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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徒(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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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很热,最让人容易感到疲倦,但赵寄风的疲倦,并不全是热的原因。<tt>www.LtXsfB?¢○㎡ .com</tt>发布页Ltxsdz…℃〇M


    突然,赵寄风停下,往后看了看,路上没有几个人在,这么热的天大家都不爱出门。


    又来了,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总感觉走到哪里都被一道视线锁死。


    经过商业街,赵寄风从商店的大玻璃上看到自己。相比几年前,他的肤色变深了一点,看上去更健康了,可是只有他知道,他的内心与身体上所呈现出来的健康截然相反,他的灵魂仿佛已经腐烂、苍老。


    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到了饭馆要了一份蚵仔煎,刚上来,接到家骏的来电。


    “什么事?”赵寄风夹一块到嘴里。


    “风哥,今天有人找你吗?”家骏问。


    “谁找我?你从昨天就怪得很,到底发生什么事?”


    “没有,没有,什么都事都没发生。”虽然他说没事,但他的语气听上去却并不是这么回事。


    赵寄风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家骏,你还有要说的吗?”赵寄风问。


    “没了,”家骏说,“暂时没了。”


    暂时?


    赵寄风轻轻叹了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吃完饭,赵寄风回到店里,因为老张不在,加班到晚上九点。


    回去时,他拉下卷帘门,如往常一样步行回家。


    一路上,总觉得有人在跟着他。


    走走停停,这种感觉如影随形。


    赵寄风在心里骂了句,该不是那些商人从家骏那里得到他的住址,纷纷跑到这里来逼他卖房子?妈的,难不成还想强买强卖?


    他故意加快脚步走到一个转角,停下来等着对方。


    是个漆黑的小巷子,月亮被云层遮住,伸手不见五指。


    没听到脚步声,却先一步感受到了对方过来的压迫感,是一个男人,并且是个很高的男人,同赵寄风差不多,或许更高。


    赵寄风一脚提到对方身上,他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对方倒在地上,赵寄风骑在人身上打了几拳。


    对方发出闷哼,只抱着头,也不反抗,也不说话。


    “妈的,叫你跟踪老子!说了不卖不卖,还他妈的找到这里来了!别让我再看见你听见了没?不然见一次打一次!”赵寄风站起来又踹了他几脚,然后赶紧溜了。


    经典台词。


    赵寄风久违地感到很兴奋。


    只不过,现在不比以前。如今管得越来越严,赵寄风不想找麻烦,能跑就跑吧,反正打也打了,管他是谁。


    翌日清晨,赵寄风替老张去送车。


    佣人替他打开铁门,然后他驶进去,按照指示稳稳停在车库。


    从车内下来,赵寄风点了根烟,又有电话打来。


    是阿广打来,和昨天家骏问一样的问题。实在太不对劲,他们有事,却不敢告诉他。


    于是,他同家佳通电话。


    说了两句话,他便面如土色。


    家佳只说了一句话:“赵屿前日来过。”


    挂了电话,赵寄风的心突突地跳。


    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这个名字,他自己不提,家骏和阿广还是以前手底下的兄弟也不敢提,外人又不知他过往,更是无从提起。


    赵寄风有些诧异,这么多年,这个名字竟仍能对他内心造成不小的震荡。


    他自嘲般地笑笑,把烟头弹在地上准备离开。


    车库和这栋大房子隔了一个花园,有人从房子里出来,赵寄风听到两个男人谈话的声音。


    其中一个声音很熟悉,但赵寄风一时间并未想起来,于是好奇地想看看。园子中间种了几颗树,挡住来了,待对方一步步走进他的视线,他僵在原地。


    脚上像灌了几千斤的铅一样动不了。刚挂了电话听到家佳说他来了,下一秒他就站在他面前了,简直像做梦一样。


    眼看着赵屿同这宅子的主人说了两句话,便一步步朝他走过来,他却死活迈不开步子。


    六年未见,赵屿似乎变得更成熟稳重,五官褪去那股淡淡的青涩,已完全成为一个男人,一身深灰色西装,将他的好身材完全包裹,矜贵优雅的绅士风度,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培养出来的。赵寄风仿佛在他身上看到另一个阎封止。


    走近了才发现,赵屿又高了一点,相比六年前更帅气的脸上,多了几处伤,在颧骨和嘴角。


    赵屿的脸越来越近,可赵寄风却越来越看不清他的脸了。


    赵寄风眼前一阵发黑,感到天旋地转,将拳头攥得关节咔嚓作响才忍住没再打他。


    其实,赵屿是小跑过来的,但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赵寄风却觉得漫长得要命,赵屿好像说了什么,但他什么都没听见,后退了两步后,转身往大门跑,逃离这个令他感到窒息的地方。


    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不给他,然后六年后


    的今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一口气跑了二十分钟才跑回去,停下后扶着墙喘气,心说,妈的,跑死我了。


    赵屿如同洪水猛兽,赵寄风避之不及,后知后觉才感到狼狈。


    他到底有什么好躲的?


    但是,现在不是见面的好时机,他不知要同赵屿说些什么,他所有的怨愤,在他开口时必然瞒不住。


    这时,赵寄风肩膀上出现一只手,他以为是赵屿追来,下意识转身给了对方一巴掌,打完后愣住了。


    “你打我干啥?”老张摸着脸又震惊又委屈地看着他。


    “老张?”赵寄风尴尬地收回手,一脸歉意地说,“对不住,我不知是你……”


    “是谁你也不能上来就打人巴掌啊!”


    “老张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


    “我可叫了你好几声。”老张拉着他往店内走去,“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什么。”赵寄风看看自己身上的黑色污渍,机油的味道充斥了鼻腔。


    刚刚就是这个邋遢的样子,还逃了,为什么要逃?真是丢人。


    “我今天能不能告个假?”赵寄风觉得很疲乏。


    “你去吧,好好休息。”


    赵寄风离开后,老张坐在椅子上喝茶,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对方身上穿的很好,老张一看是有钱的主,便站起来,问:“修车?”


    男人不响,也不看老张,只在店内看了一圈,随后站在赵寄风常坐的位置,看着他留下的一件外套。


    临走时,老张听到男人说:“车没开来,我下次再来。”


    目送对方出了门,老张总觉得,那人看他的眼神中带着敌意。


    赵屿离开汽修店,脱了外套搭在手臂上,衬衫衣领上的扣子解了两颗,袖口挽至小臂上。


    他一路跟着赵寄风到汽修店,亲眼看着赵寄风被一个男人拉进去。


    他查过,知道这个人叫张文智,喜欢男人的。三年,他们朝夕相处了三年,这让赵屿嫉妒得发狂。


    他想了六年的人,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气才忍着没有马上冲过去抱住他。


    可他怕啊,怕赵寄风不原谅他,只好偷偷跟在他身后。


    苏黎世那六年,他做梦都想见到赵寄风,可他回不来,连通讯的资格都没有,现在的一切,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可是他既然回来了,就绝对不可能放手。


    私家侦探打来


    电话,说:“翟先生,查到了这六年赵先生的全部资料。”


    “知道了,晚点再同你讲。”


    赵寄风回到家,收拾行李。


    但装到一半,他就停下。


    为什么他要走?为什么一定是他走?


    赵寄风一时间心乱如麻,头一次觉得三十六年如同白活了一样。


    干脆脱了衣服,上床睡觉。


    很久赵寄风才睡着,醒来后已经是下午,准备出门吃饭。


    可开门后,却看到在门口坐着的赵屿。


    他看到赵寄风出来,扶着墙站起来,同他对视,却说不出一句话。


    赵寄风知道避无可避,便尽量装作轻松的样子,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屿的眼圈几乎马上泛红,声音都发颤:“三天前。”


    三天前回来的,这么快就找到他,说明是从家骏那里问到他现在的住址。


    在门口站了一会,赵寄风却没说让赵屿进来。


    赵屿的脸上留着昨天晚上的新伤,破了皮,因为在外面待了太久,出了汗,汗水碰到伤口,有种钻心的疼。


    “那个姓翟的是什么人?”赵寄风问。


    但赵屿没有回答,他说:“不让我进去吗?”


    “你是谁啊?我凭什么让你进来?”赵寄风冷笑了一声。


    他有点生气,明明在忍耐了,赵屿还是不好好回答,偏要惹恼他。


    看了赵屿一眼,烦得眉头都皱着,准备将赵屿关在门外,可就在要关上的时候,赵屿抓住门的边缘,阻止赵寄风把门关上。


    第章


    也不知怎的,力气极大,试了两下关不上,若在较劲,就显得赵寄风落了下风。


    干脆松了手,任由赵屿闹去。


    他回屋继续睡觉总行?


    转身正要走,衣服下摆却被抓住。


    “爸。”赵屿的声音打着颤儿。


    赵寄风转头,对上一双发红的眼睛,黑色的瞳孔,沾了晶莹的水光,是极漂亮的。


    “你别叫我。”赵寄风看了一眼赵屿身上名贵的衣服,嘲讽道,“讲真的,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回来见你。”


    “现在见到了。”赵寄风淡淡地说,“既然走了,过得又不错,就算了,你给的那些房子,也够养老,你走吧,不用再来见我。”


    “我不走。”赵屿死死地抓着赵寄风的衣角。


    赵寄风紧皱眉头。


    “那你留下。”赵寄风让赵屿把他的衣服松开,走出门口,“我走,房子送给你。”


    赵寄风在一股极幽怨的眼神下离开,出去后,也没敢去老张那里,在外面的一个公园里坐到了天黑。


    给赵屿一点时间,他会离开的,赵寄风这样想着。


    可他忘了,赵屿从小性子就倔,他说不走,天塌了也不走。


    赵寄风在饭馆吃完饭,带了一份夜宵回去。


    楼下的阿嫂同赵寄风说:“风仔,你家门口多了一个帅气的门神。”


    赵寄风一愣,霎时明白了。


    赵屿仍在门口等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房子都给你了,怎么不进去?”赵寄风站在对面,手里提着宵夜。


    赵屿不响。


    因为赵寄风没有让他进去,便好好在门口等他回来。


    “问你话。”


    “我等你回来。”


    “我要是不回来,你要等多久?”


    “不管你在哪儿,我会找到你的。”


    赵寄风冷嘲了一句:“是,要等你想找的时候再找。”


    赵寄风让赵屿进来。


    他倒了杯水给赵屿,赵屿却红着眼睛没有接。


    “你待我像外人。”赵屿说。


    赵寄风把水放在桌子上,听到这句话便想笑,难不成他一走六年,如今突然出现,还指望能和以前一样相处?


    “可不是吗。”赵寄风淡淡道,“你可不就是外人。”


    赵屿垂下眼睛,他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了觉得很寂寞,赵寄风别开眼,心脏那处泛起酸楚。


    有太多的话想说,有太多问题想问,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又问不出来,明明很想念,说出的却都是伤人的话。


    是,他还是对赵屿有怨气。


    “你有中意的人了?”赵屿突然问道。


    “问这做什么?”赵寄风不解,但气势上不能输,“有没有的,关你什么事?”


    “你是在怪我当初离开你。”


    “不,我不怪你。”


    赵屿一愣,说:“为什么不怪?”


    “我知你有难处,当时我在里面,想必你去求了阎封止,代价便是同他离开。”赵寄风冷静地说。


    他一开始便猜到了,所以,他从来没有因为这个责怪赵屿。


    “你不怪我……”赵屿攥紧了拳头,无限悲凉地说,“你是不要我了。”


    赵寄风站起来,


    要赶赵屿离开。


    “时间不早了,走吧。”


    赵屿不动,只低着头。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ōm


    赵寄风料到是这样,于是把手中的宵夜给赵屿,自己回了房间睡觉。


    但他失眠很久,赵屿突然回来,对于他现在的生活来说是个不小的变动,他虽然表面淡定,但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半夜,刚有一些睡意,迷迷糊糊爬上来一个人。


    赵寄风大惊,马上坐起来开灯。


    “赵屿?”赵寄风坐在床上双手在身后握拳,“谁让你进来的?”


    但赵屿却像没听见一样,一点表情和反应都没有。


    他神情呆滞地跪在赵寄风对面,微微低着头,眼神涣散。


    梦游?


    赵寄风打量他。


    看上去不像是装的,赵屿不清醒。


    在赵寄风沉思间,赵屿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脚腕,慢慢地躺在了他脚边。


    过了一会,赵寄风听到赵屿发出均匀的呼吸。


    他睡着了。


    早上,赵屿还在,赵寄风到底是没把他赶下去。


    这小子半夜梦游,都说不能叫醒梦游的人,赵寄风是不敢把赵屿叫醒。


    赵寄风平时上工有早有晚,今天恰巧出早班,于是定的闹钟便响了。


    他被吵醒后眼睛还未睁开便慌忙伸手将闹钟关掉,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屿,发觉赵屿睡得还很熟。并未吵醒他,松了一口气。


    起身时赵屿抱着赵寄风的腰,赵寄风怕把他弄醒,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胳膊从自己的腰上拿开。


    洗漱好以后,赵寄风回到卧室,看到赵屿仍然趴在他的床上熟睡,动作都没有变过。


    他慢慢地走到赵屿身旁,自上而下地看了一会,伸出手拨弄了一下赵屿挡住眼睛的头发,然后拉过薄毯盖上。


    赵屿穿着昨天的西装裤和衬衫,已全是褶皱了,这种衣服似乎没什么弹性,就这样睡肯定难受。


    但尽管这么不舒服,赵屿还是在他身边睡熟了。


    赵寄风出门了,他向老张只告了一天假,今天不去肯定要挨骂。


    路上买了一笼水晶虾饺,是老张爱吃的,为了那一巴掌赔罪。


    老张倒是没在意,吃得挺开心。


    张文智这人实在,是个好人,在赵寄风刚刚来到珠海的时候,收容了他,教他修车这门手艺。


    老张吃完了在躺椅上跷着腿喝茶,像个退休的老干部一样,明明就


    没大赵寄风几岁,打扮起来,他这种长得帅看起来又顾家的男人,是很吃香的。


    赵寄风说,第一步就是要他把保温杯给扔掉。


    老张从不放在心上,他说不想改变,就同这日子一样,平平淡淡,数十年如一日的过着最好。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美少年,老张眯着眼仔细看,却发觉原来是昨天那贵公子。


    只是他从西装革履改穿牛仔裤,头发也尽数散下来,变化太大,一时间没认得出。但仍然很俊俏,是一种看第一眼就会被吸引住的帅气。


    这倒让老张想起,这人同赵寄风一样,有同样的吸引力,赵寄风的魅力在于成熟,这男人嘛,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介于成熟和青涩之间。


    对方一进来便看着赵寄风的方向,向他走去,一看便知是冲着赵寄风来的。


    老张正准备看热闹,谁料赵寄风转过来,对方张口叫了声:“爸。”


    “噗——”老张一口茶没咽下去,喷了出来,顿时呛得嗓子眼都是火辣辣的,咳出眼泪。


    赵寄风看了一眼张文智,扔了手里的扳手,用毛巾擦拭着手上的黑色机油。


    “你干嘛来了?”他问。


    赵屿看到桌上剩余的虾饺,扫了一眼张文智。


    在张文智眼中,赵屿这一记眼刀可真是凌厉。


    他嘟囔着:“凶神恶煞的。”


    赵屿挡住张文智的视线,整个人逼近赵寄风,完全是占有的姿态。


    “你干嘛啊?”赵寄风皱眉推开赵屿。


    “昨天晚上,我对你做了什么吗?”赵屿低声问,语气有些不自然。


    赵寄风自然想到赵屿昨夜梦游的事,不过看赵屿这么紧张,他好像知道自己有梦游这症状。


    要说做了什么,抓着他的脚不松手也不算什么大事。


    “什么都没有。”赵寄风说,“你先走吧,这是我工作的地方,你留下不合适。”


    赵屿没动,赵寄风不打算管他,自顾自干自己的活。


    但赵屿跟在赵寄风后面,像个跟屁虫一样,赵寄风走哪里他跟到哪里。


    老张在那儿看热闹,赵寄风实在没办法无动于衷下去,看了眼老张那好奇八卦的神色,拉着赵屿出去了。


    他手上沾着机油,自然弄到赵屿的手上,看了看,说了句抱歉的话。


    他说:“弄脏了,回去洗洗。”


    赵屿却说:“不脏。”


    “那也回去!”


    “我不回去,我在外面等好吗?等你下班。”


    赵寄风愠怒:“别得寸进尺,赵屿,你应该知道我的耐心有限。”


    赵屿敛下眼睛,语气轻轻地说:“你还留着我的衣服。”


    “我留你衣服做什么?”赵寄风气急,“这是我自己穿的!”


    赵屿却静静看着赵寄风,半晌,说:“我知道了,我回去等你。”


    赵寄风只觉脸上发烫,转身回了汽修店。


    压箱底的东西竟也让他翻了出来!


    回去后老张笑嘻嘻地凑过来问:“风仔,你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大的儿子?长得挺靓,跟你不大像。”


    “你这话怎么听着像在骂我。”赵寄风没好气地说,“你别打他主意。”


    “他确实当过我几年儿子,不是亲生的。”


    第24章


    赵寄风同张文智简单解释了一下他和赵屿的关系,再多他不肯说了,张文智也识趣地不再问。


    晚上,有人喊张文智喝酒,他问赵寄风要不要一起。太阳还没落山,赵寄风想,回去也是对着赵屿,徒增尴尬,便去了。


    回来得太晚,屋里黑着,床上没有人,想来,赵屿应该走了。


    走就走吧,心里还生出一点寂寞。


    赵寄风也觉得混乱了。


    半夜,赵寄风惊醒,被一股酥麻刺激得惊醒。他正要开灯,却被人扣住手腕,堵住了唇。


    其实一靠近,赵寄风便知道是谁,只是在这种情况下,难免要感到震惊。


    他挣扎了几下,黑暗中,似乎打到了赵屿。


    “赵屿,你他妈的是不是有毛病?”赵寄风动了动仍被禁锢住的手腕,不耐地说:“滚啊!”


    身上的人一动不动,赵寄风等了一会,他是等从他身上下去,不是等他接着给他口!


    “喂……你嗯……”


    一股酥麻自下身传来,令赵寄风浑身一震,身下的阴茎被湿润温暖的口腔包裹,柔软的舌头舔讨敏感的冠状沟,屁股也被赵屿的手握住慢慢收紧。


    赵屿含得极深,虽然有些生疏,牙齿会不小心磕到,但轻微的疼痛却是一种天然的助兴剂,这点生疏,极大地满足了男人的占有欲。


    赵寄风粗喘着,手不自觉抓着赵屿的头,手指缠绕住他的头发。


    他低头,正巧感到对方抬起头,黑暗中仿佛对视了一般,他咽了咽。


    突然,赵屿含到深处猛嘬了一口,一股巨大的刺激


    ,令赵寄风发出鸣咽。


    “嗯……停……呃啊……我要射了。你起来…呜…”


    赵屿卖力将赵寄风的阴茎整根吞下,鼻尖直直抵着他的腹部。


    一股震颤,强烈的快感使赵寄风高潮,一瞬间晕眩,他仰着头,手指嵌入赵屿的发间,微微颤抖,急促地喘。


    赵屿捂着嘴咳了几声,随后欺身压过去。不等赵寄风说话,赵屿便吻上了赵寄风的唇。


    赵寄风没有反抗,任由赵屿在他唇上轻轻触碰、试探。


    这臭小子,是拿吸过他鸡巴的嘴来亲他。


    赵屿的手指触碰到赵寄风的手臂,一路沿着握住他的手腕,突出的腕骨在掌心。


    赵屿把大拇指放进赵寄风的掌心。


    这个吻极温柔,赵寄风稍微张口,赵屿的舌头便钻进去,唇亲密贴合,灼热的气息被迫交缠,舌头在口齿间交合勾缠。


    赵屿刚吞下赵寄风的精液,此刻唇间苦涩,赵寄风想他大概也是疯了,竟完全没有推开的想法,甚至开始回应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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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


    吻了太久,赵寄风很难呼吸,自喉间发出了一声呜咽。


    他推着赵屿退开一些,舌头自他唇间出来,勾缠着他的舌头也出来一些,黏在一起的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赵寄风看不清此刻赵屿的表情,但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粗重的喘息,跳得极快的心跳,还有时刻抵在他腿间滚烫坚硬的性器。


    赵屿贴着赵寄风的唇给他时间呼吸,不过一秒钟就要再吻下去。


    “赵屿……等…唔……”赵寄风根本没机会躲开。赵屿一手扣住赵寄风的后颈,另一只手自他手腕慢慢摩挲到手心,挤紧他的指间,与他十指相扣。


    赵寄风被亲得头昏脑涨,欲望上来后,再难支配理智。他回握住赵屿的手,在赵屿胸口上摸,射过一次的性器又被亲硬了。


    赵屿吻他的脸颊、脖颈、胸口,手滑到下面握住他的阴茎揉搓。


    “嗯啊……”赵寄风粗喘了一声,睁眼看着赵屿自始至终,赵屿都未曾开口说话。


    赵寄风的手从赵屿的胸口离开,一路向下,摸到沟壑分明的腹肌,解开他牛仔裤的裤腰,伸进内裤里,摸到那滚烫坚硬的性器,顶端已经被流出的腺液湿润。


    他动了一下,接着便听见,赵屿埋在他颈间粗喘了一声,含着极大压抑着的欲望。


    赵屿停下来,现


    下十分静谧,但空气中涌动着厚重的欲望,像头蓄势待发的野兽,只等赵寄风为它松开脖子上的项圈,然后冲出来将一切都撕咬个粉碎。


    但赵屿没有动。


    良久,赵寄风感觉到脖子上湿湿的。“我想你。”赵屿声音沙哑,埋在赵寄风颈间,有些哽咽,“你知道我多想你吗?


    “我不知道,赵屿。”他说,“这么多年,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赵寄风鼻子很酸,眼眶发热发疼,心脏像被撕扯,莫名疼得喘不过来气。


    就像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刻意回避压抑的东西,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将他彻底反噬。


    赵屿压抑着痛苦道:“我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回来,我…我不想说这些了。”赵寄风打断了赵屿的话,脱了衣服,“你要做就快点做。什么时候干什么样的事。”


    赵寄风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谈论那些。 他不想,他不开心,好不容易有个能让他开心的事情--起码身体上令他感到愉悦,他不要浪费。


    赵屿脱下上衣,赵寄风把他推倒在床上,坐在他身上。


    “要我…帮你吗?”赵屿试探性低声问道,赵寄风不语。


    他双腿分开跪在床上,骑在赵屿身上的姿势,接着弄湿了自己的手指,向后穴探去。


    太干涩,并不好弄,长久以来未被触碰过的地方,现在正本能地抗拒异物闯入。好不容易插讲一根手指,难以言喻的不适感传来


    赵寄风皱眉,但接着又添了一根手指。有些难受,并不舒服。


    赵屿撑着身体靠过来,赵寄风能感受到赵屿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但他只低着头,不看赵屿,自顾自地扩张。


    赵屿的喘息声越发重。赵寄风的动作很生涩,但就是这副蹩脚的样子,让赵屿发狂,双眼猩红地注视着他。


    他控制不住地贴近赵寄风搂住腰,在对方尚未推开之前,将自己的手指送了进去紧窄的小穴在扩张以后仍然难以进出,里面温暖


    潮湿,有淫水从穴里流出,沾湿了他的掌心。


    赵寄风也许不熟悉,但赵屿却清楚地知道赵寄风最受不住的地方。


    他的手指寻找那处,用指尖猛然按下去。


    突然,,赵寄风呻吟了一声,随后抖着双腿趴在了一股酥麻令他腿软,他的手撑在赵屿的肩膀上,他的脸在迅速地升温发烫,本能地夹紧屁股想要从赵屿手中逃离,像是逃跑,可这只是本能反应,赵屿的声音沉重有力,低缓地在他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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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呃嗯…”


    赵寄风接下来的话被打断,赵屿的手指用力敲打他敏感的前列腺点,脆弱的地方根本禁不起蹂躏,他自喉间传出婉转呻吟,前面的性器因为赵屿粗野而强硬的对待湿得一塌糊涂,蹭在赵屿的腰腹上。


    “够了,够了,插进来吧。”赵寄风催促着,想让赵屿不要在弄那里,但赵屿却十分执着,用手指奸得后穴水液横流。


    “等一会,现在进去你会疼。”赵屿喘着粗气说。明明也是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你……”赵寄风缓了口气,咬紧牙关说,“我让你直接进来!


    “不行,再等等。“


    赵寄风不耐地推着赵屿,但赵屿箍着他的腰,穴里的手指猛地戳到他的敏感点,令他一瞬间软了腰,直接坐下去,插得太深,角度又刁钻,他哆嗦着射了精。


    “呃…啊…”高潮后,后穴一阵阵紧缩,似乎像是主动渴求着赵屿的手指。


    “你射了好多,刚才也是。”赵屿的话语气暖昧。


    赵寄风涨红了脸骂道:“妈的,你他妈的话怎么这么多?


    “对不起。”赵屿嘴上道歉,却在这时候用勃起的鸡巴蹭着赵寄风的臀缝。


    黏糊糊,湿淋淋。


    赵寄风抬起屁股,扶着赵屿的鸡巴,主动抵住,软烂的穴一寸寸将他的阴茎吞下去,粗长的茎身撑开赵寄风后穴里每一处敏感,硕大的龟头碾着前列腺点而过


    强烈的快感如电流到达身体的每一个神经未梢酥麻感令他晕眩,或许是六年未曾碰过这东西只觉这个比之前长大了不少,


    “呜……呃……”


    赵屿将整根都插进来,赵寄风觉得他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顶得错位,欢愉伴随着痛苦搅得他几乎喘不过来气。


    但他喜欢这种感觉,他时常觉得,自赵屿离开后,时间似乎再无意义,任何事和人都无法让他集中精神,他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始终没有归属感,怀念那间老旧的小屋。


    这种强烈的快感伴随痛苦,会让他觉得他还活着。


    他骑在赵屿身上,兀自晃着腰,顶到深处总是引起身体一阵颤栗,赵屿在他的小穴每一次吞下他的鸡巴是向上顶腰,尽管乐意看他被顶得浑身颤抖,呻吟变了调子,但他自己也被夹得受不了,喘着粗气想要缓一缓。


    第25章


    但赵寄风不让赵屿碰他,他骑在赵屿身上,仰着头,整个身体都伸展着,胸口的乳尖在月光下挺


    立。


    快感堆积到最后,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喟叹粗喘着射精。


    “啊…”赵寄风仰着头,快感短暂而强烈,令他失神片刻。


    白色的精液已经有点稀薄,射在赵屿的胸口,然而赵屿全部射进他的身体里,他甚至能感受到灼热的精液喷射在他穴道内壁里的感受,又热又多。


    赵屿想象着赵寄风此刻的模样,出了点薄汗,额发粘在额头上,漂亮的眼睛微微低垂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薄唇微张,好听又性感的男性喘息从那里发出来,脸颊透着红,散发情欲的味道,


    赵屿摸到赵寄风的手腕,将他压在身下,手指挤进他的五指间。


    赵寄风还在喘,他懒得动,不耐地说:"……好了,做也做了,快点滚吧……"


    赵屿只是低低笑了两声,刚刚高潮完的鸡巴再度勃起,正硬邦邦地抵在他的屁股上。


    赵寄风僵住。


    妈的,他怎么这么快就又硬了?


    "要抽事后烟吗?"赵屿从床头拿过香烟,"我帮你点,但我现在还不能滚,还早得很。"


    "你他妈说什么…嗯…啊……"


    后穴被操弄的有些红肿,从里面流出一些白色的精,狰狞骇人的鸡巴操进被拓软的小穴里。赵屿抬着赵寄风的腿,完全整根插入,将赵寄风的肚皮顶出一个痕迹。


    香烟在赵屿手中点燃,被送进赵寄风的口中,肉体的碰撞声,黏腻的水声,融进这白色的烟雾里。


    纯男性的喘息,低沉又性感。


    赵屿的手缠绕住赵寄风的手将烟送入自己口中,抽了一口,呛人又刺激,带着赵寄风的味道,苦涩又甜蜜。


    下身狠狠凿进他的身体,他吻住他,将他的呻吟和喘息全部吞进腹中。


    赵屿想,他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赵寄风,每一次都差点运气,所以他只能靠自己的坚持维系他们之间看似坚固实则脆弱的关系。


    他永远都不会放弃。


    赵屿实在精力旺盛,赵寄风的体力跟不上他,半夜被干得晕过去。


    清早还没睁眼,浑身酸痛感便率先袭来,腰疼,屁股也疼。


    他转了个身,睁眼看到赵屿的脸,他的手现在正放在赵屿的胸口。


    手感挺好的,但吸引住他视线的是赵屿身上的伤痕。


    以前没有的,也不是新伤,只能是这六年间添的,他不知跟着阎封止做了什么。


    “我的生意都是合法的。”


    赵屿突然开口,打断了赵寄风的沉思。


    就如同看穿了赵寄风的想法一样,赵屿解释身上的伤口并不是打架斗殴造成的。虽然如此,但赵屿并没有说明白伤的来历。


    刚刚走神太久,忘记把手从赵屿胸肌上拿下来,结果被赵屿抓住。


    他试着收回但没能把手从赵屿的手里抽出来。算了,他也懒得跟赵屿较劲,索性就让赵屿这么抓着。


    他闭上眼睛,说:“你的事,现在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这话一说出来,赵寄风便明显感受到赵屿僵了一瞬。


    过了一会儿,赵屿说:“我继续当儿子也行,只要让我留下。”


    “你当孙子也没用。”


    赵屿哽住。


    赵寄风趁机把手收回来,看了眼赵屿放在床头上的腕表,今天下午去老张店里,还能再睡会。


    他背对着赵屿,赵屿却跟着黏上来,胸口贴着他的背脊,心脏上一下一下隔着胸腔敲击着他的背部。


    受不了。


    赵寄风弄不开他,有些不耐地转身,说:“很热,离远点。”


    但赵屿却一副可怜样。


    “我想抱你。”


    赵寄风皱眉,他看到了赵屿眼睛里的红血丝,夸张得吓人,下巴上长出一圈胡茬。


    好像以前也有,他没怎么注意过,以前赵屿的胡子还有点细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但现在——很扎人。


    由什么得来的结论呢?因为他又走神了,赵屿正抱着他蹭。


    六年,真的挺久。


    “你没睡?”赵寄风问。


    这次他没有推开赵屿。


    “睡不着,我想看看你。”赵屿认真答。


    其实是不想睡,想把六年错过的每一眼都补回来。


    赵寄风的胸口酸涨又有些闷,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懦弱、可怜的感觉,好像需要被人捧在手心里。


    “……黐线。”赵寄风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合上眼。


    过了一会,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我下午才开工,快点睡,到时候别动来动去吵醒我。”


    赵屿笑了,头埋进赵寄风的颈窝,低声说:“我知道了。”


    很快,赵寄风便听到了赵屿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


    中午,有人敲门,赵屿迅速起身,开门后食指抵住嘴唇,对着门外人做出噤声的举动。


    但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赵寄风还是醒了。


    “谁来找。”赵寄风坐起来打了一个哈欠,开始摸索烟盒。


    “叫人买了饭。最新地址 .ltxsba.me”


    看着赵屿手里的东西,最初的疑问又回来。


    听闻阎家几乎把持着港口所有外贸,是这里最大的商会,他在这里从未听说过一点关于赵屿的事情,原以为是阎封止把他藏得好,也有可能去了别处。


    “苏黎世的风景好吗?”赵寄风坐在床上,抽着烟问。


    赵屿有一秒钟的愣神,随后靠在门框上,说:“世界上最差的地方。”


    赵寄风隔一层白色的烟雾看着赵屿的脸,挂着浅浅的一抹忧伤,这张脸后来在梦里出无数次。


    他把燃烧完的烟蒂熄灭在烟灰缸里,起身经过赵屿的身边。


    吃完饭后,赵寄风穿好衣服准备去汽修店。


    看着赵屿仍没有要走的打算,赵寄风撂下一句话:“翟总,你自便。”


    是自老张的朋友那里得来的消息,看到了报纸上登出的一则新闻,看到了一半的脸,赵寄风立时便认出来。


    多金又多情的年轻钻石王老五花边,赵屿是否为此感到荣幸?


    既然赵屿不同他说为什么冠了翟姓,那么他也不再想问。


    姓什么,于他而言并无分别。


    到了店里,老张正忙着,一头汗,看到赵寄风后,停下了手中的活。


    “脖子上贴的两片膏药?”


    “大号创可贴而已。”赵寄风说。


    都怪赵屿,把他脖子上啃得没有一块好地方,大热天又不能穿高领。


    “风仔,记一下我的新手机号。”老张擦擦手,掏出自己的手机炫耀,“看看,我新换的翻盖手机,最新款,顺便号码也变一下了。”


    赵寄风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张文智讲话。


    半晌,他突然说:“老张,我想辞职。”


    张文智登时愣住,话都说不出。


    赵寄风笑笑,说:“不过还需要再留一个月,你也别愁眉不展。”


    “因为什么事?”老张说,“我可以给你涨薪。”


    赵寄风摇摇头。


    “私事。”


    “你想好了?”


    “深思熟虑。”


    老张不再强求。


    提出辞职并不是冲动,已想了有几日。


    赵屿离开让赵寄风明白赵屿在他心中的分量,赵屿的回归让他心里的那份模糊的感情变得清晰起来。


    原来,一切痛苦的


    根源都来自于赵屿。因为他一次次不守规矩。他在赵寄风的世界里总是横冲直撞,野蛮地试图把他拉到另一个世界。


    从他第一次做爱后纵容赵屿开始,就已经错了,现在,既定的路线错位,滑向命运的深渊,而他也早已深陷其中。


    所以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下午通常人不多,因为这时候通常是最热的时候。


    赵寄风和张文智一人躺在一张躺椅上,中间的小茶几放着一套深棕的紫砂壶。


    老张在看报,看到报纸上登出的新闻同赵寄风分享。


    他说到联姻什么的,赵寄风睡得迷迷糊糊的没听清,说到阎封止,他把盖在脸上的蒲扇拿下来。


    “他要结婚了?”赵寄风问。


    “约摸着是吧。”老张说。


    赵寄风坐了一会,接着又躺回去,继续拿扇子盖着脸。


    阎家在过去三十年也未曾没落,背后的实力可见一斑,阎家上一代家主曾经把他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外籍华人,大部分生意在瑞士。两人孕有二子,但好景不长,最终还是离了婚,传言是对方有了外遇,阎女士带着她的两个儿子独自回到阎家。


    长子也就是如今的阎封止,作为阎家的继承人,在他外公和母亲的相继离世后,成为阎家新的掌舵人。


    阎封止常住的地方靠海,一栋独立别墅,带院子,附近少有人来。


    白色的小洋楼,墙面爬满了常春藤。


    第26章


    从电闸门进去里面,种着大片的深色玫瑰,花香扑面而来。


    有人来开门,但赵屿站在门口停住,往后看了一眼。


    一路过来,总觉得有双眼睛在身后盯着他。


    “阎先生在书房。”用人说。


    赵屿点点头,被带领着进去。


    说起来,阎封止这处的房子,虽然常住,但外界很少有人知道,他官方的住宅其实在市区,交通比较方便。


    听说这栋小白楼里面藏了人,不过,赵屿还从未见过。


    “你要见我?”赵屿说,他走进阎封止的书房,自顾自开了一瓶威士忌。


    阎封止自文件中抬头,带着金丝眼镜,看着赵屿将他珍藏的大摩威士忌送进口中。


    “为什么没告诉我你回来了?”


    赵屿品了一口这酒,这六年他太知道什么酒是好的。发布页地址(ww*W.4v4*v4v.us)


    他放下酒杯,丝毫不畏惧阎封止那凌厉的眼光,慢腾腾地说:“我应该要告诉你吗


    ?”


    “听说他把大部分生意都交给你。”阎封止身体向后靠去,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你打算怎么做?”


    “插手你的生意。”赵屿坦白地说。


    阎封止笑了。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说,“等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赵屿不响。


    他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阎封止放下手里的工作,将眼镜摘下,遥控着轮椅经过赵屿时敲了敲桌子,说:“少喝点。”


    他朝门口出去,到门口时停下,转过来看着赵屿,表情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他的身体怎么样?”


    “日益衰老,即使再有钱也没办法买到健康。”赵屿说,“医生说,可能撑不到明年。”


    阎封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提前准备。”


    说罢,他便出去,吩咐用人把车开过来。


    远山的一座墓园里,阎封止的车停在外面。


    外面突然下起了毛毛细雨,赵屿撑一把黑色的伞,同阎封止在一块墓碑前。


    “妈,我带他来看你。”阎封止轻声说。


    墓碑上有一张女人的照片,不过三十多岁的模样,惊人的容貌,笑起来的样子很美,却死在美好的年纪。


    “她生前快乐吗?”赵屿问。


    “不,她不快乐,她弄丢了你,临终的愿望是要我一定把你找回来。”


    赵屿看着墓碑上这个陌生的女子,感到一丝迷茫。


    阎封止更像她一点,而赵屿更像他的父亲,长了一张多情的脸。


    妈妈这个词对他来说太陌生,分开的时间太久了,能想起来的也只有零星一点片段,他对妈妈的感觉太模糊。


    但或许是血浓于水,赵屿看到她还是会本能地感到难过。


    临走时,赵屿要和阎封止分开走。


    “我要把六年前的真相告诉他。”赵屿站在车外对车窗内的阎封止说。


    赵屿指的是赵寄风,阎封止当然明白。


    “期限还没有到。”阎封止说。


    “我等不了十年,六年,我已经达到你的要求。”


    “还不够,”阎封止点起一根烟说,“最起码要等到遗产公布。”


    赵屿看看他,没有说话。


    阎封止是很有野心的人,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可以利用。


    因为他父亲又和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儿子,于是他把自己的弟弟送过去,学


    着打理他父亲的生意,为得是不让那母子俩乘凉乘得太舒适过得太逍遥。


    所以赵屿在苏黎世改姓翟,用着他本来的名字,翟明衍。


    在这里赵屿仍要处理一些事务,他有一栋小型公寓,用来办公。


    回到赵寄风处,已是晚上。


    赵屿看窗户亮着,上去敲敲门。


    半天没有开,他伸手在裤子口袋里摸到钥匙,刚准备拿出来,赵寄风打开了门。


    “你怎么又回来了?”他夹着烟,撑在门框上看着两手插兜的赵屿问。


    “我总要回来的。”赵屿站在门口,眼中蕴着一抹笑意。


    “我要是不让你进来呢?”


    “我能在门口等一晚上。”


    赵寄风把烟头丢在门口的空地上踩灭,转身进去了,但是没有关门,赵屿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跟着进去后,赵屿关上门。刚才赵寄风正吃饭,赵屿过去不客气地给自己盛了一碗。


    赵屿的胃口似乎很好,虎视眈眈盯着赵寄风的碗。


    赵屿说想念他,也想念他做的饭,因为有家的味道。


    通常赵寄风只做一人份的饭,但稍微一做就会多,赵屿刚离开的时候,他总会下意识做两人份的餐,然后剩下,丢掉。


    重复几次后,终于改掉这个毛病。


    现在倒是不够了。


    但恰好他今天胃口不是很好,白白便宜了赵屿。


    吃完以后,赵屿去洗碗,小厨房和客厅是通的,赵屿人高马大的,站在洗碗池前,穿着西裤和衬衫,显得与这个租来的小房子格格不入。


    赵寄风坐在沙发上抽烟,赵屿扭头朝他说:“袖子掉下来了,赵寄风。”


    赵寄风“啧”了一声,走到洗碗池旁,把烟送到唇边咬住,一边给赵屿挽袖口,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麻烦死了。”


    赵屿望着赵寄风笑,赵寄风给他弄好以后,靠在一旁的冰箱上把烟拿在手里。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很安静,只有水池里的盘子和碗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和水流声。


    过了一会,赵屿突然开口:“我在港城买下一块地,盖了一座庄园给你。”


    闻言,赵寄风拧紧了眉毛,扭头看着赵屿。


    他第一反应是赵屿在同他说笑,但看对方的表情又并不是这样。


    他没在开玩笑,他是在说认真的。


    “为什么?”


    “讨你欢心,想让你原谅我。”


    赵屿苦笑。


    “盖好了?”赵寄风问。


    “快了,马上就要竣工。”赵屿答。


    赵寄风不说话了,一口一口抽着烟。


    “我现在变得很有钱了,赵寄风。”赵屿说。


    赵寄风仍然不响。发布地址ωωω.lTxsfb.C⊙㎡


    “我在欧洲时建了一个账户,我的大部分财产都在里面,这个账户是你的名字。”赵屿说。


    赵寄风内心激起千层浪。


    这小子是想用钱砸他,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对此十分心动。


    “你想怎样?”赵寄风问。


    “今晚我想继续留下。”


    “随便你吧。”


    看在钱的份上,赵寄风从来不否认自己喜欢钱。


    他说完,熄了烟去洗澡。洗完澡出来看到赵屿在讲电话。


    卧室开着一盏床头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赵寄风躺在床上。


    外面传来水声,赵屿在洗澡。水流声不轻不重地传到赵寄风的耳朵里,


    他还是生赵屿的气,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宁愿做那些事也不愿意好好同他解释。


    凡事说明白了,他也能理解。既是不说,或许就没有什么苦衷,那他这六年过得行尸走肉一般的日子就是个笑话。


    越想越气,赵寄风干脆起来吸烟。


    刚走到门口,赵屿开门进来,只穿了一条赵寄风的睡裤,脚踝的位置短了一截,上身裸着。


    赵屿看到赵寄风手中的烟,皱了下眉,挡住了他的去路:“你抽烟是不是太多了?”


    “你管得真宽。”赵寄风不耐地夹着烟抽了一口,吐出烟雾不小心飘到了赵屿脸上。


    明知道赵寄风要出去,但赵屿没有让开,赵寄风没有再往前,两人就在这极近的距离中对视。


    灯光昏暗,烟雾缭绕,湿润的水汽附着在空气中,有烟草和沐浴露的香味。


    赵屿是迎着光的,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脸实在完美。伤好像变淡了。赵寄风夹着烟的手垂在大腿外侧,稍微抬眼,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赵屿的身材变得更好了,水珠挂在裸露的身体上,这一幕实际上充满了男性荷尔蒙,性感得要命了。


    两方像蛰伏的兽,不动声色,盯紧了眼中的猎物。


    赵屿往前靠近一点,稍微低头,差点碰到赵寄风的鼻尖。


    赵寄风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睫毛抖了抖。


    彼此的呼吸突然缠绕在一起,赵寄风也不想


    示弱后退,然后便听到赵屿低笑了一下,接着他手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我不该管这么多对么?”赵屿说。语气有点自嘲。


    赵寄风的手被赵屿握住,赵屿直接抓着他的手把他夹在指间的烟送到自己口中。


    “你学会抽烟了?”赵寄风说完就后悔了。


    抽不抽烟,又关他何事?


    “上次在床上,你不是已经知道了。”赵屿透过那只手说,声音低沉。


    想起那天晚上,赵寄风脸上发烫。


    再不走他要透不过气来,于是把手从赵屿手里抽回来,后退了半步。


    他想要离开,但没有成功,赵屿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


    第27章


    “赵屿。”赵寄风低声警告。


    赵屿不为所动,低头吻住了赵寄风的唇。


    赵寄风的睫毛颤抖着,手中的烟掉在地上。让他懊恼的是,他竟然贪恋这个吻。


    他寂寞太久,灵魂干涸,而赵屿趁虚而入,让这个吻在昏暗的夜里开出一朵花。


    一朵危险的花。


    夜深了,但赵寄风还没睡着。


    在门口那个吻,太过暖昧,当时很暗,气氛也是一部分原因,导致差点擦枪走火。两个人在门口吻得难舍难分,关键时刻赵寄风找回理智,他推着赵屿分开,但赵屿喘着粗气马上黏上来,唇复又碰在一起,赵屿用更用力地抱住他,彼此的身体更紧密地贴在一起,对方身体上有什么反应几乎是一清二楚。赵屿用牙齿咬痛了他的唇,似乎是为了惩罚刚才的躲避,“呜………”赵寄风吃痛地皱了一下眉。


    赵屿终于退开一点,两人唇上仍沾着对方的涎水,分开时自舌头、齿上、唇边,扯出细细的晶莹的线。


    赵屿放开赵寄风时,赵寄风还有一瞬间的失神,反应过来后脸简直像火烧。他用手背擦去唇上的触感,却怎样也去除不掉这种感觉。


    每次都是赵屿主动放开赵寄风这个吻才能结束,赵寄风感到狼狈,因为又被赵屿牵着鼻子走了。


    他竭力稳住早就乱了的呼吸,尽量不让赵屿看出他心里那一点慌乱,转身躺回了床上。


    赵屿的头靠在门框上,嘴唇因为刚才的吻变得有些刺痛。


    他爱极了赵寄风逃走的模样,还有那因为一个吻就变得通红的耳朵。


    赵寄风背对着赵屿躺下,接着听到赵屿说:“你不出去了吗?”


    声音还沙哑着,赵寄风感觉躺也躺不住似的,


    扯过毯子盖在身上,没好气地说:“烟不是都让你抽完了吗?”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赵屿浑身干燥地躺在了赵寄风的身旁。


    “你……”赵寄风猛地转身看着赵屿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后退了一点说,“我让你留下,没说让你睡这里。”


    赵屿不断逼近,赵寄风后退,最后在床的边缘被赵屿捞回怀里。


    “那我睡哪里?”赵屿把头埋进赵寄风的颈窝里说。


    “你……睡沙发。”


    “沙发很短。”


    “你先放开我……”赵寄风对钻进他衣服里面在他腰上摸来摸去的手忍无可忍,“赵屿!”


    “我想抱着你睡。”赵屿抿着嘴,半晌又补充了一句,“求求你。”


    赵寄风:“……”


    最后,赵屿还是得逞。


    赵寄风试图忽略他屁股上一直顶着他的东西,但失败了,于是他受不了地把赵屿踹开。


    他同赵屿说,要么在床边睡不许碰他,要么还是去沙发。


    赵屿沉默片刻,挪到了床边。


    赵寄风满意。但总觉得,后脑勺快要被赵屿盯出个窟窿。


    他尽量忽略,催眠自己快睡。


    但越是想睡,便越是睡不着。翻来覆去,他几乎能感觉到赵屿完全把他这副狼狈相尽收眼底。


    直到半夜,赵寄风才有了一点困意。


    早上醒来,照常去老张那里。


    说好再留一个月,他不会食言。


    这一个月内,赵屿几乎每天都回来,不来也会提前告诉他。


    每次来,变着花样给赵寄风带吃的。


    赵寄风的态度也缓和一些,这令赵屿很开心。


    他觉得,赵寄风只要愿意给他机会,他也就看到一点点希望。


    到了约定离开汽修店的日子,老张约着赵寄风喝酒,说要给他送行。


    “其实你也没必要非得留一个月再走。”老张说。


    “嫌弃我在你这里赖得时间太长了。”赵寄风啜了一口啤酒说。


    “你看你这人,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张说,“以后要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你回来,只要这个店一天不倒闭,就有你一口饭吃。”


    赵寄风知道张文智说的是真心话,他有些感动。


    “多谢。”


    两人碰了一下杯,一切都在不言中。


    老张问他,离开这里他要去哪


    ?


    “我不是告诉你我有很多房子吗?我打算把它们全部卖掉,然后退休。”


    老张一脸不相信,他喝一口酒,看着赵寄风,脸色慢慢僵硬。


    “不会是真的吧?”老张问,但他随即便自问自答,“不可能啊,你要真这么多房子,干嘛来我这里打三年工。”


    “总不能闲着。”赵寄风开玩笑道,“身体也会生锈的。”


    “原来你这么有钱,干嘛不告诉我?”老张看上去有点生气,“我还大言不惭说刚才那些话,真是臊死了。”


    “不是故意瞒你的。”赵寄风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跟你说实话,那些房子是我痛苦的根源之一,所以我尽量不去碰。”


    “这样啊。”老张一脸可惜。


    赵寄风看着老张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也别这样看着我,我又不傻,租金都在我名下,我不愁吃穿。”


    老张挠挠头,他说,换做是他,他只在家数钞票。


    赵寄风只是笑笑。


    “为什么会痛苦,是因为什么?朋友,家人,还是恋人?”老张又问。


    赵寄风吸了一口烟,想起赵屿。


    “姑且……算是恋人吧。”


    老张自知触到他的伤心处,便不再说话。


    沉默良久,老张又忍不住问:“你那个儿子呢?跟你一起回去?”


    赵寄风轻轻摇头:“不,我没告诉他,你得替我保密。”


    老张有点喝多了,一直在赵寄风耳边絮絮叨叨,他那些年爱过的人和事全部同赵寄风讲了一个遍。


    说着说着,老张就开始哭诉,前段时间被一个追了好久的人拒绝了。


    “我都想放弃了。”老张拿着餐巾纸擦眼泪。


    “那个男人是干什么的?”赵寄风问。


    老张愣了一下,脸上露出难为情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


    老张当然是指他喜欢男人这事,亏他还觉得自己瞒的挺好,原来早就被发现了。


    “怎么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赵寄风蛮无所谓地说。


    “自己是基佬,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总有人把我们这种人当成异类。”


    “你得坦坦荡荡,老张,管别人做什么。”赵寄风笑着说。


    老张真的感动了,他捂着脸说:“风仔,我真不舍得你走。”


    “哈哈,你醉得可不轻啊老张,怎么能哭成这样。”赵寄风又


    拿了张餐巾纸给老张擦眼泪。


    两人在大排档门口决定分开走,但赵寄风看老张醉得厉害,走路都不走直线了,便准备送他回去。


    走了一段路,一直打不到车,在外面被风一吹,赵寄风头有些疼,酒劲儿上来了。


    他扶着的老张,更晕了,把他错认成别人,抱着他不松手。


    赵寄风也不忍把他丢在大街上,只能先忍着,敷衍地安抚他。


    “是是,听我的话,回家睡一觉就好了。”赵寄风拦下一辆车,“上车了,老张……”


    话未说完,一个人冲过来,他们两人被迅速分开。


    赵寄风还未反应过来,老张脸上就挨了一拳。


    打人的背影实在熟悉,赵寄风不由得皱紧眉头。


    老张被打了一下直接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出租车司机看到这种情况,开车走了。


    “你抽什么风?真是乱来。”赵寄风拉开赵屿,蹲下查看老张的情况。


    还好,只是睡着了,老张甚至还打起了鼾。


    “他在骚扰你。”赵屿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为什么他可以随便抱你?我就不行?”


    赵寄风不理赵屿,要把老张从地上弄起来,却被赵屿拉起来。


    他固执地说:“别管他。”


    赵寄风气也上来了,语气变得尖锐:“他是我好友,你是什么?养子?炮友?”


    赵屿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挡在赵寄风面前。


    “让开。”赵寄风扛着老张对赵屿说。


    原本,他可以不对赵屿这么坏,可赵屿做得太过火,最惨的是老张,无缘无故挨了一拳。


    “不是……”赵屿脸色阴沉地看着张文智,“不是炮友。”


    “是,不正当的关系,不知道是什么的关系。”赵寄风有些不耐,“快点让开。”


    赵寄风绕过赵屿,赵屿抓住了赵寄风的手腕。


    “你……”赵寄风刚想说有完没完,被赵屿抢先开口。


    他说:“我来送他。”


    说完打了一个电话 ,有个人从不远处停在路边的一辆车里下来,快速跑过来。


    “翟总。”对方看上去像赵屿的司机,很年轻。


    “送他回家。”赵屿把张文智丢给他,又问赵寄风要了地址,交代司机亲自扶上楼。


    第28章


    赵寄风面对赵屿这次的做法,没作声。


    有人替他省去麻烦,他干嘛要阻止?既然


    老张这边没有问题,他转身就走。


    谁料刚走出两步,整个人身体倒悬,被赵屿抗在肩膀上带走。


    赵寄风头朝下,脸和脖颈涨得通红,不知是充血还是被气的。


    “喂!臭小子,你做什么?”赵寄风试图从赵屿肩头下来,但是无果,“赵屿!你他妈放我下——”


    “啪”地一声,身后传来打屁股的声音。


    赵寄风这下脸烧得真像只煮熟的虾子一样了,他又气又恼,羞愤地说:“你他妈……”


    “啪”又是一声。


    赵屿再次在赵寄风屁股上落下一巴掌。


    路过的人对这一幕充满好奇,纷纷看过来,赵寄风觉得实在太丢人了,咬牙切齿地捂住了脸。


    好在距离赵寄风租住的房子不远,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


    到了以后,赵屿直冲卧室,把赵寄风丢在床上。


    还没准备好骂人,赵屿的吻先一步过来。


    压在赵寄风身上,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压得他短时间根本动不了,这吻又来的急,吻得很凶,夹杂着怨气。


    “呜……”


    赵屿咬了赵寄风的舌尖,他吃痛地皱眉,不甘示弱地回咬了一口,一股铁锈味充斥在口腔内。


    混着血的唾液挂在唇边,赵寄风用手背擦去,刚准备张口骂,但在看到赵屿那双泛红的眼睛时,生生卡在喉咙里。


    “你想要的解释,我现在没办法给你,你能不能再等等我?”赵屿红着眼眶,表情却倔强,“不要喜欢上别人,不要赶我走。”


    赵寄风别开眼,回顾那些痛苦,他真的不愿再重复一次,他说:“我等了你很多年,赵屿,我在不知道你任何情况下等了很多年。”他的泪腺在发烫,但他不想在赵屿面前失态,“我现在不想等了,听懂了吗?谁他妈也别叫我等他!”


    “不行,不行!”赵屿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声音发着抖,“你不能不要我,你捡了我,你要负责。”


    赵寄风突然被赵屿这种不讲理的态度激怒,他控制不住地对着赵屿低吼:“是我不要你吗?是你他妈的不要我!六年了赵屿,哪怕你给我写一封信告诉我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我也能接受,而不是要我像个傻逼一样等着你回来,等着你不知归期,等着你不知生死!”


    一切怨愤,在赵寄风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赵寄风才意识到原来他并没有自己以为的不在乎。


    这些年来赵屿成了他的心魔和执念,如今这些话说出来,他


    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赵屿在最后一刻仍不肯说,赵寄风感到失望。


    第二日,赵屿在沙发上醒来,已不见赵寄风的人,但空气中仿佛还残留赵寄风的气息。


    心脏的位置传来刺痛,巨大的痛苦几乎令他无法呼吸。数年来在他脚下的薄冰终于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冰面裂开,他直直坠入水中,黑暗和寒冷包裹着他。


    那天赵寄风走之前,去了一趟老张的家。


    许是还睡着,赵寄风敲完门有一会门才从里面打开。


    老张打着哈欠,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一块淤青,身上还是穿的昨天的衣服。


    赵寄风提了点东西,说:“我来替我那个逆子给你道歉来了,老张,昨天的事真是对不起,他其实没有恶意。”


    老张似乎大脑宕机,原地怔了很久。


    “昨天什么事?”老张给赵寄风让出路,“你先进来,昨天你送我回来的?我断片了,一点都记不得了。”


    “一点都不记得了?”赵寄风将信将疑。


    老张倒了杯水,张嘴的时候怪叫了一声:“我的脸怎么这么疼啊?”


    赵寄风笑着摇头,他要走了,同老张做了最后的告别。


    赵屿在赵寄风租住的房子里等了三天,之后接到翟先生的急报。


    “翟先生的情况不太好,我们最好赶快回去。”赵屿的助理辛泽赶来,拿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


    辛泽就是那天送老张回去的司机,他站在门口,看到赵屿脸色很差,眼下的乌青说明他这些天都没有睡好。


    他对那个人相当执着,辛泽只怕他不肯回去,关键时刻不在,这么多年付出的心血便都功亏一篑,一切都完了。


    赵屿坐在床边,揉了揉剧痛的太阳穴,看了眼辛泽的脸色,说:“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已经定好机票。”辛泽说。


    “定了几张?”


    “两张。”


    赵屿沉默片刻,说:“辛泽,你留下,我自己去。”


    “你要我做什么?”


    “找到赵寄风,随时报告他的情况。”赵屿站起来,一时间竟眼前一黑,差点栽倒,扶着墙缓了一会才无事,“不要让他知道,也防备一下,别让其他人的手伸到他那里。”


    “好,我会办好这件事。”辛泽说。


    “你去吧。”


    赵屿拿过行李与机票,动身前往苏黎世。


    林家骏现在在港城经营一家店,生意还算不错,阿广去了外地,两人都洗手不做了。


    在外地闯荡的阿广,听说了赵寄风要回来,连夜赶回港城,同家骏一起在车站接人。


    家骏还是老样子,只不过阿广瘦了许多,也黑了许多。家佳上来就抱住了赵寄风,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靓得很。


    他们虽然有联系,但也多年未见,仔细看看,家骏同阿广的眼睛里都有些湿润。


    “风哥,你憔悴了好多。”家骏说。


    赵寄风拍了拍他们两人的肩膀。“走吧,回家说。”


    三人坐上家骏的车,回到赵寄风原来的住所。


    这些年一直留着这个老房子,开门有点久未住人的霉味,但家具上却并无灰尘,想来,是家骏常找人来打扫。


    也亏他有心。


    “风哥,你先休息吧,晚上咱们老地方见。”家骏说。


    “好。”赵寄风正好也有些疲倦,从昨夜到今天下午为止,他一直都无法入睡。


    晚上,他们在海哥排挡吃饭,给赵寄风接风。


    聊了这些年的变化,真是日新月异,也说机会多,遍地都是黄金,到处都是机会。又聊到以前,难免提到赵屿。


    “阿屿这小子,可变了不少。”家骏说。


    赵屿以前穿衬衫,和现在穿衬衫,可完全不一样。一些气质,可不是穿名贵衣服就能装出来的。


    “我都没敢认,像当红的大明星似的。”家佳补充道。


    “当时我正巧回来,也没敢认,成熟了不少。”阿广说。


    “我知道。”赵寄风啜了口啤酒,漫不经心地说,“我见过了。”


    “风哥,当时阿屿求我告诉你在哪儿,在我家门口站了一晚上,后来阿广又灌他酒,我看他实在可怜,就告诉了他,也没必要搞得老死不相往来对不对?”家骏解释道。


    他有些不忍,看着赵寄风同赵屿的关系弄成这样。


    “我知道,家骏,我没怪你。”赵寄风说。


    “风哥,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不走了?”阿广问。


    赵寄风沉默地呷着啤酒。


    不,他不打算留下。


    良久,赵寄风看着家骏说:“我想把他留下的房子卖了,家骏,这件事麻烦帮我去办。”


    “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家骏说。


    三人干了一杯,敬久别重逢。


    赵屿自机场出来,翟先生的管家等在外


    面。


    “父亲呢?”赵屿问。


    “翟先生现在在医院。”管家把赵屿的行李放进后备箱。


    “带我去。”


    “翟总……我觉得你还是先回家一趟,洗个澡再去比较好。”管家打开后车门,“现在医院有太太在,你不用担心。”


    赵屿坐上车,从后视镜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眼下乌青,眼睛里都是红血丝,面容憔悴,四天没刮的胡子已经长出了很多。


    但这副样子去见他不是正好吗?


    “彭叔,现在就去。”


    到了医院,赵屿朝他的继母点了点头,走到病床前。


    该做的戏要做足了,才能使人信服,可也不是完全做戏,他很痛苦,只不过并不是为他的父亲。


    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但再来一次,可能撑不过去。


    夜深了,病房里很安静,静到能听见微弱的呼吸声。


    赵屿站在窗外眺望远方的夜空,他不能在这时候离开,但他心里始终牵挂着九千多公里外的那个人。


    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可以彻底解脱。到那时,阎封止答应他的事就要兑现。


    医生说的还是乐观了,翟老先生身体每况愈下,能清醒的时候已经很少了。赵屿掌握了大部分生意。翟父知道他的小儿子没有才能,便把赵屿看的很重,一直是当他的继承人培养。


    如今,终于彻底放权。他的第二任妻子孟氏尽管曾试图阻止,但她发现她没有能改变她丈夫决定的能力,自己的儿子又是个不争气的,到了这一步,大局已定。


    第29章


    翟父住进一家高级疗养院,孟氏和她儿子翟耀霖在跟前伺候。赵屿安排好一切后便准备回国,他不担心翟耀霖能翻出什么花样来,他欠了一大笔赌债,这事早已传到他父亲的耳朵里。


    走之前,彭叔送赵屿到机场,说起孟氏曾偷偷打听过他的行踪。


    “你对她说了吗?彭叔。”


    “我是翟先生的管家,我只负责翟先生的事务。”他说。


    他当然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也知道翟先生看重他这个儿子大过他的小儿子。


    赵屿笑笑。“但她还是从别处打听出来了,对吗?”


    “翟先生告诉她的。”彭叔说,“他对她从来不设防”。


    赵屿明白了,所以,当时在阎封止那里察觉有人一直跟着他,是孟氏找人跟踪他。


    也亏她费这么大的心思,把手都伸出了国。


    到了夏天的尾巴,天已不再这么热,夜里的风里多了几分凉爽。


    赵寄风卖掉房子,去查了银行的账户,发现他已经实实在在成为有钱人。


    他一直在港城逗留两个月,准备离开的最后一晚,他在小阳台上喝酒,吹着晚风,手里的酒瓶渐渐空了。


    他整个身体趴在阳台栏杆上,楼下的路灯闪烁,光线昏暗。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赵寄风掀起眼皮,迷蒙地看着楼下,站了一个人,长久地看着他。


    他酒劲儿上头,脑袋晕晕乎乎,费劲眯眼看,却怎么也看不清长相。


    只觉得很像……某个人。


    但他随机又淡淡拿地笑一声,自言自语:“赵寄风啊赵寄风,到现在还想着那个浑小子,我看你是魔怔了。”


    赵寄风虽然没有告诉赵屿就离开了,可并没有刻意隐匿行踪,就连老张他都告诉了,可赵屿并没有来找他。


    他留下两个月,赵屿如果有心,早就找来了。


    赵寄风自嘲般摇了摇头,把酒瓶中剩下的威士忌尽数吞下,空酒瓶随手丢在地一旁。


    “你叫什么?”他醉得厉害,朝楼下喊,“喂,看了这么久,要上来吗?”


    可对方不回答,也始终在原地站着。


    赵寄风脑子越发昏沉,开始怀疑楼下那人不过是他的一个臆想。


    没一会儿他便觉得无趣,趴在阳台上醉过去。


    对方仰着头看着阳台,从里面发出灯光,赵寄风在背光处,也因为太高看不清赵寄风的脸。


    远处的辛泽守在黑色轿车前,一动不动。


    赵屿站在赵寄风楼下抽烟,看着三楼阳台上的赵寄风,他脚边的地上已经扔了不少燃尽的烟头。


    刚刚,赵寄风不知道是他,却叫他上去,意味着什么?一股怒火没来由地席卷了他。


    他走上楼,打算把赵寄风从阳台上抱进屋内,虽然还不算入秋,但夜里风大,醉酒后吹完头疼。


    赵屿拿旧钥匙开门,却发现打不开,锁被赵寄风换了。


    一时间,赵屿的心跳着疼了一下。


    他黯然地看着地面,靠在门口又点起一根烟,燃尽以后,拿出手机准备给辛泽打电话。


    可电话还没有拨通,对面的门却开了。


    赵屿有一秒钟的惊喜,可下一秒脸色便阴沉下来。


    对面出来的,是一个少年,长得干净帅气,穿着衬衫牛仔裤,


    除了有点秀气,倒真有几分赵屿的影子。


    “我听到门口有动静,请问,你是谁?”对方小声地问。


    赵屿眼睛紧盯着这个人,冷冷地反问:“这是我家,你又是谁?你又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对方似乎不解,但被赵屿逼近了一步,不由得后退,紧张地说:“可这不是阿风的家吗……”


    “阿风?”赵屿的眼神阴鸷,伸手抓住了对方急忙关上的门边缘,“你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叫他?”


    对方有些被赵屿的脸色吓到了,后退着跌在了地上,这一摔不要紧,露出了脖子上的痕迹。


    赵屿揪着他的衣领,看到他脖子上那个吻痕时,表情一时凝滞。


    他们做过了。


    赵寄风和他做过了。


    赵屿只觉得一时间耳鸣如蝉,他看着这枚吻痕,嫉妒得眼睛都发红了。


    乔少轩马上遮住脖子,他惊恐地看着对面这个男人,对方像是一副来捉奸的模样,脸色差得要死,眼神几乎能杀了他。


    难不成是正宫吗?


    接着,乔少轩被这个男人粗鲁地丢出门外,他摸摸鼻子,因为腿软蹲在地上。心说,还以为要被打了。


    但是,赵寄风这个人也很奇怪,花了钱,却只要他陪着他。


    乔少轩摸着自己的脖子,这个吻痕是昨天赵寄风喝多,把他当成其他人了。不过也只有这一个吻痕,让他感到有点可惜。毕竟赵寄风长得好又有钱,很难让人不喜欢。


    赵屿确实是忍着把这人打死的冲动,只将人丢了出去。


    他走到小阳台,把喝得烂醉的赵寄风抱到卧室里去。


    这里一切都是老样子,只不过我是隔间里没有了赵屿的床,看来是赵寄风把它丢掉了。


    好像屋子里的陈设都没有变,但空旷了很多,关于赵屿的一些东西都不见了。


    赵屿只觉得苦涩,像在溺水的痛苦中挣扎,氧气耗尽的绝望。


    “现在告诉你,是不是已经晚了?”赵屿坐在床边低喃,眼神空洞苍白。


    回应赵屿的是赵寄风的呼吸声,他的脸颊透着酒醉后的红,出了一点汗,蹙着眉,似乎很难受。


    赵屿想喂他点水,刚站起来准备去倒水,手突然被抓住。


    他低头看,心中难言喜悦。


    赵寄风是醒着的,他睁着眼睛,只是太多酒让他眼神有点朦胧。


    “别走……”他喘息着,声音有些沙哑。


    赵屿坐


    下,回握住赵寄风的手,几乎红了眼眶。


    “我不走,我不会走的。”赵屿吻上赵寄风的手背,把自己的脸放到赵寄风的手心里,“如果你不愿意原谅我,也没关系,我会等……”


    赵屿弄湿了赵寄风的手心,赵寄风闭上眼睛,似乎又睡着。


    赵屿靠近,吻住了赵寄风的唇,反复舔舐啃咬,几乎把赵寄风的唇咬出血。


    他是要把别人的痕迹清理干净。


    赵屿打通辛泽的手机,问那座庄园的进度,辛泽说已经打理好一切,随时都可以入住。


    挂断电话后,赵屿在阳台上踢倒了酒瓶,他拿起其中一个空了一半的酒瓶,把酒倒进杯子。


    赵寄风是他此生唯一的执念。他以前只在意赵寄风爱不爱他,现在他只要赵寄风留在他身边,哪怕用一些卑劣的手段。


    赵屿抱着赵寄风离开的时候,看到一直在门口等着的乔少轩。


    “你带他去哪?”乔少轩问。


    “滚开。”赵屿看都不看他,冷着脸离开。


    辛泽开车送他们去庄园,赵屿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一直站在赵寄风楼下的男人。


    到了地方,赵屿把赵寄风抱下车,他转身对辛泽说:“刚才那个人,查查他。”


    “好的。”辛泽说。


    说完,辛泽把车开走,赵屿抱着人上了楼。


    外面的天刚泛起鱼肚白时,赵寄风醒了。


    他伸手在床头找水喝。头很痛,宿醉令他睁不开眼。


    摸索了两下,一杯水送到他手中,他顾不得想太多,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喝完。


    “还要吗?”


    听到这句话,他下意识以为是乔少轩,便点了点头,但在下一秒察觉出不对,猛地清醒。


    看到面前是赵屿,赵寄风的脸瞬间沉下来。


    “怎么是你?”赵寄风冷冷地说,“你还真的是阴魂不散,滚出我家。”


    赵屿把地上杯子捡起来。“你昨天说让我别走。”


    赵寄风黑着脸,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看了一下房间的摆设,很陌生,发现并不是他家。


    “这是哪里?”赵寄风揪着赵屿的衬衫衣领怒气冲冲地问。


    “你的家,赵寄风,这里是你的庄园。”赵屿说。


    “少废话,你滚不滚?”


    赵屿不响。


    “行,不滚就打一架吧。”


    “你想打就打吧,我不会还手


    。”赵屿一副淡淡的样子。


    赵寄风气急,攥紧的拳头抬到半空中,可最后还是没有落下去。


    他生气自己屡次对赵屿心软,真是没出息,哪里还像以前的他。


    他放开赵屿,说:“你不走我走。”


    然而,赵屿没有拦着他。


    但门打不开,赵寄风这才明白赵屿为什么不拦着他,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他转身来到赵屿面前,冷声问:“你这是打算把我关起来?”


    赵屿的眼睛半敛着,里面那浓烈的哀伤化不开,直直照进赵寄风的眼睛里。


    “我没有打算把你关起来。”赵屿牵着赵寄风的手往门口的方向走。


    赵寄风却忘记挣脱赵屿的手,直到赵屿把反锁旋钮拧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立时便甩开赵屿的手。


    第30章


    “阿风。”


    赵寄风听到后停下来。


    “乔少轩是这么叫你的,对吗?”赵屿在身后说。


    “跟你有关系吗?”赵寄风冷嘲热讽。


    赵屿的神色黯淡下来,赵寄风轻而易举的话便能刺痛他。


    “我不打算关你,但你暂时也出不去,因为一些事情,你得留在这个庄园几天。”


    直到他彻彻底底解决了孟氏的人。


    赵寄风出去看了一圈,这个庄园大得令他抽一口气。


    他返回去,他气恼,却也看着赵屿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没办法。


    “你什么时候成无赖了?”赵寄风头疼,索性回了床上坐下。


    又想起昨天晚上乔少轩在他家,怕赵屿看到小乔发狂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便问道:“你把小乔怎么样了?”


    赵屿脸色阴沉下来,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我没对他做什么,他现在好得很。”


    赵寄风将信将疑。


    赵屿走过去,在赵寄风对面蹲下,牵起了他的手。


    赵寄风低头看着赵屿,并没有把手抽走,他想,先顺从赵屿,找机会再出去。


    “有人在……找我,我怕他们会找你麻烦,这里很安全,等我处理好,我就放你出去。”赵屿说。


    赵寄风眯了眯眼睛,说:“那我还得谢谢你?”


    “你听我说——”


    这时,用人上来,打断了赵屿接下来的话。


    用人看着赵屿几乎跪在地上,房间里的气氛有些诡异,一时不知道上来得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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