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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圆传】第六章 (上)雪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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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08-22


    动笔写下故事开篇时,背景音乐恰好是葉加瀬太郎的habanera。地址发、布邮箱 Līx_SBǎ@GMAIL.cOM发布\页地址)www.01BZ.cc^


    起初,我只当这是在写一篇关于感官与沉沦的「色」文,图个刺激。


    谁知伴着那温情又带着唯美感的旋律,竟被自己营造的氛围和人物的遭遇深


    深代入,毫无防备地湿了眼眶,真实万万没想到,写个色文,竟还会把自己给整


    得如此感动。


    说来也有些好笑,但那份触动,却是真真切切。


    以下是正文……


    好暖啊!


    那炙热的暖气,暖的两只脚丫舒舒服服的。


    「小圆,快点起来,今天冬至,妈给你包了你最爱吃的韭菜猪肉馅儿饺子。」


    妈妈的声音,还是那样带着点嗔怪的唠叨,却像最动听的音乐。


    我睁开眼,看到的不是破败教室的天花板,而是自己房间里那盏熟悉的、挂


    着粉色流苏的吊灯。


    我坐起身,身上穿着最喜欢的珊瑚绒睡衣,柔软又暖和。


    走出房间,客厅的电视里正放着无聊的肥皂剧,爸爸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报


    纸,一边时不时地抬头看我一眼,眼神里是那种不善言辞却深沉如海的关爱。


    「醒啦?快去洗漱,饺子马上出锅了。」爸爸说着,默默地把茶几上我最爱


    吃的草莓往我这边推了推。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鼻头却不受控制地一酸。


    真好。


    原来,我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一场很长很长,很可怕很可怕的噩梦。


    ……


    眼前的场景像被热水化开的糖画,氤氲着散开。


    我发现自己正站在大学的林荫道上,正是秋天,金黄的银杏叶铺了满地,像


    一张柔软的地毯。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暖洋洋的。


    「小圆!」阿文的声音,清朗又充满活力。


    我回头,看见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抱着一大捧火红的玫瑰,正笑着向我跑


    来。


    他跑到我面前,单膝跪地,脸上带着一丝紧张的红晕,打开了一个丝绒盒子。


    里面是一枚璀璨的钻戒,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小圆,嫁给我,好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装满了星辰和我的倒影,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我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是幸福的泪水。


    我点点头,伸出手,正要去触碰那枚象征着未来的戒指。


    ……


    阳光下的钻戒忽然闪烁了一下,光芒变得有些刺眼。


    再一睁眼,我发现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


    不是那张冰冷的铁床,而是我自己的、铺着卡通床单的温暖小窝。


    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床头柜上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海鲜粥。


    「醒啦?傻丫头。」是慕姐。


    她没有化妆,穿着简单的居家服,脸上带着一丝心疼和无奈。


    她伸出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烧总算退了。快,趁热把粥喝了,我特意给你买的。」她的声音很轻柔,


    带着一种我从未感受过的、不加掩饰的关切。


    「慕姐……」


    我哽咽着,一把抓住她的手,「我……我做噩梦了……」


    「我知道,我知道。」


    她反手握住我,轻轻拍着我的手背,像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没事了,


    有姐姐在,什么都不用怕。以后,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这四个字,像一道温暖的光,瞬间照亮了我心中所有的黑暗和恐惧。


    我用力点头,泪水再次决堤。


    然而,就在这时,慕姐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诡异。


    她的嘴角依旧上扬着,眼神里的关切却一点点褪去,被一种冰冷的、看好戏


    般的嘲弄所取代。


    她的嘴唇在动,声音却不再是她自己的,而是一个个我最恐惧的声音,重叠


    在一起,像是来自地狱的哀嚎:「重新开始?那就再重新再来一轮吧!哈哈哈」


    (坤哥)


    「小骚货,哥哥们还没玩够呢!」(朱午)


    「就是,这身子可得好好留着,给哥哥们当肉便器!」(二贵)


    「嘿嘿,小奶牛,我这把老骨头还没舒坦够呢……」(老棺材)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地


    攥着我。


    眼前的场景开始疯狂地扭曲、融化!


    那个给我夹菜的爸爸,他的脸孔像蜡一样融化,露出了福伯那张带着刀疤的


    伪善面孔,他凑到我耳边,声音黏腻又恶心:「小圆,来,让福伯好好『疼疼』


    你……」


    那个单膝跪地向我求婚的阿文,也变成了坤哥那张阴鸷的脸。


    他手里的丝绒盒子「啪」地打开,里面根本不是钻戒,而是那颗沾着血的、


    令人毛骨悚然的雪白台球!


    「小圆妹妹,喜欢哥哥送你的「幸运球」吗?」


    「不——!!」


    所有的面孔,福伯、黑包哥、朱午、二贵、坤哥、钟四、蒙逼、蒙棍、老棺


    材……


    他们狰狞的、狂笑的脸在我眼前疯狂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恶臭的


    漩涡,要将我彻底吞噬!


    「来啊!小圆妹妹!跟我们一起玩啊!」


    「啊——!」


    我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胸口剧烈起伏,像一条被扔上岸濒死的鱼,大


    口大口地、贪婪地呼吸着!


    痛?


    我还知道痛?


    我僵硬地转动眼珠,打量着四周。最新地址Www.^ltxsba.me(


    不是破败的教室,也不是冰冷的雪地。


    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陈设简单得过分。


    褪了色的红木地板,一张老旧的木桌,墙角立着一个双开门的木柜。


    空气里弥漫消毒水的味道,没有任何人的气息,干净,却冰冷,像很久没人


    住过一样。


    雪……那个男人……那把铁锹……


    一幕幕画面在脑中炸开。


    那个叫宋猛的男人,他……


    没埋我……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忐忑地掀开身上盖着的厚被,一股凉气袭来。


    上身什么都没穿,光裸着,而下身,套着一条明显不合身的男士大短裤,松


    松垮垮地挂在腰上,还有一个尿袋插在里面。


    我忍着小腹传来的坠痛,颤抖着手褪下短裤,拔开尿袋。


    一片冰凉的触感贴在最私密的地方。最新地址 _Ltxsdz.ǒm_


    那是一个很大的、像卫生巾一样的东西,上面似乎还带着淡淡的草药味。


    伤口被处理过了?


    是他弄的?


    为什么?


    无数个问号在我混乱的脑子里盘旋,搅得我头痛欲裂。


    就在这时「咔哒。」门锁转动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瞳孔骤然紧缩!


    是他?是他们又找来了?


    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手忙脚乱地想把自己塞回被子里,可身体却不听使唤,


    每一个动作都笨拙又迟缓。


    门,被推开了。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堵在门口,将光线完全遮蔽,在地上投下一片巨大的阴


    影,将我整个人笼罩。


    那身形,那压迫感……


    我死死地盯着他,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是他!


    那个挖坑要埋了我的魔鬼!


    宋猛!


    他见我醒了,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嘴角好好微微动了一下.就是这一下,


    让我全身的血都凉了。


    他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隐约能看到里面的青菜、鸡蛋还有肉,另一个袋子


    里装着什么看不清。


    他迈开步子,沉重的脚步声踩在老旧的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


    响,每一下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


    我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抓着身上唯一的薄被,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


    他却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把那个看不清的袋子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然


    后转身,径直走进了那扇连着卧室的厨房门。


    「哗啦啦」的水声。


    然后是「笃、笃、笃」的切菜声,均匀,沉稳。


    他在做饭?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个魔鬼救了我,难道是发了善心?


    不,不可能!


    我比谁都清楚,这群人面兽心的畜生,绝不会有半点怜悯。


    他把我弄到这里,无非是想把我囚禁起来,当成他一个人的玩物!


    从一个地狱,掉进另一个更隐秘、更绝望的地狱。


    逃!


    必须逃!


    这个信念像一根钢针,狠狠刺进我的脑髓。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下身立刻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疼得我眼前一黑,冷


    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可我必须逃。


    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像一只笨拙的肉虫,从床沿一点点滑到冰冷的地


    板上。


    「嘶……」


    身体接触地面的瞬间,伤口被牵动,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泪不受控制地


    涌了出来。


    不能哭!


    我用手背胡乱抹掉眼泪,趴在冰冷的红木地板上,用手肘支撑着,一点一点


    地,朝着门口的方向挪动。


    地板的木头有些老旧,细小的木刺扎进掌心,但我感觉不到疼。


    离开了那个地狱,我绝不能再掉进另一个!


    厨房里炒菜的「刺啦」声还在继续,混杂着一股葱花的香味,这味道在此刻


    却让我感到一阵阵的反胃和恐惧。


    快了,就快到了!


    我的指尖已经能触摸到门板冰凉的木头纹理。


    然而就在这时,厨房里炒菜的声音,停了。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


    我忐忑又害怕,一点点,一点点地转过头。


    那个魔鬼,手里端着两盘菜,就站在那里。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嘲弄,什么都没有。


    我心里一慌,也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地往前扑,终于整个人都趴在了门下。


    只要……只要能拧开那个门锁……


    我撑着门,试图站起来,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根本不听使唤。


    那高高在上的门锁,此刻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我绝望了。


    「哇……」又忍不住大哭。


    只听身后,两声「啪嗒」,放下菜盘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地板声再次响


    起,不疾不徐,一步步向我逼近。


    「不……不……别碰我……你个魔鬼……」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徒劳地在空


    中抓挠着,指甲划过门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突然,一双巨大的手将我拦腰抱起,我整个人瞬间腾空。>ltxsba@gmail.com</>


    「啊!放开我!你这个魔鬼!畜生!」


    我疯了一样,用手捶打着他的胸膛和脸,可我的拳头落在他身上,就像小石


    子扔进大海,连一丝波澜都激不起来。


    他一言不发,任由我捶打,一步步把我抱回了床上。


    完了,他要……


    我闭上眼,准备迎接新一轮的侵犯。


    可预想中的暴行没有发生。


    他只是把我轻轻放在床上,甚至还替我拉了拉被子。


    我惊愕地睁开眼。


    他已经转过身,回到了餐桌旁,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面无表情地放进了


    嘴里。


    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两盘家常菜,一盘是柿子炒鸡蛋,另一盘是孜然炒牛肉。


    香气霸道地钻进我的鼻腔,明明是平时就最爱的味道,此刻却像一把钩子,


    勾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在这几乎令人窒息的空间里,只有他吃饭的咀嚼声,不紧不慢,一口,又一


    口。


    「咕噜噜……」我脸上一热,下意识地死死捂住自己不争气的肚子。


    他停顿了一瞬,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动了一下,但很


    快又恢复原状,继续低头扒饭。


    我咽了口水,脑子飞速旋转。


    这个木头人到底想干什么?我该怎么办?报警……对,报警!我的手机呢?


    我像疯了一样,用眼睛在房间里寸寸搜寻。


    「暖小圆。」冷不丁的一声,像冰块砸在地上,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他开口了。


    我死死地盯着他。


    「医生说你命大。」他放下筷子,声音平铺直叙,没有半分起伏,「昨晚下


    雪,低温让血流得慢了,才没导致大出血。


    你昏迷已经一整天了,消炎药也打了,伤口也上了药,暂无大碍,但想养好,


    起码还要一个月。」


    我张着嘴,脑子嗡嗡作响。


    我震惊的不是他说了什么,而是这个之前像木头一样的男人,竟然能一口气


    说出这么长一段话。


    「看着我做什么。地址发、布邮箱 Līx_SBǎ@GMAIL.cOM」他抬眼,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


    「呵……」


    我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少假惺惺的!你们这群畜生魔鬼,别以为救了


    我,我就会感激你!你不就是想把我关在这里,当成你一个人的玩物嘛,你……」


    后面的话我说不出口,那太恶心了。


    我能做的,只有用最恶毒的眼神瞪着他。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重新拿起筷子,将盘子里最后一块牛肉夹进嘴里,


    慢慢地咀嚼。


    那盘柿子炒鸡蛋,也快见底了。


    我心里暗骂:你个木头人,原来不是做给我吃的,你是故意馋我的!


    「你的手机和包,在床头柜里。」他用筷子朝我旁边的柜子点了点,「药和


    钱也在里面,五千,我还给你带了几件合身的衣服,在上面的袋子里,等我走了,


    你可以报警,也可以自己走。」


    我再次张大了嘴。


    这又是什么套路?难道他比那个龙坤的心思还深?


    「只是……提醒你几点。」


    他又说,「第一,别报警。警察现在保不了你,你找了警察就相当于找到了


    龙坤。第二,别回学校,换个城市,越远越好。第三,约了医生明天来复诊,你


    如果走了,就自己找地方复诊吧。」


    我彻底懵了。


    这木头人说话条理清晰,逻辑分明。


    我以为他只是个四肢发达的粗暴打手,难道现在的黑社会,文化素质提升的


    这么快嘛?


    「话讲完了,我要走了。」


    他站起身,便收拾饭桌,之后便从厨房出来,慢条斯理地穿上外套,「你要


    是想走,也先吃了饭再走。厨房里有炖牛肉和红枣小米粥,医生说补血。吃了,


    才有力气跑。」


    他走到门口,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取下一把,随手扔到我的被子上。


    「这是门钥匙。为了安全,我会在外面反锁。你要走,自己开门。走的时候,


    记得把门锁好,钥匙放门口的坛子底下。」


    「砰!」门被关上。


    「咔哒。」落锁的声音传来。


    我脑子还没从他那番话里转过来。


    我猛地想起手机,立刻扑向床头柜,拉开抽屉。


    我的手机真的在里面,只是没电了。


    旁边还放着几盒药膏,一张写着医嘱的纸条,下面压着一沓厚厚的百元大钞。


    那个木头人,竟然没骗我。


    走!必须走!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另一个声音就在脑子里尖叫:我能去哪?这副鬼样子,


    我连床都下不了!


    报警?龙坤连警察都罩得住。


    给爸妈打电话?让他们知道我被轮番……


    不,那会要了他们的命!


    就在我天人交战时「咕噜……」该死的肚子又叫了。


    炖牛肉……红枣小米粥……


    我没出息地想到了这些,口水瞬间涌了上来。


    「你个憨憨木头人……」


    我对着空气骂了一句,声音却带着哭腔,「奶奶的,我倒是想吃,可我怎么


    下地啊!」


    我挣扎着,用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爬到厨房……


    (太囧了,此处略过500字)


    吃饱了,力气仿佛也回来了一点。


    我再次手脚并用地爬回床上,看着床头柜上充好电的手机,屏幕亮着,有几


    十个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发布 ωωω.lTxsfb.C⊙㎡_


    最多的是阿文,全是上飞机前的留言,问我怎么不回消息,是不是生他气了。


    最新的一条,是他落地后报平安的。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手指悬在键盘上,最终只敲了四个字:一路平安。


    然后,我关掉了屏幕。


    给爸妈报平安?说什么?说我很好,只是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房子里养伤?一


    个昨天还差点要了我命的男人?


    我不敢。


    也许是身体真的到了极限,也许是这间屋子安宁地给了我一丝喘息的空间,


    我竟然睡着了。


    这一觉,没有噩梦,沉得像一块石头。


    第二天醒来,天光大亮。


    我试着动了动身体,惊奇地发现,下面那股撕裂般的疼痛,竟然减轻了很多。


    我扶着床沿,慢慢站了起来。


    双腿还在打颤,但至少,能走了。


    我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一步一挪,开始打量这个「囚禁」我的地方。


    客厅的角落里,立着一个老旧的双开门木柜。


    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过去,拉开了柜门。


    里面没有杂物,只有几张用相框装着的照片。


    第一张是张泛黄的军装合照,一群穿着87式军装的年轻官兵,个个身板挺直。


    我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个木头人。


    照片上的他,年轻,英俊,眼神里有股现在已经消失了的光。


    原来他当过兵,没想到以前还挺帅。


    第二张照片里,他和一个浓眉大眼的战友勾肩搭背,背景是军营的篮球场,


    两人都咧着嘴,笑得像个傻子。


    我心里哼了一声,想不到你这个木头人,居然也会这么笑。


    目光最终落在了第三张,我的心跳猛地停了一拍。


    那是一张家庭合影。


    照片上有两对夫妻。


    木头人搂着他身旁的女人,用手指着那个女人的肚子,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他


    的妻子吧,挨着木头人的另一对,就是那个浓眉大眼的战友和他妻子,怀里还抱


    着个婴儿。


    照片边缘褪色的墨迹写着:彭儿满月,2018.10.1.他们都开怀大笑着,好幸


    福的两家人。


    思绪闪过,我的视线突然又死死锁在木头人搂着的那个女人身上。


    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笑起来嘴角边也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天……这个女人……怎么和我有些相像。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就在我脑中一片混乱时「咔哒。」门锁转动的声音!


    我浑身一僵,慌乱地把照片塞回柜子,转身就想往床上跑。


    可越是着急,腿脚越是不听使唤。


    我踉跄一步,膝盖一软,整个人「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扑倒在木质地板


    上。


    门开了。


    我维持着趴在地上的狼狈姿势,尴尬地抬起头。


    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那个木头人宋猛,他手里拎着几个超市购物袋,上面印着滑稽的卡通


    熊。


    而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人。?╒地★址╗发布ωωω.lTxsfb.C⊙㎡


    那女人约莫四十岁上下,穿着一件笔挺的白色风衣,身姿挺拔,面容清冷。


    她的目光扫过来,不带任何情绪,却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三个人,六只眼睛,就这么对视着。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因为尴尬和紧张而擂鼓般的心跳声。


    最终,还是那个女人先开了口,她没看我,而是看向宋猛,语气里带着一丝


    不容置喙的责备。


    「宋猛,我不是交代过,病人不能下地乱动吗?」那女人说完,径直朝我走


    来,弯腰伸手要扶我。


    她的手指冰凉,触碰到我胳臂的瞬间,我脑子里「轰」的一声。


    就是她!


    照片里那个浓眉大眼男人的妻子!


    我任由她和宋猛一起,半扶半抱地把我弄回床上。


    「把裤子脱了,我检查一下伤口。」女人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


    像是在下达一道指令。


    宋猛很识趣的离开,去了厨房,很快就听到洗菜做饭的声音。


    女人的动作很专业,也很轻。


    她检查完我的下体后,重新为我盖好被子,语气缓和了些:「还好,没把缝


    合的地方挣开,但还是有炎症,肿得厉害。他没告诉你不能下地?」


    我咬着嘴唇,没出声。


    这时,宋猛端着一个托盘从厨房出来,上面摆着几碗饭,一大碗牛肉柿子汤。


    他闷声闷气地主动背锅:「我走得急,忘了说。」


    我心里一热,脸颊也跟着发烫。


    「粗心大意的家伙。」女人埋怨了一句,话里却没什么火气。


    她接过托盘,把小桌板架在床上,「吃饭吧,吃完我给你挂两瓶水,消炎的。


    我等会儿还有事,不能多待。」


    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叫林婉,是个医生。


    「你就叫我婉姐就好。」


    林婉说,「我要跟你强调一下,你暂时哪儿也别去,就算你再憋闷,也要安


    心在这里养伤一个月,千万千万别出门,如果你出门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我们,


    至于学校那边,我会帮你开一份长期的医疗证明。」


    我捧着温热的粥碗,小口喝着,听着她不容置疑的口吻,心里却七上八下。


    为什么一定让我在这养伤而不是去医院呢?难道是怕出去被龙坤发现,对他


    们不利?是啊,那夜昏死的时候我听到龙坤要宋猛活埋我,如果从这个角度看,


    一旦我再次被抓,那样宋猛的下场不会好,甚至也会牵连到林婉,可为什么她强


    调一个月呢?我的伤真的需要一个月调养嘛?而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就算我不到20岁,阅历尚欠,可感觉他们完全跟龙坤那伙人不是一路人。?╒地★址╗发布ωωω.lTxsfb.C⊙㎡


    可从目前的状况看,除了她和宋猛,我又能相信谁呢?


    就这样,我默认了林婉的安排。


    她给我挂上点滴后,又叮嘱了宋猛几句用药的细节,便穿上那件笔挺的风衣


    离开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我和宋猛。


    空气里弥漫着药水和食物混合的味道,我躺在床上,看着点滴一滴滴落下,


    身体的疼痛在减轻,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那些噩梦般的画面,那些狰狞的面孔,似乎被这间屋子隔绝在了外面。


    我偷偷掀起眼皮,举着吊瓶,走向厨房。


    那个高大的男人,正背对着我,站在水槽前,麻利地洗着碗。


    水流声哗哗作响,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他宽厚的背上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


    边。


    这一刻,他不像那天冷血的黑帮打手。


    倒像个……普通的居家男人。


    他为什么要救我?


    就因为我长得像照片里那个女人吗?


    「不是不让你下地嘛,快点回去躺着。」他转身发现了我,举着手里的碗,


    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责备。


    我撇撇嘴,没说话,乖乖挪回了床上。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林婉每隔一天都会来给我换药,宋猛却只在她第一次来的时候露过一面,之


    后便再也没了踪影。


    我身上的伤在林婉的精心照料下,好得很快。


    除了偶尔还会被噩梦惊醒,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行动能力。


    婉姐说,身体的伤好治,心里的病却得慢慢调。


    她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堆书,让我闲着就看,说时间能磨平一切。


    就这样,十天转眼即逝,我甚至开始习惯了这间屋子里的宁静,直到恶鬼的


    出现。


    雪城的冬夜,黑得又早又彻底。


    下午不到五点,窗外就只剩下路灯投下的昏黄光晕和漫天飞舞的雪花。


    我照例吃完饭,缩在窗边,隔着玻璃看雪。


    就在这时,楼下路灯的光影里,一个黑影一晃而过。


    那佝偻的背影,那走路的姿态……


    是他!


    蒙棍!


    那个在废弃教学楼里,像恶鬼一样的男人!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炸开,一股冰冷的恐惧从尾椎骨直冲头顶,牙齿不受控


    制地开始打颤。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宋猛让他来的?我……我该怎么办?


    我瞬间从座位上弹起,手脚并用地爬到窗边,死死扒着窗框,只露出一双眼


    睛往下看。


    不止他一个!


    蒙棍身边还跟着另一个男人,身形粗壮,果然是他弟弟蒙逼。


    他们正挨家挨户地比对着门牌号,那副样子,分明就是在找我!


    我连滚带爬地冲到门边,手抖得像筛糠,钥匙对了半天都插不进锁孔。


    好不容易「咔哒」一声锁上门,又把能搬动的椅子堵在门后,最后才一头钻


    进了床底,蜷缩在最黑暗的角落里,连呼吸都忘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静悄悄的,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


    难道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在哪里,找不到已经走了?


    我刚松了口气,心脏还没落回原处。


    「咚!咚咚!」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仿佛直接砸在了我的心上!


    我浑身一哆嗦,吓得差点叫出声。


    完了,他们还是找来了!我宁愿死,也绝不能再落到他们手里!


    「小圆!开门!是我!」一个粗犷又熟悉的声音穿透门板,带着焦急。


    不是那两个恶鬼……是宋猛!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手脚并用地从床下钻出来,也顾不上搬开椅子,跌


    跌撞撞地扑过去打开了门。


    门开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宋猛整个人像一堵墙一样,直挺挺地倒了进来。


    「砰」的一声闷响,他倒在椅子上,又砸在地板上,身下迅速洇开一大片暗


    红的血迹。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别……别愣着……」


    宋猛的脸色白得像纸,他费力地抬起手,指着客厅角落的那个木柜,「柜子


    ……最下面,有药箱……拿止血的……绷带……还有消毒


    水」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视野一片模糊。


    我胡乱抹了一把脸,手脚并用地爬到柜子前,发着抖把里面的东西全扒拉出


    来,瓶瓶罐罐滚了一地。


    找到药箱,我手忙脚乱地给他包扎,可那血怎么也止不住,绷带很快就被染


    透了。


    「不行……你不会……」


    宋猛的呼吸越来越弱,「手机……给你手机……给林婉打电话,快!」


    我颤抖着接过他递来的手机,哭着把情况吼给了林婉。


    挂了电话,宋猛抓着我的手,教我按住伤口最深的地方,可没说两句,他头


    一歪,彻底昏了过去。


    我吓得魂飞魄散,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按住那个出血的血缝,感觉自己的


    手心都变得黏腻温热。


    不到十分钟,林婉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宋猛,眉头紧锁,但动作却异常镇定:「不是贯通伤,只


    是肌肉伤得深。


    来,搭把手,把他放平。」


    在她的指挥下,我们合力将宋猛翻了个身。


    消毒、清创、止血、缝合、包扎,林婉的动作专业而迅速,像是在进行一台


    精密的手术。


    看着汩汩流出的鲜血终于被止住,宋猛惨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一丝红晕,


    我和林婉才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又过了不知多久,宋猛终于悠悠转醒。


    他看着天花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扭头看向我们,居然还有力气开玩


    笑。


    「多谢两位美女及时搭救……就是,能不能给个面子,别让我一直躺地上?」


    林婉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当自己是棉花?我跟小圆加起来,


    能不能把你一条腿抬起来都难说。」


    宋猛咧嘴想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直抽气。


    看着他那副龇牙咧嘴的狼狈样,我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忍不


    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回荡,冲淡了血腥和恐惧。


    林婉将染血的纱布丢进垃圾袋,拧着眉看向地上的宋猛,声音里带着外科医


    生特有的冷静和锋利。


    「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宋猛靠着墙,闭着眼,额头上全是冷汗,声音却很平稳:「我疏忽了,被他


    跟了一段。人已经处理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处理了?」


    林婉的动作一顿,叹了口气,「计划呢?」


    「原计划」宋猛短短三个字,像冰锥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原计划?什么原计划?


    一股熟悉的寒意从脊椎升起,他们总有事瞒着我。


    从那栋废弃的教学楼到这个所谓的安全屋,我好像一个被蒙住眼睛的木偶,


    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着,永远不知道下一步是舞台还是断头台。


    为了怕宋猛的伤口复发,林婉今晚没走,跟我挤在一张还算宽敞的床上。


    深夜,我被尿意憋醒,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客厅一片漆黑,只有宋猛的房门虚掩着,透出一条昏黄的光缝。


    这么晚了,他俩在干什么?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我出于一直对他俩的警惕和好奇,踮着脚,慢


    慢凑了过去。


    林婉的声音压得极低,像一根绷紧的弦,在死寂的空气里震动。


    「宋猛,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疯了?」


    宋猛没有出声,只有一声沉重的呼吸。


    「就因为那个叫小圆的女孩?」林婉的声音发颤,我听得出里面的失望和痛


    心,「就因为她长得像小冉,你就把我们筹划了这么多年的计划,全都扔了?」


    轰的一声。


    我的脑子炸开,一片空白。


    小冉……


    照片上那个圆脸大眼睛的女人,他的妻子,原来叫小冉。


    「你没按龙坤说的埋了她,他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林婉的声调猛地拔高,又被她死死压了回去,透着一股烧心的焦灼,「你还


    跟我狡辩,说是蒙棍他们跟上了你。宋猛,你当我是傻子吗?他们为什么会跟上


    你?!」


    她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如果你不是一有空就往这儿跑!如果你不是像个傻


    子一样,天天晚上把车停在楼下守着那个小圆!你会留下这么明显的马脚吗?!


    你告诉我!」


    ……


    时间像是凝固了。


    天天晚上……把车停在楼下……


    那些我以为安全的冬夜,那些我隔着玻璃看雪的夜晚,原来他一直都在。


    就在楼下那片昏黄的路灯光里,在零下十几度的严寒中,用这种最笨拙、最


    危险的方式守着我。


    「我说过了,他俩已经被石觉的人带走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龙坤更不知


    道这,一切计划照旧」宋猛的声音终于响起,粗粝又压抑。


    就在这时,林婉知道宋猛的喊声过大,警觉的视线忽然朝门缝这边扫了一眼!


    我吓得后退,转身就往回快走,连滚带爬地钻进被窝,闭上眼,心脏狂跳。


    「吱呀——」门开了。


    我能感觉到林婉就站在床边,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几秒钟后,她似乎没发现异样,转身回去,这次「咔哒」一声,房门被彻底


    关上了。


    我猛地睁开眼,大口喘着气,死死咬住被角。


    他救我,果然是因为我像他的妻子。


    那他的妻子呢?不在人世了吗?


    还有石觉,石觉是谁?他们又是一个团伙?他们说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可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妈妈、阿文,又多了一个男人,一个愿


    意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的男人,一个愿意在冰天雪地里守护我的男人,一个在我


    危及之时跟那两个恶鬼拼命流血的男人。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滚烫地滑过脸颊,我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任由那咸涩


    的液体无声地灼烧着我的皮肤,也灼烧着我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林婉才重新躺回我身边,很快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而我,一夜无眠。


    接下来的几天,为了照顾宋猛,林婉索性也住了下来。


    这个平时就只有我自己的平静小屋,一下子挤了三个人,反而多了几分烟火


    气。


    宋猛的伤不能挪动,加上龙坤正好去了外省办事,他便名正言顺地当起了病


    号。


    林婉每天给他换药,总要板着脸数落几句。


    「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你们俩的,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他又躺下了,


    我这诊所干脆关门,专门伺候你们两个病号得了。」


    她嘴上抱怨着,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仔细。


    宋猛靠在床头,咧着嘴嘿嘿直笑,大概是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看着他那副狼狈又憨直的样子,我紧绷了几天的神经一松,忍不住「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


    宋猛看我笑了,也跟着笑得更欢了。


    林婉被我们俩这傻样气得没脾气,最后也无奈地摇着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笑声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回荡,冲淡了血腥和恐惧,竟有了一丝……家的味


    道。


    我跟林婉姐的喜好出奇地一致,都喜欢窝在沙发里看书。


    她看的全是砖头一样厚的医学专著,我啃着英语和专业课本。


    而宋猛,这个现实里能一拳把人打飞的男人,唯一的爱好居然是缩在角落里


    玩手游。


    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捏着个小小的手机,手指头粗得像几根胡萝卜,在屏幕


    上笨拙地戳来戳去。


    游戏里的人物刚冲出去就被人一枪撂倒,屏幕瞬间变灰。


    「操!打我黑枪」他骂骂咧咧,声音洪亮,震得我书都拿不稳。


    我和林婉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猛子,你这技术,还是别给人家


    送人头了。」林婉姐头也不抬地调侃。


    宋猛不服气,梗着脖子又开一局,结果不到两分钟,又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吼


    声。


    看着他那副跟手机较劲的憨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宋猛虽然游戏打得烂,但做饭的手艺却是一绝。


    我一个人住时,不是泡面就是外卖,味蕾早已麻木。


    他来了之后,这小小的厨房就成了魔法工厂。


    他腹部有伤,不能大动,却总能变着花样给我们捣鼓吃的。


    今天是一盘香气四溢的红烧肉,明天就是一锅奶白的鱼头汤。


    他甚至在我无意中提了一句想吃辣的之后,第二天就做了一道水煮肉片,那


    红亮的辣油和扑鼻的香气,瞬间就攻陷了我的味蕾。


    吃饭时,他会一声不吭地把那盘菜推到我面前。


    短短几天,我的胃就被他彻底征服了。


    随之沦陷的,还有我的心。


    某种陌生的、连我自己都害怕的情愫,正悄悄发芽。


    这些细微的变化,林婉姐全看在眼里。


    每当我凑到他身边,教他怎么打游戏,或者他教我怎么做菜,手把手握着我


    的时候,林婉姐总会很识趣地起身,找着各种千奇百怪的借口,给我们留下空间。


    一天夜里,我和林婉姐并排躺在床上,谁也睡不着。


    黑暗中,我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很轻地问:「林婉姐,


    猛哥照片里……搂着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吗?」


    空气安静了几秒。


    「是。」


    林婉姐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也是我最好的姐妹。」


    最好的姐妹……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追问道:「那她现在……他们分开了?」


    这次,林婉姐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睡着了,只听到她极轻地吸了一下鼻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


    觉的沙哑和哽咽。


    「她……」她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算了!以后一切你都会知道的……睡吧。」她的声音很冷,像一道墙,把


    我所有的问题都堵了回去。


    我没再追问,因为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睁着眼,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心里一片冰凉。


    原来,他救我,不仅仅是因为我长得像她。


    更是因为,他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她。


    又一个十天很快就过去,宋猛的伤口愈合得很好,几乎完全能自由活动了,


    就是手游的技术还没啥长进,激动爆着粗口时,还会嘴里喊着嘶嘶哈哈。


    这天下午,林婉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拎着那个黑色的医疗箱,先是扫了一


    眼正在窗边活动筋骨的宋猛,又把目光投向我。


    「行了,这尊大佛的伤好利索了,我也该回我的黑诊所了。」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对着宋猛挑了挑眉,「你呢?还打算回楼下那辆破车


    里窝着?天越来越冷了,想冻成冰雕?」


    宋猛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地板上被阳光拉长的影子。


    林婉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她转向我:「小圆,你说呢?外面


    多不安全,让他留下吧,屋里好歹多个能打能扛的,对吧?」


    她哪里是在问我,分明就是把一个滚烫的台阶递到了我脚下。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停了半拍,紧张地看向宋猛。


    他依旧沉默着,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


    这沉默,就是默许。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炸开一朵烟花。


    一股巨大的、蛮横的喜悦冲上头顶,冲得我头晕目眩,几乎站不稳。


    那种喜悦,疯狂又清晰地占据了我的脑海——我好像,真的爱上这个危险中


    可以时时守护我的男人了。


    「就这么定了!」林婉潇洒地一挥手,拎起包,「我这灯泡瓦数太高,就不


    继续耗电了。」


    她冲我挤了挤眼,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他,还有窗外呼啸的风声。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像擂鼓一样。


    我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饿了。」


    他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尴尬,「我去做饭。」


    说完,他转身就走向了那个小小的厨房。


    我看着他高大又有些僵硬的背影,刚刚满腔的柔情和喜悦瞬间被一股又好气


    又好笑的情绪取代。


    「这刚吃完午饭,就去做晚饭,做饭!做饭!你就知道做饭!你就是一个木


    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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