:“讲得好像你真遇过这种事一样,明明就没什么江湖经验。”


    “你还真别说。”白夜飞耸耸肩,“我以前真遇过这种事,就在……”


    本想讲自己前半生的经验,那些工作出纰漏,不得不狼狈出逃,险些被人堵住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所以才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习惯,白夜飞话到嘴边,却感相关的记忆变得模糊,自己竟已记不起详细经过,一下呆住。


    ……这么重要而深刻的记忆,我怎么会记不清的?


    白夜飞暗自惊愕,这是完全没道理的事情,明明那几次经历对自己有深远影响,一世也不会忘记,而且又不是十岁以前的事,怎么会记不清楚?困惑闪过,当即想到背后的因由。


    ……难道,是因果顶替的效果?顶替的作用正在加深,不光越来越多人会将我认作是邪影,甚至还开始消除我过去的记忆?


    自己肯定发生过的事,一下回想,竟只剩下朦胧印象,说不出口,这简直太糟糕了。


    ……要是属于白夜飞的记忆都消失,那我究竟算是活着还是死了?没了过去记忆的那个人,他究竟是白夜飞,还是邪影?


    “搭档?”陆云樵见白夜飞话说到一半停下,面色骤然凝重,也担心起来,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异常,“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啥。”白夜飞回神过来,强行将心中波澜压下。既然做出了决定,后悔也没用,横竖事到如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不用浪费时间再思前顾后了。


    ……我可从来不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


    白夜飞打起精神,问陆云樵道:“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闭关修炼?”


    “约在郢都见面的朋友失约,我很牵挂,想要先去找人。送你一程,帮你上手易筋经,我就先回来,等完事之后再去找你。”


    陆云樵摆手,扬了扬通识符,“反正有这个,找你方便,不用担心失联。”


    对于这个名为通识符的手机,白夜飞有着无数的困惑,手机在自己的认知中,由两个最重要的部分构成,一是电力,一是电信网路,是在这两个关键的运作下,才在现代社会中近乎无所不能。


    可是,本地的通识符,找不到电池的部分,不知能量何来,更不晓得电信网路是怎么搞的,却能实现各地连网,网速还快过5g,真不知是什么道理?


    如果自己有理科基础,一定超想研究,无奈自己完全没有相关知识,也无心细想,只能先用着算了。


    “也行。”白夜飞点头,想了想又问道:“但你知道朋友在哪里吗?这要找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陆云樵解释道:“但我之前已经用约定的渠道写信过去,应该很快会有回音,至少会有些线索。”


    “写信?”白夜飞讶道:“你这是什么朋友?你没更有效率的连络方法吗?连住哪里都不知,你寄信去哪?等等,你交的……该不会是笔友吧?”


    思绪飞驰,白夜飞立刻把握住重点,“对方是男是女?一定是女孩子对吧?好家伙,你交了一个女笔友,约在郢都见面,你这是网恋奔现啊!”


    “……我好像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你就都说完了。”


    陆云樵有少许脸红,坦荡道:“我这次离家出来,一是想在外头学艺,闯出些名堂;二是想治疗我的兽化怪病,但这些……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


    白夜飞搓手道:“我就知道,你瞒了我不少事啊!说吧,还有什么?”


    “其实……最重要的,就是主宰我自己的婚姻!”


    陆云樵正色道:“我家里早给我订了亲,但我从来也没看过对方,也不想这么被主宰婚姻,这趟我出来,就要处理好自己的婚事,先去找那个订婚对象退婚,然后,再找到自己真正的心上人,向她求婚,最后带着她一起衣锦还乡,建立一个温馨幸福的小家庭。”


    “哇!从没听你说过这些,你的人设一下子就不同了啊!”白夜飞瞠目道:“之前还以为你专心武道,没心思泡妞,结果根本打一开始,整颗心就扑在妞上,其他的完全是陪衬啊!”


    陆云樵面色微红,道:“也不是这么说啦……其实,她是我长期交往的笔友,贤良淑德,一手女红做的很好,还擅长书画……我心仪她很久了,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和她见面,把我的感觉告诉她……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到现在都还没遇上……”


    白夜飞有心探知那位女性的资料,更好奇是否美女,但陆云樵明显存有忌惮,讳莫如深,不愿多提,白夜飞探问无果,只能放弃,更晓得这事没得阻拦,也不便插手,笑道:“这样吗?那祝你早日功成,见到你的美娇娘,到时候咱俩兄弟再闯江湖。”


    陆云樵道:“好,后头我们分道扬镖,有什么进展,我会再找你。”


    马车继续前行,不久下了官道,进入一片树林。


    这是预定的安排,两人都不在意,一人把玩通识符,一人垂头闭目思索,蓦地,双方一起抬头,发现了不对。


    外头车轮滚滚的声音,树叶摇曳的声音,一瞬间突然都没了,安静得可怕。两人对视,神色都一样凝重,白夜飞低声道:“我有不好的预感。”


    陆云樵目光往外窥探,“你不是讲低调出门就没事吗?”


    白夜飞耸耸肩道;“再低调,也可能半途遇到山贼啊,这是运气问题。更糟的可能是如果一开始就被人盯上,坐马车出城也没有用啊。”


    两人说话间,马车外传来脚步声,跟着是一声男子冷笑,尖锐刺耳:“两位请下车吧,白小先生是体面人,如果让我们动手,场面就不好看了。”


    陆云樵与白夜飞对视一眼,推开一边车门,陆云樵抢先下车,白夜飞跟了下去,与他并肩而立,走到马车前,扫视四周。


    驾车的车夫,一早已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跑没人的,前方站了一群黑衣人,蒙头遮脸,不见真容。


    黑衣人们共有八名,前三后五,分作两排,前头一人站在正中,似是首领,双手负在身后,冷视过来,旁边两人手持出鞘长刀,充作护卫,后面五人两边举着火把照明。


    乍看之下,这伙人像是拦路的山贼,却有种沉稳干练的感觉,除了首领阴骘的眼神让人厌恶,剩下的人只是安静站着,既不看马车,也不看白陆两人,好像根本不在意打劫的收获,一心等待命令,浑然不似一般草莽。


    陆云樵上前一步,双掌摆开架势,想要保护朋友,白夜飞伸手拦住,微微摇头,朝对面拱手道:“各位好汉,我身上是没钱的,距离一贫如洗也只差两顿饭了,几位若是不介意,我做东,请几位吃上一顿,大家交个朋友如何?”


    “哈哈!”


    “嘿!”


    一众黑衣人顿时笑了起来,声中满是轻蔑,为首的蒙面汉子眼神阴骛,阴恻恻道:“我们不要金银,饭什么也免了。但那件江山钟的仿器,白小先生取得的手段卑鄙,我们兄弟看不过眼,还请你摘下交还。”


    “且慢……”


    白夜飞皱眉道:“那钟好像是我堂堂正正赢过来的,整个大剧院的观众都是人证,就连皇上也没意见,哪里卑鄙了?”


    “嘿!”黑衣人首领冷笑一声,背着的双手举回身前,寒声道:“你卑鄙无耻,设下圈套,在大众面前,诈得小侯爷的传家宝钟,那些大人物面皮薄,不好开口说什么,我们兄弟却看不过去,要替小侯爷出头,想不到你这时候还矢口否认,真是不要面皮!”


    “谁不要脸皮了?”白夜飞失声道:“一口一个我无耻卑鄙,问你证据又拿不出来,你们这群人莫不是合众国人士?”


    “合众国?什么地方?”黑衣人首领一愣,本来反问,回看自己弟兄,却见他们也纷纷摇头,相顾不解,谁也不知这是哪里的国度?


    白夜飞也不解释,耸肩道:“我知道问了也白问,但还是得走个流程,问上一句,你们都是什么人?”


    “问的好!”


    黑衣人互看一眼,齐声大笑道:“我们都是兴华会的好汉,你好事多为,罄竹难书,今日我们就要替天行道!”


    听到是这么一个答案,白夜飞与陆云樵都忍不住翻起白眼,这个回答不光是毫无可信度,甚至可以说没有一点诚意,充满智商被人看扁的浓浓鄙视……


    第二二一章.当官的不是好人


    郢都一场天翻地覆的骚乱,白小先生为民请命,泽被苍生,堪称中土人的英雄,照理说,兴华会只会抢着来接纳亲善,就算有什么疑虑,派人来刺杀或者试探,也不可能说是替纳兰如歌出头,一个逆党组织,这点脸面是还要的。|网|址|\找|回|-o1bz.c/om


    敌人抛出这个弱智的回答,与其说是想要隐瞒真相,当中更多的其实是应付敷衍,随你信不信的态度。


    “你果然不该问的。”陆云樵摇头,白夜飞耸肩道:“本来也不抱指望,随便问问而已,说不定答案有点惊喜呢?”


    黑衣人首领目光转厉,“敬白小先生你是个人物,给足你时间说后事了,看来你也没什么想说的,那可以上路了。”


    这名首领后退一步,后头的人跃出来,与前排持刀的不同,后边这几个,手上都拿上机弩,排成一排,瞄向两人。


    白陆两人面色一变,都不好看。寻常江湖斗殴,刀剑什么的很常见,但马匹和弓弩之类的却罕有出现,那是专属于军方的武器,能出动到这个层级,仅次于动用超凡物品了。


    普通的散修和绿林人士,不会碰这种违禁品,也没有渠道,反倒是低阶的超凡物品偶尔能入手,而那些大门派弟子,本身开门登元,更有超凡利器伴身,并不需要普通弓弩。


    白夜飞顿时心中有数,这批黑衣人很大可能就是朝廷官兵,所以才训练有素,还持有机弩。


    这意味着自己真被天龙人当成了眼中钉,虽然也不是太害怕,但仍希望这批人只是少数激进分子,不然乐坊的大家就会很麻烦。


    “杀!”


    持弩的黑衣人齐声呼喝,不给两人反应时间,纷纷扣下扳机,弩箭乱射飞来,转瞬穿越中间的距离。


    白夜飞从下车起就做好准备,手上普化宝戒上电光一闪,发动了电芒护身,周身电芒笼罩,数枚弩箭攒射而来,还未及身,就撞上电芒,一阵电光闪耀,弩箭焦黑,直接被弹开。


    “嘿!”陆云樵呼喝一声,扬掌拍出,体内热流涌动,汇聚掌心,红芒绽放,将射来的弩箭拍飞,掌力所及之处,弩箭立刻烧起来,落地时已经化作一团焦炭。


    黑衣人首领目光一肃,冷喝道:“好易筋经!”


    白夜飞侧目看去,颇为惊喜,这才两三天的功夫,陆云樵就把易筋经练上了第三重,与他本身的四元修为结合,拥有了强悍的火劲,攻击力就此大幅提升,不用变身,也是十成十的四元强悍战力。


    ……搭档,好样的!


    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有如此成绩,陆云樵确实没让自己失望!


    第一轮攒射完成同时,黑衣诸匪行动有素,立


    刻重新上弦,当射出的箭矢尽数落空,他们冷静面对电芒护身的白夜飞、掌生火劲的陆云樵,再次举弩相对。


    “功夫不错,但是还是得死,放!”


    黑衣人首领看着白陆两人,犹如看向死尸,狞笑一声,抬手喝令。


    诸匪就要扣下机括,忽然眼睛一花,面前不远的大地陡然生出三把长刃,好像从地下长出来一样,视土石为无物,高速切斩而来,正是白夜飞召唤土蜘蛛突袭反击。


    “什么玩意儿?”


    “先躲!”


    黑衣诸匪惊呼欲避,半空之中蓦地出现一只五色斑斓,闪耀着星辰光辉的彩蝶。


    星辰梦蝶!


    梦蝶身影朦胧,笼罩在星光之中,在这至暗之刻格外引人注目。


    一众黑衣人明明利刃威胁在侧,却一个个忍不住抬头看去,而光是看着,他们就神智昏乱,愣在原地。


    梦蝶双翅振动,点点星光洒落,黑衣诸匪眼神随即浑噩,但只是一息,黑衣人首领就生出抗拒,陡然回神,身子往旁一跃,扬手半空,厉喝道:“破!”


    半空星光炸散,彩蝶不见,剩余诸匪也各自回神,或出声怒喝,或猛力甩头,飞速摆脱离奇睡意的影响,前后过程不足两秒。


    可惜,仅仅是这短暂的一刹那,潜伏于地的土蜘蛛已然杀至,三柄蛛刃所过之处,无物可挡,血肉横飞,惨呼不绝。


    除开提前跃开的匪首,前后两排,共有五名黑衣人被利刃切割而过,横尸倒地,长刀与机弩落地,断手断脚与半截身躯犹在滚落,喷涌的鲜血汇成小洼。


    “怎么回事!”


    凭借实力躲过一劫的首领惊怒大骂,不敢相信自己的手下就这么折损大半,剩下两名幸存的黑衣人惊魂未定,僵在原地,至于一击建功的白夜飞不急着追击,而在暗自检讨。


    随着自己敌人的素质提升,星辰梦蝶果然相形见绌,不足以迷惑神智,甚至进行操控,但若配合其他召唤物,当作一个短暂影响,实战上还是能取得效果。


    这东西可以同时对复数敌人生效,配合土蜘蛛的效果绝佳,加在一起只要三十金叶,就能进行一次群攻,还算便宜。


    可惜,土蜘蛛每次出来,只能直线冲刺打一排,若想最大化杀伤,事先得算好角度,限制很多,实在算不上好用。


    ……不……


    想到这里,白夜飞摇了摇头。


    任何物品的使用,都得讲技巧,战斗时只想着拿召唤兽硬刚,到哪里都是取死之道。现在自己有了稳定的金叶来源,该多做尝试,尽量将手中的召唤兽组合使用,找到更多合适的联合招式,才能最大提升实力,为接下来可能的大麻烦做准备。


    黑衣人首领的目光,在白、陆两人之间梭巡,最后锁定在白夜飞身上,似乎认定了捣鬼的人,蓦地反手握住刀柄,还没出手,三道长刃又杀了回来,直奔他而来。


    “雕虫小技!”


    首领怒骂声中,一刀斩出,声音尖锐,体内金行之气流转,长刀之上隐隐闪动白芒,倍添锐劲,刀光过处,土蜘蛛刺出地面的三根蛛刃尽数断折,更有一道鲜血从地下喷出。


    这一刀,赫然是四元修为,主修的又是金行功法,配合兵器,威能倍增,足可裂土穿石。陆云樵心中暗惊,见首领斩杀土蜘蛛后,再次用目光锁定白夜飞,直接双掌一错,挡在同伴身前,足踏飞云步向前,要主动迎上。


    首领目中闪过厉光,看陆云樵好像挡车螳螂,却没有挥刀出斩,而是还刀入鞘。


    一瞬间,首领周身骨骼作响,闷如雷音,气势暴涨,隐约有一种拔刀如雷霆的恐怖气势,陆云樵不寒而栗,好像下一瞬自己就会被身首两断。


    修为并不逊于对方,陆云樵感到明确的威胁,更不愿毫无准备直面这一刀,足下顿止,双手摆开防御架势,隐隐闪耀火光,双眼紧紧盯着对面肩臂,要根据对方的发力,来抉择自己的回应。


    两边陷入短暂对峙,都在寻找对方的破招,猛招将发未发,蓦地,雷爆连声轰响。


    天上黑云汇聚,电光闪耀,照亮苍穹,一道暴雷从天而降,宛如银河落地,驱散黑暗。


    黑衣人首领惊觉不对时,已顾不上拔刀,就想躲避,但雷光席卷,一瞬倾泻轰下,打在因对峙而反应稍迟的他身上。


    “啊!”


    电光闪耀,雷声不绝,首领一声惨呼,被白夜飞偷袭的一记小落雷,轰得皮肉焦黑,直接栽倒在地,浑身冒着青烟。


    首领遮面的黑布化灰,露出一张焦黑的面容,依旧看不出样貌,只有怨愤憎怒,鼓起余力,恨声咒骂:“我与你们公平比斗,你居然偷袭,果然卑鄙……无耻!”


    “公平比斗!?哈!”白夜飞哈哈大笑,“你们一上来就是八九个,还对我们放弩箭,这样说是公平比试?还好意思说我卑鄙?你若不是合众国人,就一定是当官的!”


    “有理!”陆云樵点头,正要上前补上一击,再处理剩下的黑衣人,后方忽地风声急响。


    陆云樵神色一僵,足下发力,想要躲避,却为之晚矣,被一掌打在背后,整个人直接飞起,如断线风筝般坠向远方。


    ……什么情况?


    白夜飞错愕难当,不及反应,就觉一股大力迎面而来,却是那名突然出手的强敌,一掌大败陆云樵后,追击杀来。


    不假思索,白夜飞双臂抖如筛糠,初学乍练的金蛇缠丝手推出,弱水真气随之流转,双手之间隐约拉开了一张水膜,挡向袭来的重掌,化去小半力道。


    “呜!”


    不曾想,这一掌太快太猛,白夜飞虽然封住路线,化散部分力量,却依然承受不住,水膜在眨眼间碎裂,双手砰然后退,撞在胸前才止住,险些从手臂到肋骨一起折了。


    上身剧痛,眼前发黑,隐隐看到敌人一身黑衣黑头套,赫然是刚才土蜘蛛攻击下幸存的那名喽啰。


    ……这,可恶!


    白夜飞陡然反应过来,敌人狡诈,哪怕人多势众、提前埋伏,犹不放心,真正的头领兼最强者还默不吭声,藏身人群里,让自己手下发言,将自身隐藏起来摸底,最后伺机偷袭。


    ……这下糟糕……


    搭档被打飞,自己也上了敌人的当,把普化宝戒的大招用在了喽啰身上,已经没有四元手段抗敌了。


    第二二二章.你也不外如是


    “接得住我一掌,白小先生果然有本事,但……也仅只如此了。”黑衣人见自己的这一掌被挡住,冷冷一笑,“弱水易柔九转功,好大名头,在我眼中却不外如是!”


    白夜飞陡觉对面袭来的掌力,变得冰寒无比,瞬间面色发青,猛打哆嗦,流转的弱水真气也瞬间停滞,更无力抵抗寒冰之力的入侵。


    只是一瞬,白夜飞浑身颤抖,冷到提不起劲,犹在坚持的双臂无力垂下,被一下击飞,摔在地上,痛得乱七八糟。


    “呃……”


    白夜飞一声呻吟,渐渐无力止歇,比剧痛更糟糕的是发冷,寒气在体内肆虐,全身每一处都像是要冻结起来,除了不断打颤,根本无法做出其他动作,更别说抵抗。


    “桀桀!”黑衣人冷笑着靠近,这是白夜飞第二次听到他的声音,觉得充满了怪异感,


    明明是男子的声音,年纪还挺轻,却给人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好像是故意弄得轻声细气,还有点嗲的味道,让人听了心里直发寒。


    黑衣人一路冷笑,在一步又一步的脚步声里,来到白夜飞身边,垂头看来,冷冷道:“就凭这么点能耐,还想成为首席乐师?下辈子都没有你的份!本想给你一个速死,但你杀了我这么多手下,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白夜飞全身凝冻,寒气侵体之下,连带脑里也思绪混乱,听着这些话语,根本把握不到其中意思,只从肃杀语气中意识到不妥,想要挣扎,勉强凝神。


    ……不,不能放弃……一切还有机会的……


    搭档虽被这家伙打飞出去,至今没了声息,但以他的能耐,不可能这么简单被干掉,这家伙连自己都没一掌搞定,撑死五元,没有压倒性的优势。


    更何况,就算这家伙真的一掌干掉自家搭档,他也不会死,转眼就能兽化暴起,到时生撕这家伙都是轻的。


    ……只要撑到搭档反扑,我就有机会……


    心里这么想着,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眼前的黑衣人怪声怪调又说了一堆,抬手预备要攻击,白夜飞愈发昏乱,拼命转动思绪,思考其他的方法。


    ……还有什么……飞蛾产的金叶还有剩,能召唤什么东西……对了,飞蛾!


    白夜飞陡然惊醒,自己还有飞蛾,哪怕现在动弹不得,无法持刀,但只要激发神兵,驱动火劲,或许就能驱除寒气,进而反击。


    想归想,体内肆虐的寒气,似乎连思维都冻结,白夜飞只觉一切越来越慢,感觉快要睡着,明明记得只要默念暗语就能让飞蛾解封,这节骨眼上却怎都想不起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那个泼妇真是无聊,密语这种东西,为啥选那么多字,直接一句草泥马,或者更简单一个干字,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嘿嘿!”


    黑衣人看着白夜飞发青的面孔,尖声怪笑,“你这模样,倒也算细皮嫩肉,真想把你留着,带回去享用。能试试白小先生的滋味,也不枉我跑这一遭……但要是你被那位看上,后头踩到我头上,这岂不是糟糕?”


    白夜飞意识渐渐模糊,一切思绪停滞,满脑子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搭档……怎么……还不反扑?


    黑衣人手上浮起浅浅幽光,不住散发刺骨寒气,讥讽的目光扫视白夜飞反应,享受猎物濒死前的最后一刻。


    白夜飞心中焦急万分,却听到一声清脆娇喝,忽然响起。


    “去你妈啦!”


    一道黑影从旁飞踹而来,几乎是与声音同时到达,面前那个很威的黑衣人甚至不及有半点反应,直接被踢个正着,飞了起来,摔在几米之外。


    “谁!谁敢……啊!”


    黑衣人倒地之后,才喊出一声暴喝,双掌击地,就要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那道黑影瞬息飙了过去,又一脚踢在他头上,把他踢得一声惨呼,倒了回去。


    不敢再出声,黑衣人往旁一滚,尝试拉开距离,但黑影如影随形,紧跟着他拳打脚踢,似乎还用了兵器,每一下都是朝着头打下。


    劈头盖脸一顿暴揍,打得黑衣人鬼哭狼嗥,毫无还手之力,在地上不断翻滚,像是皮球,完全起不了身。


    白夜飞思绪缓缓转动,隐隐知道是有人来帮忙,却依旧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努力睁大眼睛,勉强捕捉画面,看着忽然出现的援兵,身形矮小,背影看上去,似乎是个……侏儒!


    ……我……认识这种人吗?


    白夜飞错愕难解,听见一把女声远远传来,“草泥马!你个混账磨磨唧唧,到底在废话些什么?老娘旁边等你老半天了,你直接上来就动手不行吗?偏偏要怪笑一堆,废话半天,就是不动手,浪费老娘的时间!我时间很宝贵的啊!”


    语气老成,音色却很娇嫩,让人一时间难以把握年龄,更好奇主人的身份,白夜飞愈发疑惑,而入体的寒气没了后续,渐渐无力,他稍微适应,勉强支起脖子,定睛看去,发现那边动手的不是侏儒,而是一个金发小女孩。


    小女孩没有戴头套与面罩,也没有穿夜行衣,只是穿了一件精致而淑女的蓬蓬裙,一头宛如金子铸成的长发披垂到腰;蕾丝镶边的裙下,露出裹着白丝的细嫩小脚,脚下踩着小皮鞋;乍然一看,像是一位郊游的富家千金,怎都不该在这时间出现在此地。


    细细再看,小女孩手上拿着一根新折的树枝,金发在夜风中飘摇,动作优雅而俐落,仿佛林中仙子般美丽,光是她的模样,就把全场的杀气中和,让人如沐春风,异常舒服。


    恍惚间,白夜飞以为看到了林中精灵,但入耳的这些话语,粗俗直接,宛如骂街的泼妇,让人感到极度的不协调,仿佛说话和动作的不是一个人。


    ……这究竟是……


    心中疑惑重重,体内的真气渐渐摆脱寒劲影响,重新运转,白夜飞神智渐醒,将面前的一切看得更清楚。


    倒地的黑衣人还想挣扎,却被小女孩用手中的木枝一次次挡住,而这是一桩奇事。


    白夜飞判断,这位真首领的修为大概是四、五元层次,那身冰劲着实厉害,一连摆平了搭档与自己,算得上好手,却被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小女孩,抽得在地上翻滚哀嚎,竟然半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她手里那玩意


    儿,怎么看都像是树枝啊?


    看来看去,金发小女孩手里的木条,并非利器或超凡物品,只是一截新折的普通树枝,不过两指粗细。按理说,这树枝稍微用力,打在东西上都会折断,而抽动时也没响亮破风声,上头的力道极为有限,白夜飞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力道那幺小,为什么能打得那家伙起不了身,好像还挺疼的样子?难道那家伙其实是受虐狂,有女孩用棍子抽,就忍不住想挨?


    ……还是,这女孩身份尊贵,或者直接就是他的顶头上司?


    相对于白夜飞的不断脑补,想像力飞驰,滚倒地上的黑衣人却是绝顶惊骇,他也算见多识广,侍奉过地元强者,晓得真正的高手是什么样,却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怪事。


    最初被一脚踢飞时,他发现来人的劲力没有预想得大,自己没有受什么伤,更没被什么劲力入体攻伐,便以为只是遭了偷袭,满心不忿,想要起身反击,却被这个女孩补上一脚,又踢了回去。


    这一脚也不重,兼之看清偷袭者的面目,自己恨怒如狂,恨不得把这个女孩生撕活吞,让她知道厉害。但想归想,接下来又劈头盖脸一顿树枝抽打,让自己根本没有反击的可能。


    每一下打来的抽击,都没什么力道,只是寻常女童的脆弱手劲,根本不值一哂,按说以自己的修为,便是站着不动,让她打上几百下,也是毫发无伤,甚至不该有什么痛感,只当是搔痒,偏偏抽得自己满地乱滚,痛到咬牙,就是起不了身。


    女孩每一下挥来,都恰好打在自己动作的间隙,每当想起身反击,树枝就打在劲道将发未发的那一处,将动作打断,而自己想鼓劲震断树枝,她就打中行气的关窍穴位,将真气抽散,还连累窍穴一阵生疼,体内真气愈发混乱。


    所有反扑的意图,都被先一步击破和拆解,女孩虽然手上无力,出手却是奇快,无论自己怎么动作或行功,她都能抢在前头,制敌机先,更兼顾狠辣,每打三下,当中必有一下打在自己皮肉薄弱,痛感最强的地方,尽管劲力不大,连着下来,已是痛彻心扉。


    “啊!啊啊啊!”


    纵然黑衣人自认颇能忍痛,最终也忍不住哀嚎,在连挨了几十记之后,别说没法反抗,也不能逃跑,甚至就连反抗的意志都在崩溃。


    恍惚之间,他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一名四元武者,而是砧板上的死肉,任由切割,整个身体的每一处都不由自己作主。


    ……究竟……什么鬼……哪里来的妖魔……不成……


    黑衣人浑身剧痛,钻心剜骨,意识渐渐涣散,哀嚎声也愈发轻微,终于彻底被抽昏,满身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第二二三章.可以砸死人的馅饼


    方才还威风凛凛的敌人,转眼之间就落得这般下场,白夜飞感觉自己好像看了一幕荒唐戏码,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体内弱水真气自行流转,将寒气渐渐驱出,白夜飞手脚慢慢有了知觉,想要站起身,却见小女孩瞪了昏死过去的黑衣人,嘴上还低声骂了几句,转头朝这边走来,扬声问道:“你好点了?”


    白夜飞点点头,暗自抱持戒心,不敢不防这个莫名杀出,又充满诡异之处的小女孩,先坐起身子,想问对方身份。


    话没出口,就见小女孩眉头皱起,可爱的小脸上流露出深深嫌恶,抬手指来:“你不就是那个谁谁谁?”


    ……我去,这……我又被认错了?


    白夜飞暗叫不妙,还来不及辩白,就听小女孩怒嗔一声:“难怪看了你就火大,吃老娘一脚!”


    明明两人之间还隔了数米距离,眨眼之间,小女孩已到面前,白夜飞只看见长裙翻飞,跟着就被踢中下巴,晕死过去,刚直起的身子重重倒下。


    “你没事吧?”


    白夜飞缓缓醒转,听到陆云樵在旁边问话,下巴还隐隐作痛,睁开了眼,一阵刺痛,等了等才看清楚东西。


    日头已经升起,照亮大地,自己正倒在林间小路上,抬手遮住阳光,眯着眼适应,白夜飞转头看向一旁,陆云樵盘坐着,正俯身看来,满脸关切,但他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好像自己还惨。


    “哇,搭挡,你什么状况……”白夜飞想问清情况,就看见陆云樵身后不远处,那金发小女孩正站在树下,他顿时闭嘴。


    树枝斜插在腰间,女孩手上停了一只小彩雀,啾鸣不断,她则低着头,对着哼起小调,仿佛在交流对唱。


    女孩可爱的侧颜充满喜意,在透过林荫落下的晨曦里,像极了精灵仙女,但隐隐作痛的下巴,提示白夜飞她的危险,连忙将陆云樵拉近,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陆云樵回头看了一眼,余悸未消,低声道:“我被那一下偷袭打飞,冻了半天起不来,好不容易化解寒气赶回来,就看见你被她一脚踢晕。我冲过来抢救,被她打了一顿,完全还不了手,就成这样了。”


    “这货究竟是什么来头?”白夜飞问道:“你还不了手,她就停手了?”


    “不知道。”陆云樵摇头,“她把我揍趴下之后,又看了你一下,才说自己认错了人了,不好意思,要赔偿我们,我也不知道这是啥意思……你说她把你认成谁了?”


    ……还能是谁,邪影呗!


    白夜飞顿时醒悟,更觉得头大如斗。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因果承接未全,才会一下认出,一下又说认错,也不知接下来要如何收场。


    这女孩不待见邪影,还实力莫测,要是等下她又认了,自己该怎么办?


    这种事白夜飞也没法处理,更不能和陆云樵说,只能暂时压下,岔开话题问道:“剩下那几个袭击我们的又去哪了?都被她打死了?”


    陆云樵摇头:“还活着的都夹着尾巴跑了,她当没看见,我也没追。”


    “靠!”白夜飞还想再问,女孩扬起手,放彩雀飞走,自己走了过来,开口道:“我是雅德维嘉,有什么话,冲着我说!”


    对方主动报了名,白夜飞第一时间看向陆云樵,指望绰号八卦王的他解答,陆云樵却慌张摇头,示意自己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你们两个功夫怎么会这么差的?”


    雅德维嘉一手撑脸,动作颇为可爱,偏配上一副厌弃的神色,抱怨道:“之前还听人说,你们俩资质不错,功夫也练得出色,结果根本不是那回事嘛!刚刚那几个宫里的碎料,弱得像渣,不,简直是粉末等级,这样你们也被弄到灰头土脸,让人看了很恼火啊!”


    被人当垃圾骂,白夜飞与陆云樵却没有任何抗拒,满心都被雅德维嘉话里的关键信息填满,俱是大惊失色,脱口而出。


    “宫里?”


    “宫里!”


    白夜飞想起刚才那黑衣人的怪腔怪调,姊手姊脚,这才醒悟过来,原来那是个阉人,登时恍然大悟。


    陆云樵拉了白夜飞一把,低声问道:“你怎么惹上宫里的人了?”


    白夜飞面色铁青,低声答道:“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次仗义而出,应该把所有天龙人都惹毛了,后头肯定麻烦一堆,可真没想到会是宫里直接来人,这……也太奇怪了。”


    话出口,白夜飞蓦地一震,想到了什么,失声道:“我懂了,是因为宫廷乐师!”


    “原来如此!”陆云樵随之醒悟,想起之前仁光帝撤销宫廷乐者首席,作为惩罚的事。


    这件事只是随口鬼扯,用来搪塞宝日飞鸿等人,从头到尾就是子虚乌有,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恐怕消息传回去,皇宫里的既得利益者已经坐不住,动起来想要拔除后患了。


    白夜飞想起刚刚那个死太监,就提过宫廷乐师之事,多半就是为此而来。现今朝堂上矛盾根深,帝后之争如火如荼,仁光帝的那句话,无意间已让自己被卷了进去,更是无奈。


    ……大人物随口扯一句,底层的人不只澄清要跑断腿,甚至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事已至此,只能记在心上,多加提防,白夜飞稳住心绪,看向雅德维嘉,这女孩不止耍树枝的功夫出神入化,还一眼看出劫匪的来历,话语间对皇室宫中不以为意,想来来头不小。


    白夜飞本想开口叫小妹妹,但因高看几分,重新斟酌称呼,又想起对方的口气不对,不像是真的小孩。


    这种超凡世界,外表年龄未必作数。长得年幼可爱,内里搞不好是天山童姥那样的变态,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得罪,必须得小心为上!


    “女侠。”白夜飞换上笑脸,朝雅德维嘉拱手,态度颇为客气,“多谢女侠搭救,还好你及时援手,不然我们就糟糕了。”


    当时的情况,其实还有陆云樵变身这张底牌,未必就真需要雅德维嘉来救两人性命,但白夜飞故意说得客气,想借此拉拉关系,只是话出口,却陡然意识到一点诡异之处。


    雅德维嘉登场的时候,还有她方才说的话,都提到是死太监对付自己时废话太多才出手,所以……她根本在旁边看完了全程,极大可能不是刚好撞上,而是也打一开始就跟在了后头……她究竟是何来意?


    “这份恩德,我……”


    白夜飞意识到不对,心里紧张,面上不显,又拱拱手,想要再说几句,增进感情,伺机探探口风。


    雅德维嘉直接皱眉打断,“不用谢,你们当时的情况未至绝望,就是我不出手,也未必会要命,但两群废物打来打去,除了废话就是拖戏,我跟了一路,在旁边还净看着,那可就要命了,所以才动手的。老娘我浪费不起时间看猴戏,于你们可谈不上什么恩德。”


    “唔……”白夜飞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旁敲侧击,对方就主动承认了跟踪,卡了一下,便想要问那为何要跟着自己。


    雅德维嘉似乎也看透了对面心思,挥手道:“那天我喝断片了,有人说你们俩是旷世奇才,未来不可限量,又说你们这回离开郢都,恐怕凶险颇多,为了避免天才提前夭折,托我保你们一个月平安,再教你们几手防身功夫。我当时脑子发昏,顺口就答应了。”


    “呃……”白夜飞一愣,听起来好像是有馅饼从天上掉下,自己却不知为何高兴不起来。


    ……这世上的馅饼很多,有些可以饱腹,有些如果忽然从天上掉下来……会砸死人!


    用无奈的目光扫了两人一眼,雅德维嘉垂头丧气,颇为伤感道:“酒真是万恶之首,早知道你们那么废,就不拿未来半年的喝酒权发誓……唉,这次真是亏死了。”


    金发少女抱怨的样子,娇憨可人,但说出的话却高度毒舌,白夜飞与陆云樵原本对自身修为还挺有信心,现在被人说得跟不可燃垃圾一样,心下不平。


    ……不过,这家伙教功夫,真的靠谱吗?


    虽然脑子里有天山童姥这个范本案例,更亲眼看见雅德维嘉把死太监打得还不了手,但她个头小小,童真俏美,完全小孩子的模样,白夜飞还是怀疑她的实力,忍不住多瞥了几眼。


    陆云樵亲身挨了一顿揍,对雅德维嘉的实力惊为天神,对她的话更无怀疑,立刻有了联想,一拍脑门道:“你是三哥找来的?”


    白夜飞也随即会意,自己和陆云樵无亲无故,毫无背景,除了仁光帝,谁有心思和能力请高手来保驾护航和教功夫?


    ……三哥这人平时看起来不靠谱,关键时候倒是不拉跨……难怪这丫头认得出袭击者是宫里的太监,居然是位特务高手!


    白夜飞越想越觉得逻辑通畅,雅德维嘉却是一愣,尴尬笑道:“对,就是那个阿三哥,我和他很熟的,他家的饭又香又有味道,我一不留神就多吃了好几碗,超危险的,他托我来教功夫,我当然不好拒绝,你们两个真是赚死了。”


    第二二四章.炊饭之约


    雅德维嘉的一段话,说得乱七八糟,白夜飞与陆云樵一脸懵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懂雅德维嘉究竟在说些什么,大家好像说的是一件事,又好像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白夜飞转念一想,会意过来,更觉得一切都没有问题。


    ……唔,这是不愿意直接承认身份?特务的职业素养,只用模棱两可的话语对暗号?


    陆云樵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大力点头道:“对哦,三哥确实会煮饭,我们两个只吃了他一次饭,毕生受惠。”


    ……啥,原来说的是这个?


    白夜飞一下又乱了,看看陆云樵,又看看微笑以对,瞧不出心思的雅德维嘉,最后耸耸肩,只觉得仁光帝果然不靠谱,跟他有关的人和事,全都是那么乱七八糟,交涉费力的。


    不过,既然是仁光帝安排的人,至少实力有保障,自己本来就想躲起来闭关修练,现在多个保镖兼指导,也不是坏事。


    心念一动,白夜飞笑着看向雅德维嘉,虚心问道:“那……不晓得小师父要传授些什么?”


    “小师父?”雅德维嘉眉头蹙起,目光陡然一寒,宛如利刃一般扫视过来,冷冷道:“师父就师父,凭什么还要加一个小字?”


    女孩挺起胸,呈现的俏美模样惹人怜爱,偏偏自有一股莫名威势生出,让人莫名心慌,“你看不起人吗?老娘还看不上你咧,就你们这两个歪瓜裂枣,哪有资格喊我师父?姑且叫一声教练也就算了。”


    雅德维嘉说着,还跺了跺脚,白夜飞自知失言,摆手想要道歉,陆云樵却先一步摇头,正色道:“师父这个称呼,对我意义很大,虽然很感谢三哥的好意,但我不会乱拜师父的。”


    话没说完,雅德维嘉的下巴就高高仰起,跩到不行,陆云樵顶着压力补了一句“教练也一样”,又看向白夜飞,“本来还想送你一程,但既然三哥对你已有了安排,你就放心照著作吧,我还有事要去找朋友,就先不陪了,按照之前说的,事了之后叩叩联络。”


    陆云樵说完就想走,白夜飞却愣在当场,没想到自己这搭档如此硬气,对师父教练什么的又如此在意。


    只是,这个雅德维嘉明显脑子有病,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是肉食猛兽的等级,这类高人通常受不得顶撞和拒绝,怕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呵!很多人想要拜我为师,我从没答应过。”


    看着陆云樵,雅德维嘉冷笑道:“但我要当人教练,也由不得人不答应,你想走,还要看看你没有这本事!”


    ……果然!


    白夜飞无奈扶额,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陆云樵回过身,似乎想要说什么,雅德维嘉直接拉起袖子,露出手臂,纤细白嫩,宛如羊脂膏玉,在晨曦中白得近乎放光,双手插腰,“看来刚刚还没有把你揍够啊!你放马过来,只要能把老娘打趴下,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鼻青脸肿,陆云樵呆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青黑的眼圈,摇头道:“你只是小孩子,还是弱质女流,我不能和你打架。刚才是我不好出力,才会被你打倒。如果我放开手,早把你揍翻了。”


    “呵!”雅德维嘉冷笑,跺了跺脚,小皮鞋狠狠踩在地上,“真是男人就别光说不练,我一手一脚让你,你不要说不敢上啊!”


    白夜飞在一旁看着,满脸愕然,头皮一阵发麻,不知道该感叹陆云樵死心眼又嘴巴直,还是该担心他的下场?


    自家搭档的变身底牌,不被人打到死用不出来,犯不着用来和人斗气,雅德维嘉这么一个小女孩,口气能大成这样,不是神经病就是有真材实料,考虑到她秘密特务的身份,十有八九是后者,和她正面冲突实为不智。


    白夜飞抢出来,拦在两人中间,陪笑道:“教练啊,我这个搭档以前得过病,脑子不太好,还请您不要见怪。”


    “哦?这样吗?”雅德维嘉点头,用同情的目标瞥了眼陆云樵,“那有空还是多看看医生。”


    “是是。”白夜飞连连点头,趁机话锋一转,“但他的想法也有些道理,我们都是凡夫俗子,肉眼不识高人,教练你之前的表现太离奇了,我们看不懂。能不能露个两手,表现下常规套路,让我们开开眼界,保证后头你说东,我们不敢说西。”


    “唔……”


    雅德维嘉皱眉不语,早就憋了一肚子话的陆云樵,趁机把白夜飞拉到一旁,低声道:“你怎么这么就屈服了?”


    “我是让你少挨顿打。”白夜飞耸肩道:“横竖打不过人家,与其让她打我们,还不如让她打打树或者石头。”


    “可是……”


    “别可是了。”白夜飞打断陆云樵,“我记得,你不是说之前为了练武拜过很多师父,学了一堆三流武艺?没看你对拜师有什么讲究啊?人家能打趴你,就是有本事,还只是当个教练,没让你拜师,你为啥那么抵制?”


    “这……”陆云樵一下面红耳赤,低声道:“你难道不觉得被一个小女孩教功夫,很羞耻吗?”


    “为什么?”白夜飞两手一摊,反问道:“为什么?只要愿意给我好处,就算小女孩我也可以喊干妈,这有什么羞耻的?”


    陆云樵无言以对,默默别过头,另一边,雅德维嘉看过来,摇头道:“你们很麻烦啊,这次真是上了当,亏惨了。”


    环顾左右,雅德维嘉眉头紧锁,“这里啥都没有,刚刚那几个家伙又跑光了,没人可砍,我又不想斩尸体,难道要刺你们两剑来展现水平?”


    “啊?”白夜飞本能出声,想起刚刚那个死太监被一根木条抽得哀嚎惨叫,鲜血淋漓,最后昏死过去的惨样,心惊肉跳。


    本想让搭档少挨一顿揍,结果反而把自己坑进去了……白夜飞心念急转,想把这事忽悠过去,却听雅德维嘉为难道:“刺你们两剑不是问题,但你们这么废,挨一下就死了,都死了还怎么看我的本事?这可难了啊。”


    ……其实你是打算趁机杀人灭口吧?


    白夜飞面如土色,生怕对方来一句“是你让我刺的,死了不能怪我”或者“死了活该我也少省事”之类的就出剑,心中惊疑不定。


    ……一剑就刺死我俩,这是真的假的?要是真的,我旁边这个可以复活,我怎么办啊?


    雅德维嘉扫了两人一眼,忽然一笑:“要是再讲的话,你们一定当我只会嘴炮……也罢,就这样吧!”


    别这样啊,我觉得我俩可以抢救下,不对,可以换个展示方式啊……白夜飞一颗心七上八下,张嘴要劝阻,却眼前一花,余音犹在,放话的人已消失不见。


    白夜飞摸了摸心口,确认自己没有被刺,又转头与陆云樵对视,两人相顾愕然,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正要问人去哪里了,陆云樵猛地抬头,眼神骇然,指了指半空,喃喃道:“在那里。”


    此时朝阳初升,天际霞光万丈,尽染云雾,一道倩影腾身半空,长发飘扬,连大日的光耀也掩过。


    雅德维嘉一头金发,色泽纯正,宛如灿金拉成,在背后的霞光映照下,金光闪闪,璀璨夺目,撸起的袖子与蓬松的裙摆迎风飘动,整个人翩然若仙,飘飘洒洒,宛如世界的中心。


    升起的朝阳,灿烂的霞光,层叠的云雾,都成了背景板,似在恭迎真仙降世,更让白陆两人都看得痴了,大张开嘴,刹那忘言。


    腾空的少女足下轻点,横飞而走,飘过树林,来到一面高达数十米,其上遍布藤蔓青苔的山壁。


    纤细娇小的身影,在高耸的山壁之前,格外渺小,宛如蝇虫,白夜飞隔空看去,不知她要做什么?


    远远一声娇喝,雅德维嘉随手拔出别在腰间的树枝,起剑一挥。


    小小的树枝,平实无奇,挥出时与山壁还隔着一段距离,根本是空挥,但剑气涌出,却有无坚不摧之锋锐,有席卷万物之浩瀚,所过之处,藤蔓断折,青苔扫净,好像无形大手,抹去一切碍事的玩意,瞬息之间,原本呈现苍绿的山壁归复灰石本色。


    金发小女孩起剑又是一挥,宛如洪流涌出的剑气凝成一道,锋锐更胜,在这股剑气之前,坚硬的岩壁如同白玉豆腐,一碰就碎,石砾簌簌而落。


    雅德维嘉眼神专注,手上先是横挥,一道长约一丈,宽约数寸,深近尺许的裂痕凭空出现石壁上,化作一横。


    紧接着,横竖横竖提斜钩,运剑如运笔,居然在山壁之上飞速写起字来,最后顿笔又一点,一个大若屋舍的武字呈现其上,让白夜飞与陆云樵隔得老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目眩神驰。


    “高手……真是高手……”陆云樵喃喃道:“这一手可战地元,不,妥妥的已是地元高手!还有这剑术,已经登堂入室,可一窥剑道根本。”


    ……是啊!


    白夜飞本也想惊叹,但数息之间,雅德维嘉又写完第二个字。


    第二二五章.武林至尊.宝刀屠龙


    看着山壁上武林两字,白夜飞有着不一样的体会。


    笔走游龙,字体苍劲,好像有无穷力量蕴藏其间,随时都会化成龙形,破壁飞走,只这两个字,就能压过上辈子所知道的诸般书画名家,所谓画龙点睛,不外如是。


    除此之外,字体中似乎还别藏深意,每看一眼,白夜飞隐有所获,不由脱口喊了一声,“好字!”


    底下两个人的惊声赞叹,雅德维嘉如若未闻,专注挥动树枝,运剑如飞。


    剑气过处,石砾崩落,山壁上一个又一个字连着出现,陆云樵看得如痴如醉,白夜飞却忽然僵住,待第八字出现后,他面色大变,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看着“武林至尊,宝刀屠龙”这两句,脑中乱成一片。


    ……怎么……怎么会是这八个字?她……她也是老乡吗?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


    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不等雅德维嘉写完,陆云樵就将白夜飞心中的二十四个字念了一通,悠悠道:“洞泊湖畔的山壁,刻有这二十四个大字……”


    “什么?”白夜飞愕然回看。


    “山壁上这二十四字,历经千万年不坏,作者无名,疑似仙人之笔,其中蕴藏无上奥妙,传说若是天赋异禀,或者机缘到了,就能从中参悟大道。”


    陆云樵道:“我本以为不过是笑谈,但……你觉不觉得她每一下勾勒笔画的动作,都蕴藏着一招厉害武功,二十四字看下来,就像看了整套上乘武功?”


    “武……武啥?”白夜飞脑中嗡嗡作响,压根没听清搭档在说啥。


    雅德维嘉写完锋字的最后一笔,飘身半空,回身落向这边,踏地时收起树枝,双手插腰,露出一副神气得意的样子。


    看着这一幕,白夜飞整个人还呆若木鸡,喃喃道:“我只觉得……刚刚好像看了一部著名武侠改编剧……魔改的那种!”


    千年之前,就有这二十四个字了……白夜飞渐渐回神,回味陆云樵的话,几乎确认这世界的穿越者,很可能不止自己与三哥两个,至少还有当年在洞泊湖旁山壁留字的仙人……估计还是个和自己同时代的!


    心中疑惑越多,白夜飞摇摇头,压下心绪,决定先从眼前的问题开始解决,转头问陆云樵,“这一手,当你师父应该够了吧?你看得出她的来历吗?”


    陆云樵回过神,犹在回味刚刚的所见,困惑道:“不知道,江湖上七大名剑,里面并没有这岁数的女子。”


    “你别看她的皮相。”白夜飞道:“这可能不是她的真实岁数,说不定是练了什么功法,可以保持幼年的体态呢!”


    陆云樵仍是摇头,“也没听说有这种长相的。至于你说的功法,或许有,但我也没听过。要是说这是她特意伪装的形态,那根本就猜不到来历了。”


    “那功夫呢,剑法来历你也看不出?”白夜飞摸着下巴,颇为好奇,“高手总不会忽然冒出来吧?”


    “这个……”陆云樵也皱起眉头,颇为困惑,迟疑思忖片刻,道:“有可能是隐世高手,不为外人所知,就好像当初的邪影,也是突然横空出世,压根没人知道是打哪来的。”


    是你不知道而已,我是清楚了……白夜飞耸耸肩,没有接话,这边是找不到答案了,不如省省力气,等下看能不能套出话来。


    两人看着雅德维嘉缓步走来,一脸恭敬上前迎接,还没来得及招呼,轰然巨响自后方袭来,两人嘴唇颤动,刚吐出的字,直接淹没在天崩地裂的爆响中。


    方才被刻字的高耸山壁,好像被看不见的巨人手持顶天巨锤砸下,崩碎成无数块,化作一阵岩石雨坍落。


    声势骇人,大地都在颤抖,树林中枝叶摇摆,鸟兽惊惶,片刻间爆响渐渐停歇,鸟鸣兽吼犹未休止,白夜飞与陆云樵大张的嘴巴完全合不拢,双目圆瞪,怔怔看着变成小丘的山壁遗骸。


    “……所以我最讨厌玩这套了。”雅德维嘉翻起白眼,颇为厌烦,“每次都收不住手,动不动就会打死人,惹来一堆麻烦。”


    “教练!”白夜飞如梦初醒,连忙喊了一声,恭敬问道:“我们后头要怎么训练?”


    雅德维嘉抓了抓头发,表情尴尬,“其实我以前也没训练过人啦,哈哈哈。有些东西我还得琢磨一下,别着急。”


    “啊?”


    “啊什么,反正你们两个这么废,随便教教都够你们受用。”雅德维嘉瞬间变脸,“倒是既然大家已经确定关系了,还不赶紧把身上所有钱都拿出来。”


    “钱?”


    “为啥?”


    白夜飞与陆云樵颇为吃惊,不解其意,雅德维嘉一跺脚,发怒道:“找人学东西,不用花钱的吗?普


    通人砸上千金请我都还没门。你们两个想让我免费开工?跟你们说,没门!”


    雅德维嘉一手插腰,白夜飞斜眼看去,觉得她如果黏上两撇小胡子,金发美少女直接就变成凶狠山贼,比昨晚那几个太监什么的像得多了。


    陆云樵没有二话,刚刚看了刻字斩山的表演,对这个教练满心佩服,能花钱受她教导可是走了大运,直接伸手入怀,要把攒下来的钱全掏出来。


    动作到一半,陆云樵想起一事,连忙问道:“教练,钱我愿意交,但我还有急事要办,能不能先交了钱,等处理完事情再来参加集训?”


    “哇,搭档你怎么想的?”白夜飞转头看向陆云樵,惊奇道:“高手教武功,这可是大机缘,平常求都求不来,现在机缘送上门你不要,还想着泡妞?”


    陆云樵正色道:“不是泡妞,我这是为人为友的基本。小花失联,迄今吉凶未卜,我有责任确认她的安全,怎么能不闻不问?因为你的事,我已拖延了几天,不能再不管了。现在没有她消息,可能真出了事,或许再晚就来不及了。”


    白夜飞想了想,“如果你笔友是个男的,你还这么说吗?”


    “当然!”陆云樵昂然道:“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君子岂能轻易变节。”


    白夜飞耸了耸肩,心下暗自佩服陆云樵的坚持,摊手道:“那我只能尊重搭档你了。”


    陆云樵朝雅德维嘉拱手,想要说两句场面话,讨个先行离开的许可,雅德维嘉却斜眼一瞥,目光冰冷,“小子,你很不给面子啊。”


    “我是……”陆云樵想要解释。


    雅德维嘉挥手道:“之前我没动手,你说信不过,怀疑我的本事,现在我砍了那么多东西,你还是要走,那我岂不是白干活?你拿我耍着玩?我不要面子的吗?老娘纵横江湖,还没有人敢当面耍我!小子你是第一个啊!”


    白夜飞见雅德维嘉面色越来越沉,目光越发锋锐,整个人身子小小,却透出危险的气息,登时暗叫不妙。


    这种臭脾气高人,只能顺着毛哄,但自家搭档有时候是真不懂看人脸色,只管蛮干己的啊……


    “我这辈子也没教过什么人,第一次出来当教练。”雅德维嘉瞪着陆云樵,“你就说要走,如果让你走了,我的面子怎么办?”


    “我是真的有事,不是故意落教练你面子。”陆云樵有些无奈,更隐隐感觉到对方的怒火,却还是坚持道:“但道义所在,不得不离开,还请教练你见谅。等我忙完,一定回来,哪怕多……”


    “离你个毛线!”


    雅德维嘉挥舞粉拳,怒声喝道:“逃学还逃出正当理由了?管你是什么借口,今天想要走,就两条路!一是你拳头大,把我干趴下了,二是叫来你的朋友,把我干趴下了,除此之外,别说没门,连窗都不给你走!”


    “既然如此……”陆云樵语气渐渐坚定,猛地抬头道:“义之所在,我要走的路,谁也挡不了。”


    雅德维嘉面上怒容敛去,嘴角扬起,变成了淡淡的微笑,摇头晃脑道:“果然是英雄好汉!”


    这个神情与动作,充满少女气息,金发飘扬,惹人恋爱,但看在白夜飞眼中,无疑是怒气更盛的征兆,如同酝酿的火山。


    ……搭档,你的道没问题,但你惹的人不对啊!这下帮不了你,你保重吧!


    心中默默哀叹,白夜飞直接伸手捂脸,不敢再看。


    一声声痛呼惨嚎随即响起,虽然主人在极力克制,却不断变响,又慢慢减弱,不过片刻,近乎无声。


    陆云樵面上才稍微消退的青肿,又膨胀一圈,脑袋如同猪头,双眼肿如杏,眼神浑噩,身子摇摇晃晃,向后一栽,跌落地面,砰的一声后,彻底没了动静。


    短短时间,陆云樵连续多次被揍倒,别说反击,就连雅德维嘉的动作都看不清,纯靠意志挣扎爬起,这回再也受不住,倒下之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金发少女冷哼一声,收回看向陆云樵的目光,斜看白夜飞,冷冷问道:“你呢?”


    白夜飞身子一挺,摸着胸膛道:“我一直都是三好学生,上学的时候,顶多花钱买试题,帮夫子拉皮条,替同学找干爹。逃课什么的,这种事我从来都鄙夷唾弃,是绝对不做的


    第二二六章.求之不得的机会


    雅德维嘉点点头,语带赞许:“你倒是个识时务的。”


    “何止。”白夜飞笑道:“我还有一个天大的长处,教练你肯定喜欢。”


    “哦?”雅德维嘉斜睨过来,“你有什么过人长处?趁着没人,拿出来溜溜啊。”


    白夜飞果断掏出身上的金币,拱手奉上,“我交补习费从来准时,不拖不欠,以前的老师都可喜欢我了!”


    “唔,果然是天大的优点。”雅德维嘉看了看金币,用力点头,“守本分的学生,当然会得到校方的肯定。”


    也不见雅德维嘉动作,白夜飞手上一空,金币尽数都取走,她又看向地上瘫着的陆云樵,道:“昏着也不能欠学费,你去把他那份搜出来。”


    “喳!”


    白夜飞毫不犹豫应声,果断把搭档卖了,将他刚刚没拿出来的钱全部搜出,再次双手奉上,态度极度恭敬。


    “哇!你还真是收学费的能手。既然这个是你搭档,他昏着走不了,你就扛着吧。”


    雅德维嘉看了一眼地上的陆云樵,转身要走,“老娘做事绝对公道,童叟无欺,收了学费就要开堂,时间宝贵,不能浪费,跟我来吧。”


    “是!”白夜飞连忙扛起陆云樵,紧紧跟了上去。


    雅德维嘉走出几步,忽然转头问道:“你交了补习费以后,该不会把老师都卖入妓户吧?”


    “当然!”白夜飞自豪答道:“还都是vip专户呢。”


    长长呼出一口气,陆云樵悠悠醒转,眼见日头已高,接近正午,阳光璀璨,他本能遮眼,数息之后才彻底清醒,发现自己仍在野外,躺在一颗树下。


    阳光从树叶之间的空隙透下,与斑驳的树影一下映在面上,白夜飞正坐在旁边,听见声音,垂头看来,“醒了啊,冷静点了没有?”


    “呃……”陆云樵一声低吟,昏迷前的画面犹历历在目,浑身上下也还在痛,摸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感慨道:“好厉害!”


    “哪里厉害?”白夜飞笑道:“光打趴你不能叫厉害吧,她连那山都劈了,打你这么久你还没散架,肯定还留手了。”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陆云樵摇头,“她刚刚打我根本没用真气,只是凭着肉身之力,就打得我没法还手。途中我一直想反扑或者逃走,但每次才刚动作,就被她先行看破……不管我想做什么,她一出手,我的动作就直接被打断,最后就一直在那里挨揍,像条虫一样。”


    之前白夜飞看黑衣人被抽打,还懵懵懂懂,现在听陆云樵一说,他立刻生出联想。


    ……这听起来好像是独孤九剑啊,只凭招式,就能凌人……那家伙居然是这种层次的剑客?


    白夜飞惊奇雅德维嘉的剑术造诣,陆云樵更是赞叹,“我听说,有些高手超越剑招,深研剑理,已经超越了剑术,进入了剑道层次,一剑在手,哪怕修为有差,也能破尽对手,这种存在,据说大地上都没有几个,就连天元神人也要为之侧目,不知她是不是……”


    “嘿。”白夜飞笑道:“你多给她打几次,不就知道了?”


    陆云樵环顾四周,没看到预料中的人影,连忙问道:“她人呢?”


    白夜飞耸肩,“搜光我们的钱之后就跑不见了,也不知是去干啥了,只喊说别乱跑,老实等她回来。”


    陆云樵奇怪道:“你会那么听话?”


    白夜飞两手一摊,“钱都在她那里,我若不听,岂不是血本无归?我本来就是要找地方闭关练功,有这种等级的教练帮练,为啥要跑?倒是你,现在怎么说,还抵死不从吗?”


    陆云樵不由苦笑,“其实我被打到一半就服了,只是她没给我机会开口,每次想要认输,就先被打趴下了。”


    “那货一定是故意的。”白夜飞点点头,“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人家是大高手,还非要去硬碰硬,你说你是不是傻?”


    陆云樵有些古怪地看来一眼,“你觉得……她会打死我吗?”


    白夜飞摇头,“那不至于,她既然是受讬来保护我们,就是不爽也不能杀人,但皮肉之苦也不好受吧?何必凭白挨顿打?”


    陆云樵摇头道:“能和地元级数的高人交手,还肯定不会被人家随手打死,这不知是多少人元武者梦寐以求,砸上千金都难以求到的好事!我什么代价都不付就得到了,你说是谁傻?”


    白夜飞一下愣然,看着露出一丝得意,笑得很开心的搭档,如梦初醒,失笑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个思路,那下次你被痛扁,我就没意见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树下,等待教练归来,升起的太阳一路到达最高点,又缓缓下落,一晃几个时辰过去,就连下午都快要结束,陆云樵忍不住开口。


    “喂……她真的有说会回来吗?”


    “当然,我骗你干什么?”两个人空等了这么久,又渴又饿,白夜飞斜靠在树干上,有气无力,“谁知道她怎么回事啊。”


    陆云樵皱眉道:“这么久不回来,是种考验吗?我在书里看过这种故事,考验耐性什么的……”


    “这种故事我也看过很多……”白夜飞蹙起眉头,“但她看起来不像是这么无聊的人。而且是她要收我们,不是我们拜师,考验啥不好考验耐性?”


    陆云樵一惊,“那……该不会是拿着钱跑了吧?我们被骗了?”


    白夜飞想了想道:“那货看起来是个逗逼,应该……不是这么聪明的人啊。她……啊!”


    话没说完变成了惨叫,一脚从斜后方踹来,白夜飞直接腾空而起,划过一道弧线,摔倒一边,滚了几圈才停下。


    突然现身,雅德维嘉指着滚地葫芦一样的白夜飞怒骂:“你才是逗逼!”


    陆云樵转头看去,庆幸被踢的不是自己,打量起离奇现身的小女孩。


    雅德维嘉娇俏的小脸微微泛红,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酒气,一看便知刚刚肯定喝了酒;披垂的金发有些凌乱,精致可爱的衣裙上沾染了尘土,颇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堂堂地元强者,跑去喝个酒,哪怕来回奔波,也不该是这样!


    方才少女腾空而起,挥剑留字,翩然若仙的姿态,陆云樵还记忆犹新,随即生出一个念头,更为愕然,脱口道:“你和人动手了?”


    雅德维嘉晃了晃手里的酒壶,不耐烦道:“有些家伙总追着老娘骚扰,刚刚酒才喝到一半,又被找上,乒乒乓乓打了一架,就回来得晚了。”


    “我靠!”白夜飞爬起身回来,失声道:“你让我们在这里晒太阳枯等,自己跑去喝酒,教练,你这是翘班啊!”


    雅德维嘉小脸更红,猛地跺脚,气势汹汹,“哪这么多废话?给你们带了东西回来,将就着吃吧。”


    小女孩抖开挎在腰间的包袱,将里头的竹筒与馒头分给两人,白夜飞接过馒头,咬了两口,确定里头没有馅,忍不住抱怨:“教练,你拿走我的金币,居然就给我吃馒头,好歹也该给个包子吧。”


    雅德维嘉瞪来一眼,又晃了晃酒壶,“馒头和砖头,就这两样,你不喜欢馒头可以换一个!”


    白夜飞当即闭嘴,打开竹筒喝了一口,又问道:“怎么是清水啊?连酒也没有。”


    “饮酒不利内功修练,你们跟着我学东西,一概不许碰酒。”


    雅德维嘉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才一说完,就肆无忌惮扭开酒壶,举起来仰头痛饮两大口。


    咕咚咕咚。


    雪白的脖颈上,喉咙蠕动,将酒液送入腹中,雅德维嘉放下酒杯,满脸舒畅,白夜飞忍不住叫道:“身而为人,教练你连最起码的身体力行都不干了!”


    “靠。你现在怎么比你搭档还能杠?你也欠挨打?”


    雅德维嘉没好气指了指旁边,白夜飞立即闭嘴,陆云樵不理这俩活宝,默默就着清水吞咽馒头,心中只想着一件事。


    刚刚雅德维嘉说是和人打了一架,代表……对方最起码和她打得有来有回,以她剑法之高,妥妥的地元强者,也不知那个一直跟着她的骚扰者,会是什么人?难道……也是一名地元强者?


    白夜飞快手快脚吃完,最后一口馒头等不及细嚼,直接吞下去,猛喝一大口水,放下竹筒,拍拍双手,满怀期待看向雅德维嘉,“教练,你要教我们什么?学剑的话,是不是要自己弄把剑来?我


    们这种用树枝应该不行吧?”


    雅德维嘉摇头,“不必,这些对你们都还太早,先从基础的来。”


    “啊?基础?”白夜飞讶然道:“不会还要从马步蹲起那么老套吧?教练你武功那么高,还以为你的教学会有点新意呢。”


    雅德维嘉扬了扬眉,“我还没了解你们到底会些啥,这要怎么教?你们那么废,我当然得好好想想,有什么得意功夫,先拿出来耍耍。”


    白夜飞立刻转头,看向陆云樵,后者刚吃完,闻言也不退缩,直接站了起来,“这种事,还是让我先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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