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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双胞胎姐姐
我的双胞胎姐姐(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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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使与恶魔(三)
大礼堂的灯光缓缓暗下,舞台上唯有一束白光打在那架黑色三角钢琴上。最╜新↑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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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则安身穿白色西装,坐在琴凳前,指尖轻轻落下,琴声缓缓流淌而出,如水银倾泻,温润、优雅,带着极高的音乐素养。他神情专注,整个人沉浸在旋律中。
而他身边,是一位身着白色纱裙的少女。她的礼服裙轻盈飘逸,层层迭迭的薄纱像是云端落下的羽翼,裙摆闪着细微的光,勾勒出纤细柔美的曲线。她站在麦克风前,歌声如风铃般清亮,与钢琴的旋律交织缠绕,恰到好处。
这正是繁大大一新生军训结束后的结业典礼,也是全校瞩目的舞台。
台下坐满了人,有大一的新生,也有许多高年级生特意赶来,场内掌声与欢呼此起彼伏。
“许则安!许则安!”
“莹雪!莹雪!”
但谁都听得出,台下此起彼伏的呼声中,最响亮、最炽热的,是属于“许则安”这三个字的。他就像是这个舞台的焦点,耀眼而稳固,让旁人仿佛只是点缀。
苏晚坐在观众席的角落,静静看着那光芒下的少年。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渐渐习惯许则安的“特别”,但今晚,面对这几乎是全场碾压的热度,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个人在人群中真的如此不同。
表演结束,掌声雷动。一个穿着便服的女生兴冲冲地冲向舞台,手里捧着一束玫瑰,刚想递上去,就被学生会的人拦在台边。
“对不起,不能上台。”
更多女生蠢蠢欲动,场面隐隐有些失控。
而一旁的男生则是另一种沉默。
他们眼神里都亮着光,仿佛被点燃了某种理想。
“大学……就该活成那样啊。”有人感叹。
许枫看着舞台下这一幕,眼皮都跳了。
“草。”他小声嘀咕,“同样姓许,怎么差距能这么大?我感觉我颜值也不差多少……我也要去学钢琴。”
江睿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摇了摇头:“天龙人,你和人家比?”
许枫闷闷不乐,“这个世界也太不公平了。”
江睿收起笑意,侧过头看他一眼,随口说:“你怎么不看看苏晚,人家多乐观开朗,努力不说,听说在外头还找了一份兼职。”
“兼职?”许枫愣了下,环顾一圈,“苏晚呢?不在啊。”
“去上班了。”
——
后台走廊。
许则安刚脱下演出服,便有几个女生围了上来,试探地递水、搭话,他一一客气拒绝,脸上的神情平静而疏离。
他没时间在这儿多停留——和苏晚的约定才是正事。
有人见他步伐匆匆,忍不住问:“许哥,这么急,是要去干嘛啊?”
“有急事。”他头也不回,“这边就交给你们了。”
“什么急事?许哥你不会是谈上了吧?”
那人话音刚落,就被许则安扫了一眼,那眼神带着点冷意。
男生立刻闭嘴,讪讪地退回去。
许则安换好衣服,刚要从后台的侧门离开,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路。
是莹雪。
她还穿着刚刚舞台上的白纱礼裙,裙摆在走廊的风里轻轻摆动。她抬头望着他,眼中有着明显的期待。
“许则安,你要去哪?”
许则安顿了下,语气平稳:“我有重要的事,你长话短说。”
莹雪咬了咬唇,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今天是我生日……你能不能晚上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许则安顿了一瞬,脑中闪过和苏晚约定的测试安排,以及一整晚可能进行的能力调试工作。
“今天应该没时间。”他说完便错身而过,步伐未停。
莹雪站在走廊尽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句:
“许则安!你这个混蛋!”
回应她的,只是那道坚定离去的背影。
礼堂外的风微凉,落日将天边染成一层温橘色。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出场馆,热烈的典礼氛围还未完全散去,校园一时喧嚣又热闹。
许则安刚走出后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倚在门口的柱子边。那人双手插在口袋里,背靠着墙,眼神落在他身上,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
“你怎么在外面站着?”许则安问。
“里面的人不让我进去。”苏晚耸耸肩,一脸无奈。
许则安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却将这件小事记在了心里。他朝前走了几步,侧头道:“走吧。去白夜,今天还要对你的能力做测试。”
“好。”苏晚应了声,跟上他的步伐。
两人并肩走出校园,晚风拂面。此时校园外的人不多,他们都换了便服,混在人群中倒也不显眼。行走间,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许哥。”苏晚忽然开口,语气带着点探寻
,“你在学校的人气好高啊。好多女生都喜欢你,你又很厉害,是很多男生的羡慕对象。”
许则安闻言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苏晚,我得告诉你,在能力者的世界里,这些都是虚的,不重要。”
苏晚偏过头,看着他的侧脸:“那……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实力。”许则安看着前方,步伐稳健,“对魔素的掌控能力,才是决定你能活多久、能做多少事的关键。”
苏晚听得一头雾水,但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目前能完全理解的东西,只好点点头,“知道了。”
他们正要拐过街角,一个清脆的女声忽然从后方传来——
“苏晚!”
苏晚一愣,下意识回头,看到不远处的林璟正朝他走来,眉眼里带着些意外和犹豫。
“你怎么在这?还有你身边这位……不是许则安吗?”她声音不大,但语气里透出明显的惊讶。
许则安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向苏晚,“你认识?”
“我们班同学。”苏晚解释。
“哦,这样啊。”许则安点点头,转向林璟,语气不冷不热,却带着天然的距离感,“这位同学,我和苏晚还有事,如果你有事,明天再找他吧。”
林璟怔住,显然没想到许则安会这样直接。她本只是随意出来散步,没料到会撞见苏晚和许则安并肩同行,还被当场“请退”。
“这……这这……没事没事。”她连连摆手,脸上微红。
“那走吧,苏晚。”许则安没有再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时间不等人,白夜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好的。”苏晚略显歉意地回头,“拜拜,林璟,有什么事后面再说吧。”
“好……”林璟怔怔地点了点头,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脑子还没完全转过弯来。
那个总是不声不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苏晚,什么时候,能和那样的人同行了?
苏晚坐在一个灰蓝色懒人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抱枕的毛线。她的对面,是那天在工位上敲键盘的女孩,李程程。
女孩正拿着一个像遥控器又像吹风机的仪器,在她身上上下扫来扫去。那东西会发出滴滴的电子音,前端亮着微光。苏晚一动不动地坐着,虽然看起来很平静,眼神却藏不住的警觉。
忽然,李程程停了下来,看了眼仪器上的读数,眼睛一亮。
“还真有魔素波动唉。”她像发
现了什么好玩的新玩具,“许哥的眼光还真准,这都能看出来。”
苏晚皱了皱眉,没说话。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李程程将仪器放到一边,侧身看向她,“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苏晚垂下眼眸,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能力者是什么?”
李程程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靠回沙发里想了想,“能力者嘛……你可以把他们理解成一种‘升级版的人类’。通过某种手段,或者说某种机缘,他们能够吸收一种叫‘魔素’的东西,然后运用它。这就使得他们比普通人强得多,比如力气、速度、反应,还有寿命。”
“魔素?”苏晚抓住了关键词。
李程程点点头,“这么说吧,你相信有上帝吗?”
苏晚摇了摇头,她从小就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上帝’可能真的存在呢?”李程程笑了笑,“不是我们理解的那种宗教神,而是某种更高等的文明,或者说,是目前人类科技无法观测和理解的特殊存在。”
苏晚没接话,眉头却慢慢皱了起来。
“整个世界,其实分成两个‘位面’。”李程程继续说,“我们人类生活的地方叫‘表世界’,而另一个,存在着许多非人类生物的空间,被称为‘里世界’。两个世界平行共存,互不干扰,除非……界限变得脆弱。”
“你说的生物,是指……”
“天使和恶魔。”李程程笑得有些神秘,“听起来很玄幻对吧?刚开始我也不信,但接触多了,就不得不信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角,阳光洒在她白净的脸上。
“在目前我们对‘里世界’的观测中,那些生物大多偏向‘恶魔’,也就是说,它们以情绪为食,尤其是贪婪、嫉妒、悲伤、暴怒……你听说过‘七宗罪’吗?”
“听说过。”苏晚点点头,“贪婪、懒惰、嫉妒、暴怒、暴食、傲慢、色欲。”
“没错。恶魔们最爱这些味道。”
“那人类能力者和他们有关系吗?”苏晚继续问。
“当然有关。人类的情绪剧烈爆发时,会在特定区域造成‘界限薄弱带’,那里的魔素会异常活跃,一部分人就因此得到了力量,成为了能力者。”
“就像许哥常说的那句话,”李程程笑了笑,“‘能力者和普通人类之间的差距,如同人类和动物之间一样。’”
苏晚默然。
“不过,现在我们不是一盘散沙了。”李程程转身回来,重新坐下,“从二十世纪开始,能力者开始有组织地聚集起来,形成了一个全球性的超自然力量控制组织:‘全球异常管控联盟’,简称‘管控联盟’。英文叫‘ ny nr n’,缩写是。”
她竖起一根手指,接着说道:
“在这个体系下,能力者被分为五个等级——级:感应者,基本只能感应魔素;级:微变者,有轻微变化,比如视力变好、记忆力增强;级:适能者,开始能主动运用魔素进行攻击或防御;级:特化者,有自己的‘能力领域’;级:镇域者,能影响周边环境甚至扭曲规则。”
“一个初阶能力者,基本都会随着时间成长到级。”
女孩说着,声音带着一种轻描淡写的笃定。
苏晚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指尖还有点微微发凉。他轻声道:“那我现在,算什么?也算是能力者了?”
“是的,”女孩点头,“但你具体的等级,还得等许哥他们回来,对你做进一步测试才知道。”
“懂了。”他点头,没有再多问。
女孩抬起手看了看手表,“看着时间,他们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事务所的玻璃门被推开,门外走进两个人。
一个是许则安,另一个则是个身材魁梧、穿着深蓝衬衫的中年男人。那男人肩膀宽厚,步伐沉稳,满脸络腮胡,眼神锐利,却带着一丝豪爽的笑意。
“许哥,安叔,你们回来啦?”女孩迎了上去,语气轻快。
中年男人的视线迅速落在了苏晚身上。他打量了几秒,眼里透出些许兴趣。
他站在原地,背脊微僵,看着那个壮硕的中年男人朝他走来。那人笑着,但笑意藏在那浓密的胡子和刀刻般的面庞之后,反倒更让人紧张。
“这就是你找到的野生能力者?”男人看向许则安,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兴趣。
许则安轻轻点头:“嗯,情况我都跟你说了,安叔。”
“过来,让我看看。”安长景朝苏晚伸手。
苏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肩膀紧绷。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人和许则安完全不同。许则安的力量是藏在骨子里的,收敛锋芒,安长景却像是一头还未驯服的熊,压迫感直接压到人心口。
“小兄弟,不用怕。”安长景主动上前,一手拉住苏晚的胳膊,
粗粝的掌心传来强硬的热度,“嗯,不错……气息虽然不稳,但根基挺扎实的。”
他松开手,转头对许则安笑着点头,“你给白夜捞到一个好苗子啊。”
许则安没说话,只是轻轻一笑。
“时间也不早了,”他说,“先去做测试吧。”
“行。”安长景点头。
他们出了白夜事务所,坐上安长景的车。窗外是市中心深夜灯火,车辆稀疏,霓虹在挡风玻璃上拉成碎裂的波纹。
约莫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一栋未来感极强的高塔前。整座建筑呈流线型,外壳是半透明的灰白金属,边缘环绕着冷色调的灯带。门口没有醒目的标牌,但在安长景递出一张银色名片后,安保立刻放行,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请进,安先生。”
苏晚跟着他们穿过无声滑动的玻璃门。内部空间一尘不染,纯白色墙面在光线下反射出柔和的光。地面仿佛是凝固的液态金属,踩上去却出奇的安静。
沿着长廊走到尽头,是一个被无数仪器环绕的白色舱室。中央一个椭圆形球体像是某种孵化器般静静矗立。
“苏晚,”安长景看向他,神情认真了些,“这是你第一次正式测试。别紧张,不会有危险。只需要配合。”
苏晚点点头,尽管心里没底,但也不想让他们看出自己的慌张。
工作人员走过来,让他脱下外套和所有电子物品,接着递给他一套极简的银白色测试服。换好后,他赤脚站在舱门前,耳边听到一声轻响,球体缓缓裂开一道缝隙,仿佛什么巨大的眼睛睁开。
“进去吧。”许则安的声音轻柔,却让人安心。
苏晚深吸一口气,踏进去。
球体内部是柔软的白色胶质地面,他刚站稳,球体便缓缓合拢。片刻后,从顶部的管道中,开始涌出半透明的粘稠液体。
“别紧张,”耳边传来操作员的声音,“这液体可以呼吸的,你只需要根据提示放松,全身浸没进去。”
液体越来越多,从脚踝升至胸口,再到下巴。苏晚屏住呼吸,脸埋入液体之中。
——没有窒息的感觉。甚至比空气更轻盈一些。
那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感受,仿佛整个人沉入了某种未被污染的母体,外界的声音逐渐远去,光影变得柔和。皮肤被温柔地包围着,痒痒的,却也安全。他像是回到了遥远的梦中,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沉下去。
意识开始模糊,他看见光,看见影,
看见自己身体里仿佛有某种东西被缓缓唤醒。
苏晚睁开眼。
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地,风吹过来,青草翻涌,像大海的涟漪。天空湛蓝无比,浮着几缕淡淡的白云,像画布上轻描的痕。
两个小女孩站在草地不远处,一人穿着白色连衣裙,一人穿着黑色连衣裙,正在追逐嬉戏。阳光洒在她们脸上,她们的笑声清脆而遥远,如同从记忆深处飘来的回响。
她们注意到了他,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存在,扑哧笑出声,小跑着朝他冲过来。?╒地★址╗发#布页w{ww.ltxsdz.COM
“哎,小晚!”
“是小晚诶!”
还来不及反应,两道轻盈的身影已经扑了上来,把他压倒在草地上。两个小女孩一左一右趴在他胸口,睁大了眼睛看他。
“小晚,你怎么来了?我和姐姐在这里好孤独啊。”
“对啊对啊,小晚。”
苏晚怔怔地看着她们,嘴唇轻动:“……姐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白裙女孩四下张望了一下,歪着头笑,“这里是我们的家呀,我们当然在这里啦。”
黑裙女孩也跟着笑:“你以后也会一直在这里的,小晚。”
“这里是家?”苏晚低头看自己,依旧是原来的模样,而眼前的两个姐姐,却像回到了童年时的模样。
“对呀,这是我们的家,小晚。”
“以后你就跟我们在一起吧。”
她们同时伸出手。
苏晚犹豫了几秒,也伸出手,牵住她们。
——下一秒,幻境戛然而止。
他猛地从营养液中睁开眼睛,视线一片模糊,耳边是哗啦的液体声和仪器的滴滴声。
与此同时——
繁州天穹塔的顶端。
正听着属下汇报的谢知夏忽然愣了一下,眉头微蹙。她缓缓起身,目光穿过无数钢铁与高墙,望向远方。
那是苏晚所在的方向。
“……小晚?”
而另一座城市。拍摄现场,谢临夏在刚完成一场戏后,突然身形一晃,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发?布\页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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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连忙搀扶起她,她却呆呆地望向远方。
“小晚……”
测试仍在继续,但已经取得了关键结果。
苏晚的魔力量目前约为级中上,对于魔素的掌控还显生涩,但他的身体各项指标都远超常人,甚至超越了顶级运动员的极限水准达到能力者标准。
最关键的是,他的魔力对他人具有治疗与恢复作用,甚至能补充他人的魔力。
这是极为罕见的能力。
一位测试者兴奋地敲着记录板道:“典型的辅助型能力者。”
当天晚上,大家驱车返回白夜事务所的路上,车内气氛格外轻松热烈。
“我们又多了一个能力者!”安长景像个大孩子似的,开着车一边说,“事务所终于可以组个小队出任务啦!”
副驾驶上的李程程笑着补刀:“你是想出任务,还是想摸鱼?”
“当然是……两个都想!”
后排的苏晚没有加入他们的玩笑,只是垂着头看手机。
屏幕亮着。谢临夏发来一条消息:
【你在哪?我等会儿去接你。】
苏晚盯着屏幕许久,指尖动了动。
姐姐要来了。
第九章 天使与恶魔(四)
夜风吹动着路边梧桐的叶子,沙沙作响,偶尔一两声虫鸣清脆地穿过行车的引擎声。
苏晚站在路边,手插在裤袋里,头微微低着,发梢被路灯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他听见轮胎在地面缓缓摩擦的声音,一辆淡蓝色的保时捷帕拉梅拉从街角驶来,车身的曲线在路灯下柔和明亮。
车子停在他面前,窗玻璃缓缓摇下。
是谢临夏。
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低头系安全带的时候轻轻叫了一声:“临夏姐。”
谢临夏偏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温柔,唇角微扬。
苏晚的目光与她短暂地相接,然后很快移开,像个刚刚做错事又不敢坦白的少年。他其实已经思考过很多次了,是否应该告诉姐姐自己发现的那些事情,但每次话到嘴边,又觉得她们似乎什么都知道,不需要他开口。
车子缓缓驶出,夜色从车窗两侧往后退。谢临夏开着车,语气轻松地问:“小晚,觉得大学军训怎么样?”
苏晚挠了挠头发,“还好吧,挺锻炼人的……姐姐,怎么突然来接我了?”
谢临夏笑了,“不是说周末回家住吗?小晚把这件事给忘了?”
苏晚小声咕哝:“之前一直在军训,没空……”
“现在有空了吧?你的房间已经布置好了。”
“嗯……有空了。”他轻轻应了一声,又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临夏姐。”
“嗯?”
“我最近……找了份兼职。”
谢临夏握着方向盘的手纹丝不动,连速度都没变,像是早就知道,“什么兼职?”
“在一家侦探事务所,帮忙做些杂事。”
“是吗?”她微微一笑,“你喜欢就好。”
“姐姐,我……”他咬了咬牙,声音低了下来,“我还有点事……”
谢临夏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小晚是不是还有事瞒着姐姐?”
苏晚低头,他不想撒谎。他也知道,很多时候姐姐们什么都知道,她们只是一直等着他开口。
“临夏姐,你……你知道能力者吗?”
谢临夏点头,淡然道:“知道啊。我还知道小晚今天去做了能力者测试,成绩还不错。”
苏晚顿时抬起头,一脸震惊。
“你……你都知道了?”
谢临夏轻笑,不答。他脸一下子红了,像是羞愤又难堪。
“姐姐……你们一直在耍我玩对吧。”
“不是耍你,是保护你。”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小晚,你应该能猜到一点吧?我们家不太一样。从你小时候起,我和知夏就一直希望你不要介入进来……你是我们的弟弟,我们都希望你快快乐乐地长大,不被这些东西缠着。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说不想就能避开的。”
苏晚没有再说话。他盯着车前玻璃,城市的灯火倒映在他瞳孔中,一闪一闪的。他忽然明白了很多事。
“我知道了,姐姐。”他开口,声音比刚才低却清晰,“我不是小孩子了。”
谢临夏轻轻笑了,“嗯,我知道。”
车子驶进云境湾,穿过石质的拱门,缓缓停在他们的宅邸门前。
这是苏晚第二次来这里。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随着引擎的熄火,车灯也暗了下去。
苏晚解开安全带,下车时,看到不远处感应灯逐一点亮。他跟着谢临夏的步伐走向电梯,一路无言。空气里混着淡淡的香水味和混凝土的气息,略微沉闷。
电梯直达他们的楼层。
谢临夏先推门进去,玄关的灯自动亮起。她熟练地脱下高跟鞋,换上了柔软的居家拖鞋,脚步缓缓地踏入客厅。
苏晚站在门边换鞋,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拖鞋还在鞋架上,位置没有变。他低头穿上拖鞋,余光却落在前方谢临夏的背影上。
她换上了一条简单的家居裙,腰身轻束,裙摆随动作轻晃,走进客厅的灯光下时。
苏晚吞咽了
一口唾沫,喉结微动,轻声说:“姐姐,有点热。”
谢临夏闻声,回头一笑,“嗯,可能是空调没开的缘故。”她走过去按了遥控器,“一会儿就凉快了。”
灯光温柔地洒在沙发上,谢临夏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来,小晚,坐。”
苏晚缓步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双手搓着掌心,心跳有些乱。他试着转移注意力:“临夏姐,知夏姐去哪里了?她人呢?上次我回来……也没见到她。”
谢临夏转头看着他,笑得含糊,“她呀,有点事,要忙一阵子。”
她说着,身体微微靠近了些,他几乎能感觉到她呼吸的温度在自己肩膀上。
“对了,小晚,”她忽然换了语调,温柔得像哄孩子睡觉,“去看看你的新房间吧。看完洗个澡就早点睡,上次的睡衣还给你留着呢。”
苏晚连忙点头,“好。”
他起身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轻轻推门,一股微微木香扑面而来——房间很普通,但布置得一丝不苟。
浅灰色的墙面配着深蓝的床单,书桌靠窗,上头摆着几本漫画和刚买的耳机。衣柜干净整齐,书架上还贴着他小时候和两个姐姐的旧照片。每个细节都藏着一种不动声色的体贴。
“喜欢你的房间吗?”谢临夏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
他还未转身,就感觉她的手从后环上了自己的脖子,身体贴了上来,柔软的发丝扫过他耳畔,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混着熟悉的淡淡玫瑰香。
“喜欢……”苏晚有些紧张,“姐姐……我还是有点热……”
不由低头看向自己胯间挺起的小帐篷,他扭动了一下身体小心的把它遮藏起来。
谢临夏轻笑,嗓音像是春夜里慢慢融化的风,“那就快去洗澡吧,洗完就凉快了。”
“好……”苏晚低声回应,喉头又滚动了一下。
他从柜子里拿出新的睡衣和洗漱用品,在谢临夏目光的注视下转身走向浴室。
推开浴室的门,苏晚站在门口愣了几秒。
浴室并不大,却装饰得很精致。淡粉色的洗漱架,带花边的毛巾和两个分别写着“”和“”的牙刷杯,角落里还摆着浴盐和精油灯,香味混着蒸汽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拉上浴室门。
水声开始响起,雾气很快在镜面上弥漫。
苏晚站在喷头下,闭上眼睛,任热水冲刷着自己发烫的脸颊。他心跳很快,不知是水
热,还是心乱,还是其他的。
刚刚他和临夏姐接触时,他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发烫,发热,还有脑子里想要姐姐和自己亲密接触。
低头看着在小腹下挺立发烫的茎柱,手握住,一下一下的自慰。
不知过了多久,他气喘吁吁的看着已经被自己撸得发红的肉棒,他发现了一个离谱的事实,他现在高潮不了。
他把热水调冷了些,冷水冲刷着他燥热的身体。
浴室的门被缓缓推开,水汽弥漫中,苏晚擦着头发走出。客厅的灯已经关了,整个空间陷入昏暗,只剩下走廊尽头那间房门虚掩着,透出一缕柔和的灯光。
他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自己房间的方向,又回头望着谢临夏的房间。那道微开的门像是在等待什么。
他没有立刻过去,而是静静地站了片刻,像是在做某种挣扎——最后,他迈开脚步,轻声走了过去。
手指轻轻推开门。
熟悉的粉色扑面而来。房间的陈设和他记忆中的没有变化,仍是那张柔软的大床,窗边靠墙的书桌,和角落里堆得满满的毛绒玩偶。
谢临夏已经躺下了,身上盖着一条薄毯,睡裙的布料随呼吸微微起伏,长发垂在枕边,睡颜安静。
他站在床边,犹豫地伸出手。空气有点热,他的掌心也发烫。
“姐姐……”他低声唤了一句,却没等来回应。
姐姐,你对我做了什么?他伸手换着熟睡的她。
苏晚的呼吸逐渐粗重,现在和姐姐近距离接触他就会这样。
怎么了小晚?谢临夏睁开轻松睡眼。
姐姐,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晚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他能确认这一切都是姐姐搞的鬼。他必须要把它弄清楚。
什么事?我没对小晚做什么呀?
谢临夏从床上坐起身来,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眼睛有意无意的瞟向苏晚胯下顶立的帐篷,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笑。
苏晚注意到了谢临夏的小动作。
姐姐,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搞的鬼。
谢临夏也不装了,靠近苏晚的耳朵边,娇软的说。
小晚,现在是不是很难受?自己解决不了,想要姐姐帮忙解决?
听到她的话,苏晚感觉身体被什么刺了一下,胯下的肉棒更胀了三分。
姐姐……帮帮小晚……
他爬上床,慢慢把他压在身下,眼神迷离看着她的脸颊
。
知夏姐。求求你
身下的身体微微一怔,她看着他依然笑着说。
小晚,你说什么呢。我是你的临夏姐姐呀。知夏姐还没回来呢。
可苏晚依然喊了她一声。
知夏姐姐,我想要。
随后俯下身吻咬她的脖颈,
真聪明,小晚……姐姐,骗不了你呢。
姐姐,我想要你……
他胯下的小帐篷已经顶到了她的腿心,两人隔着睡裤布料相互摩擦起来。
想要什么?
谢知夏的呼吸也逐渐粗重,帐篷顶端时不时往她的穴心深处顶,这种绵糖一般的浅插,让她的身体更加的想要他。
想要姐姐,想要姐姐帮帮小晚……,我那里已经受不了了。
她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姿势互换,眸眼如水一般看着床上意识已经模糊的苏晚,轻舔唇角,她的弟弟似乎已经快要被她弄坏了。
收起从身体里散发的色欲魔力,拉下苏晚的裤带,肉柱就从里面弹出,挺立在胯间,没有触碰都能感觉到上面灼烫的温度,谢知夏呆呆看了一会,俯下身轻咬苏晚耳朵
小晚,知道姐姐等这一刻,等了多长时间吗?
手伸到腿心处,手指扒开潮湿内裤布料,穴缝向上研磨茎柱,找到顶端龟头,顶着穴口,她慢慢的就坐了下去。
苏晚刚觉醒的第一次,应该由她这个姐姐来享用。这一刻她等了五年了。
……
苏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袋还有些昏沉。他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却忽然感觉到身旁的被褥微微起伏,似乎有人。
他猛地睁大眼睛。
谢知夏正安静地躺在他旁边,长发披散在枕头上,睡容恬静,呼吸平稳,几缕发丝垂落在他肩头,带着她特有的淡香。
知夏姐!
虽然昨晚他已经被她魅惑得神志不清,但依然模糊的记得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和知夏姐做了,做了很多次,还是他主动的想要她的。
他脑子有点混乱,想到了了一个更关键的点,姐姐似乎没有做什么避孕措施,他急忙起身,想要穿衣去买避孕药。最新地址Www.ltxsba.me
身后一只细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小晚,你要去哪里?
她拉住他不让他走,他回头有些慌张。
姐姐,我得去买药,要不然。
他不敢说出后面的话。
要不然
,会怎么样?让我怀孕?她轻笑,直起身体,把他重新拉回床上,伸手拍拍苏晚的脑袋安啦,小晚,姐姐不会怀孕的。
这时苏晚在她怀里逐渐冷静,昨晚的细节也在脑海里显现出来
他们做到后半段时,他已经把谢知夏按在床上,用后入的姿势不断向她穴里深插,或许是她受不了那么激烈抽插,一双黑色羽翼从她肩背处不受控制的展开,他拉着她的羽翼,肉棒在甬道里不断冲撞,直到在深处高潮射精。
他不由伸手拂面,
想起昨晚的事,不由让他感觉到一丝荒唐。
苏晚忽然想起什么,向谢知夏问到
姐姐,五年前那件事,也是你吗?
谢知夏点点头,苏晚了然,原来他和她的关系,五年前就破了。
那,知夏姐,现在我们的关系算什么。
谢知夏捧住他的脸颊,看着他的眸子。
小晚,你能接受我吗?
苏晚低下头,沉默片刻,他不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无法改变什么,他的答案可能是接受她。
但他依然想像以前一样把这个选择权交给姐姐们。
姐姐,那你能接受我吗?
能的……
……
谢临夏拖着行李箱,踏入熟悉的楼道时,心跳有些快。她几乎是从外地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就立刻动身,连行程都没仔细确认。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苏晚觉醒了。
她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么急匆匆是什么时候。可能是很多年前,苏晚发高烧那一次。
钥匙拧进门锁,轻轻一转,门“咔哒”一声开了。
玄关灯亮起,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两个人——
谢知夏坐在左边,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表情平静却带着一丝拘谨;而苏晚坐在右边,整个人显得有些僵硬,像刚做错事被老师抓包的学生,眼神游移不定。
“姐姐,小晚,你们在啊?”谢临夏眉梢挑了挑,故作轻松地打了声招呼。
苏晚像条件反射似的点头,“啊,姐。”
谢知夏轻轻咳了一声,站起来,语气自然:“临夏,你回来了。”
谢临夏换好鞋,朝房间走去,“对啊。你们起这么早啊?”
“你吃早餐了吗?”谢知夏叫住她忽然问道。
“还没呢。”谢临夏一边回应,一边注意到两人的神色——都不太对劲,尤其是苏晚,眼睛都不敢正
眼看她。
“走。”谢知夏忽然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去厨房做点好吃的。”
“姐姐?”谢临夏一愣,“你怎么突然拉我做早餐啊?”
“哎呀,小晚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当然得吃姐姐们亲手做的早餐嘛。”谢知夏声音轻快,语调却带着暗示,“而且——我有点事,得和你说。”
厨房的门合上前,苏晚看到她们两人肩并着肩走进去,一时有些恍惚。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却像一个影子在光中投射出两个角度。一样的身形、一样的步伐,甚至转头说话时的表情都像是复制出来的。
昨晚知夏姐装得太像……开始他还真没认出临夏姐是知夏姐装的。
谢知夏在进门前忽然回头,朝他眨了眨眼,嘴角轻轻一挑,还做了个小小的手势。
去把临夏姐的房间收拾一下,打扫他们在谢临夏房间里遗留下来的战场。
苏晚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脸“唰”地一下红了。昨晚的场面浮现在脑海里,他轻咳一声,悄悄起身,往谢临夏的房间走去,动作小心翼翼,就像做贼心虚。
第十章 罪与罚
两年前,东南亚,金三角地区。
夜幕降临,丛林深处传来隐隐的虫鸣。树林一角隐匿着一处临时制毒窝点,由铁皮棚和塑料布拼接而成,昏黄的灯光下能看见几名毒犯提着冲锋枪在外围巡逻。
他们并不知道,死神已经悄悄潜伏至身边。
百米外,一名身穿夜行服的狙击手正趴在地面微高处,手中的高倍率瞄准镜如猎鹰般死死锁定目标区域。他的气息平稳,指尖轻轻拨动着枪身。
“还有五分钟。”他身边的协同侦察员压低声音,一边看着表盘,一边扫视树林深处,“雨来了。<b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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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掩护。”狙击手淡声回应。
果然,下一刻,乌云翻涌间一道闷雷炸响,细密的小雨从树叶缝隙中洒落下来。外面的毒犯嘀咕着骂了句什么,有人不耐地甩甩肩膀上的水珠,朝棚子里走去。
藏在林间各处的特警小队成员纹丝不动,身上的伪装服渐渐被打湿,雨点落在枪口上,悄无声息地顺着枪身滑下。每一双眼睛都像野兽般盯着那片灯光下的窝点,静待命令的下达。
与此同时,不远的城市边缘,霓虹闪烁的u“”正沉浸在另一番醉生梦死的景象中。
舞台上,几个东南亚面孔的舞女穿着暴露,扭动着身体随劲爆的电子音乐起伏;震耳欲聋的鼓点如猛兽在地
板下咆哮,七彩灯光划破烟雾。男人们大笑着坐在皮沙发上,手上胡乱搂着舞女,有人伸手捏着女人裸露的胸部和大腿,嘴巴在她耳边喷着酒气和淫词。桌上凌乱,散落的粉末和卷筒钞票昭示着非法交易的狂欢。
突然,夜色中传来一阵马达轰鸣。
u“”外,一列警车悄然停下,车门打开,几十名全副武装的特警无声落地。女队长从指挥车下来,冷厉的目光扫过现场,举起对讲机:“注意,目标嫌疑人携带武器,必要时可击毙,行动代号‘夜狼’。”
“明白!”
一名毒贩小弟蹲在门口磕着烟,看到这阵仗,吓得一哆嗦,正欲起身往里跑,就被冲上来的特警当场制伏,脸朝地按在地砖上。
“行动!”
女队长手持防爆盾,第一个冲在前头,后方警员列队紧随其后,步入u“”大厅,迅速推进。
毒犯安保被打得措手不及,几人刚想拔枪,便被冲击波撞飞数米,贴地而起的子弹在空气中劈啪作响。
听到外头枪响,最里头的包间内几人顿时色变。
“警察来了!他妈的!”一名赤膊男子怒吼,身旁的舞女尖叫着躲进角落。他猛地推开她,提起裤子,拿起桌上的黑星手枪。
“他妈的,那内应是吃屎的吗?一点消息都没有!”
“稳住!”另一个毒犯骂了一句,端起枪,顶在包间门口。
“砰!”
包间门被重重踹开,下一秒,一颗震爆弹翻滚而入——
“嘭!”——剧烈的闪光和冲击瞬间震碎耳膜,几名毒贩痛苦地抱头哀嚎。
“控制目标!”
特警蜂拥而入,几个照面便将几人按倒在地,手枪被踢飞滑落在墙角。干净利落。
女队长走进包间,看着被制服的目标人物,确认身份后立刻启用通讯:“‘鹰眼’小队,目标已确认,开始下一阶段,彻底捣毁林中制毒窝点。”
“收到。”
丛林中,狙击手将通讯耳机贴近耳廓,微微点头。
“各队注意——”
队长声音低沉冷硬,透过雨声在耳机中传出:“开始行动。”
雨水顺着树枝滴落,打湿了藏在阴影中的队员伪装服。他们没有任何多余动作,端着枪,脚步如影,悄无声息地向毒窝推进。
狙击手趴在山丘掩体后,呼吸平稳,眼睛贴着瞄准镜,雨水从护目镜边滑下。他锁定一个正在抽烟的毒犯,
扣动扳机——
“噗!”
那人眉心中弹,像麻袋一样直直倒下。枪声掩在雨声和远处雷鸣中,其他人毫无察觉。
外围的几个毒犯正缩在棚子下躲雨,一个人听到动静刚刚抬头,就被子弹击中喉咙,喷出一股血,手中顺势掉落。
“卧槽——有人!”
惊叫还未喊完,隐伏的第二小队冲出树林,几发点射干脆利落地将剩下几人撂倒。
“外围清理完毕,推进主屋!”
队员们分组推进,快速靠近制毒窝点主屋。
屋内刺鼻的化学品气味冲鼻而来,几个正在调配试剂的制毒工人听见动静,惊慌地想逃,一个人试图掀翻桌子阻挡,却被后面冲进来的特警一枪打中腿,哀嚎倒地。
“别动!举起手!”
“全体趴下!不然开枪!”
“卧倒!不要动!”
一连串呵斥中,几名制毒工人被迅速制服压在地上,手铐咔哒作响。
“目标屋控制完成!”
然而这时,偏屋传来一声巨响——
“轰——!”
尘土与火光一同冲出门缝,一名队员被炸飞两米,倒在地上翻滚数圈,呻吟着抱住小腿。他的裤脚焦黑,皮肉翻开,鲜血顺着腿滴到雨水中。
“雷!”
“医疗组快上!”
其他队员迅速扑进屋内,将投掷手雷的毒贩就地击毙,确认现场安全。
“目标清除!”
外面雨还在下,空气中混杂着火药味和化学气体的残余。
队长从树林中走出来,雨水将他身上的作战服浸透,却无法掩盖他眼中燃起的光。
耳麦中传来队员的声音:“报告队长,制毒窝点已完全控制,毒犯全部清除。”
“……干得漂亮。”他一瞬怔住,随即长长吐了口气,喉咙滚动了两下,低声道:“好,太好了。”
他马上取下战术终端,点开通讯,对另一边说:“阿淼,我们这边成功控制,主犯也基本到手。”
通讯那头沉默了一瞬,女队长的声音终于传来,难得带着一丝放松和笑意:“收到,干得好。”
但好消息没有持续太久。
一个队员快步走近,神色凝重:“队长,我们在主屋里,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队长皱起眉头,转身跟着他朝主屋走去。
屋顶滴着水,
昏暗灯光下,一张桌子孤零零地立在正中,桌上放着一个约半米长的黑铁盒。它像是刚刚从地下挖出来的,边缘还有些泥土未干。铁盒表面锈迹斑驳,却隐约能看出一些浮雕图案——像是缠绕的藤蔓、蛇、还有一个模糊的、女人的面孔。
最醒目的,是盒盖正中央的刻印:一枚睁开的眼睛,眼瞳内有火焰和一滴泪。
他站在那,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喉咙仿佛被什么压住了,心口“咚咚”跳得极不规律。
“……这是从哪儿找到的?”他低声问。
“就在主犯桌子上,没人碰过。”
他伸手想去触碰,却又莫名缩回了手。
多年警界经验让他隐隐觉得不对。
他沉声道:“封起来,带回去归档。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擅自开启。”
“是!”
他最后看了那盒子一眼,目光沉了沉。
窗外,大雨如注。
刚刚的欣喜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低压与心悸——
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这?
第十一章 罪与罚(二)
“平稳呼吸,感受魔力在身体的流动。”
安长景的声音低沉,在空旷的地下训练场中回荡,引导着苏晚的节奏。
苏晚站在场地中央,闭上眼,掌心摊开,指尖微颤。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照着安长景的要求,把注意力沉入体内。
起初他只能感受到心跳的鼓动和血液的流速,但渐渐的,一种更细腻的感知开始浮现——像有一股温热的流光,在他体内穿行,流经指尖、脚踝、胸膛,如同另一个他在沉默地醒来。
他闭着眼,却渐渐“看”见了东西。
魔素在空气中流动,就像光粒子。他能感知它们在不同物体上方汇聚的程度,感知空气厚度、温度的微妙变化。那一刻,他像是长出了一双“看不见的眼睛”。
“很好,”安长景在他身边踱步,忽然间,手中一道能量甩出,向他猛然袭来。
苏晚眉头微动,下意识地低头躲闪,动作迅速准确。但这一动,他体内魔力的流转立即紊乱,刚刚建立的感知如潮水退去般断裂。他“噗通”一声坐倒在地,气息微喘。
“状态不稳。”安长景站定,点评道,“你能捕捉到攻击方向,这是好事,但你还没学会在战斗中稳定感知,魔力流容易受情绪影响——再来。”
苏晚苦笑,抹了把汗,重新站起。
他们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练习,直到正午的钟点过去。
从地下训练场出来时,苏晚已经满身是汗,白色的恤贴在背上,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李程程正坐在大厅一角敲打着键盘,屏幕上快速滚动着各种数据。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苏晚,感觉怎么样?”
苏晚直接瘫进懒人沙发,脑袋仰着,“有点累……安叔太会折磨人了。”
李程程“扑哧”一笑,“他教人一向是魔鬼级别的。”
“对了,许哥呢?”苏晚望了望空荡荡的客厅。
“他啊,学校那边有点事,过去了。”李程程回答。
“哦。”苏晚正想闭上眼休息,忽然听到楼下有脚步声传来。他抬起头。
“是不是许哥回来了?”他下意识起身,往楼梯口走去。
下一秒,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孩出现在楼梯转角。
两人同时一愣,对视了一秒。
“苏晚?”
“林棠?”
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林棠一头柔顺的长发,背着双肩包,眼神中写满了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晚也有些错愕,“我应该问你这个问题吧?”
“怎么了?怎么了?”李程程好奇地从电脑后探出头来。
林棠看见她,更加吃惊,“程程?你也在?”
“你们两个认识?”李程程一脸懵,“小棠,你怎么来了?”
林棠一脸不可思议地转头看苏晚,“程程是我朋友啊……等等,你和她也认识?”
三人很快围坐在沙发上,把彼此的关系拼成了完整的图景。LтxSba @ gmail.ㄈòМ
“原来你也是能力者,”林棠笑了,脸上带着几分释然,“怪不得,上次在高铁上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李程程睁大眼睛,“你们……是在高铁上认识的?”
苏晚点头,“我来繁州那天,在车上见过一面。”
林棠也轻轻点头,“昨天听安所长说,新来了一个能力者,我还以为是哪位新人,没想到居然是你。真的好有缘。”
苏晚轻轻笑了笑,“那这么说,你也是能力者?”
“是啊。”林棠点点头,眼神微亮。
“原来,白夜,还有其他能力者。”苏晚喃喃地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才刚刚踏进这个世界的门槛,而这门后,还有无数未知在等着他。
李程程在一旁补充道:“白夜这里只是个分部,真正的总部在汶江市。白夜的能力者一共有八位,除了我们这些能力者外,还有一批普通人,做情报、后勤和文书处理……撑起白夜整个运作体系。”
苏晚点了点头,看向窗外的天色,夕阳已经染红了整个天空。
“我得走了。”他说。
李程程微愣,“不留下吃晚饭吗?”
苏晚笑着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答应了姐姐回家吃。她准备了一桌子菜,我要是不回去,她会生气的。”
你姐姐,对你真好啊。林棠感叹
他轻笑,挥挥手,推开门,走下楼梯,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背影被拉得很长。
……
【繁州市某咖啡厅】
窗外街景缓缓流动。
两个女孩面对面坐着,桌上放着几乎没怎么动过的两杯卡布奇诺。
“这次怎么这么匆忙就回来了?你可是女一号啊。你这样做,剧组会不会骂死你。”白灵淼嘴角挂着笑,声音懒懒的,却藏不住语气里的好奇。
谢临夏抱着胳膊,倚着椅背,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有点小事。”
“什幺小事啊?是你那个小男朋友的事吗?”白灵淼凑近些,挑了挑眉。
谢临夏脸顿时一红,拍了她一把,“都说了!不是男朋友,是弟弟,亲的!”
“好好好,是弟弟。”白灵淼笑得意味深长,“不过说真的,你都二十好几了,忽然冒出个小男生,旁人不多想才怪。”
“你有这空来关心我,不如先关心你自己。”谢临夏翻了个白眼,“你不也还单着?怎么不找一个?”
白灵淼一愣,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些。她拿起咖啡杯,低头抿了一口。
沉默片刻后,她轻轻开口:“临夏,你知道的,自从他走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把心放在这些事上了。”
谢临夏轻叹一口气。她当然知道那件事——白灵淼最好的朋友,也是暗恋她多年的男孩,本来两人已经计划好第二年订婚,可他却在一次任务中失踪了。
“可你也不能就这样困在过去。”她低声劝道,“人,是要往前走的。”
白灵淼没接话,而是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临夏,我查到了一些关于那件事的线索。还记得北城区那个案子吗?它……似乎和‘它’有关。”
谢临夏猛地一震,语气顿时严厉:“灵淼!你怎么又……那件事死了多少
人你不知道吗?你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白灵淼垂下眼睫,“他的死,和‘它’有关。而且,作为警察,我的辖区里出现这种事,我有责任查清楚。”
“那东西,太危险了……”谢临夏声音低了下去。
“干警察的,哪有不危险?”白灵淼抬头看她。
两人相对无言。过了几秒,白灵淼掏出几张纸币,压在咖啡杯旁。
“好了,我得走了。你知道的,我的命运,或许就是跟这件事绑在一起的。我逃不掉,也不想逃。至少……他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谢临夏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半天没有动。直到咖啡彻底凉了,她才恍然回神。
“唉……还要去接小晚。”
她一拍脑门,站起身,匆匆结账,披上外套追出了店门。
第十二章 罪与罚(三)
东南亚,边境,某城市餐厅。
白灵淼一只手撑着脸颊,静静望着窗外倾盆的大雨。水珠从檐下砸下,在地面激起细密的水花。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的茶早已凉了,目光却没怎么移开过外面。
“还真是一点没变,路大队长,还是这么喜欢迟到。”她轻声说着,唇角勾起一点调侃的弧度。
“有点事耽搁了。”一道带着歉意的声音响起,路陈撑着伞走进来,湿气随着他衣角一并带入。坐到她对面时,脸上挂着习惯性的沉稳。
白灵淼淡淡瞥他一眼,“不是说审讯那些毒贩是小李他们的事吗?你还在忙什么?不会是……审出了其他的‘大鱼’吧?”
“不是审讯,”路陈垂下眸子,轻声,“一些别的事,灵淼。”
“哎。”白灵淼叹了口气,靠回椅背,揉了揉眉心,“这次任务真是够了。等结束之后,我要好好休息几天,不接电话,不看文件,谁找我都不见。”
空气陷入短暂沉默。窗外的雨声密密麻麻地敲打着玻璃。
过了会儿,路陈突然开口,声音低却平稳。
“灵淼……我们的事,我和我父母说了。这次回去以后,就算是有个交代了。”
白灵淼一怔,转头看向他。
“他们同意了?”她眼神微闪,语气低下去一些。
“嗯。”他点头,眼神很认真,“这次回去,我们就成婚,好不好?”
白灵淼怔住了,下意识抬手捂住他的嘴,“笨蛋啊,别说得那么大声……你知不知
道你脸红得像什么……”
她低头,脸颊泛起动人的红霞,嗫嚅着补了一句,“好啊。”
路陈眼神温柔,正要再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眉头皱起。
“你还有事?”白灵淼看着他动作,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
“嗯,在毒贩窝点发现了点东西,我上报了总部,现在有人过来取。”他起身,拎起外套。
“什么东西重要到得专门派人来?”
“我也不知道。”他语气收敛了几分,“灵淼,你别跟着了,这事你还是别掺和。”
白灵淼没追问,只是目送他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眼神幽深了几分。
……
大雨滂沱,像是有人在天空中倾倒水桶,密集的雨帘几乎遮住了视线。
路陈和几名武装队员站在一座废弃仓库外,黑色雨衣紧裹身体,雨水沿着帽檐滑落。
远处一排军绿色车辆驶近,沉沉地在雨中碾过地面,车轮溅起大片水花。车停稳后,从第一辆车上走下一名穿深灰雨衣的中年男人,身后是几名全副武装、面罩遮面的随行人员。
男人走上前,递出证件。
“你好,我是东南亚分部研究部的徐忠。发布页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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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我是边防缉毒行动组的队长,路陈。”他也递出自己的证件。
双方快速完成身份验证。
“路队长,你说的东西在哪里?”徐忠语气不快不慢,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紧张感。
“跟我来。”
仓库内昏暗,只有一盏临时的照明灯悬在天花板上,发出微弱的白光。中间的铁桌上放着一个黑布盖着的物体。
路陈走过去,掀开黑布。
露出的是一个半米长的黑色铁盒,外壳锈迹斑驳,表面却依稀能辨出浮雕图案:缠绕的藤蔓、蟒蛇,还有一个模糊的、带着诡异微笑的女人面孔。
最引人注目的,是盒盖正中央的印记。
一只睁开的眼睛,眼瞳之中有火焰燃烧,而瞳孔下垂着一滴泪。
徐忠怔住了,眼神变得凝重。
“你们……是在毒贩窝点找到这东西的?”
“是的。”路陈点头,“他们藏得很隐蔽,好像是最近才从地底挖出来的。”
“……我明白了。”徐忠深吸一口气,随即示意身后两名随员。
两人上前,戴上特殊手套,小心翼
翼地将盒子放入特制的金属容器,再将其固定在封闭运输箱内。
“谢谢你,路队长,这东西很重要,我们会带回总部做进一步研究。”
“它到底是什么?”路陈皱眉,忍不住问。
徐忠顿了顿,没正面回答,“你们能找到它,是好事,也是坏事。总之——你们以后尽量少接触。”
懂了。
车队驶离,溅起一道雨雾。路陈站在雨中,望着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尾灯,长长叹了口气。随后一摆手,示意剩下的人收队,自己也转身离去。
……
通往东南亚分部的盘山公路上,几辆军用越野车缓慢前行。雨水从车窗滑落,模糊了外面的视线。车厢内,徐忠坐在最后一辆车的角落里,目光定定地落在那只被金属框架固定、封印符文遍布的运输箱上。
“老徐。”副驾驶座的男人歪过头来,是同车的一名特战人员,声音闷闷的,“你盯着那玩意儿看半天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徐忠缓慢地收回视线,揉了揉发酸的眼角,“那玩意儿……叫‘罪盒’。”
“罪盒?”男人皱眉,显然是第一次听说。
“储存恶魔魔力的特殊容器,也可能装的是某些恶魔的残骸、灵魂碎片……谁知道呢,据我了解。研究部那边对这玩意的了解很少。”
“恶魔的?”男人喉结动了动,下意识握紧了枪。
徐忠点了点头,“准确来说,是高危级别的恶魔,官方记录都有限。”
“能知道是哪一只?”
徐忠摇头:“不知道。”
这时,对讲机传来一阵杂音,随即一道紧张的声音响起:
“前车报告:有陌生人挡在路中央,拒不让路。”
男人脸色一沉,连忙按下耳麦:“叫她让开,不让的话,必要时击毙。”
“明白。”
前方,两名特战队员迅速下车,雨幕中,他们举枪直指前方那道站在路中央的人影。
雨水斜斜而下,那人披着一身黑袍,袍角垂落地面,仿佛从黑夜中生长出来的影子。她站在雨中,却没有一丝狼狈,黑袍下的身形曼妙妖娆,随着风微微摆动,雨珠顺着她裸露的锁骨滑落,却未能打湿衣袍分毫。
“最后警告,离开这里!”
女人没有动。
“开火!”一名队员怒喝。
枪声骤然炸响,子弹划破夜雨,带着尖啸射向目标。然而就在子弹逼
近的那一瞬间,女人脚下的黑影忽然生长,玫瑰般的藤蔓自地面炸裂而出,黑色荆棘一瞬间穿透了两名队员的身体,鲜血飞溅,在雨中像盛开的血花。
“魔植系?!”副队瞳孔骤缩。
“开能量弹!”
余下队员立即切换武器,蓝白色的魔力弹纷纷射出,照亮整片树林。可那女人只是轻轻一偏头,子弹纷纷从她身边擦过,落在地上毫无动静。几发直接命中的攻击,更是如泥牛入海,连一丝火花都未溅起。
她轻轻抬手,一道花影掠过,三名特战队员脖颈瞬间开裂,仿佛被无形荆棘割断,倒地毙命。
“全员撤退!级目标!”队长怒吼着跳下车,一身特制作战服亮起能量纹路,重力震荡瞬间释放,地面崩裂,冲向女人。
他掌控的是重击领域,双拳带着数吨的震荡力量,正面击向女人的胸膛。
然而,女人只是微微一笑,右手一扬,一道黑色藤影自地面抽起,与他硬撼在一起。
“有点意思。”女人的声音沙哑而慵懒,“比之前那批废物好一点。”
队长大吼,能量爆发,将藤蔓震断。正欲再次上前,却见对方的眼睛忽然变成了幽红色。
——下一秒,他的世界颠倒了。
重击还未轰出,腹部便传来剧痛,一股巨力将他整个掀飞,重重撞向公路护栏。他吐出一口血,瘫倒在地,浑身战甲碎裂,呼吸微弱,却尚有一息尚存。
女人脚步轻缓地走过,跃上装有“罪盒”的车辆。
徐忠举枪颤抖着,面色惨白:“你……你是……”
话音未落,黑色的藤蔓如蛇般窜入车厢,一瞬间贯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顺着藤蔓滴落在箱子上。
黑袍女人伸展双臂,背后猛地张开两道巨大的黑色羽翼,遮天蔽月。她抱起“罪盒”,猛然振翅,在狂风骤雨中冲天而起,消失在雷云之间。
地上的队长,撑着最后一口气,看着那身影消失,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谢知夏缓缓睁开眼睛。
那是一双极美的眸子,长睫微颤,冰冷的琉璃色瞳孔仿佛映着遥远星火,泛着淡淡的黑金微光。眼尾微挑,细长锐利,像是含着笑意,又像随时会割裂人心。她静静坐着,视线落在前方的桌子上。
这是一间空旷、昏暗的房间。顶部的水晶吊灯没有点亮,只有几盏幽蓝的烛光摇曳在四周,光线斑驳,照得四周墙壁的玫瑰浮雕仿佛在暗处蠕动。
谢
知夏倚在高背椅上,翘着腿,指尖搭在膝盖上。她穿着一袭黑色贴身裙装,外罩收腰风衣,衣摆垂在椅边,轻轻晃动。腿上是半透明的黑丝,交迭之处勾勒出完美腿线,而脚上那双暗红色细高跟,如同玫瑰的刺,精致、妖娆、致命。
她的气场很静,却令人不敢呼吸。
眼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灰黑色的盒子,盒身浮雕繁复,如封印。盒盖中央有一只眼睛,眼中燃着火焰,却含着一滴血泪。
谢知夏伸手拿起那盒子,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纤长的手指在盒身轻轻摩挲。她低头看了一会儿,停顿,轻轻打开盒盖。
——空空如也。
她又笑了笑,将盒盖扣上,重新放回桌上。
地上,正跪着一个男人。他身着黑衣,浑身颤抖,冷汗滴落在大理石地板上,仿佛下一秒就会瘫软下去。
“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谢知夏缓缓开口,声音低柔,却像寒风吹过刀锋。
男人如蒙大赦,连连点头,仿佛获得了某种赦免的信号。
“带下去吧。”
“谢大人,谢大人——”男人喃喃着被黑衣保镖带走,声音渐行渐远。
紧接着,另一个男人被带了上来。最╜新↑网?址∷ wWw.ltx`sBǎ.M`e`
他衣裳褴褛,满身污血与烧灼痕迹,仿佛刚从炼狱爬回人间。气息极其虚弱,但肉眼可见的,他正在迅速恢复,那些伤口正以不正常的速度愈合着。
谢知夏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一响,哒——
她走向男人,气场沉沉而落。
她停在男人身前,垂眸看他一眼,缓缓蹲下,指尖挑起他的下巴。
“玄九,”她的声音低缓却清晰,带着几分讥笑,“在‘地狱’里的滋味……好受吗?”
男人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羞愧:“大人……属下有罪,属下该死。”
“你是在侍奉谁?”谢知夏语气极轻,却带着锋芒,“你知道吗?”
玄九颤了颤:“大人,是你。”
谢知夏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凉薄的笑意。
她起身,把手中的罪盒放入他怀里。
“那就做好你的事。”
“是。大人。”
玄九跪伏下去,恭敬地将盒子抱在怀中,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大厅里只剩下谢知夏一人,烛光忽明忽暗。
第十三章 罪与罚(四)
苏晚推开宿舍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许枫还是老样子,坐在电脑桌前戴着耳机,嘴里念念有词,眼睛紧盯着屏幕。鼠标飞快地点击着,游戏界面的光影映在他脸上,显得格外专注。
而江睿靠在上铺的床边,一只胳膊枕着脑袋,另一只手搭在那本翻开的考研书上,似睡非睡。
听见门响,他睁开眼看了一眼,随口问道:“苏晚,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宿舍都见不着你人。”
苏晚抬手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笑了笑:“在外面做兼职呢,晚上住我姐那。”
“这样啊,”江睿挑挑眉,“你还挺勤奋的。”
他话音刚落,许枫那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许枫扫了一眼屏幕,随手把手机扣在桌上,嘟囔了一句:“最近短信广告真多,什么‘圣辉教’,能保家里平安,鬼才信。”
江睿立刻接话:“‘圣辉教’?怎么又冒出这种邪教来了?是不是新型诈骗啊?”
“谁知道。”许枫哼了一声,“邪教?那不是违法的吗?”
“可不是,国家都明令禁止这玩意儿。”江睿说着,又翻过一页书,但眼神已经飘了。
“反正跟咱也没啥关系。”许枫摊摊手,继续对着屏幕喊,“小心小心!有人从后面绕了!”
这时,苏晚的手机也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屏幕,眼神顿了顿,然后迅速转身就要往外走。
“哎,你这刚回来就又要走?”江睿皱眉。
“有点事。”苏晚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没多解释。
“你还真是忙。”江睿笑着摇了摇头,重新躺了下去。
宿舍门被带上,空气又恢复了原本的嘈杂。
楼下,夜色中人影伫立。
许则安站在宿舍楼下,他的出现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几个路过的学生低声议论着——
“那不是许则安吗?”
“他怎么在这?这是男生宿舍啊。”
“是来等人的吧?等等……他在等谁?”
苏晚下楼一眼便看到了他,径直走了过去。
“许哥,你怎么来找我了?”他轻声问。
许则安目光从他身上扫过,低声道:“这里眼杂,先跟我走。”
两人并肩而行,很快消失在人群视线里。
围观的人不由更起了兴趣。
“和许则安一起走的那个……是哪个系的啊?”
“不认识,看样子像是大一的。”
……
夜深,学生会办公室里,四周一片漆黑。
“咔哒——”
门被推开。
许则安走在前头,熟练地按下墙边的开关,白炽灯瞬间点亮,照亮了偌大的空间。
苏晚紧跟着走了进去。
“坐。”许则安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在办公桌前那张靠椅上,自己则坐到了对面。
苏晚安静地坐下,等待对方开口。
“最近训练怎么样?”许则安问,“基本的魔力掌控,学会了吗?”
“这个吗?”苏晚低声说着,闭上了眼睛。
他抬起右手,掌心缓缓凝聚起一团淡蓝色的光。那是魔力汇聚的象征,光晕幽幽浮动,像水波荡漾般柔和。
许则安看着他,眉头不由微微挑起。
三天。这个孩子只用了三天,就掌握了魔力聚凝的要领。他自己当年可是练了整整一个星期才成功一次。
虽说苏晚的能力类型偏辅助系,但这学习速度……已经远远超出常规水平了。
难怪安所长会看重他。
“很好。”他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几分赞许。
苏晚将魔力收起,掌心的光一点点消散,空气里仍残留着一丝微弱的震荡。
“许哥,你今天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哦,”许则安收回思绪,语气平淡,“没什么事,就是想了解一下你这几天训练的情况。”
他说着,目光落在苏晚的手上。
“把手给我一下。”
“手?”苏晚愣了一下。
“嗯。”许则安点了点头。
苏晚略一犹豫,还是慢慢地将手伸了过去。
许则安的指尖,稳稳地搭在苏晚的手腕上。
像极了医者把脉的姿态,但那触感却不止如此。
一缕清凉的能量,从他的指尖缓缓渗入苏晚的皮肤,顺着脉络游走四肢百骸。那感觉说不上不舒服,却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酥麻,仿佛每一个神经末梢都被温柔地触碰了一遍。
苏晚微微怔了一下。
“没什么问题。”许则安淡淡开口,撤回了手,动作干净利落。
可就在这时,门口却传来轻微的响动。两人同时望去。
一个女孩呆呆地站在那。
是莹雪。
她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一双眼睛透着浓浓的惊异,甚至……几分不可置信。
苏晚不自觉地收回手,靠背轻轻贴紧椅背。
而许则安的眉眼却没有什么波动,只是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淡淡的:“莹雪。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看这边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
莹雪像是刚从梦里惊醒,语速有些乱,“没想到……打扰你们了,抱歉。”
“嗯。”他轻应一声,依旧平静,“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她脸上的神色有些僵,“只是好奇,你们在干嘛。”
“没干嘛。”许则安语气依旧清淡,不加解释。
莹雪眼角却明显抽了一下。她的目光落在苏晚的手上,又移向许则安那张永远风平浪静的脸。
片刻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耳根迅速泛红。
“我、我……我没事,你们继续!”
话音一落,她便像是逃跑一般转身跑走,脚步带着慌乱。
门“咔哒”一声重新合上。
许则安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眉心轻轻一皱:“奇怪的人。”
他收回目光,看向苏晚,语气忽然转为严肃:“苏晚,你要明白,能力者和普通人终究是不同的。你现在已经跨过了那道线,以后要尽量减少和他们之间的过度接触。”
苏晚轻轻点头:“好的,知道了,许哥。”
他的语气仍旧恭敬,但身体却微微向后,和许则安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知道,许哥对能力者的态度一向都是出于理性。那种“温柔”,也许只是对同类的关照,并不带感情。可被人误会终究不是件舒服的事。尤其是,被莹雪那样的女孩看到之后。
空气沉默了片刻。
许则安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恢复从容:“对了,苏晚。明天有个任务,白夜需要人手。你没课的时候,来一趟。”
“好。”苏晚轻声应下。
他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掌心,刚刚那缕魔力流转的余温还未消散。
第十四章 罪与罚(五)
市公安局,刑警队。
清晨七点四十,办公室里人影陆续坐定,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值班时咖啡和方便面的味道。
白灵淼穿着简洁利落的警服走进来,马尾扎得紧实,步伐稳健。
“白队。”
“早,白队。”
“白队早。”
她一边点头回应,一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会议桌边那块信息板上——那
是北城区跳楼案的专案资料。
红线、便签、照片拼贴在一起,一眼望去是一团密密麻麻的关系网。中心人物,是已故的房地产商王棱。
白灵淼走近几步,视线在“王棱”、“资金转移”、“未知组织”神秘黑色铁盒等字眼上短暂停留。
“昨晚有没有新进展?”她问。
一名中年警员放下手中的记录本,起身道:
“目前我们基本可以确认,王棱之死并非单纯自杀,而与一个疑似邪教组织有关——圣辉教。”
“邪教?”白灵淼眉头轻蹙。
“对,”另一名年轻警察接话,“这个组织的名字近一个月在网络上传得挺热的,我们从王棱的手机中发现他和一个叫‘茶茶子’的联系人多次深夜私聊,对方多次提到‘升光仪式’和‘神明的契约’。”
她点了点头:“手机怎么拿到的?”
“家属主动交出来的。案发后妻子发现他行为反常,手机密码都换了,托我们解锁。”
白灵淼翻阅着案卷,不动声色:“这茶茶子是什么来头?”
“真实身份是陈某,某机关单位编外职员,半个月前请假后失联,电话关机,家属报过案了。”
年轻警员补充道:“我们找了他的朋友,他们说陈某近来‘精神状态很好’,说话很玄,说快‘升阶’了,还送人一本叫《神辉再临》的小册子。”
旁边一名老警员冷哼一声,插话:“这些年了还有人信这种鬼话,真是活该。宣传了那么久的法轮功和非法宗教危害,全当耳旁风了。”
“老高,”白灵淼看了他一眼,声音不大却透着冷意,“能被卷进去的,不止是被骗的,还有想借它达成目的的人。”
气氛微滞。
另一个警察接着说:“从王棱的账户资金来看,在他死亡前一周,他将个人名下三处房产变卖,现金全部转入一家空壳公司账户——这家公司法人曾是陈某的同事。”
白灵淼眉心紧锁:“所以圣辉教的诱导模式是——许诺‘财富回流’?”
“很可能。他们号称只要‘供奉’,就能换取‘命运升级’,尤其瞄准的是中产人群,专门洗脑那些想翻身、怕落后的家伙。”那人顿了顿,继续道,“他们把仪式包装成‘精神冥契’,每一次仪式前,都要‘断舍离’,财物、身份、旧人际关系,通通丢掉。”
白灵淼视线落在资料板下角一张新贴的照片上——是陈某最近在某广场出现的模糊身影,身边围着
几个戴着纯白面罩的人。
“目前抓到外围信徒十几人,但都说不认识‘教主’,组织也没有统一管理形式,全是网上‘接引’,线下分布式运作。”年轻警员摇头。
“我们怀疑,这后面有人在‘导流’——很可能涉及洗钱、非法集资,甚至更多。”中年警察压低声音,“而且……也许真的牵涉到了某些人,不太好碰。”
短暂的沉默弥漫在空气中。
白灵淼缓缓抬起头,目光冷静锐利:
“既然他们要神明契约,那我们就撕了他们的剧本。先从茶茶子下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顿了顿,转身看向团队:
“另外,把他们那本《神辉再临》弄来一份,我想看看,他们到底信的,是哪个‘神’。”
……
白夜事务所的玻璃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晨光顺着门缝照进来。
苏晚打着哈欠踏进来,头发还乱糟糟的,眼皮耷拉着,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早。”他含糊地打了个招呼,正准备摸杯热水暖胃,就听到屋内传来女人哽咽的声音。
“天杀的啊,那个混蛋,一分钱都没有给我们母子留,就去了!还在外面包着个小三!”
声音沙哑而激动,像是压抑了一整夜的怒火终于在清晨爆发。
苏晚动作一顿,顺着声音望过去——
李程程正坐在沙发对面,耐心地听着一名穿着花衬衣、眼圈泛红的中年女人控诉。她的妆已经花了,手里紧攥着一沓证件复印件,纸张皱巴巴的。
“……他还信了个什么狗屁教,那小三就是在那个邪教里认识的!你说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女人越说越激动,嗓门一度拔高,引得事务所的猫“夜花”躲进了柜子底下。
李程程仍是那副温和耐心的样子,轻声开口:“我们会帮您查清楚的,钱的事情——我们这边会尽量协助您走合法的手段。”
“合法的……”女人吸了吸鼻子,有些泄气,“就算合法,能追回来几成啊。”
她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只是反复念叨着:“都是我的钱,都是我的钱……”
十分钟后,女人带着疲惫和不甘离开了。
屋子里安静了几秒,苏晚才晃悠悠走到李程程桌边,把外套一甩,靠在椅背上。
“这案子听着还挺狗血。”他揉了揉脑袋,“那个……昨晚许哥说的那个任务,你知道什么情况不?”
李程程看了他一眼,语气略显迟疑:“不太适合你。那个任务……可能会有点危险。”
“让我知道呗,说不定我能帮忙。”
“他不是不信你。”李程程停顿了一下,“只是那任务性质特殊,涉及的东西……你还是别接触得太深。”
苏晚撇了撇嘴,正准备反驳,李程程却忽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转头,从文件夹里抽出刚才那位委托人留下的资料递了过来。
“这个你接吧,刚刚那个女人委托的案子——查她老公那个小三。”
“查小三?”苏晚挑了挑眉。
苏晚低头扫了一眼女人给的资料。
第十五章 第一次的委托
黑色车窗下,巷子尽头的光线隐约晃动着夏日午后的热气。李程程坐在驾驶位上,单手搭着方向盘,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远处的巷口,唇角抿着一丝不甚明显的不耐。她没说话,心情并不怎么好。
苏晚坐在副驾驶位,神情专注地盯着手中那份资料,照片被阳光照得微微泛白,上面是一对男女挽手而行的背影,旁边夹着一迭聊天记录打印件,密密麻麻的表情包、昵称、情话,还有一些模糊照片的截图。
“……唉,够肉麻的。”他轻轻吐槽一句,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李程程听见。
李程程轻笑一声,转头瞥了他一眼:“这就肉麻了?”
苏晚没回她,低头翻了一页记录。成为能力者之后,他的脑子就像装了块高性能硬盘,画面、数据、文字——几乎都能一眼入脑。他合上资料,视线落在腿上的几件装备上。
一副细长银灰耳夹,一枚圆形徽章状的魔力干扰仪,还有一副外表酷似太阳镜的魔视镜。
李程程在出发前简要教过他使用方法——
注入魔力,耳夹能增强听力范围,可穿透部分薄墙和门板。
魔视镜则是观测“魔素残留”的道具,能捕捉人类或非人类生物在特定时间内留下的能量痕迹。
而那枚徽章,则是简单的遮蔽用具,可屏蔽一部分探测类能力者的感知,防止被反侦察。
“别浪费这些装备,都是我们‘白夜’好不容易掏来的,你打坏了,所长会心疼。”
这时,巷口人群中出现了一抹亮色。李程程的背脊一挺,眼神锁定过去。
一个穿着明艳的女人从人群中走来,身上的吊带裙颜色抢眼,头发卷得蓬松又柔顺,腕上拎着香奈儿的新款包,身边的男人西装笔
挺,打着领带,脸上带着油腻的讨好笑容。
李程程咂舌:“目标人物出现,确认一号目标。”
苏晚也抬起眼,手指搭在照片边角——女人的脸与照片里一模一样。他点点头:“确认。”
两人不动声色地看着目标上了一辆白色宝马3系。李程程启动车辆。
黑色车身悄然启动,在不远不近之间挂上尾随。
一路跟踪,两人来到一片老旧小区外。宝马车缓缓驶入地库。
“走了。”李程程停车,拿起一副墨镜戴上,推门下车。
苏晚跟在她身后,低头压帽檐,尽量不引人注目。两人脚步放得极轻,从侧门进入,远远看到那对男女上了楼,正好拐进了三单元。
等他们也走到单元门口时,却扑了个空。
“靠,门禁。”李程程皱眉,正打算掏干扰卡,忽然后方有人出来倒垃圾。
她拉住苏晚迅速跟了进去。
楼道有些昏暗,潮湿的气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
李程程沿着楼梯往上,步伐稳健,几步就到了三楼。她站在楼道一侧,眯眼望着几道门。
“302。”她轻声说。
苏晚疑惑:“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进的是这间房?”
李程程转头看他,像是看一个不及格的小学生:“你手上的那些装备,不是用来凑热闹的。”
她说着,抬手比了比自己的魔视镜,“调动魔素,看看周围。”
苏晚愣了愣,深吸一口气,像是进入某种状态。他取下魔视镜戴上,缓缓注入魔力。
——视野在一瞬间变得炫目起来。楼道的墙壁和地面上浮现出大量的痕迹:脚印、指纹、衣物摩擦痕、门把上的手印……颜色不一,深浅不同,像涂料一样在视野中晕染。
而其中一条脚印与手印最为明显——所有痕迹都最终集中在302的门口。
“……原来是这样。”苏晚恍然大悟,摘下魔视镜,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惊讶。
“懂了就好。”李程程没看他,转身下楼。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出去等一会吧。”她语气平淡,“她住哪我们知道了,剩下的就简单了。”
楼下小区凉亭里,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落,两人安静坐着,直到那对男女手挽手又一次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女人脸上还挂着笑意,男人则殷勤地替她拎着包,似乎打算继续外出逛街。
“要跟上他们
吗?”苏晚压低声音问。
李程程看了一眼他们远去的背影,慢悠悠摇了摇头:“不用了,现在已经知道她住哪,跟不跟的都无所谓。”
她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走,上楼。”
两人回到三单元,重新爬上三楼。302的门口还带着刚才苏晚看到的那抹“魔素残留”。
门是电子密码锁。李程程靠近几步,眯着眼看了看键盘面板,手指点了几下,在指纹最重的位置敲了几个数字——“叮”的一声轻响,锁舌弹开。
“等会儿进去,别乱碰东西。”她回头提醒,“我们只是来安装摄像头,做完就走。”
“好。”苏晚应了一声。
门轻轻被推开。
一股混合着香水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房间不大,布置精致,却显得凌乱。
客厅里地上丢着几双高跟鞋,茶几上散落着卸妆棉、化妆瓶,还有半空的红酒杯。沙发上搭着一件半褪的吊带睡衣,肩带滑落得不成样子,地毯一角压着一条玫粉色的内裤。墙角堆着几个购物袋,v、r、r,混在一起。
苏晚一眼扫过去,耳根有些泛红。
李程程则显然见惯了这种场面,抬脚时,鞋底浮现出淡蓝光纹,自动生成一层薄薄的透明鞋套。苏晚低头一看,自己的鞋也一样启动了魔力覆盖。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入室内。
李程程拿出手机似的控制器,开始寻找合适的摄像头安放点。她绕过沙发,站到电视柜角落,弯腰比划着角度。
忽然,她拍了拍额头,低声咒骂了一句:“我包落车上了。”
她转头看苏晚:“摄像头还在车里,我下去拿,你在这等我,记住——别乱动里面任何东西。”
苏晚点头:“明白。”
李程程关门下楼,只留苏晚一人站在凌乱的客厅里。他站在原地,有点僵硬。四周安静得只剩下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他低头看着脚下那条皱巴巴的粉色内裤,不自在地侧了侧身,生怕一不小心踩到什么不该踩的地方。
这种像是“潜入”的行为让他心里隐隐不安。从小到大,外公外婆教他要做个守规矩的孩子,可现在却要偷偷溜进陌生人家里,跟踪偷拍。他知道这是职业的一部分,可这道德边界感,却还是让他有些发毛。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原地站定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钥匙转动的声响——
“咔哒。”
门开了。
苏晚瞳孔猛地一缩,感觉告诉他,开门的人不是李程程,来不及多想,一转身朝卧室冲去。
他动作迅速、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扇半掩的门,目光一扫,准确地瞄准了墙边立着的大衣柜。几步过去,他拉开柜门,钻了进去。
柜门刚一合上,前脚才藏好,后脚那扇房门便被推了开来。
“死鬼,这么急啊?”女人娇嗔的声音传进卧室。
苏晚屏住呼吸。
衣柜里有些逼仄,堆着几件香气浓烈的连衣裙和羽绒服,还有柔软的围巾,他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跳如鼓般跳动的声音。借着柜门缝隙,他看到客厅的光影晃动,那两个刚离开没多久的男女,竟然又突然折返回来了。
他拿出手机给李程程发微信:程程姐,那两人回来了,我该怎么办?
微信那头立马回复:你在里面躲一会,他们走后你立马出来。
好。
客厅方向,男人一把将女人压倒在沙发上,呼吸粗重:“刚刚走的时候我就快忍不住了。”
“大白天的。”
男人伸手不断在女人腿内摩挲,女人发出一声娇吟,双腿紧紧的夹着,没有露出一丝一毫,但腿心处却早已泛滥。
还不是,你这个小狐狸精,一直在勾引我。那边聚会不是一会才开始吗?
提前去,能在教主和那位大人面前露露面嘛。
男人掐住女人两只手的手腕,慢慢举过头顶,俯身吻向女人的脖颈,舌尖划过她的劲动脉,轻轻磕咬她的吼管。低低的说着
我们这样的人,能得到教主大人的赏识,已经是三生有幸,你想攀上那位大人?痴心妄想。
你。
苏晚躲在衣柜里,听着他们的对话,耳根逐渐泛红。
躺在沙发上女人在有些抗拒,男人抱起她进入卧室,丢在床上,再次钳制住女人。
想要得到那位大人的目光,你只能通过我。
他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隔着衣服就咬住她的乳头,因为挣扎的摩擦乳头早就翘立起来。
随着男人把女人脱了一丝不挂,腿心的小穴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里,穴口一开一合里面时不时还会流出汩汩淫液。
男人喘息粗气,鸡巴在她阴唇上不断摩擦,龟头顶住穴口,手指按压,它就吞下它的龟头,男人用力一顶,把肉棒全部送了进去。
躺在床上的女人不由发出一声呻吟。
苏晚哪里见过这个场面,背靠柜
壁,大气不敢出。
他从没想过,自己第一次外勤会落到这种境地。
额头上汗水悄然渗出,手指下意识抠着柜门缝隙,只希望李程程快点回来——再晚几分钟,他怕自己会直接精神爆炸。
忽然想起李程程的话,这次委托是要来找证据的,不由拿起自己的手机,对着床上交合的两人录制下来。
两人越做越兴奋,却把藏在衣柜里的苏晚急坏了,他祈求着,两人尽快结束。
而在不远处的李程程正蹲在另一栋房顶上,脸颊发红,用望远镜观察着屋子里的一切。她不想看,但又怕里面的苏晚出了什么意外。她现在十分后悔把苏晚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床上的喘息声渐渐停息,房间重新归于安静。
衣柜里,苏晚一动不动地蜷缩着,手心早已渗满汗水。
不久之后,卧室传来男人起身穿衣的动静,皮带扣轻响,衣物摩擦。随后,是他平静低哑的声音:
“走吧,时间不早了。”
女人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地发出一声哼笑,像是缓过劲来,随后传来她穿衣服的声音。
脚步声从卧室到客厅,又走到了玄关。
“记得拿包。”男人的声音传来。
“拿了拿了,催什么嘛~”女人娇嗔。
“门锁好。”
“知道啦,真啰嗦。”
“砰。”
房门关闭的那一刻,苏晚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后背被冷汗浸透。他没有立刻从衣柜出来,仍旧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等待了将近五分钟,直到楼道彻底安静,魔素感知也没有再捕捉到任何活人的残留波动,他才悄悄推开衣柜门。
外头的阳光从半掩的窗帘缝隙洒入,客厅空无一人。
苏晚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小心避开地上的衣物和沙发上的凌乱痕迹,动作小心翼翼地回到门口。他没有贸然离开,而是再次确认门外没人之后,才打开门,离开了302。
……
与此同时,小区外,一辆宝马车停在路边。
车内,男人戴上墨镜,靠在座椅上,语气懒散地说:
“刚刚那个躲在衣柜里的小老鼠,你发现了没?”
副驾驶的女人笑了笑,涂着口红的唇瓣轻启:“发现了,你为什么不当场整死他?”
男人眯了眯眼,语气波澜不惊:“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个同伴。这种情况下动手,会打草惊蛇,
而且会影响今晚的聚会。”
女人若有所思:“你是说……让他们以为我们没发现?”
“嗯,他们肯定会再回来。”男人唇角微扬,声音冷淡,“下次,把他和他的老鼠同伴,一起解决掉。”
女人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知道了。”
车子缓缓启动,驶入城市的喧嚣之中。
第十六章 男伴
车窗外的天色已经擦黑,街道被路灯拉出一条条金色的虚影。车内一片安静,只有导航仪时不时响起低沉的提示音。
李程程一边开车,一边低头调整着仪表盘。副驾驶座上,苏晚静静地坐着,神情恍惚。
“还在想刚才的事?”李程程问。
苏晚点了点头,嗓音有些干涩:“是啊……感觉像做了一场梦。”
“这种事儿,以后你会经历更多。”李程程声音淡定,“我们接的活里,这还算普通的。有些客户、委托、牵涉的关系,远比今晚你看到的……离谱百倍。”
“你别太上头,保持一点情绪上的‘钝感’,是干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本事。”
苏晚偏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混着复杂与敬佩,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你,程程姐。”
“谢什么啊,我们是同事。”李程程笑了笑,忽然眉头一皱,目光透过后视镜扫向后方。
“怎么了?”苏晚问。
“后面那辆黑车,从我们出小区就一直在跟着。”她语气低沉。
苏晚精神一紧,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确实有一辆黑色轿车始终与他们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们被跟踪了。”李程程说,语气冷了几分。
她转了几个弯,试图甩掉尾巴,可后方的车辆不仅没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像是有组织地调度着,很快前后左右的路口都出现了相似的黑色车影。
最终,她们的车辆被彻底堵住,困在了狭窄的一段街道中。
“操。”李程程咬牙,立刻按下仪表上的红色通讯钮,上报白夜总部:“这里是李程程,我和苏晚在回程途中遭到拦截,被至少五辆可疑车辆围堵,当前无法脱离。”
说完,她打开副驾驶前方的暗格,拉出一把黑色能量手枪,沉着地丢给了苏晚另一把。
“待会儿要是真打起来,别愣着。”她语气低沉,“我们可能凶多吉少。”
苏晚紧张得手心冒汗,手指几乎握不稳枪柄。他从没上过真正的战场,
也从没想过自己第一天出任务就会陷入这种生死局。
“呼……”他用力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今天……真是比我活到现在都还刺激。”
远处,一辆车门打开,街灯下走下一个穿着酒会礼服的女人,身姿修长,步态优雅,像是刚从宴会现场离场,却又毫不突兀地出现在这场潜在的冲突现场。
她轻轻拨开挡在前方的黑衣人,径直朝苏晚与李程程的车辆走来。
李程程透过挡风玻璃看清了那张脸,眉头顿时紧皱,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谢知夏?”
——谢瑞集团的董事长,金融界的女王人物,经常出现在财经频道与杂志封面。她这种层级的人物,居然出现在街头,还亲自指挥一场拦截?
“这疯女人……”李程程嘴角抽了抽,手中的枪不由握得更紧。
她压低声音,对苏晚说:“等下要是出事,立马跑,别管我。”
苏晚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那名女人已经走到了车窗边,轻轻敲了敲玻璃。
李程程犹豫片刻,放下车窗,语气警惕:“谢总,请问把我们车拦下,有什么事?”
谢知夏微笑,气质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她看了一眼李程程,又将目光落在苏晚身上,眼神温柔起来,语气却含着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别紧张,我没恶意。”她伸出手,指向苏晚,“今晚,我是来接个人的。”
“接人?”李程程眉头皱得更深。
苏晚这才怯怯地抬起头,一脸茫然与尴尬,迟疑地叫了一声:“……知夏姐?你怎么来了?”
谢知夏笑了,眼里没了方才的压迫,也没了商界铁娘子的凌厉,只剩下温柔与宠溺。
“姐姐感受到你有危险,就来救你了。”她眨了眨眼,接着悠悠补了一句,“顺便……今晚姐姐缺一个男伴,觉得你比较合适。小晚愿意陪姐姐走一趟吗?”
“……”
李程程愣在原地,手上的枪都差点掉了。
随着苏晚被谢知夏带走,李程程才知道,原来苏晚是谢知夏的弟弟,
这个消息真的炸裂,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感觉啥都不懂的,新手小白人物,苏晚,居然是谢家的人。
谢瑞集团,只是谢家在明面上的一个符号,财阀身份、跨界资本,它代表着财富。但真正让人畏惧的,是谢家背后那条庞大、古老而根深蒂固的势力链。作为最早一批进驻的家
族,谢家拥有着不为人知的政治影响力和资源调配力。
而谢知夏,作为谢家推到台面上的代表人物,是“谢家”这块金字招牌的代言人,同时也是谢瑞集团的实际操控者之一。
他们这些“野生能力者”,即便手中握有力量,也只能在规则缝隙中苟延残喘。在那样的庞然大物面前,不值一提。
车厢内的灯光柔和,低调的香气从空调缝里轻轻溢出,玫瑰香混着皮革座椅的味道,令苏晚有些恍惚。
谢知夏并没有看他,只是侧着身,将他的头轻轻揽过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最近还好吗?小晚。”
她的声音温柔,带着习惯性的低缓与宠溺。他点点头,“嗯,接触了很多事,姐姐。”
他闻着她身上的玫瑰香,不由自主地深呼吸了一口。那是他从小就熟悉的味道,是她的专属气味,不曾变过。
谢知夏的手落在他背后,缓缓地拍了拍。
“最近姐姐有点忙,陪不了你。”她顿了顿,像是在思考措辞,“等我把手里的事解决了,好好陪你一段时间,好不好?”
“嗯。”他轻轻应着。
窗外的城市霓虹在车窗上映出虚影,一闪一闪地掠过。他靠在谢知夏的怀里,呼吸被她包围,胸腔里涌上一种久违的安宁感。但也正是在这种安宁中,某种不被允许的情绪悄然萌动。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向她的脖颈。白皙、纤细,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他想起白天看到的一切。
苏晚眨了下眼,却没能压下心中那股想要更靠近她的冲动。他轻轻地靠近,像是寻求安慰,又像是贪恋温暖。
唇轻轻落在她的颈侧吻咬一口。
谢知夏闭上眼睛感受着,呼出的气息逐渐变得温热,她的身体受不了苏晚这种明目张胆的挑逗,侧身把他推倒在后排座椅上。
看着他逐渐迷离的眸子,唇角轻动,带着点责怪的意味。
小晚,你现在对姐姐是越来越不老实了。
苏晚看向驾驶位开车的司机,而司机像什么都看不到一般,丝毫没受后排两人的影响,继续专心开车。
而谢知夏似乎也没受周围环境的影响,她把司机当成了空气,纤纤细手撑开裤缝,就向他跨间的那根肉棒握去。
这么急不可耐?小晚?
苏晚被她捏得身体一苏,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几分,
就是一靠近姐姐,就不由自主的,想要。
想要什么。她继续循循善诱
想要和姐姐亲密,想要,想要……做爱。
第十七章 听雪庄园
不可以。小晚
谢知夏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呼出的灼热气浪拂过他耳廓,蹿入他的每一个神经末梢,用最温柔色情的语气说出最绝情的话语。
下体电流般的酥麻感不断从茎柱顶部传向他的四肢百骸,让他的身体弓成了一只虾。
嘴里不由发出哼哼唧唧的闷哼。
谢知夏的眸眼逐渐变得迷离,嫣红。苏晚身体里不断散发的色欲情绪就是她最好的养分,她为解开他的裤带,一起拉下裤子内裤,一根灼热的肉棒就从胯间跳了出来。横亘竖立在空气里。
苏晚的身体早以绵软,在谢知夏的掣肘下他更本没有力气去反抗她,他看向驾驶位,司机一动不动,仿佛视后座他们俩无物般。
谢知夏腿心的湿意倍感强烈,可是现在还不是享用苏晚的时候。
拇指指腹按压摩擦顶端硬软的龟头,修剪过的指甲划过不断吐出前列腺液的马眼,苏晚的身体如触电般颤栗。
谢知夏撸动的速度不断加快,手里的肉棒逐渐变得滚烫炽热,苏晚的茎柱抽搐着,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
灼热的肉棒就颤动着在她的手里射精了,浊白的浓精被马眼吐出到她的手心里。
苏晚无力的躺在她怀里,脑子还是懵懵的,只能闻到车厢内那淡淡的玫瑰花香。
谢知夏拿出手帕擦干净手上的浓白精液,又把它丢在垃圾桶里。
看了一眼怀里的苏晚,他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射精高潮里,身体一颤一颤的,不由唇角勾起。
“谢总到了。”
前排一直沉默寡言的司机忽然出声,平静却不容忽视,打破了车厢中短暂的宁静。
苏晚从略微昏沉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眼前的景色逐渐定格。车队缓缓停在一处庄园门前。
这里不像城市里常见的别墅群,更像是某种古代遗址改建而成的私人山庄,大门高耸古朴,两侧石狮对峙,气势森然。门楣上悬着一块匾额,镌刻着四个大字:“听雪庄园”。
“小晚,到地方了。”谢知夏的声音如微风般拂来。
他轻轻应了一声,跟着她下了车。
门口的侍者早已迎上前来,步伐带着些许急促,态度恭谨至极。
“谢总,您怎么来了?”对方微微弯腰,语气里藏不住的惊讶与敬畏。
谢知夏只是轻笑,“听说你们在搞一个私密聚会,我不能来吗?”
“没有的事,您能来,各位大人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嗯,那带我们进去吧。”
“好。”
一行人跟随引路侍者走入庄园。苏晚打量四周,庭院错落有致,红墙黛瓦,亭台楼阁皆仿古建制,整个氛围仿佛穿越时空,进入了哪部古装剧的实景现场。
途中,谢知夏忽然停步,回身一招手,吩咐道:“带少爷去换一身适合他的礼服。”
“好的,谢总。”属下立刻应声。
两名侍者躬身请苏晚同行。他被领入侧殿长廊,穿过一扇雕花木门,进入一间陈设华贵的更衣室,四周衣架林立,摆满了各色衣袍与鞋履。
苏晚望着那些衣服,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我自己会穿……”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尤其看到侍者准备上前替他脱外套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姐姐?”他转头,有些小声地叫。
谢知夏倚着门框,语气轻快:“怕你不会,过来教教你。”
苏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谢知夏轻轻一勾手,侍者立刻识趣地递上早已备好的衣服——一套样式古雅、墨蓝为底、金线云纹勾边的礼服。
“穿上,给我看看。”她把衣服递给他,眼角含笑。
“好。”
苏晚进了更衣室,不一会儿便着装完毕,再次出现时,谢知夏眼前一亮。
她走上前,为他整理衣角与袖口,指节轻轻拂过他肩侧绣纹,目光落在他身上镜中的倒影。
“感觉怎么样?”
苏晚盯着镜子,里面的人已经不是那个日常穿着宽松卫衣、低着头说话的小白,而是个站姿挺拔、气质干净清冷的小公子。
“感觉……挺好看的。”
谢知夏环绕着他转了一圈,满意地扬起嘴角:“不错,有点‘偏偏小公子’的感觉了。”
她一开口,周围服侍的几人也忍不住轻声笑出声来,气氛终于有了几分轻松。
苏晚环顾四周,才发现屋内的众人,包括他自己,全都换上了风格偏古的礼服,长衫、宽袖、绣纹流光。而唯独谢知夏——那一袭剪裁锋利的黑色裙装,在这古风氛围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问:“姐姐……要不要,也换一下?”
谢知夏似乎这才
意识到这点,转头看了他一眼,弯起唇角:“你想看姐姐穿哪一套?”
苏晚不由得微微红了脸,目光飘了一下四周的衣架,试探地问:“这里的衣服……都可以吗?”
“都可以。”谢知夏温声笑道。
他在一排绢纱衣袍间踌躇片刻,最终为她选了一套浅玉色纱裙,肩头点缀金线流苏,衣摆微泛月光的光泽。
谢知夏接过衣服,没说什么,只是挑眉笑了一下,转身走入试衣间。
不多时,门被推开。
她从帘幕后走出,身姿纤长,长发轻挽,一缕垂于肩前。那身玉纱裙将她冷冽的气质柔化了几分,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不再是那个穿黑裙、掌控局势的“谢总”,而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公主。
苏晚一时看呆了,半晌才道:“……很好看,姐姐。”
谢知夏唇角轻扬,似是对他的眼神格外满意。
“走吧。”她轻声说。
两人再次由侍者引导,沿着曲折的青石小径前行。苏晚一路张望,只觉这座庄园比想象中大得离谱,亭台水榭,廊桥幽径,一眼望不到尽头。脚步声在回廊中回荡,安静得只听得到风拂过树叶的声音。
终于,他们停在一座朱红大门前。
门前的侍者早已恭候,见两人走近,立刻上前,微微弯身,从托盘中取出两只金色手环。手环表面浮现着流动的能量纹路,淡淡光芒在金属表面流转,如呼吸般闪烁。
“这是?”苏晚低头,略显疑惑地望向谢知夏。
“辨别身份用的。”谢知夏解释,声音平稳,“这个地方的规则比较特别。”
苏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侍者为他们戴好手环,谢知夏侧头看他一眼,忽然挽住他的手臂,笑意盈盈地说道:
“今晚,小晚是姐姐的男伴,要好好表现哦。”
苏晚微微一僵,眨了眨眼,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自信。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声音很低。
谢知夏却像是早就看穿了,声音里带着一丝宠溺:“表现不好也没关系,姐姐会为你撑腰的。”
她牵着他,一步跨过那扇朱红大门。
门扉在身后缓缓合上,霎时间,灯火辉映。
浮宴楼。
一场将现实剥离开的梦境——三层回廊式楼阁,古风宫殿结构与舞台剧场完美融合。头顶悬挂着精致的莲花吊灯与琉璃灯,柔光四洒,玉柱之间镂空雕纹,隐约透着淡金
色的流光。
空气里氤氲着檀香与玫瑰香的混合香气,若有若无的烟雾飘动,仿佛整座楼阁都沉浸在一场柔软的幻梦中。悠扬的古琴与笛声从暗处传来,水声、乐声、人声交织而不喧,低语迷离,似人间秘境。
侍者快步迎上,俯身在谢知夏耳边低语几句。她的眼神顿了顿,眸中划过一丝沉意,但很快被掩去,转头看向苏晚时,又恢复了轻松温和。
苏晚站在她身侧,目光扫过前方。
一座圆形沉香木舞台悬浮于清池中央,水面波光粼粼,映照着台上曼舞的舞姬。她们身披薄纱,金饰摇曳,绸带翻飞如仙鹤跃空。舞步轻盈,每一个转身都精准得令人屏息,宛若精雕细琢的画中人。
舞台四周是低矮的半月形观席,坐满了穿着各式华服的宾客。他们轻声交谈、举杯微笑,目光却始终不离舞台。香炉袅袅,每一桌旁都有侍者候着,恭敬而沉默。
这是苏晚第一次进入这样的地方,穷尽奢华,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他能感觉到,有一些人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
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当他们看到苏晚和谢知夏手腕上的金色能量手环时,表情一滞,随即慌张地移开视线,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能直视的存在。
“小晚,走吧。”谢知夏轻轻拉了拉他的手。
他们跟着侍者登上二楼。
那里是内环木楼阁,视野极好,可俯瞰整个舞台。纱帘半掩,每一处都是独立包厢,供真正的权贵静观宴席。但他们没有在二楼停留。
而是,继续登上了三楼。
浮宴楼的三楼,不设观席,只设一处宽阔回廊,尽头只有一间被金线红木所围的独立大房间,门前刻着一块檀木铭牌,空无字迹,却自带威压。
侍者带路至门前,停步,恭敬推门。
谢知夏先行跨入,苏晚随之而入,脚步一踏入门槛,心脏便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下。
他总觉得,这里面或许坐着什么大人物——而他怕自己会出错,给谢知夏添麻烦。
可当他抬起头,看到屋内的身影时,心头所有紧张瞬间化作惊讶。
一名少女正独坐窗边,身着淡紫色广袖古袍,衣上绣着繁复的花纹与金丝流苏,半披云发,眉眼清丽,气质温婉中藏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威仪。她本是偏头看窗,听见声响才转过身来。
两人的视线撞上。
“苏晚?”她先开口,声音微扬。
苏晚怔住,“……临
夏姐?”
谢临夏也怔住,放下茶盏,起身快步走来,目光带着又惊又疑:“你怎么在这?”
他们几乎是同时转头看向谢知夏。
谢知夏唇角轻扬,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地笑了笑。
“姐,”谢临夏收住情绪,盯着她,“你怎么把苏晚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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