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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手的夫君跑走了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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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然秦颂依旧觉得事有蹊跷,但段鹏之赔礼赔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再缠着不放,稍稍流露出了些不悦,以最简便的话术周旋完,便带着沈青棠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01bz.cc


    好端端的宅子里非要通个密道,好端端的夫人也躲着不见人,一旦发现外客还经敏感地要将人绑起来,秦颂怎么想都觉得怪诞离,心里颇有些不适。


    “也不知道发生了这等意外,两边的和谈会不会有碍。”


    沈青棠若有所思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声轻轻的呢喃,不禁又牵回了秦颂的思绪。


    他顿了顿,没想到这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居然还有闲心操心那些,正想念叨两句,但思忖了一番后,终归还是抬手去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安稳得仿佛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


    郃勒与大郦的矛盾由来已久,早年先帝尚在位时,便曾多次出兵征讨,只是这帮贼子野心勃勃,总依仗地势僻远,打着进犯边界的主意,每回和谈没过个几年,便又开始露出狐狸尾巴了。


    有如张扬跋扈的跳蚤,抓不尽,除不完,还要任其肆意吸血,以维持暂时的安宁。


    天子心中早已暗有不满,若此番大火当真引燃了战端,那也只能说是早晚会来的结果。


    “嗯。”沈青棠没再说什么,只乖乖点头,应了一声。


    她没有秦颂对局势看得那么明晰,只是提及战乱,任谁都不免会心中惶惶。


    尤其是她这样曾经饱受过其苦的,更是难以忘怀。


    她还清楚地记得,刚去沧州的第二年,她与娘亲刚巧逢上了先帝对郃勒的第二次远征,当时赋税深重,家家户户每年都要上交一匹马驹,养不起或者马驹中途病夭的,就要用更多的银两来抵扣。


    她见过好些人哭着买卖妻儿,也见过无数人没日没夜地做活,最终被抬着送到了医馆。


    素以救人为信义的她,亲眼目睹了那么多生死离别,却又无可奈何,心中自是无限悲怆。


    更不必说等娘亲去世后,先帝又兴起了第三次远征,如若没有娘亲留下的那几支金饰,她或许早就饿死在那繁重的徭役里了。


    先帝一生勇猛尚武,以骑射得天下,即便崩逝,也是驰骋在马背之上,魂归于北征途中。


    可不管疆土如何开拓,给百姓带来的痛苦依然是不可磨灭的。


    近几年难得因为和谈有了些好日子,虽说沈青棠现下有秦府做庇护,也不用再想着赋税和小马驹了,但私心里还是希望战乱能得以幸免的。


    有谁不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呢。


    不过兴许也是她太杞人忧天了,一切应该都会向好处发展的吧。


    沈青棠总是对生活抱有着希望,不禁浅浅扬起了嘴角,可下一刻,便立马被秦颂单手掐住脸颊,肿成了一个包子。


    “还笑得出来呀,知不知道我都要担心死了?”


    他皱着眉头问话,可谓又气又无奈,“下回去救别人的时候,先看看自己的安危行不行。『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那郃勒世子就是个蛮人,你又不是关大爷,单刀赴什么会呢?”


    说到这,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不禁喑哑了嗓音,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脸,“算了,也别说刀了,你连点拳脚功夫都不会。”


    他嘴唇干涩,满眼皆蕴着愧疚,似是在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她。


    毕竟是他将她一个人丢下的,世家高门她认得几人?在段府宅院里又有谁人可帮衬?


    他就不该一时大意,让她独自面临险境。他实在不敢想象,若今日这场大火她未能幸免……


    秦颂心中一阵发寒,不敢再想下去,只是慢慢将她拥入了怀中,然后收力环住。


    仿佛只有感受到这实实在在的温暖,他心里那被挖出来的空洞才能被填补上。


    沈青棠站在原地眨了几下眸子,一动也未动,就这样任秦颂抱着,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难过气息,心口也不禁牵起了几丝触动。


    她有些过意不去地想,秦颂大抵是真的担心坏了吧。


    好像自从在太原被接到京城里来,他便一直为她的事情操碎了心。


    起初是托人帮忙去北镇抚司打听那姓魏的,接着又是在雨天里奔波为她治病,而后又不断安慰她、鼓励她振作,还帮她开张医馆。


    到如今,又因为担心她身陷火海,找她找得不惜烧伤了手。


    她怎么到现在都没什么长进,性子也软,还受欺负,被那些不值得的人搞垮了身心,却让这些一直牵挂着她的人屡屡伤。


    沈青棠轻吸了口气,感觉捡回了一条小命,脑袋好像也清爽多了。


    “秦颂,”她试探着拍了一下秦颂的脊背,笑了笑,想让他也重新打起精来,“好啦,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在这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好运气都在后头呢……”


    “沈青棠。”还不等她说完,秦颂便蓦然松开怀抱,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她大睁着水灵灵的杏眼,等着他的下文。


    然后便见秦颂滚了下喉咙,目光炯沉地对她说:“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只有魏狗受伤的世界达成了,虽然这可能会令狗子发疯,但没关系,我们会笑得很开心。


    秦颂真的挺好的,青梅竹马标杆。


    后天要住院,准备动纤维瘤了,不出意外四五天就回来。


    第章 兔子灯(中下)


    他说得很急切, 仿佛有一股感情堵在心口,不吐不快。


    沈青棠怔愣地闪着眸光, 直看向他, 有些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


    秦颂轻喘了几口气,意识到已然把话说出口了,才觉得有些面热, “我知道你肯定会觉得怪, 原本我也没打算这么快就说。”


    “但是今天我听说你被困在火海,我去那被烧焦的房子里, 怎么找都找不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 ”他一口气说到这, 抿了抿嘴唇, 看向沈青棠, 将暗藏的心思表露了出来, “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你。”


    “那姓魏的欺负你的时候, 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去教训他两回。”


    秦颂攥紧掌心,又渐渐沉下了嗓音,“还有你被人拉进火海的时候, 我为什么没在身边保护好你。”


    “秦颂……”见他情绪稍有些波澜,沈青棠不禁开口唤了他一声,但后面的话却不知该怎么说了。


    这还是她生平第一回 受到男子的倾慕, 说不开心是假, 但说意外也是真。


    在她心里, 秦颂一直是她打打闹闹的玩伴, 是她最可靠的哥哥, 也是品性与风度俱佳的翩翩公子。


    她曾经想过无数次, 像他这样优秀的男子,日后定会受到许多姑娘的喜欢,然后与最好的那个喜结连理,在西夹道老小的祝贺声下子孙满堂。


    但是她从没想过,那个人可能会是她。


    似是生怕她回绝,秦颂又立马开了口,“其实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对你不那么一般了。”


    他语无伦次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说就是了。


    “我那时、那时,总喜欢跟在你身边。我就觉得,你这丫头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啊,又不认路又好骗的,那要是以后没了我,你该怎么办啊?”


    “噗。”沈青棠被他说得忍不住掩唇笑了,见状,秦颂顿了一下,忽然倒也不那么紧张了,似是受到了无形的鼓励,也不知不觉弯起了嘴角。


    “后来你走了,我才发现对你有多念念不舍。好不容易再遇到你了,你居然跟我说已经许好人家了。”


    秦颂说着说着就气笑了,调侃道,“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想锤死那姓魏的么?”


    提及魏珩,他面上的笑意很快又敛了下去,不愿刺到沈青棠的痛楚,“虽然现在我还是很想锤他一顿,不过今天确实多亏了他,我才能早点找到你。”


    他说得坦诚无比,将所有的情感和盘托出,既不掩饰,也不拖泥带水。


    沈青棠听着听着,倒不禁有些触动。


    秦颂素来是个热忱直爽的人,从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也不会暗地里做什么算计,所以她同他交心才会觉得舒适,也鲜少闹出什么不快来。


    不知为何,每当秦颂与魏珩同时出现在她脑海中时,她总是能感受到真心与虚伪的云泥之别。


    就论这次冒进火海找她一事,她便很难说魏珩是有什么纯粹的目的。


    毕竟,他可是连言行举止都要精心算计一遍的人。是对她说过,示好不过为骗取信任、利用完了也就无须再纠缠的人。


    这几句警示箴言她一直铭记在心,因此在看到他用那样低沉的眼望着她,转而又孤寂地抽身离去时,她指尖几近嵌进了掌心里,一直在告诉自己——


    当初在沧州,他便是用这副示弱模样,来骗取她的同情、践踏她的真心的。


    这一回,她是真的真的,不可以再心软上当了……


    秦颂纠结了许久,才有些生涩地组织好措辞,“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对他还有什么想法。但不管是什么想法,我就想让你知道——”


    他似乎鼓足勇气,才半开玩笑地把话说出了口,“那个,我多少也是可以考虑一下的人,态度呢也还算是端正的,你心里有个底就行。”


    沈青棠看着他这罕有的腼腆模样,星星点点的感动萦了满怀,又觉有些不太习惯,忽的就不好意思地失笑了。


    似乎也只有这样别过视线笑着,才能让她掩盖住羞赧与无措,思量该如何妥善回应秦颂的这份真心。


    “说实话,我还真有些意外的。”她止住笑意,坦诚说出了自己的心情。


    “虽然平时我们打打闹闹的,但是一到关键时刻,你总会挺身出来为我着想。嘴上说欺负我吧,但其实到最后也会让着我,是我最最最最好的朋友了。”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见秦颂的笑意里微掺了几丝失落,她又立即安慰道,“但是你说的这些我都听到心里去了。”她还有些紧张,晶亮的眸子里映满了温暖的灯火,“真的。”


    秦颂看出他的不自在,轻笑了两声,揉上了她的脑袋,“好好好,我知道是真的。”


    他酝酿了两下,又道,“本来也就是想告诉你一下,没有非要你做什么决定,你只要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就行。”


    沈青棠冲他浅笑了一下,感觉他心里应该不太好过。


    可她着实不想在心绪还不明朗时便轻易作允。


    她知道那种满心希望被人高高举起,而后又重重摔碎的痛楚。


    “那咱们就快点回家?”秦颂若无其事地转开话锋,笑着抬了抬颔,指向满挂着灯笼的前路。


    脚步声一前一后,在这清辉万里的夜晚,灯火朦胧的长街,他与她就这样谈笑着漫步前行,仍是从前的模样不变。


    **


    几日过后,花宴上的变故也暗自发酵着,传到了其他人的耳中。


    魏府书房里,清幽的檀香与紧张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竟敢如此放肆?”魏炳文一拍桌案,气得横眉倒竖,从木椅上站起了身,“贺兰家说的也是此事?”


    官家老伯直抹了把额间的冷汗,“……大、大体上是。”其余说魏珩不是的话,他也没敢添上来火上浇油了。


    魏炳文的脸色直接暗了下来,“逆子。”


    他辞色愤恨,心口起伏不止。


    再有不到半月的光景,便是秋闱之期,若魏琰应试,日后欲擢升至翰林院乃至内阁,定是不可与段鹏之累下积怨。


    一想到魏珩那无所顾忌的性子,乱成一团的姻亲,以及与那沈姓女子不明不白的关系,魏炳文气就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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