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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円香“我不在的时候、你和浅仓做了对吧”

円香“我不在的时候、你和浅仓做了对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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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王 #合欢 #同人


    作者:内恰


    简介:‘想成为你的女友’。<>http://www.LtxsdZ.com<>https://www?ltx)sba?me?me</strike>


    这是发生在制作人、透与円香三个人开始同居生活两年后的故事。同时和两个‘自称女友’的‘前担当偶像’进行着关系微妙的交往,延续着那些共同走过的日子里养成的羁绊。他和她们依旧在前进着,以他和她们独有的方法与姿态——


    (前篇)


    “你一个人真的没关系吗,小糸?”


    “嗯、嗯!离住的地方很近所以没问题的...!円香酱也早点去休息吧。”


    “円香前辈好过分~雏菜明明也在的~”


    “需要被照顾的醉鬼没有被算进去的资格。”


    “啊哈~??雏菜没有喝醉哦~?呐,小糸酱~?抱~??”


    “py!”


    玄关那边传来了娇小女孩的悲鸣声,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响声。


    “...我还是送你们一程好了。这家伙醉倒在马路上的话小糸一个人拉不起来的吧。”


    “呜...对、对不起...”


    “小糸没有道歉的必要。”


    “诶~?雏菜没有那么重哦~?”


    “某人倒是稍微给我反省一下。”


    耳畔属于那些孩子的声音忽远忽近,即使睁大眼睛也没法让眼里的视线变得清晰。斑斓的光斑在睫毛间游弋,要做比喻的话,就仿佛是隔了层不断摇晃着的鱼缸玻璃,就连早已看惯了的客厅天花板也变得陌生了起来。


    自己可能有点喝醉了。不,既然能够意识到这点,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还算清醒?没错,也许吹吹风就好了。必须送一下小糸和雏菜她们才行,那是我身为她们的制作人...不,‘前’制作人应该做的事情。和工作什么的无关,这理当是身为年长者和酒局里唯一一个男人的责任——


    我努力地试图在沙发上支起身子,遗憾地遭遇了失败。


    仅存的一点理性告诉自己,这样的状态帮不上什么忙,更大的可能性是让瘫倒在半夜人行道上的醉鬼从一个变成了两个。现如今出租车的司机不少都不愿意载随时有可能吐在车上的深夜醉汉——经验之谈,不过那个时候的主角不是我而是另一家公司的社长——最后的结局因此变得完全能够预料起来。


    ‘早安。恭喜你,成功把自己送进了医院里。在使劲道歉之前先来商量一下急救车费用的分担责任如何?r.护花使者。’


    自己都能


    预想到那个时候会受到円香怎样的冷嘲热讽。三人同居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快要两年,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关系的变化,円香在我面前表露出那种刺刺态度的次数也少了许多,但‘变少’并不意味着‘没有’。老实说,偶尔生气起来变回以往模样的她还挺可怕的,各种意义上。


    “...哎...”


    我叹了口气,放弃地让身体瘫在了柔软的客厅沙发里。在一声清脆的关门声后,女孩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也随之消失。家里再次变得安静了起来,只余下厨房那里时不时传来的些许玻璃杯碰撞声。


    (透那个家伙在做些什么呢...)


    客厅的灯还亮着,照着一片热闹后的狼藉。茶几上歪七竖八倒着五六个啤酒罐,易拉环还挂在某个罐口晃荡。吃剩的薯片袋敞着口,爆米花撒在吃了一半的披萨盒边,芝士凝固成淡黄的硬壳。一次性塑料杯在电视柜旁排成歪扭的队列,杯沿沾着泡沫干涸的痕迹。


    转动脑袋,我呆呆地注视着上方有气无力地漂浮着的几只气球。它们被用胶带草率地粘在沙发的靠背上,宴会主角的雏菜兴高采烈地弄破了其中两只,让原本印着‘20岁生日快乐’字眼的气球组合变得不那么完整了起来。


    (...雏菜也到了能随意喝酒的年龄了啊...时间过得真快。)


    岁月如梭。曾经的那个偶像组合nh早已在社交媒体上失去了存在感,只剩下几个勉强达到四位数播放量的表演视频纪念着那算不上有多辉煌的过去。几个星期前随手搜索相关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些类似‘说起来领头的超漂亮的美少女完全不混演艺圈了啊...’的感慨——那也是一年前的推文了。


    “......”


    现实世界不是海螺小姐的故事,电子时间显示屏上时和分中间那个冒号每一次的闪烁,都意味着又一秒钟的流逝。称之为人生的倒计时未免太过悲观,但人会随着时间而变化这点却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哈哈...几年前的我,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会和透以及円香住在一起吧?‘与两个自称女友的前担当偶像同居’什么的,这听上去就像什么没羞没臊的恋爱喜剧——事实上,自己过着的确实是以前的我会嗤之以鼻斥骂人渣的混乱生活。


    ‘自己会克制住欲望不对她们中任何一个出手’,最开始的我是这么想的。然而事实证明,这种天真又愚蠢的想法其一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其二是在小瞧下定决心攻陷自己的两名前担当偶像身为女性的魅力。


    第一次的接吻发生在同居第三个星期天的早上与晚上。两个月后,我们做了所有不该做的事情。


    进程的发展就像是被推下了第一片的多米诺骨牌。透与円香似乎达成了某种奇怪的默契,尽管嘴上说着互相竞争,但在最初的矜持被打破之后,两人都没有继续阻拦对方的过激行径,而是以一种类似‘她有了我也想有’的态度做着让我难以抵抗的进攻。


    不想辜负两者中的任何一个,不想让悲伤的表情出现在任何一个人的脸上。当同居的三个人都抱着这样不知道该说是温柔还是软弱的想法时,这段理应充满火药味的关系莫名达成了平稳的和谐。


    这只是卑鄙的自我逃避而已。每个人在心里都对此一清二楚,甚至包括位于三角形延伸点的雏菜与小糸。


    对此,小糸满脸通红地一言不发,雏菜则是无所谓地表示‘只要感觉很幸福的话就没关系吧~?’,一边露出了从容的可爱笑容。说老实话这并没有让我觉得好受——我宁愿被她们两个臭骂一顿玩弄感情的人渣大人,那或许还多多少少能够减轻一点我内心的负疚感。多么卑劣的想法。


    (这样下去真的好吗...)


    酒后的脑袋隐隐作痛。我用手拍了拍自己两边的脸颊,再次发出了一声叹息。


    游戏手柄线缠在茶几腿和垃圾桶之间,电视屏幕上暂停着没关的赛车游戏画面。不知是谁的手机充电线还插在插座上,指示灯在安静的客厅里规律地闪烁。


    曲终人散,热烈欢乐的聚会结束了。雏菜和小糸合租的公寓就在不远的地方、円香过一会就会回来、透就在隔壁房间——明明心里对此一清二楚,却还是会有种莫名的空虚感。


    “果然是老了吗...”


    “诶。怎么了,突然。”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自己居然已经醉到注意不到接近脚步声的程度了吗——这样想着,我怔怔地转过了头。


    浅仓透端着两只玻璃杯安静地站在那里,在目光相触的那一瞬间,她眨了眨眼睛,一如既往的微笑出现在了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庞上。


    “啊...又开始了吗,特有的那种,对未来的多愁善感。”


    “...真亏你能看出来啊。一般不都会觉得是在感叹不胜酒力之类的。”


    “呵呵。交往快两年了呢,毕竟。”


    “啊哈哈...杯子里的是什么?”


    “蜂蜜。”


    “喔喔,感谢。шщш.LтxSdz.соm”


    我用手撑着沙发的边


    缘吃力地坐起身来,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透迈着轻巧的步伐在我身边空出来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边将手上的杯子放在了那乱糟糟的茶几上。


    “想吐?”


    “呃...暂时没有,大概。”


    “嘿~?”


    带着温暖体温的身躯亲昵地靠了过来。我下意识迷茫地抬起脑袋,出现在视野里的是越来越接近的美丽面孔——


    唇与唇,在下一刻触碰。


    那是蜂蜜味的吻。被少女抿入嘴中的一小口蜂蜜水并无意外地全部漏了出去,顺着嘴角洒落在各自的衣领上。闭眼时睫毛簌簌扫过脸颊,呼吸里混着啤酒残留的浓浓酒精味。起初只是笨拙地撞在一起,后来慢慢找到节奏,像两块拼图终于卡进正确的位置。


    “啾...??嗯嗯...啾??”


    舌尖试探性地相碰,又触电般缩了回去,余下诱人的香甜。发布页Ltxsdz…℃〇M那是属于蜂蜜的甜味吗,亦或者属于名为浅仓透的女孩呢。手心沁出丝丝汗珠,再度爆发的酒劲让大脑传来一阵晕眩。本能促使着我将手探向了靠在胸前的那对柔软——怀里的娇躯僵硬了片刻,很快就软了下来。她大胆地环抱住了我的脖子,将全身的重量交予了我。


    “...呼呼...??”


    鼻尖蹭得发红,分开换气时发出轻响,偶尔漏出几个暧昧的鼻音。唾液与唾液混合在一起,于意乱情迷中渡来渡去。某个瞬间虎牙划过下唇,留下浅浅的月牙痕,很快就在欲望的升腾中消失不见。


    良久,唇分。


    我们在寂静中注视着彼此。那无论看多久都不会产生厌烦的漂亮脸蛋上,染上了仿佛能融化人心的绯红。


    透轻轻地用手指戳着我的脸颊,青色宝石般的眼瞳里闪烁着熟悉的信赖,还有让我不自觉心跳加速的爱意。


    “呐。伸出来,舌。”


    “...不得不说,一般来讲这是男方会说的台词。而且还一股渣男味。”


    我忍不住吐槽道。她‘诶’了一声,歪了歪头。


    “啊...呵呵。是台词哦,漫画里的。”


    “便利店书架上的?还是雏菜推荐的?”


    “后者。nn——”


    幸好。我实在不太愿意去想象透在打工偷懒的时候会一个人跑到便利店角落、像青春期的男子高中生似地捧着书架上成人杂志看的场景。虽然相信以这个家伙的脸皮厚度,即使被店长发现了也能用漂亮的脸蛋和无辜的表情蒙混过去,但是因此突然某一


    天在花边杂志的‘过气名人如今的生活’专栏看到透的照片什么的...无论作为283事务所的制作人亦或者她的同居人,我都是敬谢不敏。


    酒意稍褪,口渴的感觉却越来越重。刚才的吻并没有成功地让我补充到水分,反而某种意义上更口干舌燥了。


    抿了抿嘴唇,我维持着抱住透的姿势伸手从茶几上拿来了属于自己的那杯蜂蜜水,仰头喝了一大口。微黏的蜜水裹挟着柔和的甜意滑过灼烧的喉管,额角跳动的钝痛在清甜中缓慢沉降。放下杯子,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透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


    “好喝?”


    “诶?嘛,嗯。怎么了吗?”


    “哼哼。”


    “...你又额外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唔...口水?”


    “呜哇。”


    “开玩笑的。”


    她笑眯眯的,像是只可爱的小狐狸。


    我感到一阵恍惚。‘小狐狸’,几年前的我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有用这个词形容‘浅仓透’的一天吧。她似乎变了许多,又似乎完全没有改变。我当然知道为什么——将那份曾经透明的存在染上颜色的,正是我自己。


    我们一起笑过,一起哭过,一起在滂沱大雨里互诉衷肠过。从小时候的那个高高的攀爬架到偶然相遇的车站,从灯光灿烂的舞台到同居的温馨小窝。我们一起经历过太多,她永远地改变了我,正如我也永远改变了她。


    褐色的头发、青色的内层挑染。抚摸着透那相较几年前只是留长一些了的发丝,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大约是怀念的笑容。


    “最近大学的情况怎么样?”


    “诶—”


    微微鼓起腮帮,透脸上的表情毫不掩饰地写着‘非要在这种时候问吗’这样的抱怨。她捏住了我的脸颊,用力扯了扯以表达不满。我尽可能夸张又不做作地‘嘶’了一声,做出吃痛的样子。


    “痛痛痛。只是普通地表示关心而已!你最近旷课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吧?”


    “—”


    “才不是什么‘—’吧。学分方面真的没问题吗?”


    她换上了一副略显得意的笑容——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对着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只有一节,要求出勤率。”


    啊,所谓的必修选逃,选修必逃吗。我虚着眼睛望着透,她则一脸无辜地回望着我。很快我就放弃


    了用眼神拷打她的打算,在这方面自己的攻击力距离击穿她的脸皮还差了十个円香,这点上我有足够的自知之明。


    自由随性,悠悠闲闲。即使各种意义上从‘少女’变成了‘女人’,名为浅仓透的存在的天性也未曾改变。


    或许哪怕是大学毕业之后,她也仍会是这副模样吧。闲来无事就打打工,在赚了一笔钱后飘然离开,做一些感兴趣的事情,然后不断地循环这个过程——一些人会称之为洒脱,一些人会斥之为懒惰。我的话...只是单纯觉得羡慕。


    忧郁这个词似乎与她无缘。即使为现状所困、寻找不到前进的方向,透也绝不会像我这样,在痛苦和迷茫中辗转反侧、唉声叹气。


    场景安静了下来。透将脸埋在了我的胸膛,像只撒娇的猫咪似地蹭了蹭,随后猛吸了一口气。


    “...喂喂,都是酒味吧。”


    “喜欢。这种味道。”


    心跳在这一瞬间漏了半拍。无论听多少次,这样直率的告白都让人无比的心动。随之而来的,是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感情——欣喜、愧疚、怜爱、不安。每当‘自己理应跳出这错误的漩涡’的念头出现在脑海,对失去透的恐惧就如影随形。


    没有说话,我只是更用力地抱住了怀里的女孩。


    “呃啊。”


    “抱歉。弄疼你了?”


    “呼呼。不会突然消失的哦。”


    “...那可真是帮大忙了。突然想起了以前你还在事务所里的那件事。在日记里写你要去旅行了那次。”


    “啊—呵呵。记得。”


    “那个时候超级担心的啊...‘那孩子该不会是打算离家出走吧?’这样想着,急匆匆地到处去找你。”


    “找到了呢,最后。”


    “啊哈哈。结果是单纯的在公园散步来着。”


    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复现着那时候的回忆。透在我的怀里抬起脑袋,用那清澈的泉水般干净的漂亮眼瞳望着我。


    我们对视了许久。


    “对不起。”


    透突然小声地说道。


    “诶?透没必要道歉的啦。先不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也有我那个时候不够了解你的问题...”


    她摇了摇头。


    “不是在说那个。一直让你感到痛苦...对不起。”


    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还有。包容了我和樋口的任性。谢谢。”


    “————”


    哽塞。我愣在了原地。那或许是自己从来没想过会从透的口中听到的话语。当我下意识地打算像以前那样——作为一个更年长的大人、作为她的前制作人——用一些美好的谎言和借口把话题揭过去的时候,那双清澈的眼睛将所有的话语都堵了回去。


    心与心的相通,一切尽在不言之中——那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与透未曾做到的事情。正因为那样,我们之间才会有过不理解、有过矛盾、有过争执...而几年后的现在,在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两颗心之间的距离,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接近了彼此,紧贴在一起。


    谎言与借口没有作用,也不再需要。她明白我在想什么...我也一样。


    “...透觉得,这样就行了吗。”我轻轻说道,“维持原状,止步于此——”


    “没有停下。”朗丽的美人用平和的声音回答道,“只是向前走了一步,又往后退了一步。”


    “那就是单纯的原地踏步吧?”


    透的嘴角微微扬起。“那是‘走了两步’喔。”


    我怔怔地看着她。透过那双宛如青宝石般灿烂美丽的眼瞳,我恍惚间仿佛又见到了最初相遇时的那个她。高高的攀爬架上,我在上面,她在下面。她平静地仰望着我,而我笑着伸出手——


    “人生是一场旅行,没有什么必须要到达的目的地。比起走了多远,和谁一起走才更重要。”


    就像是不知哪来的吟游诗人,透用一如既往的、慵懒中带着磁性的口吻说着。


    “慢慢来也没关系。很漫长呢...人生。”


    “......”


    良久,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移开了对视的目光,肩膀也松垮了下去,再度向后瘫坐在了沙发靠垫上。


    “真是心情复杂啊...”


    从第三方的角度看这一定很奇怪吧:一个男人为自己脚踏两条船而愧疚不安,而女友则在一旁安慰他。|最|新|网|址|找|回|-ltxsba)@gmail.com}‘怎么想占便宜的都是这个家伙!绝对是什么玩弄女人的情感诈骗师!’多少能够猜到这样的情景暴露出去后会受到怎样的评价。


    作为偶像事务所的制作人,我见过很多人、很多事,也自认为在这些年的工作中或主动或被动地接触过不少奇人奇事。但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其中之一什么的,以前的我大概从来没有想过。


    但是...


    “谢谢你,透。”


    我真心地表示着感谢。


    “喔—n


    hn yu。”


    “...我觉得你想表达的大概不是那个意思。下次拜托小糸帮你补习一下英语吧。”


    回答我的是一如既往带着装傻意味的从容微笑。


    “变得好一点了?心情。”


    “大概。”


    “进化成功?”


    “别把下定决心接受自己是花心渣男的行为当成宝可梦进化一样。还有,要是一个人交谈几句就变得对脚踏两条船心安理得的话,最好还是离那人远一点比较好喔。”


    “啊—失败吗—”


    透感慨着。语气里并没有带着多少遗憾。


    趴在我身上的透突然‘嘿咻’一声支起了身子,伸手关掉了客厅的大灯。映着赛车游戏的电视屏幕不知何时已然熄灭,只剩下刚刚随手打开的台灯在墙角晕开一圈鹅黄。玻璃窗映着远处零星的楼宇灯火,莫名地给这份夜晚的宁静带来一丝暧昧。


    女孩再次扑进了我的怀里,沙发在玩闹的动作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她整个人蜷在我怀里,为了取暖似地用冰冷的脚趾踩蹭着我的小腿,发间混着酒气的香味随着蹭颈窝的动作漫上来,钻入我的鼻子引来一阵心痒痒。


    我笑着故意地去捏她后颈那块温热的皮肤,她却仰头咬住我滚动的喉结。齿尖的酥麻顺着脊梁炸开时,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叹息混进了电子时钟的滴答声。


    滴、答、滴、答。时间走到了:00整,然后继续毫不停留地向前。


    “...円香她差不多要回来了。”


    我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透眨了眨眼。那双美丽的青色眼瞳,在黑暗中荡漾着奇妙的色彩。


    “呐。给你变个魔术。”


    没等我说什么,她将双手背到身后,故作神秘地念念有词了一会儿。然后她抓住了我的手掌,将握成拳头的另一只手放在了我的手心。


    “猜猜看。”


    “...猜不出。”


    某种预感让心跳情不自禁地开始加速。我低声回答着,却清晰地听见自己声音里的动摇。


    微微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透放松了拳头。


    一块三角形状布料掉在了我的手心。带着令人躁动的温热。


    “————”


    我近乎本能地抿了抿嘴唇,抬起眼无言地看向了怀里的女孩。酒会后的透将那身满是酒味的睡衣丢进了洗衣机里,偷懒地只套了一件宽松的恤——换句话说,那件白色的、属于自己的恤,在


    现在这一刻或许是对方身上唯一的一件衣物。


    尽管看不到自己此时脸上的表情,但透那悄然翘起的嘴角,从侧面证明了那或许是相当有趣的样子。


    “呐。喜欢?”


    “...好歹同居了那么久了,看到你的内裤早就心无波澜了。”


    “哼—?”


    透发出一声不置可否的鼻音。她再一次抱上了我的脖颈,将娇躯的全部重量压在了我的身上。同样跳得飞快的心跳顺着柔软圆润的双乳传递到我的胸膛,雪白修长的光腿夹住了我的腰际。她故意地轻轻挪动着下身,来回磨蹭,那挨的极近也看不出一丝瑕疵的绝美脸庞上,于昏暗的房间里浮现着诱人的红晕。


    感受着那从下面传来的炽热温度和自己身体内难以抵抗地升腾起的欲望,我咽了一口唾沫,主动移开了对视的视线。


    “——骗人。”透轻轻在我耳边低语,恶作剧般地吹了一口气。


    “......”


    那双软绵绵的手抚上了我的脸,用莫名温柔又坚决的力道地把我侧开的脑袋掰了回去。我们再一次对视着,透忽然笑了起来,像头阴谋得逞的小狐狸。


    “呐,继续吧。不仅仅是心与心之间的,交流。”


    (后篇)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诶。”


    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向玄关,我脸上刻意作出的轻松表情在看到円香的穿着后,变成了货真价实的错愕。


    白色花边的露肩衬衣,印着紫罗兰图案的真丝半身裙,还有样式轻飘飘的过膝白色蕾丝袜。无论哪一件,自己都能肯定从未在对方的衣橱里见到过。当我瞥到円香随意披着的外套上那显眼的悠阿熊装饰的时候,才终于反应过来心里那股莫名既视感的由来。


    “这是雏菜以前的旧衣服?”


    “正解。”


    面无表情地做着简短的回答,円香一只手拉着门把手关上了大门,另一只握着便携袋的手随意地伸了过来。我接过了袋子,眨了眨眼,识趣地没有过问‘发生了什么才要换衣服’的细节。


    ...虽然多少能够猜出来就是了。


    “里面有需要洗的衣服吗。”


    “丢在她们那里了。明天下午小糸正好也有课,到时候再把各自洗好的衣服换回去。”弯下腰将鞋子放进鞋柜,円香疲倦地叹了一口气,踩着和她风格有些不搭的蕾丝袜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袋子里面是小糸给的伴手礼,大概是巧克力之类的,


    想吃的话请随意。”


    在路过的时候,她顺手把外套甩了过来——对着上面的悠阿熊图案怀念了两秒钟,我将其挂到了玄关门口的挂钩上,提着袋子跟上了她的脚步。


    “还要洗澡吗?浴缸里的水还没有放。”


    “p。如你所见,已经在那边洗过了,被迫的。”


    “啊哈哈...辛苦你了。”


    “这种程度早就习惯了。”厨房里传来冰箱门被打开后发出的嗡嗡声,还有翻找东西的瓶罐碰撞声。我将袋子放到清理干净了的茶几上面,取出了那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一边坐在沙发上拆起了上面的缎带一边继续听着円香那口气平淡的话语,“在浅仓提出要开那瓶高度数的清酒的时候,多少就能够猜到会发展成这样。喝点什么?”


    “柠檬水就行。话说雏菜还好吧?”


    “被我和小糸拖进浴室的时候已经差不多醒了。看她还有精力在那里‘啊哈~呀哈~’的,与其担心她不如担心下小糸今晚的睡眠质量。”


    既然是还能够正常洗澡的程度的话,那确实算不上烂醉如泥。将一块拆开的巧克力丢进嘴里,我在心里感叹起雏菜的酒量。


    作为偶像事务所的制作人,我参加过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酒局——当然,酒桌上的人一般不会是偶像,而是企划的还有投资者们——即使和我认识的那些老酒鬼相比,雏菜也算是酒量出色的那一档。毕竟,把清酒和啤酒混着喝又喝了那么多,最终还能维持平常模样的,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


    ...又或者是因为雏菜平时那跳脱奔放的样子就跟喝醉了差不多也说不定。那本来就是个自我中心、不在乎他人目光的孩子,喝酒也绝非为了浇愁,只是单纯地喜爱酒精带来的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吧。


    脸颊传来的冰凉将我飘飞的思绪拉了回来。穿着露肩衬衣的女孩无言地站在我的旁边,像是试图让我回过神却又懒得说话似地用手上的玻璃水杯贴着我的脸。


    “啊,谢谢。”


    我一边道谢一边接过了那杯柠檬水,收回了前倾的身子让开了沙发与茶几中间窄小的隔道。円香端着属于她自己的那杯从我的面前蹭了过去,印着紫罗兰图案的真丝裙摆漫过我的膝头,带起一阵奶甜花果味的香风。


    莫斯奇诺的y2小熊女士香水,我下意识地想到。今天的酒局上正好有谈起过相关的话题——理所当然的,光看名字就能知道是雏菜爱用的那款。


    “...很适合你。”


    看着在我身边坐下的女孩,我忍不住开口说道。


    “衣服?还是香水?”


    “都是。”


    “越来越会夸人了呢,r.花花公子。”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円香挪动身体在沙发上仰着躺了下去,两只被白丝袜包裹的玉足随性地搭在了我的大腿上,“在风格完全不搭这点上我有自知之明。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


    “偶尔换一换风格也不错吧?”


    “嗯哼。”


    以一个不置可否的鼻音作为话题的终结,女孩遮着嘴打了个哈欠,困倦地从边上的包包里掏出了手机。不一会儿,短视频特有的那种就响了起来。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大约都是些猫猫狗狗的萌宠视频。


    场景再度安静了下来。并非尴尬的沉默,而是一种更接近于日常态的平稳。我偶尔没事找事地抛出一个话题,円香则根据心情接上一两句——有时候是无言的注视或者故作礼貌的微笑——这样的对话模式从我们相识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即使在关系上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唯独这种奇怪的默契未曾改变。


    也许会永远地持续下去也说不定。


    电子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伴随着上面最后两个象征秒的数字又一次从59变成00的循环,时间悄然来到了周一凌晨的1:01。窗外传来汽车车轮碾过柏油马路的声音,我侧着脑袋望向窗外,在逐渐远去的引擎声呆呆地看着那尾灯拖出的红丝线一点一点被黑暗消化。


    夜色已浓,坐在这里的两人却都无什么睡意。成年人的休闲时光往往是奢侈的,在大部分情况下都需要用‘薪水’或者‘睡眠时间’来交换。正因如此,宁可发呆浪费时间也不愿意去睡觉就变成了情有可原的举动。


    一如既往的,円香把玩着她的手机,而我把玩着円香的双足。


    并无多少旖旎暧昧的意思,我用一只手的掌心裹住她微凸的踝骨,另一只手的指腹在她足心的穴位画着圆圈。舒缓筋骨、防止扭伤——源自事务所一个训练老师的按摩技巧。偶像生涯带给了名为樋口円香的少女很多东西,其中包括长期跳舞形成的跟腱伤损。并不太严重,只是久站或跑动时容易酸痛的程度,而些许力度恰好的按摩会让她感觉舒服一些。


    没错,并无多少旖旎暧昧的意思...至少开始时是那样。


    老实说,円香的双腿...很漂亮。


    匀称修长、光滑柔软。如果说白里透粉的肌肤属于先天天赋的话,那么紧实流畅的小腿线条则是后天努力的成果。不同于偏爱轻松简单


    的光腿的透,円香更倾向于兼具保暖与美感的黑丝连裤袜——而对于这样的她来说,轻飘飘的白色蕾丝袜着实算是罕见。


    该如何用言语去形容呢...一种‘反差’的美吧。冷淡慵懒的冰美人穿着可爱奔放的雪白裙装,往日成熟的黑丝连裤袜变成了颇具童话色彩的蕾丝边过膝袜。这样的风格很适合雏菜,而放到円香身上的时候,就多了一份额外的、近乎称得上煽情的魅惑,仿佛某种带有情趣意味的py。


    不知不觉中,我停驻在窗外的视线缓缓垂落,落在了那如脂玉雕琢般的玲珑双足上。薄丝下泛着淡樱色光泽的脚趾甲、在按摩中无意识蜷缩的小巧脚趾;纤细似白瓷瓶颈的脚踝、被带有可爱纹理的蕾丝包裹的柔软小腿;膝盖处晕着蜜桃般的红晕,袜口松紧带在大腿处勒出了浅红的印痕...


    我的手一点一点向上掀开了那阻碍视线的真丝裙摆,稍微用力的按摩也渐渐地变成轻柔的抚摸。^.^地^.^址 LтxS`ba.Мe感受着蕾丝网纹下微凉的肌肤,我的脑袋也在无意识中越来越低...


    ——然后我被円香一言不发地踢了。


    “咳咳。”为了掩饰尴尬干咳了两声,我恢复了原本的坐姿,再次主动开启了话题,“明天没有课吗?”


    “就下午那节。”并拢收回的双腿藏住了裙下诱人的风光,躺着刷短视频的円香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放在屏幕上的手指再一次下滑,让原本从手机外放喇叭里传出的夸张笑声戛然而止。“很累的话就先去睡如何。”


    “啊哈哈...没事,我已经请好假了。这两天事务所没什么事,叶月小姐和灯织也都在。”


    円香从手机后面瞥了我一眼。“真少见。某个工作狂会主动休息什么的。”


    “嘛,也算是偶尔换一换风格之类的...”


    “觉得寂寞了?”


    “诶?”


    “事务所又有人偶像毕业了吧。”円香平淡地说道,将视线再一次投向了手中放着短视频的手机屏幕,“我看到网站上的告知了。”


    “......”


    我陷入了沉默。


    寂寞...吗。


    将要从偶像毕业的是放课后组合的夏叶。并不是什么悲伤的离别,她依然会呆在283事务所里,以综艺艺人的身份继续着公众领域的活动。不再会去接跳舞与唱歌的工作,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综艺节目的出镜——硕士毕业的夏叶的‘放课后时间’结束了,但她依旧坚定、自信地走在属于她的那条道路上。她还是会隔段时间出现在


    事务所里,微笑着和我一起商谈下一步的活动计划。放课后组合五个人的感情也一如既往,未曾因为这早就注定的离别而产生一丝裂痕。


    毕业并不意味着再也不见。但要说‘不感到寂寞’什么的,那绝对是在骗人。


    我深爱着‘偶像’,深爱着那在舞台上闪耀夺目的姿态。也正因如此,我才会为那转瞬即逝的耀眼流星消失在天边而感到悲伤。


    25、21、19、16、15...事务所的偶像数量一直在减少着,而提出‘让一个人负责那么多偶像实在太累了’的社长决定了暂时不扩员的方针。除了叶月小姐之外灯织也加入了事务员行列的如今,工作负担得到大幅度削减的我毫无疑问地空闲轻松了下来。闲到我甚至能在周一凌晨的客厅坐在这里发呆思考人生的程度。


    曾经那个勤奋又热血的、年轻的自己,似乎也慢慢消失了。熬夜工作到两三点就再也无法集中精神,面对安逸与色欲的诱惑也变得难以抵抗。一想到家里还有透和円香在等着自己,‘和客户道歉一下就行了,手上的工作拖一天也没关系吧’这样怠惰的想法总是会出现在我的脑海。


    我自嘲地笑了笑,下意识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円香。果然——


    “——‘人是会随着时间改变的呢’。”


    说出这句话的并不是我,而是円香。


    看着我惊愕的表情,仰躺着的女孩长叹了一口气,随手将手机放到了一旁,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读心术?”


    “只是某人的思考回路特别好懂而已。尤其是在喝酒之后。”


    “呃,怎、怎么说呢...”透也好円香也好,最近自己的心思似乎越来越难在这两个女孩面前藏住了,不知道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惊愕之后便是尴尬,我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以免产生一些不愉快的误解。“我是在感叹自己的改变,并没有——”


    “没有刻意解释的必要吧?”円香用一如既往平淡的语气打断了我的话,伸出手从茶几上的盒子里取出了一块巧克力,一边打量着一边随口说道,“还是说,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因为被说‘性格变了’就气急败坏的女人?”


    “...抱歉。”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果断地选择了道歉。円香有些好笑地看向了我,嘴角微微勾起。‘某人在这点上完全没变呢’,那双低垂的紫色眼瞳里仿佛在说着这样的话。没有冷淡疏远,没有抗拒敌意,只有温和的笑意和一丝丝怀念。


    “来玩个问答游


    戏吧,r.道歉先生。”


    棕发女孩学着我的动作慵懒地往后靠在了沙发上,肩膀并着肩膀。似乎没有吃下巧克力的意思,她用纤细的手指夹着它,在空中像是挥舞粉笔般摇了摇。


    “第一个问题。如果我能穿越回和你相遇的前一天,找到了那个时候准备去事务所找你麻烦的自己,并这样告诉她——”


    “‘三年之后,你会和浅仓一起成为那个男的情人,同居在一起,将自己的纯洁和心都交了出去。’”


    成熟版的円香转过脑袋,半眯着的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你觉得那个时候的我会怎么做?”


    我努力试图扯出一个不那么尴尬的笑容。


    啊啊没错。要论这些年来变化最大的担当偶像,不是留学后变得成熟稳重、口癖都消失了的朝日,也不是曾经干出伪造合同的犯罪行径、如今成为法律专业高材生的小糸,而是眼前名为樋口円香的少女。


    那个性格沉静淡漠,最开始像对待痴汉一样警惕着我,甚至加入事务所的理由都是‘为了监视你有没有对浅仓做坏事’的毒舌冰美人,在三年后和青梅竹马一起敲响了我房子的门,说出了‘我们想成为你的女友’这样惊世骇俗的话语——这离奇到近乎荒谬的发展,那个时候的她哪怕知道了也绝对不会相信吧。


    人是会改变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大到因为一起经历的一切形成的默契与羁绊,小到因为某一次不经意间的手指触碰。岁月之下,挚友会变成陌路人,仇敌亦有可能变成爱人——当然,哪怕是曾经的我们两个之间,关系也远远算不上‘仇敌’。但光是想想最开始円香表现出的那厚厚的心之壁,就难免会为如今变成这么亲密无间的关系而感到惊讶。


    我和她都变了。然而不同于仍旧愧疚迷茫的我,曾经性格某种意义上更加极端的円香却似乎早早地释然了。如今甚至到了能够用这个当作话题开玩笑的程度。


    “带着透一起逃跑...之类的...?”


    我弱弱地回答道。円香再次晃了晃手上的巧克力,随手将外面的糖纸剥了开来,一边闭上眼淡定地公布了答案。


    “——我会去便利店买一把水果刀捅死你,然后去警察局自首。”


    “......”


    那口气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为了保护重要的青梅竹马,认定自己为恶的以前那个円香,真能做出这种事也说不定。


    “张嘴。”


    “诶?”


    没等我反


    应过来,女孩手上的那块巧克力就已经被塞进了我下意识微张的嘴巴。她并没有介意手指沾上我的口水,甚至挑衅似地在退出的时候捏了捏我的嘴唇。


    即使自认为早已习惯和円香的亲密行为,但每当类似此时此刻的事情发生,那急速拉近的距离还是会让我的心跳不争气地开始加快。如果说透是一只偷食吃的狐狸,那么如今的円香更像是只狩猎的母狼——虽然这样形容很奇怪——前一刻还若无其事地卧伏在原地,下一刻就发起了突兀又猛烈的进攻。我本能地向后侧方仰去,她却毫不犹豫地压在了我的身上揪住了我的衣领,魅惑的长眼角微微眯起,贴近的绝美脸庞上带着慵懒的笑容。


    “第二个问题。好吃吗?”


    她的声音像浸过柠檬汁的烟丝,沙哑、成熟,胡乱地拨动着他人的心弦。那是在问巧克力的味道吗?亦或者在暗示些别的什么东西?我呆呆地沉默着,目光无法自拔地被円香眼角那颗仿佛有魔力的诱惑泪痣所吸引。


    暮色浸染的鸢尾花汁滴入寒潭,凝成少女眼中雾霭般的紫,荡起名为情欲与爱恋的水光。在两双眼睛对视的那一霎那,将视线挪开就变成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我毫不怀疑地相信,只要现在自己伸出手搂住眼前女孩的腰际,接下来要做的任何事都不会受到任何的抗拒。那高冷的冰美人已经融化,曾经被刻意保持的很远的距离,而今早已悄然消失。


    最后...我还是压制住了内心升起的邪念。


    “...好吃。”


    “是吗。”


    身体一轻。円香重新坐了回去,再度恢复了原本那风轻云淡的表情,仿佛刚刚那妩媚到近乎妖艳的微笑是某种酒后的错觉。


    场景再一次沉寂,让我感到有些无措的沉寂。她重新拿起了手机,懒洋洋地将身体缩进了沙发。那是自己在这两年已然习惯的日常姿态,只不过她穿着的不是平时样式老土的睡衣,而是轻飘飘的裙装和白色蕾丝袜。这让这幅场景多了份平时没有的可爱。


    (啊啊,又被戏弄了啊...)


    稍微反应过来一些的我嘴角抽了抽,身子瘫了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以,不吃吗,巧克力。”


    “减肥中。”


    “...问答游戏结束了?”


    “嗯哼。”


    前后的温度差让我感到一阵气闷。这种被戏弄的感觉莫名让我想到了隔壁安提卡的摩美美——这曾经几乎称得上硬币正反面的一对组合,如今却变得能


    够让我觅见相似之处什么的...这让我真心实意地感慨起世事的多变。


    “我能...”某种冲动让我忍不住开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双手的大拇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着的円香没有说话,只是侧着脑袋,做出了倾听的姿势。


    “关于现状...円香是怎么看的?”


    我问了出来。很难说是出于什么理由,酒精总是会赋予人无畏的勇气,又或者说无知的鲁莽。


    女孩停止了打字,转过头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我咽了一口唾沫,那是我相当熟悉的表情。刻意做出来的礼节性微笑,通常并无多少礼貌意味在里面。


    “刚刚也问了浅仓同样的问题?”


    “...差不多。”


    “这样。”


    随手熄灭了手机屏幕,円香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用平淡的语气换了一个话题。


    “还记得吗,两年前的那天。”


    我愣了下,点了点头。怎么可能会忘记呢,那彻底改变了我生活的一天。两个‘自称女友’的‘前担当偶像’住进了我朴素的出租房里——每天晚上的那句‘我回来了’都会得到或空灵或慵懒的一句‘欢迎回来’;永远只摆放着便利店便当残骸与空塑料瓶的饭桌上多出了热气腾腾的香甜饭菜;杂乱摆放着剃须刀牙膏的厕所洗漱台被整理干净,额外加上了红色与青色的两套洗漱用品;孤零零的单人床换成了崭新的双人床,就算如此每天夜里睡觉时三人也显得有些拥挤...


    在那之前,我从未想过和人同居的时光会是这么的...充实。但经历这一切后,想必我再也无法忍受一个人生活的日子了吧。


    “在那前一天,我是这样对浅仓说的。”円香闭上眼睛,换上了一个更为冷淡的口吻——属于以前的那个‘樋口円香’的口吻。“‘那个家伙就拜托你了’。”


    “......”


    “注定让事态变得复杂麻烦的事就不去做,与现实相违背的梦就让它成为一场普通的梦。不去期待什么梦想成真,什么都不去做的话,应该就能迎来平稳安定的生活吧。”


    她重新睁开眼睛,转过头温和地看着我。“很符合‘樋口円香’的一个选择,不是吗?”


    我默不作声,放在沙发上的手无言地按在了円香的手背上。她没有抗拒,翻转手掌回握住了我的手,与我五指相扣。


    “...那个时候,浅仓就像这样直直地望着我的眼睛,直到我主动移开了视线。”円香


    继续低声说道,漂亮的紫色眼瞳里闪过回忆与怀念,“她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呐,继续航行吧,四个人...不,五个人的海上旅行。’”


    “————”


    “很奇怪对吧?明明应该是情敌之类的。那个时候的我也很奇怪就是了,就像是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一样。和浅仓手拉手走到你门前说什么‘一起成为你的女友’,现在想想都会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疯掉了。”


    円香牵起了我的手,将额头靠了上去。和以前并无多少变化的微微卷起的棕色短发,刘海的发丝拂过我的皮肤,带起一阵直达心底的瘙痒。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那无论过去多少年、都会让我心动不已的微笑。


    “啊啊...或许我确实早就疯掉了也说不定。会无可救药地爱上你这样的家伙什么的。”


    我没有说话。此时此刻,空洞无力的言语早就成为了无须的事物。


    伸出另一只手,手指温柔地抚平些许凌乱的刘海,然后慢慢往下,轻轻触摸着那人偶般洁白精致的脸庞。些许诱人的绯红飞上了脸颊,円香微微吸了口气,抿了抿嘴唇,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轻颤的睫毛,微启的小嘴。犹豫再无必要,我同样闭上了眼,将自己的脸靠了过去。


    那是...巧克力味道的吻。


    不同于总是热衷于主动进攻的透,円香在接吻的时候莫名地会显露出胆怯保守的一面。攻城拔寨成为了乐趣的一部分,一点一点地撬开那欲迎还拒的牙关,像是捕捉公主的恶龙般轻轻含住那香甜的舌尖,在女孩下意识的无措颤抖中将身体压过去,拂起那真丝制成的裙子,掠过半透明的蕾丝白袜,大胆地探索向更隐私的地方。公主在唇齿相遇中发出压抑着的甜美呻吟,屈辱地迎接恶龙舌头的侵犯,无力的拳头轻轻敲打着我的胸膛,然后渐渐变成了羞涩的拥抱...


    许久、许久。当唇与唇相离,在空气中拉出一道淫靡的丝线之时,两个人的姿势已经变成了我将円香压在沙发上的样子,仿佛刚刚那副场景的攻守交替。暧昧的喘息中,我们对视着。曾经那个冰美人俏脸上的冰霜,如今已经融化成了娇媚的红晕。


    “——就算那个时候円香离开了我,我也不会就那样放手的。”我轻轻说道,试图用言语表达出自己真真切切的心意,“每一次举办v,我都会一五一十地把具体的消息全都发给你。”


    “——不可能会搭理你的吧?”円香舔了舔嘴唇,残留着媚意的长眼角好看地眯起,“就算有


    ,也大概会是在被骚扰几十条后礼貌地说明‘感谢你的通知,请以后不要再发了’之类的。”


    “‘没想到会被回复呢。有机会的话请务必来看一看,我会负责接待你的。’”


    “‘不可能。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我眨了眨眼睛。


    “...‘我觉得你在这里落下了什么。在你发现之前,我会一直等你。’”


    “......”


    片刻的沉默之后,我们凝视着彼此,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或许流逝的时光确实改变了我和身边的每一个人,但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我的内心产生了一丝明悟——自己依旧无可救药地深爱着‘偶像’,深爱着她们在闪闪发光的舞台上那美丽动人的姿态。我的身体或许已经渐渐老去,但那颗炽热的心还在跳动着,呼唤着我向前迈进。


    等下次有机会了,再一次向她们发出邀请吧。透也好,円香也好,其她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了的孩子们也好——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口舌伶俐呢,r.乐观主义先生。”搂着我腰间的双手向上移动,円香抱住了我的脖子,抿起嘴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两个小时前是不是也对浅仓说了类似的情话?在和她一起像发情的野兽一样把客厅弄得一团糟之前。”


    “——咳咳咳咳咳咳——”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徒劳地试图抽身起来,却被笑眯眯的女孩死死地限制在原地。努力地扯出一个尴尬的微笑,我眼神飘忽地嗯啊了半天,最后放弃般地举手投降。


    “...怎么暴露的?”


    “啊啦真让我吃惊,原来还有隐藏的意思啊——我还以为是某人醉酒后兽性大发做出的性暗示呢。”円香用讥讽的口吻说道,“空气中过量的清新剂,迎接时写满了亏欠的心虚表情,整理的莫名干净而且前移了至少半米的客厅茶几。还有,虽然被某人用垃圾袋包好了藏进了角落里,但你们做的时候又把前不久新买的玻璃杯摔碎了一个吧?如何?在几分钟前还热热闹闹的聚会现场和女友做爱的感觉?”


    “——对不起——!”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同居约定条例修订版第八条。”


    円香幽幽地说道。愣了一下,某种不祥的预感飞上了心头,让我的脸色变得异常的精彩。


    同居约定条例修订版第八条...‘在性事上,必须做到一视同仁。’


    “那、那个...能等到明天


    吗,今天实在有点——”


    “——能够做到的,对·吧?”


    片刻的沉默后,我从沙发上站起身,伸手用公主抱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女孩。円香没有抗拒,双手搂着我的脖颈,任由我将那穿着美丽裙装的娇躯托在了怀里。露肩衬衣凸显出娇嫩的香肩,紫罗兰真丝裙下荡着白皙美妙的双腿。走动时,那轻飘飘的白蕾丝袜顺着我腰侧滑下去,轻得像有人用羽毛在挠痒痒。走廊声控灯亮得晃眼,照得她白袜子透出些许诱惑的粉红色。


    卧室里透已经睡去了,前往的地点是对门的闲置出租屋。最开始是她们用来放行李特意租的地方,在我把那张换下来的单人床也挪过去后没多久,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炮房。


    开门时是用肩膀顶的门把手,开灯时是用胳膊肘压的开关,全程都没有让女孩的脚尖沾地。直到软绵绵的空调被接住了她的身子,我才松了口气,甩了甩有些发僵的手腕。円香莫名相当中意这种特别有少女感的公主抱,尽管她远远算不上重,甚至可以说是轻盈,但还是让我花费了不少力气——这种事看起来容易,实际上意外的累人。


    真美啊。看着床铺上的身影,我在内心下意识地感慨着。円香与我的视线在空气中相碰了半秒就转了开去,咬着粉唇侧开了脑袋,俏脸上透出一股仿佛要挤出血般的绯红。柔弱、娇羞——明明是自己主动邀请,事到临头时依然会表露出羞涩的一面。那截露肩领子不知不觉已经滑到了胳膊肘,露出了半边诱人的酥胸;白丝包裹的双脚略显无措地并起,似是矜持似是诱惑地无意识磨蹭;堆叠的真丝裙边卡在床单褶皱里,开出一圈漂浮着紫罗兰花瓣的浪花。


    自己似乎没有想象中那样累。我莫名想到。多半是某种精虫上脑不自量力的错觉。


    无需更多的言语交流,我跟着爬上了软绵绵的床铺。在我掀起裙子的前一刻,円香突然按住了我的手。


    “...这是雏菜的旧衣服。”


    她小声说道。我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后退了半步。


    “啊,抱歉。那我是不是应该——”


    一只手扯住了我的领子,把后退的我拉了回去。円香红着脸看着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害羞地闭上了眼睛。


    “我的意思是...”


    “稍微粗暴一点也没关系。”


    =====================================


    “‘——円香前辈~~~?为什么还回来的只有雏


    菜的外套~~~?’”


    “...我穿着感觉挺不错的,就留下了。反正雏菜你也穿不下了吧?”


    “‘诶~~~?明明雏菜还挺喜欢那套的~~~!’”


    “就当是照顾醉鬼的谢礼。”


    “‘啊哈~??那么就给円香前辈好了——沾上那种味道的裙子雏菜也不是很想要~’”


    “哈?你给我——”


    听着电话对面传来的‘嘟嘟嘟’的忙音,少女的话语戛然而止。


    “诶。”坐在沙发上啃着面包的透转过头,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问道。“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


    眼角抽了抽,円香沉默了片刻后放下了电话,转身打开了冰箱门,一边岔开了话题。


    “那家伙还没起来?”


    “嗯——樋口下手太狠了的缘故?”


    “偷跑的浅仓也有错。”


    “啊—呵呵。”将最后一小片面包咽了下去,褐色长发的女孩装傻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从容的微笑。“很开心呢。昨晚。”


    円香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从冰箱里拿出了那瓶开了封的蜂蜜水。“总之差不多该去上下午的那堂课了。浅仓呢?”


    “p。”


    “虽然不计出勤,但还是听听比较好吧。期末考试快到了,至少去记下复习笔记。”


    “没关系—”躺下的透高高地从沙发后面举起手臂比了一个剪刀手,“有小糸酱在。”


    大二向大一请教课程问题——这种事情放在她们几个人中间,似乎也并算不上有多奇怪。


    “真好呢。”透用一如既往的悠悠闲闲的口吻感叹着,“像这样。五个人一起。”


    航海旅行。四个人的船上不知何时起多了一个人。身披墨蓝双排扣长外套的船长透立在船头,轻哼着歌曲操纵着船舵;大副円香倚靠在主桅上,一边用手指按揉着自己的眉心一边说着什么,抱着后脑勺的瞭望手雏菜事不关己的吹着口哨;擦得干干净净的甲板上,水手小糸正挺着胸膛,得意洋洋地跟新人水手制作人吹嘘着光辉事迹——


    无论风浪汹涌,船身摇晃,这艘载着她们的船只都不会颠覆。


    他和她们依旧在前进着,以他和她们独有的方法与姿态。


    嘴角微微上扬,円香拿起装着蜂蜜水的水杯,像是对什么表示敬意似地举了举,然后闭上眼喝了一口。


    “啊,樋口。”仿佛想起了什么,透从沙发背后探出了


    头,声音里带着清澈的无辜,“加了特效精力剂。那里面。”


    “——咳咳咳咳咳咳——浅仓——”


    十几秒后,抓着外套的褐色长发女孩夺门而出,淡定地朝大学的方向跑去,甚至有闲心对在外面遛狗的邻居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在她的后面,叹息着的円香扶着额头,手上拎着两个背包气冲冲地关上了门。


    噪杂的喧闹惊飞了枝头的一只鸟儿。鸟儿展开了翅膀,高高地向蓝天的远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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