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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庶女的生存指南 第1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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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号还有~


    第99章 胎位


    五月五过去, 天才算是真正的开始炎热起来,光是在外头走走,身子便似火烧,汗如潺潺泉水。更多小说 LTXSFB.cOm


    午觉时, 睡屋里太热, 侍女婆子横七竖八的都睡在了廊下, 或是拿着张席子去那片竹林里寻清凉了。


    红鸢也趴在假山花草前的春凳上, 不远处就是汩汩溪流,风吹过, 带来水汽的凉,好不惬意的正在闭着眼睛与周公相会。


    不知梦到了什么, 一个翻身, 差点摔下去, 她虽死死抓住边沿,可人也被吓醒,在抹掉嘴边口水, 吧唧了几下后, 又坐起身子, 伸了伸懒腰。


    呆呆坐着,缓好, 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丝帕, 径直走去溪水旁浣洗一番,拧干水便直接往脸上和脖子抹去,然后洗过, 拿去晾晒好。


    随即顺路去了西边那排屋舍。


    端阳过完没多久, 她们大奶奶便搬进了先前生林圆韫时所住的产室里, 已经是五月底, 算日子也快生了。


    屋里侍奉的这些人都开始轮流守着。


    尤其是近来这闷热的天,扰得女子频繁多梦。


    走过一段路,红鸢来至产室,只见里间摆着个盛满冰块的铜鉴,一个侍女站在旁边,轻轻挥着扇子,白雾缭绕,往床榻飘去。


    为了寒气过甚,放了层青色纱幔下来,能遮挡一部分。


    时间久了,坐在床旁缝小儿衣服的仆妇感到阵阵凉意,扭头说道:“不要用冰了,受多了冷,对五姐的身子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好,扇一会儿吧。”


    玉藻望了一眼在睡午觉的女子,铺了条薄衾,该是不会太冷,尤其是最畏热的人,但想着仆妇有过妊娠经验,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团扇,拿来盖子落在四方的铜鉴上,把所有冷气都困在了里头。


    在她要拿扇子,过去卧床那边时,红鸢伸手夺过,一手捏着扇木柄,一手轻落在玉藻肩上,小声笑道:“姐姐也去睡会儿,我来替你。”


    这天热的,站着便能打盹过去,要是不趁着午间睡个觉,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眼睛早就开始犯迷糊的玉藻打着哈欠,笑着说了句有劳,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眼,然后便去外间睡了。


    红鸢去到卧床旁后,绕过仆妇,将薄可透光的纱幔挂在两侧床柱的鸾凤银钩上。


    仆妇也抬头,拿针划了划头皮,眼睛瞟到床上:“把薄衾也给掀了吧,她本就畏热的,如今还怀着更甚,没了铜鉴,怕是会难受。”


    “诶好。”红鸢连应下来,又把被衾掀开,放到里边去,随后坐在床边,轻轻摇着团扇,怜惜的叹了口气。


    倦眠的女子眉头微微蹙起,即使身上穿着轻薄顺滑的罗衣,但冰鉴不过盖着这么一会儿,已是汗湿轻罗,鬓角的碎发也被汗浸透。


    扇了半刻钟,才有好转。


    她也放下心,开始与人闲聊起来:“姨娘,怀身子的人会怕热?”


    “不止怕热,还会怕冷。更多小说 LTXSDZ.COM”仆妇笑得亲和,穿了几下针,喋喋说道,“我怀五姐的时候,刚开始盛暑的夜里能打颤,到了快生的那两个月,又觉得浑身都是火。”


    红鸢打量着眼前的人,由衷的笑出来,李姨娘来了府上将近一月,时时刻刻都是在亲自照顾她们大奶奶,有许多事,没什么经验的侍女难以注意到,仆妇却能一眼瞧出来,赶紧让人去换,便连今日这些细微之处,也是无微不至,空闲时候也没个歇息的时候,不是给大奶奶缝小衣,便是给兕姐儿和腹中没出生的孩子缝东西。


    生母还是要对女儿疼爱一些的。


    也是给她们帮了大忙。


    她凑近去看:“姨娘这又是在给谁缝?”


    李姨娘把穿到一半的线弄好,将针别在布上,确定不会伤到人后,大方的递给眼前这个侍女瞧:“给你们即将出世的小郎君缝的夏衣。”


    红鸢才拿到手上,便感觉床榻一动。


    女子长睫煽动几下,双目还是合着,后来又似乎是想要翻身,但腹隆如球,有些艰难,渐渐起了烦躁之意,伸手便要抓肚腹。


    生怕出事,她连忙喊道:“大奶奶,大奶奶醒醒。”


    李姨娘也起身,过来帮忙叫醒。


    昏昏沉沉的宝因颤动着微翘的羽睫,挣扎几下后,悠悠醒转,人却还是惺忪的,眸底一片雾。


    红鸢掏出块丝帕,覆在手上,而后伸去女子唇畔。


    宝因张嘴,吐出蝉玉,声音也睡哑了:“扶我起来。”


    把东西裹好放在高几上后,红鸢回来和仆妇对视一眼,同时俯身下去,两人各负责一边,小心谨慎的托着女子腰后,把人扶坐好。


    李姨娘瞧见女子不舒服,立即猜到是为什么,月份到这时候,像是揣着个五六斤重的甜瓜,最是累的,五脏庙都被挤着。


    她赶紧躬身下去,用手揉着女子腰侧,打趣道:“这一觉睡得太久,都快两个时辰了,怪不得会这样,一不注意竟叫你贪睡了去。”


    腰腹的酸痛感减弱,宝因有些难受的擦抹着颈间闷出来的汗,胸脯也是粘腻到不自在,听到仆妇嘴里那番贪睡的话,极似母亲对女儿的嗔怪,不禁一笑:“姨娘怎么不去睡会儿,玉藻那丫头去都去了,这儿有红鸢就够了,怪热的天,不睡岂不难受,也省的你老挑我错处。”


    “她们年轻,怕粗心大意。”李姨娘按压了会儿后,将软枕搁在女子膝上,承担些重量,开始说些让人糟心的话,“五姐在谢府是娘子,在林府又是绥大奶奶,谁敢挑你错处。”


    宝因色渐渐淡下来,不再搭话。


    红鸢也没闲着,去外面叫人端来温水后,又赶紧回来把床上的被衾叠好,归置在里面,然后再拿来隐囊等物放在上面。


    这些都做好,侍女也进来了。


    她把帕子浸湿拧干,亲自侍奉。


    宝因也伸手接过,自己仔仔细细的擦了遍,紧接着第二盆水也端了来,又擦过第二遍。


    第三盆水在跟前的时候,双手放入水中濯洗。


    手刚离开盆,红鸢就眼疾手快地立马用干帕接住,把那些水迹拭去。


    全部都收拾妥帖后,宝因换了身藕色縠衣,半躺下去,身子倚靠着前面放好的隐囊,撑额阅诗文。


    李姨娘的力气没了用处,便也坐回去,继续做针线。


    红鸢从外面进来,继续拿团扇给女子送着风。


    闻听窗外的夏日虫鸣,徐徐清风吹过竹叶的悉悉声,醒来侍女婆子的脚步声,还有细微鼾声。


    一时间,倒也使得人心静了下来。


    只是,在瞧到书上的一句“蜀之山,峭狭而自上,险甲天下”时,宝因渐渐失了。


    前些日子,西南传来军情,林业绥、王烹所领的军队一再溃败,非但没有收复失地,还死伤千余人,朝中官员开始纷纷上书要求问罪两人,尤其是举荐王烹的男子,在他们口中可谓是有双重的罪。


    这些人,莫不是谢贤的门生,或是郑彧的族人,基本都属于郑谢权势范围内,而他们两人都于当日告病。


    那时裴敬搏、裴爽在朝上力争,裴敬搏还以国土未丢,便是胜利为由,讥讽郑谢。


    可他们像是受了谁的指点,并没有陷入二人设下的圈套中,只死死抓着王烹没有打胜仗。


    最后裴敬搏不再开口。


    皇帝李璋似乎也有了动摇。


    裴爽为不负男子所托,稳住君心,继续极力抗争,上言“郑谢溃败死伤,半载时间,群臣无一人言,缘何林仆射与王将军才四月时日,诸公便一副国要亡的架势”,后又言“战事之中,将、师、君缺一不可,将要勇,师要谋,君要稳,如今胜负尚未分出,将、师仍还在西南,陛下便要因为这些郑谢的伥鬼而迟疑吗?”


    这些话,字字句句都戳着郑谢的心肺,朝上有不满郑谢的官吏,兴致勃勃的说与知己听,便也传出了含元殿。


    但最后皇帝是如何决定的,听进去了或是圣怒,无从知道。


    宝因眨了眨眼,再也瞧不下去这些密密麻麻的黑字,下榻去坐床那儿,提笔开始抄写从前曾答应过法师的经文。


    这部经书是要供奉在像前的,因与那只仙鹤的缘分,上清法师才找到她,积累福量的事,自不能推脱。


    只是体量太大,又需用小楷一笔笔的写,凡有脏污错字,那一张纸都要废弃烧掉,断断续续一年,只剩下最后一篇,本想着等孩子生了,再写完送去的。


    但...心实在不宁。


    两个时辰后,她停笔,卷起捆束好。


    随后让玉藻好生送去天台观。


    没多久,小厮便驾着马车,载着人往缈山去。


    -


    同时,在千里之外的西南,一匹枣红马被人骑乘着出了广汉郡城门,疾速跑在官道上。


    十六尺宽的道路,随着行驶,渐渐变为八尺,而后是七尺。


    一声勒缰绳的声音落下,马也停在了一处山脚下。


    王烹连忙翻身下马,拿着圣谕,去了半山腰处的紫霄观。


    这处道观,原先也是有芸芸信客的,可自从闹了匪患,无人敢再来,因这里紧挨着那些人所盘踞的山头。


    渐渐也变得冷清,只有道人还在。


    观内的法师见到人来,行道礼。


    从小在隋郡那种修建防御工事之地长大的王烹信不来这些道道,但还是回了个平礼,问道:“林仆射呢?”


    十几日前,男子旧疾再犯,来到此处静养。


    法师伸手指引:“在靠近山崖的那间静室。”


    王烹拔脚就往后面供信客休息的地方走去,推门便见男子披着外袍立在窗前,望向对面青山。


    案桌上的博山炉还散着一股香。


    大概是起身时不注意,把装药的瓷瓶给带倒,里面的药丸也滚了出来。


    “从安兄。”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人还没被疼死,那真是八方仙守在紫霄观,“这十几日的药,你都没吃?”


    配了一月的药丸,不该还剩这么多。


    林业绥头也没回,声音不急不缓,带着山间的寒冽:“太过依赖这些药,我会死得更快。”


    当年男子从建邺去隋郡,因水土不服,抵达后,脸色半月都是白的,后在他父亲王桓将军麾下,又因年纪太小,而被其他司马幕僚所轻视,那些覆灭叛军约三十万的战役,是这个人整整七个昼夜不曾合眼,不停推导出的胜利,可后面半载的时间里,也以致碰根头发丝便如同万针扎进颅内。


    军中医工也给专门配了药调和,只是其中止疼的具有依赖性。


    因而男子只有在严重到难以忍受时,才会服用。


    熟知这些往事的王烹不再劝阻,从怀中拿出一封文书,递过去:“果然如你所料,郑谢的那些门生子弟上书参你,裴家族兄弟与他们辩论了两个朝会,最后还是裴爽极力抗争,情理之言轮番上场,陛下这才宽限我们到九月,要是还没有打出一场胜仗,便要派人来西南问罪了。”


    病这些日子,林业绥消瘦不少,伸手接文书时,也能窥见其指节泛白,青筋瞧得一清二楚。


    他淡淡瞥完,问道:“太子可有被牵扯进来。”


    王烹摇头:“这几天,建邺那边送来的书信并无提及。”


    虽然人离开建邺,但男子在那儿留有后手,自来这养病后,消息便由广汉郡的他来接收。


    一件大事落地,林业绥眉眼松开,低垂眼眸,把文书折叠回原样,付诸一笑:“不亏是有比干挖心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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