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魔法
武侠修真
都市言情
历史军事
侦探推理
网游动漫
科幻小说
恐怖灵异
散文诗词
其他类型
全本小说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
我的书架
|
手机阅读
龙腾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听雪谱
【听雪谱(在落雪的尽头等你)】(187-199)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25-09-03
第一八七章.有诺当前君无戏
意外一夜速成弱水一转后,白夜飞也担心自己进展太快,根基不稳,打算仔细多把第一转练个几日,再开始第二转的修练。地址發''郵箱LīxSBǎ@GMAIL.cOM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
尽管如此,第二转的内容,白夜飞也一早就看熟,算是一个提前预习,却不料此刻在地元威煞的催迫下,内息竟主动走上了第二转的路径,还走得异常稳健,转眼就走了小半。
如此一来,地元层级的威煞虽强,却奈白夜飞不得,更成了某种锤炼,被他利用。
一步又一步,白夜飞顶着重压,不断往前踏出,体内流转的弱水真气不断增强,渐渐在第二转的路径上越走越远。
与此同时,白夜飞看见仁光帝投来的目光,那里面最初带着惊奇,但迅速变成了坦然,甚至还蕴藏鼓励,似乎是让自己放心踏出脚步,放胆走过来。
前路敞亮,白夜飞心头平和,只是承受着无形威压,引导电流入体,推动真气运行,突破第二转路上的诸多桎梏。
一步步踏出,经过似乎很短又很长的时间,白夜飞终于走到仁光帝身前,不理身后三道恶狠狠的目光,直接跪下叩首。
“皇上!”
不等白夜飞开口,富察尔泰抢先出声,语气阴森,不怀好意,但宝日飞鸿立刻瞥了他一眼,用目光将他要说的话阻住。
富察尔泰强行收声,先是疑惑,随即会意,眼前这青年虽然胆大包天,更是碍眼的中土人,但却非是可以随意打杀的对象。
区区一介乐师,自不够资格被地元强者放在眼里,但那一晚,这人有份救援自家亲族,虽然出力甚微,却容不得抹去,若现在追究他偷听之事,传出去难免会被外界批评刻薄寡恩,不念旧情。
八旗祖训,有仇必报,有恩必偿,这是代代相传的荣耀,虽然后人入关富贵后,都对此有些不以为然,可事涉宗族整体颜面,一些该顾的还是得顾。
富察尔泰沉默下来,宝日飞鸿与海赫威略微收敛威压,扫视过白夜飞,不解这人怎会出现在这里?此时出来,又是为什么?
仁光帝笑道:“白小先生到朕的面前,想必是已经考虑好,要告诉朕你的答案了?”
……答案?
宝日飞鸿闻言一愣,更加疑惑,侧头与两位同伴对视,却都是一样神色,三大强人俱是好奇,不知皇帝和白夜飞究竟有什么瓜葛?
白夜飞朝皇帝屈膝叩首,一派成竹在胸地抬头,“禀陛下,是静王爷告诉我,陛下许了我一个奖赏,让我好好想要什么,这事……是真的吧?”
角落里,颜龙沧澜的目光瞬间凝固,整个人呆住。
事情确实是这么安排的,但安排的求赏,怎么可能会是这种时候?那小子看起来聪明,难道就不会看看时间与场合吗?
这种时候,是你跑出去求功法和装备的时候吗……颜龙沧澜心中狂吼,近乎咆哮,却无可奈何,更感应到有目光投来,只能起身从隐蔽处走了出来,不理宝日飞鸿三人的目光,尴尬看向仁光帝。
颜龙沧澜正要告罪,想找些注定可笑的理由解释,仁光帝却点了点头,笑道:“君无戏言,若不是朕的许诺,那北静王就是假传圣旨,这罪过可就大了。”
要说的话全被堵住,颜龙沧澜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仁光帝呵呵笑着,似乎只是在开玩笑,宝日飞鸿三人目光在颜龙沧澜身上一扫而过,又纷纷挪开,跟着干笑,场面气氛变得格外奇怪。
“既然如此,那草民就大胆开口了……”
白夜飞笑道:“请皇上应草民所求,赦免郢都的百姓,结束这次的清洗,让罪行只归属于真凶,不牵连旁人吧!”
此言一出,整座书斋之中,刹那无声,似乎谁也没想到白夜飞会放着荣华富贵不要,提出这样的请求。
宝日飞鸿三人凌厉的目光,陡然射向白夜飞,如同利刃。
颜龙沧澜脑中嗡嗡作响,完全反应不过来,自己无疑是告诉过白夜飞,安排好让他向皇帝提一个要求,获取功法和修练资源,也要他救一些被捕的兴华会反贼,籍此取信逆党,但……绝不是现在这样!
这场清洗,背后不光有太后的授意,更有天龙八旗的全面支持,是新旧两党矛盾的一次爆发,就连皇帝都不可能直接挡下来。
为今之计,只能放任清洗进行,用这步退让,向太后换些什么别的,不让那些百姓白白死去,才可能在将来告慰他们的英魂……政治从来都是交易的艺术!
颜龙沧澜的盘算,因为白夜飞的打乱,瞬间崩盘,他当众提出的这个要求,等若一下就把事情弄到无可转圜。
……这要怎么收场?
颜龙沧澜心头大乱,却见仁光帝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越来越浓,暗叫不妙,正要不管不顾,强行出声阻止,就听见仁光帝的声音响起。
“君无戏言,既然已经许诺给你,你的要求……朕准了!”
“走啊,快走啊!怎么不走了?”
“回头,快回头啊!别挤了,赶紧退!”
“怎么了,怎么了啊?”
“城门封了,出不去了啊!换个方向,别堵着啊!都让开,快让开啊!”
郢都西大街,一头直通西门,另一头连接郢都最大的集市,四方商贾大多由此处出入,往来客流难以计数,极为繁华。平常时候,宽广的道路可容十马并行,两旁密密麻麻全是店铺,更有大量摊贩在两边不停吆喝。
此时,往日荣景不见,店铺皆关,摊贩不见,大路上堵得水泄不通,随着清洗活动展开,路上尽是神色慌张,背着包裹的人们,扶老携幼,急于出城避祸,将此视为逃得大难的唯一希望。
只是,原本永不关闭,欢迎天下来客的西大门,这时紧紧封锁,手持长刀,凶神恶煞般的官兵排成一排,守在门前,驱赶百姓,未能取得通行证的人皆被赶回。
长长的队伍塞在城门前,将西大街挤得满满当当,摩肩接踵,进退两难。
与此同时,郢都的另外七座城门前,皆是一般场景:紧锁的城门,将逃忙的百姓堵得欲逃无门,满城中处处骚动,生路断绝的人家哭喊嘶吼,绝望而徒劳的狂奔,在他们身后,则是官差的厉喝与怒骂。
“哪里走!”
“不停,就死!”
“该死的反贼,都杀了!”
四处奔走的官差,不停捉拿试图突破封街的逃忙民众,胆敢有抵抗者,格杀勿论,这座往日著名的艺文之都,刹时间处处凄声,遍地哀嚎,鲜血横流,被愁云惨雾笼罩。
“都给我守好了!绝不能让人侵入乐坊半步!”
乐坊门口,金大执事指挥手下站位,将大门牢牢守住,频频出声厉喝,强调任务,周围的保安与杂役却无人回应,而是齐齐看向他,每个人脸上都是错愕。
乱民连逃头来不及了,又有谁会来乐坊找事?真正危险的……其实是那些官差,他们去到哪边,那边就是家破人亡,可若官差跑来乐坊拿人,大家难道要暴力抗法不成?那岂不是直接坐实了谋逆?
所有人心中共同的忧虑,金大执事又何尝不知?当下无奈喊了几声,让众人好好干活,就不再说话,只是在后头默默打量,目光一路扫过,眼中最后映出陆云樵的身影。
这个小年轻貌不惊人,平时勤勤恳恳,一贯低调,却因为和白夜飞走得近,被团里人当成升天的鸡犬,在保安和杂役里,不少人都暗恨为什么不是自己走运,故而关于他的背后闲话,最近越来越多。
但在自己的眼中,却不认为他是单纯走了狗屎运,反而愈发觉得这小子不简单!
特别是庆典那晚,旁人没有感应,只以为全赖自己一路解危,其实好几次危机,都是这小子不着痕迹地化解,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如果没有这小子,大家不可能有惊无险地托庇于太乙真宗,得以不用成为巨大伤亡数字的一份子。
……或许……他就是白小子暗藏的一着厉害棋子,远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白小子现在不在,真要出了什么事,或许只能靠他了……
陆云樵默默做事,感受到身后投来的目光,不经意侧目一眼,确定是金大执事,又浑若无事地继续干活,心中却无声叹息。
……该走了……这里不能再留了……
乐坊之内,人心惊惶,女团成员都聚在董珍珠的办公室,围着团长,一个比一个焦急,不知该如何是好,全指望她拿个主意。
“怎么办,怎么办啊……”
珊瑚坐在董珍珠旁边,抱着她骼膊,连声询问,形容惨淡,面色煞白。
“我刚刚出去看过的,外头到处都在抓人,每条巷子都被封了街,谁也不准出去,分分秒秒都听得到惨叫声,好吓人啊……那些官差,根本什么都不管,看到人就抓,有些直接上了枷锁带走,还有些连枷锁都不用,直接用麻布袋套着人就拖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人贩子呢……弄得一路都是血,好恐怖啊。”
第一八八章.皇者一诺
听着外头的惨况,董珍珠拍着珊瑚的背,同样面色难看,一时无言。
远比双胞胎姊妹要镇定得多,玛瑙摇了摇头,冷冷道:“你弄错了,能上枷锁的那些,才是被抓的。麻布袋里装的基本都是尸体……”
情势不明,玛瑙早前也出去探过情况,她比自己的姊妹更为沉着,所见也更多,此时当着众人的面静静道来,听在耳里,是更为冰冷的恐惧。
“那些官差往人头上套麻袋,然后就乱棍打下,很多人直接都给打死了……些试图申冤和抵抗的,京里来的那些特使都不管,直接下令格杀……整个都已经成固定流程了,只要上了名单,一家人男的不分老幼,当场杀掉,女的全被抓去官卖……”
玛瑙话音未落,屋中响起两声低呼,众女之中,碧玉与翡翠都曾被官卖过,此刻不禁想起教坊里的那些手段。
“怎么……”
“啊……”
被官卖的女子,说是奴隶,但在教坊之中,待遇更为悲惨,几乎不被当人对待,很多女子进去之后,都不肯听话,于是都被生生上了烙印,每日鞭打,如同牛马,直到再没有半点反抗之心,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才能解脱。
想到这些,两人不禁心头恻然,为遭难的同胞默哀,耳边更仿佛响起阵阵女子惨呼与痛苦声,面色顿时煞白,身子微微颤抖。
翡翠终究经历得多,先摇摇头,压下情绪,又握住碧玉的手。
董珍珠瞥了两人一眼,叹息道:“本以为郢都在北静王治下会是一方乐土,没想到会遇上这档子事,早知道……或许我们就不该……”
翡翠摇头,态度异常坚定,“郢都之外的地方,这类事也时有发生,甚至还发生得更多!不来这里,哪里又是清静地呢?世道如此,从何避之?”
碧玉闻言,眼睛陡然一亮,头昂起,扫视众女,似乎想说什么。
“你给我住口!”董珍珠却直接打断,盯着碧玉,眼神极为严肃,“这时候我不想听你说话。你要说的那些话,只会让我们的处境更为艰难。”
碧玉愣了愣,眼神不甘,嘴唇颤动,想要分辩,最终却垂下头,沉默不语。
董珍珠偏过头,目光遥看北静王府的方向,叹息道:“还好,副团长之前立了功,获得皇上和王爷的赏识,这趟该是去领赏来着。有他的庇护,这回我们倒是能平安渡过,就是……”
说到这里,董珍珠顿了顿,剩余诸女亦是沉默。董珍珠起身走了几步,站在窗边,抬头看向天边,夕阳如血,浸染长空,似乎预示着不祥,而她的影子投在身后,显得格外寂寥。
“这次死的人,恐怕要多了……”董珍珠又是一声喟然长叹,满室俱是静默,众女伤感,相顾无言,默默替城中百姓祈祷。
“不对……”
良久之后,翡翠忽然抬头,惊觉情况有异,原本乐坊周围,也不时有人声哀号传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却已经停了,顿时感到不妥,猛地起身。
碧玉跟着也察觉不妥,侧耳倾听一阵,露出疑惑之色,“好像有很多人正靠过来?”
“什么?”董珍珠一惊,神色大变,剩余诸女也纷纷站起来,一个比一个面色差。
“团长!”
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保安慌忙跑过来,直接推开门闯进来,面如土色,喘着粗气道:“团长,好多人,好多人啊……”
“什么好多人?”董珍珠连忙问道:“什么好多人,说清楚。”
“整条胡同都是人,挤满了人!”保
安惊声道:“街头巷尾都有人潮涌过来,像发了疯一样,拦都拦不住。”
“怎么……”董珍珠吓白了脸,颤声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的?他们要干什么?”
保安回道:“好像……好像是来找副团长的……”
“啥?”董珍珠一阵天旋地转,猛地一跺脚站定,哀声道:“找他干什么?他又干了什么?”
脚步声急响,金大执事带着众人进来,表情很不平静,深呼吸一口之后,缓缓开口道:“刚刚的最新消息,副团长他……”
……太乙真宗驻地。
沉浸在刚刚听到的消息里,宋清廉沉默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摇头,感叹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他居然做得出这种事情!我……看错了这小子。”
年老的白发道人靠在软椅上,哑然失笑,“有时候,一着闲棋,结个善缘,就能得到这种出乎意料的善果。”
“师父你那是出家人的思想,我们搞革命的可不讲这个。”
宋清廉不耐烦地挥手,随即又叹道:“老六一直说你那枚宝戒,送得太过贵重,现在……我却觉得还送得太轻了。”
……
栖凤馆中,凤婕穿着一条大红色露肩长裙,身子微微前倾,右肘架在桌上,玉臂竖起,白葱般的五指张开,拖着香腮,那一双将衣襟撑得鼓鼓囊囊的肉团,全数压在桌面上,好似装满酪浆的囊袋,兼具柔软与弹力,下半部沿着桌面摊平,上半部依旧浑圆挺翘。
绮萝站在一旁,神色激动,一边比划,一边口沫横飞地说着什么。
凤婕左手敲着桌面,好像在计算什么,又似乎只是无意识的动作,一双美目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樱唇微启,喃喃道:“想不到,真想不到……他居然为了老百姓,做到这种地步……”
城中各处,凶神恶煞的官差渐渐退走,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消息,如野火般烧遍郢都:白小先生在御前许愿,用他自己的锦绣前程,换了郢都老百姓的无数人命!
这个消息所到之处,都是一阵寂静,随即就是欢腾震天,白小先生的称号,在郢都家家户户的口中传诵,部分人家的门口,连香案都迅速摆了出来。
短短几日之前,这个名字以当代天才音乐家的形象,迅速红遍郢都,隐隐有郢都第一才子的形象,但如今,白小先生的名号有了全新意义,伴随着他所带来的牺牲与救赎,上升到了任何才子都不能企及的高度。
夜色渐深,经历白日的骚动之后,郢都城中,街头巷尾的气氛诡异,人们舔舐着伤口,庆幸劫后余生,赞颂着那个化解浩劫的男人名字,祝愿类似的事不会再有。
一辆没有标志,看起来普通甚至老旧的马车,奔行在无人长街上。
白夜飞坐在当中,靠着椅背,看着街边两旁的灯火与香案,眉头稍皱,微微苦笑。
洁芝坐在少年身边,紧紧抱着他的手臂,搂在胸前,仰头看着他,一双大而润的美目中仿佛闪着光,眼神满是幸福,用毫不掩饰的崇拜目光,看着心上人。
白夜飞收回投向窗外的目光,笑了一声,对洁芝道:“出门的时候很风光,回来就糗掉,大家都会笑吧。”
洁芝白皙的腮帮子悠地鼓起,说不出的可爱,忍不住抱怨道:“三爷和静王爷太小气了,明明你帮了他们那么大的忙,他们却这样对你。”
“哈哈。”
白夜飞将洁芝搂在怀中,垂头笑着欣赏靓丽风景,耸肩道:“现在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没看那些高手的脸色有多臭,一个个目光像要吃人一样,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我本来都以为自己没机会活着出来了,最后只换了个流刑五千里,该谢天谢地啦。”
就在几个时辰前,当仁光帝亲口答应,用许给白夜飞的愿望,换取郢都百姓大赦免的瞬息,整个书斋里,有若死一般沉寂。
“君无戏言,既然已经许诺给你,你的要求,朕准了!”
宝日飞鸿三人万万没想到,君民两人一个敢提,一个顺势就答应,将自己等人得太后授命,又暗中串联掀起的大清洗,就这么硬生生拦住。
富察尔泰满脸肥肉颤动,眯起的眼缝绽放异芒;宝日飞鸿身子一挺,整个人好似出鞘的长刀,宛如呼啸北风的寒意绕身涌动;海赫威的脸色更是臭得像一头栽进了粪坑里。
“皇上!”
“这这么可以?”
“皇上,还请……”
三大强者都要反对,仁光帝陡然回身,目光宛如利刃般扫视过去,逼住他们的话语,神色严峻,冷声道:“君无戏言,朕亲口许给他的,你们是想让朕成为无信之人吗?”
“可是……”
“这事……”
三人还想开口,颜龙沧澜也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厉声斥责道:“跃马入关时,太祖爷与民击掌,约立法三章.;太宗皇帝金殿一诺,永不加赋,都是千古佳话,皇者一诺,是八旗的荣耀,身为臣下,若不能助皇上守住荣耀,那要置帝国的体面于何地?一个失信的天子,又要如何面对天龙八旗?之前对八旗所立下的承诺,还值得信任吗?”
此言一出,宝日飞鸿三人顿时语塞,他们刚刚拿祖宗荣耀来压皇帝,现在自不能成为破坏这份荣耀的罪人,更何况,如果皇帝可以说话不算话,先前皇室与八旗立下的各种誓约要如何作数?这将是真正动摇国本的大事。发布邮箱LīxSBǎ@GMAIL.cOM地址
意识到情况严重,三大强者无奈闭上嘴,转而怒瞪白夜飞,一个个眼中露出凶光,身上杀机汹涌,好像看到猎物的凶兽,却都强忍着没有动手。
……千算万算,居然跑出个不长眼的,坏了我们的大事!
第一八九章.一场远足的各自解读
三大强者的怒火与杀意,清晰可见,自然更瞒不过近在咫尺的仁光帝,他嘴角扬起,转头扫了白夜飞一眼,淡淡道:“这个愿望确实份量十足,但既然满足了你,你也要有所付出。”
……付出什么?
白夜飞感到奇怪,就听见仁光帝继续道:“之前预备封赏你宫廷乐者首席的事,就取消吧。”
“皇上,这……”
白夜飞大惊失色,险些就要脱口一句“这从何说起”,颜龙沧澜亦是一般神色,完全反应不过来。
仁光帝没有更多的解释,斩钉截铁的态度,仿佛宣告着这个决定不容动摇。而在皇帝身后,宝日飞鸿三人也一个震惊过一个,心头的剧烈波动,甚至还超过刚刚白夜飞许愿的时候。
京中皆知,当今宫廷首席乐者,乃是太后面前的红人,而且出身上三旗,身份极高,更享誉多年,天子居然要将他撤换,还是让这么个全无根基,一夕乍红的年轻小子上位,这简直是疯了!
三大强者对看一眼,都有着同样的心惊与庆幸,觉得事情还好在这里就被拦下,否则成了现实,惹得太后震怒,那就不知该怎么收拾?
与之相比,成全天子一诺,停止大清洗,好像都不是那么大的问题了……
相比三大强者的着眼点,白夜飞与颜龙沧澜则是完全的莫名其妙,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封赏宫廷首席乐者……之前什么时候提起过这件事啊?
白夜飞面上错愕,甚至还挤出少许失落与遗憾,心中却是平静,横竖是压根不曾有的事,被取消了也没啥好心痛……
仁光帝打量着白夜飞,悠然道:“你之前立了功,现在让你受刑,是有些说不过去,但你对朕无礼,为了一己之私,在这时候跳出来,打断朕与重臣议政,目无法纪,也该受罚,这却该如何是好?”
来回踱了两步,仁光帝果断道:“一个音乐家,年纪轻轻就固守一地,只会养出废物,朕不许你再留在郢都,你就尽量去各地走走,满三千……不,五千里之前,不许你回来!”
听见这么别开生面的圣旨,白夜飞瞪大双眼,满心错愕,这似乎是喊自己去旅游,皇帝陛下的脑子果然怪怪,也不知能不能顺便再给笔公费,报销差旅费用,如果可以,那就真是爽到不要不要……
宝日飞鸿三强对看一眼,俱是心领神会。
……原来如此!
……这等于是流放五千里,只是为了体面,说得像是旅游采风……
三人微微点头,都觉得如此惩罚,也算可以了,姓白的小子虽然胆大妄为,坏了己方大事,但有功劳在身,不好直接对付,又算是阻止了皇帝一次更加胆大的妄为,没有闹得太后震怒,两党直接冲突,帝国上层大乱,功过相抵,姑且就饶过他,让他流放千里,从此眼不见心不烦。
一道圣旨,两边各有不同的解读,但落在颜龙沧澜的耳里,又有不一样的解读。
皇兄顺水推舟,不止成功化解天龙八旗的施压,救下郢都百姓,而且还优化了己方之前的计划,让白夜飞为民请命,功绩远胜劫狱救人,后头再让他各处游走,就像把饵远远抛出去,勾上兴华会的机会也大大增加,为他往后行动,给出了合理掩护,真是算无遗策……
书斋内渐趋寂静,一场影响遍及帝国全领的大事,慢慢尘埃落定……
马车悠悠向前,洁芝靠在白夜飞身上,看着外头的灯火,虽然街上没有行人,人们躲在家里,欢庆着今日的虚惊,一盏一盏的灯火,象征着家宅的安好,平静祥和。发布页Ltxsdz…℃〇M
洁芝喃喃道:“郢都的百姓又能安居乐业了,如果没有你,今晚不知会是怎样的一个惨状?阿白,谢谢你啊。”
白夜飞笑着摩挲少女骼膊,洁芝仰头回看,满眼憧憬,“我听过好多好多的诗歌故事,每个故事里,都有个英雄。但我家的阿白,才是今天真正的大英雄,有好多人都因为他而得以活下去,你比那些故事里的英雄都要好。”
“这些都不重要。”白夜飞拍拍洁芝,笑道:“我是为了你,才跨出那一步的,不是为了他们。”
“你最棒了!”洁芝满心欢喜,眼睛眯起,深深感动,回身用力抱住白夜飞,恨不得将自己身子完全埋在他胸膛里。
马车在空旷的路上疾驰,很快就回到小龙虾胡同,却忽地减速,停在了胡同前,没有继续进去。
洁芝好奇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又忙缩了回来,紧张道:“好奇怪啊,胡同里面怎么全是人?”
一路行来,没见到多少人,白夜飞没想到快到自己门口,突然多出大批人来,吃了一惊,疑惑道:“都入夜了,这边怎么会那么多人?难道出什么事了?”
比个手势,让洁芝在车上等,白夜飞自己下去,挤进了胡同,发现都是些平民百姓,很多好像还不是这里的住户,却没见到官差,应该不是那些天龙贵人来这里找事,稍微放心。
随便拉了拉旁边路人的袖子,白夜飞压低声音,问道:“麻烦问下,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失火还是被打劫了?为什么那么多人?”
路人正踮着脚往里看,头也没回,直接答道:“白小先生牺牲了自己的前程,向皇上请命,救了整个郢都,大家是一起来这里感谢他的!”
“呃……这么说也行的?”
白夜飞着实惊愕,连忙伸手掩面,低声道:“你们有没有准备很多金银珠宝来谢谢他?救命大恩,空手说谢,很没诚意的啊。”
路人一呆,还没得及答话,旁边有人看来,认出了白夜飞,惊呼出声,“白小先生?”
场面有些尴尬,白夜飞想要否认,但周围群众闻声纷纷看来,哪怕他挡着脸,也无法遮掩,更多人将他认出,语气也从疑惑变为肯定,又变成连声欢呼。
“白小先生,真是白小先生!”
“大家,白小先生在这里啊!白小先生回来了!白小先生回来了啊!”
“白小先生,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大家,救了郢都!”
叫喊与呼声扩散开来,转瞬就从巷头传到了巷尾,整个小龙虾胡同为之沸腾,欢呼声、感谢声由远而近,汇聚起来,如同雷动,驱散夜色,热闹的仿佛像是集市一般。
方才被白夜飞问话的路人,满脸兴奋和感激,猛地一把将他抱住,而旁边的人也纷纷围拢上来,抓住白夜飞肩膀,手臂,腰腹乃至衣角,向他诉说感谢。
远近的人群如潮水般涌来,将白夜飞周围层层围住,整个胡同被堵得水泄不通,抱着偶像的人们,在雷鸣般的感恩与起哄声中,将少年高举起来,不断往上抛起。
一双双高举的双臂,形成支撑,将白夜飞轻柔接住,又再度弹起,欢声笑语,是此刻最好的颂歌。
巷口,洁芝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靠在墙边,静静看着这一幕,双颊潮红,身子微微颤动,笑得无比灿烂,眼神中所洋溢的,是满满的骄
傲与幸福……
人群中一双双高举的手臂宛如浪潮,不止将白夜飞高高托起,更将他一路往胡同中送去,以迎接英雄的姿态,将他推送到乐坊门前。
欢呼与感谢声宛如雷鸣不停,白夜飞的身体在门前被高高抛起又落下,片刻之后,乐坊大门轰然打开。
“恭迎副团长!”
齐声呼喝从内里传出,整个乐坊的人都聚集在前院,用最隆重的礼仪,欢迎自家英雄的归来。
保安杂役排成两列,站得笔直,一边敲锣打鼓,一边齐声呼喊,乐师们在他们身后,吹拉弹唱,演奏着欢迎英雄凯旋的乐章.,激昂而高亢。
女团六人以团长为中心,参差站成一排,齐齐向被百姓扛进来,又小心放下的白夜飞行了一个万福。
洁芝从翡翠身后探出小脸,挥了挥手,笑着迎接先行却后至的白夜飞,此刻小龙虾胡同被堵得水泄不通,她是绕了一圈,从后门进来,赶过来相迎的。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白夜飞感触良多,自己过往的职业生涯中,执行过一些的大计画……或是说干过一些大案子,每次完成的时候,团队也会欢天喜地庆祝,大家一起开香槟、拉礼炮,大吃大喝,饱食之后,再理所当然地上演一些探讨人生的啪啪啪招待。
那些庆祝活动,也挺欢乐的,但……也挺空虚的,毕竟所收获的成功,不是建筑在埋没良心,伤天害理上,就是奠基于弱肉强食的黑吃黑,酒酣耳热之余,要不心虚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所行不正,后头走的方向自然也歪,有时庆祝活动后,就要接着杀人灭口,又或者庆祝活动中就要开始灭口,甚至要提防团队灭自己口……有这层考量在,要说面对大家的祝贺能有多少喜悦,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现在这样,因为救了很多人,而被他们称喜道贺,这感觉……还真是第一次。
“谢谢父老乡亲了,时间晚了,你们早些回去吧!我谢谢大家了。”
白夜飞站直身子,回身朝百姓摆摆手,目送他们退出去,才笑着走向诸女。
第一九十章.魔鬼藏在细节里
看白夜飞迎面而来,董珍珠眼神复杂,感叹道:“你真是天生干大事的,一个不留神,你就把事情干上天去了。”
“嘿。”白夜飞笑道:“干天这两个字可太犯忌讳了,将来如果我被定性成反贼,只凭这一句,团长你就脱不了罪,肯定要被定个同谋的。”
“我……”
董珍珠杏眼圆瞪,连忙轻打自己两记嘴巴,教训自己失言。
白夜飞笑着环视全场,看了一眼众人反应。
周围的保安、杂役、乐师,大多是欢喜钦佩,看来的目光像是看到了偶像,与前面诸女的反应有所不同。
琥珀依旧是性感打扮,露出大片雪肌,她站在董珍珠左侧,眼神中带着慎重,此刻落在后头半步,似乎不敢太往前站,可能是意识到事情的风险,也可能是和自己没有那份交情。
董珍珠右边的珊瑚,短裙底下露出两条又长又直的粉腿,走在最前头,满脸喜孜孜,想要靠上来,把她的双胞胎姐妹甩在后头。
玛瑙与珊瑚打扮相似,神色却全然不同,留在原地,仍旧一脸嫌恶,一看就是迫于无奈才跟着站在这里的,估计是把个人好恶看得比民族大义更重。
在玛瑙旁边,洁芝与翡翠牵着手,正附耳窃窃私语,两人面上潮红,娇颜欢喜,神情亲昵,组成一副养眼风景,不时偷看这边,却没有靠过来,似乎是想把这个荣耀时刻留给自己独享。
碧玉站在琥珀旁边,浑圆挺翘的美臀,将牛仔短裤撑出美丽的弧线,绿湖一般的眼眸,满是水光,牢牢凝视过来,一副感动到快要滴泪的表情。
……可惜了……
白夜飞暗自摇头,感觉碧玉如果不是这种表情,她应该能更讨人喜欢些的,偏偏她是这样的她,每每对上这样的人、这样的表情,自己就想直接用脚底与她的面孔来个亲密接触。
一眼看尽众人的神色,更窥见其心思,白夜飞笑了笑,回头又看了一眼门外犹在欢呼感谢的人群,便向两旁还在演奏的乐师,比了一个停的手势;示意保安杂役别再喊了。
“可以把门关上了!”白夜飞正色道:“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庆祝,接下来也不要表现出很喜庆的样子。”
“啊?”正欢喜靠过来的珊瑚愣在原地,不解道:“为什么啊?这不是喜事吗?”
董珍珠抚着胸口,松了口气,点头道:“你小子还算清醒,本来还以为你会被冲昏脑袋,不知死活了。”
金大执事反应过来,连忙带着人关上大门,外头却犹自传来一声声呼喝,各种不要钱的高帽递过来。
“白小先生!”
“天生圣人!”
“仁爱万民!”
“……我也爱你们!谢谢大家……”
白夜飞毫无诚意地回喊,表情看来很是疲惫,挠了挠头,看向董珍珠,示意她来开口。
“都给我听好了!”
董珍珠站在院中,双手插腰,宛如全团的女王,厉声喝道:“别因为外面人多,都在喊感谢,你们就跟着昏了头,把这当好事,实情是……”
藕臂抬起,董珍珠伸出白葱般的食指,指着白夜飞,冷冷道:“这家伙救了人,也触怒了圣上,刚被判五千里流刑,你们一个个在这敲锣打鼓,还演奏什么乐章.,当他是英雄归来一样庆祝欢迎,这是嫌他死得不够快?还是觉得自己命太长?”
砰!
众人如梦初醒,有人手里的铜锣都摔在地上,看白夜飞的眼神都开始变化,有人担忧,有人惊惧之下,退了半步,还有人开始显露抗拒与疏远。
“可……”碧玉猛地转身,看向后退的那些人,眼中的感动变成恼怒,明显不服,想要开口说什么。
“我们都是艺人,没有超凡力量,也没有凌云壮志,在这个时代,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董珍珠理也不理,抢先对众人道:“保住自己一条命,好好赚点钱,赚够了急流勇退,找个地方安稳过下半辈子,这才是主要目的。身为艺人,看到谁都要笑脸,谁也不要脑子发昏,去碰什么不该碰的!都给我记好了,这一行,只要给了钱,谁都是大爷!”
“事情……”
碧玉还想说话,她心中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说,想要争辩,比如郢都的百姓也想安稳度日,但麻烦找上来的时候,妥协就能活吗?
董珍珠回身瞥了碧玉一眼,目光凌厉,直接将她的话堵在了嘴里,数次唇齿颤动,但恩义在心,这些年的照顾不断闪过,终究没法开口。
白夜飞将一切看在眼里,笑了笑,补充道:“团长说得不错,这也是我的想法,人生在世,很多事情终究身不由己。”
话似是圆场,碧玉点点头,暂时将心中的不甘放下,剩下人也多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董珍珠问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说说将来吧。你后头怎么打算的?”
回来这一路上,白夜飞早已经想过,倒不纠结,耸耸肩道:“圣旨难违,皇上都说了要我出去游历,总不能一直待着。而说是游历,实际上是流刑,自不好带着大家一起上路,过度刺激官府了。”
白夜飞心下清楚,所谓游历或者流刑,不过是仁光帝用这个名义,让自己去避避风头,如果继续和乐坊在一起,那些眼里根本不拿人命当回事的天龙贵人,说不定就会刻意针对,连累大家,还是与她们保持一段距离为好。
洁芝似乎想说什么,翡翠将她拦住,朝这边微笑点头,已经理解用意,倒是近处的珊瑚露出错愕之色,急问道:“副团长你不和我们一起了吗?”
白夜飞笑道:“我是不得不走,但就算离开,我依旧是你们的副团长,还是会继续关注你们的。我想好了,反正你们之后也要继续巡回演出,我们就在终点大雄山碰头吧。”
“啊?”珊瑚一愣,满脸疑惑,“大雄山?副团长你说什么?”
翡翠与洁芝也愣住,琥珀、玛瑙乃至董珍珠都是一脸的迷惘,白夜飞见她们的样子,也困惑起来,“有什么问题吗?”
珊瑚摇摇头,没有出声,似乎不知该怎么回答。
片刻之后,董珍珠奇怪问道:“为什么要约在大雄山?那地方在北方,很偏的啊!你要我们去那边吗?”
“呃……不是我要啊。”白夜飞有些奇怪,想了想道:“不是你们本来就打算要去吗?那边……不是乐坊巡回演出的终点吗?”
“哪有?”董珍珠一脸莫名其妙,问道:“你这又是听谁说的?我从来没听过这事啊?”
珊瑚跟着点头,白夜飞心头剧震,连忙看向翡翠,翡翠却同样一头雾水,低头看了洁芝一样,见她摇摇头,更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能迎着白夜飞的目光,缓缓说话。
“确实没有这个安排。乐坊是一直巡游演出没错,但这次到郢都,就是上一趟旅程的终点了。参加静王爷的生辰庆典,是我们来这里的主要目标,下一阶段的所有计划,都得看庆典的成绩而定,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下阶段要去哪?”
“对啊。没计划的事情,别乱说了。”
董珍珠白了翡翠一眼,以为白夜飞是从她那里得到了什么错误讯息,生出了误会,“要去哪也不会去大雄山,乐坊是要赚钱的,只会去繁华大都市,才有客人,跑那种穷乡僻壤有什么赚头?”
听董珍珠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误会的可能,白夜飞刹时一阵天旋地转,耳边依稀响起虚的声音。
‘她们虽然各有一点小问题,但以你的手段,都不难解决,主要是她们正在巡回演出,有些不怀好意的人,一些疯狂粉丝什么的,计划对她们不利,你就负责沿途替她们排除障碍,直到她们安抵本次巡演终点的大雄山,圆满成功。’
自己一直以来的理解,任务是要扫清障碍,庇护希望女团,安抵大雄山,在那里举行演出,这是虚所交付的任务,但……看似说明清楚的话语中,赫然隐藏着挖得很深的陷阱!
“真的没有要去大雄山?”白夜飞抬起头,神色难看,再次确认,“别开玩笑啊。”
董珍珠用力摇头,“绝没有这个安排。”
“行吧……”
白夜飞嘴角抽搐,不知该说什么,彻底明白过来,自己的责任不光是保安,还要负责引领,甚至……赶鸭子上架。<va/r>lt\xsdz.com.com</var>
虚所谓的扫除障碍,估计就包括了强势推动,规划希望女团的演出路线,让她们最终去到大雄山,至于顺水推舟什么的好事……根本就不存在。
……真是整死人了!除了当保安,该不会还要当绑架犯吧?
白夜飞心头哀叹,脸色阵青阵白,围观的众人看着他,不明究理,都沉默下来,甚至有些人还露出担心之色,不知道副团长是从哪得来的错误消息?又为什么这么纠结?
“都散了,别围在这了!该干活的干活去!”
董珍珠眼见不对,直接喝斥乐师、保安之流散去,又看着翡翠,吩咐诸女道:“你们也都回去吧。我找副团长还有些事。
又完成了一集,不知道大家是否满意呢?
之前看到有人说,我只顾着写东西,忽略了给大家的爽感,所以曲高和寡,作品卖不过人。关于这点,我还是那句话,这纯粹是我力所不及的问题,与个人意愿无关,因为我不管是写哪一集,都是很认真在构思爽点的。
最开始的时候,火中救美,神爱之夜的战斗,庆典上的率性演奏与雷霆一击,再到书斋里的下跪祈愿,在我的感觉里,都是很燃很爽的桥段,做这些事时候的白夜飞,在我眼中都是很耀眼,很帅气的。
至于白夜飞直接呛宝日飞鸿什么我屠你一族,或是白夜飞直接说什么逆我者无生,然后把三大强者杀了,这在十几集之后,该是理所当然的爽点,但在当前的状况,我只觉得这是莫名其妙的糟点,等级错乱,人物酝酿不足,愤怒的累积不够,杀了徒具姓名的龙套,何爽之有?
不是我不写爽文,我一直是奔着爽文去的,每一集我都安排了爽点,只是,我的爽点,主流读者爽不起来,主流读者的爽点,我又感受不到哪里爽,就这么彼此错过多年。
谢谢一路看到这里的你,也希望你在观赏的过程中,能够觉得爽,觉得燃,觉得难忘,那就是对这部作品最好的鼓励。
第一九一章.我也忍不住啊!
发现董珍珠有清场的打算,翡翠点了点头,拉着洁芝离去。珊瑚有些不舍,但被玛瑙拉着离开,琥珀笑了笑离去,院中一下就只剩白夜飞和董珍珠两个。
“你跟我来,有些话要交代。”董珍珠朝白夜飞招招手,转身带路。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沉默,直到乐坊的仓库。仓库门前堆满了各色礼物,有些用麻布纸皮包着,大包小包摞成一起,还有不少直接用箩筐竹篓装载,混在一起,堆得宛如小山。
刚刚还在院中欢迎的杂役,都先一步回到这里,一部分围着小山整理,一部分进进出出,将整理好的礼物收入库中。
“这啥?”白夜飞讶异问道:“团里怎么收了这么多礼物?这数量也太夸张了吧?为啥还有些萝卜和白菜的?什么乐迷连这也送?”
“这不是我们的,全都是你的。”董珍珠没好气道:“你御前请愿,拯救郢都百姓的消息传出,城里的人们都疯了,全都跑来送礼给你,表示感谢。来的人太多,知道你还没回来,很多人就把礼物先放下,我们只好帮你收起……你久久不归,有些人先走了,剩下就是等在外面的那些……”
“听起来……还不错。”
白夜飞嘴角扬起,上前几步,近距离看这座近乎将库房大门挡住的礼物山,大概一算,这些包裹和箩筐,加起来怕不是数量上千,心中一喜,往前走了几步,近距离看杂役搬运,从中感到满意。
“使劲!”
“接好了。”
“蔬菜,甲三区!”
围着小山的杂役,光着膀子,将一包包礼物拖出来,吆喝着送给同伴。负责分拣的人员,拆开瞥一眼,就让仆役搬运送入库房对应的位置。
整个流程行云流水,二三十名汉子分工有序,飞速处理着堆积的礼物,而多看了几眼后,白夜飞无言扬了扬嘴角。
大包小包,竹篓箩筐里装的,大多是蔬菜、水果一类的土特产,又或者米面粮油之类的粗加工食材,偶尔有些粗布土酒,总之就没啥值钱货色。
白夜飞摇头苦笑道:“郢都的经济水平很高啊……都要送礼了,为啥不送些金砖银砖,或是海河珍宝?就算送些河鲜野味,也好过送青菜啊!”
董珍珠翻起白眼,“本地士绅顾忌朝廷,哪可能结交你这个开罪当今圣上的流放犯?只有泥腿子们搞不清状况,傻呼呼还送礼给你。人家能拿出这些东西,都是一片心意,你就笑纳吧!”
白夜飞无奈扯动嘴角,“我确实是在笑啊,你看我笑得多诚恳……”
董珍珠摇头道:“有时真看不清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真心想要富贵,何必惹事上身,和马上到手的富贵过不去?一堆泥腿子感谢你救命,能给你的东西,还不如那些贵人手里洒出来的一毛。”
白夜飞没有回答,心中却在叹气。如果不是被逼着当卧底,要混入兴华会,还要掩护洁芝,自己还真未必会跳出去请什么愿。
而且,还有一个理由……
白夜飞想着,又回忆起那一幕,自己挺身而出,也有一部分是为了黄三,那时候看他被挤兑得火冒三丈,很想帮他分担点压力,替他解套,也来不及细想太多,直接就走出去了。
董珍珠伸手戳了戳少年,摇头道:“若是你无心富贵,品行高洁,那你又对着这些民脂民膏抱怨些什么?要当圣母,人家送你双草鞋,你就当金镂鞋笑纳了吧。人设冲突,是没有好下场的。”
非常认可这些建言,白夜飞抬头看天空,黑云密布,遮蔽星月,叹道:“人如果能这么单纯就好了,有时候,想的是一回事,但就是……一时没能忍住……”
“嘿!”董珍珠冷笑一声,重重拍了少年后心一记,严肃道:“为了你自己的未来好,学着忍住!”
白夜飞笑着点点头,算是答应,心中感触颇多,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也很有意思。
原本离得远,接触不多,董珍珠在自己心中,完全是一个顶着团长的平面形象,后来打过几次交道,又听了琥珀的控诉,这女人又是一个铁石心肠,为了发展团队,什么都能干的家伙。
但此刻,听了她的由衷之言,却发现她在身为团长的职责与铁面孔之下,似乎也有一份热心热肠,若非如此,也不会和自己提醒这些。
“好了!”
董珍珠微微颔首,露出一抹笑意,伸手入怀,取出一物,“你今天的事,也不是全无所获,这是和那些礼物一起送来的,虽不是你想要的金砖银砖,但也算物有所值了。”
“哦?”白夜飞好奇,伸手接过。
白夜飞将入手的东西拿到眼前细看,发现是一块巴掌大的木板,虽然看不出来头,但看色泽与纹路,加上隐隐传来的清香,应是某种上等木料。
木板之上,雕有精致的纹路,更以金丝绣了小字,甚是阔气。
文字骈四俪六,甚是华美,对白夜飞来说,却未免有些拗口,看了一会,半猜半蒙,约略把握住其中意思,赫然是一份邀请函,大意是:“白小先生意趣高雅,是当今雅士,浮萍居敬邀白小先生加入,成为特邀会员。;发任意邮件到 <a href="mailto:
Ltxsba@gmail.">Ltxsba@gmail.</a>
ㄈòМ 获取此物暂兼做临时会员证,持它到各地浮萍居店铺,说出认证语阿米巴,即能入内。”
确认了物件,白夜飞既惊讶又窃喜,想不到竟无心插柳柳成荫。
接下来的游历,实力更为重要,自己都打算即使花钱买资格,也要在走之前去浮萍居采购一番,却没曾想……不用请人帮忙,自己就走通了浮萍居的路子,这简直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董珍珠露出欣羡之色,“算你走运。浮萍居从来不随便收人的,只要能进入那个圈子,就有另一层不同的人脉,说不定……又是一场富贵。”
“那就借团长你吉言了。我要是富贵了,肯定不会忘了你。”白夜飞笑了笑,将木板收起,“喊我过来还有其他事吗?”
董珍珠摇摇头。
“那我就先回去了。”白夜飞正要走,想了一想,又道:“对了,团长帮我个忙,跟大家……嗯,我是说,跟所有人说一声,今晚都别来我那里打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应该……会有别的访客。”
“大晚上?”董珍珠看看天色,不解问道:“谁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这个还是别讲比较好。”白夜飞耸肩道:“如果被你们看到了,他可能会杀人灭口的。”
“……你的朋友真懂为客之道。”
听出这不是玩笑,董珍珠只好不问,面色悻然。
白夜飞笑笑转身,就要离开,董珍珠忽然神色古怪,看了他几眼,深呼吸一口气,似是为难,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今天……你挺身而出,替全城的人请命,谢谢你了。”
“……咦?”
白夜飞确实没想到,会从董珍珠口中听到这一句,着实一愣,随即笑了笑,道:“团长你不是只顾赚钱,别的不问吗?为啥要这么说?不是刚才说,人设冲突,没有好下场的吗?”
“我可能……”董珍珠嘴角扬起,笑着道:也有些忍不住吧。”
一瞬间,董珍珠好像年轻了许多,从原本历经岁月,给人成熟稳健之感,世故圆滑的三十岁的职场精英,变回了她本来应该是的二十岁出头女子,还残存着青春气息,夹杂着天真与不对世情妥协坚持。
白夜飞讶然失笑,没有再说话,摆了摆手,在董珍珠目送之下离开。
……人想要单纯,从来就是最难的。
回到自家小院,白夜飞才推开房门,早就等在里头的陆云樵便大喊一声,直接冲了上来。
“搭档!”
陆云樵异常兴奋,什么也不管,连连重拍白夜飞双臂,赞叹道:“你这回真是干得太好了,我从来都没想过,你能干出这样的大事,救了那么多的人!”
“轻点,轻点,你究竟是跟我庆祝?还是要趁机谋杀啊!”白夜飞嚷了一句,陆云樵连忙停手,挠挠头,笑得很是开心。
“至于这么兴奋吗?”白夜飞道:“我干过的大事多了,怎么之前都没看见你这么高兴的?”
陆云樵摆手,“这哪能一样?之前只是你自己的成就,但这回……你救了郢都不知多少人的性命,若是没有你的勇气,没有你挺身而出,放弃一己荣华,郢都无数百姓都要家破人亡,死得肯定比庆典那天还多。做下这样的大事……你真配得上伟大了。”
眼中满是赞叹,陆云樵打量过来,一副异常欣羡,祖坟冒烟的表情,白夜飞一下垮了脸,没好气道:“要是有得选,我也不想做这种傻事啊,你该对自己的眼光更有信心点。”
“啊?”陆云樵一愣,颇为错愕,又仔细看了白夜飞一番,发现他不像自谦,而是真心话,更为疑惑,连忙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想去请命的?”
白夜飞坐到一旁,跟陆云樵讲了一遍。
“啥?居然如此?”陆云樵一路惊愕听完,叹道:“想不到,三爷就是皇上,真不知此事是福是祸……”
第一九二章.寒夜客来酒当茶
“这有啥不知道?”白夜飞摇头,“我都被流放了,还会是大福不成?当然是祸了。”
“照我对搭档你的了解,你对普通人的痛苦感受不深,更不会为群众做什么事。”
陆云樵深深看了友人一眼,认真道:“你做事,都是为了你在意的人。无关之人,你根本不看在眼里。这回你之所以站出来,除了因为要掩护洁芝,应该……也是你想帮三爷做点事吧?”
“这些都不重要了。”白夜飞摆摆手,悻然道:“横竖要被流放了,还是先想想后头怎么办吧。”
“哈哈。”陆云樵笑了起来,“其实,你的心没有自己以为得那么冷,也许你没有仁心爱心,但你讲道义。”
白夜飞皱眉,“这算夸奖吗?我怎么觉得不是好词,很多重刑犯好像都有类似的特质吧?你是在拐着弯骂我吧?”
陆云樵失笑摇头,“随你理解吧。反正你也不需要别人说什么,而且我也预备要走了,大家以后有缘,江湖再见吧。”
“啥?”
白夜飞大吃一惊,连忙问道:“你这是要去哪?我还打算走了之后,把乐坊委讬给你咧,怎么你也要走了?我是被流放不得不走,免得牵连大家,你好好的没事走什么?要是觉得现在工作不顺心,我可以帮你升职加薪啊。”
“我本来就要走啊。”陆云樵摇头道:“你忘记了,我本就只是暂栖在这里,之前我和一个朋友约在郢都,想一起参加北静王的音乐庆典,现在庆典已经结束,我也该走了。你知道我身上的情况,不适合在一个地方待太久,要是一不小心又出事,说不定乐坊都要遭殃。”
“呃……”白夜飞颇为好奇,追问道:“你的事先放在一边,你那朋友是男是女?我怎么没看到你和谁会合了?”
“是女的。”陆云樵提起的时候,嘴角含笑,但随即一抿,变得严肃,“我们没有会合。”
“没有会合?出了什么事情?”白夜飞直觉感到这里头有猫腻。
“不重要了。”陆云樵道:“她在庆典前夕就失去了音信,那几天你忙,我试图联系没成,庆典上没按约定见到她。之后突发异变,我也没空关注,这两天闲下来,依旧没有消息,我怀疑她可能之前就出了事,接下来要设法去找,已经没法留在这里了。”
白夜飞追问,“会是什么大问题吗?很急吗?”
“应该也不会吧?”
陆云樵略有忐忑,“她应该不至于卷入什么太麻烦的事,可能只是临时有状况,顾不上联系我,但这么多天没消息,我心中难安,总要去找找,才对得起人家。”
白夜飞眉头深锁,陷入沉吟,感觉事情一下子麻烦了。
以乐坊今日的规模,只靠金大执事来保护,着实不靠谱,无论是捉拿觊觎的宵小,还是震慑起了邪念的显贵,区区一个三元武者都不够格。
白夜飞原本想将众女托付给陆云樵,哪知他也要离开,顿时为难,不知这下该怎么办?
陆云樵离意甚坚,要不是因为和自己的交情,可能早就不告而别了,现在连自己都要走,哪能强留他?
知道拦不住,白夜飞道:“你要走我不拦,但既然你那边只是担心,不是很急迫,可否再留两天?我还有事要你帮忙。”
“那边应该还能等,可能……只是我瞎担心。”陆云樵道:“等两天不是不行,但你还有什么事?不会……很麻烦吧?”说到最后一句,陆云樵明显忌惮甚深,想起了之前的不愉快回忆。
白夜飞笑道:“放心,这次不是多麻烦的事情,而且是有好处的。我刚拿到浮萍居的入会邀请,打算去购物,开开眼界。这种好事当然要便宜自家兄弟,你陪我一起去,撑撑场面,买完装备再干活。”
表面上的理由是这
样,但当然还有其他暂不好出口的打算。
金叶有限,必须去挖矿,那个地窟是邪教徒的地盘,虽然养的蛇已经死了,但鬼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危险?又会不会遇上躲过去的残党?
去那里挖掘金叶矿,一个人难免有风险,还是先采购完装备,再拉上自家搭档撑腰,怎么都安全点,他武功虽然比自己高得有限,但人家会复活变身,能挡千军万马,堪比救世主啊!
白夜飞心中暗忖,但此事当前不急着说,而陆云樵微微垂头,沉吟片刻,颔首道:“我无意沾别人的富贵,但如果是和救了整个郢都的大英雄分享喜悦,那我就欣然接受。后头还有什么事,我都陪你干完再走。”
……搭档你还真是,连拿个好处都要一个正当名分,累不累啊!
白夜飞本想出言取笑,但话到嘴边,却理解陆云樵这番话背后的认真与坚持,并非惺惺作态,顿时意识到哪怕只是调笑,也是对友人的侮辱,登时把玩笑吞回,道:“那就说定了。明天咱俩一起去风光一下。”
“也不用明天吧。”陆云樵抬头往窗外看了看天色,云雾散开,月在中天,戌时方过,“浮萍居这时应该还在营业,我们趁现在赶过去,把事情解决,后头也好早点上路。”
“不行!”白夜飞果断摇头,“今晚没法,我还要等一个人。”
“啊?”陆云樵一脸纳闷,忍不住问道:“是谁啊?不能推了吗?你别说你晚上还要练腰啊……”
“当然不……”白夜飞话未说完,一个叹息声突兀从后头响起,“你不应该让他在这里的,这对他没有好处。”
陆云樵一惊,不知怎会有人突然出现,而且是全无声响就进了院子,自己居然一点都没发现,本能要起身,摆出防备姿态,准备动手,半途却直接僵住。
白夜飞好整以暇,早就料到,头也不回,直接回呛。
“又不是我喊他来的,我只是来不及让他走而已。哪知道你来得这么早,而且,你要是那么好心,可以现在让他离开啊!”
“三……”
另一边,陆云樵身子僵硬,目瞪口呆,看着出现在白夜飞身后的那个男子。
熟悉的面孔,一身龙袍,威严十足,却提着两大坛酒,显得格外些画风不符,仁光帝就这么现身,陆云樵嘴唇蠕动,想要喊三爷,却只吐了一个字就顿住。
意识到三爷就是皇帝,来者是当今天子,陆云樵心情复杂,特别是听白夜飞不当皇帝是回事,直接开呛,更觉得场面极为古怪,有些没法接受事实,却又不得不接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陆云樵身子一震,连忙往旁边挪了半步,正要下跪称皇,仁光帝已挥了挥手,哂道:“省了吧。身份就像衣服,脱掉就什么都没了。朕只是事情太忙,没空带你们去澡堂说话罢了。”
指了指回身看过来的白夜飞,仁光帝道:“你应该学学这小子,男子汉可不能轻易对人下跪。”
陆云樵一愣,先是错愕,随即隐隐把握仁光帝的意思,为之惊奇不已。
……皇上这是表示……他仍是三爷?和我们平等论交?为什么?
仁光帝不管旁人的想法,随手将酒坛放在桌上,坐了下来,侧目瞥向白夜飞,没好气道:“小陆是太坐不住,而你小子又未免坐得太稳了吧?你是凭啥这么大胆的?”
陆云樵仍深陷直面天子的紧张状态,纵然把握住仁光帝打算平等论交的意思,却还是不敢坐下。发布页Ltxsdz…℃〇M
白夜飞半点也不客气,直接抓起一只酒坛拍开,仰头痛饮一口,放下酒坛,摇头笑道:“你拿这酒的时候,没有付钱对吧?这酒掺水的程度,根本就不能拿来卖啊!”
看向仁光帝,白夜飞笑着道:“要我喊皇上或下跪,这也不是不行,但三爷你这个人啊……一看就知道是没朋友的,我想……还是给你一些你很缺的东西吧。相比之下,跪着喊你皇上的人,满天下都是,少我一个也没啥吧。”
“嘿。”仁光帝笑了起来,手一翻,另一坛酒自行跃起,落入掌中,酒封却不知什么时候留在了桌上。
捧着酒坛也喝了一口,仁光帝摇头,“果然掺水严重,回去路上就把他们酒楼烧了……唔,别喊三爷,你们叫……三哥吧。”
“搭档,别发呆了,记住,喊三哥。”白夜飞笑着将酒坛递给刚坐下来,还有些手足无措的陆云樵。
“三、三哥。”陆云樵喊了一声,接过酒坛,也仰头痛饮一口。
放下酒坛,紧张退去,陆云樵生出一种怪异感。
眼前的男人,虽然身穿龙袍,举止也有天子威仪,还不时侧露出戏文里那种凌驾众生、高高在上的气场,但在自己眼中,他与之前那个身着丐衣,毫无形象的痞赖丐头,形象近乎重叠,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但自己很理所当然地这么接受了,理由……大概是因为他本人的存在,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
这个男人的气场,压过了黄袍,压过了一切,不管穿的是丐衣,还是龙袍,都强烈让人意识到,衣服里面的那个就是他!无论是身登至尊之位,还是混迹草莽之间,他始终都是那个他!
第一九三章.忐忑无言的章.节
原来,是这样啊……
陆云樵顿时明白过来,白夜飞知道今晚仁光帝会来,因为仁光帝如果真的把他当朋友,而不是臣民,今晚肯定会亲自来做交代。
而此刻仁光帝果然亲身到来,无疑就是表态,所以白夜飞的态度肆无忌惮,不把皇帝当皇帝,因为这就是仁光帝想看到的东西。
既然为友,对等论交,自不用顾忌身份,也不用婆婆妈妈,思前顾后,越是率直坦诚,才越是好。
“你这家伙……”
仁光帝看着白夜飞,摇摇头,又喝了一口酒,“心胸比看起来得还狭窄,无论遇到什么刺激,就非要反击一下才甘愿。沧澜捧你个两句,你就在台上闭嘴不说话;邀请你加入密侦司,你就来这一出,非要把事情闹得比天大才痛快……你他母亲的是三岁小孩子吗?”
白夜飞耸肩道:“许你做,就不许别人不爽啊?你们做都做了,还不许别人有情绪,这也未免太霸道了。”
顿了顿,白夜飞笑道:“当然,你说这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我也认,但是我前半辈子压抑太多,现在心理变态,人格扭曲,有些克制不住,这就没办法了,还请多多担待。”
“好一个克制不住。”
仁光帝大力点头,称赞道:“克制不住挺好的,人活一世,就是要求个舒心,如果什么都要忍,什么都要让,还有什么意思活着?这也忍,那也让,什么都不顺心,这究竟是在做人,还是在当王八?在这点上,朕个人支持你!”
白夜飞身子陡然一颤,双目圆瞪,连看了仁光帝几眼,连连摇头,“我可以这么讲,三哥你可不行啊!你是一国之君,更是我们的头,如果也只讲个人,只求舒心,不顾大局,那谁会傻到跟你一起搂着去死?跟着你稳死的。”
陆云樵神色惶恐,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两家伙一个比一个离谱,说的都是诛心之言,两个烂人都是极度任性的作派,一旦上头,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一瞬间,陆云樵明白过来,更隐约生出一个预感,如果不快闪远一点,继续跟着这两个家伙,将来肯定要倒大霉……另一边,仁光帝没理白夜飞的话,仰头狂饮一大口,猛地将酒坛拍在桌上,身子前倾,竟是朝白夜飞弯腰行了一礼。
“今天……谢谢你了,是你救下了郢都的这些人,救下了朕的百姓,朕的子民!”
“皇上……”
陆云樵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声音颤抖,才唤了一声,又猛地摇头,“不,三哥,你可是一国之君,怎么能……”
仁光帝弯着腰,郑重道:“正因为朕是皇帝,有人保护了朕的子民,朕才必须要谢。这是朕为皇应尽的职责,却没能完成,自然要向替朕完成的人道谢。”
白夜飞对皇帝朝自己行礼这种事,感触不深,但听了仁光帝表态,忍不住道:“你是皇帝,武功又高,不是应该只有你打人的份?难不成,你出手,他们还敢还手?他们喊说要杀人,你坚持不允,他们难道敢造反不成?你只要强硬起来,哪还需要我出来?”
仁光帝起身,摇头叹道:“动手当然不怕,那三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真要杀也不废多少功夫,问题不在于武功,而是杀了他们,事情就彻底不可收拾了。”
“啊?为什么啊?”陆云樵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不解道:“你是天子啊,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有什么事你说了不算,不能收拾的?”
仁光帝摇头道:“皇帝的权能并非一切,很多时候只是一个象征。天子,是因为天之子才显得尊贵,而非天然尊贵,若是离了天,就啥也不是。”
陆云樵与白夜飞对视一眼,俱是一般神色,都瞬间明白过了仁光帝的意思。
仁光帝是天龙一族共推的皇者,一应权柄,天子威严,都是以天龙八旗为基础,而一旦和八旗勋贵决裂,就是动摇根本,连皇帝的位置也不保。反过来,他试图保护的郢都百姓与中土子民,却未必能成为他的权位支撑。
其中的微妙,不能细说,白夜飞岔开话题。
“这个我懂,但另有一个问题我不解。那三个家伙就算不怕皇帝,可你武功这么高,他们也不怕吗?”
仁光帝耸耸肩,“朕自幼体弱,后来得到奇遇,修练有成,才有了今日的实力。但这点外人并不知道,哪怕是天龙一族,大多数也都以为朕仍是那个体弱多病的天子,平常毫无顾忌。”
一个病弱天子,头上又有太后尚在,不被勋贵放在眼里,当前的处境就好理解了。
白夜飞更为惊诧,瞠目道:“你气场那么强,究竟谁会以为你病弱啊?你只要放手杀几个人,满天下就都知道你武功高强了。”
“朕也想啊!”仁光帝无奈道:“但每次有杀意想动手,总会被意外打断。朕这一身实力,练起来也不容易,难道要随便杀杂鱼吗?将来如果有机会,肯定要在最好的场合展露实力,让那些看轻朕的人,都晓得朕不是跛脚鸭。”
“喂。”白夜飞连连摇手,“话不能随便讲,你这话就是跛脚鸭的标准台词啊。”
“你忌讳还真多……”仁光帝不悦瞥来一眼,“怎么到自己就没点逼数?”
两人说话,陆云樵在一旁苦着脸,为险些遭难的郢都百姓庆幸,更为这事背后的争斗苦恼不堪,感叹道:“为什么会这样?大家都是人,都一样的,为什么非要这么人踩着人,不能好好过和平日子?”
“搭档?”
白夜飞猛地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陆云樵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奇怪生物一样,“你是三岁小孩吗?牵涉到女人和钱,这种事就是没得退让的,只能拼个你死我活。谁退谁死,钱和女人都是别人的,这你也能忍?”
陆云樵摇头苦笑,“也不是人人都要抢钱和抢女人的吧?”
白夜飞眼神不屑,哂道:“你连钱和女人都不争,还算是人吗?不如去吃草啦!”
看着两人斗嘴,仁光帝摇头道:“这么伟大的事情,朕是不敢想了,一切只能寄希望你们两个。等你们混进兴华会去,搞垮他们,或是想办法让他们放下仇恨,只要他们肯归顺,朕也不是非剿灭他们不可。”
“啥?”
“啊?”
白夜飞与陆云樵猛地转头,一齐看向仁光帝,后者悠然笑道:“当然,最理想的状况,就是你们能混到兴华会的第一把交椅,代表来跟朕和解,那自然就天下大同了。”
“哈……哈哈……”
白夜飞直接抬头看天,想到自己被安排了这样的任务,嘴角抽搐,只能强笑来撑场面。
陆云樵也跟着干笑,笑了两声,忽然醒悟过来,猛地伸手指向自己,讶然道:“为什么我也有份?”
“搭档。”白夜飞笑着拍拍他肩膀,“我完全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这就像是发生车祸的时候,很多人都喜欢问这么一句,但老天从来都是不给回答的。轮到你了,就是你,没有道理可言,老实认了吧。”
“可是……”陆云樵神色为难,摇头道:“我离家闯荡,不是为了这个啊,而且我还有事情要做。”
“我对你的情况深表理解,不过……”
白夜飞看了仁光帝一眼,摊手道:“那边的回答,我已经有经验了,可以代言。这个邀请,你有两个选择,要嘛点头答应,加入国家公权力,从此过上没羞没臊,充满正能量的生活;要嘛你拒绝,那边立刻会灭口,不光你要死,连带你
的朋友……喔,包括这整间乐坊,全都要死。”
陆云樵怒极反笑,双拳握紧,“最后这个我倒是不反对!”
“呃……”白夜飞无话可说,正想回看仁光帝,后者笑眯眯凑了过来,开口就让白夜飞一身冷汗。
“除了他说的那些,还有你家的米店,也会立刻被抄掉,你老爸会因为多年逃税漏税,被抓去蹲大牢。”
“凭什么?”陆云樵怒声反呛,“我们一家素来奉公守法,从来不逃税漏税,这是诬陷栽赃,我不服!”
“不服吗?”仁光帝微微一笑,“你们陆家的老实米铺,每年交税,有没有找人帮忙报账呢?”
“当然有。”陆云樵道:“我们请了帐房先生,都是根据官府要求报的帐,绝没有隐瞒一分一毫。”
“我没怀疑你们逃税。”仁光帝笑道:“但你们有没有使用节税政策呢?”
“这……”陆云樵瞳孔一缩,想不通这里头有什么问题,“有,但那都是合乎朝廷条例的,是有法条参照的正常节税。;发任意邮件到 <a href="mailto:
Ltxsba@gmail.">Ltxsba@gmail.</a>
ㄈòМ 获取法条都是衙门公告的,肯定不是我们找的人编造出来的。”
“我相信衙门公告过。”
仁光帝耸肩笑道:“但那些不过是地方条例,而朕是中央,地方条例不能抵触中央,现在朕不认了,所以那些……都是你们和地方腐败官员串通的贪赃枉法。这下你还有何话说?刁民!”
不敢相信耳里听到的东西,陆云樵直接呆住,眼中怒火熊熊,再不顾双方身份,怒喷道:“你是皇帝,金口玉言,怎么能如此颠倒黑白?”
“哈!”
仁光帝仰头大笑,“官字两个口,朕是百官之首,黑与白皆是朕一言而定,你说什么颠倒黑白?你都知天子金口玉言,那当然朕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说你是黑,你就白不了!”
陆云樵彻底呆住,嘴唇开阖,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出口。
白夜飞无声拍了拍友人肩膀,看仁光帝叹道:“你还是太浅了。才这样就不行,话说不出,又怎么和整个世界玩?”
深深看了陆云樵一眼,仁光帝收起笑容,正色道:“真有不甘心,就加入进来,强大你自己,等到将来某一天,等你凌驾这一切,黑白都将由你来界定,你就能改变这世上一切的不公平与没道理,让这个世界,按你的心意、你的理想来运转。”
第一九四章.界定黑白
陆云樵表情呆滞,万万没想到,自己身上既然被寄讬了这样的期望。帝者一言,瞬间在心中化成一个龙游九天的霹雳,满腔热血上涌,本能应声,“好!”
白夜飞在旁无言摇头,看向仁光帝,问道:“讲实话,你对我们到底有什么期望,是打算让我们做什么啊?”
仁光帝眼中含笑,道:“你以为自己能为朕做什么?”
白夜飞愣住,想了想,耸肩道:“不然……替你唱首歌呗?”
“狗屁。”仁光帝不屑道:“你那歌甚至不是自己唱的,你的歌喉根本就不能听,少来朕这里倒垃圾。”
“这都被你发现了。”白夜飞摊手,“那究竟要做什么?”
仁光帝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看向夜空,悠悠道:“暂时没有。目前的你们太过弱小,根本屁也做不了。朕要做的所有事,你们哪怕稍微沾一下,都会粉身碎骨,所以……朕不是要你们现在就做事,而是要你们尽量去成长!”
“成长?”白夜飞露出讶色,陆云樵更是疑惑。
仁光帝回身,迎着两人困惑的目光点头,“对,用尽你们一切的力量,去吃公饷,去贪赃枉法,去杀人放火,去主持你们认为的正义,去做你们想做的一切,最终来到朕的面前,那时候的你们,才有资格问朕要你们做什么。”
这番话说完,陆云樵热血澎湃,觉得自己定要拼尽一切成长,做下一番功业,才不负这份期许;白夜飞神色复杂,沉默不语。
仁光帝一抖手,桌上突然多了两块巴掌大的金牌,在灯火下金光闪闪,耀眼夺目。
“匡当”脆响,白夜飞与陆云樵齐齐低头,目光都被金牌吸住,看清上头分别写着“密侦司捕风探员天字一号”与“密侦司捕风探员天字二号”的字样。
“这两块凭证拿去吧。”仁光帝道:“现在不值什么钱,但日后必定比什么一品官服更显赫,就看你们有没有命看到那一天了。”
陆云樵拿起一块金牌,看着上头的小字,心潮澎湃,百味杂陈,明白自己的命运在这一刻已经彻底偏离了,接下来的人生,会是一段远超自己预想规划的旅程。
白夜飞拿起另一款,随手一抛又接住,掂量一下,皱眉道:“堂堂天子,别光顾着对底下人画大饼啊,总该来点实惠的东西。不说别的,说好的公饷呢?”
“东西早给你准备好了!今天送来给你的众多礼物里,有一只熏香盒,看起来只是普通货色,实际上特意准备的。”
仁光帝没好气道:“里头的香薰,你拿去转卖,够当接下来的活动经费了。除此之外,身为密探,每个月都有银钱和修练丹药可以领,如果立了功,还可以兑换功法,放心。朕还会差你们这点东西吗?”
“这听起来就不错了。”
白夜飞笑了一声,与陆云樵一起点头,感觉这未来的确很有保障,至少修练资源不用愁了。
仁光帝想了想,眉头皱起,“对了,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们。”
“什么事?”白夜飞笑道:“交给我们,包君满意。”
“最好如此。”仁光帝挑挑眉,说了一组数字,让两人记住。
“这是啥玩意?”白夜飞听完记下,却感到莫名其妙,“这是什么特殊暗语吗?”
陆云樵也一脸困惑,跟着点头。
“这是给你们的第一件任务:想办法弄清楚这组数字的意思。”仁光帝道:“三日为限,如果三日内查不清楚,那你们的将来……也没什么可期待的了。”
白夜飞与陆云樵对望一眼,虽然都觉得这任务莫名其妙,毫无头绪,还是只能点头接下。
仁光帝拿起酒坛,又喝了一口,抬头看天,万里无云,明月高悬,清净的月光挥洒人间,宁静祥和,似在抹平郢都接连两场浩劫所带来的伤痕,让一切归于安宁。
“就这样吧!”仁光帝放下酒坛,摆了摆手,“朕期待你们能够一路成长,给朕一个惊喜,也给这天洲一个惊喜。”
白夜飞与陆云樵才刚点头,仁光帝就好像想起了什么,叮嘱道:“对了,不用费力气去找秘笈练了,给你们的那份炎炎功,够你们练一阵子了。就是得小心……自己练练就好,千万别外传啊!”
源自天子的皇家武功,当然是十成十的好货色,陆云樵想到这一点,甚是喜悦,无声点头,白夜飞跟着点了头,却心中一凉。
……有、有这种限制,怎么不一早就说,还以为你想要提携后辈,仁爱高尚,人人有份咧!现在东西都给出去了,肯定是要不回来的,难道要杀人灭口?
“你的流放,不能耽搁太久,三日之内,必须出发。”
白夜飞正自忐忑,仁光帝一眼瞥来,他背后一凉,强自镇定,没有露出破绽,俯身道:“是!”
再抬头,只是转眼之间,仁光帝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空荡荡的小院,还有桌上两坛残酒,证明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非是虚幻。
“三天……”
陆云樵目光仍看向仁光帝方才的位置,口里喃喃念着数字,不时挠头,显然感到烧脑,“不知道那串数字到底是什么啊?时间只有三天,很紧张啊……搭档,你有头绪吗?”
白夜飞坐回凳上,没理这个问题,似乎在思索什么,却好像跟眼前的问题无关,表情也很轻松。
陆云樵不由奇怪,问道:“搭档,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啊?三哥给的任务,关系重大,时间又紧,不是该尽快解决吗?”
“道理是这样没错。”白夜飞耸耸肩,“但我最近这段时间,很习惯被各种莫名其妙的人,扔莫名其妙的任务过来,已经没感觉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任务再难,说不定也会莫名其妙就完成了。”
举起手中的金牌,白夜飞看了看,又朝陆云樵手里那块看了一眼,感叹道:“急着做任务之前,还是先把准备工作做好。别的不说,三哥真是脑抽,我们是要去干卧底啊,这是最需要保密的工作,他却把身份凭证造得这么惹眼。将来只要在身上被搜出这块牌子,身份立刻就暴露了。”
“对、对啊!”
陆云樵顿时一惊,也将手里的金牌拿起来打量,在月光下闪着金光,方才还觉得格外珍重,现在却好像拿着一块烫手山芋,握不住也不敢扔,连声道:“是得藏好,不能让人发现!”
垂头打量全身,陆云樵想找个地方妥善隐藏,却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放哪里都不安全。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
“别看了,想要安全,这玩意最好别带身上,横竖现在估计也没人要相认,放身上干啥?”白夜飞扫了友人一眼,叹道:“先解决其他问题。卧底是天下最危险的工作,按照基本套路,我们最好约定……”
“这个我知道!”
陆云樵点头打断,严肃道:“我们约好,如果有一天要是不幸暴露,宁死也不能出卖彼此,为了保住秘密,即使死在对方手里,也要完成使命。”
“慢……慢一点……”白夜飞瞠目结舌,连连摇头道:“我压根没这想法!说到底,卧底只是一份工作,不是人生使命。我是想和你说,真有什么关键时刻,咱们两个都别硬撑了,直接把所有能出卖的赶着卖了,活下去才是一切。”
“什么?”陆云樵直接愣住,本能摇头,“这样不对吧?太不忠不义了。”
“我呸!”白夜飞哂道:“你是中土人吧?这两天郢都的事你没点体会?朝廷一个月给你多少钱,你和他们讲忠诚?为了义气,你连祖宗都不要了?”
“这……”
陆云樵整个人僵住,手里的金牌坠下,落在桌上,发出匡当一声脆响。
垂着头,陆云樵心中估摸着“忠义”与“大义”,发现自己不同身份间的尴尬,原本以为正确的东西,似乎本身就互相冲突。
用尽力气去思索,观念陷入冲击,片刻之后,陆云樵不断晃着头,面色难看,一副脑袋都要冒烟的样子,想不通关键,还卡在错乱思绪里出不来了。
白夜飞笑着摇头,“对你来说,这个问题确实太过困难了。”
陆云樵抬起头,“不说大义,但我和你这样干,会不会对不起三哥?”
白夜飞笑道:“你要真觉得对不起,可以选择杀身成仁啊。”
陆云樵再次语塞,陷入逻辑错误,面色转青,又一副要冒烟的表情。
白夜飞没有再开口,只是看着友人纠结的为难模样,暗自叹息。
……你不懂那个人对我们的期望啊!身份与职务,都是给人看的掩饰,他想在我们身上看到的,只是我们的成长!你如果把表面上的东西当成使命,为此牺牲,那才是辜负了他呢!
两人一阵沉默,过了片刻,白夜飞仔细看看手上的金牌,又看看陆云樵掉在桌上的,蓦地皱眉,意识到一件要紧事,急道:“别想有的没的了,趁还来得及,我们把这玩意换一下。”
“啊?”陆云樵回神,拿起金牌看了看,疑惑道:“有什么差别吗?”
“号码次序没有差别。”白夜飞正色道:“但我不想以后一辈子都被你说我二。”
陆云樵沉默无言,将金牌收入怀中,拒绝了交换。
第一九五章.我们不得不做
夜色渐深,漫天繁星灿烂,夜空宛如一张漆黑的幕布,闪烁的亿万星辰璀璨夺目,汇成银河。
稀薄的云雾宛如轻纱,将星辰笼罩其中,半遮半掩,别有一番意趣。
静王府中,不似其他豪门府邸,向来没有什么夜生活,火烛早熄,笼罩在月色之中,静谧安逸。
一间偏房的屋瓦上,孤影独酌,正是不知何时归来的仁光帝。
浅浅的月光下,影子拖得老长,一直垂到屋下,微微晃动,格外孤寂,酒液顺着喉头滚落的微声,与树叶轻轻颤动的摇曳相合,让环境显得更加寂寥,切合饮者向来的心境。
蓦地,“啪”的一声,打断了寂静。
瓦片颤动,悄然来到的颜龙沧澜,快手快脚攀爬上来,也拎了一坛酒,直接坐到兄长的身边。
拍开酒封,看了仁光帝一眼,颜龙沧澜眉头蹙起,没好气道:“我还以为你会给这件衣服多点尊重,换了这一身之后,就不会再跑来屋顶上喝酒了。”
仁光帝一身
龙袍,明黄金灿,其上五爪金龙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腾飞而起,如此珍贵之物,他随意穿着喝酒,任酒液流淌,打湿龙袍,留下污迹,毫不在意,惹来颜龙沧澜的白眼。
面对质问,男人潇洒笑道:“不管穿什么,里面的还不都是朕?”
颜龙沧澜摇摇头,拿兄长也办法,只能换了话题,“你见过他们两个了?”
“嗯。”仁光帝放下酒坛,点头道:“现在还只是两个不成器的东西,但将来值得期待。或许能给我们带来惊喜,甚至……能成为破局的一子。”
“希望吧。”颜龙沧澜点头又摇头,明显不抱任何期待。
“但你今天不该答应白小子的。虽然你借坡下驴,把宝日飞鸿他们的请求挡回去,但他们不会心服,更不会善罢甘休的。”
颜龙沧澜道:“与母后和八旗宗室关系紧张,不利我们要推行的新政,接下来麻烦可大了。更何况,你答应他的要求,等于摆他上台,后头所有的八旗子弟,都会当他是眼中钉,这也不利于他的安全。”
“你错了,当时,朕已没可能不答应。”仁光帝摇头,神色感慨,仰首看着天上明月,“打他当众说出请愿的那刻起,这结果就无法避免了。流放他,是朕所能做到的最好保护。”
颜龙沧澜骤然沉默,痛饮一大口酒,面色微红,“我本来……也没觉得那小子有什么,还觉得你力主要捧他,太过浪费。但这次真是被他吓到了。”
“哦?”
“我之前啊……一直自负善谋能断,这是我的骄傲。”颜龙沧澜笑了笑,颓然道:“可今天被他一问,我才发现,自己的思路根本处处都是破绽,险些……就要酿成大祸!”
“哈。”仁光帝低头看去,笑道:“现在不怪他扎你心了?”
颜龙沧澜放下酒坛,耸肩无奈道:“扎心的刀子,是我自己递给他的。是我安排他面圣请愿,给了他机会,也是我要他想办法多救几个人,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思路有问题,他却顺利完成了……一件我想做,却没能做到的事,我又有什么资格怪他扎心?”
“不错。”仁光帝笑道:“愿意承认自己的不足,就是成长的开端。”
站起身,男人眺望开去,目光扫过,小半个郢都尽收眼里。夜色中,犹有不少灯火未熄,虽然不如往日一般通明,却是劫难后渐渐归于安宁的象征。
心中感叹,仁光帝负手道:“而你身为天龙贵裔,能对中土子民平等看待,也很不容易了。”
颜龙沧澜跟着起身,正色道:“我身为天龙正朔,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身上的责任与使命。若是可以,我也想同胞永世富贵,保有特权。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北面兽族节节进逼,那些巫庙亦各怀心思,背后更好像暗藏了什么……”
顿了顿,颜龙沧澜目光一偏,看向黄金大剧院所在。
经历过一场大劫的黄金大剧院,正停业整修,没有术法打上天空的特效照映,不复昔日流光溢彩,辉煌灿烂,一片漆黑之中,显得愁云惨淡,似怨魂未散,犹在控诉不甘。
颜龙沧澜叹了一口气,道:“八旗一早就失去了入关时的锐气,我们与兽族交战,连役皆北……”
……现在甚至连一群邪教徒都摆不平……
仁光帝点头道:“也不光怪他们。三祖之后,御字归龙图失落,后头的帝皇实力一任不如一任,再也无能北返大祭,族中的诸多隐秘更因此失落,渐渐无力抗衡北方兽族,时间一长,他们也越来越嚣张了。”
天龙一族,原本也来自北境,非是中土出身。祖上记载,一族原先是纵横北境,力压诸族的霸主,后来南方的中土王朝承平日久,衰弱腐朽,更有内乱四起,于是当时的族长力主南下,横扫无阻,开创伟业,一统天下,成为皇朝太祖。
入关之初,太祖麾下除了八旗,还有少量兽族军队,但开朝立国以后,太祖非但没有趁机将北境与中土合一,再进一步,彻底统一天洲,创下前所未有的不世功业,反而断去了与北面的关系,彻底扎根中土。
再之后,两边先是不来往,待得太祖去世,后续皇帝登位,更与北境完全没有联系,政策变迁,两边又渐渐生出摩擦,最后爆发了战争。
当时,天龙一族因为在中土安逸太平,兼之失落了许多隐秘,力量渐渐衰弱,非但不复席卷中土时的纵横无敌,甚至还不如在北境时,纵使以举国之力北伐,却被兽族联军打得大败亏输,颜面尽失。
数百年来,情况越来越糟糕,若非诸兽族尚未有心思,或许哪一天,就会重演当年旧事,让中土皇位再次易主。
颜龙沧澜面色铁青,叹息道:“先帝毕生志愿,就是战胜兽族,北返祭天,取回我一族的隐秘与荣耀,但他穷二十年心力,策划的三场北伐,却一场未胜,甚至败得一场惨过一场……到头来,荣誉没有,举国上下都被打出心里阴影,最后还被迫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先帝忧愤,吐血驾崩……”
“也没那么惨。”仁光帝笑道:“对比前朝的状况,其实不算特别羞耻,起码我们只是被迫开放互市,没有岁贡,也没有称臣,还算维持住兄弟盟邦的体面。”
“哼!”颜龙沧澜冷笑道:“他们所谓的互市,兽族商队交易时总以劣充好,强买强卖,利差最少都在十倍以上,这样的生意,比抢还要快了!除此之外,他们的武者时时南下,屠杀我们的子民,口口声声说是修行,更有天煞之事,至今仍为国耻……”
想到恨处,颜龙沧澜双拳紧握,眼中充满熊熊怒火,足下不由重了几分,瓦片之上喀嚓多了几道裂纹,让他陡然回神,醒悟失态,冷笑道:“兄弟盟邦……嘿嘿,这样的兄弟,谁要得起?”
仁光帝依旧带着笑意,扫了弟弟一眼,“你确实是先帝的好儿子,从开始到现在,你始终致力于为先帝报仇雪耻,要替他击败兽族,带领天龙一族回到全盛之时,为此不惜一切,可谓矢志不渝。”
“这是我的梦想,自然要不惜一切!”
颜龙沧澜激动道:“所以我把一切都赌在了皇兄你身上。我们与北地的胜负,关键只在两点,大军与强者!帝国根基未失,犹占据着富饶的中土,只要新政能够施行,我们就可以得到足够的资源练兵,假以时日,重建一支百万雄师,并非难事,但顶级强者……”
看着仁光帝,颜龙沧澜认真道:“顶级战力,是我们的绝对弱项。白大先生心思难料,北地还有一位活佛,一位圣者,我们无可匹敌,唯一的希望就是皇兄你了。”
面对他这番言语,仁光帝没有再笑,是轻轻点了点头,似是应许,一身龙袍在夜风之中轻轻颤动。
颜龙沧澜拱手行礼,“皇兄你的天才与资质,是我朝最有机会登临天元的一位,也是补齐缺陷,逆转一切的希望。只要你能成就天阶,北返大祭,寻回我族遗失的隐秘,天龙一族就能再展鸿图,届时什么极乐活佛,什么盖世武尊,还有白大先生,都再不足为惧!”
说得兴发,颜龙沧澜愈发振奋,抬头看向天上明月,双臂微抬,宽袍大袖在夜风之中猎猎作响,神色昂扬,甚至隐隐有种疯狂的色彩。
“为了实现这个梦想,必须把手上所有力量凝成一股劲!中土子民则是必须统合的力量!仁民爱物,以收中土民心,汇聚中土人力物力,这是前进路上的必经之途,再没有第二个方向。”
月色之下,颜龙沧澜面上渐染寒霜,“如此必然之理,八旗中的那些蠢货,竟懵然不知,只晓得牢握那些特权,作蜗角之争,真是愚不可及!他们难道想不到,一旦大厦倾覆,他们绝无可能幸免,到时一切特权,便如掌中沙一样根本握不住吗?”
第一九六章.壮志凌霄震天洲
“这不奇怪。”仁光帝笑了笑,“这世上聪明人本来就少,既然不想和他们揽着一起死,那就只有在掉下之前,先把他们踹下去了!”
“是啊。”颜龙沧澜点头,“我要救的是天龙一族,要完成的是先帝毕生志愿,挡在这前头的,无论是谁……都不行!”
苍穹之上,云雾早散,高悬的冷月,静静将浅浅的光芒洒下大地,为一切蒙上层层银白的细纱,亘古不易,仿佛万古如一的旁观者,冷眼看着人间时光轮转,朝代变迁,山河改易,英雄起落。
太祖起兵时如此,三祖以降衰落时如此,先帝崩殂时如此,如今亦是如此。
月光之下,帝国之主与郢都之王,一帝一王两兄弟相对而立,明明踩在屋瓦之上,却仿佛立于绝顶,俯瞰天地小,豪情壮志,化为心音,悠悠回荡。
同一时间,不同地点,同样的月光,不一样的人。
“那串数字就别费脑子了,你若能凭空能想出来,三哥就不会当任务颁布了。三天时间有限,我们得抓紧了,明天上午先去浮萍居,采购装备,然后再把三哥送的那批东西转卖,作为后续行动的经费。”
白夜飞沉吟道:“最好还能和那边打听情报,你说浮萍居生意遍布天下,又是卖军火的,我不信他们不兼职弄情报。要是运气好,那串数字的意思说不定就有着落。不过,到时候得小心点,别暴露了身份,提前惹来麻烦。”
“也是。”陆云樵点点头道:“还有点时间,我回去宿舍睡一下,大家各自休息,养精蓄锐。浮萍居也不是一早就开门的,不用太赶,我们中午去吧,按你说的,得准备好。”
“要休息也不用回去,就在我这里睡吧。”白夜飞挽留,“那破宿舍哪有这边条件好,何必浪费时间。”
“呵呵。”陆云樵哂道:“你这里人来人往,哪里还有我睡的地方?运气不好,等一下又要出去打拳,最近一连串折腾下来,我都快要变成专业拳师了。”
白夜飞不好意思,讪讪笑道:“这次不会啦,我特意讬了团长几件事,其中一件,就是让闲杂人等今晚别来打扰我,现在不会有人来了,嘿嘿,除非来的人武功有三哥那么高……”
砰砰砰!
话没说完,院外忽然传来敲门声,陆云樵嘲讽地看过来,白夜飞的笑容僵在脸上,喃喃道:“……或者脸皮和他一样厚。”
思来想去,白夜飞想不出谁会这么没脸没皮,只能摸着后脑,在陆云樵的揶揄目光中走去开门。
院门打开,门外是个穿着婢女打扮的小丫头,长相甜美可人,身材玲珑有致,只是有些面生。
白夜飞回忆了一下,想起是跟在珊瑚身边的练习生,好像叫做鹂儿,他不说话,用不善的目光打量,鹂儿却浑若不觉,甜甜一笑,欠身道:“主子请副团长过去一趟,有事相商。”
鹂儿声音甜美而软腻,将短短一句邀请,说得格外诱人,让人不自觉就能脑补出之后的香艳情节。
白夜飞眉头皱起,冷冷道:“三更半夜,有什么事好商量的?我说过今晚不要有人来打扰,团长难道没说吗?”
“团长只说,不可以进来打扰副团长。”鹂儿仰头,迎着白夜飞目光,依旧笑靥如花,分毫不受他拒之人外的态度影响,娇声道:“但小姐说,直接请副团长过去,就不算打扰了。”
总是和人玩文字游戏,白夜飞没想到自己居然也给人来了这么一遭,登时哑然失笑。
扬了扬眉,白夜飞想到希望六女中,除了翡翠,珊瑚是最早向自己示好的一个,就连自己升职之后,她都把所住的屋子让了出来,实在很够意思,现在自己被流放,她还主动邀约,甚至选在这种半夜时分,热情如火,连多等等都不愿,说来……是该去见一见的。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不要辜负美女一片心意……白夜飞正预备答应,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抬头看去,只见一名仆役提着了盏小圆灯笼,快步赶来,他立刻愣住。
说了不要来人,却一个个都不听,自己这个副团长兼民族救星,在团里真是说话不管用了……仆役看见小院门口的白夜飞与鹂儿,顿时急了,顾不上礼仪,还隔着几步就喊道:“副团长,翡翠小姐请您过去一趟。”
“啥?”
白夜飞直接愣住,没想到翡翠也急着半夜找自己,这个分量可不一样,翡翠聪慧而识大体,不会无故找人,她让自己过去,别说半夜,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得立刻去的。
在鹂儿和仆役的疑问目光里,白夜飞猛地回头,讪讪看向后方的陆云樵。
陆云樵耸耸肩,叹道:“你自便,别误了明天中午的事就好。你走了也正好,我就继续在这边打拳吧,看来女人多实在是麻烦。”
白夜飞讪笑点头,再转过头,已经换了一副面孔,正气凛然,看着期待的鹂儿,肃然道:“时间这么晚了,我去你家小姐那里,孤男寡女,于她名声不好。回去跟你家主子说下,事
情我记下了,改天一定去。”
说完,白夜飞朝仆役点点头,举步便走。
鹂儿眼睁睁看着白夜飞要离开,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笑意,满眼嫉妒,忍不住道:“不是说孤男寡女,有碍名声吗?为什么去翡翠……小姐那边就可以?”
白夜飞头也不回,抬手笑道:“这还用说?我素来把翡翠当哥们,心中光风霁月,我们俩个清清白白,哥们之间半夜聊天,有什么可畏人言的?走了!”
提着灯笼的仆役身子一颤,捂着嘴偷笑,同时足下加快,白夜飞大大方方跟上。
鹂儿孤零零被扔下,守在被陆云樵关上的院门前,看着所有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气苦,低声咒骂,“不知羞耻!无耻之徒,啐!”
白夜飞来到翡翠的小院,仆役无声无息退下,由他独自步入,到了灯影绰约的小楼,他微微一笑,直接推门,门果然未锁,白夜飞踏步进去,反手关上,屋中只点了几盏小灯,略显昏黄,光影迷离,气氛暧昧,一道婉约纤细的人影独坐,看见白夜飞进来,立刻起身相迎。
翡翠明显已经梳洗过,头上未着荆钗,任由一头秀发如瀑披垂,雪腻的面颊上微微泛红,似羞赧,又如情动,漆黑的双眸恍若深潭,波光荡漾,朱唇泛着光润,格外诱人。
她穿着一件月白色长裙睡衣,身形削瘦,典雅婉约,上好的绸缎在灯火中闪耀微光,更衬得露出长颈和香肩雪白,又勒出盈盈可握的纤腰,虽然藏住了那双又直又长的美腿,却让人忍不住去想,当中究竟是怎样的风光?
翡翠环住少年左臂,轻笑道:“还好我一听到消息,就立刻派人去请,不然阿白你今晚就有的忙了。”
白夜飞耸耸肩,笑着回应:“还以为你见多了这类事情,早不在乎了。”
翡翠笑道:“我确实见多了,但有人比我更在乎。”
“啊?”白夜飞愕然,“谁啊?”
“阿白!”旁边一声娇唤,洁芝突然从暗处跳了出来。
依旧绑着马尾,少女一身清爽,更显得青春活力。一双大眼里,情意浓烈如火,盯着少年不肯移开,好像下一秒就要将他吞了,她穿着一件浅黄色低肩短袖和黑色热裤,露出雪白的香肩藕臂,还有一双白而嫩的粉腿。
短袖的下摆,在腰间打了个节,露出雪白的小腹,,小巧可人的肚脐,又将上半部勒紧,彻底将胸前挺翘的美物显露出来。
“想不到吧?”洁芝娇笑一声,迈着粉腿靠近,胸前的高耸不住颤动,宛如波涛荡漾,虽然裹在衣中,却依旧让人挪不开眼。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夜飞被吓了一跳。
洁芝站在另一侧,双手捧住羞红的俏脸,低声道:“在马车上的时候,人家就想整天只和你腻一起了,你又说今晚有事,我想……就算我的分量不够,拉着翡翠姐一起,你总会满意吧?”
翡翠环着白夜飞臂膀,点点头,温言道:“我是有些不想的,但你也快离开了。剩下没多少时间,我只能尽可能争取时间,和你一起,哪怕……多点人。”
昏黄的灯光之中,两名佳人身影绰约,白夜飞哑然失笑,左顾右盼,看着一双丽人,感觉仿佛喝下一谭烈酒,心神迷醉,更感觉一股热流从小腹生出,直冲天灵。
如此情景,纵是过往身经百战,见多识广,也极少见识,至少……从没有女方这样热情而主动,全心投入,毫无芥蒂……封建专制时代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三妻四妾都还合法合情,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不用骗就可以脚踏两条船,这真是……头一回觉得,连我这种渣男,放这里都好像没那么渣了。
白夜飞摇头感叹,笑着将捂着脸的洁芝搂入怀中,又握住翡翠的柔荑,担心道:“我走了之后,你们怎么办啊?”
第一九七章.你放心去吧!
“你不用替我们担心。”翡翠笑着摇头,“在你来之前,我们也活得好好的啊,这么多年,不是都顺利过来了?我们都是有能力靠自己活下去的,不会成为你的牵挂,你安心去吧,我们会等你的。”
“嘿。”白夜飞轻抚翡翠的手掌,感受掌心的细腻,哂道:“其实,除了你们两个,我也不牵挂别人。”
“放心吧。”翡翠抱住少年,踮起脚尖,轻轻吻在他脸上,吹气如兰,麝香弥散,想让他安心。
白夜飞反过来搂住翡翠纤腰,一手一个,牢牢拥住两女,柔声说话。
“我拜讬了人,北静王应该会照顾你们。乐坊的安全会有保障。但人心难测,政客的诚信更信不过,庆典之后,乐坊也今非昔比,遇到的麻烦肯定比之前更大,你们别全依仗北静王,还是要靠自己。”白夜飞道:“乐坊里的大家无能修练,但你们不同,要尽量抓紧时间,把力量提升上去。”
洁芝羞得发烫的小脸,贴着少年肩头,腻声道:“这些都不用你来担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时间剩下不多,我不想听那些无关的事情,我们抓紧时间,多呆在一起就好了。”
爱语呢喃中,洁芝拉开身上的寸衫,露出自己一双圆硕的雪乳,饱满诱人的肉团,随着身体扭动,也不停来回摆晃,白夜飞不禁想像,这对小奶瓜若干时日后,会长成何等硕大肥腻的美景?
苗条却不失圆润的双腿、平滑光洁的小腹,正是少女时代的青春性感,夹在中间的雪嫩肥臀,却略显不合比例的丰腴,光从平时穿衣的外表来看,绝对想不到洁芝这样一个偏瘦的女孩,下身其实是安产型的肉臀。
翡翠静静站在一旁,白皙若雪的肌肤,大半都已经暴露在男人眼前,清秀的脸蛋越来越潮红,酥软的胴体一直都在微微颤抖,粉嫩的樱唇不时微张,羞人的妩媚姿态,让白夜飞这个情场老手都抵挡不住。
出奇地,翡翠无声伸手,主动环抱住身边的洁芝,一双灵巧的玉手,水葱般的五指,纤纤按上少女挺翘的圆乳,惊起了洁芝的一下惊呼。
“翡翠姊……”
少女的低声娇呼,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却没有激烈挣扎,特别是在接触到白夜飞的炽热目光,感受到他目中的炽热欲火与鼓励,洁芝便顺从地停下动作,更微微傲挺起一霜雪白肉团,争取爱郎的注视。
慢慢地,玉手从雪乳上往下滑落,翡翠的手也如同白蛇一般,钻进了洁芝的裤里,五指在内裤包裹下律动起来,抠、挖、抽、插,无比淫糜的动作,偏生在翡翠的操作下,充满艺术美感,仿佛拨弄琴弦,隐约传出淫水交错的噗嗤声……白夜飞的呼吸,一下变得粗重,怎么都想不到,素来最是婉约娴雅的翡翠,会主动来上这么一手,在惊到自己的同时,更带来了最强烈的刺激。
这一刻,承受着翡翠的五指撩拨,洁芝露出了哀怨而又带点渴求的眼神,直直望了过来白夜飞,恍若勾魂摄魄;就连化身情欲琴师的翡翠,眉眼之间,都带着数不尽的挑逗,轻舔着分外艳红的嘴唇,一频一笑之间,尽是风流。
作为一个雄性,白夜飞再忍不下无所作为,猛地一步上前,伸手扯低洁芝两腿间,那几乎是半遮半掩的内裤,顺着两腿脱了下来。
少女私处的淡淡幽香,从下方飘进了鼻孔,白夜飞的肉茎登时抖了几下,在裤裆内完全硬直,看到这反应的翡翠,妩媚笑出声来。
“阿白的状态真好,闻到小洁芝的味道……都已经这么挺了!”
“那翡翠你呢?”
没让翡翠在旁悠然得意,白夜飞同样探手过去,巧妙分开她修长白嫩的双腿,穿过已经湿润的布料,直探亵裤包裹下的动人花谷。
“你!你这个坏蛋……啊……”
丽人羞呼声中,白夜飞撩弄她肉感娇嫩的蜜唇,将两片唇贝来回搓弄,中指也老实不客气地插进仍紧窄的孔道,一进一出,以最适合她的节奏抽w`ww.w╜kzw.ME_插。
彼此间几乎夜夜尽欢,少年对翡翠的胴体无比熟悉,清楚知道她所能承受与喜欢的节奏,几下撩拨,早已湿滑的花谷,随着手指每次抽出,都连带出不少温热的蜜液,很快就是几线湿渍,顺着雪白的粉腿流下。
“舒服吗?小姐姐?”
“别、别这么喊啦……把我……把我和洁芝抱得再紧点……”
欢喜中略带哭音的羞耻低吟,代表着翡翠当下的矛盾心情。
既对三人同欢的场面,感到羞赧与不适,想要夺门而去;却又知道时间所剩无多,只想在仅有的这点时间里,把自己完全奉献给情郎,留下最美好的记忆,以供来日之思,更让他能够记得自己,不得不强压羞耻,分开两腿,主动迎合他的指狎,发出充满情欲的呼声……“……你们……别只顾着……嗯哼……说话啊……”
洁芝亦没有让翡翠专美于前,她同样主动把两腿分开,白皙粉嫩的少女花谷,在翡翠五指抠抽下,汁水喷涌如泉,随之升起的,是她体内全面焚烧的欲潮。
看旁边白夜飞已经开始和翡翠接吻,四唇相就,两舌交缠,亲昵的模样仿佛鸳鸯交颈,小美人好像还不满意场面的激情度,猛地伸手,进入少年的裤裆,握住硬直的肉茎,不由分说,开始上下套弄。
这一着,再次把白夜飞给吓到,停下了和翡翠的热吻。对比起年长的翡翠欲迎还拒,洁芝就像是整个豁了出去,毫无心理压力,纯粹在追求三人间的肉欲欢愉,大胆的程度又一次打破自己认知。
“洁芝,你……唔!”
“别多说话,你就告诉我,这样爽不爽?想不想更爽一点?”
洁芝紧握手中的肉茎扭来扭去,可爱的小脸蛋添上绯色,艳光照人,白夜飞忍不住都想上去咬一口。
耳鬓厮磨,唇指交接,三人的情绪亢奋,两女吐气如兰,如香如麝,终于在这样的气氛下,少年也脱了个干净,全场唯一的那根肉茎,高高翘起,肉菇刚好抵在洁芝的花谷外。
“阿白……”
洁芝的气息灼烫,摇晃着雪白的肉臀,蜜浆沾湿了肉菇,就要将之吞没,却不意一截玉臂打横伸来,先一步将肉茎拦截。
“等一下!”
翡翠万分珍视地握住肉茎,不让其长驱直入,只是撸着茎管,让肉菇在湿黏的蜜唇上磨蹭滑动,短短几下,洁芝呻吟娇喘不断,两条腿颤抖得快站不住,连带胸前一对小奶瓜,都抛甩得格外诱人。
眼见小肉屄早已淫水潺潺,白夜飞再也忍耐不住,开声喊停,“可以了!”
“你说可以,就……可以吧!”
翡翠含笑瞥了情郎一眼,没有松手,只是握住肉茎,对着洁芝白嫩的小肉屄用力拍了几下。
啪啪啪的声音,如同淫邪的击鼓,记记碰撞花蕊,洁芝不禁摇起了美白屁股,像是和男人撒娇。
“你们两个啊,真是羡煞旁人……”
翡翠五味杂陈的感叹声中,终于将直挺挺的肉茎,送入少女温暖湿嫩的花径里,洁芝没有任何的抵抗,反而像是等待了很久一样,主动挺起还有些青涩的小肉屄,争取肉茎的插入,一声声愉悦娇软的呻吟,令人销魂蚀骨。
“阿白……你轻点……啊……啊……翡翠姊……你别弄那里……呜……好刺激……受不了……”
翡翠没有在旁单看,在白夜飞与洁芝忘情交媾时,她也动作起来,贴近洁芝耳边,吻她的白嫩的颈项,捧起她丰满的乳球,放到口中舔吮。
白夜飞为之激赏,自己过去也玩过很多群体游戏,但说是一起玩,很多女人都只愿意张开腿被干,不被干的时候就站旁边看,并不愿意触碰同性的身体,让所谓的一王多后运动徒具其形,而翡翠此刻却是真正投入进去,配合着自己玩弄洁芝,这与她端庄静雅的个性全然不同,着实是惊喜。
洁芝用屁股侍奉着情郎的肉茎,滑腻如脂的乳球在翡翠舔舐下,她不住发出甜腻的呻吟,白夜飞全力抽w`ww.w╜kzw.ME_插,享受到了某种摧残幼雏的快感。
“浪丫头,看看你的样子……”贴在少女的耳边,翡翠轻声呵道:“你的小屁股扭得那么拼命呢……呜!”
注意力放在洁芝身上的翡翠,忽然遭到白夜飞突袭,手指顺着背脊一路往下滑,直到食指滑进了臀缝,轻轻陷进屁眼,开撬粉红且深邃的菊轮,指节缓慢地往里插入。
突如其来的强度刺激,翡翠娇呼出声,正搓揉洁芝小奶瓜的动作猛地大力,承受抽w`ww.w╜kzw.ME_插的少女顿时哼了一声,与此同时,她的膣道肉壁开始高速收缩挤压,每一下的力度虽然幅度不大,却为白夜飞带来新一轮的刺激。
“唔,洁芝……你的小肉屄……好过瘾……”
“阿白……你……插……插得我好爽!但……也好疼……啊!”
“别……阿白,你别把手指往那里插啊……”
一男两女的呼叫,此起彼落,瞬间,
少年的肉菇感到了一股骚热淋了上来,洁芝也一阵哆嗦,明显有了w高k潮zw.m_e,呻吟变得更加娇媚,听在白夜飞的耳里,他险些直接就喷出来。
总算,还记得这晚的主要目标,白夜飞强行按耐住喷射欲望,一下伸手扯过翡翠,跟着便扯偏她的亵裤,自己从已经w高k潮zw.m_e的洁芝体内抽拔出来,不由分说,一记强劲有力的直挺,进入了翡翠的体内。
“呜!”
不想在洁芝面前过于失态,翡翠尝试捂住声音,但秀鼻呼出的浓郁气息,却怎么也遮掩不住,连带着樱唇之中,也发出了不可避免的妩媚呻吟。
“啊……阿白……多给我,多给我一点……在你离开之前,我要……你给我的和洁芝一样多……嗯……啊……唔……”
“翡翠,你真是好女人啊。”
心中激动,白夜飞扶住丽人的粉臀,加强抽w`ww.w╜kzw.ME_插的力度和速度,紧窄湿暖的肉洞,好似遇着太阳的雪山洞窟,粘稠诱人的蜜汁,从白嫩的臀丘和少年肉茎之间,被不断地抽w`ww.w╜kzw.ME_插带出,整个房间里甚至都能闻到一股饱含媚香的雌性味道。
看着丽人的羞态,白夜飞都能想到她现在是怎么样的心情,一方面极力避免在洁芝眼中失态,另一方面,又享受着情郎肉茎的玩弄。
在意形象的翡翠,一边捂着嘴,压低发出来的媚声;一边肆无忌惮地扭动粉臀,主动让少年的肉茎插得更加深入,甚至由于动作太大….腔道内粉色的嫩肉,都被菇头的肉棱给翻带出来。
“嗯….你不在的时候.……要常常……多想我和洁芝…..我们都是……你的女人…….会一直…等你的,你……一定要回来啊……”
深情的娇吟,与w k淫 乱 z w .m e的啪击声中交错并奏,亢奋的w高k潮zw.m_e瞬间汹涌而至,淡雅丽人花谷深处一阵紧缩,赤裸白皙的娇躯,随着肉壁的蠕动,跟着痉挛起来,淫蜜如同洪水一般疯狂喷泄。
连闯两关的白夜飞,毫无保留地喷射出来,在翡翠尖叫声响彻整间屋的同时,他猛地拉过洁芝,顾不上下身还在翡翠的屄内喷射,略带粗暴地吻上了洁芝的唇,而少女在不到一秒的惊僵后,热情地回吻着……
婴日晌午,一辆马车缓缓驶出乐坊,白夜飞与陆云樵对坐,都是一脸倦容。
陆云樵眼圈发黑,精神疲惫,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呵欠。
白夜飞面色如纸,挂着大大的眼袋,垂着的头勉力抬起,疲惫问道:“你怎么了?打了一晚上拳累了?我不在,你干嘛不早点睡?”
陆云樵苦着脸摇头,“打拳才不累。但一直想着那个号码的事,想到脑袋发疼,这个就很累。你说那串号码到底什么意思?”
白夜飞摇头道:“说了让你别想,你硬要想,你真是很适合待在体制里的人啊。别人随便给你个任务,你就一头裁进去,不问多余的事情,不办成不撒手,啥都不管。搭档你这种人才,不吃公家饭可惜了。”
陆云樵扫了友人一眼,盯着他的眼袋道:“你也一样没睡好啊,说我呢。”
“没睡好?我是根本就没机会睡好吗?”白夜飞叹了口气,按了按侧腰,“腰都酸死了。”
“……想来我也不用问,你这一晚都干啥了。”
陆云樵没好气地说着,马车外传来连串叫卖声,却是驶出了小龙虾胡同,路过一处早市。
“来来来,刚出笼的大肉包,皮包肉厚,只要两铜!”
“馄饨,卖馄钝!”
“新鲜的蔬菜,白萝卜,小青菜……”
陆云樵转头看出去,无论是摊主还是行人,虽然都还有些压抑,表情带着不安,但都已开始劳作,尝试回复正常的生活,这让他有些感叹,“大家的生命力真是强,经过那样的摧残,一夜过去,还没安抚好悲伤,就得努力活下去。”
白夜飞朝外瞥了一眼,收回目光,“悲伤可以沉溺,但账单不会等人,又不是你家死了人,账单就不会来了,只会来得更多好吗?为了付账单,当然只能振作。”
死了人,账单依然得付,同理,社畜无论多么不想上班,终究还是得干活。既然入了密侦司,上了贼船,总得做出点业绩,否则皇帝的薪水可不好白拿。
那组数字压根没有头绪,白夜飞也不打算多想,摸着下巴开始思忖,万一三天之内实在找不到答案,得整点其他业绩出来才好交差。
卧底兴华会什么的,自己现在等若放出去的香饵,必须等鱼上钩,除此之外没甚么可使力的地方,若还想求表现,能做的只有缉凶了。
白夜飞陡然想起一事,剧场那一夜,确实有个凶手逃了出去,就是自报名号的小白脸。
……那家伙肯定是幕后黑手之一,我身为朝廷鹰犬,堂堂狗特务一个,如果能够逮着他,或者弄到线索,怎么都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白夜飞直接开口:“搭档,我不太懂这边的行事准则,你来说说看。那天晚上,一个叫邪影的小白脸,刺杀了三哥替身后,逃了出去。那家伙……明明他就是最大的线索,怎么八旗那一狗票人,只顾着满城清洗,却放着那么明显的主凶不去追查?有这么办案的?”
“自己报的名,不见得真就是那个人!我从没听过有杀手还主动报名号的,这种线索当不得真,很可能是故意误导,官府和天龙人又不傻,怎么会上这种当?”
陆云樵摇头道:“更何况,邪影是天洲四不祥之一,凶名赫赫,如果真是邪影,哪有那么好对付?”
“四不祥?”白夜飞摸摸下巴,“好像听过这个词,那到底是什么?”
“所谓天洲四不祥,算是如今大地上最恶名昭彰的人物,个个都该恶贯满盈。他们的实力……不好说,主要是神秘莫测,来历诡异,除了天煞,剩下三个……基本都快变成都市传说了,别说是干掉他们,只要能揭穿他们的真面目,都能在江湖上威风一把。”
陆云樵道:“天煞、地氓、荒神、邪影,并列四不祥,分别对应烧杀淫掠,一人干一样。”
白夜飞轻拍面颊,“还这么巧的?果然是恶人中的代表!”
“天煞是北地兽蛮的大高手,当年南来武道修行,四处找武林豪杰对战,挑战前先送战书,邀人见证,还要立下赌约,”
陆云樵道:“败者不光名声扫地,还要输掉全副身家。帝国武者不忿他一个兽蛮耀武扬威,纷纷接受他的挑战,却全败在他手下,让他大摇大摆,携同几十车金银珠宝,无数男女奴隶回了北地……”
“东西多到要几十辆大车来载?连男女奴隶都有?呃……这样听起来,不像是打劫,根本像是灭光你们之后,带胜利品凯旋啊?”
半眯着眼,白夜飞想像那时的画面,登时阵阵恶寒。名为赌约,却是一幕国破家亡,人族凄凉的屈辱情境,天煞的那一次南下,绝不只是单纯的武者修行,不难想像北返之后,会获得到怎样的欢迎,甚至成为兽族的民族英雄,累积大大的政治资本。
这种事说来豪壮,本质上却等若钻空子、玩规则,打了一个大擦边,中土各大势力被各自的架子、教条绑住,说出去的承诺,只能坐视结果,但这种擦边球可一不可再,中土各大势力既已学到了教训,还有痛定思痛的机会,如果将来还有谁想依样画葫芦,哪怕实力强过天煞数倍,也绝不会有好下场。
毕竟,一旦有需要抛开脸面,人族可是反口、毁诺的专业户,随便一句“兵不厌诈”、“无毒不丈夫”,就是一百个天煞,也只有横尸中土的份。
陆云樵道:“四大凶人之中,天煞是最实至名归的那个。而天洲的四不祥,也是先有了他,好事之徒不断将一些后起之秀与他并列,才慢慢从两不祥、三不祥,变成了现在的四不祥。”
白夜飞沉吟道:“不管怎么说,剩下三个能与这位大高手齐名,也都很不简单吧?”
“相比天煞,剩下三个就很神秘了。天煞好歹来历清楚,一身本领从何而来、为什么作恶,这些都是明摆着的。可剩下的三个……就乱七八糟了。”
陆云樵回忆道:“地氓,除了这回罕有南来,在郢都闹了个天翻地覆外,一直都在西北领域活动,却从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白夜飞皱眉,“没人见过真面目是什么意思?他闯下偌大凶名,却没留下半个活口?这家伙代表的是杀戮?”
陆云樵摇头道:“不是,他的样子很多人见过,但……就只是一个浑身燃烧火焰的人形,躯体看不清楚,头颅还是个骷髅,没有血肉,这怎么看也不是真面目吧?”
白夜飞目瞪口呆,“这……这他老母的还是人类吗?四不祥……我以为起码还是个人……”
陆云樵耸耸肩,“谁知道呢?地氓成名很久了,也没人晓得他到底是人是鬼,总之……他神行奔走,所过之处都是焦土,曾经在一夜之间,焚灭西北连环十寨,将一切化为灰烬,近千人葬身火海……”
“这么猛鬼?”
“是啊,地氓神出鬼没,横行无忌,烧杀的对象正邪皆有,看不出目的,除了每次现世,一定会到处放火,就再没有其余更多的资料了。”
“我还是想说,这真的是人吗?”白夜飞错愕道:“听起来怎么更像是什么山野精怪之流?藏匿山林,没事出来靠天赋神通作乱。”
陆云樵道:“我早就说了,剩下三不祥,与其说是江湖高手,其实更像都市传说,不过……地氓的形象,也不似寻常怪物,很多人都怀疑他是伪装出来的。”
白夜飞点点头,问道:“那荒神又是什么角色,干了什么大罪?”
陆云樵道:“荒神主要活跃在帝国东北地带,他神出鬼没,随机现身在某个城市,没有一点规律可循,身份更是神秘,没人知道究竟是老是少,唯一特征就是总以复姓为名。”
第一九八章.天洲四不祥
白夜飞奇道:“这是什么嗜好?”
陆云樵正色道:“荒神到处采花,有时姓东方,有时姓西门,所过之处,糟蹋了无数良家妇女、淫娃荡妇,总之每次出现,那个城市就会多出一大堆受害者。”
“首先……我觉得糟蹋这词和淫娃荡妇连在一起,语法怪怪的,这说法你是从哪看到的?”
白夜飞皱眉道:“其次,采花贼这种生物,不是一般都武功不行,仗着轻功、易容术和药物逞凶的吗?怎么会名声这么响亮,却没人制裁得了?”
陆云樵道:“那就不好说了,荒神之所以没被逮到,主要就是因为神秘,没人晓得他真面目,连是老是少都不晓得,要不然……针对他的悬赏金,是四不祥之中最高的,连最强的天煞,都没有他的一半多。”
白夜飞闻言理解。四凶当中,荒神既然代表“奸淫”,这个罪行所招来的怨恨,未必多过别的,可给受害者家人带来的耻辱、能招惹来的报复,绝对是诸恶之首,荒神会背负那么多的赏金,自是理所当然。
更何况,实力也是硬指标,天煞威名在前,闯去北地兽族杀他,十有八九回不来,相比之下,抓到素来见首不见尾的荒神,把他杀掉或阉掉,就算难度没有显著下降,至少危险性是低得多了……陆云樵道:“荒神的仇家遍天下,联合商会出了一大笔赏金悬赏,六扇门也誓言要逮捕他,却至今无果。他的受害者里头,包括几十家武林大豪,既有一派掌门被他在隔壁上了老婆,也有一派女掌门……自己被他上了!”
白夜飞面容抽搐,喃喃道:“这下掳掠、纵火、奸淫都有了,最后一个就是杀人了?这个很特别吗?你别告诉我,天煞打劫、地氓纵火、荒神行淫的时候不死人啊!”
“但这个死得最凶。”陆云樵道:“邪影是杀手榜排行之首,出道至今不过十年。这十年间,他刺杀过几十个成名人物,基本都是地元强人。当中甚至有一位地元顶峰,近窥天元的绝顶高手,修为甚至比天煞还高,却依旧逃不过刺杀,死在邪影手上……”
“这么猛?”白夜飞声音多了一丝寒气,“那个小白脸的样子,看起来不像这么威猛啊?”
陆云樵感叹道:“在大地上,邪影之名能止小儿夜啼,他凶威最盛的那段时间,一个月杀掉六派掌门,杀得江湖上人人自危……那可是六位地元宗师啊……”
“果、果然是凶人……”白夜飞听得浑身发凉,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陆云樵道:“也有人说……其实邪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甚至是一个隐藏在幕后的杀手组织,所以六扇门才没通缉他个人。”
天洲四不祥的前三位,白夜飞都听得兴味盎然,后两位甚至是当成趣谈来听的,纵火狂也好,无耻淫贼也罢,对自己都没有实质威胁,可是对于最后一位的邪影……不知为何,让他打从心里冒着寒气。
…
…怪不得,宝日飞鸿这些地元强人,没有第一时间就大张旗鼓缉凶,一来那可能是小白脸随口胡扯,未必是本人,如果信以为真,白忙一场,就是大笑话;二来,如果小白脸只是嫁祸,他们却大肆搜捕邪影,激怒了正牌货,发动报复……地元层次的高手,人家一个月能杀六个,宝日飞鸿他们除非活腻,否则怎会愿意招惹这样的恐怖强敌?
马车一路行驶,很快停在浮萍居前。
正午时分,阳光灿烂,七层宝塔状的高楼宏伟壮丽,宛如擎天白玉柱,虽然没有发动术法制造特效,但白玉塔身折射阳光,也如同笼罩在七色虹霞里。
白夜飞与陆云樵下车,看到这一幕,再看向大门两旁如凶神恶煞的红衣守卫,心情都有少许激动。
上趟来时,两人还不得其门而入,只能去底下的摊贩处购物,这回就可以登堂入室,不能不说也是一种认可,而短短时日就做到这点,更可谓成功。
两人平复紧张与兴奋的情绪,踩着白玉台阶,缓步而上,迎着大门前两名裸胸大汉凶恶的神色,毫不露怯,眼见越来越近,白夜飞忽然想起一事。
自己拿到的认证语是“阿米巴”,而虚那个瘟神,曾说他自己是“阿米巴轮回时空管理局”的,这两者间不知有没有关系?
念头一起,白夜飞转头问道:“搭档,你知道阿米巴是什么吗?”
“知道啊。”陆云樵点头,“这是天洲的古老传闻了,说是在北地有一个大宝藏,埋藏地就叫阿米巴。不过……里头藏着什么宝藏,那就不好说了,相关谣传光怪陆离,莫衷一是,勉强要说的话……便是包罗万有。”
“包罗万有?嘿!”白夜飞哂道:“宝藏应有尽有,就是找到的人一个都没有。”
“那倒不是。”陆云樵摇头,“这个宝藏传闻怕不有几千年了,每个时代都曾有人因缘际会,得到阿米巴宝藏的一部分,凭此建功立业,留下又一桩传奇,正是这样一个个案例的存在,才让传说流传至今,让人们无比向往。浮萍居拿这三个字当通关语,无非是借此勾起大家对富贵的期待与幻想。”
“原来如此。”白夜飞神驰物外,却想起当初虚让自己选三样随身物时,那一片无穷无尽的货架。
货架上的事物,千奇百怪,包罗万有,以自己的见识都叹为观止,各种各样近乎幻想的事物汇聚一处,假若有人到了那里,得到了藏品,那阿米巴宝藏之名如此响亮,就不足为奇了,而这更能解释为何那里没人能找到……那可是神明之地!
……这样说来,我不也等于拿到了一部分阿米巴宝藏?将来是不是也可以吹嘘一番,创造传奇?
白夜飞摸摸下巴,摒除杂念,与陆云樵来到门口,从怀中取出临时会员卡递了过去,低声又念了一句:“阿米巴。”
见他们行来,两名守卫早就收起了凶恶的神色,甚是礼貌,听了通行语,也不接卡检查,直接微微欠身,让开道路,请他们入内。
其中一名守卫挤出笑容,在他颇为凶恶的面上,显得极不协调,低声道:“多谢白小先生,我全家性命都是你救的。”
白夜飞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礼,免得生出波澜,只是微笑以对,与陆云樵一起走了进去,却暗自感叹,无心插柳柳成荫,这算是福报了,自己非为民而请命的好处,或许比预想得还要多。
陆云樵低笑道:“和你结交以来,这是第一次感到很骄傲,沾你的光了。”
“两兄弟说什么?”白夜飞笑笑道:“等下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也弄个身份认证,后头你就能自己来了。”
“身份认证什么的无所谓。”陆云樵苦笑道:“这东西对我没用的,我就是来了也买不起啊。等我有钱了,估计自己的实力都够认证了。”
“你如今又不是之前。”白夜飞不解,“你现在可是有官……呃,额外收入的,为啥会买不起?”
陆云樵笑笑没说话,两人进入楼内,一名头发斑白,却精神瞿烁的老者,早就站在哪里,气定神闲,微笑朝这边拱拱手,“白小先生,老朽本地掌柜褚长宁,等候您多时了。”
白夜飞连忙拱手还礼,“掌柜客气!”
褚长宁又鞠了一躬,正色道:“是白小先生客气了。您为民请愿,舍弃自身的大好前途,救下郢都百姓,如此大恩大德,吾辈都当谨记。老朽在这里,替天下的中土人感谢白小先生。”
“谬赞了。”白夜飞只能受下,感到荣耀的同时,也隐隐觉得有些怪异。
郢都那些中土人富豪与官员,都顾忌在这个节点上惹了事,就算受了自己的恩,也没有谁来道谢,一个个缩头缩尾,只有平民百姓搞不清状况,大胆送礼感谢,这就是上流社会对此事的态度。
浮萍居生意做得那么大,哪怕只是一名分部掌柜,也算一方要人,单看这栋楼,就知道褚掌柜在郢都是一号人物,却怎会直接向自己表态致谢?
这里还就是大门口,非是暗室,虽然旁边没有外人,可褚掌柜摆出这样的高度礼遇,难道完全不顾忌天龙人的反应?
……有意思!这家堪比军火巨无霸的商号,立场值得玩味。
白夜飞也不多说,直接说明来意,“诸掌柜,小子早听说贵宝号汇聚天下精品,只要和修行相关的资源,就没有你们买不到的。今日有幸过来,想见识见识,买些趁手的东西,只是不知这边是怎么个章.程?”
“哈哈,小先生太谦了。”褚长宁笑了笑,也不再提刚刚的话题,介绍道:“汇聚天下精品,这不敢乱说,但应该能让小先生满意。本地共有七层,最上两层是顶级贵客的专场,通常是定期举行拍卖,偶尔也有其他活动……小先生这次来得不巧,最近一次拍卖会,要等七日之后了。”
第一九九章.意外的军购
“哈哈,那只能等有机会了。”白夜飞本就不打算参加什么拍卖,这种让凯子放血撑面子的活动,自己目前肯定有心无力,打个哈哈,继续洗耳恭听。
褚长宁抚着长须道:“底下五层,每层不同,自下而上,分别陈列兵、甲、术、药、书。就是兵器,防具,术法、丹药与秘笈,不知小先生这回是想买什么,可否让老朽带着看一趟?”
白夜飞连忙摇手,“不敢,不敢叨扰诸掌柜,我们自己逛逛就好。”
“也好。那小先生请自便。”褚长宁想了想点头,自行离开。
白夜飞与陆云樵对视一眼,直接在一层看起了武器。
浮萍居的布置,在巨塔中央,是一根巨柱贯穿七层,绕着柱体,是螺旋阶梯层层而上,柜台又环绕阶梯,一层层摆开。
一楼售卖各色兵器,都摆在武器架上,无论是刀枪剑戟等常见兵器,还是弓弩等远程利器,乃至诸般奇门兵刃,应有尽有。
白夜飞左看看,右看看,一下都看花了眼,瞧见一把样式古朴的长剑,忍不住问道:“这个多少钱。”
“五十银币。”旁边陪同看货的侍者,笑盈盈将剑取下,递了过来。
……这么便宜?
白夜飞没想到买本秘笈都要两金,买剑却连一金都不用,连忙接过长剑,出鞘一看,剑锋锐利,寒气逼人,感觉是好兵器,正要买下,旁边的陆云樵却伸手一按,“这剑你用不上。”
首次采购才开口就被拦,白夜飞奇怪,“怎么用不上了?这么锋利,砍人不是特好使?”
陆云樵摇头,还没开口,侍者已经抢先道:“白小先生原来是要自己用的?这剑只是百炼精钢铸就,一般是给登元的武者当装饰物,或是普通人用来防身,对付寻常野兽的。小的听说那晚小先生一曲笑傲江湖,大败纳兰公子,修为想必不俗,还请跟我来。”
侍者将剑放回去,带着白夜飞绕了小半圈,来到最靠近中央的一处货架。
这边负责的侍者立刻迎了上来,听了同伴介绍,笑着从架子上取下两柄剑。
第一把的剑柄上,镶着一枚龙眼大的黄宝石,白夜飞拔剑出鞘,隐隐感觉有凉风从剑上袭来,侍者介绍道:“这柄是疾风剑,二元层次,可以略微提高使用者的速度,售价五金。”
另一柄,剑身上刻满火红的纹路,好像燃烧的烈火,白夜飞拿在手中把玩,笑问道:“这柄又有什么妙用?”
“这是火纹剑,上头以炽火石的粉末刻下火纹,以真气灌入,可燃起四元层次的真火,焚烧敌人,价格五十金。”
……我靠,这么贵?
白夜飞心中暗叫,却不动声色,将剑还回去,又指了指挂在柜台正中的一刀一剑,“这两把又是什么价格?”
侍者回头看了眼,笑道:“是六元层次的九转寒冰剑,还有七元层次的晦夜冥刀,剑中藏有三种寒冰效果,价值三百金叶;冥刀则要配合特定功法发动,可以制造笼罩五米的黑夜效果,并附带诸多负面效果,价值一千金叶。”
被价格砸个头晕目眩,白夜飞顿时沉默,侍者依旧微笑,“这两件小先生应该暂时用不上,若是想提前买高阶武器,不如等上两层的拍卖会,入手一件地元宝兵,可以传家。”
“哦?”白夜飞平复心情,笑问道;“拍卖会上,这种宝兵一般多少钱?”
“上一次拍卖,一共卖出三柄宝兵,分别是一万四千金叶,二万三千金叶和五万金叶。”
“……”
直接被数字砸死的白夜飞,压根生不出想法,横竖都已问到这里,干脆将心中所有的好奇出口,“你们卖过天元神兵没?”
侍者一下语塞,愣了愣才道:“小先生说笑话了,天元神兵,世上就那么寥寥十几件,都是各家各派的镇宗之宝,怎么可能放出来卖?”
“也是。”白夜飞笑着点点头,不再说话,心中则有了些基本认识。
一枚金龙币,在天洲的实质购买力,约莫等于前半辈子的一万块百姓钱。自己如今有个十多枚,等同十多万在手,上武具店买寻常兵器,可说绰绰有余,西瓜刀都可以买十几大箩筐。
就算一般认知里的百炼利刃,也不过耗资半枚金币,考虑这边没有机械生产,完全手工制造的情况下,五千块百姓钱可谓不贵。
只可惜,这个世界有真气、有武功,普通钢铁打造的兵器,就是再锋利也不足为凭,稍微像样点的兵器,都是附带属性或者异能的超凡物品。
而这类超凡物品,显然不能当普通兵器去看待,要用国防物品去理解,所以一件六、七元的利器,足和一枚飞弹等价;地元宝兵的价格,都可以用来买坦克、军舰。
至于天元神器……基本都是有行无市,等若核武器,不是没人愿意付钱,而是有钱也买不到,还得看机缘。
自己是想来买些兵器的,不是来搞军购的,开销一下上升到军购等级,囊里那点羞涩的金银,立刻相形见绌,只能干笑了。
直到此时,白夜飞才明白陆云樵为什么说用不上,更发现自己在这里其实是穷鬼一个,身上的钱根本不够采购。
当前的处境尴尬,自己已是三元顶端,四元在望,拿大半身家买二元级数的兵器,纯属傻逼行为?但四元利器的价码已远超预算,再往上的……自己只能出个零头。
陆云樵拍拍白夜飞手臂,建议道:“你修为还浅,买那些强力武器意义不大,低元般武器的特效,你用了如同鸡肋,不如去上面两层,买点防具或是术式道具,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也是。”白夜飞借坡下驴,点点头,与陆云樵一起沿着螺旋阶梯向上。
路上,白夜飞低声道:“对了,三哥给的那些熏香,你说能值多少钱?要是卖了还不够,浮萍居号称什么都卖,能不能找他们转卖那些萝卜和白菜?量也太大了,吃也吃不完,不卖也是浪费。”
“你少丢人了。”陆云樵忍不住翻了白眼,叮嘱道:“别总想着买买买,说了你暂时也用不上。有点钱就买疯了,多少钱也不够,在修练路上,钱一向不经花,别最后连买功法的钱都没有了。”
白夜飞被这一下点醒,从强烈的购物欲中挣脱,想起来自己要买的东西还很多。
洁芝给自己的弱水易柔九转功秘笈完整,可以一路练上地元,但总还得买些辅助的功法,别的不说,易筋经的后几层,自己肯定志在必得。除此之外,最好买点兵器功夫,练些舞刀弄剑的本事,不然买了武器,也仅能装样子。
……这么算,钱是真不够,那十几个金币啥也不算,就连三哥给的活动经费,也说不好……白夜飞搓搓手,意识到如果不是纳兰如歌那种咬金汤匙出身的贵族,入了修行之门,钱真是花得好比流水,每一步都是用钱堆出来的。
怪不得,那么多高手不是找门派当供奉,就是自
己开帮派收保护费,一个人再能赚,除非是商业奇才,否则谁扛得住这种花销?
白夜飞当机立断,防具和术式道具也先不看了,想说还是把手上的东西出掉,盘算到底有多少钱,再合理分配,于是出了楼梯,招来一名侍者,“小哥,我有些东西要出手,你们这边收货怎么算?”
“白小先生要寄卖东西吗?想必是好货,此事小的不敢做主,还是去找掌柜吧。”侍者想了想,直接带着两人去找褚长宁。
一路又下到首层,来到后堂一间颇为宽广的独立房间,侍者领着两人进去,褚长宁迎了出来,笑着道:“白小先生。”
“褚掌柜。”白夜飞回礼,正要谈打算出手熏香的事,褚长宁已抢先一笑,道:“老朽正要找白小先生,有一件好事,不知白小先生是否感兴趣?”
“好事?”白夜飞扬眉,讶异道:“你们要免费送东西给我?这怎么好意思呢?”
“呃……不是那样。”褚长宁颇为尴尬,摇头道:“但比这个更好。是敝方的少东主来了,要亲自替小先生办理正式会员,顺便想替白小先生看看。”
……替我看看?什么鬼?
白夜飞眉头蹙起,觉得这话说怪怪的,正式会员自然比临时的要好,但本就是应有之义,也算不上多大的好事,怎么会比白送自己东西更好?
至于后半句,那更让人不懂,若仅说想来看看自己,还可能是歌迷来见偶像要签名,但来替自己看看……这算怎么回事?看什么东西?
白夜飞正自疑惑,旁边的陆云樵却一脸惊奇,像是很紧张的样子,活像听到了偶像名字,脱口道:“贵宝店的少东主,是否苍白奇子裘少堂当面?”
褚长宁笑道:“正是裘少东家。”
白夜飞依然搞不清这又是何方神圣,正用目光询问,陆云樵已经抢着答应,“有这机缘,当然要立刻拜见,如果不见,那就傻了。”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
我是会员,将本章节放入书签
复制本书地址,推荐给好友获取积分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