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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并蒂莲】10~12章(1V2 母女 小马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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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11-14


    第十章:马氏真面,当头棒喝


    西厢房那一夜,于我而言,像是一场疾风骤雨,强行在那片名为柳轻语的冰


    原上,犁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沟壑。\www.ltx_sdz.xyzhttp://www?ltxsdz.cōm?com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肌肤那微凉滑腻的触感,


    唇齿间仿佛还萦绕着她那混合着泪水的、清甜又苦涩的气息,耳畔也依旧回响着


    她那绝望而悲恸的、压抑到了极致的痛哭声。


    我知道,我用了最粗暴、最不堪的方式,践踏了她的骄傲,撕碎了她的防线。


    那种被强行侵犯、无力反抗的屈辱与恐惧,想必已如同梦魇,深深烙印在了她的


    心底。自那夜后,辰辉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柳轻语彻底将自己封闭


    了起来,莫说见面,便是连她院落里传来的脚步声,都带着一种刻意放轻的、死


    寂般的回避。偶尔在回廊远远瞥见她的身影,亦是素衣苍白,步履匆匆,如同惊


    鸿掠过寒潭,不留一丝涟漪,那清减单薄的模样,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不再


    与我同桌用膳,甚至刻意避开了所有我可能出现的时辰与地点。


    心中并非毫无波澜。每当想起她蜷缩在床角,那双盛满泪水、写满惊惧与恨


    意的眸子,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怜悯的情绪,会如同水底的暗礁,悄然浮现。但


    旋即,便被更强烈的、属于占有者的冷酷所覆盖。我并非前世那些话本里怜香惜


    玉的君子,我深知,对柳轻语这等心高气傲、且心中另有他人的女子,若不先用


    雷霆手段击碎她所有的幻想与倚仗,她永远也不会低下她那颗骄傲的头颅,正视


    我这个「小丈夫」的存在。疼痛与恐惧,有时比温柔,更能让人刻骨铭心。


    更何况,只要一想到她心中可能依旧为那个马文远保留着一方净土,那股无


    名火便会再次窜起,将那点微末的怜悯焚烧殆尽。我萧辰的人,身心都只能属于


    我!任何觊觎者,都将付出代价!


    而马文远,便是那根我必须亲手拔除的毒刺!


    至于苏姨……那夜书房缠绵,唇齿相依,以及她近乎默许的回应,如同最甜


    美的毒药,早已深入我的肺腑。我们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极其微妙而刺激的


    阶段。白日里,她依旧是那个温柔体贴、关怀备至的岳母,会在父亲面前为我布


    菜,会柔声细语地询问我的起居,举止得体,无可指摘。但只有我知晓,那层层


    华服与端庄姿态之下,隐藏着怎样一颗被禁忌情愫撩拨得躁动不安的心。


    我们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却在无数个不经意的瞬间,进行着无声


    的、炽热的交流。


    她会在我与父亲谈论生意时,静静地坐在一旁做针线,但当我提出某个精妙


    见解,引得父亲抚掌赞叹时,我总能捕捉到她投注在我身上的目光——那不再是


    单纯的长辈对晚辈的欣慰,而是混合着欣赏、悸动,甚至一丝隐秘骄傲的复杂情


    愫。当我「无意」间走到她身边,借着看针线花样,手指轻轻擦过她手背时,她


    会如同受惊般微微一颤,脸颊飞起淡淡的红晕,眼波慌乱地垂下,那长而卷翘的


    睫毛如同蝶翼轻颤,却并未立刻躲开,只是任由那微妙的触感在彼此间流转片刻,


    才若无其事地挪开。


    有时,在回廊相遇,四下无人,我会故意放慢脚步,与她并肩而行。我会仰


    起头,用看似天真无邪的语气,说着一些带着双重意味的话语:「苏姨,您今日


    这身衣裳真好看,衬得您肌肤愈发白了,像会发光似的。」或是,「苏姨,您身


    上好香,比园子里那些花儿还好闻,辰儿闻着,就觉得心安。」


    每每此时,苏艳姬总会先是一愣,随即脸颊绯红,眼神躲闪着,低声嗔怪一


    句:「辰儿莫要胡言。」但那嗔怪里,并无多少真正的怒气,反而带着一丝被心


    上人称赞后的、难以掩饰的羞喜。她甚至会下意识地微微挺直那丰腴的腰背,让


    胸前的饱满曲线更显惊心动魄,行走间,那浑圆臀瓣在裙裾包裹下摇曳生姿,仿


    佛在无声回应着我的赞美。


    这种在危险边缘试探、心照不宣的暧昧,如同暗夜里悄然滋生的藤蔓,缠绕


    着我的心,也一点点侵蚀着她心中的伦理壁垒。我享受着这种步步为营、看着她


    渐渐沉沦的过程,心中那份属于男人的征服欲与对这副成熟诱人身体的渴望,也


    如同地底奔涌的岩浆,蓄势待发。


    这些时日,我并未闲着。让父亲拨了两个机灵又嘴严的小厮给我使唤,明里


    是陪我解闷,暗里则吩咐他们留意着马文远的动向。银子如同流水般洒出去,总


    能听到些墙角的回声。马文远那点虚伪的皮囊,在银钱和利益的撬动下,并不难


    剥开。


    很快,两个小厮找到马文远身边一个惯会溜须拍马、却又贪财好利的「好友」,


    名叫赵四。


    这赵四乃是京城一破落户子弟,因其父曾做过小吏,识得几个字,便常混迹


    于士子圈中,专司替马文远这等「才子」跑腿办事,打探消息,偶尔也帮着散布


    些流言,是条嗅觉灵敏却又极易收买的「好狗」。我早已命人暗中查清了他的底


    细和嗜好——嗜赌,且十赌九输,欠了一屁股烂债。


    在一家隐蔽的茶楼雅间,我见到了这位赵四。他约莫二十多岁年纪,尖嘴猴


    腮,眼神闪烁,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靛蓝直裰,见到我这般年纪的「东家」,先


    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躬身行礼。


    我也不与他绕弯子,直接让小厮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放在桌上,开门见山道:


    「赵四,我知道你跟马文远走得很近。这里是一百两银子,买你几句话,以及


    ……帮个小忙。」


    那赵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眼睛瞬间就直了,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脸上


    笑得更欢:「萧少爷您太客气了!有何吩咐,尽管说!只要小的知道,定然知无


    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平淡,「我要你详细告诉我,


    马文远平日与你们相聚时,都是在何处?」


    「回少爷,通常是聚贤楼……」赵四急忙回答。


    从赵四口中我得知马文远常去城西的「聚贤楼」与一帮所谓「才子」聚会,


    那里并非醉仙楼那般顶级的销金窟,却因价格实惠、氛围「风雅」,成了许多家


    境寻常却又自视甚高的读书人聚集之地。马文远家境本就寻常,往日靠着柳尚书


    府的接济和柳轻语的倾慕,尚能维持体面,如今失了倚仗,虽依旧端着才子的架


    子,内里却难免捉襟见肘,聚贤楼这等地方,正符合他如今的身份与心境。


    「马文远这厮平时会提及柳小姐吗?」我继续追问。


    赵四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目光触及那袋银子,那点犹豫立刻烟消云


    散。他搓着手,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种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猥琐笑容:「萧少爷


    既然问起,那小的就实话实说了。马兄他……嘿嘿,他对柳小姐,自然是『情根


    深种』的,常与我们说,柳小姐如何冰清玉洁,如何才情出众,是他平生罕见的


    知己红颜。只是……只是可惜柳家遭难,他虽有心,却无力回天,只能……只能


    暂且隐忍,以待将来。」


    我心中冷笑,果然如此,依旧是那套虚伪的说辞。


    「那苏夫人呢?」我追问道,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赵四的笑容更加暧昧,甚至带着几分淫亵:「苏夫人嘛……嘿嘿,不瞒萧少


    爷,那可是我们私下里……啧啧,马兄虽未明说,但那意思,兄弟们谁都懂!那


    样的绝色尤物,又是这般年纪,风韵正浓,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马兄就曾酒后


    失言,说苏夫人那身段,那风情,简直是……简直是天生的狐媚子,若能一亲芳


    泽,便是短寿十年也心甘情愿!还说……还说柳小姐虽好,终究青涩,不及她母


    亲……嘿嘿,懂得如何伺候男人……」


    他话语粗俗不堪,将马文远内心深处对苏艳姬那肮脏的觊觎和贪婪,暴露无


    遗。我听着,胸中怒火翻腾,恨不得立刻将马文远那厮碎尸万段!他竟敢如此意


    淫亵渎我的苏姨!


    我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冷冷道:「就只有这些?马文远对柳家落难后的态度,


    又是如何说的?」


    赵四见我面色不虞,连忙收敛了笑容,小心翼翼地道:「这个……马兄他说


    ……他说柳家已是昨日黄花,沾上便是麻烦。他当初与柳小姐交往,也不过是


    ……不过是看她柳家势大,有利可图。如今既然倒了,自然要及时抽身,免得惹


    祸上身。他还说……还说萧少爷您……您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捡了他不要的破鞋,


    还附赠一个……一个绝色岳母,真是……真是羡煞旁人……」


    「够了!」我猛地将茶杯顿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吓得赵四一个哆嗦。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杀意,从怀中又取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这一百


    两银票,是定金。三日后午时,你想办法邀马文远去聚贤楼,进我给你们预定的


    雅间「听潮阁」,在他酒意上来时,务必引导他再次谈论这些『心里话』。事成


    之后,再付你二百两。」


    赵四看着银票,眼睛都红了,连连点头:「萧少爷放心!小的定然办得妥妥


    当当!定让马文远那厮把肚子里那点龌龊心思,全都吐出来!」


    打发走赵四,我独自在雅间里坐了许久,直到心中的波澜渐渐平复,一个计


    划,在我心中逐渐成型。我要让柳轻语亲耳听听,她心中那「清风朗月」的良人,


    在脱离了她的视野之后,究竟是副怎样丑陋的嘴脸!唯有让她信仰彻底崩塌,她


    才能真正跌入尘埃,才有可能……被我重新塑造。


    这日午后,秋阳暖融,透过窗棂洒下,在书房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


    正拿着一本杂记翻看,眼角余光却留意着院门口的动静。算算时辰,柳轻语每日


    这个时辰,都会去后园的小佛堂为她故去的父亲上香祈福,这是她如今唯一坚持


    的、雷打不动的习惯。


    果然,没过多久,那道素白纤细、如同幽魂般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月洞门外。


    她低着头,步履匆匆,仿佛多停留一刻都会沾染上什么不洁之物。


    片刻后,苏艳姬端着一碟新做的芙蓉糕,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她今日穿了


    一身水绿色的绣缠枝玉兰的襦裙,外罩一件月白薄纱褙子,乌发绾成慵懒的随云


    髻,只簪了一支碧玉簪子,清新雅致,如同雨后初荷。只是眉眼间,总萦绕着一


    丝挥之不去的轻愁,尤其是在看到我时,那眼神会瞬间变得复杂,有关切,有担


    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因那夜亲密而生的羞窘与慌乱。


    「辰儿,尝尝这新做的芙蓉糕,厨房说用的是今秋新采的桂花蜜,清甜不腻。」


    她将糕点放在我面前的小几上,声音温柔依旧,却少了几分往日的自然,多了几


    分小心翼翼。


    我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伸手拈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细细


    品尝。甜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带着浓郁的桂花香气。


    「很好吃,谢谢苏姨。」我咽下糕点,看着她,目光清澈,「苏姨,您今日


    气色似乎不太好,可是昨夜没睡安稳?」


    我这关切的话语,却像是一根无形的针,轻轻刺在了她心头的隐秘之处。苏


    艳姬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霞,眼神躲闪着,不敢与我对视,下意识地伸手理了


    理本就已经一丝不乱的鬓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没有,许


    是昨夜看了会儿账本,睡得晚了些。」


    她哪里是看账本,分明是那夜之后,心绪难平,辗转反侧。我心中了然,却


    不点破。我知道,那层窗户纸已然薄如蝉翼,只需一个合适的契机,便能彻底捅


    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柳轻语和马文远的事情,必须先解决。


    「苏姨也要多注意身子才是。」我语气真诚,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握住了她


    放在小几上的手。


    她的手指猛地一颤,如同受惊的蝶翼,下意识地想要抽回,却被我轻轻握住。


    她的掌心微凉,指尖却带着一丝潮意,显是内心极不平静。


    「辰儿……」她低声唤道,声音带着一丝哀求般的意味。


    我却恍若未闻,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手背,那细腻如玉的触感,让我


    心头微荡。我仰着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布满红霞的娇艳脸庞,语气带着一丝


    不容置疑的依赖:「苏姨,辰儿有件事,想求您帮忙。」


    「何事?」她似乎被我的郑重其事所吸引,暂时忘记了手上的尴尬,抬眸看


    向我,眼中带着疑惑。


    「是关于娘子的事。」我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忧虑与无奈,「自


    那日诗会后,娘子她……愈发疏远我了。我知道,我那日行事过于冲动,伤了她


    的心。可我……我实在是怕,怕她心中始终念着那马文远,日久天长,郁结于心,


    于她身子无益,也……也让我这做丈夫的,心中难安。」


    我提及马文远,苏艳姬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担忧。她


    轻轻抽回手,叹了口气:「那马文远……确实非良人。只是轻语她……性子执拗,


    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转过弯来。」


    「所以,辰儿想请苏姨帮个忙。」我看着她,眼神恳切,「我听闻马文远经


    常会在聚贤楼与友人聚会。并把娘子与他的事迹作为谈资炫耀,我想……想请苏


    姨出面,叫上娘子,我们三人去聚贤楼附近的绸缎庄看看料子,顺便也去聚贤楼。


    不与马文远照面,我们去马文远雅间隔壁的房间,让娘子……亲耳听听,那马文


    远在她背后,究竟是如何看待她,如何看待柳家的。」


    苏艳姬猛地抬起头,美眸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辰儿,你……你是想


    ……」


    「不错。」我点了点头,眼神冰冷而锐利,「唯有让她亲耳听到,亲眼看到


    那伪君子的真面目,她才会彻底死心!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她永远活在那虚假


    的幻梦里,不如用最残酷的现实,让她清醒过来!苏姨,您难道愿意看着轻语永


    远被那样一个小人蒙蔽,蹉跎岁月吗?」


    苏艳姬有些惊愕,她显然没想到我会有这个办法,这无异于将柳轻语心中最


    后一点美好的念想,亲手碾碎!但她也深知,我说的是事实。马文远绝非良配,


    让女儿继续沉溺于对他的幻想中,才是最大的残忍。


    苏艳姬眼睛一亮:「好,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就依你。只是……辰儿,你要


    答应苏姨,无论轻语听到什么,事后……你需得多些耐心,莫要再……再逼迫于


    她。」


    「苏姨放心。」我握住她的手,郑重承诺,「只要娘子能看清马文远的真面


    目,从此收心,我萧辰必定以真心相待,绝不再让她受半分委屈。」


    我的承诺,半真半假。真心相待或许有之,但「不再逼迫」?那要看她如何


    选择了。若她依旧冥顽不灵,我自有我的手段。


    苏艳姬看着我认真的眼神,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寻轻语,便说


    ……便说我想去西街的『云锦绣坊』看看新到的江南软烟罗,让她陪我同去。」


    「有劳苏姨了。」我松开她的手,看着她转身离去的窈窕背影,那水绿色的


    裙摆摇曳生姿。


    有了苏艳姬帮忙劝说下,柳轻语很快答应了,只是她自始至终,她都未曾看


    我一眼,不愿和我同乘一辆马车。


    我们只好分乘两辆马车,驶向聚贤楼。我自然是与苏艳姬同乘一车。地址''发布页)www.^ltxsdz.com车厢内,


    她似乎因说服了柳轻语同行而稍稍松了口气,倚在软垫上,眉眼间却依旧带着一


    丝挥之不去的轻愁,是为女儿,还是为那日渐失控的情感?窗外流转的光影掠过


    她美艳的侧脸,长睫低垂,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那份成熟风韵中夹杂的柔


    弱,愈发引得人心生怜爱,也更激起了我强烈的保护欲与占有欲。


    我挨着她坐下,并未像往常那般立刻靠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马车微微颠


    簸,她的身子随之轻轻晃动,衣料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苏姨,」我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您说……这世上,为何总有那般表


    里不一之人?」


    苏艳姬闻言,抬起眼帘,有些疑惑地看向我:「辰儿何出此言?」


    「只是忽然有些感慨。」我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上,


    「有些人,表面光风霁月,受人景仰,内里却可能藏污纳垢,不堪入目。而有些


    人,或许看似平凡,甚至……弱小,」我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向她,「却可能


    怀着一颗最真挚的心。」


    苏艳姬似乎听出了我话中之意,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我的目光,低声道:


    「人心隔肚皮,世事本就难料。辰儿……你还小,莫要想这些太过复杂之事。」


    「我不小了,苏姨。」我执拗地反驳,身体向她靠近了些,手臂似是无意地


    贴上了她柔软的手臂,那温热的体温和衣料下惊人的弹性让我心头一荡。我感受


    着她瞬间的僵硬,却没有移开,反而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坚定,「我知道


    谁对我好,谁值得我真心相待。我也知道,我想保护的人,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辱、


    亵渎!」


    我的话语带着强烈的暗示,手臂与她相贴处传来的热意,更是无声的宣告。


    苏艳姬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她想要挪开手臂,车厢空间有限,加之马车颠簸,


    她微微一动,反而更像是往我这边靠拢了一些。她那丰腴的胸侧,不可避免地轻


    轻擦过我的臂膀,那瞬间的柔软触感,让我们两人都如同触电般微微一颤。


    「辰儿……」她声音微颤,带着一丝哀求,脸颊已然绯红,那双桃花眼中泛


    着水光,羞窘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交织其中。她似乎想说什么,却被马车的又


    一次颠簸打断,身子一歪,竟直接靠入了我的怀中!


    软玉温香瞬间满怀!那成熟女性身体的柔软与丰腴,那扑面而来的、浓郁得


    化不开的馨香,让我大脑有瞬间的空白!虽然我身形尚小,她这般靠过来,更像


    是倚偎,但那紧密相贴的触感,那胸前的惊人绵软完全压在我单薄胸膛上的感觉,


    依旧让我血脉贲张!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双臂,环住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将她稳稳地固定在


    我怀中。http://www?ltxsdz.cōm?com她的腰肢,比想象中更要纤细,盈盈一握,而腰肢之下,那骤然丰腴起


    来的臀线,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其圆润饱满的弧度,紧密地贴在我的腿上。


    「啊!」苏艳姬低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想要撑起身子,脸颊红得如同滴血,


    眼中满是慌乱与羞窘,「对……对不住,辰儿,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苏姨。」我却搂着她的腰不肯松手,反而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感


    受着怀中娇躯的温软与颤抖,低头在她耳边,用带着笑意和一丝沙哑的声音低语,


    「马车颠簸,您靠着我,稳当些。」


    我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让她浑身酥麻,挣扎的力道顿时弱了下


    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我虽然单薄却坚定的怀抱,感受到我手臂环住她腰肢的力


    道,感受到我胸膛传来的、与她一般无二的急促心跳。一种混合着背德刺激与奇


    异安全感的复杂情绪,如同藤蔓般缠绕住她的心,让她失去了推开我的力气。


    她就这般半倚半靠在我怀中,娇躯微颤,呼吸急促,将滚烫的脸颊埋在我肩


    头,不敢抬头看我。那副任君采撷的柔弱模样,与平日里温柔端庄的岳母形象判


    若两人,更是激起了我心底最原始的征服欲。


    我搂着她,手掌在她纤细的腰背处轻轻拍抚,如同安抚,指尖却偶尔「不经


    意」地滑过她背脊柔美的曲线,感受着那衣料下滑腻的肌理。鼻尖萦绕的全是她


    发间、颈间馥郁的暖香,熏人欲醉。我们都没有再说话,车厢内只剩下彼此交织


    的、越来越清晰的呼吸声和车轮辘辘的声响。


    这段通往聚贤楼的路程,因着这意外的亲密,变得短暂而又漫长。直到马车


    缓缓停下,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苏艳姬才如同惊弓之鸟般,猛地从我怀中挣脱,


    手忙脚乱地整理着有些微乱的衣襟和发髻,脸上的红潮久久未退,眼神躲闪着,


    不敢与我对视。


    我看着她这副羞窘难当的媚态,心中满足,却也知此地不宜过度,便率先下


    了马车,又转身,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去扶她。


    苏艳姬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微凉的柔荑放入我的掌心。我扶着她下车,指尖


    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按,感受到她的轻颤,这才松开。


    后面马车里的柳轻语也下来了,她依旧是一身素净衣裙,脸色淡漠,看到我


    们,只是微微颔首,便移开了目光,仿佛我与苏姨之间那点未散的暧昧气氛,与


    她毫无干系。


    聚贤楼临水而建,风景极佳。我早已命人打点好一切,逛完绸缎庄后,我直


    接引着母女二人上了三楼,进入与「听潮阁」仅一墙之隔的「观澜轩」。这两间


    雅室设计巧妙,中间以一道活动的竹木屏风相隔,若是屏风收起,便可打通为一


    间大室;若是闭合,则互不相扰,但隔着屏风,隔壁的说话声却能清晰传入耳中。


    我特意选择了紧邻「听潮阁」的位置坐下,示意苏艳姬和柳轻语坐在我身侧。


    伙计送上香茗点心后,我便挥退了下人,只留我们三人在室内。


    柳轻语显然对此行目的充满疑惑,眉头微蹙,看向苏艳姬:「娘,我们为何


    来此?」


    苏艳姬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将目光投向我。


    我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目光扫过柳轻语那清冷的脸庞,淡淡道:「娘


    子稍安勿躁,好戏……很快就要开场了。」


    就在这时,隔壁「听潮阁」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和脚步声,紧接着,便是赵四


    那带着谄媚的、刻意放大的嗓音:「马兄!这边请!今日小弟做东,定要与马兄


    不醉不归!」


    是马文远他们来了!


    瞬间,苏艳姬和柳轻语的身体都明显僵硬了一下。柳轻语更是猛地抬起头,


    看向那面隔墙,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转为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期盼


    与慌乱的神色。她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听到马文远的声音。


    苏艳姬则是紧张地看了我一眼,下意识地向我身边靠了靠。我伸出手,在桌


    下轻轻握住了她微凉而有些颤抖的手,指尖在她光滑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以示


    安抚。她试图抽回,但我握得紧,那挣扎便显得软弱无力,最终,她放弃了,任


    由我握着,只是脸颊微微泛红,呼吸有些急促。


    隔壁,酒宴似乎已经开始了。推杯换盏,喧闹寒暄之声不绝于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赵四等人刻意的奉承和引导下,马文远的话匣子果


    然打开了,语气中也带


    上了几分酒意和志得意满的猖狂。


    「马兄,听闻前几日流芳苑诗会,那萧家的小儿,竟当众作诗,压了你一头?


    还……还强行带走了柳小姐?」一个声音故作好奇地问道(这自然是赵四安排的


    人)。


    提到此事,马文远的声音立刻带上了浓浓的怨毒和不屑:「哼!不过是黄口


    小儿,仗着家中几个臭钱,哗众取宠罢了!那首诗,指不定是从哪里剽窃来的!」


    接着马文远开始吹嘘道:「至于柳轻语嘛,只要我勾勾手指,她还不是任我拿捏?」


    「马兄真是艳福不浅啊!只是可惜了那柳家小姐啊!」那人叹道,「听闻那


    柳轻语如今嫁入萧家,虽是冲喜,但萧家富甲一方,她倒也衣食无忧。只是…


    …嫁了那么个病弱孩童,真是……暴殄天物,可惜了兄台与她往日的一段情意啊。」


    「……哈哈,兄台过奖了!只能说我太有魅力了!」马文远的声音带着酒后


    的亢奋和得意,「那柳轻语,当初在京城确有几分才名,模样没得说,对在下嘛


    ……也确实是一往情深,痴心一片。啧啧,你们是没见到,当初她为了见我一面,


    是如何费尽心思,那些诗词唱和,私相授受……哈哈,到底是官家小姐,看似清


    高,内里嘛……也不过如此!」


    他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隔着墙壁,狠狠刺入我的耳膜!虽然早有预料,


    但亲耳听到他如此轻佻而鄙薄地谈论柳轻语,谈论他们之间的「过往」,一股怒


    火还是瞬间在我胸中燃起!我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才勉强压制


    住冲进去将他碎尸万段的冲动。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目光投向柳轻语。此刻她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变得


    惨白如纸!


    雅间内,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谄媚和好奇:「文远兄真是好手段!那柳小


    姐如今虽家道中落,但那份才情容貌,依旧是顶尖的。如今她嫁入萧家,虽说那


    萧家小子是个病秧子,但萧家富可敌国,文远兄难道就……没什么想法?」


    「想法?」马文远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一个嫁过人的残花败柳,


    还是个商贾之妇,我马文远何等身份?岂会真的将她放在心上?不过是念在往日


    她对我还算痴心,又颇有些资财……咳咳,偶尔应付一下罢了。」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下流而得意:「不过嘛……若是她识趣,肯乖乖听


    话,将来等那萧家小子一命呜呼,萧家偌大家产落入她手……到时候,我倒是不


    介意,将她收为外室,金屋藏娇,好好『怜惜』一番,也算全了这段『露水姻缘』?


    哈哈哈哈哈!」


    他身旁顿时响起一阵心照不宣的、猥琐的哄笑声。


    「文远兄高见!届时人财两得,岂不美哉!」


    「只是那萧家小子,虽是个病秧子,但听说近日身子见好,怕是没那么容易


    ……」


    「哼!」马文远冷哼一声,语气陡然变得阴狠,「一个黄口小儿,能成什么


    气候?若非靠着萧家那点铜臭,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我争?若非怕惹上一身


    骚,柳家出事时,我早就……罢了,不提也罢!总之,柳轻语这步棋,暂且留着,


    总有用得着的时候。至于她那个人嘛……嘿嘿,若是她耐不住寂寞,主动送上门


    来,我自然也不会拒之门外,毕竟……那身段模样,玩玩还是不错的……」


    「玩玩」二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带着极致的轻蔑与侮辱,清晰地回荡在


    空气中。


    柳轻语听到此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风中残烛,几乎要从椅子上滑


    落!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失声尖叫出来,但那双眼眸中,已然充满了


    极致的震惊、痛苦和难以置信!


    「其实柳轻语还不算什么,真正让我魂牵梦萦的——还是苏夫人!」马文远


    越说越起劲,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令人作呕的贪婪与淫邪,「说到苏艳姬,我


    想在座的都对她都有想法对吧!那苏艳姬,年纪虽稍长些,却正是蜜桃成熟、汁


    水最丰盈之时!那身段,那容貌,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妩媚风情……嘿嘿,


    岂是柳轻语那等青涩丫头可比?若是能将她按在胯下,听着她那等美人婉转承欢,


    看着她那媚眼如丝、欲拒还迎的娇态……便是立刻死了,也值了啊!」


    马文远这么一提,众人又将话题引到了苏艳姬身上,语气带着淫亵:「马兄


    说的没错,那柳小姐虽好,终究青涩。我们也觉得,那母亲苏夫人,才是真正的


    绝世尤物!那身段,那风情……啧啧,若是能……」


    马文远显然已经彻底被酒精和龌龊心思冲昏了头脑,还在滔滔不绝,言语愈


    发不堪入耳,「嘿嘿,不瞒诸位,苏艳姬这样的倾国祸水!柳轻语与她相比,不


    过是清粥小菜!苏艳姬那女人那身段,那眉眼,一颦一笑,简直勾魂摄魄!尤其


    是那胸脯,饱满高耸,那腰肢,纤细柔软,那臀儿,圆润挺翘……走起路来,颤


    巍巍,摇荡荡,要是扭起来简直能要了男人的命!天生就是让男人压在身下狠狠


    蹂躏的料!让人恨不得立刻将她按在身下狠狠蹂躏,听她在胯下婉转承欢,那滋


    味……怕是比神仙还快活!」我早就想……唉!只是没那机会!」


    「够了!」苏艳姬终于再也听不下去,猛地站起身,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眼中充满了被极度亵渎的羞愤与恶心,她平生何曾受过如此侮辱?!瞪着女儿气


    愤的道:「你看看,这就是令你心心念念的意中人?龌龊成这样。」


    「轰——!」


    这些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了柳轻语的头顶!


    她一直视若神明、念念不忘的「文远哥哥」,竟然……竟然在背后如此下流


    龌龊!


    苏艳姬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另一只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


    甲深深陷入掌心。眼中充满了心痛与愤怒。


    此时我也满腔怒火,很想冲过去暴揍那马文远一顿,但见柳轻语表情青一阵


    白一阵,她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坍塌,现在找马文远不是时候,我的目


    的已经达到,当务之急应该带着母女俩离开,以后再慢慢收拾他。


    我拉着苏艳姬的手安慰道:「苏姨,我们赶紧回去吧,省的在这听到这些污


    言秽语,马文远那厮我以后慢慢收拾他。」


    「好!」苏艳姬忍着怒意点头点头,拉着几乎虚脱的女儿走出门外。柳轻语


    目光空洞,如同木偶般任由我们带着她下楼。


    隔壁的污言秽语还在继续。


    回到萧府,柳轻语便回到西厢房闭门不出,我知道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巨大


    的冲击,需要独自舔舐这血淋淋的伤口。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害怕


    她想不开,我只好让丫鬟春桃盯着她。


    直到夜幕降临,府中才渐渐安静下来。


    我独自坐在书房里,并未点灯,任由黑暗将自己包裹。窗外月色清冷,如同


    我此刻的心境。计划成功了,柳轻语对马文远的幻想彻底击碎。然而,我心中却


    并无多少快意,反而有一种沉甸甸的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倩影走了进来,端着一盏烛台,走


    了进来。是苏艳姬。


    她已换下了白日那身外出的衣裳,穿着一件素雅的月白色寝衣,外头随意披


    了件薄衫,乌发松松挽着,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辰儿……」她轻声唤道,将烛台放在书案上,橘黄色的光芒驱散了一室的


    黑暗,也映照出她脸上那清晰的悲恸与挣扎。


    我抬起头,看着她灯下愈发显得柔弱凄美的脸庞,心中那点郁结似乎消散了


    些许。我向她伸出手。


    苏艳姬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走到我身边,将手放在了我的掌心。


    我轻轻一拉,她便顺势跌坐在我身旁的椅子上。我并未放开她的手,反而就


    着烛光,仔细端详着她,「苏姨,今日……让您受委屈了。」我低声说道,拇指


    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手背。


    苏艳姬摇了摇头:「我……我无妨。>郵件LīxsBǎ@gmail.com?.com发>只是轻语她……她今日所受的打击,实


    在太大了……我真怕她……想不开……」


    「她会挺过去的。」我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唯有经历


    过最深的绝望,才能看清前路。经过此事,她才能真正地……脱胎换骨。」


    苏艳姬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辰儿,你……你早就计划好了,


    是不是?从你让我和轻语同去聚贤楼开始……」


    「是。」我坦然承认,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必须要让她看清马文远的真


    面目。任何可能伤害到她、伤害到萧家、伤害到……您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我的话语带着强烈的保护欲和占有欲。苏艳姬在我的目光下,微微颤栗了一


    下,低下头,避开我的视线,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可是……可是用这种方式


    ……轻语她……」


    「苏姨不用担心。」我微微倾身,靠近她,烛光在我们之间跳跃,将我们的


    影子投在墙壁上,交织在一起。「若不用这般雷霆手段,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被


    那伪君子继续蒙骗,甚至将来某一天,被他利用、抛弃,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我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我。她的眼眶通红,那副无助的


    模样,看得我心头一紧,一股混杂着怜惜与欲望的热流涌上心头。


    「更何况,」我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危险的诱惑,「那马文远,竟敢


    在背后那般……亵渎于您。光是听到那些污言秽语,我就恨不得立刻杀了他!苏


    姨,您在我心中,是如同明月般皎洁高贵的存在,岂容那等小人肆意玷污!」


    我说着,想到马文远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胸中怒意再次升腾。


    苏艳姬在我的触碰和目光下,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她似乎


    想躲闪,但身体却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无法动弹。或许是因为今日巨大的情绪冲


    击,或许是因为对我这番霸道宣言的悸动,也或许……是因为那深藏在心底、已


    被我撩拨起来的、对于这种禁忌情感的无力抗拒。


    最终我没有对她做出出格的举动,毕竟她还在担心女儿。


    第十一章:悉心陪伴,裂痕渐愈


    聚贤楼那堵薄墙之后传来的污言秽语,如同淬了剧毒的冰棱,不仅彻底击碎


    了柳轻语心中那座名为「马文远」的神龛,更在她单薄的身心上,留下了难以愈


    合的创口。那日回府,她将自己反锁在西厢房内,不言不语,不饮不食,如同一


    个被抽走了所有魂魄的精致人偶,唯有眼角不断滑落的冰凉泪水,证明着那具躯


    壳里尚存一丝活气。


    苏艳姬忧心如焚,几次三番前去叩门劝说,回应她的,只有门内死寂般的沉


    默,或是极力压抑的、细碎如幼兽哀鸣般的啜泣。我知道,她需要时间。那信仰


    崩塌的废墟,需要她自己亲手清理,那血淋淋的伤口,也需要她独自舔舐。任何


    外界的劝慰,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然而,身体的承受终究有其极限。在连续两日水米未进、心神俱损的煎熬下,


    柳轻语那本就称不上强健的身子,终于彻底垮了下来。她发起了高烧,意识昏沉,


    蜷缩在锦被之中,脸颊是不正常的潮红,唇瓣干裂起皮,口中不时发出模糊不清


    的呓语,时而唤着「爹爹」,时而又像是被什


    么可怕的东西追赶,惊惧地呜咽。


    消息传来时,我正与苏艳姬在书房。她闻讯,手中捧着的茶盏险些跌落,脸


    色瞬间煞白,起身便要赶去西厢房。


    「苏姨,」我唤住她,放下手中的书卷,眉头微蹙,「我同您一起去。」


    苏艳姬脚步一顿,回眸看我,眼中充满了担忧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辰


    儿,轻语她如今这般光景,怕是……怕是不愿见你……」


    我知道她的顾虑。自诗会那日当众羞辱,再到前夜我强行闯入西厢房的轻薄,


    我在柳轻语心中,恐怕与恶魔无异。此刻前去,无异于雪上加霜。


    然而,我摇了摇头,目光平静却坚定:「正因为她如今这般,我才更要去。


    她是我的妻子,病中脆弱,我若避而不见,岂非更显凉薄?况且……」我顿了顿,


    语气放缓,带着一种与她商量的口吻,「有些心结,或许正需在此时,才能找到


    化解的契机。」


    苏艳姬看着我,眼神复杂。她深知我与柳轻语之间的僵局,也明白我那番话


    并非全无道理。最终,她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也罢……只是辰儿,你


    ……你万莫再刺激于她。」


    「我晓得分寸。」我应道,起身走到她身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为她理了


    理鬓边一丝微乱的发丝,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温热的耳廓。


    苏艳姬身体微微一颤,脸颊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眼波慌乱地垂下,却没有


    躲闪,只是低声道:「快走吧。地址LTX?SDZ.COm」


    我们一同来到西厢房。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和一丝属于病人的衰败气息。


    柳轻语闭目躺在床榻上,额上覆着湿巾,往日清丽绝伦的脸庞此刻消瘦憔悴,眉


    头紧锁,仿佛在梦中亦不得安宁。丫鬟春桃正红着眼圈,小心翼翼地用湿棉签润


    湿她干裂的嘴唇。


    见到我们进来,春桃连忙起身行礼。


    苏艳姬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柳轻语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她心疼地


    蹙紧了眉,轻声唤道:「轻语……轻语……」


    柳轻语毫无反应,只是呼吸愈发急促,呓语声也大了些,依稀能听出「…


    …为何……骗我……」之类的字眼,带着浓浓的哭腔与绝望。


    我站在床尾,静静地看着她。此刻的她,褪去了所有的清冷与骄傲,脆弱得


    如同琉璃盏,一碰即碎。心中那点因她执迷不悟而生的恼怒,在此情此景下,竟


    奇异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甚至……一丝极其微弱的


    怜惜。到底,她也只是个被虚假情爱蒙蔽、最终梦碎伤心的可怜人罢了。


    我走上前,对惶惶不安的春桃道:「药可煎好了?」


    「回……回少爷,正在小厨房煎着,应该快好了。」春桃怯生生地答道。


    「我去看看。」我丢下这句话,不顾苏艳姬投来的讶异目光,转身便出了房


    门,径直走向辰辉院的小厨房。


    小厨房里,药罐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苦涩的药味充斥其间。负责煎药的


    婆子见我进来,吓了一跳,慌忙行礼。


    「药我来吧,你去忙别的。」我挥退了婆子,走到那小泥炉前。


    看着那跳跃的火苗和不断翻滚的漆黑药汁,我有些恍惚。想我前世,虽非大


    富大贵,却也从未亲手做过这等琐事。如今穿越至此,成了富家少爷,反倒要亲


    自动手为名义上的妻子煎药,当真是世事难料。


    我学着记忆中苏姨的样子,拿起一旁的蒲扇,轻轻扇动着炉火,控制着火候。


    动作虽显笨拙,神情却极其专注。药汁翻滚间,氤氲的热气熏湿了我的额发,苦


    涩的气味钻入鼻腔,让我对这具身体曾经的病弱,有了更切肤的体会。


    或许,正是因为这切身的体会,让我此刻对柳轻语,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


    分……同病相怜?不,或许不止。她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是萧府名正言顺的少夫


    人。无论我们之间有多少龃龉,她若真的香消玉殒,于萧家,于苏姨,于我,都


    绝非好事。更何况,我要的,从来不是一具冰冷的、充满恨意的躯壳。


    我要的,是征服,是让她身心俱服。


    而眼下,正是趁虚而入……不,是雪中送炭的良机。


    药煎好后,我小心翼翼地将药汁滤入白瓷碗中,那浓黑的颜色和刺鼻的苦味,


    让我自己都忍不住皱了皱眉。我端着药碗,回到西厢房。


    苏艳姬依旧守在床边,正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柳轻语脖颈间的虚汗。见


    我端着药进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连忙起身来接:「辰儿,怎敢劳你亲自


    ……」


    「无妨。」我避开她的手,端着药碗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苏姨,您也


    累了一早上了,先去歇歇吧,这里交给我。」


    苏艳姬愣住了,看看我,又看看床上昏沉的柳轻语,脸上写满了不放心:


    「可是……轻语她如今这般,喂药怕是……」


    「我能照顾好她。」我打断她的话,抬起头,看着她担忧的美眸,语气沉稳,


    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她是我的娘子,照顾她,是天经地义。苏姨,您信


    我。」


    我的目光坚定,不容置疑。苏艳姬与我对视片刻,似乎从我眼中看到了不同


    于往常的认真与……一丝温柔?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柔声对昏睡


    中的柳轻语道:「轻语,辰儿在此照顾你,你好生服药……」说罢,又深深看了


    我一眼,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我和昏睡中的柳轻语,以及弥漫的药香和她身上那若有若


    无的、变得虚弱的冷香。


    我端着药碗,用银勺轻轻搅动,试图让它凉得快些。目光落在柳轻语那张因


    病而显得格外脆弱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如同被雨打湿的蝶翼,无力地垂着,在眼


    睑下投下淡淡的青影。挺翘的鼻梁下,唇色苍白干裂,失去了往日那诱人的光泽。


    「娘子,」我低声唤道,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该吃药了。」


    她自然毫无反应。


    我深吸一口气,用勺子舀起一小口药汁,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递到她的


    唇边。然而,她牙关紧闭,药汁根本无法喂入,顺着嘴角滑落,染脏了颈下的枕


    巾。


    我皱了皱眉,放下药勺,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颌,微微用力,迫使她张开了


    嘴。她的肌肤滚烫,触手却依旧细腻。我将药勺再次递到她唇边,缓缓将药汁倒


    入。


    「咳……咳咳……」或许是药汁的苦涩刺激了喉咙,她猛地咳嗽起来,刚刚


    喂进去的药汁大半又吐了出来,弄得下巴、脖颈一片狼藉。


    我看着她这副狼狈脆弱的模样,心中并无不耐,反而升起一股奇异的耐心。


    我取过一旁干净的软布,动作略显生疏,却极其轻柔地,为她擦拭掉嘴角和脖颈


    间的药渍。指尖偶尔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滚烫的肌肤,那细腻的触感,让我心中


    微微一动。


    看来这样喂不行。


    我沉吟片刻,目光落在那个药碗上。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虽然……有些逾矩,


    但事急从权。


    我端起药碗,自己含了一口那苦涩无比的药汁在口中,顿时,一股难以形容


    的苦味弥漫开来,让我险些立刻吐出来。但我强忍住了,俯下身,凑近柳轻语那


    苍白干裂的唇瓣。


    我们的距离极近,近到我能数清她颤抖的长睫,能感受到她呼出的、带着病


    热的气息拂在我脸上。她的唇瓣近在咫尺,虽然干裂,却依旧能看出原本优美的


    形状。


    没有犹豫,我低下头,将自己的唇,覆上了她的。


    四唇相接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触感传来。她的嘴唇滚烫而干燥,带着病


    中的脆弱。我无暇体会这其中的旖旎,用舌尖撬开她无意识紧闭的牙关,将口中


    那苦涩的药汁,一点点渡了过去。


    这一次,她没有立刻咳出。或许是这渡药的方式过于惊世骇俗,让她昏沉的


    大脑产生了些许反应;或许是药汁得以顺利流入喉咙。我能感觉到她的喉头微微


    滚动了一下,将大部分药汁咽了下去。


    成功了。


    我心中微微一松,立刻抬起头,又含了一口药汁,再次俯身,以唇相渡。


    如此反复数次,一碗浓黑的药汁,终于见了底。


    整个过程,我的动作谈不上温柔,甚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但在这强


    硬之下,却又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笨拙的细心。每一次俯身,我都小心控制


    着力度,避免压到她;每一次渡药,都尽量缓慢,防止她呛咳。


    喂完药,我的口中早已被那极致的苦涩麻木,额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


    取过清水,自己先漱了漱口,然后又用干净的棉签,蘸了清水,再次俯身,小心


    翼翼地滋润着她干裂的唇瓣。


    做完这一切,我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比作一首诗、谈一桩生意还要耗费


    心神。


    我就这样坐在床边的绣墩上,静静地看着她。药力似乎开始发挥作用,她的


    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悠长了一些,眉头也不再蹙得那么紧,仿佛陷入了更深沉的睡


    眠。


    窗外日影西斜,橘色的暖光透过窗棂,柔和地洒在床榻之上,为她苍白的脸


    颊镀上了一层浅金。我就这样守着,期间春桃轻手轻脚地进来换过两次额上的湿


    巾,见我在此,皆是大惊失色,被我以眼神制止,悄声退了出去。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淌。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柳轻语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


    的呻吟,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初时还带着高烧后的迷茫与空洞,如同蒙尘的琉璃。她怔怔地望


    着帐顶繁复的绣花,似乎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然而,当她眼珠微转,视线触及到


    安静坐在床边的我时,那迷茫瞬间被震惊与……一丝清晰的恐慌所取代!


    她猛地想要坐起身,却因浑身无力而重重地跌回枕上,发出了一声闷响,看


    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戒备与难以置信,沙哑着声音脱口而出:「你……你怎么会在


    这里?!」


    她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我并未因她的惊恐而动怒,脸上甚至没有太多表情,


    只是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语气平淡无波:「你病了,高烧不退。我刚喂你吃了


    药。」


    「你……喂我吃药?」柳轻语更加惊愕,下意识地舔了舔依旧干涩的嘴唇,


    似乎想从中分辨出什么。随即,她像是想起了昏沉中那模糊而令人羞耻的触感—


    —那紧贴着她唇瓣的、带着苦涩药汁的温热柔软……难道……难道那不是梦境?!


    她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不正常的红晕,不是害羞,而是极致的羞愤与气恼!


    她猛地抬起颤抖的手,指向门口,声音虽虚弱,却带着竭斯底里的意味:「出去!


    你给我出去!谁要你假好心!我不要你管!滚!」


    看着她因激动而再次急促起伏的胸口和那充满恨意的眼神,我知道,她心防


    依旧坚固。但我并不气馁。若她此刻便对我感恩戴德,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我没有离开,也没有出言反驳,只是站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一直温着


    的清水,然后端回床边,递到她面前,声音依旧平静:「骂了这么久,嗓子该干


    了,喝点水吧。」


    「你现在……满意了?」她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却比哭还


    要难看,「看到我这副样


    子……你是不是很得意?」


    「我为何要得意?」我反问道,语气依旧平淡,「看你为了一个不值一提的


    伪君子要死要活,浪费心神,糟践自己的身体?柳轻语,你觉得这很有趣吗?」


    柳轻语死死地瞪着我,胸膛剧烈起伏,对我递过去的水杯视而不见,仿佛那


    是什么穿肠毒药。邮箱 LīxSBǎ@GMAIL.cOM


    我也不强求,将水杯放在床头的矮几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然后,我


    重新坐回绣墩上,目光落在窗外那株叶子已落尽大半的老槐树上,语气带着一丝


    几不可闻的怅惘,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说给她听:


    「这病中的滋味,确实不好受。浑身无力,忽冷忽热,口苦舌燥,连呼吸都


    觉得是负担……我以前,也常常如此。」


    我的话,让柳轻语激烈的情绪微微一滞。她似乎没料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那双充满敌意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


    我并未看她,继续缓缓说道,声音低沉:「那时候,整日躺在床榻上,看着


    帐顶,听着更漏,只觉得天地虽大,却仿佛只剩自己一人,被无尽的药味和病痛


    包裹着,看不到尽头……那种滋味,当真磨人。」


    我诉说着这具身体原主曾经的感受,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真实的疲惫与无


    奈。这不是伪装,而是这具身体残存的记忆,与我此刻的心境奇异地重合。穿越


    而来,困于这病弱之躯,面对陌生的时代、复杂的人际关系,又何尝不是另一种


    形式的「病痛」与「孤独」?


    柳轻语怔怔地看着我的侧脸。此刻的我,褪去了平日里的咄咄逼人,也没有


    了那种令人心悸的侵略性,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清秀的眉眼在夕阳余晖中显得


    有些模糊,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甚至……一丝落寞。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萧辰。在她印象中,这个名义上的「小丈夫」,要么是病


    弱可怜、需要人呵护的孩童,要么是蛮横霸道、强势掠夺的纨绔。却从未想过,


    他也会有这般……仿佛承载着沉重心事的时刻。


    房间内陷入了沉默,只有我们两人细微的呼吸声。那浓烈的敌意,似乎在不


    知不觉中,被这静谧的氛围冲淡了些许。


    良久,柳轻语忽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了矮几上那杯


    清水。她的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干渴的本能,终究战胜了内心的抗拒。


    我察觉到了她这细微的动作,心中了然,却并未点破,也没有立刻将水递给


    她,只是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最终,柳轻语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极其缓慢地、带着迟疑地,伸出手,抓向


    了那个水杯。她的手指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握住水杯时,甚至有些拿不稳。


    我依旧没有动,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她。


    她将水杯凑到唇边,小口小口地啜饮着,那清水的甘洌,显然让她舒服了许


    多。喝完水,她将空杯放回矮几,动作依旧僵硬,却不再像方才那般充满尖锐的


    敌意。


    「谢谢。」一个极其细微、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从她喉间逸出。说完,她


    便立刻扭过头去,看向床内侧,只留给我一个苍白而脆弱的侧脸轮廓。


    虽然只是两个字,虽然充满了不情愿,但我知道,这是一个微小的,却至关


    重要的突破。她心中的坚冰,并非毫无裂缝。


    自那日后,我便每日都会抽时间前往西厢房。有时是看着她喝药,有时只是


    静静地坐上一会儿,什么也不说。我不再像之前那般刻意靠近,也不再提及任何


    可能刺激她的话题,只是如同一个沉默的影子,存在于她的病榻之侧。


    起初,柳轻语对我依旧充满戒备,每次我去,她都会绷紧身体,要么闭目假


    寐,要么将头转向内侧,以示抗拒。但我并不在意,只是做着我该做的事——督


    促丫鬟按时煎药,检查她额头的温度,或是将她偶尔踢开的被子重新掖好。


    我的动作依旧带着几分少年的笨拙,却异常地坚持与认真。


    渐渐地,柳轻语的抗拒,似乎没有那么强烈了。她不再在我进门时立刻表现


    出明显的敌意,有时甚至会在我与她说话时,淡淡地「嗯」一声作为回应。虽然


    依旧疏离,但那股欲将我置于千里之外的寒气,终究是消散了些许。


    这一日,我端着一碗厨房特意熬制的、极为清淡的鸡丝粥来到西厢房。她的


    高烧已退,但身子依旧虚弱,需要些易克化的食物。


    我走进房间时,她正靠坐在床头,望着窗外发呆。秋日的阳光淡淡地照在她


    身上,给她苍白的脸颊添了几分生气,那清冷的眉眼间,却依旧笼罩着一层化不


    开的轻愁与茫然。


    「娘子,用些粥吧。」我将粥碗放在床头的矮几上,轻声说道。


    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又飞快地移开,落在那


    碗冒着热气的粥上,没有说话。


    我拿起粥碗,用勺子轻轻搅动,舀起一勺,习惯性地吹了吹,然后递到她唇


    边。


    这个动作,这几日我已做了无数次。起初,她都是别开脸,不肯就范,最终


    在我近乎固执的坚持下,才极其勉强地张口。而今日,她看着递到唇边的粥勺,


    犹豫了一下,竟没有再躲闪,而是微微张开了嘴,任由我将那温热的粥喂了进去。


    她小口地咀嚼着,吞咽的动作依旧有些艰难,但总算是配合了。


    我就这样一勺一勺地喂着,她也就这样一口一口地吃着。房间里很安静,只


    有勺子偶尔碰到碗壁的轻微声响,和我们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喂了半碗,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够了。


    我放下粥碗,取过软布,本想替她擦拭嘴角,她却下意识地微微向后仰了仰,


    避开了我的触碰,自己抬手用袖子擦了擦。


    我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我知道,身体的亲近,于她而言,


    仍是难以跨越的障碍。能让她接受我喂食,已属不易。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身后忽然传来她极其细微的声音。


    我脚步一顿,回过头,有些讶异地看向她。


    柳轻语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眼中的情绪,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锦


    被的一角,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为何要如此?」


    她问得没头没脑,但我却听懂了。她在问我,为何在她病中如此「悉心」照


    料,这与她认知中那个蛮横霸道的「萧辰」,截然不同。


    我沉默了片刻,看着她灯下显得格外单薄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为何?或


    许是因为那点同病相怜的触动?或许是为了履行对苏姨的承诺?又或许……是内


    心深处那属于男人的、不愿属于自己的东西彻底破碎毁灭的占有欲在作祟?


    最终,我给出了一个算不上答案的答案,语气平静:「没有为何。你是我的


    妻子,照顾你,是分内之事。」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在我转身的刹那,我似乎看到,柳轻语抬起头,望向我的背影,那清冷的眼


    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某种类似于……困惑与探究的神情。


    此后的日子,我依旧每日过来探望,她对我没了之前的抵触和戒备,但我们


    之间很少交谈。大多数时候,我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的绣墩上,或是拿着一本书


    翻阅,或是就那样看着她窗外那株叶子已然落尽的桂花树发呆。


    有时,她会靠在引枕上,目光茫然地望着帐顶,不知在想些什么。那浓密的


    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带着一


    种破碎的美感。


    秋阳暖融,透过窗棂洒下,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柳轻语的气色比前两


    日好了些许,虽然依旧苍白憔悴,但至少能自己坐起来,靠在床头看一会儿书了。


    她手中拿着的,是一本前人笔记,记载些奇闻异事。


    我坐在窗下的软榻上,手中也拿着一本书,状似随意地翻看着。<q> ltxsbǎ@GMAIL.com?com<目光却时不


    时地掠过她沉静的侧脸。阳光在她脸上跳跃,勾勒出那清瘦的轮廓,长长的睫毛


    在眼睑下投下扇形的阴影,那专注的神情,让她恢复了几分往日才女的气韵,只


    是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轻愁,依旧惹人怜惜。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彼此平稳的呼吸声。


    忽然,我放下手中的书,仿佛自言自语般,轻声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我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在这静谧的午后,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瞬间激起了涟漪。


    这首诗,并非这个时代的产物,而是来自我前世的记忆。其词句之精准,意


    境之哀婉,对于柳轻语此刻的心境而言,无异于最尖锐也最贴切的写照。


    果然,在我吟出这首诗的瞬间,柳轻语翻动书页的手指猛地顿住了!她霍然


    抬起头,看向我,那双原本沉寂如古井的眸子里,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难


    以置信的光芒!


    「你……你这诗……」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连带着手中的书卷都


    险些滑落,「从何处得来?」


    她自幼浸淫诗词,如何听不出这短短四句中所蕴含的深沉憾恨与彻骨悲凉?


    这绝非寻常孩童能作出的诗句!甚至,她所知的当世名家,也未必能有如此凝练


    而直击人心的笔力!


    我迎着她震惊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带着些许怅惘的笑容,反问道:


    「娘子觉得,这诗如何?」


    「字字珠玑,直抒胸臆……尤其是这『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柳轻语喃喃重复着这句诗,眼神变得恍惚起来,仿佛透过这诗句,又看到


    了马文远那副虚伪的嘴脸,看到了自己那错付的真心,眼眶瞬间又红了,声音哽


    咽,「确是……确是道尽了……世间凉薄……」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语中的痛苦与认同,却显而易见。


    「诗词之道,贵在真情实感。」我看着她,语气平静,「若无切肤之痛,无


    锥心之悟,纵是辞藻再华美,也不过是无病呻吟,空中楼阁。唯有历经世事,尝


    遍冷暖,方能于字句间,窥得几分真意。」


    我这番话,说得老气横秋,却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通透。柳轻语怔怔地


    看着我,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名义上的「小丈夫」。她一直以为我只是


    个仗着家世、任性妄为的病弱孩童,却从未想过,我竟能说出如此洞察人心的话


    语,甚至能吟出这般惊才绝艳的诗句!


    「你……你究竟……」她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一时不知从何问起。眼前


    这个清秀瘦弱的少年,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迷雾,让她感到陌生,又忍不住生出


    一丝探究的好奇。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惑,而是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庭院中那几株


    在秋风中摇曳的残菊,继续用那带着些许沧桑的语调吟道:「骊山语罢清宵半,


    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这后续的诗句,更是将那种被辜负后的幽怨与无奈,刻画得入木三分。


    柳轻语彻底呆住了。她看着我站在窗边的背影,那单薄的身形在阳光下仿佛


    镀上了一层金边,竟让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站在那里的,并非一个稚


    龄童子,而是一个看


    透世情、心怀丘壑的……成年人。


    这个认知,让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一直以来,她都将我对她的纠缠和轻


    薄,视为孩童式的蛮横与占有,从未将我视为一个可以平等交流、甚至……值得


    倾慕的男子。可此刻,我所展现出的「才华」与「见识」,却彻底颠覆了她的认


    知。


    那种根深蒂固的、因年龄差距而产生的轻视与隔阂,在这一刻,悄然松动了


    一丝。


    接下来的日子,我依旧每日陪伴在侧,但不再仅仅是沉默的守候。我开始有


    意无意地,在她面前展露更多来自前世的「诗词储备」。


    有时,是感慨秋色,信口拈来一句「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有时,是谈及志向,便道一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甚至有时,


    只是看着窗外细雨,也会低吟一句「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这些诗句,或豪迈,或清新,或深沉,无一不是历经时光淬炼的千古名句。


    每一次,都能引得柳轻语侧目不已,那双沉寂已久的、属于才女的眼睛里,渐渐


    重新焕发出求知与惊叹的光彩。


    她开始主动与我交谈,虽然话题大多还是围绕着诗词。她会问我这些诗句的


    出处,会与我探讨其中的意境,甚至会因为某一句诗的理解,而与我争论几句。


    她的态度,不再是最初的全然排斥与冷漠,也不再是病中那万念俱灰的死寂,


    而是变成了一种复杂的、夹杂着感激、好奇、探究,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


    …钦佩的复杂情感。


    我知道,我正在一步步地,用另一种方式,侵入她的内心世界。我在她最引


    以为傲的领域,展现出了足以碾压她过往认知的「实力」,这无疑是对她最大的


    吸引,也是对她那点可怜骄傲最有效的安抚。


    这一日,她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几分血色。午后的阳光暖融融


    的,我扶着她到窗边的软榻上坐下,为她披上一件厚实的披风。


    我们隔着一张小几,几上放着清茶和几样精致的点心。气氛难得的有些宁静


    祥和。


    柳轻语捧着一杯热茶,目光透过氤氲的水汽,落在我脸上,犹豫了片刻,才


    轻声开口道:「你那日吟的『人生若只如初见』,还有那些诗句……我翻遍了家


    中藏书,也未曾找到出处。你……究竟是从何处学来?」


    她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盘旋在她心头许久的问题。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抬眼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若我说,是我梦中所得,娘子信吗?」


    柳轻语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给出这样一个近乎敷衍的答案。她蹙了蹙


    眉,看着我那带着几分狡黠的笑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或者,」我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她一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


    双恢复了些许神采的眸子,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带着暧昧与诱惑的语调,缓缓吟


    道,「……是看到娘子这般绝色,心有所感,福至心灵,自然而然便涌上心头了


    呢?」


    「少花言巧语,小小年纪,就…是个…」她也许是想说我是好色之徒之类的


    话吧,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展露娇羞情态,这让我有些


    受宠若惊。


    见她这副模样,我得意道:「娘子莫非忘了,为夫虽不才,那日在流芳苑,


    为夫可是以实力碾压在场所有才子才女的。」


    我提及流芳苑作诗之事,她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那日我以


    一首天净沙·秋思惊艳全场,彻底碾压了马文远,也让她第一次正视了我的


    「才华」。只是当时她被愤怒和屈辱冲昏了头脑,并未深思。如今旧事重提,在


    那场真相揭露的背景下,味道已然不同。


    我见她神色变幻,知她心中定是波澜再起,那日诗会种种,与后来聚贤楼的


    真相交织,恐怕早已将她过去十数年构建起的认知冲击得七零八落。她沉默着,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壁,眼帘低垂,似在消化我这半真半假的调笑与


    提醒。『&;发布页邮箱: )ltxsbǎ@gmail.cOm


    室内一时静谧,唯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更衬得此间安宁。夕阳的余晖愈


    发浓烈,将整个房间染成一片暖金色,光线透过窗棂,在她略显单薄的素色衣裙


    上跳跃,也在我尚显稚嫩的锦袍上流转。


    我知不能逼得太紧,便也端起茶杯,慢饮一口,目光却依旧胶着在她身上。


    她虽病体未愈,面色苍白,但那股子自骨子里透出的清冷书卷气,混合着此刻的


    柔弱与迷茫,竟有种别样的吸引力,如同风雨摧折后犹自挺立的素荷,惹人怜惜,


    更……引人攀折。


    良久,她终于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已没了最初的尖锐


    恨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探究,一丝困惑,还有几分挥之不去的怅惘。她轻轻放


    下茶杯,声音低婉:「你那日的诗……确是极好的。意境苍凉萧瑟,非亲身经历,


    难有那般感触。只是……我竟不知,你小小年纪,如何能……」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然明了。一个十二岁的病弱少年,如何能作出那


    般饱经沧桑、洞察世情的诗句?


    我微微一笑,并不直接回答,反而将目光投向窗外那株只剩下虬枝的老槐,


    语气带着几分与她年龄不符的悠远:「诗词之道,有时未必全在年岁阅历。或许


    ……是魂魄里带来的印记,也或许是……梦中得了神人点化?」我转过头,重新


    看向她,眼中带着一丝狡黠与难以言喻的深邃,「又或许,只是见的人多了,听


    的故事多了,便也能揣摩出几分世情冷暖,人心易变。」


    我这番话说得云山雾罩,却恰好搔到了她心中的痒处。她自幼受正统教养,


    何曾听过这等近乎「玄奇」却又带着几分歪理的说法?但联想到我那日碾压马文


    远的诗才,以及这些时日偶尔蹦出的、她闻所未闻却精妙绝伦的诗句,她心中那


    点疑虑,竟有些动摇。


    「魂魄印记……神人点化……」她喃喃重复着,看我的眼神愈发古怪,仿佛


    在打量一件稀世的、却难以理解的古玩。


    我见她如此,心中暗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此时夕阳已大半沉入远山,只


    在天际留下一抹绚烂的绯红,室内光线渐暗,角落里的长明灯散发出昏黄柔和的


    光晕,将我们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平添了几分朦胧与暧昧。


    我起身,走到书案边,那里早已备好了笔墨纸砚。我挽起袖子,动作虽因身


    体年幼而略显生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从容。我研墨,提笔,蘸饱了浓墨,


    然后抬眸看向软榻上的柳轻语,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娘子既好奇,那不若……为夫再为你吟一首,如何?」我的声音在渐暗的


    室内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


    柳轻语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我会有此举动。她看着我立于书案前的侧影,


    在昏黄灯光下,那清秀的轮廓竟隐隐有了几分少年初长成的挺拔风姿。她犹豫了


    一下,终究是抵不过那份对「奇诗」的好奇,以及内心深处某种连她自己都未曾


    察觉的、被吸引的感觉,轻轻点了点头。


    我满意地一笑,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和那微微敞开的、露出一小段精致


    锁骨的领口处流转,然后落笔,一边书写,一边用那尚带童音、却刻意压低放缓


    的嗓音,缓缓吟道:


    「一片冰心在玉壶,半含春色半含朱。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


    这诗句,前半句化用古人,后半句却是我信手拈来的调笑,将她的清冷(冰


    心)与病中微晕的脸颊(半含春色半含朱)联系起来,既赞其美貌,又带着一丝


    若有若无的撩拨。


    诗句一出,柳轻语的脸颊「唰」地一下,飞起了两抹明显的红晕!这红晕并


    非全然是羞恼,更多是一种被如此直白、又如此贴切的诗句形容所带来的窘迫与


    ……一丝奇异的悸动。她自幼听惯了才子们或含蓄或华丽的赞美,何曾听过这等


    将「冰心」与「春色」、「无情」与「动人」并置,带着明显挑逗意味的词句?


    「你……你胡诌些什么!」她有些气急,声音却因虚弱而显得软糯,毫无威


    慑之力,反倒像是娇嗔。她下意识地抬手拢了拢衣襟,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我那带


    着灼热温度的目光。


    「胡诌?」我放下笔,拿起那张墨迹未干的宣纸,缓步走到她面前,将纸递


    到她眼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娘子觉得,为夫这诗,形容得可还贴切?你这


    般模样,可不就是『半含春色半含朱』?看似清冷如冰,实则……内里亦藏春色


    否?」


    我靠得极近,几乎能闻到她身上那清雅的药香和淡淡的、属于处子的冷香。


    我的话语带着笑意,眼神却认真而专注,仿佛真的要探究她那「冰心」之下,是


    否真的蕴藏着不为人知的「春色」。


    柳轻语被我逼视得无处可逃,脸颊红得如同晚霞,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她


    想要避开我的目光,却被我手中那首诗吸引了注意力。那字迹虽还带着少年的稚


    嫩,笔锋间却已隐隐有了筋骨,更重要的是,那诗句本身……她不得不承认,这


    混账小子确实有几分急才,这诗虽轻佻,却精准地捕捉到了她此刻的神韵。


    「登徒子……枉读诗书……」她低声啐道,声音细若蚊蚋,却不再像最初那


    般充满恨意,反而像是女儿家被调戏后,那种羞恼交加却又无可奈何的埋怨。


    我看着她这副又羞又恼、眼波流转间不自觉流露出的些许女儿情态,心中那


    份属于男人的征服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知道,她心中的坚冰,正在以一种意


    想不到的速度融化。而诗词,便是我撬开她心防最有效的利器。


    我并未就此罢休,反而得寸进尺地在她身边的软榻空位上坐了下来。虽然隔


    着些许距离,但这已是我们之间前所未有的靠近。她身体瞬间僵硬,下意识地往


    旁边挪了挪,却被软榻的扶手挡住。


    「娘子莫恼,」我轻笑一声,目光在她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扫过,那单


    薄的寝衣下,隐约可见少女初具规模的、青涩而美好的曲线。我压下心头那丝躁


    动,继续用那带着磁性的(自认为)嗓音说道,「既然娘子不喜方才那首,那为


    夫再换一首,如何?」


    不等她回答,我便望着她灯光下愈发显得莹白细腻的侧脸和那微微颤抖的长


    睫,继续吟道:


    「冰雪肌肤绰约姿,含情无语立多时。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诗更是赤裸裸地赞美她的容貌姿色,将她比作瑶台月下的仙子,却又暗含


    「含情无语」的暧昧。


    柳轻语听得呼吸一窒,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从未被男子如此露骨地以诗


    词赞美过,即便是当初与马文远诗词唱和,对方也多是以物喻人,含蓄委婉。何


    曾像萧辰这般,直指其「冰雪肌肤」、「绰约姿」,甚至暗示「含情」?这简直


    ……简直是亵渎!可偏偏,这亵渎之语,却又包裹在如此华美清丽的辞藻之中,


    让她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你放肆!」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依旧软弱无力,带着一丝连


    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她抬起眼,瞪向我,那眼神水光潋滟,与其说是愤怒


    ,


    不如说是羞窘。


    「放肆?」我挑眉,身体微微前倾,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鼻尖几乎能嗅到


    她发间清冷的香气,「我对自己的娘子,吟诗赞其美貌,何来放肆之说?莫非


    ……在娘子心中,为夫连称赞你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的话语带着一丝委屈,眼神却充满了侵略性,牢牢锁住她的眼眸,不容她


    逃避。


    柳轻语在我的逼视下,心慌意乱。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我身上传来的、不同于


    孩童的热度,以及那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占有欲。这种被一个自己曾经


    极度轻视、甚至厌恶的「小丈夫」如此强势地注视着、赞美着的感觉,复杂而诡


    异。羞耻、恼怒、一丝隐秘的虚荣,还有那连日来被我的「悉心照料」和「惊人


    才华」所种下的、微弱的异样情愫,交织在一起,让她心乱如麻。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竟找不到合适的言辞。难道要她说,你不


    配称赞我吗?可他那日的诗才,已然证明他并非不学无术。难道要说,你年纪小,


    不该有此心思?可他那眼神,那话语,哪里像个孩童?


    见她语塞,我心中更是得意。我知道,她已经开始混乱,开始重新定位我们


    之间的关系。


    我趁热打铁,目光缓缓下移,掠过她修长白皙的脖颈,落在她那因紧张而微


    微敞开的领口处,那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雪白滑腻的肌肤,在昏黄灯光下散发着


    诱人的光泽。我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沙哑,再次吟


    道,这一次,诗句更加大胆露骨:


    「解带色已颤,触手心愈忙。那识罗裙内,销魂别有香。」


    这诗句,已是近乎狎昵的调情,直指女子身体,充满情欲的暗示。


    「轰——!」


    柳轻语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脸上瞬间如同火烧!她猛地站起身,又因


    体虚而晃了一下,扶住旁边的桌案才站稳。她指着我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嘴


    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一次,是真正的羞愤交加!


    「萧辰!你……你无耻!下流!」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你……你从哪


    里学来这些淫词艳曲!简直……简直有辱斯文!」


    看着她反应如此激烈,我非但不恼,反而笑了。我知道,我这剂猛药,下对


    了。唯有激起她最强烈的情绪反应,才能让她彻底摆脱那死水般的沉郁,才能让


    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我的存在,感受到我们之间这种不同于「姐弟」、更不同于


    「仇人」的、微妙而危险的张力。


    我也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虽然身高只及她胸口,但气势却丝毫不弱。我


    仰头看着她泪光点点的眸子,那里面映着跳动的烛火,也映着我的身影。


    「淫词艳曲?」我嗤笑一声,「娘子饱读诗书,难道不知,许多诗词之中,


    亦多男女慕悦之辞、香草美人之喻?情之所至,发乎诗词,何来淫秽之有?莫非


    ……是娘子自己心中想到了什么,才会觉得为夫这诗……下流?」


    我这话,简直是颠倒黑白,强词夺理,却偏偏带着一种歪理邪说的蛊惑力。


    柳轻语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确实因那诗句想到


    了些不该想的画面,这让她更加羞耻难当。她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像只小狐狸般的


    少年,只觉得他可恶至极,却又……拿他毫无办法!


    「你……你强词夺理!」她最终只能无力地吐出这几个字,眼泪终于忍不住


    滚落下来。那泪水,不再是之前那种绝望悲恸的哭泣,而是带着委屈、羞恼,还


    有一种被说中心事的难堪。


    见她落泪,我心中那点恶劣的趣味终于得到了满足,也适时地收敛了些许。


    我知道,不能真的把她逼急了。


    我叹了口气,脸上的戏谑之色稍稍褪去,取出一方干净的素白手帕,递到她


    面前,语气放缓了些:「好了,莫哭了。是为夫不好,言语无状,唐突了娘子。」


    我的态度突然软化,让柳轻语愣了一下。她看着递到面前的手帕,又看看我


    脸上那似是而非的歉意,一时间竟忘了哭泣,只是怔怔地看着我。


    我没有再逼近,只是维持着递手帕的姿势,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昏黄的灯光


    下,我们两人一站一立,气氛微妙。


    最终,柳轻语还是接过了手帕,却没有用来擦泪,只是紧紧攥在手里,指尖


    因用力而泛白。她低下头,避开我的目光,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你


    ……你以后莫要再吟这等诗了……」


    「哦?」我挑眉,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娘子的意思是,喜欢为夫吟诗,只


    是不喜这等风格的?那……为夫换些清雅含蓄的?」


    「不是!」柳轻语猛地抬头,羞恼地瞪了我一眼,「是……是不许你再对我


    吟这些……不正经的!」


    她这话,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带着一丝哀求的娇嗔。那含泪带怒、又羞


    又窘的模样,比起她平日那副清冷孤高的样子,不知生动鲜活了多少倍,也…


    …诱人了多少倍。


    我看着她这副难得的小女儿情态,心中一动,一种异样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我知道,我与她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她不再仅仅是我名义上抗拒


    的妻子,而是一个开始对我产生情绪波动、会因我而羞恼落泪的……女人。


    「好,都听娘子的。」我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个乖巧(自认为)


    的笑容,「那以后,我只对娘子吟正经的诗。」


    我这「正经」二字,咬得意味深长。柳轻语显然听出了其中的调侃,刚褪下


    些许红晕的脸颊又热了起来,她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转过身去,不想再理我。


    看着她那窈窕而略显单薄的背影,我心中那份属于男性的保护欲与占有欲,


    竟奇异地交织在一起。我知道,征服这座冰山的道路,已然走完最艰难的一段。


    剩下的,便是水磨工夫,慢慢地,将她这块璞玉,彻底打磨成属于我的形状。


    这时,门外传来了春桃的声音,晚膳已经备好。


    我收敛心神,对依旧背对着我的柳轻语柔声道:「娘子,先用晚膳吧。你身


    子刚好,需得好生调养。」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我知道,她需要时间平复心绪。我也不再逗她,率先走出了房间。


    晚膳时,气氛依旧有些微妙。柳轻语沉默寡言,只低头小口吃着东西,偶尔


    苏艳姬与她说话,她才简短地应答几句,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但我知道,


    她并非无视我,而是在刻意回避。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和偶尔紧绷的身体,泄露了


    她内心的不平静。


    苏艳姬似乎察觉到了我们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目光在我和柳轻语之间流转,


    带着几分探究与欣慰。她或许以为,是柳轻语因我连日来的照料而态度软化,却


    不知其中还有我那番「淫词艳曲」的功劳。


    用过晚膳,柳轻语以精神不济为由,早早回了西厢房。


    我陪着苏艳姬在花厅喝了会儿茶,说了会儿闲话。她看着我,眼神温柔中带


    着一丝复杂,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低声道:「辰儿,轻语她……今日气色似乎


    好了许多,也能吃得下东西了。看来你的悉心照料,没有白费。」


    我握住她微凉的手,指尖在她光滑的手背上轻轻摩挲,感受着她瞬间的僵硬


    和随之而来的、细微的颤抖。我抬头看着她灯下美艳动人的脸庞,那双桃花眼中


    映着烛光,也映着我的身影。


    「只要她能好起来,辰儿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我语气诚挚,目光却不由自


    主地落在她开合的红唇上,想起那夜书房的缠绵,喉间微微发干。


    苏艳姬被我看得脸颊泛红,眼神躲闪着,想要抽回手,却被我握得更紧。


    「辰儿……」她低声唤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求饶。


    「苏姨,」我凑近她一些,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您今日


    ……也很美。」


    她浑身一颤,猛地抽回手,站起身,语气带着一丝慌乱:「时辰不早了,你


    ……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匆匆离开了花厅。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对母女,一个清冷如冰,


    一个温婉似水,却都在我的步步为营下,渐渐失去了方寸。


    回到辰辉院,我并未立刻睡下。独自坐在书案前,回想着今日与柳轻语的种


    种,心中那份掌控一切的快意愈发清晰。我知道,经此一役,柳轻语心中那座名


    为「马文远」的废墟已然清理干净,而新的地基上,正在悄然建立起一个名为


    「萧辰」的、复杂而模糊的形象。


    接下来,我需要做的,便是继续巩固这份「复杂」,让她在困惑、好奇、感


    激与一丝被吸引的悸动中,彻底沦陷。


    而苏姨那里……那层窗户纸,也到了该彻底捅破的时候了。


    窗外,月朗星稀,秋风送爽。


    我提笔,在铺开的宣纸上,缓缓写下一句:


    「漫道情丝如柳絮,随风飘荡不由身。何如系取同心结,牢缚娇莺莫效颦。」


    这诗,既是写给柳轻语,也是写给我自己。


    这倾世并蒂莲,我不仅要摘取,更要让她们心甘情愿,为我绽放。


    夜,还很长。


    第十二章:商业蓝图,智取美人心


    西厢房内那方寸天地间的冰霜,似乎真随着日渐深沉的秋意,悄然消融了几


    分。柳轻语的身子在我日复一日、看似不经意的「监督」与那些惊才绝艳又或


    「离经叛道」的诗句冲击下,总算艰难地挣脱了病魔的纠缠,渐渐有了起色。她


    依旧少言寡语,眉宇间锁着的轻愁也未曾完全散去,但至少,那双清冷的眸子在


    看向我时,不再是最初那般纯粹的厌恶与恐惧,而是掺杂了更多复杂难辨的情绪


    ——困惑、探究,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或许还有几分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


    因习惯而产生的松懈。


    这细微的变化,如同在坚冰上凿开的裂痕,虽未彻底瓦解,却已透进了些许


    微光。我知道,强攻之后,需得辅以怀柔,张弛有道,方是征服之道。而我的


    「怀柔」,并不仅限于病榻前的汤药与诗词。


    这些时日,我并未将所有精力都耗在后院这方寸之地。前院书房里,我与父


    亲萧万山的「事业」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得益于我那超越时代的「会员制」与


    「尊享服务」理念,萧家丝绸行的颓势不仅被迅速遏止,更是借此东风,声望与


    利润都攀上了一个新的高峰。


    那些顶级的官宦富商之家,要的便是这份「独一无二」的体面与尊荣。萧家


    限量定制的「金卡」、「银卡」一经推出,便成了身份与地位的象征,引得众人


    趋之若鹜,甚至一卡难求。连带着萧家其他产业的生意,也水涨船高。府库日益


    充盈,父亲萧万山整日红光满面,走路都带着风,看向我的眼神,已不仅仅是


    「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更添了几分倚重与难以言表的敬畏,仿佛我是什么


    能点石成金的术士。


    这一日,秋高气爽,天光晴好。父亲在前厅宴请几位至关重要的生意伙伴,


    皆是江南织造的巨头与京城权贵家的采办。如此重要的场合,他竟破天荒地命人


    来请我一同出席。


    我略一沉吟,换上了一身合体的宝蓝色锦缎长袍,腰间束着同


    色玉带,虽身


    形依旧单薄,但经过这些时日的将养,面色已见红润,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沉稳气


    度,行走间倒也隐隐有了几分少年人的清雅风姿。


    步入花厅,满座皆是锦衣华服、气度不凡之辈。见我进来,谈笑之声略微一


    滞,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这个「传说中」的萧家独子身上。有好奇,有审视,


    亦有几分因我年幼而自然流露的轻视。


    父亲连忙起身,笑着向众人引荐:「诸位,这便是犬子萧辰。前番应对『锦


    绣阁』之策,以及近日这『会员』章程,多是出自小儿之见,让诸位见笑了。」


    他语气谦逊,神色间却难掩自豪。


    我上前几步,不卑不亢地对着在座诸位长辈拱手一礼,声音清朗尚带童音,


    却字字清晰:「小子萧辰,见过各位叔伯。家父过誉了,小子不过是偶有些胡思


    乱想,幸得父亲不弃,加以完善施行罢了。萧家生意能有所起色,全赖各位叔伯


    多年帮衬与父亲运筹帷幄,小子不敢居功。」


    我这番话,既点了明自己的「功劳」,又将姿态放得极低,给足了在座众人


    面子。


    席间一位身着褐色团花绸袍、满面红光的老者,乃是江南织造行的魁首,姓


    周,他捋着胡须,目光锐利地打量着我,笑道:「萧贤侄不必过谦。老夫在商海


    浮沉数十载,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精妙新奇的商策,直击人心,令人拍案叫绝!


    尤其是这『金卡』限定、上门量体、珍品出借之举,可谓是将那些贵人的心思摸


    得透透的!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另一位身着官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也微微颔首,他是吏部侍郎家的二管


    家,专司府中采买,此刻也含笑开口:「萧少爷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识魄力,


    假以时日,必是商界翘楚。萧老爷,您真是好福气啊!」


    众人纷纷附和,赞誉之声不绝于耳。我并未因此飘飘然,只是微笑着应对,


    偶尔在父亲或他人问及生意细节时,才谨慎地答上几句,所言虽不多,却往往能


    切中要害,提出些诸如「优化物流」、「建立工匠评级以激励创新」等新鲜词句,


    引得众人频频侧目,眼中轻视渐去,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惊讶与重视。


    宴席气氛热烈,推杯换盏间,几桩大生意已然敲定。我看着父亲与众人谈笑


    风生,心中并无太多波澜。这些商业手段,于我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我更多


    的思绪,却飘向了后院,飘向了那对绝色母女。


    酒过三巡,我借口更衣,离席来到了回廊下。秋日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带


    着一丝慵懒的味道。我信步走着,不知不觉,竟又走到了连接后院的那道月亮门


    前。


    正犹豫是否要去西厢房看看,却见苏艳姬与柳轻语母女二人,正并肩从另一


    条回廊缓缓走来,似乎也是刚用过午膳,在园中散步消食。


    多日未见柳轻语出门,此刻见她,虽依旧穿着素雅的月白裙衫,外罩一件淡


    碧色薄纱比甲,身形比病前更显清减,但脸上总算有了些血色,日光下,那清丽


    的容颜少了几分病态的苍白,多了几分脆弱的柔美。她微微低着头,听着身侧的


    苏艳姬柔声说着什么,神情安静,眉宇间那化不开的哀愁似乎也淡了些许。


    而苏艳姬,今日则穿了一身娇嫩的樱草黄缕金芍药纹罗裙,这鲜艳的颜色极


    衬她的雪肤花貌,行走间裙摆摇曳,如同春日枝头最明媚的那一朵迎春花,与身


    旁素净的女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身段丰腴曼妙,那饱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


    以及腰下那丰硕浑圆的臀瓣,在合体的衣裙包裹下,曲线毕露,随着她的步伐,


    荡出惊心动魄的韵律。阳光洒在她未施粉黛却依旧艳光四射的脸庞上,桃花玉面,


    眼波流转,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成熟风韵与妩媚风流,在这秋日暖阳下,愈


    发显得勾魂摄魄。


    她们也看见了我,脚步微微一顿。


    苏艳姬的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温柔而欣喜的笑容,那双美眸中漾着毫不掩饰的


    赞赏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因前番种种而生的羞意与悸动。她快步上前几步,


    声音柔婉动听:「辰儿,前厅宴席可还顺利?方才听下人说,你今日在席间应对


    自如,连周老爷子和李管家都对你赞不绝口呢!」


    她靠得近了,那股熟悉的、暖融融的混合着栀子花与成熟体香的馥郁气息,


    便幽幽地萦绕过来,钻入我的鼻尖,让我心头微微一荡。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


    她因快步行走而微微急促的呼吸,使得胸前那两团高耸的饱满随之轻轻起伏,勾


    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薄薄的春衫似乎难以完全束缚住那呼之欲出的丰盈。


    我按下心中的旖念,对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掠过她娇


    艳的脸庞,落在她身后稍远处的柳轻语身上。「劳苏姨挂心,一切尚算顺利。不


    过是各位叔伯抬爱,小子愧不敢当。」


    柳轻语在我目光扫过去时,下意识地垂下了眼睑,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


    颤了一下,避开了与我的直接对视。但她并未像以往那样立刻转身离开,或是露


    出明显的抗拒神色,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微拢在身前,指尖无意识地绞着


    一方素帕。


    苏艳姬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欣慰,她笑着拉过柳轻语的


    手,柔声道:「轻语,你瞧辰儿,如今可是越发能干了。咱们萧家这生意,经他


    一番整顿,竟是比以往更红火了呢。」


    柳轻语被母亲拉着,不得已抬眸飞快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有残留的


    疏离,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或许还有几分……因我那日诗才与今日听闻的


    「能干」而产生的、微弱的刮目相看?她轻轻咬了咬下唇,低声道:「相……相


    公确实……才智过人。」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中。


    这一声「相公」,虽依旧带着些许生硬,却不再是最初那般充满屈辱与不甘,


    更像是一种……无奈的承认?或者说,是开始尝试接受这个身份?


    我心中微动,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上前一步,与她们并肩而行,保


    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过分亲近惹她反感,又能让她感受到我的存在。


    「不过是些取巧的法子,登不得大雅之堂。」我语气谦和,目光却落在柳轻


    语身上,带着一丝请教意味,「说起来,这『会员制』推行之中,关于那些顶级


    客户喜好的把握,以及定制图样的遴选,我倒觉得颇为棘手。娘子素来精通诗词


    书画,品味高雅,不知……可否闲暇时,帮为夫参详参详?或许娘子独特的见解,


    能让我萧家的丝绸,更添几分雅致与灵气。」


    我这番话,半是真心的请教,半是刻意的抬举与邀请。我将她置于一个「顾


    问」的位置,给予她尊重,也给了她一个参与萧家事务、展现才华的契机。这对


    于一个曾经心高气傲的才女而言,无疑是一种极大的认可与诱惑。


    柳轻语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请求,她猛地抬起头,清冷的眼眸中


    闪过一丝愕然与……一丝极淡的、被认同的亮光?她怔怔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


    脸上找出戏谑的痕迹,但我目光诚恳,神情认真。


    「我……我对生意之事,一窍不通……」她迟疑着,声音带着不确定。


    「无需娘子精通生意,」我微笑着打断她,「只需凭借娘子的审美与才情,


    品评图样,或是提供些文人雅士可能喜爱的纹饰题材便可。比如,娘子平日喜爱


    的兰草、幽竹,或是某些诗词中的意境,若能融入织造,想必别有一番韵味。」


    我提及她所好,话语中充满了引导与鼓励。


    苏艳姬在一旁看着,眼中笑意更深,连忙附和道:「是啊轻语,辰儿说得在


    理。你整日闷在房里也不是办法,有些事做,分散心神也是好的。你的眼光,娘


    是信得过的。」


    柳轻语看着母亲,又看看我,沉默了片刻,终究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


    蚊蚋:「若……若相公不嫌轻语愚钝……我……我可以试试看……」


    成了!我心中暗喜。让她参与到我的「事业」中,不仅能拉近我们的距离,


    更能让她在付出中找到新的价值感和归属感,这远比单纯的物质讨好或强势占有,


    更能打动她那颗骄傲而敏感的心。


    「如此,便有劳娘子了。」我对着她,郑重地拱了拱手,脸上露出一个真诚


    的笑容。


    柳轻语看着我这般郑重的模样,脸颊微微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有些不自在


    地移开了目光,但那紧抿的唇角,似乎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一瞬。


    我们又闲聊了几句,大多是苏艳姬在问前厅宴席的细节,我一一作答,气氛


    竟是难得的融洽。柳轻语虽依旧话少,却不再像最初那般格格不入,偶尔在我与


    苏艳姬说话时,她会静静地听着,那双清冷的眸子中,思绪流转,不知在想些什


    么。


    此后数日,我果然寻了些新近设计的丝绸图样,以及一些搜集来的、可能符


    合文人审美的纹饰题材,送去西厢房请柳轻语「品鉴」。起初,她还有些拘谨,


    批注也多是「尚可」、「俗艳」之类简短的词句。但我并不气馁,每次都会认真


    看她退回的图样和批注,对于她认为「尚可」的,我会追问何处可改进;对于她


    指出「俗艳」的,我便直接弃用,并让人按她隐约提及的「清雅」、「疏淡」方


    向重新设计。


    我的重视与采纳,显然让她感受到了尊重。渐渐地,她批注的字数多了起来,


    甚至会写下「此处配色过于浓丽,可减三分,添以月白或淡青为宜」,或是「此


    缠枝莲纹略显繁复,不若折枝梅花,取其孤傲清寒之意」等具体的建议。


    有时,我甚至会拿着两幅难以抉择的图样,亲自去西厢房寻她商议。她起初


    见我到来,还会有些紧张和不适,但当我真的与她认真讨论起纹样、意境、配色


    时,她那属于才女的专注与见解便会自然流露,清冷的眼眸也会焕发出不一样的


    神采。


    我们之间的交流,不再局限于冰冷的汤药和充满机锋的诗词,多了些关于


    「事业」的共同语言。她看我的眼神,也日益复杂,那层坚冰,正在这种日复一


    日的、平等的交流与认可中,悄然融化。


    这一日,萧家名下位于城郊的一处别院管事来报,说是引温泉入院的工程已


    然竣工,请主子们得空前去查验。这处别院依山傍水,景致极佳,父亲早年买下,


    一直命人精心打理,引温泉入室更是他早就想做的事情,如今终于完成,自是欢


    喜,当下便决定三日后携家眷前往小住两日,也算是慰劳我近日的「辛劳」。


    三日后,天公作美,秋阳煦暖。两辆宽敞华丽的马车载着我们,出了京城,


    向着城西的别院驶去。我自然是与苏艳姬同乘一车,柳轻语则独自乘坐后面一辆。


    车厢内,苏艳姬显然心情极好,她今日特意打扮过,穿着一身海棠红绣金丝


    牡丹的华美裙裳,衬得她肌肤如雪,艳光逼人。乌发绾成华丽的牡丹髻,插着整


    套的红宝石头面,流苏摇曳,珠光宝气。她斜倚在软垫上,那丰腴曼妙的身段在


    华服的包裹下,曲线愈发惊心动魄,尤其是那饱满高耸的胸脯,随着马车的轻微


    颠簸,微微颤动着,仿佛要挣脱衣襟的束缚,薄薄的秋衫根本掩盖不住那呼之欲


    出的惊人轮廓和顶端微


    微凸起的诱人点。


    她身上那股馥郁的暖香,混合着车厢内熏染的淡淡檀香,形成一种极其诱惑


    的气息,丝丝缕缕地钻入我的鼻腔。她似乎有些乏了,微微阖着眼,长而卷翘的


    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那慵懒而妩媚的姿态,看得我


    心头火起,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窜向小腹。


    我强自镇定,移开视线,看向窗外飞逝的秋色。然而,眼角余光却总是不由


    自主地瞟向她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诱人犯罪的胸脯,以及那被腰带紧紧束缚


    着、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还有腰肢之下,在坐姿下更显丰硕圆润、在柔软坐垫


    上铺陈开来的饱满臀线……


    「辰儿,」她忽然睁开眼,美眸流转,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看向我,「可是


    在看什么?」她似乎察觉到了我偷偷打量的目光,脸颊微红,眼波中却并无多少


    责怪,反而带着一丝被欣赏的、隐秘的欢喜与挑逗。


    我被她问得心头一跳,脸上却不动声色,转过头,对她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辰儿在看苏姨。苏姨今日这身打扮,真是明艳照人,将这满车秋色都比下去了。」


    我这直白的赞美,让苏艳姬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些,她似嗔似喜地横了我一眼,


    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了点我的额头:「你呀,小小年纪,嘴巴倒是越来越甜了,


    尽会哄苏姨开心。」


    她靠得近了些,那馥郁的香气更是扑面而来,那根点在我额头的指尖,温润


    滑腻,带着一丝微凉,触感美妙。我甚至能感受到她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拂过我


    的脸颊。


    「辰儿说的可是实话。」我顺势抓住她想要收回的手,握在掌心。她的手柔


    软无骨,肌肤细腻如上好的丝绸,微凉的触感让我心头悸动。我轻轻摩挲着她的


    手指,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在辰儿心里,苏姨便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无人能


    及。」


    我这近乎表白的话语,以及手掌传来的灼热温度,让苏艳姬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想要抽回手,却被我握得更紧。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慌乱,水光潋滟,羞窘难当,


    脸颊绯红如同涂了最艳丽的胭脂,连那白皙修长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辰儿……快放手……这……这成何体统……」她低声哀求,声音带着一丝


    不易察觉的颤抖,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是欲拒还迎的羞涩。那只被我握着的手,


    微微挣扎着,却并未用尽全力,反而像是小猫的爪子,轻轻挠着我的心尖。


    「这里又没有外人。」我非但不放,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指尖甚至大胆


    地探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交缠。那紧密相贴的触感,让她浑身剧震,仿佛有电


    流从我们交握的手窜遍全身。


    「你……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她羞得几乎要将脸埋进衣领里,那双勾


    魂摄魄的桃花眼中,充满了激烈的挣扎。伦理的警钟在她脑中轰鸣,但身体却在


    我这强势而温柔的侵犯下,渐渐酥软,使不上力气。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我掌心那


    不属于孩童的、灼热的温度,和我目光中那毫不掩饰的、炽热的迷恋。


    我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静静地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细腻的肌肤和微


    微加快的脉搏,目光温柔而专注地看着她。车厢内气氛暧昧到了极点,只剩下我


    们彼此逐渐加重的呼吸声和车轮辘辘的声响。


    她就这般任由我握着她的手,直到马车缓缓停下,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告


    知别院已到。


    她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抽回手,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微乱的衣襟和发髻,


    脸颊上的红潮久久未退,看也不敢再看我一眼,率先下了马车。


    我看着她那窈窕而略带仓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我知道,


    她心中的防线,已然摇摇欲坠。


    别院果然景致清幽,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布置得极为雅致。最引人注目的,


    便是那新引来的温泉。温泉池子设在主院后的一处僻静轩馆内,引的是活水,池


    壁用光滑的鹅卵石砌成,周围以竹帘和屏风相隔,既保证了私密性,又透着几分


    野趣。温热的泉水氤氲出白色的水汽,弥漫在整个轩馆之内,带着一股淡淡的硫


    磺气息,却并不难闻,反而有种令人放松的感觉。


    父亲对此十分满意,兴致勃勃地带着管事四处查看。苏艳姬与柳轻语也被这


    温泉吸引,尤其是苏艳姬,眸中异彩连连,显然极为喜爱。


    是夜,别院准备了丰盛的晚宴,多是山野时蔬和附近河中所捕的鲜鱼,别有


    一番风味。许是离开了规矩森严的萧府主宅,又或许是温泉让人心神放松,席间


    气氛颇为轻松。连柳轻语的话也似乎比平日多了几句,虽然依旧清冷,但眉眼间


    的郁色似乎被这山间清气冲淡了不少。


    晚膳后,父亲与管事尚有事务商议,便先回了书房。苏艳姬拉着柳轻语,说


    是要去温泉轩馆看看夜色下的景致。我本欲同去,苏艳姬却笑着拦住了我:「辰


    儿,你今日也劳累了,且先去歇息吧。那温泉轩馆乃是女眷所用之处,你去不甚


    方便。待明日,让你父亲带你去男宾那边瞧瞧。」


    她这话在情在理,我虽心有不甘,也只得点头应下,目送着她们母女二人相


    携离去。


    回到安排给我的客房,我并无睡意。窗外月色极好,清辉遍洒,将庭院照得


    如同白昼。山间的夜风格外清凉,带着草木与泥土的芬芳。我独自在院中徘徊,


    脑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苏艳姬那妩媚动人的脸庞,以及她白日里在马车中那羞窘


    难当的诱人模样。还有柳轻语……她那清冷容颜在温泉氤氲水汽中,又会是何等


    光景?


    一股燥热莫名地从心底升起,驱使着我走出了客房。别院占地颇广,回廊曲


    折,我信步而行,不知不觉,竟又走到了那处温泉轩馆附近。


    轩馆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潺潺的流水声和偶尔几声虫鸣。竹帘低垂,里面灯


    火朦胧,隐约有女子低低的交谈声和撩动水花的细微声响传来。


    是她们还在沐浴?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一股混合着好奇与某种阴暗欲望的情绪攫住了我。


    我知道此举极为不妥,但双脚却像是不受控制般,鬼使神差地向着轩馆侧面一处


    看似缝隙较大的竹帘处靠近。


    越是靠近,那水声和隐约的笑语便越是清晰。空气中弥漫着温泉特有的硫磺


    气息,混合着一股……熟悉的、属于苏艳姬的暖香,以及柳轻语身上那清冷的兰


    花冷香。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血液似乎在瞬间涌向了头部。我屏住呼吸,小心翼


    翼地凑近那道竹帘缝隙,目光向内窥去——


    只见朦胧氤氲的水汽之中,偌大的温泉池内,两具绝美的胴体若隐若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苏艳姬!她背对着我的方向,乌黑如瀑的长发湿漉漉地


    披散在光滑的裸背上,更衬得那肌肤白皙如玉,滑腻如脂。池水堪堪漫过她纤细


    的腰肢,露出其下那惊心动魄的、丰腴圆润如同成熟蜜桃般的雪白臀瓣!那臀形


    饱满挺翘,弧线完美,在水波的荡漾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地邀请


    着人去抚摸、去揉捏。水滴顺着她背脊优美的沟壑缓缓滑落,没入那令人遐思的


    臀缝之中……


    她似乎正在与对面的柳轻语说话,微微侧过身来。这一侧身,那饱满高耸、


    如同玉碗倒扣般的雪白乳峰便露出了大半轮廓!那惊人的硕大与绵软,随着她的


    动作微微晃动,荡出诱人的乳波,顶端的蓓蕾在温热的水汽中,似乎悄然挺立,


    若隐若现,如同雪中红梅,诱人采撷!水珠顺着那深邃的乳沟滑落,没入水下更


    神秘的所在……


    而她对面的柳轻语,则是面对着我这个方向。她显然羞涩许多,将大半个身


    子都浸在温热的泉水之中,只露出圆润的香肩和一小片精致的锁骨。水汽打湿了


    她颊边的发丝,黏在泛着粉红的脸颊上,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脆弱美感。她双手


    抱在胸前,似乎想遮掩住那初具规模的、如同含苞待放花蕾lt?xs??ǎ.m`e般的少女胸脯,但那


    紧捂的动作,反而更勾勒出那青涩而美好的弧度。水光粼粼,映照在她雪白的肌


    肤上,那清丽绝伦的容颜在氤氲水汽中,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朦胧的


    媚意……


    这活色生香、如同并蒂莲花在水中绽放的绝美画面,如同最猛烈的惊雷,狠


    狠劈中了我的大脑!瞬间,我浑身血液似乎都凝固了,紧接着又如同岩浆般轰然


    沸腾,全部涌向了某一处!口干舌燥,心跳如擂鼓,那幼小的身体竟产生了强烈


    而羞耻的反应!


    然而,就在我心神激荡、难以自持之际,苏艳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


    过头,目光如电,直直地射向了我所在的竹帘缝隙!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骤然凝固!


    苏艳姬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中,先是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与难以置信,随即


    迅速转为被窥视的羞愤与慌乱!她下意识地想要沉入水中,却又猛地想起身后的


    女儿,几乎是本能地,她张开双臂,将同样惊愕抬头的柳轻语紧紧护在了身后,


    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女儿大部分的春光!


    但她自己,那丰腴曼妙、不着寸缕的雪白胴体,却因此更加暴露在我的视线


    之下!那对饱满颤巍的玉峰,那纤细柔软的腰肢,那丰硕圆润的臀瓣……所有的


    一切,都在氤氲的水汽中,散发着惊心动魄的、成熟女性的魅惑力!


    她的脸颊瞬间红得如同要滴出血来,眼神中充满了羞窘、气恼,还有一丝


    ……被我如此直白、如此炽热地注视着身体的、难以言喻的悸动与慌乱。她张了


    张嘴,似乎想呵斥,想尖叫,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是那般僵立在水中,任由我贪婪而灼热的目光,在她那诱人至极的身体上流连


    忘返……


    柳轻语被母亲护在身后,也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她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


    带着哭腔的惊呼,将脸深深埋入母亲的背脊,羞得浑身颤抖,再不敢抬头。


    这诡异的寂静只持续了短短一瞬。我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严重性。


    虽然内心被那香艳画面冲击得波涛汹涌,但残存的理智告诉我,必须立刻离开!


    我如同被火烧到一般,猛地向后退去,脚步踉跄,几乎是落荒而逃,头也不


    敢回,迅速消失在了夜色笼罩的回廊之中。


    一路狂奔回客房,我紧紧关上房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狂跳不止,仿佛要挣脱出来。脑海中,那氤氲水汽中两具绝美


    的胴体,尤其是苏艳姬那丰腴雪白、如同熟透水蜜桃般的诱人身体,和她最后那


    羞愤慌乱却又隐含一丝奇异悸动的眼神,反复闪现,挥之不去。


    我知道,我闯祸了。此举无疑是对她们母女极大的冒犯。但与此同时,一股


    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罪恶感与极致刺激的兴奋,却又在我心底疯狂滋生。我看到


    了……我看到了那对我势在必得的绝色岳母,最私密、最诱人的模样……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翌日清晨,我在饭厅见到苏艳姬与柳轻语时,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柳轻语低着头,全程不敢看我一眼,脸颊始终带着未褪的红晕,用膳的动作


    僵硬而迅速,仿佛多待一刻


    都是煎熬,很快便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席。


    而苏艳姬,她显然也一夜未眠,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苍


    白。她穿着一身保守的湖蓝色高领襦裙,将脖颈遮得严严实实,但在我看向她时,


    她那美艳的脸庞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泛起红霞,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她默默


    地用着早膳,动作优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父亲似乎并未察觉这微妙的气氛,依旧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别院的景致和昨日


    的温泉。


    我心中忐忑,不知她们会如何反应。是勃然大怒,向父亲告发?还是从此更


    加疏远我?


    然而,预想中的风暴并未到来。


    直到早膳结束,父亲离去,饭厅内只剩下我与苏艳姬两人时,她才缓缓抬起


    头,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有羞恼,有无奈,有责备,但独独没有


    我预想中的、彻底的愤怒与决裂。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疲惫,低声道:「辰儿……昨夜…


    …你……」她似乎不知该如何措辞,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日后……万不可


    再如此……孟浪了!若是传扬出去,你让轻语……让苏姨……如何自处?」


    她的责备软弱无力,更像是一种无奈的告诫。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


    被侵犯后却又隐含某种隐秘刺激的颤音。


    我看着她那副欲语还休、羞窘难当的动人模样,心中那点忐忑瞬间被一股巨


    大的狂喜与得意所取代!她没有严厉地斥责我,没有告诉父亲!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心中,或许早已默许了我的靠近,甚至……对我那逾越的、充满男性侵


    略性的目光,并非全然排斥!


    「辰儿知错了。」我立刻低下头,做出悔过的姿态,语气诚恳,「昨夜是辰


    儿一时鬼迷心窍,唐突了苏姨和娘子……请苏姨责罚。」


    我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抬起眼,观察她的神色。


    苏艳姬看着我这般「乖巧」认错的模样,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些,她似乎想说


    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力地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罢了…


    …此事……就此作罢,休要再提……你也……好自为之。」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起身匆匆离开了饭厅。


    看着她离去时那略显仓促却依旧摇曳生姿的背影,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深邃


    的笑意。


    我知道,昨夜那场意外的「窥浴」,非但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裂痕,反而像


    是一把钥匙,以一种最直接、最香艳的方式,彻底捅破了横亘在我与苏艳姬之间


    那层名为「伦常」的薄纱。她身体最隐秘的美好已被我窥见,那种被看光、被一


    个「男子」如此炽热注视的羞耻与悸动,已然深深刻入了她的心底。


    而从柳轻语那羞愤却并未激烈反抗的态度来看,她心中的坚冰,似乎也因这


    共同的、难以启齿的「秘密」,而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松动?至少,她没有立刻与


    我势同水火。


    回到萧府后,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些东西,已


    经彻底改变了。


    我对柳轻语的「怀柔」政策仍在继续。借着「答谢」她为丝绸图样提供的


    「宝贵意见」,我特意命人寻来了一方上好的端溪老坑砚台。这砚台石质温润,


    造型古朴,并非那种镶金嵌玉的奢华之物,却正合柳轻语这等才女的品味。更关


    键的是,我记得她曾在她那本漱玉集的扉页上,提过一句「欲得一方老坑端


    砚,磨墨作书」,这不过是她随手的感慨,我却记在了心里。


    当我将这方砚台送到西厢房时,柳轻语看着那方古朴的砚台,明显愣住了。


    她抬起眼眸,看向我,清冷的眸子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以及一丝……极其


    细微的、被如此用心对待的触动。


    「你……你怎么……」她喃喃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偶然听闻娘子喜好此物,便寻了来,聊表谢意。」我语气平淡,仿佛只是


    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娘子看看可还合用?」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抚摸着那方砚台温润的石质,眼神复杂难辨。良久,她


    才低声道:「多谢……相公费心。」


    这一声「相公」,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自然些许。


    我没有再多言,将空间留给了她。


    而与此同时,我与苏艳姬之间的暧昧,更是如同沉寂火山下的岩浆,在平静


    的表象下,汹涌流淌,只待一个喷发的契机。


    我知道,距离我真正摘取这对倾世并蒂莲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窗外,秋风萧瑟,黄叶纷飞。


    而我心中,却燃着一团炽热的火焰,足以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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