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 我的书架 | 手机阅读

龙腾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我在仙门当卧底

【我在仙门当卧底】第十九章、第二十章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25-09-29


    本来是想一章交代清楚的,可没成想字数超了太多,于是就分了两章。??????.Lt??`s????.C`o??发布地址ωωω.lTxsfb.C⊙㎡为了


    这一段情节着实费了不少力气,不知道最后呈上来的效果如何,希望这样


    的苏菀能够让大家满意吧。十一会出去玩几天,更新缓一下。


    提前祝大家假期快乐!


    第十九章


    丹房内,炉火熊熊。


    赤红的火舌舔舐着炉壁,将一室空气都炙得扭曲干燥。精纯的药气自炉顶的


    孔窍中逸出,盘旋升腾,最终交织成沉实的异香。


    苏菀已将自己囚在这片香气之中整整三日。


    丹道最重心静,分毫不能有差。她试图借这严苛的法度,来规整自己那颗混


    乱不堪的心。就像投入炉鼎的药材一般,她将杂念付诸烈火,将其尽数焚烧,祛


    除所有污杂,只希冀淬出一点澄澈。


    只是炉火能炼得掉药材的杂质,却化不尽人心的魔障。


    那夜的雨声。


    他胸膛的温度。


    还有那贯穿她后带来的撕裂与饱胀。


    这些念头才是真正焚不尽的业火,日夜灼烧着她。


    尤其是当看到林渐的脸时,那愧疚便如一块浸透水的湿布,紧紧覆住她的口


    鼻,让她喘不过气。


    林渐上次出关时,曾无意间提过一句自己心脉有隐痛。


    为此,她耗费了许多积攒的宗门贡献,才从传功阁里换来半部明灵镇心录


    的残本手札。她连夜捧读,将或可借鉴的几处关键窍要一一参详,悉心誊录于玉


    简之上。


    又为此,她耗了数日心神,开炉炼制了一炉「一念护心丹」。


    此丹对她自身修为无半分用处,却是为他冲关时护住心脉所备。仅得三枚,


    弥足珍贵。她小心翼翼地将丹药装好,放在他惯常清修的静室门前。


    这桩桩件件,皆是赎罪。她的温柔,便如同丹道中最讲究的「文火慢炼」,


    不求猛烈炽热,只求潜移默化地调和,企图用这种细水长流的方式来弥合两人之


    间那道无形却坚韧的裂痕。


    可这倾尽心血的暖意,却只换来一盆兜头淋下的冰水。


    林渐归来,只扫了一眼门口的玉瓶,语气平淡地说了句「有心了」后再无他


    话。


    至于那枚承载着她无数个不眠之夜才录下的玉简,他甚至连看都未看上一眼。


    「嗡——」


    丹炉突地发出一声哀鸣,炉身微震。


    苏菀回神,这才惊觉自己控火的指尖竟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本该悠长稳定


    的灵力此刻已散乱如风中残烛,险些冲撞炉心,引得炉火一阵狂乱。


    她骇得急忙撤手,死死攥紧拳头,才勉强止住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颤栗。


    理智在脑海中厉声呵斥。


    可她的身体,每一寸肌肤,每一缕神经,却在无比诚实地回味着罪孽带来的


    极致欢愉。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毫无征兆地穿门而入,温润如玉,却又凉如初冬的风。


    「阿菀,师尊今日修行已毕,心情不错,召我二人前去请安。」


    是林渐。


    苏菀整个人僵在原地。


    脑海中那些翻滚不休、带着温度的画面仿佛真被这阵凉风吹过,瞬间凝固,


    而后寸寸碎裂,沉入识海深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混乱的心意尽数碾碎,吞回胸腔。


    眼睑垂落,长睫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


    再掀开时,那双眸子里的迷茫、痛楚、乃至隐秘的悸动都褪得无影无踪。只


    剩下被精心雕琢过的温婉与柔顺,再不见半点鲜活。


    「好,」她轻声开口,平稳得没有一丝涟漪,「我这就准备。」


    ……


    丹霞峰顶,峰主施浅容的洞府雅致清幽,隔绝尘嚣。


    刚一踏入其中,那股混杂着陈年丹香与清苦灵茶的味道便弥散开来。


    「阿菀,快过来,让为师好好看看。」


    施浅容看上去不过三十许人。青丝如瀑,松松挽了个望仙髻,只以一根古朴


    的沉香木簪固定。身着一袭烟霞色的广袖道袍,料子是峰内独有的「流霞绡」,


    如雨后初晴的天际,淡雅至极。


    她面容清丽,肤光胜雪,仪态间有一种近乎「静止」的端庄。只是那双本应


    顾盼生辉的眸子却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暮气,令她周身都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哀婉。


    在苏菀眼中,师尊坐在那里,便自成一幅画卷,时光依旧,只是色彩已然淡


    去。


    她一见到苏菀,便亲切地拉过她的手,引至身侧坐下,嘘寒问暖,眼中的喜


    爱与疼惜不似作伪。


    林渐则侍立在一旁,含笑看着这一幕师徒情深,适时为二人斟上茶水。他每


    一个举动都恰到好处,滴水不漏,完美地演绎着一位体贴恭顺的晚辈,以及一位


    情深意重的道侣。


    「看到你们这般,」施浅容轻抚着苏菀的手背,目光有些涣散,仿佛穿透了


    他们,望进了过往,「为师就不由得想起,当年我与你们师公……」


    她唇角漾开一抹极温柔的笑,像是沉浸在醒不来的旧梦里。


    「他那个人,便像如今的渐儿一般天资卓绝,风华盖世,却愿意把最好的都


    先紧着我。」


    字字如针,悄然扎在苏菀心上。


    她恰到好处地垂下眼帘,掩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刺痛。随后微微侧首,露出


    一截白瓷般脆弱的脖颈。声音轻柔得仿佛一触即碎:「师尊与师公鹣鲽情深,素


    来是弟子心中最为钦羡的模样。」


    她口中吐露着最虔诚的向往,胃里却因这虚妄的言辞翻涌起酸涩的苦水。


    施浅容眼中的薄雾似乎被这话吹散了些许,漾开由衷的欣慰。她怜爱地握紧


    苏菀的手,声音放得更柔,分量却更重了:


    「阿菀,你要记住,渐儿这样的天骄,道心重于一切。而你,就是他的道心。


    你的安稳,便是他的坦途。」


    这句饱含关切与期许的话语,却像一道无形的绳索,死死勒住了苏菀的雪颈。


    洞府内馥郁的丹香与茶气,也在此刻失去了所有气体该有的属性。它们变成


    了黏稠的浆液,从四面八方灌入了她的口鼻。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将一块湿润的


    棉絮用力地塞进自己的喉咙,直至再无一丝缝隙。


    她不得不在袖中将指甲更深地掐进掌心。唯有这尖锐的、真实的痛苦,才不


    会让自己在这善意构筑的海洋里,无声地溺毙。


    可这份痛楚并未让她蹙眉,而是换成一抹自颈侧攀上脸颊的病态浅绯。


    苏菀抬起头,眸子里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那光泽将她的神情映照得无比


    动人:三分是受宠若惊的羞怯,七分是担此重任的决然。


    施浅容的目光愈发温柔,像是陷入了某种甜蜜的回忆。她小心翼翼地从储物


    镯中捧出一只古雅的锦盒。


    盒盖开启,一泓月华般的清辉流溢而出。盒中静卧着一对玉佩,质地通透,


    几近透明。佩上比翼双鸟的纹路栩栩如生,灵光内敛,一望便知是经年累月精心


    蕴养的珍品。


    「这是为师与你师公当年的信物,」她不由分说地拈起其中一枚,亲手为苏


    菀系在腰间,「如今便传予你们二人。定要好好的,莫要辜负了这份心意。」


    那分明该是温润生暖的玉佩,在触及苏菀腰际时却是一阵刺骨的冰寒。


    那寒意如同一条蛰伏许久后苏醒的毒蛇,阴冷而执拗地向她丹田深处蜿蜒钻


    去。


    「叮——」


    一声轻响,玉佩与令牌相碰。


    清脆,悦耳。


    像极了锁扣合拢的声音。


    眼前是师尊那慈爱的期许。最╜新Www.④v④v④v.US发布


    身侧是道侣那无懈可击的「深情」。


    两道目光,如同两面烧得通红的铁壁自左右合围,将她牢牢挤在中央,再没


    有可以闪躲的余地。


    这无疑是一场盛大而完美的傀儡戏。


    而她,正是戏台中央那个被丝线牵引的主角,连唇角的笑意都被拿捏得精确


    无误,完美扮演着那个温顺知恩、名为「苏菀」的角色。


    于是她将目光转向自己师尊,眼眶微微发红,继而起身盈盈下拜,激动的嗓


    音里带着哽咽:


    「弟子……定不负师尊厚望,必倾尽所有,护持师兄道途周全。」


    她演得太真,太投入。


    真到她生出几分恍惚,这满腔的激荡与将落未落的泪,究竟是为戏中人那光


    芒万丈的未来,还是为戏外这个再无归途的自己。


    ……


    离开洞府时,午后的天光正盛,暖洋洋地泼洒下来,却丝毫照不进苏菀心底


    的阴霾。


    「阿菀。」


    林渐的声音里难得地带上了一丝真切的笑意。他停下脚步,伸出手为她理了


    理鬓边的一缕碎发。


    「你今日做得很好,师尊很高兴。」


    那一刻,仿佛有暖风吹拂。ltx sba @g ma il.c o m


    苏菀心头那些关于丹药与玉简而积攒的委屈,竟真的被这罕见的温和驱散了


    几分。


    一丝可悲的妄念,开始试图钻破她心头那层厚厚的冻土,探出头来。


    然而那点虚假的暖意还未在她的心口焐热,林渐的下一句话便恢复了素日的


    平淡与理所当然:


    「正好,我修行急需一批年份最足的『霞衣兰』。药事堂的存货,品相实在


    不堪入目。你亲自去一趟药园,为我挑选最好的送来。此事唯有交予你,我才放


    心。」


    此话一出,那一点绿意还未及看清天光,转瞬便被一场霜雪覆盖。


    迸裂成灰。


    「是,师兄。」


    她柔声应下,面上依旧是那副温婉模样。


    这具名为「苏菀」的傀儡,再次给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可当那个「是」字落下的瞬间,这道寻常的指令在她心中被重新锻造成形。


    它不再是缚身的锁链。


    而是变成了一把由她亲手握住的钥匙。


    一把能助她暂时挣脱这座华美的囚笼,去见那个能证明她尚且「活着」的人


    的钥匙。


    就在方才那片被霜雪冻毙的死灰之下,一股因绝望滋生的暗火悄然升腾。


    领了林渐的「差遣」,苏菀步履平稳地走下丹霞主峰。


    「霞衣兰」。


    这是她的借口,也是她的路引。


    来到药园的西侧后,她并未立刻上前,而是借着「仔细挑选品相」的名义,


    在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蹲下身。


    指尖在霞衣兰丝缎般的花瓣上虚虚拂过,目光却早已穿过身前这片绚烂,牢


    牢定格在远处唯一的焦点上。


    暖阳下,那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正在专注地为一株灵植松土。


    只是那双手——


    她记得它们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刨开烂泥,只为寻得一截能续命的草根;


    也记得它们在血肉横飞的争斗中攥紧成拳,把那些同样挣扎求生的性命砸倒


    在地;


    更是在那个雨夜里,感受过它们覆上肌肤时的灼烫与蛮横。那股力道很大,


    像是要将她这捧被雨水打湿的雪,摁回骨子里。


    而此刻,那双手却只敢用指腹拨开压在嫩芽上的一小块碎石。


    动作舒缓,仿佛是在拆解一件世间最精密的物事,唯恐一丝一毫的偏差,会


    惊扰了尘埃,折断了绿意。


    这垄亩间的朴实,与山巅上的虚妄,形成了最残酷的对比。


    苏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那颗被言语和目光凌迟了一整天的心,终于得到了片刻喘息。


    她的视线,就那么顺着他的指尖落了下去。


    只一眼,气息便为之一滞,堵在喉间不上不下。


    那并非什么仙葩奇珍,也算不得灵药宝材,不过是阡陌之间最最寻常,寻常


    到连刚入门的弟子都懒得多看一眼的野植。


    叶生锯齿,茎走铁筋,扎根于瘠土,向死而生。


    「铁骨草」。


    这三个字就像是一根冰冷的铁签,毫不讲理地刺穿了苏菀神魂外的壳,顺便


    捅开了那扇她以为早已锈死的门。


    于是眼前那片明媚便淡了,耳畔那阵暖风也寂了,鼻尖萦绕的花香更是散得


    一干二净。整个世界仿佛被抽去了所有色彩与温度,只余下一片荒芜的灰。


    阴寒理所当然地从骨殖里渗出,裹着经年不散的血腥与腐朽之气,再度占据


    了她的呼吸。


    比这冷意与朽气更真切的,是另一种烙在舌根上的味道——泥土的腥气,与


    草茎被齿间碾碎时迸发出的苦涩。


    那滋味此刻正从记忆的深渊缓缓浮起,在舌苔的表面寸寸蔓延。


    苏菀如何能忘,又如何敢忘?


    刹那间,喉间上涌的是草根的腥苦,指尖所触也尽是地牢墙角那刺骨的阴湿。


    光影幢幢,恍如隔世。


    她看见自己将好不容易寻来的草根小心地拗成两段,然后将明显更长、更粗


    壮的那一截,递到身后那个瘦小伶仃的身影嘴边。


    她的声音早已被饥饿与寒冷磨损得不成样子,可吐出的字眼却仍尝试着挤出


    一点温软的意味。


    「一起吃……」


    顿了顿,她看着那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眸子,一字一句,如同订立一个神


    圣的约定。


    随后,苏菀听见了那个声音。


    不,不止是听见。


    是她自己的喉头泛起一阵熟悉的干涩;是她的唇瓣正在无声开合;是埋葬在


    脑海深处的印记,正借着她现在这副身躯,将每一个字音重新从齿缝间吐出来。


    「一起活下去。」


    这五个字,既是她于绝境中求活的浮木,也是她此后拼命想要掩埋的碑石。


    因其为真,故而沉重。


    这份沉重,成了那柄悬顶的重锤。


    今时今日,它终于砸了下来。


    不偏不倚,正中她这些年穷尽心力所粉饰出的太平与安稳之上。


    「咔嚓」一声——


    镜花不再,水月成空。


    裂痕如蛛网般悄无声息地爬满心台。


    透过这面行将破碎的镜子,苏菀再回首去看:


    峰主的期许之下,是慈爱的枷锁;林渐的信赖,是冰冷的恩赐。


    还有这丹霞峰内的身份,这满山弟子艳羡的目光……


    过往种种,都像是褪了色的残山剩水,于眼前层层剥落,显露出内里荒唐的


    底子。


    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已走出了那座地牢。


    到头来才发现,不过是从一座有形的牢,换进了一座无形的牢。


    饮鸩为浆,竟以为甘甜。


    画地为牢,竟也以为那就是归宿。


    而那腐草间相依为命的苦楚,与眼前这少年沉默着呵护新绿的身影,才是她


    贫瘠的生命里唯一真实的东西。


    一念至此,先前眼中残存的惶惑与畏怯顷刻便散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


    一片决然的孤勇。


    纵使前路是刀山火海,万丈绝壑,她也要去寻他。发布\页地址{www.ltxsfb.com


    那一点真意,总得亲手握住,才不算辜负这颠沛流离的命途。


    ……


    黄昏时分。


    天边的残霞正无可挽回地沉寂下去,如同燃尽的薪火,终是化作了冷灰。


    余幸拖着身子,在田埂上踩出一个又一个深浅不一的泥印。疲累像是从骨头


    缝里钻出来的,沉甸甸地缀着他的每一步。


    路的尽头,是那扇孤零零的柴扉。


    那算不上家的地方,现如今却成了茫茫间他仅有的归处。


    然后他看见了苏菀。


    就在门檐投下的一小片阴影里,她静静地立着,仿佛已陪着渐浓的暮色等了


    很久很久。


    余幸收住脚步,那只准备推门的手也凝在半空。


    她还是穿着那身丹霞峰的弟子服,料子很好,裁剪也合身,与这周围的一切


    都显得格格不入。可不知为何,当天边最后一缕余晖落在她肩头时,那股属于云


    端的疏离与矜贵竟都淡去了,只余下一片安静的温柔。


    褪去了所有刻意的伪装,她便只是她。


    宛若一株于晚风薄暮中悄然绽开的净莲,不惹纤尘。


    余幸看着,只觉得心口某个地方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随即泛起一阵绵密


    的疼。


    但他没有动。


    甚至连眉梢都未曾牵动半分,唯有那双看惯了泥土草木的眼睛瞬间深沉了下


    去。


    他的目光如夜枭般扫过四周摇曳的灵植,本能地确认着是否暗藏窥伺。


    似乎是看穿了他这细微动作下的含意,阴影里的苏菀轻声开口,声音被晚风


    送了过来:


    「放心,我已用灵识探查过,方圆十里,并无旁人。」


    话音落下,天地间重回寂寥。萧萧之声中,仿佛只剩下他与她。


    直至此刻,那股被他用理智死死锁住的狂潮才轰然破闸。


    他想问很多事。


    想问她为何而来,想问丹霞峰上是否出了变故,想问她这几天过得好不好。


    可千言万语涌到嘴边,终究只唤出两个字:


    「菀姐……」


    只此二字,便仿佛抽空了余幸全身的力气,再也说不出其他。


    苏菀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头。


    夜色愈深,她一双眸子似被天河之水洗过,亮得惊心动魄。眼底再找不见往


    日的躲闪与温顺,只余一片澄澈的坦然。


    「阿幸。」


    她唤他,声音不大,却一字一槌,敲在心上。


    「我,能进去坐坐吗?」


    木屋内,一灯如豆。


    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一隅黑暗,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


    长。烛火明灭,人影也跟着摇晃、交叠,犹如两个想要靠近却又充满犹疑的魂魄。


    相对而坐,一时无言。


    空气像是凝固了,深重地压在肩上,比说出一万句话还要累人。|最|新|网|址|找|回|-ltxsdz.xyz


    「我……」


    「我……」


    声音同时响起,又在触碰到对方的刹那齐齐湮灭。余下那一点未尽的尾音,


    像一缕烟,飘散在逼仄的空间里。


    苏菀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或是笑一笑。


    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能做到。


    她垂下眼帘,避开余幸的目光,只专注地盯着桌面上那簇跳动的烛火。声音


    轻若梦呓,仿佛是怕惊动这屋内的尘埃,又或是怕惊扰到那个被她深埋于心的过


    往。


    「在你被带走之后……」


    她停顿了很久,像是在积攒力量。


    「我就逃出了那个地牢。」


    然后,她开始讲了。


    声线平直,没有起伏,仿佛在读一篇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卷宗。


    可余幸却看得清楚,她那双清寂的眼瞳里分明映着一盏灯火,里面跳动着亿


    万点惊惶的星屑。


    她讲那场挑选。讲那些人是怎样如牲口般被圈在一起,然后被决定谁能活,


    谁该死。


    她讲自己是如何踩着尚有余温的同伴尸体,在那条分不清是泥浆还是血浆的


    窄道里,一寸寸地往前爬。


    她讲后来在山林里的日子,如何像孤魂野鬼般,在每一个日夜里躲避着所有


    活物。


    她讲到,当她以为自己终于要死了的时候,如何遇见了那个人。


    那个从天而降,白衣胜雪的人。


    「是林渐师兄救了我。」


    苏菀吐出这个名字时,语调中有感激,也有蚀骨的疲怠。


    「他给了我丹药,让我活命。给了我干净衣衫,让我蔽体。给了我丹霞峰弟


    子的身份,让我有家。」


    她一字一句,像是在清算一笔烂透的旧账。


    「他还给了我一个重新活在光下的机会,一个名为『新生』的恩赐……」


    当说到「恩赐」二字时,苏菀眼中没有光彩,只有一片空茫的死寂。


    「他救我,不是什么慈悲。」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他需要的从


    来都不是一个活物,他需要的是一尊合心意的泥胎塑像——身世清白,来历干净,


    对他怀着救命之恩,永远不会背叛。」


    「所以,那个从魔教中爬出来的我,必须死。」


    她抬起眼,目光穿透跳跃的烛火,直直地看向余幸。眼眶红得吓人,却没有


    一滴泪落下来。


    「开始的时候,我不敢认你。」


    「我怕。我怕你一开口便会将所有的一切都打回原形。我怕那个我用尽力气


    才埋进土里的过去会重新爬出来,将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安稳嚼食得一干二净。」


    「我更怕……」她的声音开始发抖,像是在和喉咙里的酸涩做着对抗,「会


    把你也一起拖回那个地狱里。」


    「可是阿幸……」


    那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哽咽,终于再也无法抑制。


    「……我忍不住。」


    那句破碎的低语,深深烙进了余幸的心底。


    「哔剥」一响,灯芯突地爆开。


    墙上那道静默的身影也随之剧烈地颤了一下。


    紧接着幽寂落了下来,重得像块铅,将这小小的木屋塞得密不透风。


    苏菀只是望着对面的少年,等着他给出自己的判词。


    可余幸始终低着头,昏黄的火光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难辨的沟壑。唯有搁在


    膝上的双手攥得死紧,指节已是毫无血色的惨白。


    过了许久,久到苏菀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


    少年终于抬起了头。


    他想扯出一个让她安心的表情,可是嘴角竭力上扬的结果,却是一道比哭还


    要难看的弧度。


    「菀姐,别怕。」嗓音艰涩得像是在沙地上拖行,「你看我,不还好好儿的


    吗?」


    「我没你想的那般惨……」


    他的语速很慢,像是在斟酌每一个字。


    他说他因为「根骨尚可」,被一个魔教长老「拣」了去,承纳百药,以身试


    毒,唤作「药人」。他将那些药力在经脉中如何奔突冲撞、焚筋煮骨的苦楚说得


    轻描淡写,仿佛那具承受一切的身躯并非属于自己。


    苏菀静静地听着,目光却如医家切脉,落在他强作镇定的神情上,更落在他


    那只下意识反复摩挲着丹田的手上。


    药人?


    丹霞峰的典籍中,对「药人」的记载详尽无比。发布页LtXsfB点¢○㎡凡试药者,药毒必在脉中留


    下痕迹,经久不散。


    可那绝不该是……绝不该是她曾在他气海丹田处探得的那枚魔印。


    那魔印阴冷邪诡,却又霸道地与他的气血纠缠共生。


    那根本不是试药留下的残秽。


    而是视他为禁脔的印记。


    余幸的叙述仍在继续。


    他将那段不堪的往事,笨拙地包装成了一段「被迫辅助魔教前辈修炼」的说


    辞,小心地绕开了所有真正关键的字眼。


    关于「炉鼎」,关于那个女人。


    然而他说得越是云淡风轻,苏菀的心便越发往下沉。


    她看着他。


    看着这个曾与她相濡以沫的少年,此刻正用一套天真的谎言,试图在她面前


    拼凑起一点早已支离破碎的体面。


    可他根本想不到,他


    言语间隙那闪过的屈辱与黯然,远胜任何直白的真相。


    那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刀子。


    一刀一刀,凌迟着她的心。


    余幸还在往下说着。


    一只手伸了过来,冰凉的指尖轻轻按在他紧绷的手背上。


    这个突兀的动作让他瞬间断流。


    「阿幸。」


    苏菀的声音响起,轻易地就穿透了这满屋的沉闷空气。她的眼睛像两泓看不


    见底的深潭,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


    「看着我。」


    那不是请求,是命令。


    余幸的视线被迫与她交汇。


    「地牢里的草根,」她问,语气平静得像在确认一味灵药的性状,「是什么


    味道?」


    余幸怔住了。


    那个他精心编织的故事,连同那些用来粉饰的言语,在这一瞬间悉数崩塌,


    只剩下停留在舌根上的记忆。


    「苦的,」他下意识答道,「带着土腥味。嚼久了,整条舌头都是麻的。」


    话音落下,他看见苏菀的眼中迅速蒙上了一层水汽。


    但她笑了,笑得那般了然,也那般令人心碎。


    「你看,」她低声说,指尖微微用力,按住他那只下意识想要抽回的手,


    「连那种东西的味道,你都记得这么清楚。」


    她顿了顿,目光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看透。


    「所以,别再骗我了。」


    她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关于「炉鼎」的事,只是那么看着他,眼神便说明了一


    切。她看穿了用谎言筑起的堤坝,也看见了那个藏在围墙后满身伤痕的他。


    然后,她接住了他。


    在这一刻,世间所有言语都显得廉价而可笑。


    余幸心里那根绷了很久很久、久到已经嵌进血肉里的弦,终于「啪」的一声


    断掉了。


    他猛地低下头,把所有表情都埋进光线照不到的阴影里,双肩开始不受控地


    颤抖。


    苏菀没有言语。


    她只是握着他的手,握得很紧。


    任由那压抑了太久的低咽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间回荡。


    烛火依旧在跳动,将两道相互靠近的身影温柔地融为了一体。


    再也分不清彼此。


    第二十章


    压抑的呜咽声终是歇了。


    余幸把脸埋在苏菀的胸脯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带着很重的鼻音。


    「我这样,是不是很丢人?」


    苏菀看着他那颗还在颤动的脑袋,看着油灯的亮落在他发顶,旋出一个小小


    的光晕,眼底翻涌的那些心痛便渐渐化开,成了一抹温良的笑意。


    她伸出另一只手,轻柔地落在了他的头上。


    「我还在想,」她像是记起了什么,「当年在地牢里,有个小人被打得只剩


    半口气了,骨头都断了好几根,也只是拿眼睛死死地瞪人。我还以为他是铁打的,


    这辈子都不会哭呢。」


    她顿了顿,指尖缓缓穿过他柔软的黑发:


    「现在这样,倒让我放心了。」


    这话如春溪化冻,悄然浸润了余幸的肺腑。


    他从苏菀怀中直起身,撞见她脸上的笑意。那里面没有丝毫怜悯,唯有纯粹


    的理解与疼惜。


    心倏地软了下去。


    他一言不发,只是身子猛地前倾,堵住了她的唇。


    那是超乎想象的冰凉。唇瓣的轮廓清晰优美,如同初冬清晨落在梅蕊上的第


    一瓣雪。却又柔软得不可思议,好似某种浸在清泉里的上好丝绸。


    余幸的吻没有任何章法,只是反复地碾压,厮磨。发布页Ltxsdz…℃〇M他撬开她的齿关,舌尖长


    驱直入,横冲直撞地扫过她口腔里每一寸湿滑的嫩肉。


    苏菀的身子软了一下,她阖上眼,长睫随着他的动作而簌簌抖动。


    她从未有过这般经历,檀口微张间,她清晰地尝到了他——泪水的咸涩,血


    气的腥锈,以及那份独属于少年人的干净气息。


    那味道顺着舌根一路烧下去,让她整个人都开始发烫。


    她不再被动,而是开始生涩地回应。丁香软舌如初绽的花苞,怯怯地迎上他


    的纠缠。素白的手掌贴上他后颈紧实的肌理,那里的皮肤因情动而滚烫,薄薄的


    汗水濡湿了她的掌心。


    她收紧葱指,扣住这处命门,将这个正在她唇齿间肆意点火的灵魂用力地按


    向自己。


    苏菀的回应仿佛一道无声的赦令,让余幸的侵略瞬间瓦解,先前所有的粗暴


    与莽撞都转化为了细致入微的舔舐。那条一度莽撞的舌,此刻竟带上了几分不知


    所措的笨拙。它不再急于进攻,而是用舌尖轻柔地扫过她敏感的上颚,然后无比


    耐心地描摹她舌面的每一道纹路,沉醉在那片温驯而甜美的湿热里,感受着她毫


    无保留的接纳。


    「唔……」


    细弱的呻吟被堵在里面,变作更加令人心颤的呜咽。苏菀像是被人抽走了脊


    梁,只能无力地攀住他的肩,指肚深深陷进他粗糙的衣料里。


    小小的木屋里,声息尽数被剥离,只剩下唇舌交缠间「啧啧」的吮吻声,津


    液交换时细不可闻的吞咽声,以及两人愈发急促紊乱的喘息声。


    苏菀能清晰嗅到少年身上蒸腾的体热、泪痕的咸涩,以及这朽木与干草共同


    发酵出的芬芳。这气味没有形状,却比任何绳索都更坚韧,将她与他捆绑在一起。


    空气早已不是空气,而是被呼吸搅得粘稠,像一个密不透风的茧,将这方寸


    之地与外界彻底隔绝,只剩下彼此纠缠的唇舌、搏动的心跳,和这个足以燃尽一


    切的吻。


    深吻终于到了尽头。


    当双唇缓慢分开时,牵扯出的那道晶莹津液在昏黄中折出了一线淫靡的光,


    越拉越长,直到断裂在空气中。


    余幸的吐息粗重,每一次起伏都似有灼热的熔岩在胸膛中鼓荡。他的目光几


    乎要陷进那两片嫣红饱满的唇涡里。那唇瓣似被春雨打湿的熟透樱桃,盈盈欲滴,


    闪烁着一层暧昧湿润的津光。贝齿微张间,一抹被吮得殷红发烫的软舌若隐若现,


    像是一枚藏在蚌肉中最娇嫩的赤玉,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痴缠与缱绻。


    他的手在长久的静滞后终于有了动作,指节微曲,顺着衣衫一路寻觅而下,


    最后栖停于她纤细的腰侧。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布料,柔韧的肌骨就此贴上了掌


    心。那份源自身体的熨帖如温水煮茶,在他指腹下缓缓漾开。


    可这股暖意并未停留太久,他的指尖猝然一停,被一枚硬物硌得生疼。


    那是一枚玉佩,质地坚硬。它就横亘在那儿,无声地在他和她之间划下了一


    道泾渭分明的界限。最新发布地址www.&ltxsdz.xyz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凝住了。


    「等一下。」


    苏菀忽然按住了他的手,声音很轻,却充满了坚决。


    余幸顺着那份力道停了下来,没有再动。他看见那双方才还漾着春水的眸子


    里,正掀起一场骇人的风暴。那火是烧身的情欲,那冰是彻骨的痛苦。火与冰在


    她眸中厮杀,最终所有纷乱的情绪都沉淀下来,融成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这个,我自己来。」


    她的指尖在抖,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那玉。可动作却半分迟滞也无,一圈,


    一圈,解开了那枚玉佩的丝绦。


    那枚名为「情深」实为「枷锁」的玉佩离开了她的身体。


    她甚至看都未看,只皓腕一扬,便将它掷了出去。


    「嗒。」


    玉佩与木桌相撞,发出了一声清脆至极的微响。


    在这间只有心跳与喘息声的木屋里,这声轻响无异于一道惊雷,将昔日种种


    劈了个粉碎。


    余幸的视线从那枚跌在桌上的玉佩移开,重新落回到她的身上。他的指腹重


    新感受到了丝绦的柔滑,那根维系着衣袍的丝绦正系着一个极其繁复的结扣,像


    一个解不开的心事。


    他停了下来,抬眼望向苏菀。那双眼瞳里燃烧的早已不是欲念,而是想要触


    碰又唯恐惊扰的请求。


    在他僵滞的目光中,苏菀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她没有言语,沉默便是她


    唯一的誓言。她缓缓抬起素手,玉指轻颤,似蝶翼将振,却又藏着义无反顾的坚


    定。


    那掌心温热绵软,沁着一层细密的潮润,就这样柔柔地覆上了他的手背。她


    引着他的手,一同探向了那个盘根错节的衣结。


    指尖在丝绦间穿梭,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像春蚕在啃食最后的桑叶。当


    那结扣终于被挑开时,丝绸滑落的柔顺声响几不可闻,却重重地砸在两个人的心


    上。


    那件象征着丹霞峰身份的道袍从她莹白肩头滑落的刹那,一股极淡的暖香在


    空气中弥散开来,夹杂着清苦药气与女子幽微的体温,此刻再无遮拦。


    烛火自顾自地跳动着,将光线毫不客气地泼洒在苏菀袒露的身子上。这


    光线并不柔和,反而有些刺眼,于是那凝脂般的娇躯上,再细微的景致也无处可


    藏。她的肌肤并非如瓷器般无暇,而是带着活生生气血的暖玉,光一照,便能看


    到皮下淡青色的脉络,像画师信手在宣纸上勾勒出的几笔淡墨山水,写意又勾魂。


    锁骨下,水绿色的肚兜鼓囊囊地撑着,边缘的丝线早已吃进肉里,勒出一道


    浅绯色的爱痕。那方寸绣布被心口的起伏顶得颤巍巍的,仿佛随时都会崩断,


    泄出满怀的雪色。


    油灯是多情的看客,亮光顺着那道浑圆弧线陡然滑落,将一截雪腻腰肢从昏暗


    中剥离出来。那腰肢并不纤弱得病态,反倒蕴着几分少女独有的丰腴,似


    开春时节饱含浆汁的柳条儿,韧劲儿与媚劲儿兼得。阴影识趣地蜷在那对腰窝处,


    形成两汪浅浅的涡。肚兜的系带在背后束得紧了,便在她平坦紧实的小腹上压出


    一道暧昧的棱线,勾着人的视线一路向下,最终迷失在那小巧的脐眼里去。


    余幸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血液的轰鸣震得他耳膜发麻,却也让周遭的一切声音被衬得愈发清晰——


    衣料自皮肤上剥离时摩擦发出的「嘶啦」声;她从齿缝里泄出的一声极轻的


    「嗯」;还有桌上灯草被热油一逼,「噼啪」爆开的一粒细小灯花。


    苏菀的身子本能一缩,一双皓腕下意识抬起,想要遮掩那片被视线炙烤得滚


    烫的雪肌嫩肤。


    然而当她的指尖触碰到空气中那道有实质的灼灼目光时,所有的动作都停滞


    了。


    那欲抬未抬的胳膊,就这么慢慢地,慢慢地垂落下来。


    紧接着,她将自己的身子全然舒展开来。那姿态不似勾引,更无关风情,倒


    像是一株久困于阴翳潮湿之地的藤萝终于得见天光。因此便不管不顾地将蜷缩已


    久的叶片,连同积攒的尘埃与伤痕尽数摊开。


    坦坦荡荡,迎着有光的方向。


    「菀姐,这是……」


    余幸的嗓子眼儿里像是被塞了一团砂纸,只吐出几个沙哑的字音。


    他的目光凝在了她小腹脐下三寸之处。


    那里有一道颜色比别处更浅的细疤,宛若最细的笔锋在玉石上轻轻划过。若


    不是烛光恰好照亮了那寸肌肤的起伏,几乎无法察觉。


    他的指尖虚悬在那处,不敢落下,也不忍移开。


    苏菀却没给他躲闪的余地,她反手握住了那根指头,带着他按了下去。


    指腹下的触感与周遭温香软弹的皮肉截然不同。底下像是没有脂肪,只有一


    层薄薄的皮绷着,如同上好的绸子被人用滚油烙过,留下了永不消散的褶皱,顽


    固地诉说着陈年旧事。


    「旁的地方……都用去腐生肌的丹液抹干净了。」她嘴角泛起一丝凄艳的弧


    度,像是自嘲,「独独这一处,是我从前留下的。」


    她攥着他的手指,在那片浅痕上极尽缓慢地来回摩挲。那架势仿佛是在


    逼着他去感受那段嵌入她骨血里的过往。


    「阿幸,你摸摸看,」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子剥皮见骨的狠劲,「这


    才是那个真的苏菀。不是那个丹霞峰上不食烟火的仙子,是那个会在地牢的烂泥


    里打滚求活、会流血、会喊疼、会烂掉一块肉的……姐姐。」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又轻又重。


    一下子撞进了余幸的心窝里。


    他俯下身,将满腔的吐息喷在那片平坦紧实的皮肉上,那灼人的热


    浪瞬间激起一层细小的栗粒


    「这里不会再添新伤了。」


    话音落定,唇舌便不再是抚慰,而是成了一寸一寸的占有和品尝。自那道旧


    疤起,一路往上辗转舔吻,将那皮肉上残存的淡淡汗意与丹药清气尽数卷入口中,


    品咂回甘。最终,待他终于抵达那对精巧秀致的锁骨软窝时,身下的玉人已然成


    了一滩软泥,任他予取予求。


    胸前那水绿色绸布早被体热濡得半透,紧紧绷在软肉上,将那粒硬挺的嫣红


    豆儿轮廓尽数勾勒。他再无犹豫,低头张口,连同湿滑的丝绸一并含入舌间。


    「嗯啊……」


    苏菀的娇躯猛地向后挺起,纤秀的脖颈绷出一条优美的弧光。她十根青葱玉


    指已然控制不住,深深地插进了对方粗硬的发间。


    隔着层被津液浸透的丝绸,那感觉便愈发刁钻磨人。粗糙的舌尖在那最娇嫩


    的软肉上反复地刮、擦、碾、磨,又用牙关不轻不重地啮咬,带来一阵细微的刺


    痛,却又勾起蚀骨的酥麻。


    那酥麻好似一窝受了惊的蚁虫,顺着她的尾椎骨一路疯魔地向上攀爬。所过


    之处,无不掀起一片火海。最终那股狂潮直冲天灵,激得她眼


    前金星乱迸,几乎要就此昏死在他这磨人的手段之下。


    那块水绿色的肚兜终究还是碍事,系带不知是沾了汗还是怎的,被勒成了一


    个死疙瘩。余幸心头邪火一撞,索性俯下头,一口白牙混着手指,又咬又扯。


    「刺啦」一声轻响,最后那点可怜的遮蔽也被彻底剥去了。


    失去了最后的束缚,那对与她纤细身段全然不符的丰盈便跳了出来,在光晕


    下沉甸甸地晃动。


    那分明是两只熟透了的白桃,被自身的份量压得现出


    饱满而丰腴的弧度。雪嫩的肌肤被撑得紧实而光洁,薄得像一层细润的凝脂,仿


    佛一指头戳下去,能掐出蜜水来。


    顶端两点更是被情欲的热气催得硬挺,像是两滴还未干透的胭脂,在那片


    晃眼的白腻中殷红得扎眼。


    余幸的呼吸当场就断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人迎头敲


    了一记闷棍。喉咙里干得冒烟,身体各处的血都齐齐吼叫着朝一处涌去。


    胯下那根早已被憋得青筋毕露的物什被这股血气冲得坚硬昂然,鼓胀得都泛


    起疼来。顶端的小口更是不受控地沁出一小股清亮的粘液,将腿根处的布料洇


    开一团湿热的痕迹。


    他伸出手掌,一把将那巍峨雪峰整个罩住。


    甫一落下,便毫无阻碍地陷了进去。


    触感……远比念想中来得更加弹滑丰润,像一团发得极好的上等面团,偏


    又地坠着一股惊人的分量。这团硕大软物蛮横地填满了他的掌心,指缝稍一收紧,


    便感觉那肥腴的娇肉要从中满溢出来,怎么也捉握不住。


    「好软……」


    一声含糊的呢喃从他嘴里挤了出来。下一刻,他突地低下头,如同在荒漠


    中渴死的旅人乍然寻着救命甘泉,将整张脸扎进了那两团丰腴高耸的雪峰之间。


    鼻息所及,尽是女子娇躯蒸腾出的幽香,其中夹杂着一丝撩人的淡淡奶香。


    那味道浓得化不开,像一张柔情大网,顷刻间便要将他的理智捉捕殆尽。


    他贪婪地深吸一口气,随即微微侧过脸,张开嘴,一口便将那颗饱胀硬挺的


    乳首吃进了嘴中。


    「啊——!」


    一声短促又尖锐的啼叫从苏菀的嗓子眼儿里炸开,她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仙


    骨,身子不受控地向后一仰,浑身上下抖如筛糠。


    那一点殷红熟樱何曾受过这般对待。那股被温热口腔包裹、被湿滑舌尖肆意


    亵玩的酥麻快感「轰」地一下炸开,如同开了闸的洪水,顺着经络疯狂乱窜。她


    脑内「嗡」的一片空白,连一双纤巧玉足的足趾都死死地蜷缩成了一团。


    屋内一时没了人声,只剩下一种湿漉漉、黏糊糊的靡靡之音。


    「……渍渍……滋啵……」


    那是唇舌与之纠缠吮弄,继而又依依不舍地分离时才能发出的淫


    靡声响。在这寂静的屋中被放大了千百倍,无端就听得人脸皮发烫,骨头发酥。


    余幸此刻便如一头初尝蜜味失了心疯的蛮熊,只顾将脸埋进那片温软雪腻


    的丰盈之中,不知满足地咂弄着口中那颗早已被吮得通红的果实。他用舌尖顶弄,


    用舌面碾磨,甚至动了牙口,叼着那乳蕾根部轻轻啃噬,快意地感受着那颗小小


    的肉豆儿在自己口中被玩弄得越来越硬,越来越烫。


    直到那枚乳蕾的颜色从绯红化作了熟透浆果般的紫艳,连带周遭一圈粉润晕


    色都挂满了他的涎水,在烛火下亮晶晶、明晃晃的,好似被刷上了一层黏稠的饴


    糖。


    他这才吃尽了这一边的滋味,稍稍喘息一声,又调转过头,将脸埋向另


    一座同样巍峨挺拔的雪峰,如法炮制,埋头苦干。


    而苏菀早就软成了一滩被春雨打湿的烂泥,那点子神智也在这灭顶般的水磨


    功夫里被消解得只剩一缕游丝。她只能无力地仰着雪白脖颈,红艳艳的檀口微微


    张着,却一个完整的字眼也吐不出。从喉间溢出的也不再是婉转呻吟,而是一阵


    阵黏连不清的「哼……嗯……」了。


    身前的玉人早已被亲得不成样子,余幸才从那片极致的温软乡中挣出


    些神智,缓缓抬起了那颗被欲望浸透的脑袋。一缕晶亮的津液自他唇角牵扯而下,


    黏连在她胸前那片被吮咂得红肿不堪的雪团上,银丝在半空中晃了晃,「啪」


    地一下断开。


    苏菀迎上他目光的刹那,心头便是一记重重的怦然。那双眼珠在昏黄烛光下


    黑得骇人,深处仿佛烧着两团暗红鬼火。里面要将她连皮带骨生吞入腹的凶狠


    劲儿,竟比魔门养的凶兽还要摄人。


    他将自己身上那件碍事的粗布衫扯下,随手丢在一旁。然后便如一座小山般,


    沉沉地压了下去。


    两具汗津津的身子终于寻到了彼此,再没有隔阂地紧密贴合。皮肤与皮肤相


    触的瞬间,那种细腻、温热又夹杂着薄汗的滑腻触感,让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满


    足的喟叹。


    烛火流淌,在他们交缠起伏的胴体曲线上勾勒出一道道金边,是少年贲张紧


    绷的脊背,是女子丰腴挺翘的臀线,亦是那紧紧绞缠的腿根。


    墙上的影子不断变换,最终融成一团分不清彼此的墨色。


    余幸的掌心此刻烫得吓人,他稳稳地箍在她那截不盈一握的纤腰上。指头


    根根用力,几乎要陷进那滑腻柔软的皮肉里去。


    身下那根憋得紫涨的粗硬物什,裹挟着一股焚心灼骨的热气,不容分


    说地碾上了那片早已被水泽浸透、微微翕张着的幽谷。


    仅是浅尝辄止的一抵,便已听得满耳黏腻水声。


    「噗嗤!」


    一声闷响,像是上好的绢帛被蛮力撕开。


    苏菀秀气的背脊蓦地绷成一张满弓,一口气堵在胸口,险些就此昏死过去。


    喉眼儿里只发出一声被碾碎了似的泣音……短促而又凄厉:


    「嗬……」


    这声泣血般的痛呼让余幸浑身一僵,癫狂的邪火瞬间熄了大半。他能清晰


    地感知到自己正被那紧致得匪夷所思、温热湿滑的阴膣死死裹住、绞缠。那


    销魂的滋味几乎要逼得他哆嗦起来。


    额角的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下巴滚落,「啪」地一声,砸在她精


    巧的锁骨窝里,碎成了一小片湿痕。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强压下那恨不得立刻策马扬鞭、驰骋到底的癫狂念


    头。被欲望烧得赤红的眼里,此刻却只剩下焦灼与慌乱。


    「菀姐……我在……」


    他低下头,不断地用嘴唇亲吻她皱紧的眉心,她颤抖的眼睑,她汗湿的鬓角: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我……我慢些……我退出去些,好不好……」


    这句笨拙的询问如一注暖流,倏然穿透了苏菀那片被饱胀和痛楚搅乱


    的脑海。满腔的惊惶和委屈竟被这股子暖意泡得酥软,渐渐化了去。


    她缓缓掀开那双被泪汗浸湿的眸子,长长的羽睫上还挂着露珠,轻轻


    一颤,便在那对宛若水洗琉璃的清澈瞳仁里,倒映出少年近在咫尺的脸庞。


    她轻摇螓首,那双仍环在他脖颈上的玉臂却逐渐收紧。旋即将脸凑了上去,


    用自己柔软的唇瓣印上了那紧抿成一线的唇角。


    「……不疼了,」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吐气如兰,却清清楚楚地钻进了余


    幸的耳蜗里,「阿幸……我方才只是……有一点怕。」


    最后那带着颤音的「怕」好似利爪刺入了余幸的心尖,捏得为之一窒。


    他再不多言,只将疼惜与怜爱放在了唇齿之间,厮磨交缠。


    与此同时,一股精纯的真气顺着二人紧密无间的交合之处缓缓渡了过去。


    那真气如同一捧烧沸了的热酒,顺着她幽深之处的经络瞬间流遍了身体


    各处。内里的不适与心底的惶惑被这股暖意一冲,直散得七零八落。


    转而浮出来的,是一种从身体到灵魂都被彻底填满的踏实,让人直想落泪。


    苏菀的身子终于完全地融化了,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眼中盈满水光。


    余幸心头一跳,敏锐察觉那原本只是无力搭在他身上的修长双腿有了动作。


    他稍稍垂眸,便看见那腻白如新剥荔枝、滑腻得不似凡物的大腿内侧,正试探着


    轻磨他坚实的腰侧。那微弱却又带着热度的摩擦,像一根撩人的羽毛,在他身上


    点起了一长串燎原的野火。


    随后,那双玉腿似乎不再满足于这般蜻蜓点水的撩拨,缓缓向上抬起。皎白


    的脚踝在他眼前划出一道艳丽的弧线,足弓因着力道绷紧,连那几颗珠圆玉润的


    趾珠都仿佛染上了情事,羞赧地蜷成了几枚可爱的圆涡。


    她仿佛用尽了此生所有的力气,将那双长腿紧紧地环上了他的腰背,将他拉


    入了温暖潮湿的幽谷。


    这既是无声的允诺,也是炽热的邀约。


    随着她双股绞紧,那肥腴雪腻的腿根便生出一股不容抗拒的柔韧力道,生生


    把那根早已肿胀的阳物朝着温软的桃源「拽」了进去。


    「咕啾……」


    一声粘腻的水响。


    直没至根。


    一瞬间,两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如同两艘在苦海中漂泊的孤舟,终是在


    此刻寻到了彼此唯一的港湾,从此骨肉相连,血脉相通,再无一丝可供外物侵扰


    的缝隙。


    余幸只觉得底下的阳根已然深陷一处温热爽滑的极乐之境。蜜裂内壁那千百


    层细嫩肉褶好似变


    作了有生命的精怪,死死地、贪婪地裹缠着他,w吮ww.lt吸xsba.me着他,仿


    佛要将他榨干吸尽才肯罢休。这般紧密到令人心悸的包裹感,让他哪怕微不可查


    的挪动,都会与那软肉牵扯出令人面红耳赤的淫靡摩擦。


    他再不想克制,腰胯一沉,随即缓缓抬起,开始了第一下撞击。


    那动作起初慢得不可思议,与其说是冲撞,倒不如说是带着一股子劲儿的研


    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这根粗硬的物事是如何在那湿漉漉、热乎乎的蜜道


    之中,将柔软得不可思议的肉壁一寸寸碾开、撑平;又是如何在将退未退之际,


    被那些不甘的层叠肉芽给地追着、咬着,极尽痴缠地挽留。


    苏菀脑中早已混沌一片,再辨不清今夕何夕。她将脸蛋深深埋进他汗湿的颈


    窝,贝齿无意识地啃咬着他肩头那块结实的肌肉,落下一串细碎的绯色齿痕。


    她的身躯像一块被春雨彻底浇透、汁水淋漓的沃土,正被一柄不知疲倦的犁


    铧反复挞伐,向着最深处开垦。体内那处最湿软的嫩蕊,正被他那饱胀硕大


    的龟首一次又一次地顶弄。


    一波波浪潮自小腹炸开,摧垮了她所有残存的羞耻。


    「……嗯……啊……阿幸……」


    她的声音被撞击得支离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鼻音,却没有苦楚,只余下


    被操弄到极致的婉转求饶。


    「菀姐……」


    余幸粗喘着,他身下的动作愈发失了准头,只剩下又快又重的狠顶。每一次


    抽离,都带出淫靡至极的水声,将亮晶晶的蜜液拉成一道暧昧的银丝;而每一次


    尽根抵入,又换来她一阵剧烈的颤栗,仿佛随时都要被这凶狠的疼爱撞得散架。


    感受着她的温软与迎合,一股饱含占有欲的热流油然而生,缓缓充盈他的胸


    臆。


    这是他的菀姐。


    是当年在腐臭的烂泥里,会分他半块救命糕点的姐姐。


    也是此刻在他身下被肏没了魂儿,婉转承欢的女人。


    更是他荒芜的性命中,唯一窥见的天光。


    「菀姐……舒服吗?」


    他刻意压低了身子,吐息如岩浆一般浇灌在她的耳廓之上。


    苏菀的神志早被一轮胜过一轮的灭顶快感拍得涣散,哪里还说得出半句整话,


    只剩下断不成声的甜腻呻吟。她秋水明眸早就失了焦,一双酥软的藕臂却本


    能地收得更紧,死死箍住身前的少年。与此同时,那两条一直盘在他精悍腰身上


    的玉腿骤然一绞!


    匀润纤细的小腿甚至都因用力而绷出一道道凌厉又柔韧的筋络,琼洁无


    瑕的脚踝在他身后交叠,压得笔直的足弓就这样抵入了他的后腰。


    这一绞,登时将余幸脑中的清明也绞得粉碎。他一把攥住她不住轻颤的小腿,


    然后蛮横地将那条玉腿扛上了自己的肩头。


    姿势骤变,一下子将她那片最娇嫩、最隐秘的蜜洞毫无保留地呈了上来。


    方才还若隐若现的绝美花谷,此刻淋漓尽致地袒露在他眼前。


    「啪!啪!啪!啪!」


    那不再是单纯的皮肉相击,而是肌骨与肌骨的对撼,是汗津津的蜜唇被撞开


    又合拢时发出的水声,清脆而又糜烂。


    那张老旧的木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悲鸣,仿佛随时都要在这狂风暴雨


    般的撞击下散成一地碎木。


    满室之内便只剩下这两种声音,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原始的歌谣。


    苏菀却已听不见这歌谣,她的天地早就成了一片混沌。


    三魂七魄仿佛都被剥离了出去,唯独留下这具最诚实的肉身去承接那根硬邦


    邦、热乎乎的宝具。那根不知疲倦的性器像是算准了似的,每一次都不偏不倚地


    捣在她那块不经事的肉团上。


    滋味无从言说,好似一道天雷沿着尾椎骨顺势劈入,万千星火挟着电光「轰」


    地窜上天灵盖。小腹底下更是一阵阵发紧,几欲当场失禁,泄出一注爱液。


    当那根阳物抽出去,要命的空虚又逼得她不管不顾地向上疯顶那截纤


    腰,去追,去迎,去乞求下一次更重的撞击,好让她彻底沉沦。


    「阿幸……阿幸……不、不行了……」


    她的指甲早已深陷进余幸的后背。那哭喊出来的声音也碎得不成个调儿,宛


    若云鹤濒死前的哀鸣:


    「……啊……啊哈……要、要死了……要去了……」


    「菀姐……好姐姐……再忍忍……一起……」


    余幸的喉头也跟着哼出声来。下身那一直紧紧咬着他的花径此刻正爆发出


    阵阵痉挛。一道道肉褶嫩芽仿佛化作了湿漉漉的小口,蚀骨的力道一下紧似一下,


    拼了命地将他往里头吸。


    那一记环裹终是成了摧城拔寨的惊天鼓号。


    他后背的筋肉鼓起树根,用尽力气对准那处早已被汁液糊得泥泞的花房蓬门,


    狠狠地凿了进去!


    「呃啊啊——!」


    苏菀迸出一声嘤啼,整具玉体剧烈地弹动起来。下一刻,一股潮热的


    花津再也关拦不住,从那紧闭的蜜缝中淋溅而出,将两人紧密相贴的腿根浇了个


    透湿。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余幸的身躯也随之一震,蓄势已久的浓稠精浆再无保留,


    悉数交代在了她的胞宫深处。


    空气里,尽是汗水与淫液混合在一处的腥甜气味。


    一切归于平静。


    也就在这时,那盏窥看了一整夜的油灯中,灯芯挣扎着一亮,接着发出一声


    轻微的噗响,熄灭了。


    满室的昏黄淫靡,瞬间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


    唯有一线月光从窗格的缝隙里泄了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了一片淡淡的银霜。


    目不能视,耳鼻与触感反倒变得格外灵敏。


    他们能更清晰地听见彼此胸腔之中那沉稳有力的心跳,能感受到胸脯贴着胸


    脯的起伏,以及那交颈而卧时,拂在耳畔的温热呼吸。


    余幸依旧赖在她体内。刚刚还逞尽凶威的孽物此时已褪去一身狰狞,温


    驯异常,却仍然贪恋着她体内的温软紧致,像个寻着了归巢的孩子。他将脸深


    深埋在她汗津津的颈窝里,发出一声低唤:


    「菀姐……」


    「在呢。」


    「姐姐……」


    「嗯……」


    苏菀一声声地应着,同时玉臂轻抬,一下又一下拍抚着他汗意未消的阔背。


    她睁着眼,静静望着头顶那方被月色映出斑驳轮廓的屋顶。


    浑身骨殖仿佛被人尽数拆散,又胡乱拼凑回去,酸软得提不起半分力气。她


    细细品味着那w高k潮zw.m_e迭起后残留在体内的丝丝余韵,温软而绵长。腿心里犹自一片


    春潮泛滥后的黏湿狼藉,那是他留下的印记,也是她情难自禁时泌出的琼浆花蜜。


    只是这一次,这欢好过后的空乏并未让她觉着半分虚无,反倒有一种前所未


    有的踏实之感,暖洋洋地从丹田深处弥漫开来,仿佛一颗漂泊已久的心终于落了


    地,生了根。


    她不再是那个被无数看不见的丝线提着,任人观赏,眉眼皆是虚假的木偶。


    在这间充斥着情欲气息的陋室里,她找回了那个会哭、会喊疼、会被欲望彻


    底贯穿淹没的,活生生的自己。


    屋外,夜风过境,吹拂着田间丛生的铁骨草,扬起一片细碎的沙沙声响。


    她想。


    向死而生,如此而已。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章节放入书签复制本书地址,推荐给好友获取积分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