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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操胜算
【稳操胜算】(18-2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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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03
(十八)我与阿白(中)
我吓了一跳,心里莫名有些慌,赶紧催年级第二:“很晚了,你快点回去吧。|网|址|\找|回|-o1bz.c/om|最|新|网|址|找|回|-ltxsdz.xyz”
年级第二又转过身来说:“别送我了,你快上去。”
阿白从后面走过来,肩膀重重地撞了年级第二一下,然后走到我旁边不容我挣扎地拉起我的手腕拽着我往楼里走。
当时莫名的,我的心跳很快。
我终于挣脱他,问他:“你干嘛?”
阿白反问我:“那男的是谁?”
我说:“同学啊。”
阿白不说话了,他抿着唇,我觉得他好像要哭了一样。
我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双手合掌,赶紧对他道:“你别出去瞎说啊。”
阿白松开我的手,转身打开门,又猛地甩上了门。
他这火发得莫名其妙,但我知道他不会出去乱说,挠了挠头便上楼了。
第二天年级第二问我昨晚那个人是谁,怕他误会,我解释说是一个弟弟。
年级第二调侃说:“你弟弟是不是恋姐啊?”
我觉得他太逗了,学了个新词就乱用。
那一场月考不仅拉近了我和年级第二的名次,也拉近了我和他的关系,我们经常一起讨论题目,他也带着我融进了年级前五的圈子,只可惜我的好成绩没有保持太久,随着月考难度越来越大,我又重新跌回了班级前十,年级二十左右的名次。
好在年级第二并没有因此就开始瞧不起我,周六的时候甚至自发要给我补我薄弱的历史。
因此,周六我便不再和阿白一块闷在家里学习了。
我和阿白不是一个学校,年级作息更不一样,如果不是刻意见面平常都偶遇不到几次。
只是阿白依然会来找我借东西,给我带零食。
阿白在圣诞节那天过生日,他问我有没有时间去参加他的生日聚会,我要上晚自习,当然是没有时间的,只能拒绝他。
但心意还是要给,我问了年级第二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送男孩子的礼物,他建议我送篮球,于是下午下课后他陪我去书城买了一个篮球。
我也不太懂篮球,但一百多的篮球,应该也算不错了吧?
下晚自习后回来我敲开了阿白家的门,开门的不是老板娘,竟然是阿白。
原本打算把礼物给老板娘就走的我,顿时有些尬住。
阿白看起来像刚睡醒,身上穿着睡衣睡裤,就披着一件羽绒服。
他看着我,也是整个怔住的样子。
我尴尬地问他:“你没出去开派对吗?”
“没有,困。”他低声说。
我知道他经常犯困,没想到他过生日都能睡过去,觉得有些好笑,“这样啊……这个礼物给你,生日快乐。”
“谢谢,我妈买了蛋糕,你进来吃吗?”
“很晚了……”
阿白说:“动物奶油的。”
我立马道:“那我就吃一小块。”
他眼睛微微弯起,好像有了一点笑意,他拉开门道:“请进。”
蛋糕还摆在桌上,几乎没怎么动,我问他:“你不喜欢吃蛋糕吗?”
他回答:“还好。”
还好为什么不吃呢?这么好吃的动物奶油蛋糕。
阿白切了一大块给我,还把蛋糕上的水果也都叉到了我盘子里,我客气道:“太多了,太多了。”
“吃不完就浪费了,多吃点。”他放下切刀,抱着手臂看着我吃。
我许久没有吃过蛋糕了,一吃就停不下来,原本只说吃一点点,结果吃了两块才停下来。
“这么好吃啊。”阿白笑着问我。
“真的很好吃。”
我伸出叉子,道:“不信你尝尝。”
我的意思是让他自己试试,他却就着我用过的叉子吃了一口。
他说:“好吃。”
我瞪大了眼睛,脸上开始发红,结巴道:“叉子,我,我用过的!”
“我知道啊,我又不嫌弃你。”他耸肩。
他的理直气壮让我瞠目结舌,我不知道怎么应对,只好生硬地转开话题,“谢谢招待,蛋糕吃过了,我上去了。”
阿白坐在沙发上伸出腿,挡住了我。
“干嘛啊?”我立马警惕起来。
阿白对着墙上的钟表抬了下下巴,说:“我生日还有两个小时结束,陪我坐会。”
老板娘大概还在麻将馆,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更何况今天还是他生日。
我应该回去再看会书的,但又于心不忍,想了想道:“我妈还不知道我回来了,我把书包放回去就下来。”
“嗯。”他移开了腿。
我在家里耽误了一点时间,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隔了半个多小时才下去。
阿白还给我留着门,客厅灯开着,但没看到他人,我隐约嗅到了烟味,往阳台看去,果然他在阳台上抽烟。
我捏着鼻子,顿时有些生气,“喂,把烟掐了!”
抽烟在我们一中是很恶劣的行为,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全校通报批评,记过处分。
我狠狠地瞪着他。
阿白转过身,将烟摁灭丢进花盆里,他看着我,眼神`l`t`xs`fb.c`o`m里熠熠发光。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他说。
“怎么会,我答应的事当然会做到。”没有被他绕过话题,我紧揪着问:“你抽烟怎么回事?阿姨知道你抽烟吗?”
“知道啊,她不管这些。”他随意说。
我目瞪口呆,顿时又无话可说了。
可能是因为我表情很严肃,他迟疑了会,说:“那我以后不抽了?”
“你能做到?”我不信。
阿白说:“你监督我,我一定做到。”
我是真的把他当做弟弟了,从小我就想能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能一块长大,如果我能有一个弟弟,或许也和阿白一样上高一了。
我答应他:“我监督你,你以后别抽烟了。”
“给你玩这个。”他从阳台箱子里翻出了圣诞节的喷雪给我,这成功转开了我的注意力。
我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别人送的。”他说。
我们俩拉开窗子,在扑面而来的冷风里摇晃喷瓶,按下喷嘴,喷雪还没出去就被风卷了回来,我嗅到了浓浓的喷雪泡沫剂的浓香,是独属于圣诞节的味道。
喷出来的雪花被风一吹就散了,有些飘飘洒洒地落下,在楼下的路灯照映下,像真的下雪了一样。
我打了一个喷嚏,揉着鼻子说:“好漂亮。”
阿白脱下了外套,将外套罩在我身上。
他伸手将我掖进衣服里的头发撩出来,低声说:“嗯,好漂亮。”
我回过头看他,他低着头,和我的脸几乎要挨在一起了,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光线朦胧的阳台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我终于后知后觉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了。
我眨了眨眼,还没出声,看见他离我越来越近,呼吸中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男生微软的,有些冰冷的唇缓缓地印在了我的唇上。
(十九)我与阿白(下)
我整个人都傻住了。
喷雪猛然从手上坠落,金属瓶落地,“叮叮当当”一片脆响,我骤然回神`l`t`xs`fb.c`o`m,猛地推开了阿白,头也不敢回地慌乱冲出了他家。
他撞在墙上,踢倒了箱子,零零碎碎的东西同少年赤忱无畏的情意一块碎了一地。
我还是食言了,没有陪他过完那个生日。
那天晚上我彻夜未眠,甚至反省自己,我有没有过分?是不是我有什么举动让他误会了?是不是我自己太没有界限感了?
他是在开玩笑吗?
还是他……真的喜欢我?
这些问题比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还难解,我想不出答案,索性放弃答题。
从那之后我就一直躲着阿白。
高三是学习最紧张的时候,我甚至没有想过好好地和他谈一下这件事情,当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谈,心慌意乱下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再也不和他往来。
我知道我的冷暴力让他很难受,阿白有段时间整日整日在楼下抽烟,烟味大到我在三楼都快嗅到了,但我不敢再和他打交道。
我从来没想过要早恋,更别说在高三这样重要的时期犯错,更何况,我是真的只把阿白当弟弟,但凡我对他有点歧念,都不至于在平常对他那样没分寸——独处一室,一块逛街,入冬的时候甚至将手伸进他脖颈里暖手。
高三的压力已经足够让我没有任何心思去想其他事情了。
老板娘后来问我知不知道阿白怎么了,我撒了谎,摇头说不知道。
阿白在颓废一段时间后,重振旗鼓找我道过歉。
那是在跨年夜,我站在门内,他站在门外,电视里是主持人在倒计时的声音。
他披着一身风霜站在我面前,高高大大的男孩子像被遗弃又找回家的小狗一样,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低着头说:“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能不能原谅我,别生我气了?”
我瞪着他,没有回答。
阿白又来拉我衣袖。
我以前开玩笑要他撒娇,他总是粗着嗓子说士可杀不可辱。
但那天他弯着腰,俯下身,扯着我的衣袖说:“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吗?”
我看似冷静,实则心慌意乱。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要道歉,我看着他,狠下心来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影响我了?”
我知道这是迁怒,影响我的根本不是他,是我自己,是我自己不停钻死胡同,自寻烦恼。
喜欢我也并不是他的错,青春期有点冲动多正常啊,只是我不知道怎样去处理,只好冷处理,不再面对他,远离他。
甚至有些过于冷漠地对待他,粗暴地将门关上,将他的鼓起的勇气与满腔热情都拒之门外。
很多年后回过头去看,我都为自己那时的心硬而感到吃惊。
之后不久放了寒假,我和妈妈回家过年,第二个学期开学,老板娘说阿白寄宿了。
我知道他寄宿的原因,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又有些松口气。
他的确再也没有影响过我了。
再见面是在我高考前,我和阿白似乎又变成了第一次见面。
他站在一楼,我站在楼梯上,他看见我,侧了一下头,而我低下头,匆匆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我以为会和以往碰巧见到一样擦肩而过,但他拉住了我,我吓了一跳,惊惶地抬头看他。
阿白在我记忆里一直是张扬的,锋芒毕露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头发渐渐长了,脸上总是挂着混不吝的笑也少了。
眉宇总是沉甸甸,藏着很多心事似的。
那天他忽然笑了一下,伸出手臂单手拥了拥我,轻声而又温和地说:“好好考,张静冉。”
他语气成熟,好像他才是哥哥似的。
他又回到了我习惯的那个“阿白”,我松了一口气,回抱了他一下,不甘下风地用“姐姐”口吻叮嘱他:“你也要好好学习。”
我怀着紧张奔赴了考场,多少还是希望自己能发挥超常,取得让所有人惊艳的成绩。
但现实是,我没有成为黑马,也没有因意外丢分,中规中矩地发挥,考完最后一门心里还是失落,总觉得要是能再努力一点,分数应该就能更高一点。
但懊恼已经没有用了。发布\页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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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大巴回校的路上脑子里想起高中的一幕幕,鼻子突然酸了,我情绪低落,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头挨着窗子。
我旁边坐下了人,我也不想去看是谁。
忽然一双手拉住了我的手,我惊得一下扭过头,男生说,“考完之后你就不理人了,已经考完了,不要再去想了。”
我勉强笑了下,假装轻松地耸肩:“看来这一次又没能考赢你了。”
那次月考后,每次考试我都和年级第二打赌,分数低的人要答应分数高的人一个要求,但我每次都输给他,不知道输了多少顿饭了。
这一次,从来不服输的学霸放软了声音,紧张地又坚定看着我说:“张静冉,我把我输给你了,你要不要?”
我脑袋嗡的一声响,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击傻了。
我承认,年少暗恋
成真,那一刻,我真的心动了。
至于阿白,在我高考完搬出百和园后,他也逐渐地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上大学后,有一天夜谈,室友谈起初吻,问我和初恋男友的初吻在什么时候。
莫名地我又想起圣诞节那个晚上,在喷雪飘香里,一个少年落下给我的蜻蜓点水的吻。
我突然疯狂想念起那个每周六坐在窗台上监督我学习,带我去吃火锅帮我涮菜,经常带小零食给我,经常借我的笔不还,经常煞有介事和我顶嘴……还经常用熠熠闪光的眼睛看着我的阿白。
不知道他有没有谈女朋友,不知道他有没有戒烟,不知道他……今年的圣诞节又会和谁一起过。
那一年我大一,他才高二。
我觉得我真是禽兽。
因为异地恋,没过多久,我和学霸就闹得不欢而散了,我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走出来,从此有关高中的一切都被拉上封条,学霸也好,阿白也好,我都不再去想他们。
我不再看过去,只往前走。
(二十)好哄小狗
回忆如春笋般一段带一段地涌现了出来,她以为早已淡忘的过去,原来只是被压在了深处,等待时机便倾泻而出。
少年曾经青涩的吻已经成了不会回来的曾经,如今的青年炽热滚烫,吻也纯熟。
她的手指落在他的唇上,轻轻下压,心里竟然莫名地有几分酸涩起来。
白简行没有睡着,感受到落在唇上的暖意,他张开嘴一口叼住了手指。
感伤还没来得及冒个头就被这一口咬了个灰飞烟灭,张静冉用食指和中指捏住他下颚,气愤道:“你属狗的呀?”
“张老师,”白简行闭着眼睛笑着说:“想亲我就直接亲,别摸来摸去的。”
“不摸你了,松嘴。”张静冉拔出了手指,指节上被他叼住了两个小小的牙印,真是属狗的。「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发任意内容找|回」
她捏住他脸,忿忿地掐了一下。
“疼。”
“疼也不松。”
白简行睁开了眼睛,压住她的手腕翻身而上,恶狠狠道:“不想睡了那就干点别的。”
“别别别。”张静冉真是求饶了,她现在腿根都还疼着。
她揽下白简行的腰,将腿压住他的大腿,道:“睡觉。”
白简行低声笑着,侧躺下,头枕着一只手臂,看着她的睡颜。
张静冉已经不是中学时那个每天穿着校服,马尾扎得高高的,每天素面朝天的小女生了,现在的张静冉是悄然成熟的艳丽的花,她肌肤依然素白,但身形玲珑有致,从胸到臀都如蜜桃般浑圆,眼神`l`t`xs`fb.c`o`m里也多了别的东西。
成熟的,包容的。
从来都是这样,她比他大三岁,就好像什么都走在他前面一样。
她高考时,他才刚升高中,她已经工作,而他还在上大学……
刚刚有点睡意,张静冉就被揉醒了,她抓住臀上作乱的手,呢喃问:“干嘛?”
“张静冉,你怎么和史帅认识的?”白简行突然想起这件事。
张静冉拿起他的手放在腰上,浅浅笑着说:“叫姐姐我就告诉你。”
白简行一把搂紧了她的腰,磨了磨牙,“姐?张老师,你是喜欢乱伦吗?乱伦更刺激吗?”
他的腿根顶上了她的大腿。
张静冉:“……”
为了不叫姐,什么话都说得出,服了他了。
她正酝酿出点睡意,不和他计较,困顿道:“家里介绍的。”
“家里?蒋阿姨介绍的?”他有几分僵硬。
蒋阿姨便是张静冉妈妈。
张静冉真想睡了,她敷衍地“嗯”了一声。
许久没有听到白简行声音,好一会,她感觉到额上被轻轻落下一吻,搂住她的手臂又紧了紧,直到把她完全纳进怀里。
张静冉不在意,她又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
白简行全然没有睡意,他静静地看着她,在心里小声祈求。
他还有一年毕业,她能不能,等等他?
这一次,他一定不会放手了。
白简行的手臂与熟悉的味道构成一道安全的堡垒,张静冉许久没有这样完全放松地睡过一觉了。
在梦里,她像丁达尔效应中的尘埃一样轻轻地落在地上,她睁开眼睛,看到了坐在窗台抱着手臂倚靠着的男孩与坐在书桌后埋头学习的女孩。
那时候的她可真瘦,校服穿在身上都是空落落的,低下头便露出瘦削的颈椎骨,难怪白简行那时候经常喜欢说她背驼了,写着写着眼睛就盯到了试卷上去,心无旁骛到快钻进卷子里去了,可不驼了。
如果是她现在的学生,她一准是要一掌拍后背上去提醒她坐姿要端正了。
她还想着坐姿的问题,身体又飘起来了,飘到了窗外,变成一点白白的小泡沫黏在窗台上。
白昼一瞬变成了黑夜,她看到窗台里男孩逐渐靠近女孩,女孩眼睛里还是一片干净澄明的懵懂,直到吻悄然落下。
原来那个时候她呆了那么久,原来闭着眼睛的男孩那时候紧张地睫毛都在微微颤抖,原来……
一阵风卷起了她,飘飘忽地把她越卷越远,原本很安逸的她突然慌乱起来,挥舞着手臂想要抓住些什么——
她被抓住了,男人的臂膀拉住了她的手臂,带着霸道地把她完全禁锢在他怀里。
淡淡的烟草味在鼻尖萦绕,驱散了梦境里寒风的冷冽。
张静冉睁开眼睛,对上了白简行低头看着她的目光。
他的目光没有了过去的戾气与乖张,多了一些晦涩的,深奥的神`l`t`xs`fb.c`o`m色。
这样的眼神`l`t`xs`fb.c`o`m,她过去也看到过。
张静冉忽然又有些心里发软,她从被子里略微起身,挣开他的桎梏,然后俯身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白简行心跳错了一拍,连带着眼神`l`t`xs`fb.c`o`m都空了一下。
想起过去自己失信的承诺,张静冉低声轻哄道:“抽烟不好,我们戒烟了,好不好?”
她说的是“我们”,不是“你”。
白简行伸出手指,点了一下自己的唇。
张静冉配合地低头又亲了一下。
白简行唇扬了起来,眉眼弯弯的,他捧着她的脸说:“好。”
(二十一)顺毛撸毛
一觉睡到六点多,睁开眼来窗外已只留一层薄暮,房间里灯没亮,空调在嗡嗡作响。
张静冉感觉腰上发紧,她低头看,白简行埋头在她心口,手臂还揽在她腰上。
她伸出手在他微长的头发上抓了抓,发尾抓得起,她将他的发尾拢在一块,拉下手腕上的皮筋,给他扎了一个小揪。
扎完后张静冉不由地笑了一会。
白简行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扣住张静冉使坏的手,将她被风吹冷的手握进掌心,迷迷糊糊道:“干什么呢?”
张静冉捏住他嘴角往上扬,道:“六点了,该起床了。”
听到她说六点了,白简行微眯着睁开了一点眼睛,侧头亲了一下她的手指,问她:“饿了吗?”
“嗯,吃晚饭去吧。”
还想抱着她温存会的白简行先爬了起来,他套上卫衣,又穿上鞋袜,回过头来问张静冉:“想吃什么?”
张静冉想笑,“你动作怎么这么快?”
“你不是饿了吗,带你吃东西去。”
白简行俯身给她捋了捋头发,又朝她唇上吻了一下。
“我上个洗手间。”张静冉下床去了卫生间。
过了会见她还没出来,在她梳头发的时候,白简行走了进来,他从身后环住张静冉,问她:“怎么这么久啊?”
一抬眼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扎在脑后,一时还有点陌生。
他看乐了,明知故问:“谁扎的?”
张静冉眨眼,“不知道。”
“你喜欢这种?”他低头问张静冉。
将头发扎起来,露出整个五官他也是迫人的帅气。
张静冉笑着看着镜子说:“对啊,多帅啊。”
白简行直起身摘下了脑后的皮筋,张静冉以为他要还给自己,朝他伸手,没想到白简行自己沾了点水拢了拢,把头发又扎了起来。
他五官英气,将头发扎起不仅不显女气,还颇有点干净利落的飒爽。
张静冉踮脚替他扯了扯刘海,勾出一缕垂在他额前,多几分随意感。
白简行牵住张静冉的手,说:“皮筋归我了,待会还你个新的。”
张静冉笑,并着手指按在他眉弓上,“我怎么以前没觉得你这么帅啊。”
白简行直言不讳:“可能张老师以前视力不太好。”
张静冉反手就掐了他一下,
白简行没躲她,反而笑着把她整个搂进了怀里,“吃完晚饭,去看演出吗?”
“什么演出?”
“我们乐队的演出。”
“你现在有乐队啦?”
张静冉还记得他上高中的时候经常坐在窗台戴着耳机听歌,有时候哼几句,怕吵到她便又噤声,他声音低沉磁性,其实她挺喜欢听的。
白简行有点迟疑地说:“嗯,不过不算特别正经的小乐队,小打小闹。”
“但是有梦想特别好,”张静冉仰头看着他,很笃定告诉他:“特别了不起。”
白简行原本还怕她觉得他不务正业,突然被她这么一说,他一怔后,抑不住地笑了。
在张静冉眼里他就像被顺毛的阿拉斯加,她眼底一片温暖的柔软。
吃过晚饭,张静冉和白简行又去逛了一会街,白简行给她买了一个新皮筋,站在镜子前用手帮她把头发挽起,扎成一个马尾。
他扎得不算整洁,但格外有点慵懒感。
镜子里两个人都带着口罩,两双眼睛却都在笑。
谈恋爱就是这样,智商会变低,变成两个只会傻笑的傻子。
他抱着她,手搭在她小腹上,唇贴在她耳侧,看着镜子里她明眸的笑意,呼吸不由变重。
在这一刻,他得寸进尺地贪恋起来,突然很想很想娶她。
乐队表演在晚上十点之后,白简行给张静冉安排了离舞台特别近的前排位置,又给她点了果酒,并再三叮嘱她,不能喝别人递过来的酒水。
“好啦,我又不是三岁,不至于这都不知道,你忙去吧。”
她哄着他。
白简行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后台准备。
张静冉坐下没多久,旁边位置就有男人搂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酒吧灯光昏暗,她侧了侧身,听到男人低声说:“宝宝,在这等我。”
她有点好奇往旁边看了一眼,看清女人的脸后,她诧异地叫出了她名字:“楚意?”
正在调笑的女人闻声看过来,同样惊讶地瞪圆了眼,“静冉?”
男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张静冉,打量问:“认识?”
“朋友,我上次就是和她来的。发布页LtXsfB点¢○㎡ }”
楚意拿开男人的手,朝张静冉的位置移过来道:“上回你还没待半个小时就跑了,今天怎么自己来了?”
“我……来看一个朋友。”提起上回,张静冉有点不太好意思,她将目光投向楚意身后的男人,忽然觉得有点儿眼熟。
楚意拉过男人,“给你介绍一下,我男朋友陈放,乐队键盘手。”
张静冉想起来了,上次来这就是他们的演出。
“今天也是你们演出吗?”张静冉问陈放。
陈放笑:“不是,今天上场的是白鸽乐队,我来给他们捧场。”
“今天有cheers在,用得着你捧场吗?”楚意白他一眼。
陈放有点不高兴地搂住她,“噢?你是来陪我的,还是来看cheers的?”
“陪你陪你。”
敷衍完他,楚意趴在张静冉耳边和她吐槽,“要不是cheers太难搞定,哪还有他的事?”
张静冉不知道他们说的“cheers”是谁,看他俩打情骂俏,也忍不住弯了下唇。
“我和你说,cheers可是大网红,抖音上还有几百万粉丝呢,你看看周边人山人海的女生,一大半都是来看cheers的。”
张静冉对什么网红兴趣不大,听楚意兴致勃勃的,她配合地笑了笑:“是吗?”
“别不信,等你见过他,就很难不爱上他,”楚意又加了两个字:“的颜
。”
能比白简行还帅?
张静冉目光落在舞台上,眉头微扬,不太在意。
(二十二)激情告白
舞台灯光暗下来,有工作人员将乐器搬上台,最夸张的是一组鼓,舞台本就不大,光一组鼓架就占了近四分之一的舞台。
有拿着麦的男人一步跃上舞台试了下麦,低声清唱了一句,张静冉还在想他是谁,楚意就凑过头来告诉她:“他是白鸽的主唱南哥,声音挺好听的,就是长得普通了一点。”
南哥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出头,瘦脸,穿着一件很普通的白t和牛仔裤。
“白鸽乐队是南哥组起来的,虽然他人气没其他人高,但在圈子里挺受人尊重的,他算我们本地比较早的一批玩乐队的,人脉很广。”
张静冉看见南哥侧头摸了下耳麦,又朝后台比了个手势。
她看不懂,但感觉挺酷的。
“他们乐队都有哪些人啊?”张静冉问。
“白鸽有南哥,乐仔,狐狸,天哥还有cheers,白鸽原来的鼓手不是cheers,是敖文,白鸽以前人气也一般,敖文回老家后,南哥挖到了cheers,白鸽半个月就起死回生了,你知道他们怎么挖到cheers的吗?”?o18h.νi?(po18h.vip)
张静冉没有好奇这个问题,她有点迟疑地问:“他们都不是用的真名吗?”
楚意顿时被她带偏,“笑死,玩乐队的谁用真名啊,张某华李某兵的,逼格都没了。”
张静冉侧头继续问:“那你知道他们乐队有姓白的吗?”
“英雄不问出处,谁打听真名啊,”话题被她扯远了,楚意扒拉她,“你先听我说完。”
张静冉笑,“你说你说。”
“cheers年纪最小,他最开始在抖音上火起来的时候还没进白鸽,是在学校艺术表演走红的,南哥知道他就是隔壁庆大的之后就天天去他学校堵他,这才把cheers挖到手。”
见她俩聊白鸽的八卦,陈放插了一嘴道:“也没那么简单,cheers一开始是不乐意加进来的。”
“为什么啊?”楚意立马扭头。
“cheers是富二代啊,他想搞独立唱作,南哥答应帮他牵头出歌,cheers才加进来的,其实吧,也就是你们这种粉丝喜欢cheers,圈子里的对他评价一般。”
“怎么说?”
“cheers年纪小,风头大,肯定有人看不惯他,觉得他太装逼了,而且他女粉吸太多,人又拽,触及一些利益,你懂的。”陈放耸肩。
原本以为能听什么大瓜的楚意大失所望,撇嘴道:“切,我看是有的人眼红心黑。”
张静冉人还对不上号,听得一知半解,没有插话。
台上逐渐有人影上场了,她振作精神`l`t`xs`fb.c`o`m搜寻白简行的身影,但漆黑一片,只看得见几个轮廓。
不一会舞台灯光亮起来了,台下人声顿时沸腾,张静冉听到身后一声声热烈地呼喊:“cheers!cheers!”
她看到了坐在舞台右后方架子鼓后的白简行,和他对上视线,她眉眼一弯,还没来得及给他鼓劲就被楚意扯着嗓子喊的一声“cheers”震得侧了侧耳朵。
看来喊是喊不过别人了,张静冉并着手朝白简行竖了两个拇指。
白简行朝着舞台下的她也伸出了拇指,手腕下压,隔空回应她的鼓励。
楚意顿时就疯了,搂着张静冉大声道:“我靠我靠!他和你互动了!!”
张静冉被她晃得脑袋发晕,“等等等等,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cheers啊!!cheers和你互动了!!”楚意扯着嗓子对她吼。
台上音乐声响起,激情澎湃的爵士乐顿时燃炸全场,张静冉指着白简行,扯着嗓子喊回去:“他就是你说的cheers啊?”
“你除了他还看到更帅的了吗?”楚意不满地朝她喊回来。
张静冉没忍住,脸上笑出了一片灿烂。
原来他就是cheers啊,白简行,深藏不露嘛。
“他刚刚肯定记得你了,你待会请他喝酒吗?”楚意怂恿张静冉。
张静冉眼睛弯成了两道弯,心里秘而不宣地回应她:“好啊~”
舞台上的白简行并非c位,可他坐在那,鼓槌在他手里敲击着每一个不同的鼓,每一声响都会触及人的视听,让人随着他的节奏摇摆。
他和乐队的配合自然连贯,没有丝毫差漏,他足够夺目,但并不喧宾夺主。
乐队音乐开始后,张静冉看到了他沉浸在音乐里时的笑,纯粹的,愉悦的,享受的,张静冉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在酒吧寻放松。
在那样的氛围下,足可以抛开所有烦恼,完完全全沉浸在音乐里,酒精里,人声鼎沸的喧嚣里拥有着足够的热闹。
认真的男人会发光,更何况还有舞台的打光,声色俱全,在一首紧接着一首的歌曲里,张静冉都沦陷进了快节奏而又热烈的氛围里。
歌曲串烧的时候台上台下互动起来,南哥拿着话筒朝陈放走过来,怼到了他面前,乐队伴奏变成了童话,陈放慢进了一拍,忍着笑吼:“我要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南哥往旁边一转,话筒又怼到了楚意脸前,伴奏又变了,楚意听了两秒,接着唱:“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张静冉可从没参加过这一种混唱,生怕抽到她,刚要往后面退,被楚意一把拽住。
等楚意笑着唱完一段很爱很爱你后,话筒果不其然怼到了张静冉面前,南哥把话筒递了递,示意她自己拿住,张静冉接过话筒,幸好这次的伴奏非常熟,前奏一起张静冉dna就动了,她鼓起勇气唱:“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伴奏又变了,大家都把视线往张静冉旁边看,张静冉也正要把话筒再递过去,忽然舞台上有人接着唱起了下一段,“好想好想……”
男人的声音磁性,酒吧里尖叫声顿起。
张静冉看向舞台,只见白简行握着话筒从架子鼓后站了起来,他朝着舞台前走过来,舞台不大,他几步就走到了张静冉面前,他蹲下身,注视着她的目光,唱道:“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张静冉瞪圆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没有接着唱下去,白简行笑了一下,低哑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问她:“在一起吗?张老师。”
酒吧一静,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了一声尖叫,一群女生巨大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在一片几乎要掀翻屋顶的“不要!不要!”里,张静冉突然叛逆心起来了。
她站起身,拿开白简行的话筒,俯身朝他吻了过去。
白简行踉跄了一下,撑住了舞台。
很快,他反客为主,按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吻了回去。
身后是巨浪般的人声在尖叫和喊“不要啊!”
不要也没用。
这个人我盖章了,别觊觎了。
什么cheers,这是我的白简行。
(二十三)恋爱代价
“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你俩能认识。”
从酒吧到烧烤一条街,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楚意还没从那种沸反盈天的震撼里回过神`l`t`xs`fb.c`o`m来。
他们人多,乐队五个加上张静冉,楚意和陈放,拼了两张桌子才挤着坐下这八个人。
白简行他们几个去冰柜那拿菜去了,楚意和张静冉挨着坐着。
想到今晚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张静冉还挺想笑的,她说:“没你想的那么突然,我们认识……其实算挺久了。”
楚意好奇问:“说来听听,什么时候认识的?”
“高中,那个时候就是邻居,不过我后来在外地上大学,有好几年没见了。”
楚意撑在桌子上,侧着身问:“那你俩这算是旧情复燃?”
“没,以前没在一起过,就是最近,现在待一块挺舒服的,就处着吧。”张静冉说。?o18h.νi?(po18h.vip)
楚意相当震惊,“看不出来啊张静冉,我以为你属于那种谈恋爱非常谨慎,得奔着结婚去的,听你这意思,是挺跟着感觉走啊。”
张静冉有点拧巴,也没瞒她,坦白说:“虽然工作一年多了,但是我总觉得结婚这事离我还挺远的,怎么说呢,反正我现在还没认真想过这事,我现在心理其实还处于一种很学生的状态,可能是和学生待久了,有点幼稚了。”
“我懂你,”楚意端起杯子和张静冉碰了一下,“我和你差不多,我也没想过结婚,太远了,我可能过了三十岁再考虑这事吧。”
张静冉喝了口水,乐道:“那你心态比我好,说实话,家里催我催得我都有点急了,不过这事也急不来,反正看感觉吧,感觉到了再说。”
男士们点完了菜,挺自助地端来了凉菜和酒。
“聊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白简行放下酒,在张静冉头上揉了一把才坐下。
张静冉拍开他的手,“别弄,发型乱了。”
楚意朝着陈放一通招手,“快来快来,受不了这俩了。”
陈放走过来揽着楚意亲了一口,说:“没事,咱俩一块腻味。”
乐队其他几个受不了了,笑着骂:“操!”
“小白今天这单脱得突然,必须先来敬大家三杯。”南哥起身把啤酒倒白简行杯子里。
乐队的人嚷嚷:“喝啤的拿什么杯子啊,cheers拿瓶吹,不吹瓶都对不住这名字,cheers!”
白简行也没推,起身道:“我这是敬酒,你们怎么也得喝一杯吧?”
“喝喝喝,”乐仔插话道:“不能光咱们喝,张小姐也得和你一块敬吧?”
“她不喝酒……”白简行想替她圆过去。
张静冉今天也挺高兴的,拉了白简行一下,站起来说:“我喝瓶的不行,就喝这一杯吧。”她拿了南哥给白简行倒满的那一杯。
“可以,可以。”大伙都倒上了酒,起身碰杯,“cheers!”
大家都喝了大半杯,白简行和张静冉属于敬酒的,得满杯都喝了。
张静冉平常喝酒的机会挺少的,啤酒也不经常喝,喝了半杯就感觉有点顶胃了,她停了一下,见白简行扬着头一口闷了一瓶啤酒,在大伙凑热闹地起哄下,她又坚挺着把剩下半杯也喝了。
“好!好!”大伙笑着鼓掌。
她放下杯子后,楚意朝她竖了个拇指,“看不出来啊,酒量挺可以啊。”
张静冉坐下,她面容镇定,没说她现在就有点晕了。
白简行也放下了酒瓶,坐下后问张静冉,“还行吗?”
“没事,才一杯。?╒地★址╗发布ωωω.lTxsfb.C⊙㎡”张静冉小声笑笑。
见她脸上没异色,白简行这才放心。
乐队的人敲着筷子说:“今天这事够给我震惊的,cheers跑后台来说要我们配合他表白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又整什么幺蛾子了,没想到是真告白,今天情歌王咱们是排练都没排练过,即兴发挥啊。”
楚意乐得使绊子,故意道:“这也太即兴了,连花也没准备一束,cheers,就这么把我闺蜜拐走了,也太便宜了吧?”
她这么说,白简行还真严肃起来了,起身说:“我现在去买花还来得及吗?”
“别别别,她开玩笑的。”张静冉忙拉住他。
楚意护张静冉,乐队的也出来站边了,“这还便宜啊?你是没看到今天老板那张脸,看戏的时候嘴还咧到后脑勺去了,后来咱们下了台,老板那脸都快拉到地上去了。”
“怎么个意思?”楚意问。
“妹妹,你是不知道他现在有多红啊,他这么一公开,那粉丝是唰唰地掉啊,我看了,就那一会,酒吧里可能就走了三分之一的人,你去看抖音吧,估计现在得掉个几万粉了。”
他这么说,楚意还真就拿起手机去翻抖音了。
张静冉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看着白简行,愣了愣。
白简行的手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对着其他人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红不是我想红的,我也从来没吃过什么粉丝福利,南哥最开始来找我也是说白鸽缺个鼓手,不是冲着我红,况且粉丝再多咱们也没提成,说这个就没意思了啊。”
“啊,对,”听他这么说,那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倒了杯酒
道:“我扫兴了,自罚一杯。”
白简行和他碰了一下,也喝了一口。
张静冉捏了捏白简行的手,问他:“你抖音号叫什么啊?”
“就叫cheers,”白简行顿了顿,怕她误会,解释道:“其实不算我的号,一般是酒吧老板或者咱们乐队拍点东西放上去,就是做宣传的。”
张静冉笑道:“那我回去关注一下。”
“好。”白简行呲牙乐了下。
楚意翻到了白简行抖音号,道:“没掉粉啊,比我前几天看还多了一万多粉丝呢。”
她这么说,乐队的人顿时有点下不来台了,南哥打圆场道:“都是小事,谁还不谈个恋爱,咱们又不是混什么娱乐圈,高兴就行,来来来,再走一个。”
这话题揭过,大伙又碰了一杯。
张静冉两杯酒下去就有点微醺了,白简行夹了些凉菜放她碟子里,道:“别光喝酒,吃点。”
“你也是。”她睨他一眼。
“都饿了吧,”见烧烤还没上来,陈放朝后边喊了一声:“老板,烧烤好了没?”
“好了,就来!”
老板端着烧烤盘赶忙过来,锡纸烤鱼,烤茄子,大盘的羊肉,还有些七七八八的,两张桌子很快就堆满了。
“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烤翅,一吃烧烤就点这个。”怕她抢不过这一桌人,白简行起身给她拿了些烤串。
“谢谢。”
张静冉正要吃,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愣了下。
“谁啊?”白简行凑过头来问。
“我妈,”张静冉有点犹豫地拿起手机,低声道:“我去那边接个电话。”
白简行紧抓了下她的手,才又松开,“去吧。”
(二十四)男友用途
张静冉拿着手机走到烧烤店外边,接通了电话,道:“妈。”
她妈相当直奔主题,都没给她来点起兴,劈头盖脑就问:“你和张芬华儿子怎么回事啊,之前不是还聊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合适了?”
张静冉哽了一下,问:“史帅和你说的?”
“没,张芬华刚刚打电话来,阴阳怪气说什么他们家高攀不上,这怎么个意思啊,你们俩怎么了?”蒋女士声调上扬,显然是有点憋火。
听她这么说,张静冉反倒冷静了,“你打电话过去,问问她儿子是什么意思。”
原本被兴师问罪一通有点云里雾里迁怒的蒋女士听她这么说,也拧起了眉头,“是不是她儿子说什么了?”
张静冉冷笑一声,“倒不是说什么,我看他是想做点什么。”
蒋女士好一会没声,嘀嘀咕咕的,估计是在和她爸说什么。
过了会,她爸接过了电话,声音一下严肃了,问:“史帅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那事和她妈好说,和她爸不好说,张静冉看了一眼热火朝天的烧烤桌,低声道:“这事我这周回来再和你们说吧,我现在和朋友在外面。”
她爸估计猜了个七八成了,压着火沉声说:“好。”
张静冉又叮嘱道:“反正这事咱们不理亏,你告诉妈,史帅他妈要是再打电话来这个态度,理都不用理直接挂了就是。”
“嗯,那你忙去吧。”她爸道。
和她妈爱和她东拉西扯半天不一样,她爸和她从来都是有事说事,说完了就挂了。
张静冉“嗯”了一声,等着他们先挂。
蒋女士今天也没抢着电话非要再和她聊几句了,等了几秒,张静冉听到她妈在电话那头和她爸说,“这个张芬华,我非要问问她怎么个意思了!”
她爸有点埋怨,“都说了她还小,你非要催着她找对象。”
她妈有点没理也要声高,扯起嗓子道:“能怪我吗?她二十三四了,也到了该处对象的时候了,现在怪我,等她三十了还不结婚你又能怪我不上心了!”
她爸估计忍着火,压着嗓子道:“你少出去打点麻将,少认识些乱七八糟的人,哪能有这种事?”
听着这外部矛盾就要演化成内部矛盾,还隐隐有翻旧账的趋势了,张静冉赶紧出声打断他俩:“爸妈,这事和你们没关系,你俩别吵了。”
被她爸一凶,她妈顿时委屈起来了,带着闷声的哭腔和女儿说:“静冉,你说说,妈是不是为了你好?别的到了二十四五都结婚了,你现在还单着,你说妈着急应不应该?我看你爸就是……”
“妈妈妈!”张静冉实在是怕了,从小到大他爸妈吵架就这样,非得拉着她站一边,她要是不站一边,俩人立马同仇敌忾一致对她,她没招了,只好说:“我现在有对象了,没单着了。”
“啊?”她妈愣了,有点犹疑地问:“那你和张芬华儿子……”
“不是,我和他见面的时候还没谈,就刚刚,刚刚谈的。”
张静冉听到她爸又“啊?”了一声。
这越解释越解释不清了,张静冉只好道:“反正你俩别担心我的事了,具体的我这周回来和你们说。”
“那你……”她妈显然被这消息冲击地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反应了,迟疑着问,“这周带人回来?”
“还没到这一步呢,之后再说吧。”
她又看了眼那桌人,对上白简行探询的视线,她捂着话筒朝他笑了下,做了个“等一会”的口型。
白简行点点头,扭回头去。
“那人多大啊?做什么的?我认识吗?”她妈迭声问。
没回答这些,张静冉只说:“人挺好的,我现在在外边,不方便聊,回来再和你们说。地址發郵箱LīxSBǎ@GMAIL.cOM”
“那你这周一定要回来啊,我和你爸烧你喜欢的菜等你回来。”
“好,爸妈,我朋友还等着我,先不说了啊。”
“嗯,那拜拜。”
“拜拜。”
张静冉掐电话前还听到她妈纳闷地和她爸嘀咕:“怎么就有对象了?”
张静冉看向白简行,不自觉笑了一下。
是啊,怎么就有对象了,对象还……挺帅,挺温暖。
“打完了?”见她走回来,白简行握住她被风吹的冰冷的手,轻声问:“叔叔阿姨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说点家常。”
手被他温热的掌心一捂才后知后觉出冷。
喉咙都说干了,见白简行杯子里有水,张静冉端起杯子来喝。
“别——”他还来不及制止,张静冉已经一口下肚了。
火热发呛的味道瞬间从喉咙烧到胃里,张静冉勉强咽下嘴里一口酒,放下杯子后猛地咳了起来。
白简行赶紧给她捋背,“呛着了吧。”
“这白酒啊?”她指着杯子,眼泪都快呛出来了。
白简行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地说:“是啊,没闻出来吗?”
“我鼻子都冻木了,看着杯子里和水一样,我以为白开水呢。”张静冉眉头打起了结。
因为刚上桌就都说喝酒,他们这一桌就没上水,女士喝啤的,男士白的啤的混着来,哪还有水。
白简行起身道:“我去给你拿水。”
他长腿迈出去,朝着服务员要水去了。
张静冉缓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冷倒是不冷了,一口白酒下去和打通任督五脉似的,天灵盖都烧着了。
白简行给她端来了一壶温水,显然是刚兑的,温度还有点烫,张静冉抿了一口,嘴里的酒精味这才消一点。
没想到白酒是这个味,张静冉拉了拉一坐下就被劝酒的白简行,小声道:“你也少喝点。”
他侧头看过来,眉宇一松,眼底泛起了笑意,重重地“嗯”了一声。
吃完这顿宵夜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散了场大家各回各家。
酒店下午走的时候就退了房,现在去酒店又要重新订房间,明天还要早起,挺麻烦的,张静冉想了想,问白简行:“你要不要和我回去?”
白简行眼睛瞬间亮了,毫不犹豫道:“好啊。”
说带他回家,结果张静冉在车上就睡着了,头压在白简行肩膀上,被白简行用手心扶着睡了一路。
到了楼下被叫醒的时候张静冉还眯瞪着问:“到哪了?”
“还问我到哪了,到楼下了。”白简行好一顿乐。
其实不止是困,关键是那几杯啤酒和一杯白酒下肚,张静冉真有点世界旋转着发晕了。
白简行估计看出她酒量了,之后一直拦着没让她喝,反倒替她喝了不少,不过他酒量比她好了不止一点点,喝这么多脸上都还没烧得发红,其他人起身多少有点趔趄了,他还能扶张静冉一把。
下了车,被寒风一吹,张静冉也没清醒多少,在白简行怀里趴了一会。
他也没催,就搂着她给她挡着风。
坐车的一点难受劲过去了,张静冉说:“上楼吧。”
“能走吗?”白简行还搂着她。
“还不至于上不了楼。”张静冉在他胸口笑。
天是冷了,他俩呼出的气都隐隐有些白雾了。
白简行跟着她笑,胸腔里声音钝钝地说:“张老师,你得给男朋友点表现机会。”
张静冉虚心求教:“怎么给?”
白简行现场教学:“撒个娇说走不了了。”
“我还从没撒过这种娇……”张静冉嘟嚷了一句,还是从善如流,拉了拉白简行衣摆道:“头晕,走不动了。”
她这娇撒得太敷衍了,白简行笑了好一会,松开手臂,弯腰道:“揽住我。”
张静冉抱住他脖子。
白简行俯身,手臂用力将她打横抱起,说:“男朋友是用来使唤的,知道吗?”
张静冉憋着笑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六楼,没电梯,男朋友。”
健身教练也不敢打包票把人抱上六楼,白简行傻了下,但还是被她亲得嘴角上扬,咬牙道:“别说六楼,十六楼也要把你抱上去!”
到四楼的时候白简行就有点费劲了,但他没松手,张静冉想说自己下来走,但话到嘴边也没说出口。
她想着,大不了就是摔一下。
听到她嘀咕了句,白简行还能抽劲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最好是别让我摔了。”张静冉环着他的手臂紧了紧。
“放心,摔了有我垫背。”汗从他鬓角落下来。
张静冉突然想起了她妈那一连串的追问。01bz*.c*c
静了好一会,她替他抹了下汗,低声道:“那我就不松手了。”
没有做舌绽莲花的保证,他抱着她的手臂更稳了,在一盏昏黄的楼梯灯里,他看着前方的坎坷,说:“嗯。”
(二十五)抱住月光
今天真挺困的了,明天又是工作日,张静冉洗漱了一下就睡了。
白简行在她之后洗漱,上床的时候看见张静冉只留一个发顶在被子外,整个人已经缩进被子里了。
他关了灯钻进被子,搂紧她,在睡意袭来的瞬间,他睁了下眼,努力看清她的脸。
他忽然想起初中开始各科老师就爱念叨他:“你人这么聪明,怎么就不能努力一点呢?”
努力,在当时中二病的白简行眼里是特别蠢的一件事,他坚定地认为要靠努力才能达到的成绩只能证明这个人本身能力就不行。
他学上得很吊儿郎当,初中就开始跟着混子混,抽烟喝酒游戏厅打架,背了一身的处分,不过他觉得自己心里挺有数的,混三年都没有被开除,还心得意满地考上了高中。
都说一个人的成长是靠内在的,这种说法其实太过绝对,忽略了环境对人的作用。
在一帮中考都没几个参加的混子堆里,白简行这种混日子还能顺利考上一个普通高中的人就显得尤为突出,特别牛逼。
他妈原本都打听好哪所职高声誉比较好了,没想到他真能考上高中,简直欣喜若狂。
被这样吹捧两个月,白简行也就真觉得自个是天才了。
不过舒坦了一个暑假,开学还没几天他妈对他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没别的原因,他家离市重点高中就两百米的距离,可以说他家附近除了他,找不出第二个七中的学生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白妈开着麻将馆,一群中年人话题无非家庭孩子,越对比他妈就越没面子,连带着对自个儿子也越看越来气,这气在白简行开学不到一个星期,就有女孩子追到家里来问他初中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白简行从小皮到大,没少吃他妈的竹笋炒肉,但上了高中还挨揍面子上就挺过不去的,头回还了手,其实也不算还手,就是把抽他的竹篾掰折了。
他爸妈离婚早,这些年他妈带着他,只字不提他爸,也就是那一回,他妈气到抖,指着他说要他滚回白家,就当她再没生过他这个儿子。
他妈第一次发这么大火,放这种狠话,白简行怂了,跪了两天搓衣板,老老实实每天按时按点上下学了一个星期,就在他皮痒了就要旧态故萌的时候,他妈给他箍了个紧箍咒,把他扔到了楼上邻居家里。
他是不爽的,但看着他妈低声下气地求人家帮帮他提提成绩,他犯浑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憋屈地接受了安排。
邻居家的女孩比他高两级,高三了都。
白简行没怎么和她打过交道,但记得她,那个总是早出晚归,每天晚上在他家门口“嘿”一声把灯喊亮的女孩。
他对她有意见很久了,她吵到他睡觉了。
少年报复心强,和她待一块时不时就骚扰她,打断她学习。
“张静冉,张静冉,张静冉……”
一个下午他可能叫了不下二十句“张静冉”,他以为她会发火,会让他闭嘴,会生气让他滚出去,却没想到她脾气这么好,他叫一声她就应一声,声音清脆的,带着少女的娇软的,哪怕是拒绝他无理的要求都是慢声细语的。
“阿白,”她抬头看着他。
他以为她要对他的无礼说什么狠话了,结果她只是抬起手,往一侧偏了偏,温吞的声音说:“你可以往这边来一点吗,有点挡光了。”
白简行一肚子憋着的气和亟待发作的冷嘲热讽顿时被化没了目标。
他捏着汽水瓶,往一侧靠了靠,给她留出光来。
他中二时期嘴很毒,说话是奔着“你不高兴我就高兴了”这个方向走的,跟他一块混的人来形容他的毒舌程度属于是“往地上吐口唾沫,那块地得寸草不生”。
但在张静冉面前,他那点功力突然就发挥不出来了。
她和他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同,不止是女孩,男孩也没她这样的。
白简行以前初中班上也有“书呆子”,大多顶着黑框厚眼镜,一脸被摧残的憔悴,独来独往,对人也是爱答不理,对他们这种“混子”更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张静冉不玩游戏,不看电视,也是一头埋在书堆里,但他发现了她的不一样,她学习给人的感觉不是痛苦,而是一种游刃有余的,就和看那种强迫症视频一样有一种爽感,她一动笔就会沉浸其中,笔迹唰唰的,白简行看过她写题,他还不动声色掐了下表,不到五分钟她就把卷子折了一页。
那种仿佛看一眼题目,信手算一下就得出答案的学霸气质真有点震到白简行了,他头一回发现原来学习也是能这么……
这么什么?
他抓耳挠腮,那点浅薄的语文底子甚至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反正看着她学习的样子就觉得很舒服,连带着人都一块能发光了。
她也不是什么都会,偶尔会有点卡壳,眉头微微皱起,用笔头戳两下额头,紧接着要么是恍然大悟,要么是松开眉头,把题摘到错题本上去。
白简行瞥过几眼她的笔记本,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冲击感,字迹工工整整堪比印刷,红黑蓝三色书写,标出重难点,一目了然。
他多看两眼都觉得是种亵渎。
年少时的偶像都来得很莫名其妙,白简行当时就是莫名地觉得她这样很酷,尽管从外表上看她和“酷”这个字毫不沾边。
她说话从来不急不躁,做事也是条分缕析,决不会像围在他身边的女生一样每天叽叽喳喳只关心校服裤腿卷起来好看还是裁小好看,买什么化妆品来打扮,涂的口红好不好看。
白简行没见她打扮过自己,哪怕是周末,她也是校服,马尾,素面朝天。
她很简单,心思也很纯粹,对他这种一条街里出了名的混混也没有避之不及,偶尔上下学碰到他,在他还顶着少年那点自尊心踌躇要不要打个招呼的时候,她就先朝他抿唇笑一下。
眼睛弯成弯,额前的刘海有点翘,又甜又乖。
笑一下当做打招呼后,她就抱着书本自己走自己的路了。
没有大事件,仅仅是因为少女一个单纯礼貌的微笑,少年定住了脚步,春心萌动,一发不可收拾。
他有所爱之人,如清晨初露,蔽目朝阳,爱如杂草延绵,风遒劲拂过,漫没山岗,随她生长。
期中考试九门课,他只有语文及了格,耗尽毕生辞藻的作文拿了五十四分。
他把答题卡折迭折迭,藏进了厚厚的基础乐理里。
张静冉问他考得怎么样,他掩饰慌乱,故作混不吝地回答:“挺好,也就八门没及格。”
原本以为会被嫌恶,却没想到她皱着眉头想了想,努力找了个刁钻的角度给他鼓励道:“阿白,及格了一门,有进步了!”
“啊——”少年震惊到说不出话。
“啊——”少女长叹一声,“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了。”
他本想说我们这种人不用安慰,突然发现她强力忍着笑的表情,指着她愤怒道:“不许笑!”
忍不住了,她吭吭两声,爆发出了大笑,他“怒视”了一会,也搓着大腿跟着乐了起来。
“八门不及格,怎么做到的啊,人才!”她终于笑出了真心话。
少年目光不敢看她,盯着墙,盯着钟,盯着她身后的一切,没皮没脸地乐着,脸后却从耳根子红到了脖子。
他的糗事都能和她分享,有天却发现他对她的世界一无所知。
她的同学他不知道,她的朋友他不认识,他和她就像二维和三维世界一样,她站在三维的世界里垂怜他,而他在二维的世界里沾沾自喜,却不知道她只要往旁边错开一步,他和她之间就隔开了一个次元的空间。
他,一个二维世界的人喜欢上了一个三维世界的人,结局自然惨淡收场。
但是她给他揭开了三维世界的一角,中二病的少年终于肯正视自己了,傲慢又自卑地反省,努力不蠢,蠢的是没有方向没有效用的努力,他用心努努力,说不定他也能跳到三维世界去。
现在,他够着了。
月光穿过窗,他抱住了月光。
(二十六)她的退路
周末,张静冉回了一趟家。
史帅的事倒不重要了,她妈追着她问现在在和谁谈恋爱。
爸爸没问出口,但坐在沙发上半侧着身,竖着耳朵听她的回答。
她和白简行在一起才那么几天,她心里还是想着等过段时间在和家里说他的事情,但爸妈显然是等不了了,眼看着绒毛已褪的女儿就要变成鸟儿振翅去筑巢了,他们却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哪能等得了呢?
在一个单刀直入,一个旁敲侧击下,张静冉只能开口了。
“妈妈也认识他。”
“我认识?”蒋女士有些吃惊。
张静冉说:“你还记得我们高三的时候搬到百和园去住吗?”
“对,是有这一回事。”妈妈点头。
“那你还记得阿白吗?”
“阿白?”妈妈皱起了眉头,想了好一会,影影绰绰有了点印象,“那个麻将馆老板娘的儿子?”
张静冉点头:“对。”
蒋女士正想再问和阿白有什么关系,脑子里忽然豁然开朗,吃惊地盯着她问:“是阿白?”
见妈妈已经猜到了,张静冉小松了一口气,眉眼含笑道:“是他。”
张爸听得有点一头雾水,“阿白?哪个阿白?”
蒋女士有点喜上眉梢,和他说:“阿白啊,是以前邻居的儿子,长得还蛮俊的,个儿也高,我记得冉冉还给他补过课……”
说到这,她的话突然掐了声,她蓦地扭头盯着张静冉:“阿白,比你小吧?”
张静冉落在沙发上素白的手指扣了一下沙发软料,她说:“是小一点,也没有小很多。”
“你高三的时候,他才高一……他比你小两岁还是三岁?”
张静冉抿住了唇,没有回答,她知道她妈想听到的不是他小两岁还是三岁。
“他二十,还是二十出头?”妈妈又问。
张静冉松开唇,说:“二十出头。”
她妈带着喜气的眸子淡了下去,带着些关心的又不爽快的神`l`t`xs`fb.c`o`m色看着她,“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他……在做乐队。”
“做乐队?”蒋女士声音拔了起来,震惊的,仿佛从没听过还有这么个职业。
一直默不作声的张爸也坐直了些。
他们和她相对而坐,像是拷问似的。
张爸目光定定地看了自己这个一向乖巧的女儿许久,缓声道:“静冉,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蒋女士平常在小事上很拿主意,但遇到大事情,还是会和丈夫站在一块。
张静冉从小在这样看似宽松实则严厉的家庭里长大,母慈父肃,从小被灌输的观念都是父母养育她有多么多么辛苦,她要如何如何才能回报父母,从而教养出了她乖巧懂事的的性格。
但人不是机器,不是设定了什么程序就能照着那个程序去做的,学校、社会、朋友乃至网络,会在人的成长过程中不断输入新的观念,有保守的,有偏激的,有正确的,有错误的,最后人会从这些形形色色的观念里挑选出,或者提炼出符合自己观念框架的想法,形成自己的行事准则,成为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
张静冉轻吐了一口气,她温和地道:“我已经考虑过了,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没有遇到过比他更喜欢的人。”
妈妈有些头疼,按了按太阳穴,叹息说:“你啊,就是太单纯,只管喜不喜欢,不管前程,两个人在一块不是饮水就能饱的呀,你喜欢他什么,他又喜欢你什么啊?”
爸爸也当起了说客,言辞恳切道:“静冉,我不催你,也不阻碍你谈恋爱,只是想让你知道,谈感情也是要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你那个……那个阿白,他家庭条件怎么样?他学历怎么样?有没有一份好工作,稳定的收入,能不能买房买车?你们要是奔着以后去的,那这些问题就都要想清楚了,再往下走。”
父母抛出一个接一个的现实问题,像是洪流一样将她淹没,张静冉垂下了睫毛,她搂着抱枕,手指绞得发白。
她被保护得太好了,其实她自己也清楚。
从上学到工作,从来都是顺风顺水的,上学时遇到最大的困难无非是如何提高成绩,工作后遇到最大的困难无非是如何兼顾好班主任工作与教学工作……
她像从窗口探出头的一盆向日葵,看似已经离开了屋檐,但只要有大风大雨,玻璃窗就会替她合上,把风雨阻在窗外。
书包里永远带着伞的人,不会着急下雨怎么办。
所以很多很现实的问题,她是真的不愿意去想,甚至是有些逃避的。
可现在父母把现实摆在了她面前,推开了窗,让她去看窗外的冷风冷雨,她以为很笃定的想法在父母隐忍克制而又穷追不舍地质疑下,有了一丝丝动摇。
但……也只是一丝丝。
许久,她舔了下唇,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唇后道:“爸妈,你们说的问题我不是完全没有想过,所以我之前答应和史帅见一见,先抛开他人品不谈,只说物质条件,他是很符合你们要求的,可是我对他没有喜欢,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吗,他拉我手一下,我都想把手指紧攥起来的难受,和他待在一起像是演戏一样,我要去想我化的妆好不好,穿得怎么样,说话妥不妥帖,对方会不会因为我哪里表现得不好就给我扣分……”
她抬起头,继续说:“这让我感觉我不像是一个人,像是一个婚恋市场上的商品,我的相貌和我的言谈举止是商品属性,而婚姻则是筹码,对方的物质条件成为了货币,用来衡量是否能够买走我这个商品,这一切都只有合不合适,没有喜不喜欢……这让我觉得很难受。”
在她说完这番话之后,父母像是今天才认识她一样,用吃惊的眼神`l`t`xs`fb.c`o`m看着她。
在一片寂静里,她又轻声加上了一句:“你们能够明白我的感受吗?”
妈妈退让了,她拉住丈夫的手,从丈夫身上汲取些能量,认真询问她:“阿白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静冉认真想了很久,慢慢开口道:“他看起来很张扬很有锋芒,但其实心思细腻,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是开心
的,温暖的,他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喜好,却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就像我以前喜欢吃吐司,但不喜欢吃吐司边,他看过一眼就会记得,把中间软的留给我……”
“可能你们会觉得他对我好是理所应当的,但世界上的人那么多,能找到一个真正好的人不容易的,而且好的方式也有很多种,有些人是想要你记住他的好,给予回报,但有些人他只是默默的对你好,即便有一天你要走,他也不会歇斯底里,他只会站在那里,目送你离开……”
张静冉突然想起了高考前的最后那一个拥抱,少年的肩膀那么紧张,环在她身上的力度又那么轻,他就站在那,站在那目送她从此离开他的世界。
她垂下肩膀,弯着腰,有了些难受。
她轻换口气,笑了笑,开口道:“他也是一个能够给我安全感的人,怕我有危险,看着我去和别的男人约会,没有跳出来阻止,而是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后来生气,不是生气我去相亲,而是气我把自己置于危险中……他喜欢我,就直白明了地告白,不会为了其他利益左右权衡,他的喜欢很纯粹很明了,不会让我去猜,不会让我纠结怀疑,我和他最相同的是在感情上都很简单,不想去想太多……说现实点,有天他可能不喜欢我了,他不会出轨,他会和我结束,而我也一样,在现在这个社会,我想光是能做到这点的男人,也不多了。”
“况且我还年轻,即便谈一场感情失败了也没关系,人生几十年,总要走一些路,老了才能有东西回忆。”
人生须臾,与其勉强自己去凑合,不如活在当下,总要抓住点什么。
父母听了她的话,良久后才道:“你觉得到合适的时间了,就带回家来看看吧。”
他们或许仍然不够认可,觉得她叛逆,觉得她还不够懂事,但他们退让一步,接受了她的选择,不是为了让她去撞南墙,而是告诉她:撞南墙后,还有退路。
(二十七)私人秘密
她说服了父母,但父母的话也让她不得不开始正视他们之间的现实问题。
在物质上,她不是很大手大脚的人,虽然她家境不算富裕,但父母没有苛待过她,她特别想要的,爸妈在能力范围内都会满足她,所以她经济独立后也没有报复性消费的欲望,除了特别喜欢的东西,一般还是更注重性价比。
和她相比,白简行在物质上更随意,他喜欢的鞋,两三千一双的有,随便穿的六十块钱一双的帆布鞋也有,他不是很计较价格,但当张静冉思考双十一折扣活动怎么买更划算时,他也会认认真真做几天功课,然后一把给她清空购物车,还摇着尾巴似地道:“放心,都是近期最大优惠,一点不亏。”,让张静冉哭笑不得。
她和白简行最大的差异其实是身份和交际圈子,她是小学教师,圈子很简单,老同学和同事就构成了她的全部交友圈,而白简行不一样,比起学生身份,他乐队鼓手和流量网红的身份更突出,认识他的人比他认识的人还多。
有时候出门散步,哪怕是在灯光昏暗的小公园里,偶尔也会冒出几个小女生拿着手机期期艾艾地跟上来问:“你是cheers吗?”
被煞风景好几次之后,白简行只要出门就会把口罩戴上,张静冉陪着他一块戴口罩,就当是配合国家防疫工作了。
逛街散步能戴口罩拒绝打扰,但工作时总不能戴口罩拒绝和歌友互动,还得配合乐队做宣传工作。
能理解和能大度接受是两码事,恐怕没有人能接受恋人身边经常围着一群异性。
cheers有女友了,女友还坐在台下。
介意的粉丝都走了,或者不来看线下了,还来现场的粉丝要么是能理性接受了的,要么是特别疯狂了的。
在看过几次乐队现场,甚至还看到有特别激动的粉丝冲上台要抱白简行后,张静冉嘴上说着不在意,却不再去现场了。
看了堵心,不如不看。
而且嘴上越说不在意,时间越久心里也就越有疙瘩。
她的工作按部就班,日复一日,白简行的学业和工作却很不一样,可能上午没课,可能下午没课,晚上是张静冉的休息时间了,却是他的工作时间了。
“今天新歌首唱,你真的不来吗?qaq”
曾经誓死不屈的钢铁直男如今还学会运用各种颜表情和表情包来撒娇了。
张静冉抵着额角笑了好一会,但看着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只能回复:“抱歉啊,下周上面就要来检查了,好多东西要补,大家都在加班,今天实在赶不过来了。”
南哥兑现承诺,给白简行牵线介绍了几家颇有名气的音乐工作室,在确定工作室后,又经过一系列的制作,打磨,对接平台过程后,近十二月底,白简行准备了近半年的新歌在圣诞节这天终于上线了。
他原本就有流量,南哥乘胜追击和营销公司合作,新歌上线第二天就上了热搜,热搜后第二天就有公司提出要签他,白简行这边还在考虑中,又有另一家公司直接和乐队协商,提出与他们乐队合作,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乐队一起开跨年演唱会。
这几乎都在南哥预料中,他一拍板,乐队马不停蹄就准备去隔壁市彩排。
学校年终检查原本在十二月初,因为年底一小波疫情反弹,这检查就推到了元旦后。
马上就要期末了加上上级检查,张静冉简直忙成了陀螺,跨年演唱会的事情又来得突然,她完全没有时间再做协调……
其实都是借口,留下来都是自愿加班,一定要去的话不会挤不出时间,她和同事说了原因大家也能包容,但是张静冉没有挤时间过去,是因为发完新歌,热搜一上,白简行粉丝量剧增,如果说之前还是网红层次的流量的话,现在微博粉丝都已经直逼快千万了,有经纪公司也在接触他,有想把他往歌手方向推的,还有问他有没有意向拍戏的。
张静冉当然是为他事业进步而感到高兴的,但自从新歌发出去之后她就感觉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了。
她是讲台上的教师,观众是五十个学生,他是耀眼的新星,粉丝数五百万不止……
他站在舞台上,而她泯没于人群里。
去看演唱会只会让她再一次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差异越来越多。
大概是觉得她今年跨年会和男友一起过,父母没有问她回不回家。
没有回父母家,九点多,张静冉回到了房子里。
她这个时候再跑回父母家,只会让父母对白简行有些微词。
跨年演唱会有直播,张静冉打开了电脑,从沙发上滑下去,坐在地毯上看直播。
北方跨年喜欢吃饺子,南方没有这些讲究,张静冉点了份外卖做宵夜,边吃边看。
大概是去后台做准备了,消息对话停留在她问他:“紧张吗?”
——“你来就不紧张了。”
他还是想要她去。
不过现在是真晚了,哪怕即刻动身也赶不到了,从这到隔壁市就算是打车也要一个多小时,而他们的节目马上就要到了。
“对不起啊。”她发出这四个字,过了一分钟,她又撤回了,重发了一条:“别紧张,你是最棒的!”
一个一个节目过去,她再抬头,终于看到白鸽乐队上场了,张静冉振作精神`l`t`xs`fb.c`o`m。
前奏一响,她就听出白鸽这次演出曲目是一首平常带气氛的演出歌曲,大概是为了求稳,毕竟是第一次上这样大的舞台,不能出任何意外。
不过下面观众反响依然热烈,在摇滚声浪里和电视台的转播里都能听到观众大声的跟唱声。
造型师为他们精心做了造型,连平常瘦弱的南哥在抱着话筒嘶吼时都有了一丝炫酷,而张静冉的目光只落在架子鼓后的鼓手身上,她忽然发现,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毛衣是她昨天上午给他拿的,她觉得有点素,还给他毛衣搭了一根项链。
他竟然……就穿着这个上场了。
他侧着头,眼角眉梢都挂着笑地看着手中击打的鼓槌,身体随着音乐摆动,在那样大的舞台上,他依然只沉浸在他的音乐中。
青年眉眼锋利,俊气的外表下藏着最简单不过的初心。
张静冉趴在桌面上看着电脑笑,她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头顶。
真好啊,阿白,你的梦想实现了。
乐队最后一个音落下,在余响中灯光暗下,导播将镜头转向观众,张静冉以为要换节目了,结果台下的观众仍在激动地喊着“cheers!cheers!”
“cheers。”她也低声叫了一遍。
张静冉问过他名字的由来,为什么会取这个英文名,白简行笑了半天问她:“你怎么会觉得是英文名?”
张静冉振振有词,“因为它是个英文单词啊!”
白简行反问她:“你见过有外国人名字叫‘干杯’吗?”
“……没有。”
她觉得是他们搞乐队的特立独行,所以名字也特立独行。
白简行哭笑不得,“我网名叫cheers,队里的人开始不熟,就习惯叫这个,渐渐的粉丝也就跟着叫cheers了。”
张静冉想起他微信名的确是cheers……
cheers以前是网名,后来是艺名,他的真名只有很少的人知道。
他叫白简行,是那个坐在她的窗台上伸着懒腰和她说,我以后一定要写一首自己的歌的少年。
那是独属于他们十几岁的秘密。
(二十八)被她欺负
张静冉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忘了。
在有人在抱起她的时候,她紧了下眉头就睁开了眼。
见她醒了,白简行还没来得及抱起她的手改为在她脸颊上轻轻掐了一下,“怎么在这睡了?”
张静冉撑着桌子直起身,眯着眼睛看向白简行,她愣了愣,又转头去看电脑,演唱会直播还在进行中,她看时间,十一点半。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她揉了揉眼睛,差点要以为自己做梦了。
“今天跨年,”他单膝跪在她身边,手臂还搂在她臂弯里,埋头在她脖颈处深吸了一口,说:“我回来和你跨年。”
张静冉扭头看门口,他今天背了一把吉他出门,吉他包现在正摆在门口。
她心里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她回过身搂住他的脖子,温声问:“累了吧?”
“不累。”他声音带着些沙哑。
一阵热流淌过心口,她和他贴了贴额头,说:“撒谎。”
他看着她,眼睛里有着粼粼的泓光。
“你今天唱得好棒,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张静冉贴贴他的唇,毫不吝啬夸奖。?o18h.νi?(po18h.vip)
“但是你没来。”他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低声说:“我这里很难过。”
她眨了眨眼睛,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想过她没去,他可能会有一点不开心,但是今天有那么多的观众,那么大的舞台,她出不出现应该都无关紧要,可她没想到他会就这样赶回来,然后直白地告诉她,他很难过。
“对不起,我……”她贴在他心口的手还摸得到他从外边回来时的一点冷意。
她抱紧了他,将身上的温度传递给他,“我以为你今天会和朋友一起跨年。”
白简行做了一次深呼吸,他微冷的手指按在她的脖颈后,细细地揉着那两根筋。
他没有说话,张静冉侧头去吻他的下颚,说:“我真的很为你开心,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你……啊!”
白简行揽着她的腿,一把将她抱起,张静冉的鞋骤然落地,砸出“嗒”一声脆响。
他踢开卧室的门,将她抱进卧室,放在床上。
他脸上没有表情,眼睛里却带着一点火。
张静冉见过他这样的神`l`t`xs`fb.c`o`m情,那一次他绑了她,然后……
她知道他肯定生气了,赶紧撑起来,搂住他的腰撒娇道:“对不起嘛阿白,这次轻一点好不好?”
白简行手在身后,拉开了她的手,他转身出了卧室。
张静冉抱了个空,脑子“嗡”了一下。
他生气了,他要走了?
张静冉顾不上穿鞋,从床上下来就要往外走,却看到白简行拎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她顿住脚步,目光落到袋子上。
他清冷的声音说:“跨年礼物。”
“跨年……礼物?”张静冉眼神`l`t`xs`fb.c`o`m带上了几分好奇,看袋子,不像是装礼物的啊。
白简行
手伸进袋子,从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又把袋子丢在床上。
张静冉看他手上的东西,是一个黑色的,像项圈的一样的东西,还坠着长长一根链子。
“项链?”她有点懵。
白简行伸手,将她推倒在床上,她再一次陷进软绵的被子里,正要坐起来,白简行逼近过来,他的一只腿卡在她两膝中间,他解开手上的项圈,仰头合在自己脖子上。
张静冉听到了“咔”的一声轻响,像是上锁的声音。
他俯身下来,将一个细细的,冰冷的金属物品塞进她手里,张静冉摊开手去看,竟然是一个钥匙。
“你……”她话还没说出口,白简行又将脖子上的锁链放在了她手心里。
冰凉的硬质锁链落在她掌心,他握着她的手将锁链握紧,她好像懂他的意思了。
她合上手,微咽了一下口水,带着一点陌生的刺激的快感拉了拉手上的锁链,他为她牵着,俯身下来。
呼吸交缠。
她的声音也带上了一点哑,不太适应的,又有些情动地说:“亲我。”
白简行低头,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唇温度比她的低,带着冷气。
张静冉睁着眼睛去看他的表情,他没有动,于是她轻抿他的唇。
他合上了眼。
张静冉轻咬他,又伸出舌尖去勾他,他微张开嘴,供她侵入。
她尝到了他嘴里带着甜味的津液,不自觉地又将手里的锁链拉紧,他被她牵下,手撑了下床。
亲了一会,张静冉发现这种姿势腰疼,她松开了一点链子,推起他,在他睁开眼来看她的时候,张静冉起身,一掌将他推到了墙上,他没有设防,脊背撞在墙上的时候他闷哼了一声。
然后他仰起头,露出被项圈锁住的脖颈,眼睛向下瞥着她,舔了舔唇。
他故意的。
她靠近他,看到了这根锁链还有一个锁扣套在项圈上,她伸手解开锁扣,拿下了锁链。
“把上衣脱了。”她轻声说。
白简行低头,两只手拉着衣服下摆,往上一拉,脱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曲线分明修长的身躯。
他手指一松,衣服掉在地上。
张静冉欺身而近,又给他锁上了锁链,拉紧了锁链,白简行不得不俯身低头。
她没有踮脚,侧了下头吻住他的唇。
月色下,影子一高一低,高的俯着身,长长的锁链被拽在另一个人手里。
他们的吻越来越烈,从轻吻到舐咬。
张静冉伸手揽住他的腰身,感受到手心里他紧致的腰腹力量和炽热的温度。
她伸出腿,像他之间抵住她那样抵在他两腿之间,用大腿去磨蹭他的胯下之物,感觉到那儿越来越硬,越来越烫。
亲吻的唇齿间溢出他隐忍的几声闷哼,撩拨着张静冉的耳朵。
她拉近他,倒退着往床边走,腿挨到床沿的时候她和他调转了身位,松开锁链往他肩上一推,他顺从地倒在床上,用那原本锋利,此时却带着情动的波澜的眉眼望着她。
张静冉俯下身,吻他漂亮的锁骨,用了点力,在他锁骨到胸口处留下一串深痕,就像他第一次对她那样。
她咬他的乳尖,听到了他的喘息和嘶气声。
她咬得有点重,应当是疼的,他胸口的乳晕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牙印。
“轻点……”他求饶。
于是她又安抚他,轻柔地去舔,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却挺身配合她的举动。
她的手指探向下,指尖在他的腹部打转,跳动着向下,在他胯下用手指勾勒形状,像小猫挠痒似的,白简行喘息的声音里终于忍不住溢出来一句:“痒。”
张静冉便换了动作,拉开他的拉链,隔着内裤去揉他那一团。
和第一次是一样的动作,但这次她知道用什么样的力度才能让他发情了。
他压抑着轻哼声,胸口被她叼着咬着发疼,下身却又被她温柔地操控。
他的喉结在项圈里滚动,带着轻微的窒息。
张静冉喜欢他发出的声音,喜欢这种操纵他身体的感觉。
她拽下他的内裤,两根手指夹住他的肉球,从根部往上拉。
“啊……”
男人的声音低哑,欢愉。
她吻到他的腹部,在他忍不住用手来搂她肩膀的时候,张静冉抓住了他的手腕。
男人的骨骼大,而她的手小,几乎箍不住。
不过不要紧,他纵容地由她摆布。
她和他十指相扣,起身将他的手臂拉到头顶,看到了他藏着情欲与爱意的眼眸。
她低头吻他眼睛。
他的眼睛怎么可以这么亮,盛着光一样。
让她都快不好意思欺负他了。
可是,是他自己把自己交到她手里的。
(二十九)他被俘获
她咬他耳垂,咬他喉结,身下的手也越来越快,一直到她手腕都有点酸了,她摸到了他睾丸的收缩,筋脉的抽动,然后,她握着他的阴茎地址`w`k`zw`.m`e`,堵住了铃口。
白简行被她拉起扣在手心里的手臂绷紧,连腰腹都绷直了。
“小狗,不可以射哦。”她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白简行睁开眼睛,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带着哑的声音说:“张老师,变坏了。”
张静冉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笑眯了眼睛说:“乖孩子老师才有奖励。”
她缩下身,一只手捂着他铃口,低下头轻吻他的鼠蹊部,微微用了一点力的吮了一下,听到了他难以自抑地呻吟。
精液已经蓄积,却不给他释放,他要死在她手上了。
“帮我舔吗,小狗。”她脸有点红,舔了舔唇。
他迷离的眼神`l`t`xs`fb.c`o`m看着她,喉结一滚,说:“嗯。”
在她松手后,白简行被她拉到头顶的手臂依然自觉地放在那,张静冉脱了裤子,她和他看过一些片子,片子里女主角坐在男主脸上让他口的动作,她很想实践,但是又很羞于开口,但今天他任她所欲索取的样子调动了她的侵占欲。
张静冉跪坐在他胸口,没有用力,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白简行舔了下唇,轻声说:“张老师不喂小狗喝水吗?”
他这张想说什么说什么的嘴,张静冉觉得她是再过十年也比不上他了,她拉起了锁链,将锁链一圈一圈地缠绕在手心里。
他感觉到脖颈被逐渐拉紧,扬起头。
她膝行一步,喂小狗喝到了水。
他吮吸她的阴蒂,用舌尖去勾她,舔她,听到她带着一点哭腔的呻吟。
他吞下她流出了水,带着一点腥味,但又是甜的。
张静冉简直大腿发麻,快感太过强烈就想摇着臀去躲,但小狗尽职尽责地替她喝干净那里的水,亲吻,吮吸,用舌尖探进去,去探那泉眼。
张静冉跪不住,撑倒在床上,她倒下的姿势将被吸得发红的阴蒂送进他嘴里,他用力地吮了一下,张静冉夹紧臀部,尖叫了一声。
她忍不住将手指探进他头发里,感受那暖意,带着颤的指尖在他头皮上发颤。
他的手动了,双手抱住了她的大腿,两个手掌用力地揉搓着她的臀,不容她退地重重地吮吸她的阴道,他扬起头,舌尖探入进去,像鱼一样在里游动打挺。
明明是她来欺负他,最后却是她被他欺负出了眼泪。
擦掉眼泪后,张静冉从他脸上退下去,她眼尾绯红,含羞带怒的眼睛瞪着他,用力地绷紧了手上的锁链,他被迫抬起下巴,从胸口到下颚都绷得很直,他却还眼带笑意,伸出舌尖舔了下唇,意犹未尽的样子。
她坐到他胯上,被他舔得一塌糊涂的私处在他还发着硬的阴茎地址`w`k`zw`.m`e`上摩擦着,压得他阴茎地址`w`k`zw`.m`e`发硬发疼。
“嗯……”
张静冉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他眯起了眼睛,忍耐的表情。
在神`l`t`xs`fb.c`o`m志绷成一条细线的时候,他还不忘说:“套在袋子里。”
张静冉看了眼已经掉地上去了的袋子,没有去捡,她俯下身,紧贴在白简行身上,她带着些恶劣地说:“不戴,怀孕了,你负责。”
“操……”他没忍住骂了句脏话,在张静冉怔了一下的表情里,小狗露出本性,咬着后槽牙说:“真想干死你。”
张静冉咬了他一口,“你最好是能干死我。”
她扶住他的阴茎地址`w`k`zw`.m`e`,一点一点地坐了下去,内壁感受到了他的形状,滚烫的温度,和越来越深的长度。
进到一个她觉得不能再进的位置,张静冉咬了下唇,忿忿地说:“你怎么这么长?”
白简行低笑,“难道不是张老师嘴太小了?”
张静冉动了一下,阴茎地址`w`k`zw`.m`e`滑出一点,又插入一点,她和白简行同时加重了呼吸,低吟。
女上位实在太难了,没一会张静冉就觉得没力了,她咬着唇,眼神`l`t`xs`fb.c`o`m带媚地看着白简行,道:“你动动。”
白简行笑了起来,他一笑腹部抽动,连带着在她体内的小兄弟也在颤抖,张静冉一下泄了力,跪倒在他身上。
如她所愿,白简行抱住她,慢慢挺动腰腹,在她适应后加快速度,交合的穴口发出黏腻的“啪啪啪”声。
床抖动得像波浪,吱呀吱呀作响。
白简行翻个身,将她压倒在身上,一只手抱起她的一只腿弯,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捅入进去,有压抑到深处爱意,有发现她对他不信任的发泄。
“啊……啊……”张静冉声音被他撞得破碎,身体被他一寸一寸打开,但还不够,还不够,她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上。
白简行用力地抓了一下她的胸,胸罩还没有脱,摸到了硬的海绵垫。
他抱起她,手伸进她衣服里,解开了她的胸罩扣子,然后手掌用力揉捏。
项圈钥匙早就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她手里还拽着锁链,将他拉得极近。
他知道她想要的,她不要隐忍的,她要他肆意的,甚至粗暴的动作,她要他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要与他毫无保留的结合,她要肆无忌惮的爱。
她要他一心一意地爱她,他知道,所以他把自己彻彻底底交给她。
他给自己上锁,她是他唯一的钥匙。
张静冉理智逐渐回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窗边撑着飘窗,窗纱被风吹起,落在她身上,他冰冷的锁链落在她脊背上都烙出了热度,她转回手,拉住了锁链,将他拉下。
白简行配合地弯腰贴在她脊背上。
因为叫床叫哑了声音,张静冉沙哑的声音说:“白简行,新歌唱一遍给我听吧,我不要万人演唱会,我要我一个人的演唱会。”
舞台上被上万双眼睛看着的,新兴的热门歌手cheers,抱着女友,低哑磁性的声音把情歌为她单独唱了一遍。
“你我相隔两个世界,
我看着你越走越远,
想爱的不敢爱,
想触摸的不敢碰触,
我懂你的迟疑不定,
我走向你步步为营,
全力以赴可会有回应,
……
我拥抱你,亲吻你,爱上你,
你看我,你吻我,说爱我,
我稳操胜算,然后归属于你。”
我以为是我是猎人,却甘心为你俘获。
所以我稳操胜算,归于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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