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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与绿茶妹妹交换身体之后

第一百章 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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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上说着先去,先去……可走到钱多多班门前,我反而退缩了。『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许久的踌躇引起不少人注意,或善意或恶意的目光裹挟某种隐约能感知到的猜测,很快就令我落荒而逃。而我也再一次深刻感到自己的软弱和没用。


    干脆,用微信约出来吧……


    回到教室,一边祈祷着微信别被拉黑,一边划到他的对话框,测试着,发了个“在么”。


    万幸并没有出现某个红色小叹号。


    然而那种令我难受的尴尬并没有因为网络的相隔而散去,反而由于等待的绵长,令一切感情变得更加真切,我脑中幻想各种被他羞辱、讥讽、嘲笑、横眉的话,明明不是抖M,却忍不住不停地想着,全身都如针扎。


    直到……许久后,他发来个:“?”


    【夜芷汀兰:晚上有时间么?】


    【希望明天更好:哦】


    这一个“哦”硬生生把我的手和键盘卡着不动。


    犹豫许久。


    【夜芷汀兰:晚上约你吃个饭,跟你说些事。】


    【希望明天更好:哦,什么事?】


    【夜芷汀兰:到时候说。】


    【希望明天更好:……】


    省略号。


    这样模棱两可的符号令我心情也随之变得模糊了。


    模糊的情绪、模糊的意愿、模糊的眸子,我本能微颤地打下:


    【夜芷汀兰:你也可以…不来。我会一直等着。直到某位绅士坐在我面前。】


    输完直接扔掉手机,等着微信回复那“嘟”的一声。


    一秒。


    两秒。


    三秒。


    我忍不住打开手机看了看。


    没有回复。


    半年,我早已忘记了,等待回复是什么滋味儿。


    如今重新想起,不太舒畅。


    我拿起手机揣摩着如何发下一句话。


    “嘟——”


    【希望明天更好:慕芷璃,你真是坏女人。】


    手颤了颤。


    【夜芷汀兰:嗯。】


    “嘟——”


    【希望明天更好:让我拒绝不了的坏女人。】


    那一天雀虫如常,阳光依旧。梅月历山的风并不如南方雨季般湿润,有时会带走新叶上的汁水。这片城市并不年轻也并不老朽苍苍,曾经她凝结数十万的梦,可草枯叶落,岁月轮转,一切早已飘散在冬季。


    夜幕沉降后,有印象却也记不起单词的霓虹灯下,我等着那个胖胖的影子。「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第四分钟,他来了。


    许久未见的钱多多好像瘦了不少,但并不是那种锻炼后的瘦,而是一种憔悴。他的眼睛里闪着令我陌生的东西。


    我早已点下单,等他落座,殷勤给他倒上酒。他深深地看了我好几眼,然后低下头,开始沉默,沉默,无尽地沉默。


    我只好先打招呼:“钱多多。”


    “嗯。”他没感情地应一声。


    我想了想,赔笑,“呐……上次的事对不起了,我也是生气,说气话,没有别的意思。”


    “嗯。”他又应,这次很飘忽地盯着我猛看好久,笑出声:“我挺好我有什么值得慕大小姐垂青道歉的。”


    “也没吧。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是吗。”


    “是。”


    他又沉默。


    过很久。


    “慕大小姐,你说,你没别的意思。”他低着头,斟酌字句,可越说,他好像越浑浊进感情,也越激动,“可我后来每一天,回着那句话的味儿,我都能从那字里行间每一个音节每一个语气听出来,你……”抬头笑,“……你看不起我。”


    “可我真的没有。”


    “你心里有,”他冷不丁,“心里有,那就每一丝空气里都有了。”


    “……”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世界好像冻住,或好像剥离,我和他餐桌上的世界,是另一片沉重的宇宙。


    最难过的我审视自身曾经的每一寸想法,发现……潜意识里的确是有这样飞扬的片羽,至少在感情上。


    或许是从慕秋云当初“备胎”那两个字开始的。亦或许是,从最最开始,下意识拿他和顾家明对比后……开始的。


    既然存在。


    那即是原罪。


    “今天上课吧。我就一直都在想,慕大小姐怎么还能想起我这号人。”忽听到,“我想来想去,都只能是慕大小姐有求于我。”钱多多惨淡地挤出个笑容,“希望别是那事。”


    我沉默了很久。


    “是。”


    我说。然后,钱多多一下子愣住。


    已经不敢去看他的脸,我低下头,硬着头皮,微白的嘴唇快速翕动,


    “呐、我。那个…我是觉得,李秀玉受的伤害够多了,再这样下去,有点过头,他,他,他,他毕竟只是个,被,被包养的,让他上不了学的话,有点,有点过分,毕竟他成绩也,也,很,很好来着……所以钱……”


    偶然偷偷瞟了一眼钱多多的眼睛。我的声音戛然。


    那对赤红的,似曾相识的眼眸,充血而湿润,他用一种我根本说不清的目光盯着我,我保证不是仇恨,但也绝对不是怀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爸跟他好了。”钱多多声颤问。


    “嗯……”


    “你是不是觉得李秀玉比我重要。”又问。


    “不是、我、”


    “——不是那你他.妈一点都不想我感受给他求情你他.妈早知道李秀玉是小三你他.妈早不告诉我?!!”


    钱多多猛站起来重重砸向桌子,直接把手下的碗碟拍碎掉。碎瓷器割破他的手,碎屑镶在伤口里,白白的,像蟑螂的幼卵。


    心底翻涌一股难言的情绪,负罪?好像不是。难过?好像不止。我唯一的想法,竟然是……逃跑。


    脑子想的是争气点争气点争气点。


    可身子下意识已经往外走了。


    喉咙好像失去作用。


    跑出几步,突然听到背后大声吼:


    “慕芷璃!!!你他.妈就是个臭bo子!!!”


    一怔。


    涌出泪。


    然后就听到第二句嘶哑的:


    “慕芷璃……!老子爱你…!你是个bo子老子也爱你……!”“但这是……老子会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世界忽然安静。


    本以为听到后会如释重负。


    可等来的,却是更沉重更佝偻的背后。


    最终我坐着安见尘的车离开。我不知道最后是什么结果,也不知道那场乱局最后是怎么收拾的。一闻到安见尘车里和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味,我便只有安心的感觉,只想沉沉地,坠入睡眠。


    然后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梦里,有只胖胖的熊在哭,浑身长出了骨刺……


    醒来后我哭着问安见尘:


    “老安,我是个坏女人么?”


    他沉默了很久。


    “是。”


    然后点头。


    “你坏得可爱,也坏得致命。”


    我讨厌这个答案。可我也明白——有些话呕哑嘲哳难为听,却凄凄切切最真情。我明明学不会坏女人的手段,却早已套入本质。


    晚上我求安见尘稍微陪陪我,可他却偏要走,怎么求都不肯。


    问他,他说:


    “不能再给我坏的机会了。”


    那一夜。


    似有非无的噩梦。


    第二天醒来几乎蜷缩进那只陌生的新“维维”,差点成了它的棉花。到镜子旁,看到憔悴却依然勾人的墨瞳,和凌乱的长发。


    随便梳完扎个简单的马尾,穿一身最简单的白色外套和牛仔裤,平底鞋。肚子空空荡荡的,却反而感觉安心不已,也并不饿。上了车,司机阿姨踩下油门,我却突然意动:


    “姨,送我到西郊的XX院吧。”


    ——XX院是孟裳的疗养院。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见他。可能是因为世界上每个其他认识的人都不想见,所以,也就只剩下了这个多余的答案。


    我让阿姨停在某家糖果店旁,买了好几大袋的糖果,又去隔壁西点屋装了好多蛋糕。把后座塞满满地。到了疗养院,看到那天坐轮椅的少年在打PSV,我下车,叫住他。他看我愣了愣,恍然笑:


    “啊!是安哥哥的漂亮姐姐!”


    我跟他说我姓慕,叫我慕姐姐,不是什么安哥哥的大姐姐,然后让他把车里的糖果和蛋糕分给这儿的小朋友。


    他转着轮椅到了某个路口,手作喇叭大喊:“安哥哥的慕姐姐来发好吃的啦!!!”


    脚下一个踉跄。


    然后十好几个小女孩儿、小男孩儿闻声跑过来,在车旁的空地上挑拣圈拿。孩童的稚声嘈杂但也能洗清很多纷乱的情绪,我站定,望着他们出,想起了小时候的“我”,小芷璃。


    过往的男生生涯突然像是一场空梦……


    我甚至怪想,究竟是我和他灵魂交换了,还是本身我们忽然各自多出、又各自封印了,彼此的某份记忆呢?


    想半天,忽苦笑恍然:我真恶心。我其实在用这种思妙想,逃避自身灵魂存在某种不可饶恕劣根性的事实。


    那个劣根性就是——我是个坏女人。


    糖和蛋糕分罢,懂事的小孩子纷纷来道谢,有个小姑娘问:“怎么才能和姐姐一样漂亮啊。”我笑着告诉她:“可别,不然会伤人。”有小男孩调皮问:“怎么娶到像姐姐一样漂亮的女孩子。”我严肃对他说:“挺简单。多吃,多锻炼,保持心情愉快。然后……”“然后多做点白日梦就能娶到了。”


    安抚完这一群小孩儿,又对着草坪,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想起来这儿的目的好像是见孟裳。不过见与否重要么?好像重要,又好像不重要。


    但既然来了,那见一见吧。


    进去大楼。


    坐电梯。


    上406。


    推门,寂静的病房里,孟裳正在画画。


    我没有惊扰,他也未发觉。画板放在窗边,一双相当虚弱无力的细手,精细地涂抹画板,他偶尔凝重地望望窗外,有束阳光照在他的侧颊、他的画笔、他的画纸上。我悄悄凑过去,看到一副十分精致的素描。


    可那并不是一副精致的风景图。


    而是。


    人。


    一个坏透的女人。


    我,慕芷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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